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冲掉头发上的泡沫，淌过耳边使听力短暂衰弱，等何九华注意到的时候，别说没锁的卫生间，淋浴房的弧形门都被拉开。
是尚九熙丢下浴袍，带着点凉气裹在他后背，不说话，哼唧着发出点鼻音，行为则意图更明显，直奔着何九华下身。
腰被小臂环着，对方食指顺腹股沟往下将阴囊勾进掌心，拇指就那么蹭着柱身摩擦，换到何九华小腹发胀，在尚九熙手中硬了几分。
尚九熙先他洗完澡，没动用吹风机，此刻挨得近，下巴压在何九华肩头，发梢的水随惯性沾在何九华脸上，与花洒淋下来的混为一体。
属实算得了耳鬓厮磨，在这儿来一发何九华也愿意。
前提是尚九熙没卡住他后伸的手臂，同样半硬的性器贴着股缝往他腿根挤。
“我想弄你。”
接纳不意味着地位在下，却能映射偏好，简单点来说就是尚九熙倾向被操而何九华相反，倒是契合。
至于逆转的情形，有，比如极偶尔玩点花样，比如，更久以前。
微醺叫脑子稍微发蒙，或许还捎带点紧张的因素，总之吃完饭在何九华家过夜的尚九熙洗漱时忘记浴巾。
但亏得这点恰到好处的酒精，能抹消掉他俩之间过分的熟悉，让织物成了引线，拽去打开门递东西的何九华，引燃蓄谋已久的亲热。
何九华没按套路出牌，凑近嘴角不接吻，就那么蹭着尚九熙发烫的脸颊挪到更红的耳廓，含住耳垂舔舐又伸出牙，直至犬齿尖浅浅卡进耳洞，才勉为其难般放过。
过近的距离没因此拉开，何九华指腹在对方胸前不安分游走，贴近尚九熙调侃厕所、宿舍、海边，加一起哪里没见过，真就只眼馋不上手？
扒衣服的急切被再次激起来，尚九熙直奔何九华胯下，圈住阴茎根部径直撸到龟头，借着何九华过来的主动，将两人的东西拢在一起套弄。
同性对手活的熟悉难抵彼此间初次的青涩，轻重拿捏不够到位倒更惹人沉浸，不多时两人都气息渐乱，何九华就顺势往对方后面摸……
身前缓了半刻，是九熙动作停滞。
起初当羞怯短暂占了上风，何九华试探着继续小臂下挪，才着实感觉到尚九熙撑起手肘拦他，又在触碰后泄力，试图掩饰掉那点抗拒。
还是想做的对吧。
虽说歪着头对上尚九熙别过去侧脸难读出个明示，何九华仍觉得自己没理解错误，冒出句：“我来？”
“我来行吗？”
重复中问得诚恳，行径则自作主张，何九华从堆在地上的裤子口袋里摸出润滑剂，挤在掌心。
毕竟气氛好不容易到这儿，他对尚九熙也有心思，然而全凭那点看了的小视频，手能放对地方，却管不了透明的液体大多溢出指缝。
所幸在何九华打算不顾肌肉紧绷探进手指前，尚九熙打断了他徒将腿间糊得粘腻的浪费，抬手覆上何九华手背，带着他先用指尖抚上穴口打转。
充分的扩张没带来什么疼痛，肢体触碰的温度消减了液体的微凉，除去某种被打开的怪异，阴茎顶进体内的不适远在能接受范围之内。
反手撑在背后盥洗台边缘，无需保持专注的何九华在抬头的过程中，迎来了性事开始后和尚九熙的第一次对视。
对方怔怔地看着他，而他看着对方眼睛中自己的轮廓，神色坦然。
何九华猜自己的形象是不符合同意至此的，不过尚文博当他男朋友的时候，他真心能做到这个地步。
引导的氛围早成了印证，事关尚九熙提起过憧憬的学长，其中隐晦的情愫使何九华脑补出什么失败的暗恋或者不够情愿地滚到床上，引发对方刚刚的拒绝。
思路在被填满的过程中异常清晰，琢磨至此何九华又后悔了说辞：拿不准是否太过轻飘，显得九熙经历的并不要紧……
性器压进去最后几分，在何九华反应过来之前，尚九熙把他拥入怀中，脑袋窝在他颈侧，贴着他胸膛共同感受着源于难受大于快感的心脏沉跳。
肩上湿热的水痕隐约，却把对方藏在乖顺下的委屈暴露得明显。
于是饱胀的感觉蔓延到心，何九华不再去想，将支撑站姿的压力给到脊背，伸手回抱了对方。
“不是今天。”尚九熙要操他何九华？行，但不是今天。
抬手是拒绝的另一部分，出乎意料的是挡开的举动没奏效，一米八的人不听警告整个压过来，凭体重就足够把何九华锁在墙上。
彼时盛夏此时严冬，相似的纬度里，水蒸气充盈在室内难以把瓷砖捂暖，冷得何九华在皮肉贴紧时打颤，哪怕尚九熙热到烫人的体温挨在身上不能改变。
反复抵抗在狭小的空间会变成躲闪，就显着怕，可何九华不能怕——至少不能在尚九熙这儿。
所以下一秒肩上用力，何九华掀开对方的禁锢使两人位置调换，把尚九熙扣在了自己和墙壁中间。
动作带着股狠劲儿，以至何九华差点来不及腾出手去垫在尚九熙脑后。
没人关掉花洒，水流此刻淌过何九华脊背，总算缓解了过分彻骨的冷，让他才来得及近距离打量尚九熙。
对方眼眶发红，除了水汽温度分明有酒精作祟，引得何九华更来气。
“我说，今天不行。”和同学相谈甚欢我可以一无所知，完事来我眼前发疯几个意思？
“男人不能说不行。”接话茬许是下意识，眼见“别招惹”写何九华在脸上，鲜有人去触他霉头，尚九熙没例外，举起手显出投降的架势，安分地定在何九华面前，“我的错。”
“以为你穿戴整齐不出门，等着我呢。”
补充中带着笑意，显然比起真心道歉，是不想纠缠占了大面，兼有尚九熙对他的不满或是自信满溢，又或是兼而有之，总之使玩笑像嘲笑间延展，直击何九华痛处。
何九华想反驳，反驳隔壁高中毕业证凑不出一本的不见怕乱晃把人丢了，自己没出门就是没这打算。
可何九华说不出，因为他真是计划等尚九熙回来。
横竖没地方非得去，依着尚九熙且逛且买挺好，如常当个拎包助手……确也避开非得他开口说那散装英语的可能。
话堵在喉咙，提醒着何九华臂上纹着的大杀四方没用，四九城的顽主连着同名电影，远属他出生的年头，自己实则打架经验缺缺，连尚九熙作罢的态度，都要仰仗点根深蒂固的初印象，外加习惯于两人间帮衬的单向顺序。
然而沉默间，何九华瞥见尚九熙不明显地吸了下鼻子，心中郁结直接跳转到担心着凉，拽对方进入了淋浴覆盖的范围，语气与水流浇洒同步缓和：“真想我在下面？”
他何九华对尚九熙没半点一见倾心更不是非当情侣，可若要经年累月至此后疏离，他确实会不甘心。
“听哥的。”
尚九熙服软何九华就更心软，不去纠结回答是否源自他先退让，何九华单膝跪地，张口含住对方阴茎，直接一个深喉。
“是，我等着你呢。”涎水挂在嘴角，何九华暂时吐出性器仰起脸，“去床上？”
嘴唇从根部滑回来停在冠状沟，含住前端以舌尖搔过马眼，是何九华趴在床上跪在尚九熙腰侧，口活爽到对方按着他头顶，没注意把认真顺过的刘海都团在手中。
今晚早些时候，何九华就坐在这酒店新换的被罩上，心不在焉地继续连跪五局的游戏，终于在被举报的边缘，等到了尚九熙拎着几个纸袋刷开房卡，随身带回点应该很贵的酒气，重到他饱经烟草摧残的嗅觉系统也能闻出。
何九华没抬眼地在屏幕上挪动拇指，以打完那局为借口，回应尚九熙对他没换衣服的质疑，将浴室先交由对方使用。
本打算等自己洗完就去睡觉，尚九熙偏来招惹。
何九华适时加大点吮吸的力度，不给尚九熙推开他的可能，感受着精液射在上颌，低眉顺眼咽下才松口，任由湿漉漉阴茎从嘴角滑出，掠过颧弓贴上鼻梁，在白浊弄到他眼角的淫靡场景中询问：“不比操我舒服？”
手已经趁势卡进了对方腿间，拇指此刻抵上会阴前后碾动，换来了刚高潮完又被勾起劲儿的人并紧腿，以含糊的动静取代作答，夹着何九华腕骨缓解；还给了何九华机会，去够前一天被扔在床角的软管和安全套。
攻势逆转间何九华推着尚九熙蜷起右腿进行扩张，确认三指探进仍有余量弯曲后欺身过去，带好套子却不着急把阴茎塞进温柔乡，反抽出手揽在尚九熙的身侧，将侧卧彻底转为平躺的同时，扶对方跨坐在他身上。
“答应了在下面，就在你下面——自己动。”
仓促的鼻息替代词句，随对方艰难扶着他性器坐到底暂归平稳，何九华注视着尚九熙撑在床上缓了缓，才在抬腰上下动作。
体位让括约肌的收缩一览无余，何九华的视线那么定在两人交合的地方，看尚九熙穴口的褶皱被撑开拉扯，挤出些肠液与润滑的混合打湿耻毛，在对方坐下时磨着腿根敏感的皮肤搔弄，使尚九熙再起身时抖得更甚。
喉结滑动，何九华愣是说到做到，忍到尚九熙力气不足跌在他身前仍不为所动。
“健哥，”夹杂在喘息中的话语伴着哭腔，是尚九熙没办法了用手摸在前面自慰，后穴倒还将他阴茎裹住小半，挽留般蹭着贪取欢愉，“帮我。”
俗世旧称显着过往亲昵，能有所助更是正中好球区，四个字，几乎把难得真起急的何九华哄了个全好。
转瞬间打好腹稿的“我等着你，等着玩儿死你呢！”被转化为一声咋舌，徒留何九华按住尚九熙大腿，挺跨将柱身彻底送回温热甬道的恶劣。
“这样帮吗？”浴室的事算翻了篇，不坦言硬撑依旧欠治，何九华故意停在那儿，极小幅度地研磨对方肠壁，“你想要什么得说出来啊。”
最近的演出日程让两人下颌干净，尚九熙脸颊贴过来时便只余软的触感，至于细碎的话打在耳边，是难耐里带着耍赖：“要你……”
你就宠着他吧！
何九华暗骂自己一句。
过去文博儿也不是没给他添过头疼，此刻床上算见微知著，被“需要”的事实足够让他安心，何九华终究是听到这程度便把尚九熙搂住，阴茎还埋在对方体内就滚了半圈将人压在床上，忽视对方克制不住的前液在两人小腹间拉出银丝，扥过枕头垫在了尚九熙后腰。
接下去是大开大合地操干，收不住的呻吟加上彼此熟稔，何九华很快找到了尚九熙敏感点所在，放慢抽插速度却撞得用力，期间没忘满足点自己的乐子，手抓在尚九熙胸口，揉捏得乳肉溢出指缝偏不去碰乳尖，引得尚九熙脚背都绷起弧度，挣扎着抬腰把自己往何九华怀里送。
二次高潮来得慢，但架不住何九华颇有把今日运动量补回的势头，搞得尚九熙射过又被顶弄，加之大概率受到红酒的报应，绞紧了腿才勉强没泻出些更糟的东西。
窘迫尽收眼底，何九华给对方留面子，交代完就松开，只是忙着给用过的套子打结并不耽误他在腿软的人下床时吹声口哨……
好在何九华下一秒就补偿般捞在尚九熙腋下，心甘情愿收获对方名为埋怨，在他视角多为嘟嘴的赌气表情，自诩避免了赔酒店地毯的尴尬。
洗到一半的澡在添加了帮对方清理的环节后总算结束，选择自然风干的何九华正举着吹风机在尚九熙头顶晃悠，依要求把头发吹好。
电源线被抻得老长，不赖插座设计问题，属实为了尚九熙趴在床上好受点的姿势——当然，罪魁祸首大概还得是何九华。
“我构思了个新活儿。”尚九熙刷着手机说，他欠了几小时的消息没回。
“尚老师工作这么拼啊，” 伸进浴袍的手摸上尚九熙腰窝，在被发现后乖乖停在了对方和床垫之间，不乱摸也不撤走，“床上都要一心二用？”
“等回国，兴许能在专场演。”
对方没接茬何九华不恼，把吹风机拿远了些，让对话不必加大音量：“听着呢。”
虽然还是个梗概，但何九华不太喜欢，不是觉得某个包袱要调整的程度，是整个给他感觉不对劲。
可他察觉到尚九熙希望能演：说是刚构思，实际可能念头萦绕已久。
“行，就是东西有点多，挑着减点，尤其开始，得给入活儿留空。”何九华应下来，此番他愿顺尚九熙的意，即使免不了后面为细节掰扯。
这与在工作上妥协无关，何九华在收拾吹风机的时候告诉自己，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待人，何况与文博儿积累下这许多。
之后他钻进被子躺在尚九熙旁边却没搂上对方，拿过手机调了个音量估计仅自己能听见自闹表，便关掉灯让一切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