Preface

【谦堂】心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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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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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F/M
Fandom:
德云社
Relationship:
谦堂
Character:
于谦, 孟鹤堂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2-12-19 Words: 4177

【谦堂】心犀

Summary

谦堂双性转注意
另涉及若干人物性转注意
背景设定与《一半真情流露一半靠表演》和《五行诗》一样,故事线走向与《曾有百千遍》不同

是甜蜜义母女,和谐上下级,以及多少苏了点的小孟

【谦堂】心犀

孟鹤堂早上是因为生物钟自动醒的。

这儿的床太软了,她有点睡不惯。不过打开窗帘,明媚的晨光照进落地窗,人从头到脚扑进窗户外边铺天盖地的花田景色里,还是让她神清气爽。

吃早饭时候王总又邀她再多住几日,逛逛玩玩。她和前日一样半是无奈半是含着谢意婉拒,说这好花好水的清静日子是真想过,奈何事情追着人跑,脚打后脑勺。改了今天的机票,多待了半日,已经是她任性贪玩了,王总这么挽留着也是推波助澜,等回去了董事长要是怪她迁延,免不了得把王总搬出来挡一挡。

 

王总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小孟呀,真是个宝。我家那几个要是能有你这么能干,我还能早点退休,种种花养养马,也过过于董的日子。”

孟鹤堂笑着又答对几句,宾主尽欢,吃完了饭,也就带着助理告辞了。

 

上了车孟鹤堂立刻打开手机查看消息,一一回复。这趟过来找合适的土地跟合作方,本来是早先为了马场的马种做好的计划,最近出了变故,于家在海外需得留好后路,这事的定位和重要性有了变化,她考虑的因素也就不一样了,待了一个星期才基本敲定后续的合作。人虽然来了这里,心里却一直挂记国内。郭家生变,她忧心干妈的处境,本来昨天谈完事情,夜里就想走,但干妈一条消息发过来,叫她坐明天的航班。

 

干妈那边那么多事,还操心我这一觉呢。孟鹤堂心里热乎,想着别辜负干妈一片心,前夜睡下,认床的毛病反而好了不少。

 

这会儿坐着去机场的车,她心情本来轻快,蓦地一个电话进来,是先生。

前些年干爹过世,去年这男人进的门,孟鹤堂和手底下的人都暂且叫他先生。跟着两个孩子出了国之后,他比孩子们还不适应,待得烦了、不顺心了,总是要跟孟鹤堂抱怨。她来看地之前去看了看两个妹妹,没想到他趁机发起脾气来,把东西往她身上砸。

 

孟鹤堂当时没说什么就走了。助理跟在旁边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姐,泥人都让激起三分土性了,他算个——”孟鹤堂看她一眼,她止住了话头。

孟鹤堂笑了。“你啊,性子太直。言多必失,多听多看,多做事。”

小助理本是于谦家里小辈的亲戚,知道姨让她跟着孟鹤堂是对她好,栽培她,是以唯孟鹤堂马首是瞻。她就在旁边看着孟鹤堂打了几个电话,叫人安排孩子们去别处住着,安排好家庭教师,又吩咐把先生看住了,别让他乱跑。

 

这么几分钟,事情就全变了样。助理傻了,她原是知道所谓的先生在于家没分量,却没想到孟鹤堂看着不气不恼,安排起来却是又准又狠,毫不犹豫。

等她回过神来,孟鹤堂已经在平板上回起邮件来了。见她投来的目光,轻轻笑一笑:“咱们还有正事呢,别琢磨闲事。”

先生闹腾得大张旗鼓,在孟鹤堂这儿却都是闲事。助理这一日真算上了一课。

 

 

这会儿孟鹤堂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备注,心里一股烦。旁边的小助理凑过来一看,悄声说:“姐,要不我来应付?”

“……没事。”孟鹤堂知道除了干妈自己决断以外,能考虑怎么应对先生的只有她,立刻按捺住心里泛起的厌倦,接起了电话。左不过就那一套糊弄大法,问就等干妈定,她这个跑腿办事的一问三不知——反正他不敢去烦干妈,他最被看中的可是“善解人意”。

 

 

长途飞机,一路无话也无眠。孟鹤堂闭了会儿眼,却是越躺越清醒。她实在挂记郭家的事,满脑子都是她走之前见到郭麒麟,小姑娘照例穿着一身黑,坐在于谦家的沙发里对着她苦笑:“孟鹤堂,师傅不乐意看见我。”

那可不嘛。孟鹤堂想着,我也不怎么乐意见你。你把你爹弄死,把你后妈弟弟赶走,郭家王家、京城沽上都乱成一锅粥了,惹这么大祸,你自己倒是扬眉吐气了,想过干妈,我,要怎么给你擦屁股么?

 

郭麒麟仰着脸看着她。她只照例和软着语气:“干妈正在气头上呢。你能在这儿待着,她就没真生你气。”

就连这句话,也算她对郭麒麟说过的最不客气的话了。她无奈地想,没准这小祖宗还真想过于家会怎么给她擦屁股,想过了,才那么放开手脚干的。

给干妈做事是家事,给郭麒麟做事是替郭家打工,打工人没有不讨厌加班的。于是孟鹤堂转身走了,心想出去几天也好,不然郭麒麟这摊子事儿也得把她缠得脱不开身。

 

想是这么想,真走了反倒成天惦记着国内的事。孟鹤堂想起干妈笑她,是个爱操心的命。

琢磨着事情时间过得反而快,飞机落地,她第一件事就是给干妈报平安。关了飞行模式,首先进来的却是一通电话。是郭麒麟的人。

“孟总,王家来人了。”

 

电话挂得匆忙,孟鹤堂立刻明白过来,连着打了几个电话布置,匆匆下了飞机坐上车,一路往郭麒麟所在的位置赶。大林的定位干妈和她都看得见,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路上孟鹤堂心里飞快盘算着,大林至少性命是保得住的,郭家很多事情她都捂得严实,夫人和小少爷都不知道。但要说弄残弄伤,王家人是不会顾忌的。夫人一向自信,丈夫还在的时候她对京城公司里一应事务都把持在手里,要不是大林谋划了这么多年,又趁父亲住院牵绊住她,想赶走王家这一大一小,还真非易事。

 

自然了,现在看来也应了干妈说的,沽上那几家,尤其王家,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事,郭麒麟即便懂,也要明知故犯。她给郭麒麟做善后做得都快习惯了,这时候心里把预案盘算好了,才慢慢发觉一件事。如果郭麒麟运气不够好,或者她运气太好,她之后说不定再也不用给郭麒麟善后了。

大林她自己惹的祸,于家再怎么庇护她,也终归有限。

 

这时候孟鹤堂格外体会得到,早早安排到海外去的孩子们和那男人,才是最幸运的。惊涛骇浪里还能腾出手来施施然出国去谈一趟生意的她,也是幸运至极了。

什么是偏宠,什么是遮风挡雨啊。孟鹤堂心里念着干妈,鼻子一酸,又悄悄在心里说自己没出息。

 

 

好在电话这时候打进来,立刻把孟鹤堂拽回孟总的位置上去。接过电话之后又过了十几分钟,她到了地方,一下车就看见郭麒麟,歪在座位上,侧着仰起脸,对着她点了点头:“回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孟鹤堂皱起眉,“郭家连个大夫都没了?”

“这话说的,”郭麒麟不紧不慢跟她逗,“于家总归还有大夫。”

 

孟鹤堂不想跟她说没用的,治伤要紧。大林在这儿多晃悠几分几秒都能让人原原本本说到干妈那儿去,她不想陪着郭麒麟卖什么苦肉计,总归折腾的都是干妈的那份心。于是她把郭麒麟搬进座位上躺好,自己坐她旁边去,吩咐好她自己的人,对着郭麒麟说:“我送你。”

于是郭麒麟不情不愿似的示意了司机,司机这才发动起车来。

 

混世的魔王在大夫那儿一顿好治,孟鹤堂终于一身轻松,拍屁股走人。一出门,马上就给干妈去了个电话。

“喂?孟儿?”

听见干妈的声音,孟鹤堂展颜一笑:“干妈,您刚洗完澡?”

“是啊,你怎么知道?”

孟鹤堂笑得更大,发出些愉快的气声,“我听得出来啊。”

“这都听得出来?”

“嗯,”她在电话这头冲着空气点头,“听得出来。您在不同的时候声音语气都不一样,我都听得出来。”

 

她们娘儿俩就这么说着有的没的,家常事吃没吃吃的啥,夹杂着庄园的事马的事,郭麒麟的事先生的事,林林总总,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就这么聊完了。孟鹤堂越聊越放松,最后车停在干妈家门口,她已经是脱了鞋把脚跷在前排座椅上、上身半躺着靠着自己的包和外套的姿势了。

 

电话对面干妈的声音传过来:“开门。”

孟鹤堂愣住了,反射性去开车门,看见门外干妈站着,穿着家居服,套着大毛衣,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慵懒又柔和。

于谦看见她的姿势,笑着俯下身来抱她。她稍微一躲,干妈动作不停,她也就不动了,心跳得越来越快。

 

她想说您当心闪了腰,但她没有说,她顾不上。她感受到温暖柔软的香气包裹住她,然后她就腾了空。

院子里的灯光和屋里的灯光交错着,映在她脸上。她闭上眼睛躲照过来的光源,手环住干妈的肩。这是她记忆里干妈第二次这样抱起她。

 

第一次是在她二十啷当岁的时候,办事手生,识人也不准,出去一趟,还带着伤回来。那时候干妈把她抱回屋里,大林正在干妈家赖着躲她爹,看着这一幕,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从那以后大林也有几次带着伤回干妈这里,也被干妈抱过,她也瞧见过。她跟窝在干妈怀里的小姑娘对视,心里觉得好玩。

大林想寻求的东西和她想寻求的东西,有时候看着像,实际上却根本不是一码事。

大林当时还不懂。

 

 

于谦就这样抱着她进了门,把她放在沙发上。她顺势躺下,勾着干妈的脖子没放。

干妈撑着身体伏在她上方,与她对视着,在一个呼吸相闻的距离。

孟鹤堂脸红了。

她轻轻地说,我好想您啊。

于谦撤去支撑的力,一个怀抱就这样结结实实扣合下来。孟鹤堂把脸埋在她颈边嗅闻她的气味,心里被熟悉、安全和喜悦填满。她想去找干妈的嘴唇,于谦在这时候托着她的后背抱着她坐起来,吻了吻她的嘴。

 

孟鹤堂正笑着,于谦手上一按,疼得她“嘶”了一声。

……是先生丢的那个花瓶。要不是干妈这一按,她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于谦撩开她衣服看了看那片淤青,叫她去把药油拿来。

 

她下地拿来了药油,干妈给她揉这片淤青,边揉边就着她低低的呼痛声说她:“他那边你糊弄糊弄就行了,大不了让他找我说。他撒气,你就让他撒到你头上去?”

孟鹤堂微微笑了,又被疼把笑给扭曲成怪相。“我没事儿。”

她不光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甚至还有点儿得意。她每次感受到先生若有若无的敌意,都能察觉到其中埋藏的嫉妒心和忌惮。先生不光讨厌她、提防她,甚至还有点怕她。这里面无论哪种成分都令她心情愉悦。

 

 

她想起干妈的小女儿。小姑娘调皮,在学校惹了祸,照例是她去处理。有一次小姑娘跟人打架,下手还挺黑,人家家长对着她要说法,她给赔了钱赔了礼,还把小孩转到VIP病房去。

办完事回了车上,小姑娘百无聊赖坐着玩手,见她回来了,不耐烦道:“孟孟姐这么麻烦干什么,还给他们道歉,明明是他活该!我还不如下手再重点呢,打得他不敢告状!”

 

孟鹤堂的目光投过来,与往常截然不同,冰冷的攻击性吓得她一震。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孟鹤堂就把她的手臂和腿来回一拧,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一阵爆发出的剧痛疼得她嗷嗷乱叫——但孟鹤堂面无表情的脸近在咫尺,吓得她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她是知道孟孟姐姐并不是永远都温柔可亲的,但那也仅限于偶尔打个电话谈公事时的严肃。孟鹤堂一向是最令她信任依赖的人,即便到此时她满怀惊惧,心里也还是知道孟鹤堂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

 

那令她动弹不得的压倒性的力道撤去了。剧痛停止了,很快地消散了,她被吓得噎在喉咙里的气倒腾不上来,咳嗽了半天。

那个沉静温和的、偶尔在她们犯错时显得有点无奈的孟孟姐姐又回来了,坐在她旁边,对她说:“只想着动手,是当不成你妈妈的。再过十年,二十年,家大人靠不成了,你得靠自己。”

 

小姑娘不说话了,迟来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流,带着残存的惊惧和莫名的羞愧。

孟孟姐是跟着妈妈的,妈妈不是只做好事的那种善良的人,孟孟姐也不是。

“……那我能靠你吗?不是一直靠,就靠一阵子……”她嗫嚅着说。

孟鹤堂微笑起来:“能。今天不就是在靠我嘛。”

小姑娘哼唧着,往她怀里钻。还是熟悉的,安全温暖的,散发着香气的怀抱。

“姐,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妈妈身上也有你的味道。”

孟鹤堂垂下眼睫。

然后悄悄勾起了嘴角。

 

 

于家两个小姑娘都算是喜欢她。虽说大的到了叛逆期发觉她和干妈之间的关系之后对着她总是别别扭扭的,但从小也是一直跟她玩着长起来的。小的更不用说,一出生就由她抱着,一向最黏她。

这么想着,孟鹤堂快乐地笑了。于谦瞥她一眼,手上加重点力气,按得她含嗔望过来,问她道:“想什么呢,傻乐。”

 

“我啊,我想着您……我想永远和您是一家人。”

孟鹤堂拿出自己最含情脉脉的那种目光来。于谦拧了一把她的肉,不理会她边呼痛边往后躲,按住她在她腿上咬了一口。

“行了,少歪缠。自己揉去,我还有事。”

嘴上这么说,咬的时候还真下了力气,好像要罚她似的,疼得她眼睛里都泛起泪花了。她看着咬出来的印子心想,比花瓶砸得还重,干妈只许自己放火,不许任何其他人点灯。

 

 

想着想着她又快乐起来,没心没肺地想着她回来了,干妈还不吩咐她做事,还让她躲懒,还发现了她的伤、给她揉淤青,最关键的,还亲她咬她——她差点在沙发上开心地扭动起来,一个电话打过来,又把她打断了;就算干妈不吩咐、她不去问,事情也还是要找上来的。

唉,给人打工有个头,给家里人、给爱人做事情,得做一辈子。她笑着爬起来,带着一种最甜蜜的表情。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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