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没标记他。”清木场俊介说,“有过一次临时的……但是没有永久标记。”
“应该很快就消掉了。”
1
佐藤笃志的发情是一个意外。
田崎敬浩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刚下台的搭档额头上的汗珠,他明明是不爱出汗的人。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队友们的脸色变化,这是他作为一个Beta的人生前二十几年常有的场面,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地明白了怎么回事;只是这件事如今是否跟他有关系、作为刚加入不久的成员他应该作何反应,此时的他还有些把握不住。
还好现实根本不需要他把握,也没有留给他惊讶的余地,因为先开口的是五十岚。
“那我们先撤了。今晚的庆功宴暂且搁置一下吧,可不是取消哦。”带着一如既往的幽默语调,队长像鼓励一般拍了拍田崎敬浩的肩膀,又吹了声口哨。“TAKAHIRO好好表现哦。”
在田崎敬浩还在疑惑五十岚最后一句话用意的短暂空隙中,几位队友竟然真的十分有操守地迅速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他和突然进入发情期的佐藤笃志面面相觑。还好我是个Beta,田崎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去扶身边已经开始站不稳的搭档。
田崎敬浩小心翼翼地发问:“ATSUSHI桑,我们先去最近的酒店,然后我去买抑制剂,好吗?”
但佐藤笃志显然已经没有余裕去思考如此教科书式Omega援助的可行性,他只是紧闭着眼,呼吸不断变得更急促,终于在田崎敬浩把他捞进旅店房门的那一刻吻了身边人的嘴唇。
田崎敬浩有一瞬间的僵直,但这显然是一个相当浓厚的吻,Beta只是闻不到信息素也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功能,并不是没有欲望,他很快被亲得有了感觉,并未像他应然的那样推开神志不清的搭档。或许自己也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就是没办法拒绝他,像是某种诅咒,让田崎在那个人攀着他的肩往床上倒的时候只能顺从地压上体重,将身躯重叠,顾不上自己的身份、性别或是别的什么是否合适,也许这就是合适。
“嗯……嗯、“佐藤笃志在田崎敬浩将两根手指探入时发出粘腻的声音,流下生理性的眼泪,然后是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和高潮。田崎一边给对方擦去泪水一边思考趁这个空档下楼买抑制剂的可行性,但很显然一次高潮并未让那人满足,直到两人的身体真正相连,田崎才断绝了自己应该作为一个有礼貌有担当的英勇Beta如同从小看的教育片里那样帮助陷入意外的Omega脱离险境的念头,开始任命般抽送起来。
不太敢去想对方是什么样的心情,但田崎敬浩其实做得相当罪恶而又满足,身下人是与外表完全不同的湿润与柔软,在他打算退出射精时热情地用腿夹住他的腰,这让田崎内心有种超乎寻常的喜悦,于是他如同小狗寻欢般找到佐藤笃志的嘴唇与他接吻,在亲吻的间隙田崎看着对方泛红的眼角,听到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呼唤、一个名字:”SHUN酱……“
田崎敬浩脑中炸开一片烟花,射在了里面。
最终自己手里拿的不光是抑制剂还有避孕药,这未免有点太讽刺了,从药店出来的田崎敬浩感觉有些无地自容,尽管自己内心深处知道真正让他无地自容的事情并不是这个: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我明白了、那没事了——才怪!公众人物通常会选择不公开二级性别,佐藤笃志的外形又实在不像一个Omega,说实话他在作为粉丝的那些年里从未如此想过;还没从前一个震惊中恢复过来,又得知了更重磅的事实,更何况自己得知这件事的方式并不是那么光彩,这就是进入艺能界的代价吗我已经完全理解了……况且他们现在已经算分手了吧,田崎甩甩头,在房间门口矗立半小时后终于鼓起了刷房卡的勇气。
用温水送服了药之后,望着逐渐降温的搭档,真正的尴尬才开始降临,田崎敬浩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对清醒的佐藤笃志,只能低着头不看他,至于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否有些逊什么的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倒是佐藤笃志先开了口:“真是麻烦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之真的非常感谢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啊告诉了也没关系我并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没有刻意提起希望你不要介意还有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果你可以原谅我就好了不要影响到后续的工作如果你需要赔偿的话我也完全可以提供……”
说到一半竟红了眼睛,但并没有停下,又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
原来这人比自己还慌乱,田崎敬浩不禁笑出了声,把对方也逗笑,气氛终于缓和,最终田崎还是没有问出那个他本来想问的问题: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2
那件事发生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兄友弟恭的前后辈或者相敬如宾的好搭档,依旧可以一起饮酒或是二人出游,只是田崎敬浩无端生出了很多好奇心。
他断然是不敢去问佐藤笃志本人的,但尊重同事隐私似乎是公司的优良传统,四处旁敲侧击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是清木场俊介本人直接告诉了他一切。
在酒吧和清木场的见面还是佐藤笃志牵的头,鬼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田崎敬浩没有理由拒绝。好在清木场实在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交谈中并没有一点尴尬,甚至是相当轻松的氛围,直到佐藤以喝多了要去解酒为由离开的时候,都十分愉快。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聊起了佐藤笃志。
尽管已经有些难以掩饰内心的好奇,但田崎敬浩还是故作自然地问道:“所以你们是恋人吗?”
“……也不算吧。”清木场脸上出现了当晚第一次一言难尽的表情,投降般举起双手,“没有上床、没有标记、也没有承诺,只是有一次我咬了他的腺体,可能有一些暂时的信息素融合,仅此而已。”
田崎敬浩彻底掩饰不住自己的内心了:“那我可以跟他在一起吗?”
“真是太阳般刺眼的笑容啊。当然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加油吧小子。”清木场像之前的五十岚一样吹口哨又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那一刻田崎敬浩以为全世界都在支持他们在一起。
田崎敬浩在查关于Beta和Omega如何在一起的资料。实际上有很多这样的先例,只要Omega愿意长期规律服用抑制剂,BO情侣也完全可以像普通情侣——占世界人口数超过五分之四的Beta普通情侣——一般生活。这似乎是要Omega那方作出某种牺牲,但也有受访者认为这是一种进步,没有人规定Omega必须要做某个Alpha的附属品Omega不是信息素的奴隶也可以选择活出自己的人生云云,田崎看得心烦意乱,又想起自己事到如今还不知道佐藤笃志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分化成Beta而感到遗憾过,但此时心里竟然真的升起了一丝失落。
询问一个Omega信息素的味道大约算不上不礼貌,但他就是没办法开口,就像当初没办法拒绝佐藤笃志一样,田崎敬浩自觉自己是一个热情主动而不失尊严的人,却唯独在那个人面前没了准则,这算喜欢吗?算爱吗?田崎不知道,只知道他确实想要跟佐藤笃志在一起。
佐藤笃志拍了拍田崎敬浩的后脑勺,吓得他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抬眼只看见对方遮住眼神的墨镜,还有似笑非笑的嘴唇。
“在看什么呢。”来人看上去心情相当好,田崎敬浩有些庆幸自己刚才眼疾手快关了网页,不过好在他看起来也没有很在乎,更像是一句惯用的寒暄。
佐藤笃志是来约田崎敬浩一起去看演出的,近一年来他相当尽地主之谊地照顾田崎,在那次意外之后也并未停止,田崎认为这也许是一种信号,至少意味着他十分有希望。
乐队在观众的热情呼声中现身安可时佐藤笃志又哭了,田崎敬浩给他递纸,然后顺势牵起了他的手,没有遭到拒绝。田崎有些雀跃,仿佛受到了天大的鼓舞,又将人揽入怀中,也没有遭到拒绝。
就是现在, 田崎敬浩凑到佐藤笃志的耳边,用他刚好听得到的音量说:“ATSUSHI桑我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田崎曾经思考过很多告白的语句,浪漫的花样繁多的佐藤笃志会喜欢的,最后一个字也没用上,只剩下最本能的话语,不过能够说出来就好,在佐藤面前他从来没有想那么多的余地。
怀里的人静止了一会儿没有反应,田崎敬浩感觉自己简直比VBA决赛当晚结果揭晓前还要紧张,壮了好一会儿胆才屏住呼吸低头,意外看到了一张哭得更厉害的脸,不光眼睛是红的,从鼻子到耳朵都红了。
然后他听见佐藤笃志颤抖的声音:“即使是这样的我吗……?”
田崎敬浩来不及思考对方嘴里“这样的我”是怎样的,只知道这大概不是拒绝、算是接受了,他被冲昏了头脑,欣喜若狂地贴上男人的唇,刹那便亲得难舍难分。
“怎样的你都好,ATSUSHI桑最好了。”田崎敬浩听见自己说。
3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大约是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的,田崎敬浩想。也许是从团员人数的变化开始,也许是从彼此都没意识到的更早开始,他感觉自己看着佐藤笃志背影的时候越来越多,这很可笑,明明他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是并肩的。
仰视佐藤笃志背影的人有很多,但田崎敬浩不想成为其中一个。
在热恋期过去之后他们也不常上床,而且往往是佐藤笃志主动——田崎敬浩不愿意自己在他眼里像一个满脑子做爱的臭小子——作为某些纪念日的例行公事。那些性事不能说不快乐,但“也许我不能满足他”这样的想法仿佛一颗有毒的种子在田崎的脑子里扎了根,渐渐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在约会后竟然暗自企盼着佐藤的邀请不要到来:不要让他们赤裸相对。即使身上一丝不挂,明明自己从来没看清楚过那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田崎敬浩沉了脸色,很难辨认究竟是什么让他不快,他明明对自己很好不是吗?这不满来自何处?他有些想不管不顾地啃上身前男人的嘴唇,像青少年般胡闹作弄一通再离开,但他根本不敢这么做,在佐藤笃志面前的谨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与呼吸同拍,他无法违抗本能。
佐藤笃志也许发现了他的变化,也许没发现,也许觉得他的脸色在这个需要完成的流程中并不重要,如常地作出暗示,拥抱、接吻、前戏,做得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动情,也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无情。
于是田崎敬浩在插入的前一刻停了下来,他拥着佐藤笃志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男人的肩头,以一种亲昵的姿态细细地吻。他不喜欢自己在佐藤面前表现出欲求不满的索取姿态,好像在害怕自己再向前一步那人就会逃走。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接近乞求的动作。
田崎敬浩听见佐藤笃志的哭泣声,他总是这样突然地哭泣,哪怕该哭的人不是他。
他又听见佐藤笃志喑哑颤抖的声音:“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知道什么?知道我无可救药地爱你,还是知道你无可救药地不爱我?而我们在这里,假扮一对相爱相配的情人,无可救药地做着无可救药的爱?
然而佐藤笃志抽泣着吐出的却不是田崎敬浩想过的所有话语中的任何一句。
他说:“我已经被标记了。对不起。”
4
佐藤笃志在舞台上发情,田崎敬浩已经可以在休息室熟练地给他注射抑制剂,尽管他一遍又一遍地说这种注射用的强效抑制剂对身体不好,可佐藤总是执意使用,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站到台上永远是更重要的事。
他们仍不知道这一切从哪一刻开始脱轨,田崎敬浩记得在他还幻想着他们能够像所有普通的BO情侣一样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曾经会体贴地为佐藤笃志准备好每个周期的抑制剂,他没想过,也许是不敢想,也许佐藤根本没有服用过他准备的那些药物。
但现在即使是药物也不会有用了。
自律神经失调症。田崎敬浩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词汇。佐藤笃志得了自律神经失调症,没有告诉他。兴许是工作太忙,去年他们很少见面,寒暄都少,田崎的声带也出了问题,但他还得带领TRIBE一起巡演,这责任令他有些骄傲与焦虑,于是大部分时间他不去思考这种感受究竟是痛苦还是别的什么,也不再频繁地想起佐藤。他不知道另一边进行solo tour的佐藤会不会想起他。
他们又一次一起巡演,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发情期佐藤笃志有了单独的休息室,除了意外发情期以外田崎敬浩不常出现在那里。真是一个好Beta。他看着佐藤越发消瘦,皮肤枯槁,手腕骨节突出。田崎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立场来关心这位搭档,最后选择了不过问,换做是从前他肯定是要在佐藤面前表现一番的。曾经他想过很久,不被在意的关心算关心吗,没关系吗,无所谓吧。
高强度不规律的注射总有一天会迎来反噬,田崎敬浩为佐藤笃志推完针管,却发现对方迎来了更强烈的一轮高热,田崎当即要叫医生,佐藤却说只要压制住信息素的气味就可以上台,话音未落便直直地倒入田崎的怀中。
”ATSUSHI桑,怎么办?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佐藤笃志好像已经无法正常说话,田崎敬浩凑近去听,一瞬间他感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有什么东西席卷吞没了他,仿佛他还很年轻。他看着男人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听见对方微弱的声音:
”有办法的……只要他在,就有办法……“
5
佐藤笃志嘴里的”办法“,大约是指针对已婚Omega发情期紊乱的信息素疗法,也是有伴侣的Omega遇到这种情况的首选疗法。前提是你是一个被标记的Omega。
田崎敬浩对此有些啼笑皆非,一开始他好心地没去拆穿这个谎言,后来他觉得拆穿了也没用,佐藤笃志相信的事情,他有什么办法?
然后佐藤笃志真的去找了清木场俊介,他的脸色真的在一天天变好,田崎敬浩听说他们在某一夜合唱,那是一场很好的演唱会,他没在现场。田崎开始怀疑究竟谁的话才是真正的谎言。
他拍了电视剧,电影,带领了演唱会,没有那么多余裕去关心搭档的状况,和自己的状况。某次演唱会后佐藤笃志找他吃饭,他们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见面。两个人喝得烂醉,田崎敬浩透过被酒精染红的双眼看着佐藤,他纹了眉毛,留着染成金色的头发,这些年变化很大。可田崎觉得他一点没变。
田崎敬浩突然觉得很委屈。
这种委屈很难说清楚来由,田崎敬浩已经非常习惯于这感受,大部分时候也不觉得它是委屈。也许是酒的原因吗,那一刻他简直像个无力的孩子一般:如果对面不是佐藤笃志,他一定会扑进对方怀里大哭一场;但对面正是那个人,他只能小心地握住对方的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然后佐藤笃志说他要去卫生间,然后田崎敬浩没能找到他。
6
佐藤笃志出国后田崎敬浩有时和清木场见面,有时去卡拉OK,有时登山徒步,有时聊起佐藤笃志。田崎问你标记了他吗,清木场回答没有,但接下来那句你为什么不标记他呢却问不出口。
清木场说:”我要退团了,标记他不好吧。”
这个男人好像总能看出自己想要问什么,从而将场面中的一切都控制在一种让所有人不尴尬的范围内——与佐藤笃志完全不一样,也许出于某种目的也许是无意识地,他总是太明白如何让所有人都尴尬。
他们又聊了很多,田崎敬浩感觉他以前和佐藤笃志都没有聊过这么多,愉快得有些飘飘然,他回忆起在他还是粉丝的年纪,更崇拜的那一个好像是清木场俊介,彼时他年轻、有力、满怀希望,尚未得知什么是爱之挫折,也未领会失落之苦痛,在天降的成功中欣喜战栗,以为只要伸出手就能够到全世界。后来所经历的总总漫长而甜蜜的折磨,就像佐藤给他写过读过的一封一封的信,情真意切的谎言因为相信才变得真实,谁也不能说那是假的。
清木场说佐藤的信息素是红玫瑰的气味,田崎敬浩买了玫瑰香水,没有告诉任何人,将这瓶香水封存在书柜的角落,一次也没有用过。他不常看书,大部分时间忘记了这瓶香水的存在,只是在某次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将它碰在地面上,瓶子没碎,但有液体顺着瓶口渗出,很快挥发在空气里。十多年来田崎敬浩第一次闻到佐藤笃志的味道。
他拾起瓶子,没有哭,没有恨,实际上那是一种平静,好像他在很久以前就对爱人的气息了然于胸,并不需要一个确切的例证。他想起教科书里说,互相标记过的AO情侣渡过发情期后闻到彼此的信息素就会感到平静,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同样一种平静。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没有标记的信息素疗法会有效。
7
田崎敬浩收到酒店的房间号码,开门的时候清木场说:“嘘,他喝醉了。”
田崎敬浩当然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佐藤笃志喝醉后不会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不应该赴约的,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可他还是来了,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心脏在胸腔里抽动,有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快乐。
佐藤笃志回国的时候出现在他的个人演唱会上,没有提前告诉他,田崎敬浩简直抑制不住脸上的欣喜,好像过去的一切恩怨与亏欠就要这么一笔勾销了一样。之后他们除了工作也没怎么见面,佐藤一天到晚和清木场呆在一起,他胖了一圈,经常笑,皮肤颜色明亮。田崎没感觉失落,甚至为他高兴,只是觉得有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带着一种并不蜇人的细细密密的焦虑。
他带上门,很贴心地别上了锁,怀着近乎虔诚的感情向他们走去。他们看上去已经做了一些前戏,两人面上都泛着情潮,田崎希望这时候闯入的自己不要像一个不速之客。
“你来吧,”清木场笑道,想撤身却被佐藤笃志死死扒住。田崎敬浩爬上床,挪到佐藤背后,将对方的身躯箍在怀里,伸手去揉他的乳首,然后低头吻住了后颈的腺体。
他们从前做爱的时候田崎出于某种不愿自取其辱的微妙自尊心从未这样做过,没想到腺体被Beta咬也会有感觉,佐藤笃志喝醉酒后变得孩子气,嘴里黏糊糊地念着不要了不要了,相比拒绝感觉更像是在撒娇。清木场近乎赞许地看着田崎敬浩啃佐藤的腺体,双目相对时田崎才反应过来这效果是因为他在散发信息素。
也许是托了信息素的福,佐藤笃志下面已经很湿了,田崎敬浩带好套,没怎么受阻就插了进去。田崎想起以前做爱的时候他总会花很多的耐心为佐藤做扩张,心里终于有些不平,但这样的里面很舒服,于是他只是用力地顶弄了几下,让怀里的人发出不受控制的喘息。
清木场看着他俩手淫,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田崎敬浩才知道他也很难耐。佐藤笃志伏下身子,用一种甜蜜近乎蛊惑的语调呢喃:“我来给SHUN酱做。”然后低头给清木场口交。
先是慢慢地吃前端,然后做深喉,佐藤笃志显然对此十分痴迷,仿佛口腔也是快感器官一般,后穴一阵阵缩紧,夹得田崎敬浩差点缴械。他不是没给田崎口过,但二者效果有着显著不同,田崎叹了口气,把住佐藤的腰继续努力耕耘。
清木场和佐藤几乎同时间来到高潮,佐藤看上去想把清木场的东西全数吞下,却因为高潮后的无力与失神被抽了出来,被射在脸上,精液顺着胡子往下滴。田崎敬浩这时候有些庆幸自己是背后位了——如果正面看到这画面他也一定忍不住的——事实上现在还没射这点的确给了他一些满足感。
田崎敬浩把匍匐的佐藤笃志捞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好让自己插得更深,感受着对方高潮后的细微颤栗。田崎单手压着佐藤的肚子,去摸他被自己顶出的形状,然后加快了速度。而佐藤显然刚射完还在不应期,只是不住地颤抖,发出不成样子的破碎声音,什么也没射出来,用里面再次高潮了。
佐藤笃志仰头看着田崎敬浩,他双眼失着焦,被操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这神情甚至称得上纯真。田崎在心里叹气,你这时候也很美,低头想要去吻怀里的人,却意外地感觉到他伸手抚摸自己的脸,看到他嘴角露出笑容。他说:“TAKAHIRO。”
田崎敬浩几乎是慌乱地射了出来,他已经习惯了无数次在自己抱着他的时候听他叫别人的名字,却没想到他会那个人在场的时候叫自己的名字。我明明已经放下了,田崎想,你这样又算是什么呢。
或许明日太阳升起时佐藤笃志就会忘掉一切,他会回到他习以为常的独角戏中,但此刻他只是红着双眼拥紧了爱人,在这片刻的温存里,他不再有红眼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