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华的手摸进去,李鹤东的内裤边缘向外翻卷半截,半勃起的阴茎抵在里头,松紧腰卡着他和何九华的手腕。何九华的手又偏偏只轻轻抚着两颗囊袋。
李鹤东瞧不见他。
人在身后,两人算是半站着,李鹤东有一条腿跪在凳子上,便于分开,不过凳子是木头的,面上抛光,色丁料的水裤隔着不太稳得住,总打滑。
呼吸热乎乎的,老在耳朵边儿,有点痒。
“哎,大华,别磨蹭了,咱快点儿,等会儿我还得上台去。”
李鹤东催促。倒不排斥,和何九华做过几次,都算满意。尤其满意他受控,听话,妥帖。唯独对他喜欢在更衣室以及总选在两场之间的癖好有点不能理解。
说真的,他不是很想让谢金迎面撞见。
谢金是他男朋友,虽说这也不是签了字画了押的关系,多少总得顾及一点。性这方面,李鹤东开放,从不拘束,谢金没抗议过,多少知道,李鹤东不瞒他,问起就说,不问便算。搁外人看来出轨的事,自己讲出口太像宣扬,抹人面子。
倒是说起谢金那个性子,挺温吞。遇事爱自己搁心里头不痛快,纠结,计较,就是不说不表现。
李鹤东懒得老去哄,干脆给个眼不见为净。
何九华乖乖的:“知道了,这不想给您添添兴致么……”
嘴里说着,在后面动胯。顶了两下,隔着薄大褂,硬挺进臀缝间。动的时候顺便捞住李鹤东的大臂,别扭归别扭,膝盖好歹没滑出凳子外头。
“东哥,你带油了么,我好像没拿。”
何九华又咬咬李鹤东的后颈。一直没剥衣服,可能早想到了,现在才说。
“好像我……”
李鹤东要答,张口没几个字,听见外面的动静挺大,什么东西掉了,哐啷一声。
他嘴上说:“谢爷来了吧,我出去看看。”
身上没动。但何九华不会再继续了他知道。
“行……”
小小声的,不像样子,有点受委屈地撒手。李鹤东站好理理衣衫,提提内裤,边沿都弄服帖,就是下面还硬,支棱起来一块儿,不过水裤遮掩起来也不是太明显。
何九华过来索吻。
嘴唇磨着嘴唇,舌尖探出来了,李鹤东不回应。
“还黏糊劲儿的,行了。”
掌心贴刘海压住脑门,轻轻一推,人就起开了。
同一时间,刚刚好这屋的门也开了,锁口咔哒,脆生生的一声。
李鹤东转身,看见谢金在门外头,眼神涣散,笑了:“您找不见眼镜儿了?”
“别提了,下雨摘了揣口袋里,可能路上掉了。”谢金发型全塌掉,头发黏在脸上,滴答滴答掉水珠子,身上外套透湿。李鹤东觉得他有点像个才从水里爬上来的拉布拉多,下一秒就得甩头溅自己一身水。
“眼镜儿您还有副老的在我那儿,演完回家拿吧。”
李鹤东抓了块毛巾递过去,顺手拈拈谢金的衣服,吸饱了水,沉手:“都湿成这样了还不脱,等感冒?”
谢金视线往李鹤东后面掠,何九华小声跟他打招呼,换掉大褂一溜小跑没了影。外面台上靳鹤岚不知道在使什么活,观众笑声一浪一浪打进屋。
“这不进来找呢么。”他回答。
好死不死选这么个时候。李鹤东无声骂了句脏话。他应了声去帮谢金拿大褂,冷不防谢金从后面环住他。
“上台前也可以吗?”谢金在他耳边问。
李鹤东挺烦的,一个二个都喜欢这么着说话。
嘴上不显山露水,笑了声:“您要速度快,做一次也行。”
谢金也笑:“瞧不起人呢。”
李鹤东拍拍谢金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爷们儿,别闹了,想撒气儿等会儿台上由你。”
今天排的活是拉洋片。这种巧合,李鹤东心想以后还是少有为妙。
“那不成,台上是台上,下面是下面。”谢金松开手,“这场演完陪我重新配个眼镜去?”
李鹤东瞧着谢金换衣裳,点了支烟:“来得及吗?”
谢金低头扣腋下腰上那几粒扣子:“花不了多一会儿,现在都是拿机器验光。”
***
李鹤东扶着谢金往园子走,谢金手心见汗,捏李鹤东的腕子,攥得很紧。
李鹤东笑话他:“你就是瞧人姑娘好看,说什么信什么。”
谢金还顶不服气:“知道什么,正规医院都散瞳,验得准。”
李鹤东换手捏捏他小臂:“你这得多一会儿才能恢复,影响晚上演出么?”
谢金受用,转角背人的地方低头亲了下李鹤东的鬓角:“不影响,半个来小时就好了。”
捏小臂算是个暗号。其实两个人也没做过实质性的约定,李鹤东要想哄谢金了,就会这样下意识的捏捏,意思就是由着他想提什么要求、想干什么,都行。
“省省,别跟大街上闹,晚上回了再说。”李鹤东口头上提提,到底没推他。
夜里他们又宵夜,李鹤东喝了两瓶啤的,微醺,进门就被谢金摁在门板上亲。嘴里味儿特怪,谢金好像含了润喉糖,凉嗖嗖甜丝丝的薄荷脑。
吻得胶着,难舍难分似的。谢金舌头缠着过来搜刮,李鹤东回应给的足,身体也有反应,就是心里不怎么热情。
说不上来。腻味么?好像没有。不能说他不喜欢谢金,相较之其他,谢金顶好了,各方面都不错,那方面更不错。跟自个儿比,谢金挺良善老实一人,出外边儿没那些个不清不楚的。讲道理,就是有,李鹤东也不介意,这事上面他自认算公平。
算了。
李鹤东换气的时候深吸了两口,更专心,黑灯瞎火的,摸摸索索脱谢金的衣服。
“真在这儿做啊?”谢金抽空说句话,手伸到李鹤东后腰上,凉的,冻了李鹤东一哆嗦。
“这么虚呢,都四月底了,手还凉?”
李鹤东笑他。谢金干脆正面反面多捂了会儿,才去脱他裤子。
“没你我不至于虚。赖你。”
“嘿你这人……”
李鹤东心想我这个频率还没虚,你就先虚了,怎么能赖我头上。但这话他不会说出来,闷在心里乐,左想右想都好笑,心情立马美丽了许多。谢金从门边儿柜子里掏出瓶新的水性润滑,淋在自己手上,被李鹤东笑得心里发毛。
“点你笑穴啦?还挺快乐的你。”
润滑剂比手指头还凉,一下杵在甬道里,想放松都没门儿,括约肌生理收缩,控制不了。
“快乐肯定有一点。”李鹤东不合时宜地想起下午和何九华没做完的事。他琢磨谢金应该看明白了,没戴眼镜不影响智商。谢金就是这样子,从来不提,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你帮我戴个套子吧,咱也别老当甩手掌柜成不?”谢金捅进去三根指头的时候跟李鹤东说,半抱怨,有几分像撒娇。还是只大型犬,李鹤东抽手摸摸谢金头顶。
“行行行行。”
还在那一格里,都是新的没拆。他按开旁边一个走廊灯,仔细看看手上拿的,是盒冈本001。
“这谁从哪儿给我带回来的……”
李鹤东自言自语,没看见谢金皱起了眉。
“再磨叽我不戴了。”谢金指头压住了里面那块敏感区,李鹤东腿登时就软了,半扑进谢金怀里,锁骨嗑了牙,俩人也不知道谁更疼。
“好好……”李鹤东抽着凉气拆包装,没手忙脚乱没摸到储精囊,差点戴反,嘴里嘟哝,“你要不想戴,不戴也行啊,我拦过您没。”
谢金不吭声,等戴好了,把李鹤东翻过去趴门上,两手提着腰就操了进去。挺顺利的,李鹤东那地方早开发成熟,稍微动动感觉立刻有了,他闷哼几声,催促谢金:“快着点儿您……我觉得今儿能直接射……”
直接被操射的滋味是很美妙的。这体质不是人人皆有,李鹤东有,享受过的快感总令人难以忘怀。
谢金答应他一声,马上大开大阖。密集地攻击了几分钟之后李鹤东手掐着谢金的胳膊射出来,弄到门上地板上,还在滴滴答答往外面出。都是稠的。
“哎……你后面别收这么紧,还没到我缴械的时候。”
混混沌沌,李鹤东感觉耳朵里堵了棉纱,听不真切,只有自己胸腔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扇动的声音。
谢金反手锁好卫生间的门。KTV的卫生间挺干净,只是劣质熏香味道浓重,不太好闻。
李鹤东半边屁股搁在抽水箱上倚坐着,喝猛了,之前孟鹤堂给他灌了几杯深水炸弹,递都递到嘴边儿了,不喝不合适。
蔫蔫的,他也没点烟,单冲谢金勾勾手:“要做就快点儿,晕得很。”
他还想让谢金留神自己想吐。但这会儿又吐不出来,不上不下的,堵得难受。他怕别一会儿谢金操到一半他吐了,那真解释不清了,谢金得别扭俩月,难哄。
谢金瞧他那样子,叹气:“小孟过生日又不是你过生日,寿星没倒,陪酒的先倒了。”
李鹤东摆摆手:“孟儿高兴就行。”
谢金欺近两步,伸手半搂住李鹤东肩膀,给他按按太阳穴:“其实就是你自个儿有瘾,又不是非得你喝,七队来这么些人谁不能喝,偏挑你?”
被教训得心里搓火,李鹤东推了谢金一把:“你他妈烦不烦,不干滚出去。”
粗鲁得很,嚷嚷完他自个儿也觉得不像话,醉酒了呼吸重,喘了半天气,抬眼瞧着谢金,重影儿。
不关谢金什么事儿,倒霉冲他撒了气。李鹤东心里明白,孟鹤堂一杯一杯过来灌酒就是故意的,瞅准了他拿他没办法。要说好歹是睡过觉的交情,可人家精明,人家装傻充愣的,就捉着你的脉门不撒手,这事儿他妈无解。
“别气,喝酒就够伤肝的了。”
谢金不跟醉鬼生气,拍拍他胳膊。
“……刚刚……你、别往心里去。”
各退一步保平安。李鹤东努力立起来身子,手扶住墙,下盘还是不稳,腿打颤。谢金马上过去搀扶,膝盖顶到李鹤东两腿之间,给他个支点,不过位置不太对,挤住阴囊,疼了李鹤东一哆嗦。
“操,故意的吧,你再给我弄废喽……”
仰着头喘气,背后是马赛克瓷砖,一块块硌在背上,比下面还疼。
谢金也半真半假的委屈:“刚刚你就这么撩我的,我说反过来试试,忘了我腿长。”
给李鹤东气笑了:“你大爷,迟早给你楔成霍比特人。”
谢金连忙在他颧骨、鼻尖、嘴角,上上下下落了几个吻:“宝贝儿我错了。”
顺道调整了腿的位置,保证李鹤东能站稳不滑下去。李鹤东受用,解放双手,立刻去拆谢金的腰带,谢金今天穿休闲装,腰带是布艺的,两个铁环别起来那种,松一松就开,再拽掉拉链,谢金瘦得麻杆儿一样,裤腰立马掉到大腿根上。
“骚啊,谢爷。”李鹤东定睛一看,谢金穿的居然是条三角内裤,上手摸摸,还是无痕的,“怎么着,原来我这不是临时起意,是你有备而来,故意设个套给我钻的?”
谢金闹了脸红,连忙辩驳:“嗨。买错了,买错了。”
李鹤东使坏拽他内裤边,扯老长,再撒手,啪一声弹在肉上,明显感觉到谢金疼了个激灵。
“挺好,以后多穿。”
李鹤东仰头眯着眼,把玩谢金的阴茎,那东西什么样他熟悉,随便摸几下就起来了。而且谢金割过包皮,应该家里很小就让他去做的环切,漂漂亮亮的一个大家伙,龟头粉红露在外面,一点儿异味没有。这也是李鹤东有时候不介意谢金无套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茬了,他顺带问一嘴:“割包皮疼吗?”
问得谢金一怔,答得不很确切:“呃……这谁还记得,就记得八九岁的时候我妈领我去的。”
“噢。”
这会儿谢金也开始解李鹤东的裤子,他没怎么沾酒,手里麻溜儿,顺便一把给内裤拽了,看李鹤东还软着,面上迟疑。
醉了实际上不好勃起,男人说酒后乱性都是借口。李鹤东自己瞧瞧自己,再瞧瞧谢金,决定自己上手先撸几把再说话。
谢金搭腕子拦住他。
“我拿嘴帮你含几下。”
说着半托起李鹤东的屁股,让他还坐回抽水箱上,就势要往下蹲。李鹤东也不拦他,只说:“没洗澡,味儿着呢。”
他可没谢金精致,虽然包皮不长,总还是有,里面藏污纳垢,翻起来洗一次费老劲了。他知道谢金还是挺爱干净的,每次都会提前跟谢金说洗过没洗过。跟别人他不爱提。
谢金从下往上看他,不知道是顶灯照的还是怎么的,眼里像有一窝水,湿漉漉地瞧过来。真像。李鹤东心想。再有条尾巴,就是活生生一只大型犬搁面前蹲着。
“得了您,别勉强,弄个套子隔着吧。”
李鹤东打外套兜里摸出四四方方一个铝箔袋,摁在谢金嘴唇上。
***
“要不我坐那,你在上面?”
快到关键时刻,估计性欲催的,酒精严重上脑,李鹤东趴着都趴不住,眼看着谢金多拆的那个套子里面的润滑剂都快干完了,俩人还没入正题。
而且再压着肚子,等会儿真要吐了。
李鹤东点头同意了,分开腿跨坐在谢金大腿根。谢金又帮他扩张了几下才挤进去,李鹤东见他成功了,立刻松劲儿,那玩意儿猛一下被全吞进去,两个人一起低吟出声。
有点疼,不过还挺爽的。李鹤东迷迷糊糊想,自己动动腰,感觉那东西在里面更大,戳得很深,里里外外的馋虫都被这个大东西勾出来了。
“真爽。”
他由衷感慨,并决定给谢金一个长吻。说是个吻,更像在啃噬,不停张嘴去吮咬谢金的下唇和舌头,唾液断断续续流出来弄到衣服上,他也不管不顾的。
大不了等下洗洗,就说吐身上了。
谢金一边跟他嘴上纠缠,一边还要动腰,着实喘不上气,捏他后颈,语音含混:“嘛呢,你这饿虎扑食呢。”
李鹤东才松松劲儿:“特发此吻,以资鼓励。”
还想继续说,突然模模糊糊听见外面有声音。
谢金也听见了,停下来,凑到李鹤东耳边小声说:“有人,等会儿。”
李鹤东点头,声音越来越近,仔细辨认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谢金好像也一样。
外面是孟鹤堂。
准确地说,是孟鹤堂在打电话,可能嫌KTV里吵吵闹闹的,来卫生间找清静。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
“还继续吗?”谢金问他。
李鹤东却突然走起神。仔细听,外面孟鹤堂和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聊得挺开心,但肯定不是熟人,话里话外都很客套。孟鹤堂这人李鹤东多少了解,他看着和谁都熟,傻了吧唧天天吃大亏的样子,实际上精得很,从他身上,李鹤东没讨着便宜过。
他们当然是睡过觉的交情。忘了谁搭上谁的,唯一有印象就是那时候李鹤东还没跟谢金确定关系。孟鹤堂在床上的风格又和别人大不相同了,意外的有些控制欲,而且那张脸男生女相,真的漂亮,李鹤东很难拒绝也很难不喜欢。
但孟鹤堂体力不行,后腰受过伤,时不时会疼。巧了,李鹤东跟他也爱用骑乘,反正性爱两人尽兴即可。事后孟鹤堂更像只餍足的猫,有些黏人,不能立刻走。
久而久之,也舍不得立刻就走了。
“……继续吧,咱别出声。”
想得很多,时间不过瞬息,不算怠慢了谢金。于是谢金重新动起来,打野炮不用翻出天大的花样来,速战速决,省得惹麻烦。
李鹤东环着谢金的脖子,被暴风骤雨式的猛烈抽插,嗓子里怎么也控制不住,一直泄出呜呜咽咽的响声。这要是平常,那真的太淋漓尽致了,至少在这场性爱过程中他会爱死了谢金这个人。
可惜孟鹤堂在外面,声音忽高忽低,躲不过。太他妈能聊了。李鹤东咬紧后牙槽。
他和谢金离开七队后孟鹤堂从不和他联络。在那之前也已经常常这样了,孟鹤堂来找他的时间完全没准,而他想找孟鹤堂却不常能够找得到。
挺扯淡的,有次周九良完事儿以后跟他谈心,说喜欢孟鹤堂,好几年了,他瞧着周九良那张思春的脸只觉得周九良才是真傻。
喜欢谁都不能喜欢孟鹤堂。
快感越来越密集的情况下李鹤东终于再想不到听不到了。谢金掐在他腰上的手特别重,一下一下把他往阴茎上面按,嵌进去似的。他浑身快散架了,酒精原先使他飘飘欲仙,现在只令他神魂皆散。
谢金又把他给操射了,然后谢金也射了,怕精液流的到处都是,先前给李鹤东口交时戴的套子没摘,这时候滑出来,先后给两人的一起摘了,打好结丢垃圾桶,再拿纸擦干净交合处淌出来的润滑液和肠液。
李鹤东懵着劲儿,就任由谢金收拾了。
孟鹤堂在他俩做完之后没多一会儿也出去了,走前跟对方说回聊回聊。
他也跟李鹤东说过回聊回聊,结果就是很久不见了,甫一见面还给自己灌酒,一杯接一杯的。
仿佛充满恶意。
临出国给师兄助演的前两天李鹤东去了几次健身房。boxing、有氧,器械也练,有教练指导,自觉终于减肥有望,结果上秤还胖了两斤。
谢金来健身房找他,说好了晚上一道吃饭,到的时候李鹤东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坐休息间的躺椅上玩手机。谢金没直接进去,转头去柜台买了瓶冰水,悄无声息站到椅背后面,把瓶子往李鹤东后脖颈上贴。
李鹤东嗷了一嗓子蹦起来,手机摔了,捡起来屏幕黑的,捣鼓半天才开机。
“谢金你有病啊?”
这手机本来最近就总有小毛病,用吧不好使,换吧又浪费。李鹤东起先有点生气,骂了一句,瞧瞧谢金的模样和那瓶水,也不气了。
“行了能开开,走吧。”
谢金那么大个子白长了似的,小步跟在李鹤东后面:“要不咱换个新的?”
李鹤东嫌他磨蹭,拽人胳膊进电梯:“没那必要。”
俩人简单吃了个饭,晚上还有演出,哭四出,用着他的地方少,指着谢金一人卖力气。返场结束回后台,人都走没了,就剩他俩。
换好衣服谢金看了眼手机,脸色不对,招呼也没打就出去回电话,李鹤东寻思还是等等他,于是掏出手机上微信,见有未读,打开看是孟鹤堂。
“下次再去健身房替我把周九良一起拖去。”
李鹤东嗤笑一声。信他有鬼,周九良什么样儿孟鹤堂都不会嫌弃,那是拿人当儿子在养。
单是可惜了周九良的心思。李鹤东想着回了一句:“没那本事,谁家倔驴谁牵走。”
那边马上切进正在输入,半分钟又来一条:“回了没?请你喝酒。”
拿捏不准孟鹤堂的想法,李鹤东暂时搁置未理。手机在两掌之间换来换去,谢金那边电话一直打不完,等得他有点心里发燥。
就这样又过了五六分钟,谢金推门进来冲李鹤东说:“我爸进医院了,我夜里回趟天津。”
李鹤东见谢金焦虑不安,握他腕子揉了揉:“别急,我跟你一起?”
谢金摇摇头:“别了,我一人回去就行,最迟后天回,不耽误夜里飞。”
李鹤东想想,没劝。反倒是谢金凑过来要了个拥抱,脸埋在李鹤东肩窝里,李鹤东不合时宜地思考谢金老这样低头颈椎会不会受不了。
然后谢金打车走了,李鹤东也没开车,想起孟鹤堂的微信,掏出手机敲了几个字。
“开车没?三里屯接驾。”
***
孟鹤堂说到就到了,速度挺快。李鹤东坐上副驾,座椅缝里有东西硌得疼,一摸摸出来俩文玩核桃。
他看看这东西再看看孟鹤堂,孟鹤堂笑嘻嘻地赔罪:“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说着要伸手拿回去,李鹤东五指一拢掌心翻下,扣在手里:“昧了。”
孟鹤堂一皱鼻子一噘嘴,委屈巴巴的:“咱不带这样的,再说这对儿苹果园也小,拿着不趁手,改天儿给你送对儿王勇大官帽。”
李鹤东瞧手里这对儿,圆滚滚的。平日里他不爱玩核桃,也不懂,本来一时兴起跟孟鹤堂逗闷子的,这会儿反倒相中它们,挺可爱。
“就它了,多钱回头转你。”
见李鹤东是真想要,孟鹤堂点火挂挡,车开到路上才回:“那倒没必要,反正也是别人送的,真喜欢就拿去玩儿吧。”
李鹤东盘玩两下,揣进口袋:“那就感谢孟哥割爱。”
孟鹤堂瞟他一眼,还带不情愿:“遇到明抢的也只能认了呗。”
转头开出两里地了又补:“这个是新家伙,光盘不行,还得常刷,你有猪鬃刷子没?”
“没。”李鹤东不知道还这么麻烦,挑挑眉毛,“这么讲究?”
不问还好,一问,孟鹤堂滔滔不绝跟他介绍起了核桃,开了十多分钟的车了还不知道要去哪儿。幸好李鹤东原本也不是奔着跟孟鹤堂吃饭喝酒来的。
索性就问他:“说这老么些的也记不住。你有多的刷子吗?等下到你家顺一个。”
孟鹤堂脸上笑嘻嘻口中却支支吾吾,半天半没说个所以然,后来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脚猛踩刹车,终于吐了实话。
“今儿我家去不了,九良在。”
“我操。”
没系安全带,惯性差点把李鹤东甩前挡风玻璃上,下意识说了句脏话。原也不为了骂谁,只是撞上孟鹤堂这句,就显出微妙了。
最后结局是没吃饭没喝酒,两个人就近找了家宾馆。李鹤东可压根没想邀请孟鹤堂到家去,他现在和谢金基本住一起,上到日用下到私物都是分不清你我的,而且他家最近不常回,去谢金家住多些,北京霾那么大,指不定积了多少灰。
带孟鹤堂去谢金家更想都不用想。他李鹤东只是开放,不是混账。
落到最后也就剩宾馆酒店,没得挑。
李鹤东开的房间,孟鹤堂停车后先去便利店兜了一圈,再按房间号上来找他。图方便,他们一起冲了澡,孟鹤堂瞧着比他窄一圈,骨骼嶙峋,腰身盈盈一握。水从花洒冲下来,孟鹤堂头发湿哒哒粘在脸上,嘴唇濡湿,昏黄的灯下酿成红酒一样的颜色,于是李鹤东偏头过去,从脸侧瘦削的凹陷吻到唇角,最后含住两瓣嘴唇。
孟鹤堂立刻从鼻腔发出猫一样的咕哝,喉结滚动,伸长两臂环住李鹤东的脖子,一只手覆在后脑勺扣着。李鹤东一直觉得孟鹤堂尝起来是涩的,这次嘴里淌了水,似乎更明显了。
像是有意为之,李鹤东没留一秒换气的间歇,到孟鹤堂开始不耐扭身反抗,才松掉,抬腿沟孟鹤堂膝窝,免得人滑下去。
孟鹤堂看他有几分幽怨:“怎么了今儿这是,着什么急啊,一晚上呢,又不是开的钟点。”
明知道表情和抱怨都是假的,李鹤东还是忍不住烦躁。他指头摩挲孟鹤堂微微发肿的嘴唇,由重到轻。
“那天干什么灌我酒?”
有事爱憋在心里的是谢金,不是他李鹤东,问出来舒坦不少,没得到回答气也顺了一半。孟鹤堂倒突然笑出声来,半脱离了李鹤东的桎梏,挺直站好,他和李鹤东也是可以平视的。
“我说什么事儿呢,不像你啊东子,记你孟哥仇?”
李鹤东挑半边眉,等孟鹤堂自己继续。
“我灌你还不是想……谁知道便宜了师爷。”孟鹤堂嘴角弧度恰到好处,冲李鹤东眨眨眼,“真以为你俩那么大动静我什么也没听见?不是我说,你该收敛点儿了,谢爷那性格那家教居然也陪你胡闹。”
这答案倒和李鹤东想的不一样。每每此时,就是他技穷的时候,孟鹤堂太难猜,再斗法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不如先做完当前的正事。
“不谈这个了。”
李鹤东重新亲上孟鹤堂,关水推搡着出去,直接把人按倒在床,分腿跨坐,拿会阴磨蹭孟鹤堂的阴茎,看那个东西无助地贴着孟鹤堂小腹,发出生理弹动,却挣扎不掉。孟鹤堂陷在白被单里,更显纤细,欲望渐渐染上两颊眼角,浮出一层胭红。
磨蹭一阵,孟鹤堂去抚李鹤东小臂:“打个商量,今儿我来。”
李鹤东半阖眼俯视他:“腰好了?”
孟鹤堂讪笑:“怎么老记着这茬呢……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李鹤东撇嘴,跨下来,越过孟鹤堂,伸手到床头拿了支烟衔着:“七老八十可不行,死我身上没法解释。”
孟鹤堂也爬起身,倚人肩上靠着,帮忙点上:“社会东上死,做鬼也风流。”
李鹤东一口烟呛着自己。
“什么玩意儿……都不挨着。”
叼着烟,他自觉半躺,背靠两个枕头。孟鹤堂把他双腿分得很开,润滑剂从龟头开始淋,弄湿好大一片,黏糊糊的顶不舒服。但李鹤东没埋怨什么,吞云吐雾看孟鹤堂手上动作。孟鹤堂手也小,还非要把两个人的东西贴一起撸动,非得两手并用才能圈实了,上上下下蹭,稍带一丁点腰劲。
费劲。李鹤东边配合边在心里说。
好不容易孟鹤堂玩完,去拆安全套,要进正题。李鹤东自觉把一条腿搁上孟鹤堂的肩膀,让他进得更顺畅点。开始做时孟鹤堂是不黏糊磨蹭的,到底练过舞,摆腰快且密集,幅度也掌握得好,不费力就能得到享受。
谁不想躺着爽呢。李鹤东这么想着,笑起来,适当收缩后穴,给孟鹤堂一些回应。交合处黏嗒嗒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吵闹,孟鹤堂时不时溢出些细碎低吟,李鹤东觉得孟鹤堂声音是真的好听,突然兴起,猛然夹紧了他。
“呃——”
猝不及防,孟鹤堂可能差点被这一下弄缴械了,惊叫拔高了两度。他不敢动了,看李鹤东,神色复杂,一些是怒气还有一些是不解,怨中带嗔。
李鹤东口里却有些泛苦味。明明这时也没有亲吻孟鹤堂。
全是假的。孟鹤堂这个人从未真切过,怎么试都是一个结果。
李鹤东趴跪在被褥里,T恤滑到胸下肋骨,从腰背到下面全光着,后穴插着一个谢金买来的情趣玩具。
实际上那东西确实是个阴茎的形状,而且尺寸惊人,但他真的从心理上难以接受,没法称呼。实在是太怪了,就像从类似哥斯拉的怪兽身上倒膜做出来的一样,颜色夸张,又带鳞片又有吸盘的。
现在插在里面的是长鳞片的那个,谢金手握着后端,用着正常偏慢的速度缓缓进出。
李鹤东不耐地摆了摆腰,谢金却动作更慢。
知道谢金有点闹情绪,李鹤东也不敢催。谢金这个人真生起气的时候特别轴,多凶神恶煞也没有,就是得顺毛捋,服服软,让他把这口气出了。
“谢爷……求您了,您行行好……”
点到为止吧,再多的他也说不出口了。李鹤东这么哑着嗓子装求饶,腿分得更开一些,上半身全贴在床上,T恤被蹭上去,衣边刚好磨在乳尖,身体不受控制,过电似的打了个激灵,阴茎也跟着弹了一弹。
到底谢金对这种“请求”受用的,动快了,也找准了前列腺点,李鹤东失声叫出来,摇臀摆腰,想要维持这种快感。
“被这种东西插也能高潮,你可真行。”
谢金哼了一声,摆明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李鹤东浑浑噩噩中想,也不知道他在骂谁,说得好像他谢金没把自己操射过一样。
“什么……什么东、东西……还不是、你……你买的……”
可能就那么一时气不顺,李鹤东喘不过气也硬要顶回这一句。
谢金就又不高兴了,停下来,还把玩具往外抽:“那不玩了,听你的,反正我还不是事事依着你意思,你想怎么就怎么。”
嘿,没完了。看来是真给他气得不轻。
李鹤东想想,没阻止,等那东西彻底拔出来之后,他跪爬着到谢金两腿间,谢金身上衣服一件没脱,还穿得板正,于是他偏头拿牙去解皮带,解扣,最后咬着拉链头,刷拉一声拽到底。
满嘴的铁腥味,合着唾沫吞了。谢金里面早就帐篷支老高,内裤撑起一块来,李鹤东先不脱,单把脸颊贴过去磨蹭,眯着眼,神色沉迷。
“谢爷,咱不生这个气了,我想您操我,行吗?什么东西也没您的东西好……”
说话的湿气总归传到那根东西上去了,谢金大概也撑到极限,放出自己的小兄弟,掰开李鹤东一边大腿,直挺挺插了进去。
好像没戴套。李鹤东睁眼瞄了一眼确认,确实没戴。
没就没吧,容纳过那个巨物玩具,再去接纳谢金,起码撕裂伤是不至于的,旁的他就不在乎了。反正谢金不会跟人乱搞,也没病。
谢金抽插得疾风骤雨,歇斯底里,李鹤东随酒店床褥摇摇晃晃,T恤早翻上来,堆在腋下。有点碍事,李鹤东想去脱,谢金一把压住腕子扯开。
“不忙脱……等下我要射这里。”
手指离开腕口,摸到李鹤东左边乳头,掐了一把。李鹤东搁浅的鱼一样弹跳起来,疼痛中伴随酥麻,爽到差点喘不上气。
“不……不射里面吗?”
李鹤东试图让自己穴口收得更紧,另外挺胸,把乳头送到谢金指腹里。
谢金俯视他,动作稍稍放缓,终于有了点笑模样,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就是生气,又不是想折磨你,射里面你腹泻发烧还怎么跟我上台,丢脸丢国外么。”
李鹤东不知怎么的随着这句话突然射了,弄谢金衣服下摆和自己肚子上都是精液。
谢金干脆抽出来,用手撸的,最后射到李鹤东的左胸口,粘到T恤不可避免,弄了一大片污浊。李鹤东坐起来,看看衣服再看看谢金,没弄懂这茬儿。
就这么着吧。
他没问,脱了衣服甩一边儿地上,起来打算冲澡。谢金亦步亦趋跟进去,闹着一起洗,看样子气顺了。
“您这醋吃的,嘿。”
谢金帮李鹤东洗头,十指插在头皮按摩,李鹤东受用,闭着眼问谢金,“其实好些事您心里门儿清,不是么?”
谢金沉沉嗯了一声。
李鹤东接着又说:“那核桃是我跟孟鹤堂那儿横刀夺爱来的。”
谢金又嗯了声,过一小会儿低低地说:“我老觉得你对小孟不一样。”
李鹤东呼吸一滞,马上恢复自然,又笑:“不能够,您才是我男朋友。”
大约是这句男朋友触动到谢金,谢金马上变得黏腻,搂紧了李鹤东不撒手,又不停索吻,最后还在浴室做了一次,依旧没戴套,完事儿射到李鹤东大腿根,顺水冲走了。
李鹤东筋疲力尽,揽着谢金一起睡到日上三竿,早起腿肚抽筋,腰和颈椎都不舒服,跟散架似的。
谢金比他醒得晚,目前尚在梦中,头发乱成鸡窝。
李鹤东帮他理了理,没成功。
***
事情的起因是那对儿核桃不假,李鹤东在北美这些日子总把玩,谢金了解李鹤东,因此当然知道那绝不是他的爱好。
但更多的可能还是谢金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埋怨和小情绪需要点儿发泄口。
这东西以后是不能总在谢金面前盘了。他们这样不太寻常、一方不遵守身体忠诚的情侣,有些规矩不摆在面上不代表没有,他从没生出过和谢金分手的念头,因此关系仍要好好维系。
回国之后,他把核桃收进了布口袋里,放在背包的一个内层里面。有一次是何九华找安全套翻到了,在李鹤东的注视下默默塞回去一字不问,而另一次则不太好说话,是尚九熙。
尚九熙还把它扒拉出来,放手心里骨碌骨碌盘玩:“好小,东哥你怎么喜欢这样的,一点儿不大气。”
彼时李鹤东刚开始给自己做润滑,三指并拢在里面搅动,仰起下巴微微蹙眉:“吃过你们东北一道菜么?”
“啥玩意儿?”尚九熙没明白,一脸迷茫。
李鹤东夺了核桃回来,重新放好:“尚九熙炖粉条。”
尚九熙眨眨眼举手投降:“大佬别杀我,看在我服务还不错的份儿上。”
李鹤东往他下身扫一眼。说好能有多好,没有,就是解解闷儿吧,跟何九华用途大差不差。
“戴好没,快着点儿。”
尚九熙点头,两颗耳钉晃眼。都什么毛病,大小伙子老爷们儿的,爱戴耳钉。其实台上理应不许戴这些,耳钉、表、眼镜都不行,染黄毛也不合适。不过现在是宽松多了。
感受到那东西进入身体时,李鹤东视线飘走了。无端端想起谢金近视挺严重的,近视眼儿的世界到底长什么模样?
尚九熙确实如他所说服务不错,之前李鹤东和他做的少,在队里不算关系顶好。何九华算是愿者上钩,尚九熙属于误入贼船。
“东哥,我有问题。”换了个姿势,尚九熙没拔出自己,直接在李鹤东体内拧了半圈,李鹤东爽得腰差点塌下去。
“他妈……就你事儿多。”李鹤东调整姿势,脸对床外,刚好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侧躺着被人分开双腿,充血涨成紫红的阴茎被身体无意识地吞吞吐吐,他自己的阴茎也剑拔弩张,湿淋淋的,一直渗出前液,腰腹被窗帘中缝透过来的阳光炙烤。
白日宣淫。四个字在李鹤东脑子里冒出来,挥之不去。
“问了你得让我做完,不然我不敢。”
条件还不少。李鹤东有点烦,但应了:“半路你跑了我也找不来人顶替,问吧。”
尚九熙不放心似的,多顶弄几下,操到李鹤东嗓子里不停滚出低吟,身体也不紧绷了,软绵绵的,才借机把人捞在怀里撑住,问道:
“你跟谢爷也是这样儿的关系?嗯……炮友?”
李鹤东喘着粗气想这他妈什么狗屁问题,问个这还要犹豫半晌午,娘们唧唧的。
“不是……”他深吸一口气,“谢爷……他是我男朋友。”
尚九熙明显被这个逻辑难以解释语气却理直气壮的回答惊到了,动作停了半分钟。李鹤东自己动了下腰。
“他、额……你嘎哈他都知道?”
李鹤东快骂街了,压着火:“管得着么,少操闲心。”
尚九熙知道这哥哥脾气,未免等下遭遇什么断子绝孙大卸八块,只能连声答好,又继续起来。
“对对对……少操闲心多操人。”
李鹤东嘴里含了句“都不挨着”,没说。
持续高温贯穿了六月和七月,并持续蔓延。李鹤东和谢金在八月初进了相声有新人录制组,宿舍安排在一起,条件艰苦,至少那张木板铺的单人床,甭说干点什么,就是直挺挺躺上去睡一晚,腰背也不老舒服。
但自己还不算最惨的。李鹤东瞄瞄谢金,看此人对着顶天了一米八的床板欲哭无泪,心灵上得到了些许不太道德的安慰。
他趁谢金坐下郁闷的档口偷拍了一张,忘了关快门音,咔嚓一声,谢金马上抬起头。
李鹤东尴尬地清清嗓子:“咳,照片等下发你,觉得不好看我删。”
谢金神色复杂:“拍我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李鹤东摸摸鼻尖掩饰:“没,瞧您大长腿挺直溜,拍照留念。”
谢金二郎腿改跨坐,连人带椅子一起挪到李鹤东身边儿,趴椅背上冲他笑:“那你还想拍什么样的,人都是你的,随你安排。”
李鹤东轻轻攘了他一把,好心没碰他刚整好的发型。
“拍裸的,安排吗?”
话虽如此,实际他们却没什么可以自由消遣的时间,分组之后,更是严重缺觉。同组里有外社的优秀人才,也有他们自己人,但孟鹤堂同时还要兼顾能耐大了的拍摄,时常不在,只剩个周九良没事儿喜欢腻着他。
照顾周九良是孟鹤堂的托付,发了消息的。在这条之前,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上一个共处的夜晚,李鹤东找他要了那对儿倒霉核桃的夜晚。
孟鹤堂给他发:“九良这小孩又轴又拧巴,爱钻牛角尖,你帮我看着,别让人家欺负了。”
李鹤东收到的时候觉得挺好笑,又轴又拧巴,那不得是他欺负别人?所以回了句:“人小孩脑子聪明,嘴上也不给人留便宜,你还怕他叫人欺负了?”
孟鹤堂断断续续打了半天字,李鹤东看微信的正在输入提示跳进跳出,还以为孟鹤堂有什么长篇大论,结果到最后发来不过一句话。
“我给他惯坏了。”
孟鹤堂走了之后李鹤东才知道他什么意思。周九良聪明归聪明,实在是小孩心性,过分缠人,把握不住社交分寸。回想起来,以往也是如此,只不过当初李鹤东把他那些床上黏人的行为统统归结于年纪太小。
他记得仅有的几次。第一回是不小心撞见周九良在更衣室自慰,周九良发现李鹤东的时候自己先吓慌了神,最后是李鹤东主动,手口并用帮他解决了问题。再往后,周九良学会求助,最终也到了全垒那一步。小孩性急,下手没轻重,偏偏精力旺盛,有时候李鹤东会被他干得很疼、累,小孩鸣金收兵之后能看出他脸色差,知道撒娇卖乖,黏黏糊糊不停拥抱索吻,同时附送按摩服务,道歉的声音又奶又甜。
但显然比起孟鹤堂,他和周九良上床的次数算是非常少了。可以说,如果谢金对李鹤东“留情”的对象有哪个不清楚,必定算周九良一个。
这次他也只是负责照看,并没有打算发生些什么。
倒不是因为转了性收了心,而是他不想去碰周九良。
上天让那孩子揣着一颗注定要碎在孟鹤堂身上的心已经够倒霉催的了,可别再惹上自己这样的人。
***
说书的总爱花开两朵,李鹤东生活里的麻烦也需要各表一枝。
他看着刘金霏把俩人宿舍门反锁。然后这个笑起来小狐狸一样的漂亮男人走近他,问他。
“特殊服务,上门的,要吗?”
李鹤东领教过漂亮男人的厉害,先按兵不动:“说相声的也玩儿仙人跳?”
刘金霏笑意更深:“仙人跳总得有所图不是?你觉得我图你什么?”
李鹤东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图我能吃?”
他指的是前几日聚餐的事,别人过夏天都是苦夏,他倒是海量,吃个胃胀气出来,狂吞山楂丸,被谢金嘲笑了两天。
吃也算个解压的方式吧。食色性也,缺一样,总得拿另一样找补。
“能吃什么?”
刘金霏不动声色开黄腔,眼往下瞟。李鹤东想想自己最近确实有发胖趋势,拿眼前的麻烦转移转移精力也行。反正于事无损,不如多多益善。
“谢爷他们出去看碟中谍去了。”李鹤东说。
“我知道才来找你。”刘金霏慢慢敛起笑容,显出几分锋锐来。
忘了谁脱了谁的衣服,两人很快在硬板床上裸裎相对。李鹤东吃不准刘金霏什么属性,想这要是两个零,那也只有他服侍刘金霏的份儿了,不过还好刘金霏给他自己戴了套子。
“什么表情,你以为召来个姐妹?”
刘金霏看穿李鹤东并加以嘲讽。李鹤东不太懂这路词,怔了半天才明白,笑得挺大声。
李鹤东扶着刘金霏的阴茎往自己身体送,嘴里念叨:“这路黑话我都听不懂。”
刘金霏一拧腰直直捅进去:“我这不就来给哥哥您过坎儿了么。”
这位美人儿瞧着是小个子,和孟鹤堂差不多身量体型,力气还挺大,疾风骤雨电闪雷鸣,阵势不小,床板嘎吱嘎吱的发出严重抗议。李鹤东被顶得几次头差点撞了床头的格挡,无奈之下只好抬腿盘着刘金霏的腰,尽量维持点平衡,也让进出变得更顺畅。
“操作很骚啊,东哥。”
腰上无法忽视的重量压着,刘金霏顿住动作,眯着眼似笑非笑。没一会儿,李鹤东感觉到刘金霏抽了只手摸到臀缝里,两根指头并着他自己的东西一起挤进去,撑到李鹤东有点不太舒服。
随后指头上翻,指腹在甬道搜刮,很快压到了准确的地方。李鹤东的性器随之弹动,打在刘金霏小腹,皮肉碰撞,啪的一声。
这一时大概按得过重,李鹤东竟舒坦到有些意识模糊,喉咙里滚出几句难耐的浪叫,大腿肌肉抖动,更用力夹紧金霏的腰身。
“喜欢这样?”刘金霏弓身,先吻了他肩膀的纹身,再去咬乳头,尖尖的牙扎在肉里,收获李鹤东两句骂街。
“你喜欢这样,我也喜欢你这样,东哥,东子……”
李鹤东欲海浮沉里想自己和刘金霏哪有这么熟。
玩到最后,刘金霏手指和性器并用,硬生生让李鹤东这么平躺着射得一塌糊涂。李鹤东真的很久没做过了,射出来的浊液呈奶白色,粘稠得像熬出锅的浆糊,量也很足,弄得他自己和刘金霏的小腹、胸口全都是。
刘金霏粘了一点送进自己口中,两条细眉拧起来。
李鹤东瞧着也有点别扭,问他:“怎么还咂摸上了?”
刘金霏这才抽出手指,牵出条银丝。转眼他又拿这两根指头摸着李鹤东的嘴唇,抵开牙关戳进去,模仿着现在他下身抽插的频率。
李鹤东舌尖上有腥味,也有一丝丝甜。
漂亮男人也不都是苦味儿的。李鹤东想。这样一来,刘金霏在他心里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刘金霏在没几分钟后射了,抽出来时套子滑脱一半,本来应该灌到储精囊里的液体都糊到茎身上去了,黏答答一片。李鹤东示意他坐好,趴过去拿嘴把东西含住,吮了几道,顺便舔净了下面的囊袋,才算都给清理干净。
果然也是甜的。李鹤东吞咽前细品了一下。
“怎么你也咂摸上了?”刘金霏突然开腔,笑意狡黠。
李鹤东稍有些尴尬,舔舔下唇。
“扯平扯平。”李鹤东摆手,顺手拉过刘金霏手腕,掌心覆在自己又有些回温半硬的东西上,“你喜欢吃,我多得是,请慢用。”
刘金霏五指虚握,指甲轻轻在顶端扫刮,脸上情欲红潮还有些残留,颧骨透着血色,嘴唇也是艳红的。
“早知道你这么……我早就……”
他低声嘟哝。李鹤东听不真切,朝刘金霏靠近几分。
“念叨什么呢。”
刘金霏摇摇头,撅了噘嘴,鼻音浓重,像撒娇:“没事儿,就是时间不早了,但是我没尽兴。”
李鹤东被他五官皱成一团的样子逗乐:“瞧出来了,看您热得快炸了。”
说着在额角替人抹掉一串汗珠。
甩甩手,李鹤东说:“改日再约吧。”
刘金霏吐了口浊气,头埋进李鹤东胸前:“改月再日。”
李鹤东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八月最后一天了。
周九良在三伏天儿里发起了高烧,李鹤东送人去医院打针挂水,后来开了药,医生没让住院,打发他们回去静养,走前叮嘱这是热伤风空调病,不让再开。
没有空调着实难捱,周九良被逼裹着薄丝被发汗,闷得脸通红,哼哼唧唧来回翻腾。李鹤东怕自己没看住,小孩儿自己偷摸再给空调打开,也不敢走,坐在床边儿凳子上守着,T恤透湿,简直能拧出水。
李鹤东给孟鹤堂发微信:“你儿子病了。”
孟鹤堂先回了三个问号,然后才有正文:“周宝宝又热感冒了?”
这话信息量倒不小。李鹤东瞧着这个“又”字,想了想,还是问了:“他身体素质这么差?看不出来啊,挺壮实一小伙子。”
那边孟鹤堂突然打语音过来,李鹤东吓一跳,未及反应,手里倒挺快先按了接通。
“九良是感冒还是烧了?严重吗?”
孟鹤堂那边挺吵。李鹤东也没从话里听出所以然,照实答道:“一开始三十九度,去医院了,刚打完点滴回来,让他捂汗呢,现在可能好点儿了吧。”
床上周九良没睡,听到音儿开始就睁眼往李鹤东身上瞅,大概确定了是孟鹤堂,哑着嗓子喊李鹤东:“东哥,东哥。”
李鹤东嗯了一声,赶在孟鹤堂说下句前又补一句:“九良跟你说。”
随后他坐到床边,半倚床头,周九良想伸胳膊出来接手机,被李鹤东硬生生按回被窝里。李鹤东把手机递到周九良耳旁。
周九良下意识往他身上拱了拱,几乎半枕到李鹤东腰胯上,脑袋热烘烘的,烫皮肉。
没在意周九良和孟鹤堂说了什么,反正周九良嗯嗯啊啊答应得多,孟鹤堂那边他听不见。后来九良又小声喊他,他才回神,手机举起来,看孟鹤堂还没挂,喂了一声。
孟鹤堂像是换了个打电话的地方,背景音安静了许多:“去年也是差不多这时候,在杭州,他发高烧还上台,估计落病根了。”
李鹤东想这一年就一次的算哪门子病根,热伤风又不是罕见病,嘴上没驳,只说:“虐待儿童啊孟哥。”
孟鹤堂笑了几声:“那让儿童替我虐待虐待你,别说,他生病的时候真挺难搞的。”
生着病还要撑着陪你上台,算哪门子难搞。李鹤东不知道回什么好,屋里热得他烦躁。
“得嘞,替您做回保姆。”
说完撂了电话,才察觉腰上攀了两条白肉虫子似的手臂。
他俯视过去,周九良抬着眼睛看他,可怜兮兮的:“东哥,热……”
“热你还扒着我。”李鹤东拍拍他胳膊,皮肤温度还没下去,“忍忍,等会儿再量下体温。”
周九良又去拽他衣摆:“独发热不如众发热,被窝里面好乘凉。”
李鹤东似乎有点明白孟鹤堂说的难搞是什么意思,心里骂了孟鹤堂几句,嘴上还得哄着:“我不走,坐这儿成吧。”
“不行……”周九良继续扮可怜,埋脸去蹭李鹤东大腿根,“以前孟哥都陪我睡的。”
李鹤东差点被他蹭出意外,马上投降,躺到周九良身边。宿舍的床本来就窄小,空间逼仄,周九良特地侧身给李鹤东留位置,还是难免要肉贴肉的,呼吸交缠呼吸。
李鹤东顶无奈了,薅了一把周九良的卷毛脑袋:“我看你是想把感冒传我。”
周九良头拱到李鹤东肩窝,手脚并用,把李鹤东当个人形抱枕,搂得结结实实:“唔……你比孟哥胖。”
李鹤东气笑了,想这他妈一个二个是不是都忘了自己以前干什么的。
“我跟你说你这样迟早挨打。”
周九良嘿嘿嘿的笑,手从T恤下摆伸进去,摸李鹤东小腹:“你打我孟哥打你。”
李鹤东知道性欲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很难再拧紧了,上次被刘金霏摆了一道之后,他时常会冒出难耐的欲求,中间有天拉着谢金出去找酒店干了个天翻地覆,以为能消减,却不料愈演愈烈。
不想承认,但周九良这几下,确实让他可耻的硬起来。
“……你孟哥那样的我一次能撂倒仨。”
李鹤东边说边拦,把周九良的手压在裤腰上,一只手能连按俩腕子,力气用得大。
“病号别瞎折腾,安分点儿。”
周九良马上变脸装哭:“疼……”
李鹤东一口浊气憋在喉头,咳了两声劝自己冷静,把人松开。果不其然,小孩儿一不受控就胡来,更是肆无忌惮,上上下下摸完,最后隔着裤子包住李鹤东那二两肉。
“禽兽啊,对病号也发情……”
李鹤东在被窝里抬腿踹了周九良一脚:“他妈少来,你跟孟鹤堂能不能学点儿好?”
周九良还顶不高兴:“关孟哥什么事儿,你和孟哥睡过吗?”
李鹤东听这话的意思是周九良还不知道自己和孟鹤堂的“私交”,想起周九良对孟鹤堂那点儿心思,马上避过:“哎,你自个儿想睡,可别捎带我。”
周九良扁扁嘴不吭了,手还不尴不尬停在李鹤东支的帐篷上。李鹤东一时轴住了没想明白怎么处理,皱皱眉,也不做反应。
小片刻后周九良小心翼翼凑到李鹤东面前啄吻他:“东哥,帮我吧……跟以前一样就行。”
***
李鹤东带着谢金去外面开房那天对外说是泡健身房,差点引人跟他们一道儿去了,最后是刘金霏突然说晚上请客烧烤小龙虾,诱惑了跟风狗们,临出门李鹤东瞟了一眼刘金霏,刘金霏冲他眨眨眼。
“姐妹”这俩字突然浮现在李鹤东脑子里。邪得很。
和吃胖了的李鹤东不一样,谢金瘦得厉害,前几个月好不容易养出几斤膘儿,现在全掉了不说,还负增长,脱了上衣只见肋骨一条条的裹在皮层下面,教人看着不舒服。
“人节目组伙食也没这么差吧,您这怎么跟非洲难民似的。”
李鹤东摸上去,真的硌手,多摸几下,又心里挺不是滋味。
“对不住您了……今儿能行吗?也不是非得这时候……。”
谢金马上去拽李鹤东衣服,三下五除二扒干净了,才说:“你今儿真啰嗦,平常不见心疼人的,又做啥亏心事儿了?”
李鹤东抿嘴,想起刘金霏那张漂亮的脸,狐狸一样的笑。
“我去……”谢金马上翻他白眼,“也不知道你有病我有病,我问这干什么,这尼玛不是给自己添堵呢么。”
李鹤东笑笑,稍微有点尴尬。谢金介不介意和他会不会主动提是两码事,他一直拎得清,尽量不抹谢金面子,但真瞧出来了,也不能瞒。
“你先别说。”谢金吻李鹤东眼下的疤,舔下来直接到嘴,含住交吻,和李鹤东缠成一团。李鹤东知道他带情绪,不过不会像那次一样醋意爆发,只是小醋怡情,因此故意带点儿逃避退让,躲着谢金,一直不让他完完整整捉到自己的舌头。
吻得你追我赶,谢金失去耐心了,就松开李鹤东,坐起身来。
李鹤东也坐起来,跪着磨到谢金身边,搂谢金的腰:“一只狐狸精,不小心着了道。”
谢金咬牙切齿:“好家伙,我以为他是瞧上孟鹤堂了,还指望他帮我弄走,没想到……”
李鹤东失声笑出来:“哈哈哈,您怎么对孟儿这么大气性。”
谢金没回他这句,反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哎,我给忘了,你从孟鹤堂那拿的核桃是不是一对儿苹果园?”
李鹤东冷汗差点没下来,心想怎么又提这对儿倒霉核桃,今儿是来找乐儿,又不是来挨骂,等下再闹不愉快,可就真祸害了。
“不知道落哪儿了。”
谎话说得理直气壮,底气十足。倒不是存心骗人,但孰轻孰重总要分缓急。反正孟鹤堂与他也确无什么瓜葛。
谢金还很认真,几分着紧:“那东西好像是九良送他的生日礼物,前两天听他们聊天说的。”
一句话让李鹤东心沉了谷底。他突然掀翻谢金,吻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然后从喉结亲吻到毛发下面勃起的巨物,一口气吞到根部,前面几乎插到喉咙,差点一个干呕,硬生生也给憋了回去,缩紧两腮,让口腔里所有的黏膜都依附到整根柱体上。
“东子你别……”
谢金想推他,但深喉的快感太汹涌,令人难以拒绝。
李鹤东试着开始动,吐出来几乎整根,再去舔龟头和马眼,舌面轻扫,随后重新吞下,生理呕吐感让他喉咙不停收缩挤压,唾液大量分泌,来不及吞咽,湿淋淋都从唇边溢出来,流淌到阴囊上。
知道拉不回铁了心的李鹤东,谢金稍稍放开一些了,试着自己主动在他嘴里抽插。着实太大,李鹤东被他插得一边发出淫荡的喉音一边难耐地扭摆自己的腰臀,眼眶被生理泪水濡湿,红里泛水光。
“唔唔……”
眼看着快要射了,李鹤东感觉那东西好像变得更硬,整个快顶坏嗓子。谢金推他额头:“宝贝儿……松开,我……”
李鹤东闷头岿然不动,硬让谢金射了满嘴。软掉的阴茎滑出来,他半坐起身,下颚被撑开太久一时合不上,满口精液沿着嘴角滑出来,滴滴沥沥流到脖颈、前胸。
李鹤东舔舔自己嘴唇,一点点试着吞掉留在嘴里的东西。味道还行,李鹤东不反感。
不过他嗓子被插到有点哑了,声音剌剌的。
“谢金,操我。”
李鹤东极少直呼谢金的名字,如今跪趴在面前,嘶哑低沉地这么唤他,短短四个字,让谢金直接跳过不应期,重新勃起了。
这整晚加口交谢金差不多射了四次,李鹤东还惨,五次,到最后那次几乎都射不出东西了,整个人软成一滩泥,后面几乎闭合不上。两个人也不在乎脏不脏了,筋疲力尽,抱着囫囵睡了一晚,谁也没提洗澡的事。
第二天回之前,李鹤东突然问了谢金一句:“谢爷,你说再买一对儿给孟儿赔罪合适吗,我哪儿知道这是九良送他的,还给人弄没了。”
谢金心情不错,哼着歌,停下来答他:“这个随便吧,反正原来的丢了,再赔再还也不是那对儿了。”
被周九良缠得没办法,李鹤东只好亲了亲小孩儿鼻尖上的汗珠:“行,只当是帮你发发汗。”
周九良腻歪劲儿上来太黏人。李鹤东以前领教过的,床笫间这些事很是微妙,喜不喜欢看心情。心情好由得他像个毛绒动物拱过来取个暖,权当撸猫撸狗,心情不好,就满肚子后悔药,想天底下的男人和乐子那么多,下次再不自找麻烦了。
这会儿李鹤东的心情一般偏差,如果不那么热的话,稍微会好点儿也说不定。
他回忆回忆他们间遥远的第一次,手先伸到内裤里帮周九良撸起来。中途记得还有口活儿,爬进被子用嘴含,小孩病里更加没轻重,顶得他喉咙里直泛血锈味儿。
吞周九良阴茎的时候李鹤东才注意到周九良和谢金一样,这东西上没累赘,割得干净漂亮。家里都是挺讲究的。被子里没光也瞧不清,印象里是挺粉的一根,可能年轻小处男都这样。
其实他李鹤东真用到自己那根玩意儿的时候也不算多。搞不清成年人还能不能割包皮,好像是省事些,以后让谢金口交也不用老惦记洗没洗。
正想着他嘴上离开一会儿。被子里太闷。钻出来换用手继续,结果周九良没多久直接射了。
“嘿,你也憋挺长时间了吧。”李鹤东拿纸擦手,黏的,弄干净之后弹周九良脑门,“以前不都自己解决的吗,今儿非要扯我进来。”
周九良揉脑袋,眼笑成两道缝:“您经验丰富,我跟着享福。”
李鹤东哭笑不得:“又没实战到底,军事演练谈哪门子经验。”
周九良马上缠过来摸李鹤东的屁股:“实战也可以,更促进发汗,比在被子里硬捂着强。我快捂死了。”
结果被李鹤东直接掀翻到一边儿去。
就势李鹤东也懒得陪他再胡闹,实在热得够呛,把人严严实实掖回被窝之后顺手拿了周九良的换洗衣服往浴室走。
周九良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可怜兮兮地:“东哥我衣服你穿不了。”
李鹤东遥遥冲他比中指:“你丫少放屁,你现在可比我胖,知道么。”
孟鹤堂周九良这间宿舍的浴室里对着花洒的那面墙装了个等身的镜子,李鹤东脱了衣服正对着镜子审视,觉得自己胖得的确有点明显了。另外还教他发现了个问题:周九良在他脖子上留了块淤血的印子。
估摸是最后那会儿周九良头埋在他颈窝啃出来的。他其实没太留意,毕竟自己憋着火泄不出,帮周九良的时候帮得也心烦,旁的察觉不到。
“这小混账。”李鹤东骂了句。
没深究。算了,毕竟解决个人问题要紧。
在浴室简单打完手枪,顺带把澡也一道给洗了。李鹤东擦干净水拿着周九良的T恤往身上套,才知道周九良没说瞎话。
他俩不是一个尺寸,肩宽窄了,胸也紧,衣服绷在身上,像被捆仙绳箍着,挣不开,透不过气。
***
刘金霏比谢金还先发现了李鹤东脖子上的血印。这只公狐狸在排练期间悄没声息地溜到李鹤东旁边,往他手里塞了块创可贴。
李鹤东攥手,拿眼斜着他:“这又唱哪出?”
刘金霏食指指尖刮李鹤东掌心:“看你阴沟里翻了船,慰问一下。”
李鹤东哼笑一声:“你别给我添乱,我还能自己游上岸。”
说完他撒了手,松开刘金霏的指头,创可贴换另一只手拿,搁眼前翻来覆去审视一番。就是一块普通的云南白药,甚至都没个防水功能的。他还以为刘金霏打算故意拿块带卡通图案的耍他玩儿。
“行,谢您了。”
刘金霏挑眉,挺意味深长的:“光口头上谢?”
李鹤东没想到此人会这么不要脸,还怔了一会子,醒神儿了拿创可贴虚挑了下刘金霏的下巴:“在商言商,卖也不止卖这个价,您这是狮子大开口,一刀杀进肉里,不怕滋一脸血?”
刘金霏仰着头咯咯笑,后脑勺歪进李鹤东肩头,碎头发扫刮李鹤东的脸颊、耳朵。
李鹤东还没及推他,谢金突然在旁边喊了李鹤东一句:“东哥。”
嗬。李鹤东心里小抖一抖,先扭头应了:“怎么着谢爷?”
“来下呗,有点事儿问你。”
谢金说着起身往门边儿走。李鹤东考虑合着这是又把人招惹出醋劲,顾不上骂刘金霏这倒霉玩意儿,撩下摆三步并两步跟上谢金一起出门外,离工作人员远了才敢小声解释一句:“他刚故意的,您别往心上搁……嗨,我的错,别生我气。”
没想谢金扭回身扑哧笑出声:“谁跟你说这个。”
趁李鹤东还在纳闷,又加一句:“什么阿猫阿狗的醋要都吃,我得提前二十年得骨质疏松。”
李鹤东实在没弄懂吃醋和骨质疏松有几毛钱联系,不过不妨碍理解话里的意思,松了口气。
转念又想,谢金这是变相骂他被狗日了么。自顾自乐出声。
“不是,你乐个什么劲,还挺嘚瑟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么。”
谢金翻他白眼。李鹤东左右四下张望,看没有人,食指勾着谢金大褂领口的布扣,把人拽弯了腰,嘴碰嘴,轻吻一口。
“我家那红旗一米九三呢,倒下来不得给我砸个头破血流的。”
亲完,李鹤东松了放人回去,“不闹了,刚什么事儿找我?”
谢金脸上笑意也慢慢敛回去,皱着眉:“我瞧着小孟和九良有点事儿。”
“嚯。”李鹤东没过脑子,随口应道,“您还挺八卦的,这都知道?”
谢金忙摆手:“不是,不是那个……”
李鹤东才醒神,明白谢金在说什么。头上有个中央空调的送气口,照着他嗡嗡吹冷气,一头皮一身的汗全凉透。
“你是说他俩吵架了?”
***
据谢金说,他们俩有过一些争执,在宿舍。谢金打那儿过的时候隐约听见的,声音隔了门,不大清楚。谢金本来想进去当和事佬,怎料也就那两句,后面愣等五分钟没等出别的名堂,想想就没多管这闲事。
从听这事起李鹤东就不安生。谢金喊他出去有点旁敲侧击的意思,他心里明白。
还不是想提醒他那点儿原则:玩归玩,人有对象了的别去搅和。
可是他也没听周九良有什么喜庆动静儿。他能搞上孟鹤堂?有人真能搞上孟鹤堂?孟鹤堂能被人搞上?
谁有这份精力和感情去往无底洞里倒,连个回响都打不着的。
晚点儿他们录完了这期,谢金那边又接家里通知,临时要回天津,还是父亲身体问题。李鹤东算了算,谢老爷子这都好几回了,于是跟谢金说:“要不我也一道儿去看看吧。”
谢金情绪低落得很,垂着脑袋收拾几样衣服,不知道想什么,也没顾得搭理李鹤东。
李鹤东走上前去捏他小臂。暗号确实百试不爽,谢金省起抬头,眼眶通红的,就差掉两颗金豆子下来。
“您那。”
叹了口气。谢金这性格,就容易心里搁事儿,老么大人了,这么高的个子,白长了,糟践。
他伸手搂谢金脑袋,前面用了点儿力气,后面谢金自己趴过来,双手从腋下穿过,把李鹤东揽实了勒在怀里。
“您以后要想我跟您一道,心里委屈,难受,就直接告诉我。我想着我也没这么坏人性吧,自个儿男朋友家里有事儿还不能帮着扛一扛?”
谢金吸鼻子,好像真哭了,声音哽哽咽咽:“我……我平常就、不喜欢麻烦别人……”
李鹤东两指捏他后颈皮:“少来,跟我见哪门子外。还别人,哪个别人又给你量活又陪你睡觉。”
转念一寻思,不对味儿,谢金以前有个初恋,本是他们鹤字科打头儿的师兄,后来棒打鸳鸯一拍两散了,原因不可说。他老早就知道,谢金不提他也不提,反正不碍现在的事。
一时失言,听着倒像故意的。
“东哥,东哥,手劲儿太大了,疼……”
谢金完全略过这句,被拎着后颈疼得直抽凉气,眼泪倒回去了。
“该。”李鹤东撒开,心情挺好的。
“……你就不能再说两句好听话,这又不是台上,老撅人。”不得了,谢金马上抱怨,一个字换来二十个。
李鹤东想谢金真是挺有意思的一男的,看着老实,其实特别会。手摊平了,轻揉谢金后脖颈,一块块骨头来回来去摸。
“行,宝贝儿,哥给你揉揉。”
回是李鹤东先回,没让谢金送,赶时间买的红眼航班,出发去机场之前已经过十二点了,俩人在医院的楼梯间里腻歪了一阵子。李鹤东搂着谢金觉得他瘦得有点夸张,黑眼圈也熬出来了,多少生出几分舍不得。
倒是谢金先松手,叮嘱两句新节目的事儿。李鹤东觉得谢金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脆弱,怕被笑话。
转身顺楼梯下去,实际上没走出五步回了头。谢金没逗留原处,离开的背影瞧上去很疲惫,弓背塌腰,没什么精神。
李鹤东想再说点道别的话,到嘴边打个转,咽了。
飞机四点多才飞,李鹤东凑合睡了两个来小时,下机出来发现孟鹤堂老远儿的冲他招手。他懵了一阵,思来想去,真没给孟鹤堂说过飞机的事儿,还以为自己睡糊涂了,后来省起,在机场百无聊赖跟刘金霏微信聊过几句闲天儿。
可能被这公狐狸卖了。
走近了孟鹤堂迎过来:“今儿也不急着录节目,回这么老早干嘛,踏实睡一觉多好。”
李鹤东没拎什么东西,就一背包,不需要孟鹤堂帮手,跟着他俩人肩并肩往停车场去:“谢爷那边医院守夜,人也不让我老跟着,毕竟外人。”
说辞反正半真半假,他懒得多解释。从那次之后他瞧孟鹤堂总有点不痛不快的劲儿,再加上谢金提过周九良跟孟鹤堂吵了架的事儿,就更怄得慌。
孟鹤堂倒不察觉,只笑说:“什么外人,也就你觉得你自个儿是外人。”
李鹤东皱眉拽拽鸭舌帽的帽檐。上海的夏天,六七点钟阳光就已经开始刺眼了。
“不是外人什么人,人老谢爷还能认个男媳妇儿?别再把老爷子气出旁的毛病来。”
说完笑了两声,“嗨,跟你说这些。”
孟鹤堂识趣不再提。回的路上困意席卷,李鹤东歪到窗边睡过去,再醒发现车早就停了,孟鹤堂开着半边窗户在抽烟,灰雾里一张朦胧的侧脸。
印象里孟鹤堂不常抽烟的。他拢共见过那几回,都赶上孟鹤堂心里有事,愁云惨雾的样子。独处时没有过,孟鹤堂和他独处几乎不碰烟的,床上也不爱碰。
像是有感应,不等李鹤东问,孟鹤堂抢在了前面:“你睡俩小时了。你说是不是还不如在家好好睡一觉再来。”
说着顺手掐了烟,掸掸落到衣摆的浮灰,脑袋微微垂着。李鹤东不小心被他勾出了烟瘾,在自己口袋里摸了半天,想起烟在等飞机的时候抽完了,打火机扔到安检口的弃物箱。
他问孟鹤堂伸手讨要:“孟儿,还有烟吗?”
孟鹤堂摊手:“我也没了,也不抽了。”
像是从孟鹤堂话里听出了什么,李鹤东忽然有一时心悸,扳了下车门,果然上了锁的。
他转头看孟鹤堂。恰好孟鹤堂也转头看他。
“东子,我问你。”
孟鹤堂眼神放空,笑中带着嘲讽,“你又不缺人玩儿,干嘛非要去碰九良呢?”
一句话里拢着十万分恶意。
***
李鹤东觉得自己真的是玩火烧了身,河边湿了鞋,坏事多做遭了大报应。
他试着跟孟鹤堂打商量:“孟哥,你要真气不顺,好歹也出外面找一宾馆吧,搁车里合适吗?”
孟鹤堂一把收紧捆在李鹤东两只手腕上的粗麻绳子,绳股钝刀子一样割在皮肤上,勒进去,不用看也知道回头怎么也得留两道血印子,十好几天下不去。
其实论真格的,李鹤东能落到让孟鹤堂宰割的份儿么,撂倒他比杀个鸡都简单。
到底还是他心里乱成一团糟。
人多少都是这样的。一样东西,如果各个都得不着,久了久的,也不惦记了,可但凡有一个人得着了,落空的人就会更恨,更怨,更难受,更煎熬。
——怎么就落给了周九良呢。
孟鹤堂从后面只解了他的裤子,其他衣服都还在身上好好的。然后又给他前面捆了个什么玩意儿,他被压在椅背上看不到,只觉得疼,持续绵长。
弄完孟鹤堂还弹了他一下,很重的手劲:“搁车里怎么不合适,你在哪儿不都行么?你在乎吗?你在乎过吗?”
孟鹤堂每个字都说得很凉。李鹤东知道孟鹤堂是个鲜少发怒的人,以为他只是圆滑、温润,把自己裹起来藏得严严实实,抓不着碰不着。
从没想过有人能做他的情绪钥匙。
从没想过他早就在心里藏了周九良,藏得太深,藏到没人相信他也是会有真心的,也是会妒会恨的,也是会斤斤计较寸步不让的。
更从没想过,孟鹤堂会亲口说出来。
“那孩子,我不敢动他,我想护着他,你都知道这条路难走,我能不知道?你喜欢怎么样,谢爷管你也好不管你也好,都是你们的事。我也可以陪你玩,你喜欢我就陪你玩。可是你不能动九良,你为什么要碰九良呢。”
所以他都知道。李鹤东在疼痛里汗流浃背,车里太闷了。
“……说得对,我哪儿在乎过这个。”
李鹤东吐出一口浊气,闷在靠背的颈枕里笑了。
“您那。想玩什么都行,九良的事儿千错万错是我做人哥哥的不对,没以后了。”
没以后了。
打定主意不让李鹤东好过似的,孟鹤堂试着在用什么东西往他身体里顶,没润滑。肯定不是他自己的阴茎,那玩意儿硬邦邦的,也没体温。李鹤东这次跟谢金回去,是没有开过荤的,知道谢金孝顺,心里难受,就一直单纯是陪着,没动过歪心思。再加上此前那些时候,林林总总闲置小半个月,突然让个异物给捅了,再身经百战也不大受得住,下意识长长嘶了一声。
过不多大会儿,他感觉大腿根有液体在往下淌。
“哟,就晚来了一会儿,你们这弄的血溅五步,不像话了啊。”
车门突然打外面开了,刘金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李鹤东一个激灵,热汗变了冷汗。
他开始挣扎着直起腰:“孟哥,自家事儿自家解决,你这样不成。”
动真格的拼体能拼力道,孟鹤堂是肯定压不住李鹤东的,索性就松了手,不及说话,刘金霏手里的纸巾就贴住了李鹤东大腿,向上一直抹到后穴,顺手抽了孟鹤堂塞的东西。
李鹤东这才看清那是车载充电器的头,型是圆柱体,但身上有卡扣,是铁片子,估计给划烂了。
“小孟儿,这可是曦哥的车,回头都是血我都没法儿解释我跟你说。”
趁孟鹤堂还没回李鹤东,刘金霏把话说完整了,之后关门去了后座,跟李鹤东面对着面。
不过却没和他交流,还是跟孟鹤堂说道:“我多少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但是我替东子说一句,你孟鹤堂就没吊着人家玩儿的意思?”
孟鹤堂不说话,李鹤东余光瞄了一眼,只看到绷紧的嘴角。
这可真有意思。李鹤东半阖着眼自嘲。敢情外人都瞧出来了,他李鹤东还以为自己藏得严实。又寻思谢金也是傻傻的好糊弄,吃着小打小闹的醋,却不当真事想。
这教李鹤东突然有些惦念谢金,又有几分埋怨他。
谢金也没他原先觉得的那样没趣和凑合。谢金顶好了,家里教的好,知冷知热又贴心,更没坏习性,性格人品都百里难挑。可是他太温吞了,好多事藏着,明明介意又要放任,连心里真正想要的,想让李鹤东陪着,想他们做和其他伴侣一样的互相忠诚,都不敢提。
提吧,提了兴许我就答应了。李鹤东想。
“行了……你们要玩就一起吧。”无声地叹了口气,李鹤东说,“话说前头,今儿就今儿了,以后再别了,以后我跟你们俩除了业务别的没关系,知道么。”
刘金霏撅了噘嘴,不大满意:“那哪儿成啊,一次买断不就没意思了。”
李鹤东抬抬眼皮瞟他:“那你别在这儿裹乱,现在马上走。”
刘金霏还想再说,旁边一直静默的孟鹤堂突然开口了。
“你的事也算我有错,以后断就断了吧。”
悉悉嗦嗦的,李鹤东听见孟鹤堂在撕包装,过了会儿带着润滑液的乳胶贴到屁股上,慢慢捅进去。这次多了些小心翼翼,手指也不停在旁边帮忙扩张,用了快两分钟才完全整根挺进去。
李鹤东把副驾靠背打倒到极限,从侧缝里越过来,一条腿抵着档杆,跪趴着俯下身,脸凑到刘金霏裤裆附近,鼻尖蹭了蹭。
“还不放出来?”顺便带一句催促。
刘金霏三下五除二亮了鸟,李鹤东用嘴裹住吞进喉咙眼。后面孟鹤堂开始动了,借着这个前前后后的推力的节奏,他给刘金霏口得一点儿也不费力气,甚至都不太走肾。
也走不了,他没法完全硬起来。他前面还被孟鹤堂拿东西捆着,刚刚才看到,那是一截耳机线,两个耳机头悬在外边儿,也跟着身体一下一下晃悠、磕碰。
找了好一阵不知道丢哪儿了的耳机,原来是掉在了周九良那。
李鹤东被敲门声催醒,迷迷瞪瞪下地,脚下发软差点崴了。像踩着云,李鹤东觉得自己都快飘了,加两毛钱特效马上能升天。
门外是刘金霏,李鹤东没好气地准备直接关上当没见着人,刘金霏小臂挤进缝里,细条条白生生一节胳膊,手上攥着管药膏,李鹤东便没下得去手夹他。
“得嘞,东子,知道你不会对我下毒手。”
李鹤东想说话,嗓子又痒又疼,一阵阵冒血味儿。他给自己倒了杯凉水默默喝了,靠在柜子边儿上,给空间让刘金霏自个儿发挥。
“嗐,你要怪我我认了,我哪儿知道小孟喊我来干这混账事儿呢。”
刘金霏挨近李鹤东,却不贴着,同他隔开大概两条手臂的距离,“下午排练室也没见着你……”
李鹤东清清嗓子,听见能发声了,才道:“睡了他妈一天,操。”
哑还是哑的,毕竟嗓子也受了点儿伤。说来始作俑者就在身边站着,要搁以往,倒推十来年,不把人打到高位截瘫算他李冬手下留情,现在好像年龄大了,脾气也不那么燥,甚至都没生刘金霏的气。
本来也不怨他。这事儿说不清,谁对谁不好呢,孟鹤堂错了还是李鹤东错了?刘金霏顶多了就是个搅局的,兴许没他,事态更严重。
“对不住了,我给你赔不是。”刘金霏脸凑上来,微弱灯光下看,还是那张一笑眯眼的狐狸相,“哥,我知道我没戏,你也甭把我当外人,做个朋友呗。”
李鹤东哼了一声,不知道在笑他还是自己。
“不做姐妹了?”他同刘金霏打趣。
刘金霏大体上还是个很合李鹤东胃口的人,性格也行,床上也行。不过他说了要跟孟鹤堂刘金霏一起断了,也不是假话,说到做到。
刘金霏咯咯笑:“那可了不得,咱们这得天打雷劈。”
李鹤东怔了下没明白这个包袱,懒得问。他又喝了几口白水,白水也剌嗓子,喝多了还是痛。
刘金霏就在他含入最后一口水的时候,忽然攀上他的脖颈,与他接吻。李鹤东猝不及防,水从嘴里淌出来,一半进了刘金霏的肚里,一半沿着下巴脖颈弄湿前襟。
刘金霏闭着眼睛,煞有介事,仿佛他真的沉醉于这样一个毫无来头、不明不白的吻。李鹤东就这样睁眼瞧他,想起刘金霏第一次来找他,他习惯性把漂亮男人都划归难搞的一类,压根不往心里装,十年怕井绳。
其实刘金霏同孟鹤堂哪里能一样呢。
“行了,没完了还。”
在刘金霏偷偷把手往下挪,想往衣服里进的时候,李鹤东捏着下巴把人向外推开了。
要说上午那一回,李鹤东承认自己玩得开,但从没玩这么大这么过火,弄到现在后面还不太舒服,总觉得像合不拢了似的。
也怪他没防着,没想过他们敢这样玩。换刘金霏进入时候孟鹤堂已经射过一回了,射之前摘了套子,弄到李鹤东背上屁股上都是。刘金霏还吐槽了孟鹤堂几句,孟鹤堂少有的没反驳回去,滚到主驾座椅上躺着缓缓劲,给刘金霏腾位置。李鹤东记得那会儿他才刚刚开始走了几分钟的肾,索性就直接过去后座坐到刘金霏上面,一口气吞到底,自己动起腰来。
刘金霏得了便宜,一下一下顺着往上顶,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有了挑逗别处的时间,替李鹤东摘了那个倒霉耳机,还故意丢回到孟鹤堂身上。李鹤东记得混混沌沌听到孟鹤堂骂了句脏话,现在回想也不好确定,那阵子刘金霏两只小手帮他撸着,倒令他才注意到那双手上有不少茧子,扫刮起来简直爽得要命。
现在回想,如刘金霏这样聪敏,又有一副好皮相,本不会捱苦。有谁舍得让他捱苦?
原不过是人人都各有难处罢了,人类的烦恼总无办法相通。
他们做不足五六分钟的功夫,听见孟鹤堂的动静,随后贴着刘金霏的阴茎进到身体里两根指头,像正常拓张一样。
“孟儿,这……这可不行吧?”
刘金霏和孟鹤堂交流,李鹤东脑子还被情欲与情绪控制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等到孟鹤堂也送到穴口,他才一路从尾椎麻到天灵盖,再往下凉到指尖脚尖,冷汗差点砸下来。
“孟鹤堂?!”
李鹤东哑着嗓子低吼了一声。孟鹤堂压根不理他,龟头还在往里面顶送。李鹤东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饱涨到差点产生被撕裂的错觉,身体下意识想逃,想直起来把这两根都吐出来,但奈何车里空间逼仄,往上顶着脑袋,往前了还有刘金霏挡着道儿,应了四个字:骑虎难下。
刘金霏也皱着眉头,约摸是被夹太紧,不大舒服。他也清楚这会儿同孟鹤堂压根说不通,只好帮衬着把李鹤东的腿拉得更开一点,顺便加点手速,让他前面能爽到,减轻身体的排斥。
慢慢李鹤东也同样的,不出声了。
真要说排斥,他也就排斥了那么一小阵子。等到孟鹤堂进来大半根,情欲基本把他脑子烧坏了,只想要得更多,想孟鹤堂和刘金霏要真有本事就一起把他操成一摊泥,操晕过去,爬不起来。
——谈什么惦记不惦记,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男人还不是床上爽了就完事儿了,提别的太矫情。
谁没了谁不能过了呢。
再往后面让他想他也想不起什么来了,反正爽也是真爽,受罪也是真受罪,怎么回来的都忘了,一觉睡死到现在。
“知道,我就是手欠,我知道咱们不玩儿了。”
刘金霏讪笑,低下头,李鹤东从里面看出两三分落寞,不明白为什么。
“行了,没事儿回去吧,也不早了。”
叹了口气,李鹤东到底没跟刘金霏说重话。怨谁,怨到最后还不都是自己招惹的。
要怨就怨谢金。
没来由的李鹤东有点想谢金。想想谢金曾经数次吃孟鹤堂的醋,泛酸泛到咕嘟咕嘟冒泡,临了净知道跟他自己个儿过不去,在心里可劲儿憋,对着李鹤东不过床上闹腾两下,都不动真格,也不同他闹分手,就这么惯着由着他胡来。
……可不都怨谢金没好好管教自己男朋友么。
想到这儿李鹤东嘴角上扬,差点忘了刘金霏还在他对面没走,刘金霏正看他,忽然像释然了。
“东子,其实我本来想跟你说,好几年前我就跟你上过床,挺喜欢你的。”
话到这里顿住,长出一口气。
“这人吧……有些事儿说出来兴许就不惦记了。”
***
李鹤东在谢金上飞机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机场,拣个地方坐着等,把手机里面几个游戏的日常都做了一遍,中途出去抽了几支烟,坐立不安,平常挺快的两个小时,今天就像给加了八百倍慢放,始终没个完。
终于让他等到谢金开机回电话,他正刚点了一根新的没抽上两口,马上搁水池里摁灭了,举着手机往回走。
“谢爷,哪儿呢您?”
谢金在电话里笑:“急什么,还没出去呢,飞机刚落地。”
他知道谢金看不见,还是尴尬地手心搓了搓裤缝:“嗨,这不怕接不到么。”
谢金打趣:“就两天没见,你也如隔三秋了?”
李鹤东罕见的没反驳,脚下步子停了,落在原地:“嗯,想您了。”
那头谢金一口口水把自己呛老半天:“我去……爷们儿,你鬼上身了?”
李鹤东突然觉得就这么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他就是想谢金了,告诉给谢金知道,应当告诉给他知道的。
“哪只鬼也没我这么想您,您要不信就快着点儿,出来给我驱驱邪。就这么着,挂了。”
掐线没多一会儿,李鹤东门口就见着谢金老么大一人颠颠儿跑着过来,到跟前给他一大熊抱,差点没憋死。好不容易李鹤东把人给扒拉开了,就见谢金委委屈屈的跟他装样子诉苦:
“东子你这脸变得太快了刚还说想我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李鹤东一巴掌抽谢金屁股上:“我刚刚鬼上身了。”
谢金疼得一蹦老高,转眼又把胳膊伸长,揽住李鹤东肩膀:“什么鬼我没见过,你爷爷我祖上修茅山的,等下我给你好好瞧瞧。”
这次李鹤东不挣扎了,任由谢金搂着,脑袋稍稍往怀里靠了靠。
“修什么茅山的,传到您这一辈儿顶天也就会修个毛片儿了。”
谢金笑了两声,突然揽紧把人拖到转角,在旁人看不见的夹缝里挤着,硬给他来了个深吻。李鹤东没推拒,捧着谢金的脸回应,一点不落下风,缠缠绵绵差不多吻了五六分钟,才总算都撒开了。
李鹤东指头点点谢金眉间:“都上过电视的人了不怕给认出来。”
谢金翻他白眼:“上一回电视挨多少骂,别跟我提这个。”
李鹤东本来想收手,改道儿捋了捋谢金刚刚跑散了的头发:“行了,再有骂您的,您言语一声,我一刀干死丫挺的。”
又在谢金身上蹭蹭这满手的发胶,垂下眼。
“我看以后谁敢欺负我男朋友。”
节目录制结束,名次总算喜人。李鹤东跟谢金演出任务紧,要赶快回,走前组员聚了个餐,孟鹤堂拍戏去了不在,合影时刘金霏凑到李鹤东这边揽着他照相,李鹤东没推拒,谢金在两个人前面,回头瞟了一眼,他跟谢金耸耸肩。
走的时候坐高铁,刘金霏说要开陈曦那辆车送,李鹤东想想那车跟那天的事儿,眉头直皱,没征求谢金意见,直接拒绝了。
谢金叫滴滴,路上欲言又止,李鹤东装傻充愣当没看见,假寐到停车,上了火车装困装成真困,歪到谢金肩头一路睡回北京。
到了谢金也没开口问他,事情又不了了之了。
捱到十月初,噩耗传来,老谢爷驾鹤西去,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谢家不想把白事大操大办,仅仅小范围通知了些亲属、至交。李鹤东毕竟同谢金搭档不算长,总跟着谢金左右不方便,明里还是陪着干爹一同去的,远远瞧了一两天谢金迎来送往。
谢金的性格李鹤东了解,起小按世家公子那么严着养出来,谨言慎行,本来不怎么能扛事儿,是个爱掉眼泪的主儿,情绪得很,结果这两天硬是扛住了,来来往往跟人道谢鞠躬,半颗眼泪没洒,还一直在安慰老母亲。
约摸着都在心里憋着呢。
这时他又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了。趁闲里没人在意的时候,偷偷溜到谢金旁边,拉他到小区石条凳坐着,又不知道说哪些话合适,正反不过那几句节哀顺变逝者已矣,他在喉咙里滚了几道都没吐出来。
这样的话说出来多显生分。
倒是谢金,对着旁人还知道勉勉强强挤出笑脸,见了李鹤东,眉毛眼睛一道耷拉下来,眼下一团青黑。
李鹤东抬手揽谢金的肩膀,谢金顺着静静靠过去,阖上眼睛。
“东子我睡不着觉。”
谢金像诉苦,但又不提别的,李鹤东改揽肩为揉太阳穴,让他尽量靠到怀里来,两只手并用。
边揉边劝他:“您要难受就哭会儿,这儿也没人。”
谢金小幅度摇摇脑袋,拒绝了:“你还不知道我,我开了闸门关不住,哭断气了等会儿谁照顾我妈。”
李鹤东稍稍笑了一声,察觉不合时宜又赶快收回表情:“咳,您可以稍微哭个千分之一的意思一下。”
话音落定隔了几秒钟,谢金抓了李鹤东的一只手过来放到嘴边吻了吻。
“我知道你怕我憋着,其实没事儿,之前医生都给我们打过预防针了,就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吐了口浊气,谢金放开李鹤东,李鹤东却没收回去,反而两只手一起滑到腰上,从后面收紧,把人半揽抱着。
“知道您要做家里顶梁柱,我不劝你了,你靠着我睡会儿总行吧。”
谢金终于不再抵抗了,就着这不怎么舒坦的姿势,半蜷起上身躺靠着,闭了一阵眼。李鹤东收紧手臂尽量托着谢金的重量,不让他睡模糊了滑下去。
“东子我特别喜欢你,我是不是以前没说过,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冷不防的,谢金突然这么说。
李鹤东大约愣怔了有半分多钟,胸口像堵了一大团新弹的棉花,松软、饱涨,情绪顶到喉咙管里。
他开始回想,想他和谢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想他怎么就择了谢金一个人,扛了他这一杆红旗放在自己大本营里压阵。后来又想谢金平日里虽然常常和他腻,其实蛮老实本分一个人,不玩心眼,情话总是说得朴实贴心,没什么大花样,更不会来假的、虚的。零零散散谢金也同他说过几次喜欢、爱,床上多,床下少,台上也有,但台上都是假的,他也不作那个数。
其实他一直弄不清楚谢金究竟喜欢他什么。他并不是个好情人,好伴侣,谢金应当老早就知道的。
好半晌,索性也回道:“我这人不值得您喜欢。”
声音极轻极轻,夹在风中,小区里高高低低的植物抖成一片,哗啦啦作响,随后第一批粘不住枯枝的叶片落下来,秋天便在这卷地而起的凉意里悄然而至了。
***
三宝去山东演出,威海。晚上谢金和李鹤东住,统一定的是标间,一人一边躺着。
结果半夜了谁也没睡着,李鹤东听见谢金老翻腾。老谢爷故去之后谢金确实一直都有点失眠的症状,断断续续不见好。他想吃安眠药李鹤东没准,只靠做做睡前运动解决,体力耗尽了总归好点,勉强能睡个把小时。
因此李鹤东马上下地,溜到谢金被窝里,脚尖蹭谢金小腿肚:“谢爷,做吗?”
谢金翻身压过来,身体贴在一起,反应明显,要不要做就不用再多说废话了。
轻车熟路,两个人不知道酒店隔音好不好,不敢造次,也就没有翻出什么花样来,前戏做得匆忙。李鹤东包里装的有小瓶的润滑液和保险套,出发前装上的,猜到可能还得靠这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哄谢金睡觉。他懒得起来,让谢金去拿,谢金把包抓过来翻,不熟悉在哪个口袋里,摸了半天,突然没了声响。
李鹤东等他一会儿,不见回应,喊了声:“谢爷?”
黑暗里他看不清谢金,伸手胡乱摸过去,抽不冷子挨了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手腕上,疼得钻心。
“东子,你干嘛骗我呢。”
谢金在床脚那边坐下,糊成一团黑影。李鹤东突然反应过来挨得这记是什么打,马上开了床头灯,白光一亮,那个装核桃的布口袋赫然在被子上躺着。
李鹤东第一次有种百口莫辩的急躁感。他想跟谢金解释这纯属是忘到了后脑勺,本来早就想物归原主的。他想跟谢金说他已经和孟鹤堂断了瓜葛,他甚至还想跟谢金诉苦说他受了孟鹤堂的欺负,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谢金了。
他第一次有点讨厌自己。他和一个想立贞节牌坊的婊子有什么区别?
最终,李鹤东心里的那些还放在心里,只跟谢金说:
“对不起,谢爷。
“可能打一开始就不该这样……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
谢金警惕得像猎犬,猜到这话后面是什么,马上打断:
“我只想知道你是真喜欢小孟儿吗?”
问题像撞钟炸在天灵盖。李鹤东张了几次嘴,一个囫囵字也说不出来。
金长长叹了口气,起身开始穿衣服,一件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最后围上围巾,揣上手机,快走到门边李鹤东才醒神,跳下地光脚追了两步。
“谢金,我要说我是真的忘了还给他,你信吗?”
“我不知道怎么信。”谢金没回头,手插在口袋里,耷拉着脑袋,“我不怕你在外边儿玩儿,也没奢望你就归我一个人,我想着你选了我就是觉得我总归比他们都好的……”
李鹤东听出谢金声带在颤,嗡嗡地,连带着他自己的脑子也在嗡嗡地颤。
没等回应,谢金静静开门走了。李鹤东马上也把衣服都乱七八糟套一身,不等电梯,直接消防通道冲下楼,跑到门口,远远看到谢金往一条小路上去。十一月了,北方海滨城市的夜风冰冷潮湿,风顺领子、袖口灌进去,寒意渗进骨头缝里。
他奔跑起来,寒意同样灌进嘴里,肺里,心脏里。
“谢爷——涨潮了您别往那儿走了——”
眼看要追到谢金,李鹤东又喊了一嗓子,最终在几秒后从环抱住谢金。惯性让他差点把两人一并推出去两米,海边还没到沙滩的地方有碎石,谢金被推得打滑,差点崴到脚腕。
“谢金,谢金,谢金。”
李鹤东这样连着喊了他三声,扳过身让两人面对面。谢金其实一直没走得很快,也不可能不知道李鹤东在后面追赶,现在被扑了个正着,都是可以预料到的事,反倒显得很平静。
“其实你不用追出来的,我反正躺着睡不着,想吹吹海风。”
谢金嘴上这样说,却没掰开李鹤东双臂的桎梏,任由他抱着。
“谢金你他妈的——”
李鹤东刚刚还觉得冷,现在跑完了,追到了,浑身开始热得冒烟,出汗。
“——你他妈的要是不喜欢这俩核桃,我现在就给扔海里,以后咱们都眼不见心不烦。”
李鹤东抬手一掷。噗通声在涨潮的巨浪声中淹没只消一秒光景。
扔掉了核桃,仿佛扔掉了最后的那一丁点的惦记、念想。
其实李鹤东一直以来觉得他对孟鹤堂的那些情愫和执迷就像患了慢性病,好不了,也不会更坏,横竖都是要慢慢从里面烂掉的,却从来没想过或许那不过是一个长在肉里的脓包,腹腔里的积水,一刀下去,疼得钻心,然后淤血溅出来,脓水淌出来,病就好了。
他没有快刀,用谢金这把钝刀子慢慢剌,终归也不赖。
“谢金,我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打根里坏透了,但是我也不想骗您。
“您比他们都好,您顶好了,今儿我也跟您耍一无赖,刚刚我要提分手您不乐意,那以后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成么,以后您想我怎么的都行,都别再往心里藏了。
“您说您也三十六七的人了,我过几天也三十了,您要不嫌弃,这辈子就我了,行吗?”
话到这里终于松开手。谢金还在原地站着,他退了半步往后。海风把谢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看见谢金在哭,从无声无息的掉眼泪到抽泣再到嚎啕,把这一个多月的委屈、伤心、难过,悲恸,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兴许不止这一个多月。他知道谢金憋得太久。
于是他重新将谢金揽进怀里,死死地抱紧,任由谢金这样继续地、仿佛不会停止般地哭下去。任由海风的咸腥充斥鼻腔。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