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
by (weibo)利刻暴富
“这就是你的相方吗?”
突然听到这句话,勇征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扣住手机,立刻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诶?”导演看到他眼神中的警惕,不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双手合十表示歉意,“不用这么敌视我啦,擅自看你手机屏幕实在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和勇征君闲聊一下,对勇征君了解多了,对拍戏也更有帮助吧?”
“啊,抱歉,我是突然被吓到了。”勇征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表示没关系,又用力地摆了摆手。
导演被他摇头又摆手的样子逗笑了,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介意我坐下来聊聊天吗?”
“不介意不介意。”勇征赶紧帮她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尘。
导演坐下后,慢悠悠地说:“勇征君,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诶?”勇征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夸自己。
“第一次演戏很辛苦吧,但是一直在努力,片场的staff们都看在眼里哦。”
“也没有……刚刚走神玩手机就被酒井桑抓包了。”勇征不好意思地说。
“可以让我看看你看的那个视频吗?”导演转了话题问。
勇征感觉到有些棘手,他一向不太容易应付这种直来直往勇猛进攻型的人,也从来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像很多次那样,他这次也妥协般地把手机递过去,尽管非常不情愿。
导演把他的小表情收在眼中,忍住嘴角笑意,接过了手机。
背景是在飞机上,勇征掌镜,带着口罩,前额刘海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但视频的主角不是他,镜头缓缓转向旁边,身边那人被收入镜头,那人戴着airpods,黑发毛茸茸的,朝另一边歪头睡着,忽然机体颠簸了一下,他猛地点了一下头,惊醒了,眼神茫然而慌乱,睫毛不安地快速眨动着。
“让你靠着我睡,你偏不听。”嘴里说着幸灾乐祸的话,左手却比嘴巴更快地伸出去揉了揉飒太的头,这个小动作很好地安抚了飒太,他像小狗一样无意识地向勇征手心蹭了蹭,意思是要更多地摸摸他,嘟囔的话透过口罩闷闷传了出来:“飞机上有其他人呀。”
“没人看的。”勇征说。
手指缓缓穿插在飒太蓬松的黑色发丝间,关节屈起又伸直,感受着指腹擦过对方一根根发丝,头皮干燥而温热。
他喜欢触摸飒太的一切,飒太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他都想要用自己的身体部位记住。
飒太半眯着眼睛扫了下四周,长途飞行让旅客们都很疲惫,要么低头打盹要么闭目养神,确认没有顾虑后,他向勇征这边挪了挪,勇征立刻也朝他那边靠了过去,承接住了飒太歪过来的身体,胳膊贴着胳膊,膝盖挨着膝盖。
“勇征君一直坚持健身真是太好了。”飒太偏头蹭了蹭勇征的掌心——在这个过程中勇征一直在摸他的头,好像是被按摩头皮太舒服了,他的眼睛都不自觉弯了起来。
“嗯?”
“肩膀很宽……很舒服……”飒太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在即将坠入梦乡之前,他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挣扎着掀开一丝眼皮,没什么威胁地说着凶巴巴的话,“……不可以发到SNS上面。”
“没问题。”勇征用力点点头,这个动作让他的侧脸摩擦着飒太的头顶,像两只在互相磨蹭着取暖的小动物。
视频进度还没走到末尾,勇征却已经急匆匆伸手来拿手机了,在手机被拿走的一瞬间,导演迅速捕捉到了之后一帧的画面——勇征偏头亲了亲飒太的头顶,飒太安静地睡着,毫无察觉。
勇征把手机握在手里,身体绷紧,祈祷对方没有看到最后这一幕。
——这用双唇记住飒太发丝的柔软触感的一幕。
勇征知道这样做已经大大超过了朋友、队友之间的界限,但是他控制不住,这几年来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那是无法仅靠压抑和时间就会消失的隐秘欲望,就算是在LIVE时,他们两个分立在广阔的舞台两侧,勇征一转头,眼神还是能穿过中间六个队友身体的间隙,准确捕捉到飒太的一举一动和眼底里倒映的流转灯光。
即便现在与飒太相隔千百里,还和另一个男人演着亲密戏码,他对飒太的渴望也从来没有减少一分,距离和时间对于他只是火上浇油。
只是,他现在的欲望,似乎要被别人察觉了。
导演将他的忐忑不安尽数收在眼中,决定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和勇征君聊天的主要原因是……勇征君今天状态似乎不太好呢,很难代入清居奏。”
听到关乎拍戏的话题,勇征杂乱的思绪一扫而空,他头微微伏低,毕恭毕敬的姿态。
“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毕竟是你第一次演戏,确实清居奏和勇征君本人的性格差别很大,入戏不容易,出戏也不容易,拍完之后会发很长一段时间的呆,这一点我已经从中岛君那里知……啊啦,垂头丧气了一整天,终于来精神了吗勇征君?”导演戏谑地调侃着忽然坐直身体的勇征。
“啊、不、不是……”意识到刚刚挺直脊背的动作幅度太大,勇征又刻意地放松肌肉让肩膀塌下去,可惜这个掩饰依旧非常拙劣,只会让人更加觉得欲盖弥彰。
“我只是突然从酒井桑口中听到飒太的名字有些吃惊。”他慌乱地笑着,胡乱抓了抓两侧刘海,发胶黏着在上面硬邦邦的。
“没什么好吃惊的吧,毕竟他之前都和交际圈那么狭小的利久君认识了,和我搭话也不奇怪吧?”
这句话让勇征哑口无言,他也很好奇飒太怎么会认识利久君,可惜他俩都不肯说,但是比起这个,更重要的还是……“酒井桑请务必告诉我他和您说了什么。”
导演看了看勇征放在膝盖上紧紧握住的双手,慢慢抬眼,对上了勇征充满焦急和迫切的眼神。
她很熟悉这个眼神,很多年前的中学时代,暗恋着隔壁班男孩的好友只要听到那个男孩名字姓氏的第一个音节就会全副武装起来搜集他的全部动向,眼睛里一闪一闪地放着光。
这是很珍贵的感情,不允许别人借此开一丝一毫的玩笑。
导演收敛了一开始的狡黠表情,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中岛君很关心你哦,导演组刚决定让你来饰演清居奏,他就立刻通过利久君联系上了我,拜托我多多关照你,那孩子真的是不认生呢,明明完全不认识我,怎么好意思那么直白地说出让我照顾你的话啊……之后剧组里的staff们也都被他拜托了个遍。”
勇征愣了愣神。
居然那么早就联系过导演了?但是这些事……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没有听飒太提过半句。
“抱歉……我家飒太这样做实在太唐突了。”勇征迅速低头表示歉意。
没想到导演却抬手制止了,“不需要哦,因为在你进组之前他就已经来过一次了,还带了很多礼品来,本来关照你就是应当的,否则拖累的就是整个剧组,他这么煞有介事反而让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呢,打个不恰当的比喻……”
导演转了转眼珠,摸着下巴说:“有种……丈夫去新单位上班,妻子提前来和同事打好关系的感觉?”
听着导演调侃的话,勇征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膝盖上的双手攥得更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抬起手无措地抓着两侧长长的刘海,企图自欺欺人地遮掩住自己的脸。
“本来中岛君说了不能告诉你,但是勇征君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已经影响到拍戏了啊,”导演挥了挥手里握着的剧本,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明天的那一场戏可是从清居奏视角出发,讲述怎么爱上平良的,非常关键,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没有恋爱的感觉,说是对单恋十年的女神告白结果被狠狠拒绝了也完全没有违和感。”
说到后面,导演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勇征自己也知道自己最近满脑子都是飒太,每次拍亲热戏总莫名有种负罪感,实在代入不了清居奏,拖累进度他也很着急,可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得不佩服酒井麻衣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导演调度整个剧组,话题的选取和转换得恰到好处,先礼后兵,一番话说下来,已经精准地拿捏住了勇征的愧疚感,他连连点头,喏喏应答着,心情直坠到了谷底,沉重得双肩都抬不起来。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勇征君赶快解开自己的心结吧,” 导演看目的已经达到了,决定到此为止,剧本卷成筒状,啪啪地拍着自己的手心,“状态不好就要赶紧想着调整,只在这里捧着手机看是不会有任何转机的,都是成年人了,别再做这种孩子气的逃避了,不要因为你一个人拖累所有人。”
勇征的心脏一抽。
导演的最后一句话,好像又把他带回到了刚出道的那一年,那个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进肚子里的一年。
“不要因为你们两个人就拖累整个芬达!”
佐藤大树抱臂站在镜子前,对排练室中央的两个vocal冷酷而严厉地说,“我们所有人都是拼上全部力气,堵上所有前途,日夜不休地练习才组成了现在的团体,performer确实比你们进度快,但这不是你们做不到的理由,既然通过层层选拔,站到舞台中央,就要有承担好一切风暴的准备。”
勇征和飒太低着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大树掏出手机,解锁后的界面是芬达推特下的评论区,密密麻麻的评论。他握着手机冲他们晃了晃:“骂你们、质疑你们的那些话,都看到了吧?”
他们沉默地点头。
“你们身体状况很好吧?声带还可以发声吧?”
他们继续点头。
“那就给我拿出点男子气概来啊!”大树吼道,“越是这样就越要证明给他们看我们的选择没有错!一遍练不成就练两遍,练十遍,练一百遍,练下去、使劲练、一直练!”
像被他的吼声吓到了似的,双vo战栗了一下,像寒冬时节挂在枝头的两片枯叶,干瘦的叶柄脆弱地维系着枝干,只要稍微一阵风,就能吹得跌落枝头、粉身碎骨。
大树深呼吸了几次,勉强稳定了一下过激的情绪,许久,才沉下声音道:“演艺界并不是一个付出与收获成正比的地方,一直拼命练下去最终却毫无回报遗憾退场的人我也见过,但是我们只能努力,因为我们除了努力别无选择。我话就说到这里,至于之后是一蹶不振还是奋起直追,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大树离开后的关门声回荡在空洞洞的排练室里,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空调运作时发出轻微噪音。
冷气开得很足,勇征却感觉正身处夏季40°高温正午时分的涩谷十字路口,太阳高悬,高温炙烤着地面,热气蒸腾上来使空气都变得扭曲,周围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刺鼻的香水味和烘烤后的体臭味混合在一起发酵成了一股奇怪的恶臭。
汗水、谩骂、烈日、粘腻,勇征感到一阵眩晕,黑色和彩色的星星在眼前变幻跳跃着,双腮开始发酸,从凌晨爬起来排练到下午一直没有吃过东西,胃部抽痛紧缩,胃液翻滚着上涌,后脊渗出一背冷汗。
【诶~这就是VBA5选拔出来的主唱水平?一届不如一届呀~】
【不会是根据脸选的吧?明明其他参赛选手唱得更好吧?】
【他们两个的水平根本配不上per的水平吧!这也太可惜其他几位per的实力了】
【不如八木勇征和中岛飒太赶紧退团吧,现在把其他几位被淘汰的找回来还来及哟】
【那个八木勇征没有一点综艺感啊,总是低着头在一边走神,也太不尊重其他人和观众了】
【这个团真是太无聊了,实力差距这么大迟早被这两个人拖累死,真不知道为什么选他俩】
呼吸不过来了、难受得要死掉了、好糟糕、好痛苦、好恶心、
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
谁来救救他?
“yusei君?”
一声熟悉又遥远的呼唤传来,明明穿过了耳膜却变得失真,像隔着几十厘米厚的中空毛玻璃,呲呲啦啦地听不清楚。
恍惚着,他感觉到两只温热的手贴在了自己冰冷的脸颊两侧,微微用力,让他低头看向自己。
在光怪陆离的万花筒视野中,勇征勉强看到了一双眼眸,世界在颠倒旋转,拉扯出恶心的残影,只有这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干净,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脸发白了,嘴唇变得好青,是不舒服吗?快点坐下休息会。”
勇征被搀扶着靠墙坐下,脸痛苦地皱在一起,他忍不住捶打着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怎么回事?是发烧了?”飒太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地说,“体温正常……啊,你中午说没胃口就没有吃饭,低血糖了是吗,我这就给你去拿点吃的。”
他说完要起身,又忽然停下,低头一看,袖口处被一根手指勾住了,这点小小的阻力却让他动弹不得。
勇征嘴唇无力地翕动了两下,积攒了一点力气后,才小声说:“……让我稍微靠一下肩膀可以吗?”
飒太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似乎很意外,勇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过界了,虽然他和飒太关系不错,但好像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提这样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正当他要改口时,跪坐着的飒太挺直脊背,向他的方向膝行两步,展开双臂,把他拥入怀中,轻轻抱住。
勇征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飒太的右手沿着勇征的脊椎缓缓上移,按下他的后颈,这样勇征的头就紧紧贴在了飒太的肩膀上。
飒太很瘦,身形很单薄,肩膀的骨头也有点硌人,很不舒服。
但是很温暖。
“最近真的是很辛苦呢,但是会过去的哟。”飒太的嗓音因为这一阵子的过度使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清透了,却还是很温柔,好像微风徐徐吹过春日毛茸茸的草地,沙沙地响。
“别人怎样不好说,但如果是八木勇征和中岛飒太,一定可以和芬达一起走下去。”
勇征愣愣地睁着眼,许久,他缓慢地眨动眼睛,一滴眼泪无声滚落。
飒太似有所感般,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像在安抚噩梦中惊醒后的猫咪幼崽。
勇征回抱住了飒太,好像通过彼此的体温交换可以汲取到一些力量。
很奇异,他真的恢复了一些力气。
“大树君说得没错,我们只剩下努力了。”勇征把头埋在飒太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鼻音,“我们一定可以走下去的。”
“嗯。”
“so酱。”
“嗯?”
“谢谢你。”
“不客气哟,因为你是我的相方。”
“中岛飒太是我的相方,真是太好了。”
“对吧,我也经常觉得你很幸运。”
“…………喂!怎么突然讲这种破坏气氛的话!”
“抱歉抱歉~你也知道我一直很难控制住自己,但是这样吐槽后感觉真的很好。”恶作剧成功,飒太满意地笑起来,顿了顿,又收紧双臂,牢牢地抱住他,“未来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担心哦,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这么说着。
一阵强风吹过来,摆在旁边椅子上的剧本摊开,纸张哗啦啦地快速翻动着,导演已经走了,远处剧组张罗着收工,staff高兴地聊着天,准备待会结伴去居酒屋喝一杯;角落里,勇征看到萩原利久同事务所的演员来探班了,他被围在人群中央,把大家带来的礼物抱了满怀,惊喜又开心地笑着。
虽然萩原君总是说着自己朋友只有几个,也很少社交,但毫无疑问,他是被深深爱着的,这已经是他这半个多月来第三次被探班了。
而芬达的大家很难抽出空来,平时大家排练一整天已经很累了,连休息时间都少得可怜,公司离剧组又远,进组后也只来看过他一次,勇征现在的手机壁纸还是那次探班的合照。
他体谅,但是依旧难过。
感觉,稍微有一点寂寞。
似乎是冥冥中感应到了他的心情,手机“叮咚”一声,弹出弹窗,正是芬达群聊发来的消息,世界桑发了个视频,勇征立刻急切地点了进去。
是芬达成员们在包间里聚餐,闹着要玩国王游戏,大家还是那么吵吵嚷嚷叽叽喳喳的,几乎听不清每个人说了什么,是经常被粉丝们吐槽“我团好吵哦”的芬达。
就是因为这样,大家的关系才这么好呀。
勇征忍不住微笑起来,快速按动音量键调大声音。
第一局黎弥是国王,他坏笑了一下,高声道:“我宣布,3号和5号,接吻!”
堀夏喜拿起手中的纸牌:“我是3号。”
“5号是谁5号是谁?”大家纷纷左顾右盼。
“啊,那个……”
飒太迟疑地举起了手,“是我。”
勇征嘴角的笑意倏地凝固了。
“哇哦~~~”其余人欢呼起来,开始起哄,“接吻!接吻!接吻!”
正当气氛炒热到顶点的时候,世界用玩笑的语气警告地说:“喂,提醒一句,我正在录像哦,待会可是要发给勇征的。”
听到勇征的名字,原本在兴头上的成员们顿时哑了火,面面相觑着,堀夏喜也尴尬地望向飒太。
就好像勇征和飒太之间有些什么广为人知但又没有发生的实质性关系似的。
“诶没事啦没事啦,”飒太率先打破诡异而凝滞的气氛,笑着挥挥手,“只是闹着玩而已。”
只是闹着玩而已?
你指的是什么?
勇征的呼吸急促起来。
“那、那你俩改成拥抱好了。”黎弥摸了摸鼻子,心虚地改变了命令。
“算了吧,有点太超过了。”堀夏喜不知所措地要拒绝。
“没关系哟,来一个充满成员爱的拥抱吧。”
飒太笑着这么说。
他主动走到堀夏喜面前,就像当年飒太膝行来到勇征面前;他展开双臂,抱住堀夏喜就像抱住勇征。拥抱时,飒太的手也上移落在堀夏喜后颈,安抚性地捏了捏。
短暂拥抱后,他们在再次热烈起来的气氛中分开。
刚才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成员们又嚷着再开一局,视频还在继续播放,勇征却没有心思再看了。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骗子。
勇征握紧了手机。
中岛飒太是大骗子。
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离开他,中岛飒太照样玩得很开心。
如果不是世界桑说要把录像发给自己,他们就真的亲下去了吧。
他对他做过的事,也同样可以若无其事地对别人做,只要他想,他可以和所有人都打好关系,自己只是他几十几百个朋友中的一个,挂着另一位“FANTASTICS主唱”的名头并不会让自己在他心里更特殊。
勇征毫不怀疑地相信,要是主唱不是他而是随便一个陌生人,中岛飒太依旧会和别人那么亲密无间,不,更亲密也说不定。
毕竟他是一个这么无趣又消极的人,天生就是无法吸引别人目光的。
说什么自己变得更积极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还是忍不住总是冒出一些让自己都唾弃的阴暗念头。
怒火冲上大脑,勇征蜷缩起身体,额头抵住膝盖,企图用这样的动作压抑住沸腾叫嚣着的大脑,手指攥紧衣领用力往下扯,领口被拉扯得过度变形,脊背不停起伏着,即使这样,他依旧感觉喘不上来气。
就这样吗?就这样吗?就这样吗?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勇征君赶快解开自己的心结吧,” 导演的话回响在耳边,“状态不好就要赶紧想着调整,只在这里捧着手机看是不会有任何转机的,都是成年人了,别再做这种孩子气的逃避了。”
……没错,逃避是没有用的。
他猛地抬起头。
必须要做出改变。
勇征站起身,将剧本收好,大步走向片场出口。
一名工作人员看到他时开口道:“诶,勇征君,要一起去聚餐……”
勇征只来得及说了句“抱歉”便擦肩而过,staff感觉他经过时刮起了一阵凌厉的风。
staff呆滞地眨了眨眼,共事半个多月,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勇征君这么失态着急的样子。
似乎是脑子里一时热血上头地做出冲动,其实他知道是蓄谋已久,勇征已经有这种冲动很多次了,他冷静地按照脑海里演练无数遍的路线打车去车站,坐上新干线,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他们芬达经常聚餐的餐厅,在服务员引导下来到包间门口。
手放在把手上时,他却又犹豫了。
现在突然闯回来,太奇怪了吧?这不是就说明自己很在意吗?这不是就暴露他喜欢飒太了吗?假设万一、如果、他被飒太拒绝了该怎么办?他们之后要怎么相处?
大脑又陷入了巨大混乱中,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门忽然向里拉开了。
出来上厕所的大树看到勇征,先是愣住了,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片刻,随后他大叫了起来:“勇征!!!”
这一嗓子喊出去把包间里还在打闹的成员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诶?!!”
勇征的意外出现让大家都沸腾了,一拥而上把他拉进了包厢里,慧人识趣地把自己紧挨着飒太的位置让出来,大家把勇征按在座位上,一顿熊抱之后,七嘴八舌地嚷着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啊、那个,我、我们正好提前结束拍摄了,就过来看看大家,”勇征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下一秒一杯果汁出现在视野里,勇征顺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一抬头却发现递给他果汁的正是飒太。
飒太冲他眨了下右眼,很俏皮的wink。
十分有装可爱的嫌疑,但是不可否认,勇征就是很喜欢他这样的小心机,怒气立刻消了大半。
从他回来之后,飒太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但是每一秒都在关注着他,眼睛里都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让勇征仅存的怒火也消散了。
确实,芬达的大家关系本来就是像亲人一样,搂搂抱抱也非常正常,飒太当时明显就是为了挽回尴尬的气氛,这次是他冲动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干什么呢!太嚣张了吧!”世界抓住勇征的头晃了晃,勇征笑着连连求饶。
本来即将要结束的聚餐因为勇征的加入又愣是续了三个小时,一直闹腾到了晚上十一点才被大树以“勇征要好好休息”为理由强制解散了,大家很不情愿、拖拖拉拉地出了餐厅在门口拦出租车,各自回家,最后剩下了夏喜、勇征和飒太三个人,许久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堀夏哥,我们方向不一样,你先走吧,我们再等一会。”
飒太为夏喜拉开了车门,勇征蹙了下眉,夏喜道了声谢坐进去,忽然又想到什么,探出身体,手在口袋里摸索着,说:“之前你落在我家了,差点忘记还给你。”
“什么?”飒太好奇地低下头。
夏喜的手掏出来,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枚亮晶晶的戒指,举到飒太面前。
勇征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从这个角度看,简直……像在求婚一样。
为什么飒太的戒指会落在堀夏喜家?
别多想别多想,去对方家里玩而已,很正常的事,大家关系都这么好,况且飒太是个容易寂寞的人,平时也经常去别人家玩……
勇征正不断麻痹暗示着自己,忽然,他发现那枚戒指好像不太对劲。
似乎有点眼熟?
“这不是我的戒指吗?”勇征脱口而出。
飒太的背影莫名心虚地抖了一下,堀夏喜看了过来,他正要说什么,却被飒太夺走戒指的动作打断了。“堀夏哥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晚安。”飒太用力地冲他挥着手,出租车缓缓起步,驶离了他们的视野。
发动机的声音远去,热闹的气氛和啤酒的气味被秋夜的冷风吹散了,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莫名的安静在他们之间蔓延。
“啊,可能要等久一点才能拦到呢,yusei君,你很困了吧,再坚持一下。”飒太打破沉默,鞋底来回碾着一粒石子,背对着勇征说。
“坚持不了了。”身后传来勇征低低的声音。
“诶?”飒太没意料到这个回答,不等他再说什么,小臂被猛地攥住,一股大力袭来,他被拖着向前走去。
“yusei君?怎么了?好痛!”飒太慌乱地说,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真的很痛!要去哪里呀?”
其实并没有特别痛,但是飒太知道只要装可怜,勇征就会心疼他,这个小花招屡试不爽。
只是今天好像失灵了。
勇征钳制住他的手臂,没有理会他的话,始终一言不发,飒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勇征的表情,心情渐渐沉到了谷底。
相处这几年,勇征的性格一直很随和,脾气软乎乎的,即使被做了过分的恶作剧也只是抱怨两句很快又笑起来并不会放在心上,甚至其他成员们怀疑勇征这个人是不是天生就没有生气的基因。
但是眼下,勇征显然在生气,并且是非常愤怒。
飒太闭上了嘴,沉默地任由勇征把他拉到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一间房,门被“嘭”地关上,却没有开灯。
勇征似乎,并不只是想就近找家酒店休息一晚。
一直游刃有余的飒太终于慌了,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按在门板上,后脑勺磕得“咚”了一声,勇征下意识地抬手就要去摸,又硬生生按捺住。
然而飒太并没有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后脑勺一跳一跳地疼着,再加上勇征一路冷战,他火气也起来了:“到底怎么了你直说不行吗?”
“你是个骗子,大骗子!”勇征咬牙切齿地重复,胸膛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为什么我让你保管的戒指会出现在堀夏喜家?!你明明答应我会在拍戏期间帮我保管好的,怎么会在他手上??”
“……”飒太别开头,又被勇征捏住下巴转了回来,被迫直视着对方,他生硬地说,“那是我和慧人一起去堀夏哥、堀夏喜家吃饭的时候,他看到我拿着你的戒指想戴着玩玩,就给他了。”
“你还把我的戒指给别人戴!”勇征吼道。
飒太也吼了起来:“又没有弄丢弄坏,戴一下怎么了啊?”
他们怒视着对方,在酒精的催化下不断发酵,愤怒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占领高地,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游走,他们或许知道这次吵架之后有些脆弱隐秘的情愫会赤裸裸地曝晒出来,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到过去,但他们还是死撑着摇摇欲坠的气势要把对方压倒,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用从未有过的方式,只要能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付出一些代价也无所谓。
“你还说没有弄丢,刚才他不就把戒指还给你了!?”
“只是忘在他家了而已!”
“你忘记这件事就已经说明你根本不重视!你明明知道那是我最崇拜的熊吉前辈送给我的戒指!”
八木勇征,不要这么说,冷静、冷静,不可以这样说飒太,飒太有多重视相方,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听到这种话飒太会伤心的,勇征在心里这么告诫着自己,但是控制不住、已经彻底脱缰了,言语像射出的弓箭,织成密密麻麻的罗网射向彼此最珍视的人。
飒太眉心抽动了两下,果然露出伤心的神色,嘴上还是不愿屈服:“我承认我忘了不对,但堀夏哥又不是外人,戒指最终也完好无损地回到我手上了啊!”
“不是外人?哈,确实,你倒是一口一句堀夏哥、堀夏哥,我比你大两岁你为什么不叫我哥?”
“只是个称呼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对,称呼不重要,我留给你的戒指不重要,那还有什么是重要的?是不是我对于你来说也不重要?!
“我对你的喜欢,我承受的心情,全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勇征痛苦的怒喊声在浓稠的黑暗中猛地震开,飒太承受不住似的颤抖了一下。
他呆滞地望着勇征,嘴巴半张着,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勇征急促的粗喘声和飒太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yusei……”飒太小心翼翼地开口,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勇征却倏地转过身,蹲在地上,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里,用力得好像要嵌进去血肉里去,喉咙里挤出一声懊恼至极的吼声。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居然就这么说漏了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噗。”
勇征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下轻微的笑声,他不敢置信地回头仰视飒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似乎是震惊于他居然在这种两人搭档这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激烈冲突场合笑出声。
“抱歉抱歉,我、我知道不应该笑,但是我忍不住……你刚刚真的好可爱啊。”
“……哈?可爱?”
因为双vo在任何场合总是毫无顾忌地大胆夸夸和鼓励对方,像“可爱”“好棒”“真不错”之类夸奖赞美对方的话,两个人都是信手拈来,频率已经高得类似于普通人口中“啊”、“呢”、“嗯”的语气词了。
就算这样,勇征乍一听到对方夸自己“可爱”还是一头雾水。
“就是很可爱啊,”飒太走过去蹲在勇征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很可爱,光明正大地吃醋直接跑回来很可爱,因为说漏嘴了表白就懊恼地蹲在地上什么的……全部全部都很可爱。”
勇征眼睛干瞪了半晌,他才从一连串“可爱”的暴击中回过神来,“不不不、等等,我们刚刚不还是在吵架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开始夸奖我了?”
“但是吵架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吧,现在不是已经来到了你的表白环节吗?”
“可是问题还没有解决呀!”又提到“表白”两个字,勇征急了,拼命地想要拖延时间。
“什么问题呢?”飒太反问。
勇征想说戒指的事,但是又担心再度吵起来,哼哼唧唧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和利久什么时候认识的?”
“还说我叫堀夏哥,你不也叫利久叫得很顺口吗?”飒太吐槽道。
勇征哑口无言,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无理取闹。
在他被自己的愧疚感吞没之前,飒太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严肃地说:“Sto——p!不可以再有那些又没用又消极的想法了,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甚至可以说看到你这样把负面情绪彻底发泄出来,我很开心哦。”
勇征的脸颊被飒太恶作剧般地挤在一起,他疑惑地“啊?”了声,但由于脸被这样捏着发声不顺畅,反而发出了像是婴儿撒娇一样的“唔?”的声音。
飒太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慢慢地,勇征也傻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飒太在笑什么,可是看到他的笑颜,自己也好开心啊。
“yusei君。”飒太突然松开了勇征脸颊两侧的手,说。
“嗯?”勇征看向他,嘴角还弯着。
“喜欢我吗?”飒太问,带着糖渍毒苹果般甜蜜又危险的诱哄尾调。
勇征的嘴角的弧度慢慢放了下来。
房间里很昏暗,只有朦胧的月色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飒太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是零星的暖白月光在之中粼粼闪烁,勇征看到飒太眸子里的自己表情很傻很痴,他的大脑彻底无法运转了,细胞、神经、心脏、大脑、这里那里、全部全部都是中岛飒太,他对中岛飒太的喜欢已经病入膏肓了,已经无药可救了,而他自己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喜、喜欢。”勇征听到自己磕磕绊绊地说。
“那,你亲我一下。”
飒太发出了下一步指令,微微抬起了下巴,双唇在月色下是暧昧的绯红色。
勇征忍不住吞咽了下唾液,他小腿动了动,慢慢地跪坐在了地上,姿势的变化让他不得不仰视着对方,像个跪拜在神明脚下虔诚的教徒,而飒太依旧蹲着,右手托住腮,肘部支撑在膝盖上,居高临下的眼神中是好整以暇和游刃有余。
飒太的左膝被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随后,勇征的手掌整个拢住了他的膝盖,用力捏了捏,似乎在确认这是真实还是梦境,又缓缓抬起手,贴在了飒太的侧颊处。
飒太的下颌还有刚才争吵一开始时勇征强迫他看向自己时留下的掐痕,勇征的表情变得心疼,他直起身体,伸长脖颈,一个吻落在飒太下颌的暗红痕迹上,柔软的舌面扫过肌肤,带着湿漉漉的水痕,又辗转移到了飒太的嘴唇左上方,那里有一颗黑色的痣,这是也是他的八木西兰花上的痣,位置分毫不差,一模一样。
勇征总是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一些隐晦的浪漫秘密,至于粉丝怎么解读,作何反应,他其实并不在意,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留下一些印记,就好像情侣之间的合照,互赠的戒指,在对方手心里画一些拙劣的简笔画。
这种爱意,他一直在用一些东西记录下来,而现在,记录的载体不是实体周边或相机胶卷,而是他的嘴唇,通过触感的反馈,他在重新建立名为中岛飒太的模型,作者署名是八木勇征。
他咬住飒太的上唇,慢条斯理地厮磨吮吸着,飒太一直平静而余裕的神情终于有了裂痕,他放下托着右腮的手,搭在勇征的肩膀上,手指收紧。
这个动作似乎在暗示勇征可以做得更加过分,他受到鼓励般地一把抱起飒太,反身将他按到墙边,亲吻开始变得激烈,飒太有些呼吸不过来,脸颊涨得通红。
他试图拒绝,只是拒绝的手段十分拙劣,他努力地把勇征的舌头推离自己口腔——用自己的舌尖。
然而在勇征看来,这是再大胆赤裸不过的勾引。
肺部空气稀薄,飒太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他用力地捶打着勇征的肩膀,却被勇征抓住了手腕,飒太的手腕很细,勇征一只手就可以把他的两只手腕并拢握住,勇征迷恋地摩挲着他手腕骨节片刻,随即像暴君一样不容置疑地把他的两只手腕高举拉过头顶,狠狠按压在墙上。
只是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们之间还有多余的空气,还有衣料的间隙,想要更近一些、更亲密一些,最好彻底融合成为一个人。
勇征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托起飒太的臀部,胳膊上健硕的肌肉全都绷了起来,他把飒太的身体按向自己,用自己勃起的性器去一下下地蹭动对方的,两根阴茎隔着布料紧紧相贴,很快飒太的下体也起了反应,勇征的舌尖向上勾了一下飒太的舌头,就像小狗在乖乖完成了主人的全部完成指令后,作为奖励,主人会满意地用手指挠挠它的下巴。
无意识取悦到勇征的飒太在快要窒息时终于重新获得了氧气,他忍不住偏头咳嗽了两声,生气地指责勇征:“你就不可以温柔一点吗!?”
“明明是你勾引我的。”勇征委屈地说。
“我什么时候……等等,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勇征松开了钳制着飒太手腕的手,转去拽飒太的皮带,然而他越着急越解不开,皮带还越收越紧,勇征的声音都带着焦急和浓浓的委屈:“怎么回事,怎么解不开呀?so酱,快点帮我解开,快点、求求你。”
……明明我才是被强迫的那个,为什么你反而摆出一副受害者求饶的样子?
看着嘟嘟囔囔像个小孩子的勇征,飒太气都生不起来了,更懒得吐槽,他认命般地去解自己的皮带,解开的一瞬间,整条裤子都被勇征尽数褪下,露出飒太笔直修长的两条腿,金属皮带扣坠落在地,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勇征的手又放在了飒太的内裤上,食指勾住内裤边缘,却没有动作,他垂眸看向飒太,紧张又期待地咬着嘴唇,像是在等待对方的准许。
“事到如今,你再来问我的意见又有什么用啊?”形势已经完全逆转,飒太再也不复一开始悠哉悠哉的状态,干脆自暴自弃地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唔!”
飒太的话语再次消失在勇征蛮横的唇齿间。
勇征褪下飒太的内裤,又快速解开了自己拉链,高昂的性器弹了出来,他双手包裹住两人的阴茎,急切地撸动着,柱身贴着柱身,似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跳动,飒太难以承受这种刺激,几十次来回后就射了,粘稠的精液被勇征用手心接住,涂抹在了飒太的后穴处。
用自己的精液给自己做润滑实在太怪异了,再加上勇征的手指在后穴不停旋转抠挖着,听着暧昧的水声,飒太又羞耻又尴尬,他环抱住勇征的脖颈,额头栽在自己胳膊上,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音。
当勇征的手指戳到飒太的敏感点时,飒太的呻吟声控制不住地从齿间断断续续地泄露出来,勇征没有强迫他叫出来,他喜欢飒太发出的这个声音,像吃不到奶的幼犬在呜呜地叫,在他充满耐心的扩张下,终于可以吞进去三根手指了。
他抬起飒太的一条腿,阴茎抵在后穴入口处,飒太紧张地深呼吸,勇征安抚地吮吸着他的侧颈,慢慢磨蹭着终于让后穴吞进了顶端。
酸酸胀胀的,好奇怪。
还不等飒太松一口气,他又听到勇征不好意思地说:“so酱,可以、可以把腿夹在我的腰上吗?”
“……诶??”
“so酱的腿,很细很直,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so酱的腿夹着我的腰,你夹上来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射了,感觉……好像很好……”勇征的语气中带着要溢出来的痴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泄露了早早就开始意淫相方的秘密。
但是此刻飒太没有精力和他计较。
勇征汗湿的手心在他的大腿上来回抚摸着,汗水黏糊糊的,吸附着皮肤,很怪异的触感,让飒太的后背窜升起一阵酥麻的电流,腰彻底软了,后穴也泛上痒意,但勇征还在磨磨蹭蹭地不肯全部插进来。
“随便吧……快点。”
飒太的双腿缠上勇征的腰,难耐地用脚后跟踢了踢他。
勇征高兴地亲了他的脸颊一下,立刻抱着他走出玄关到了客厅里,直到脊背贴上冰冷的玻璃,飒太才从迷乱中惊醒过来,瞪大眼睛看向勇征:“你要干嘛?”
“梦里……梦里就是这样的。”勇征小声说。
“不……这可是在落地窗前啊!?”
“没事的,屋里没有开灯,外面看不见。”
“那也不能……啊!”
他被勇征按在干净透明的玻璃前,后穴被阴茎一插到底,以这道玻璃为分界线,外面是繁华夜景、高楼大厦,而里面是幽暗的隐秘情事,即使不会被人看到,这种羞耻还是不停地鞭笞着道德感,这让飒太更加敏感,后穴夹得更紧,温软的肠肉不断啜吸着性器,勇征蹙眉喘息着,爽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加快了频率。
快速的抽插让飒太难以承受,剧烈的颠簸和掉下去的恐慌中,他不得不像抱紧浮木一般抱紧勇征,飒太向后仰着头,脖颈绷出一道漂亮又脆弱的线条,勇征张嘴咬上了他的喉结,用力地舔吸着流下的汗水和薄弱的皮肤。
“so酱、sota……喜欢你,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呜……慢点,你怎么还不射?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快说嘛,说你喜欢我,你说了我就射了。”
勇征坏心眼地戳刺着飒太的敏感点,飒太崩溃地哭了出来:“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终于听到了暗恋已久的相方的表白,勇征闷哼一声,射了出来。
射精的过程中,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相对喘息着,高潮的眩晕感还在大脑中盘旋着,飒太闭上眼,无力地说:“……刚刚骗你的,我最讨厌你了,又小心眼又爱吃醋,才不要喜欢你。”
“是吗?”勇征皱起鼻子开心地笑了起来,“没关系,我最喜欢你就好了。”
“不想和你说话。”
“好,那我们不说话,再做一次吧。”
“不要!不要!你……嗯……啊……”
窗外天光渐亮时分,性事才将将结束,飒太裹在被子里沉沉睡去,已经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勇征的大脑还处于兴奋中,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忽然传来“叮咚”一声,是手机新信息的提示音,勇征坐起来寻找声音来源,最终在地上凌乱的衣服堆里找到了飒太的手机, 抬起来,面容ID解锁,点进去却只是条垃圾短信。
他正要放下时,又想起了些什么,回头看了眼熟睡的飒太,眉毛纠结地打了半天架,手指在LINE的图标上悬空屈伸着。
好想知道飒太对酒井麻衣和萩原利久发了什么啊……但是这样不太好吧……不过飒太都把他的脸录进面容ID了,平时也是随便他玩,这是不是也默许勇征可以看他手机的所有内容呢?
最终勇征还是控制不住诱惑,内心充满罪恶感地偷偷摸摸点开了飒太的LINE。
先是找到了萩原利久的联系方式,最早的聊天内容开始于五六个月前,通过内容可以知道他们是在一次由LDH剧团的前辈组织的聚餐上认识的,勇征努力回忆飒太是什么时候和这位前辈认识的,明明平时和剧团接触都少得可怜,又怎么会被对方邀请去聚餐?想了很久实在检索不出来只能放弃,滑动屏幕继续往下看,下一次聊天是在最近两个多月前:
上午9:50
【利久:中岛君,打扰了……】
【飒太:啊啦,利久君!好久没聊了,找我有什么事呢?】
【利久:你知道我最近要和你的相方去拍戏了吗?】
【飒太:诶!!???】
【飒太:我的相方八木勇征吗!!是八木勇征吗?】
【飒太:有剧组找他拍戏吗!!!太好了!!!!!!!!!】
【飒太:[小狗疯狂跺脚.gif][小狗疯狂跺脚.gif][小狗疯狂跺脚.gif]】
【利久:那个,请先听我说完……】
【飒太:不好意思打太多了www一时没有控制住,您请说】
【利久:我们要演的是w男主,但是这是根据小说改编的耽美剧,而且……原著里有很多……亲密描写……】
【飒太:、】
【飒太:诶?】
【飒太:耽美剧吗?】
【飒太:和利久君?】
【飒太:八木勇征和利久君主演吗?】
【利久:是的,非常抱歉……我来是想找中岛君了解一下八木君,这样也更能有利于我们的合作】
上午10:31
【利久:那个】
上午11:13
【利久:不好意思,您在听吗?……明明是已读了、、】
【利久:中岛君请不要迁怒我,都是事务所的安排[祈祷.jpg]】
上午11:51
【飒太:[八木勇征注意事项.docx]】
【飒太:抱歉,我刚刚去整理了一下勇征的资料,这里有他所有的兴趣爱好和生活习惯还有小动作代表的心理活动,这样比较方便你了解他】
【利久:啊、好严肃、、好正式、、、】
【飒太:不用担心我会迁怒你,我们只是一个团的普通队友而已www 我反而很感谢你可以先告诉我这个消息】
【利久:普通队友……能写得出来三千字的文档吗……】
【飒太:利久君真的误会了,只是我很喜欢观察身边的人而已】
【利久:好吧,那我先去看你发的文档】
【飒太:请等一下,利久君有导演的联系方式吗?可以推给我吗?】
【利久:好的】
【飒太:啊,如果勇征有什么事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利久:还说只是普通队友……】
【飒太:是成员爱www】
下面是一些断断续续的聊天,勇征看到了利久君发来的在剧组的各种各样的自己,有开心的,有难过的,有发呆的,飒太对这些不同状态下的勇征一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利久君也认真听取,两个人对着自己这么煞有介事地分析,简直像在共同饲养什么小动物一样,真的是又诡异,又好笑,
……又难过。
双vo 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飒太也从来没有需要通过别人才能得知自己的动向。
在他因为这段关系患得患失的时候,飒太却已经默默付出了这么多,被自己那样猜忌怀疑,发泄怒气,飒太肯定很伤心,肯定。
屏幕开始变得模糊,勇征赶紧用力眨了眨眼压下去,抽抽鼻子点开了列表里酒井麻衣导演的头像。
导演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之后,飒太立刻发了很长的两段话过去。
【飒太:非常感谢酒井老师在百忙之中愿意回应我贸然申请加好友的这个无理要求!毕竟是勇征第一次拍戏,有很多地方我都很不安怎么也放不下心来,所以来打扰您了,希望您可以理解我这种啰啰嗦嗦的性格[小狗鞠躬.jpg ]】
【飒太:勇征是个比较慢热和内向的人,平时总是在发呆走神,好像是在偷懒,其实不是的,他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和观察,他在努力消化、打破和外界的隔膜,努力去和别人相处交往。或许其他人会觉得这样很夸张,不过是普通的人际交往而已呀?但这些理所应当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并不容易,他真的下了很大功夫才能让自己融入进去。勇征非常非常非常希望交到新朋友,只是方式会有些笨拙,时间可能会花费很久,但是希望您和剧组staff 们可以多一些理解和宽容,一旦相处久了,您一定可以感受到独属于八木勇征的温柔。】
【飒太:还有,勇征很敏感,很容易消极,但这不代表他是个轻易投降、接受失败的人,他很好胜,对于他在意的事情,无论失败多少次都不会放弃,只是每次受到打击后需要用一些比平常人要久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不必说一些话去想办法鼓励他,至于严厉的斥责,对他来说只会起更加严重的反作用,您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让他自己安静地休息一会,就能重新打起精神来追上大家的脚步了。他努力过后呈现出来的最终结果一定会让您满意甚至是超出期待的,他的每次蜕变总是会带给我们许许多多的惊喜,选择八木勇征饰演清居奏,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飒太:抱歉,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www 希望没有吓到您】
【酒井麻衣:啊,确实被吓到了呢……】
【飒太:对不起!!!!】
【酒井麻衣:被中岛君火热的爱吓到了www 】
【飒太:诶??没有这种事吧?】
【酒井麻衣:老实说,一开始选择勇征君做主演,我也有些犹豫和担心,毕竟他没有一点经验……但是看了中岛君发过来的话,我反而放心了呢,勇征君绝对就是我们想要的那个“清居奏”】
【飒太: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好了[双手合十.jpg]】
【酒井麻衣:放心吧,如果勇征君有什么不好的状态和消极的想法,我会及时和他聊的】
【飒太:这样的话就太感谢了!我家勇征就劳烦您和剧组staff 费心了!】
【酒井麻衣:勇征君是被好好爱着的啊,真的很嫉妒呢】
【飒太:都说了没有这回事www】
……
……
飒太是在窒息感中被憋醒的,坐起来看到了罪魁祸首——是勇征把脑袋死死压在他胸口上了,胳膊还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快醒醒,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飒太轻轻推了推他,无奈地说。
勇征纹丝不动,正当飒太准备采取一些暴力手段叫醒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抽泣声。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飒太的瞌睡立刻吓走了,惊讶地说,想抬起他的头去确认他的状态。
“呜……飒太怎么这么好,世界上怎么可以有飒太这么好的相方……好开心,好难过……”勇征的话说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却倔强地低着头不肯抬起来。
飒太看到了一边还没有熄灭的手机屏幕,全都理解了,他忍不住笑起来,“没关系,其实就是我放不下心,所以到处麻烦人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飒太会喜欢上我。”勇征委屈地蹭着飒太,“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听着勇征的话,飒太抬头望着天花板,思考片刻后,笑了:“我也不清楚呢。”
“诶!骗人的吧?”勇征立刻抬头去看他。
“没有哦,因为相处太久了,总是在一起,”飒太轻轻地说,“所以意识到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他捧住勇征的脸,为他抹去满脸的泪痕,“喜欢上一个人这件事,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
但是,看到大声笑着、玩闹着的yusei是那么美丽,那时的我,竟然有些想落泪。
“为什么就是这么的非你不可呢?一开始的我并不清楚,很久之后才迟钝地意识到,啊,或许这就是喜欢与暗恋的心情吧。
“我们今后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经历许许多多的挫折与风险,但是只要想到yusei在我身边,好像那些未知都变得不再恐怖。”
飒太慢慢俯下身,一个吻落在勇征的额头上,像羽毛一样,很轻,很软。
“想要和一直向前奔跑的你,一起看更多的风景,迎接更多的掌声与荣光。
“这就是我对yusei的喜欢。”
飒太一字一句地对勇征认真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安静地洒进来,光点在飒太的发梢上无声跳跃着。
很漂亮。
很喜欢。
这是八木勇征的恋人,中岛飒太。
“sota,”勇征握住飒太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上,心脏在胸膛中强劲而有力地搏动着,他的声音珍重而沉缓,“我爱你。”
飒太的手指扣紧,仿佛攥住了勇征的心脏。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