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face

【堂东】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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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M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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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德云社, RPS, 相声
Relationship:
堂东
Character:
孟鹤堂, 李鹤东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2-12-25 Words: 5652

【堂东】奔流

Summary

19年作品。

保护长江鲟人人有责了(。)

【堂东】奔流

奔流
CP/堂东

 

李冬从水里钻出来,拖着那个跳湖的男人上岸。入秋之后天气变得不那么友善,风吹在透湿的衣服上,逼他打了个寒噤。

而那个被救上来的男人似乎并没有那么感激他,蜷缩在岸边的碎砂石上,发出拉风箱般粗重的呼吸。

陆陆续续有人围上来。跳湖轻生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些看热闹的。

“你做什么把我弄上来?”

男人仰着头看李冬。李冬先瞧见的是他的下颔骨与脖颈,再顺着向上面,才发现他有一张漂亮精致的脸孔,嘴唇随呼吸微微翕合,沾了水,在傍晚的微光中发出些诡谲的光泽。

他不太像这镇上的男人。这里的男人多半都像李冬,粗糙、灰头土脸。

因此李冬没有回答他,拣了块干净地方坐着,脱了外衣拧干。围观的人还在增加,吵嚷。李冬嫌他们烦,扭过头骂了两句脏话。

“操你妈的,看鸡巴看,都他妈给我滚。”

人一窝蜂来又一哄而散了。

那个跳湖的男人仍没有站起身,没有双腿似的,靠着胳膊挪动,往李冬身边凑近一些。

“哎,你脸上有疤,他们都怕你。”

李冬皱皱眉。他不爱别人提起这个。

男人没得到回应,不死心,又说些别的:“我不是轻生,我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在水里了。我是一条鱼,你知道吗?我不是人。”

李冬只觉得荒诞。他现在大约也觉得救人划不来,这个男人可能有什么精神病,保不齐家里嫌他累赘,就把人丢出来自生自灭。

“你不相信。”男人指摘他。

李冬嘲讽回去:“你觉得我救你是因为我脑子也有病?”

结果男人一言不发,开始解自己的裤子,裤带、纽扣、拉链,然后坐着,艰难地弯腰褪下吸饱了水的粗糙布料。

男人没有骗他。

男人的下半身是鱼尾。

 

***

 

李冬觉得自己仿佛在看蹩脚的童话故事。

鱼有名字,叫孟祥辉。他可能是条鲫鱼或者草鱼,不是海里的那种美人鱼的五颜六色珠光宝气,打眼看去背鳞是黑的鱼尾也是黑的,下腹左右各有一绺泛白凸起的斑纹。

那天晚上李冬在湖边吹了半夜冷风,因为孟祥辉要求他帮自己看衣服,脱光了一件不剩,重新钻回水里。李冬无数次觉得自己可能因为太冷或者饿了一顿导致神经错乱,但地上的衣服是真的,那样花哨的衬衫也不可能是镇里人的。

后来李冬想抽烟,可是兜里剩下的两根被水泡坏了。

“你有烟吗?”

在孟祥辉帮他口交的时候他问孟祥辉。

李冬出狱后没碰过女的,但也不算喜欢男人。他盯着孟祥辉,裹住他阴茎的唇瓣上仍然是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光泽,像两片控干净血的新鲜肉质,又像鳞膜。

这样异样的观感让他嗓子极不舒服。孟祥辉没搭理他,一直到把他吮吸到射了,粘稠的浊液呛到喉咙里,跑去洗手间吐掉,回来的时候顺手拿了烟盒与打火机,丢在李冬怀里。

“口交一次200,回来的车钱和烟就不再跟你另算了。”

孟祥辉是做性服务的,价格比同行贵出许多。

 

***

 

“晚上能在你这儿吗?”

第二次来时李冬没打算做完便走,从市里回镇上有点远,夜晚没班车。可他也没什么钱选择更贵的服务。孟祥辉把价格定得很细,用手用嘴还是用其他地方,是否插入,或者被插入,还有时长,都有不同的价格。李冬只肯用到手和嘴。

“我从你身上挣不到钱,你要以后一直这样怎么办呢,把我这里当免费旅馆吗。”

孟祥辉嗔怪他。孟祥辉真的有副特别好看的皮囊,在烟的灰雾里抬眼看人,像电视机里的名流巨星。

李冬叼着烟,任凭着孟祥辉跨坐在他大腿上,拿两只低于常人体温的手替他撸动。孟祥辉可以完全化成人形,但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不到家,每天都需要泡一泡水。他家里有个大红色塑料桶,里面常年储水,上次来时他带李冬去看过,李冬依稀只记得沉底的那些细碎剥落的鳞片,更像是养来吃的鱼都捞干净了,水还没来得及倒。

“你挣了钱拿来做什么?”

李冬顺着他的话这样问了。

孟祥辉手里换了换姿势,慢吞吞地回答他:“我在供一个小孩儿上大学,不过他不知道我怎么挣来的钱。”

李冬觉得这更和童话一样了:“报恩?”

孟祥辉专心致志给他弄出来,又拿湿纸巾擦干净,帮他塞回去,又跑去洗了个手,回来时还给李冬泡了一杯茶,用一个卡通陶瓷杯子装着。

“报什么恩,你童话故事看多了吧。”

孟祥辉还嘲笑起他来。

“算了,反正今天也没有人约,你要住就住吧,我去泡会儿水,打手枪给我一百就行。”

李冬闻闻那杯茶,不是好东西也不算次品。李冬入狱前家庭条件应当算挺不错的,可惜斗殴差点闹出人命,赔了太多,家底差不多掏空了,出狱后他根本不想回家,找了这么个地方混日子。

 

***

 

李冬的工资不够总去孟祥辉那里挥霍,可是做完之后他不回去,孟祥辉不方便再招其他的生意,只能陪着消磨时间。

李冬知道自己有点像耍无赖。毕竟孟祥辉是一条鱼这件事偏巧他知道了,这件事足够上头条,如果他想,从里面大捞一笔亦非难事。

“当时你干嘛告诉我呢?”

李冬躺着问孟祥辉,孟祥辉身体在水桶里,露出光裸的上半身,手臂与脖颈还有下腮都冒出鳞片,趴伏在床沿。

他让李冬把桶搬到床边了。

孟祥辉叹着气:“我当时都走不了了,不告诉你还能怎么办,总要找个人帮忙吧。”

他的鱼尾在桶里翻腾了一下,地方太窄了动不开,稍稍抬一抬,水就漫出来淌得到处都是。李冬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头枕着一条胳膊,另一只手伸出去摸孟祥辉翘出水桶外的尾鳍,滑不留手,孟祥辉扇了他一下,不疼不痒的。

“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水,太浅了,还有漂白粉味儿,我想游到河里面,在河里我可以完全变成鱼,那时候就用腮呼吸。水里特别好玩儿。你会游泳吗?”

其实孟祥辉也不讨厌跟他闲聊,话挺多的。

“不怎么会。”李冬言简意赅。

孟祥辉并不受影响,继续说他的:“我来这儿以前其实住在长江里,嗯……也不是,长江上游,我喜欢有沙石的地方,水流又凉又急。后来慢慢变得比同类大一些,只能顺着去到大江中央,水很深,两边有山,好几百里都是山,清晨傍晚起雾的时候很美,是深蓝色的,那时候我刚刚可以变出一点点人形。有时候会过船,小船容易翻进水里,大船好一点,有些涡流它们不会陷进去。”

李冬生长在一个没有大江大河的城市,他几乎没见过孟祥辉说的景象,听得入神,微微合着眼。

“其实那个湖我也不是太满意,本来就是半人工的,垃圾又那么多。”

孟祥辉以为他睡着了,又用尾鳍甩了一丁点水到李冬脸上,“哎,忘了问你,你又不住在城里,那天在湖边儿干什么呢。”

李冬拿袖子擦脸反问:“你也不住那儿啊,干嘛半晚上的去跳湖。”

孟祥辉撅噘嘴不理李冬了。

 

***

 

“你插我一次也就只收700,多少让我赚一点吧,最近我都饿瘦了。”

孟祥辉用大腿根夹着李冬的阴茎。李冬侧身从后面插到腿缝里,润滑液是他自己带的,在孟祥辉这里买同样的大概要翻两倍。安全套也是。

李冬的手绕过孟祥辉的腰,把人圈在怀里。似乎他是真的瘦了,能摸到薄薄一层皮肉下面根根分明的肋骨。

“我也不是天天来耽误你生意。”

李冬说得理直气壮,并伸手压孟祥辉的大腿,让他夹得更紧一些。

孟祥辉做生意时还是蛮讲职业道德,没有挣扎,任由李冬摆弄。李冬喜欢这样的孟祥辉,总的来说这条鱼比大多数人类讲规矩、道理,比大多数人类好相处,比大多数人类温柔,甚至算得上善解人意。

这次李冬射之前也帮孟祥辉撸了一下。显然孟祥辉是并不习惯被客人这样对待的,一开始显出一些抗拒与惊吓,后来李冬察觉他在自己手心中渐渐变硬了,喉咙里发出一些呜咽与呻吟。

“我能射在你身上吗?”

快释放之前李冬想摘掉套子。他圈着孟祥辉的阴茎也不允许他射出来,孟祥辉在他怀里扭动翻腾,真的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

“……射、射身上要加……加五十……”

李冬莫名觉得有点不痛快。说不出打哪儿来的气性,只是浑身都因为这一丁点邪火在难受。他索性翻身把孟祥辉整个压在身下面,像真正在操干他一样,挨着会阴的位置,插到臀缝里快速磨蹭,最后摘了那个碍事的东西,射到孟祥辉的背上和屁股上。

孟祥辉亦因为翻身与床单褥子的摩擦而达到高潮。李冬失神过后从孟祥辉身上下来,点了一支烟慢慢抽,不多时孟祥辉爬起来,眼角发红,抱膝坐到李冬旁边,靠着枕头。

再过了大约两三分钟,李冬抽起第二支烟,刚刚吸了一口,被孟祥辉抢走搁在他自己嘴里。

李冬想再摸烟盒,空了。

“一条鱼抽什么烟啊。”

李冬跟他逗闷子,嘴上说说,由着孟祥辉在旁边吞云吐雾。

没想到孟祥辉发起了脾气,烟擦着李冬鼻尖扔出去。

“一个人跟鱼耍什么无赖啊?!”

吼完他哭起来,眼睛里好像全装满了水,沿着脸颊哗哗往下淌,流到嘴角、下巴,有些也落到锁骨上面,他身上刚刚套了一件无袖背心,领口也都弄湿了。

李冬手足无措,呆呆的光知道看。

他没明白孟祥辉怎么就生气了,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有点抠门的缘故。但其实该给孟祥辉的钱他也没少给,他最近甚至有点想换个地方工作,他想到城里来,城里有更赚钱的工作,这样他就算赖在这里,也可以让孟祥辉赚得多一些。

 

***

 

孟祥辉用身体顶着门不让李冬进来。

“我今天有客,你回去吧。”

李冬也在较劲,显得比平时执拗得多。他最近常常发梦,梦里是孟祥辉告诉他的长江的样子,然后孟祥辉坐在竹筏子上面,两条人类的腿浸泡在碧蓝碧蓝的水里,交替踩水,打出水花,溅在李冬脸上。

后来那水花变成了眼泪,孟祥辉哭得很伤心,跳到水里变回一条长长的鱼,身上有许多凸起,鱼尾的那两道白色实际上一直延伸到头部。他没见过那样的鱼,他一直以为孟祥辉只是一条鲫鱼或者草鱼,能吃的那种常见淡水鱼。

“你今天能赚多少?我包夜,你包夜的价格不是一千五吗?”

李冬梗着脖子低吼。孟祥辉住的地方有点像筒子楼,挨家挨户隔得都不远,这样分贝的声音少说三五户都能听得见。孟祥辉气得拼了全身的力气去关门,把李冬往外推,但李冬在体力上比孟祥辉强得太多,最后还是另一个声音传出来,打断了他们的僵持。

“孟哥,什么人呀,来闹事的吗?”

紧随声音其后的是走到面前的人影。孟祥辉松开李冬不再管他,迎着两小步走过去,摸摸那个男孩的脑袋。

“没事儿,没事儿,他会走的,他不走我就报警,航航你不是学法律的吗,你帮孟哥打官司呀。”

男孩警惕地又望了李冬一眼。李冬没忍住恶狠狠地瞪男孩,男孩大约被他的气势和那道疤吓到,瑟缩了一下。

孟祥辉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他挡住男孩的视线,冷冷地盯着李冬的眼睛。

“你想问什么之后可以告诉你。”

李冬再没纠缠,那股子劲儿泄了,像一颗鸡蛋掉在水泥地上,哗啦碎成一滩,黄和白搅和在一起。他在楼梯口对面的绿化池找了个干净地方坐着抽烟,一根接一根,堆了小山包似的一地烟头。

十一点多的时候下雨了,李冬在雨里抽不了烟,干坐着淋得透湿。刚入冬的雨冷,李冬冻得身上早就木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猜那个男孩儿就是孟祥辉一直供着上学的,他知道在孟祥辉心里男孩是不一样的。兴许孟祥辉喜欢他,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卖屁股的,不干净,也兴许不是,只是怕形象崩塌。

好在半个钟头后两道人影出现在楼道口。

孟祥辉为男孩撑了伞,同男孩挥手道别。男孩转身走进雨里,转个弯渐渐消失了。

“孟祥辉。”

李冬站起来喊他的名字。孟祥辉本来已经转身要上楼了,脚步顿下来。

 

***

 

孟祥辉脱光了为李冬降温。李冬在夜里发了高烧,他自己脑袋里一团浆糊一样,只知道搂着孟祥辉紧紧贴着,因为孟祥辉身上很凉,又不像冰块那么刺骨,十五六度的温度源源不断递进热烫的皮肤里面。

孟祥辉中间应该骂了他两句,他就听见了个傻字,顶不乐意,拿嘴去堵孟祥辉的嘴。

那张嘴,两瓣和人类不一样的唇,他其实肖想过很久。但同孟祥辉接吻是要收费的,一次五十,明码标价。李冬昏昏沉沉地想反正他按次收费也不按时长,就亲一个晚上吧,他什么也没做呀,亲一个晚上只用给孟祥辉五十块。

孟祥辉像是知道他心里打的算盘,亲了五六分钟就要溜开,李冬心里发急,手脚并用把人捆紧在怀里。

孟祥辉拿那双深黑的瞳仁看他。

他又伸头过去吻孟祥辉的眼睛。

“你一个人干什么跟鱼过不去。”

孟祥辉小小声地叹气,终于低下头,老实窝进李冬怀里,枕着他的手臂。

“你闭嘴。”李冬龇牙咧嘴地威胁,“我听说鲫鱼炖汤大补。”

孟祥辉又被他气到,边骂人边拼命挣扎:“操你妈的李冬,老子不是鲫鱼,老子是长江鲟,你他妈听说过长江鲟吗,你个土锤!”

李冬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长江鲟。

 

***

 

“那个孩子是我从被漩涡卷走的小船里救出来的,他当时只有两三岁,爹妈死了,我救不动成年人,太沉了,我只能捞住他。后来他被人收养了,但是过得不太好,那家把他当苦力在使,还总是打他,他半夜会到水边哭,我尝过他的眼泪,是苦的,我忘不掉那个味道,所以我想彻底变成人,我想让他能上学,我想如果他无家可归至少还有我可以陪他。”

李冬坐在石头上听泡在水里的孟祥辉讲故事。

那天晚上孟祥辉离开水太久,终于挺不住在床上现出鱼尾,最后因为不在湿润环境,鳞片剥落将近三分之一,有些地方见了肉和血。李冬清醒的时候眼前就是这幅惨状,就算脑袋还晕乎着,也忙不迭爬起来去给孟祥辉搬水桶。

但这次水桶的那点儿水确实起不到作用了,孟祥辉泡了将近一整天,鱼尾一丁点变回人腿的趋势也没有。

李冬没办法,跑回去厂里请了假,又借了一辆五菱,趁夜把孟祥辉抱进车里,鱼尾裹着浸满了水的床单。他把车往城市西郊的水库那边开,但水库现在已经变成了景点,处处都有围栏,他只能装作钓友去问路,改道从山上的小道绕进去,才来到水边。

看得出孟祥辉很喜欢水库里的水,他一个猛子扎下去,大半天后从差不多五六十米远的地方钻出来,胡乱抹掉脸上的水,捋起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李冬——”他拢起双手在嘴边,“谢谢——”

李冬借着水塔上面的微弱灯光看见孟祥辉的笑容。

“跟我讲讲那个男孩吧——”

李冬喊过去时知道自己可能也要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陪孟祥辉一起。

 

***

 

男孩的故事很简单,孟祥辉没有告诉李冬他是不是像人类那样爱那个叫周航的孩子,只是说他从没有和周航上过床。

“人类的欲望实际上我不常常会有的,我们一年只有两季繁殖期。提供性服务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负担,只是一个来钱很快又不需要登记身份的工作,毕竟我没有户口。”

孟祥辉终于变回来,擦干身体,坐在李冬旁边。礁石不算太大,他只能紧贴着李冬。李冬看他这样光着总觉得冷,尽管一条鱼本来就是变温动物并不会察觉到冷或者不冷。

他还是把孟祥辉揽进怀里。

孟祥辉的头发擦不干,湿漉漉的,冬天的水边确实温度太低,有一两缕已经挂了些冰碴上去,贴到李冬脖子上,冻得他打了个激灵。孟祥辉咯咯咯地发出笑声,前仰后合,李冬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笑出嘴里的尖牙和牙床的软肉。

“如果你和我……”

李冬斟酌着措辞,抑或,他在结巴,脑子里理不顺思路,吞吞吐吐。孟祥辉这次没有抢着接话,只是靠着李冬,老老实实的,像个乖顺的小媳妇。

“……我想、呃、我可以给得起,睡一次是700,对吧?我如果三天去一次,一个月应该给你七千,对吧?我想在城里找份包吃住的工作,晚上还可以兼职,七千都给你的话,其他时间能不能……呃,能不能不接别的生意了。”

他终于说完,如释重负,但不敢往孟祥辉那边看,垂着脑袋如同等待宣判。

而孟祥辉在大约半分钟后捧着李冬的脑袋吻住了他。

这一吻的时间足够长,两人推搡着回到车里去,孟祥辉坐在李冬身上扒他的衣服,等到全部脱干净了,用嘴给他吸出来一次,射之前躲慢了,弄得脸上全都是污浊。李冬急急忙忙帮他抹,被孟祥辉躲开,他居高临下俯视李冬,勾起嘴角,难得一见地露出些带有侵略性的神色。

他抹去脸上的浊液,慢慢把手探到李冬身后,李冬能感觉到他两根凉冰冰的指头在穴口打转,试图探进里面去。

孟祥辉说:“我的价目单很细的,我插你的话只需要一次给四百,你同意吗,你同意的话我也同意。”

 

***

 

“那天我只是想到湖边散散步,我哥托人找到我,他想我回去,但是我不想,我觉得对不起家里人。”

 

李冬在水里腻着孟祥辉,孟祥辉用尾鳍给他撩水,有一下没一下的。原来那个红塑料桶扔了,孟祥辉想尽办法隔出空间也要安这个大浴缸,这样李冬可以和他一起泡着水,只不过需要将就一下恒温动物,提升一丁点水温。

 

“我那天忘了,头天伺候了一个包夜的客人,第二天又和航航说好了去学校看他,回来的时候撑不住了。”

孟祥辉也跟李冬解释,亲他眼下的伤疤。

李冬被他亲得痒痒,只好吻回去。

他记得孟祥辉接一次吻要五十,他瞒着孟祥辉弄了一个账本和存折,把接吻的次数都记下来,钱存进去。他知道孟祥辉想回到长江里去,他也终于知道了长江鲟是一种濒危动物。他不想孟祥辉真的一直在水里再不出来了,但陪孟祥辉像旅游一样在江岸边住一住,兴许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FIN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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