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に夢中 》
凌晨4:30
【啊,今天的拍摄任务也好多啊~感觉拍戏和live一样的辛苦呢[困得半睁着眼的自拍.jpg]】
【辛苦了![小狗鞠躬.gif]如果演戏的地方有哪里不明白一定要多向其他前辈请教哦[萨摩耶微笑.jpg]】
【so酱回复好快!】
【刚好醒了,你就发消息给我了】
【那你醒得有点太早了呀】
【还好啦,你最近】
【啊不说了,导演在叫我了,中午聊哦!】
【好的,加油!芬达的大家会一直支持你的![小狗撒花.gif]】
中午12:41
【yusei,吃午饭了吗?我们去吃寿喜烧了哦,慧人吃了好多导致我们又加了很多菜,结账多付了一大笔钱,被大树君训斥了哈哈哈[七人鬼脸合照.jpg]】
【yusei,这家店很好吃,有机会的话下次一起来吃吧![小狗摇尾巴.gif]】
晚上7:12
【抱歉中午我没来得及回消息!有事的话直接留言就好,我有空就会回复的![小狗鞠躬.gif]】
【so酱~我中午吃的便当!利久君和我都觉得很好吃,但是其他人说特别难吃,好奇怪哦……你有好好吃晚饭吗?我也好想和大家一起吃饭啊~】
晚上9:34
【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聚餐庆祝,好好努力拍戏吧,早点睡哦[小狗闭眼盖被子.jpg]】
晚上10:16
【终于收工啦!今晚结束得还算比较早[自拍开心比耶.jpg]】
【突然发现so酱没有回复我‘有没有好好吃晚饭’的问题[小狗耷拉耳朵.jpg],是没有看到吗?】
【so酱睡了吗?好奇怪啊今天睡得好早】
【既然这样,那么晚安~】
晚上10:41
【sota!你明明没有睡!夏喜十点半还在群里发了你们俩一起去喝酒的照片!为什么不回我呀![萨摩耶跺脚.gif][萨摩耶跺脚.gif][萨摩耶跺脚.gif]】
【sota理理我嘛!】
【so酱~】
【so酱~~】
【so酱~~~】
[发起视频通话]
[无人接听,已取消]
【明明看到消息了却故意不回,我会生气的哦】
【不要喝太多,胃里会难受的】
【ps发上面这句话并不是原谅你了】
晚上11:01
【应该没有喝太多吧?胃里难受吗?】
【夏喜说把你送回家了,既然喝完酒了总该有时间和我聊天了吧?】
[发起视频通话]
[无人接听,已取消]
【这是你不接的哦!那你待会和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接的!毕竟so酱每次喝醉了都超级粘我的![小狗生气扭头.gif]】
【不过我只会不接你第一个电话,你第二个打过来的时候我就会接起来,那时候我的气也就消掉了!】
晚上11:06
【为什么还不打过来QAQ是我哪里做错了吗?还是手机没电了呢?】
[发起视频通话]
[无人接听,已取消]
[发起视频通话]
[无人接听,已取消]
【飒太!中岛飒太!再不回我我真的要生气啦![小狗呲牙.jpg]】
晚上11:11
【骗你的,我没有生气】
【所以so酱也快点回我好吗】
晚上12:13
【sota,我睡不着,没睡着的话和我聊聊天好吗,稍微有点孤独呢[小狗耷拉耳朵.jpg]】
【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对也请告诉我,只要别不理我】
晚上12:15
【我在看sota唱歌的视频,sota的声音好温柔啊,闭上眼睛感觉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了,连sota 不回我消息却去和别人喝酒的气也消掉了!上面说了没有生气,但果然还是有生气!】
【虽然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我拍戏累了的时候就会戴上耳机听sota的唱歌,so酱的歌声可以治愈一切疲惫呢,每次看到ins和推下有粉丝说我们的歌声很好听就会变得幸福,能把这种感受通过歌声传递给别人真是太好了,以后也要和sota一起唱好多好多歌!】
凌晨1:05
【啊,翻到相册里的这张合照,我自拍时不小心拍到了身后的sota撅着嘴揉脸的照片,想po到ins上被sota拼命拦住了哈哈~明明这么可爱为什么不让发出去呢?[照片.jpg]】
【不过没发出去也好,难得脱线的so酱只有我看到了~[小狗托腮.gif]】
……
被丢在床下的手机屏幕在黑暗的房间中亮起又熄灭,飒太蜷缩在床上,他的大脑一片混沌,意识起起伏伏抓不住踪影。
好冷啊,明明才是秋天,为什么气温会这么低呢。
他翻身,把被子厚厚地裹了一圈,无力地喘息着。
无论怎么盖被子都觉得好冷。
喉咙也好渴,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唾液,舌根擦过软腭,像滚了一遭带刺的火热砂纸,尖锐的痛感传入大脑让他神志清晰了片刻。
飒太抿抿嘴,发现感觉自己的嘴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裂起皮了。晕晕乎乎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冰凉的手指碰到额头,烫得他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激出一身冷汗。
不妙啊,不会发烧了吧。
要麻烦勇征照顾自己一下了……啊,不行,他在剧组拍戏,拍戏累了一天已经很辛苦了,不可以打扰他休息,那找谁好呢……夏喜哥吧,他刚把自己送回家又要拜托他来一趟真是太抱歉了。
诶,手机,去哪里了?
借着窗外的朦胧月光,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手机静静躺在地毯上。
飒太用力地用手肘支撑起身体,摸索着去捡手机。
差一点,还差一点……
奋力伸出的指尖颤抖着,然而距离手机还有几厘米。
上半身越出床沿,一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头朝下栽倒在了地毯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天旋地转、翻江倒海。
飒太晕倒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当时勇征想买地毯,自己嫌不好打理不让买,还好勇征撒娇耍赖坚持买了,不然自己现在就糟了,肯定会被磕流血吧。
“你看,还好我坚持买地毯了吧,不然你现在肯定会被摔得特别惨。”
一道声音传来,像隔着厚厚的泡沫塑料,听不清楚……好像是勇征?
不对,不可能是他,从他们剧组到自己公寓来回要四个小时的车程,更何况他明明记得自己根本没有和勇征发消息,绝对不会是他。
果然是烧出幻觉了吧。
幻觉中可以短暂地见到勇征,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飒太被人轻柔地抱回床上,身体陷入了柔软干爽的被褥中,冰冷的喷雾喷在他磕碰到的额角上, 在空气中弥散开一股药味,很快一条热乎乎的毛巾放在了他高热的额头上,让他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
嘴巴还很渴……
他刚闪过这个念头,干涸龟裂的嘴唇就久违地触碰到了冰凉光滑的玻璃杯壁,片刻后,温热的水流缓缓注入燥热疼痛的喉管中,泛着药剂的苦涩味道。
幻觉还可以模拟出喝药的感觉吗?
飒太想这么说,但双唇只是徒劳地翕动两下。
“嗯?想说什么?”喂他喝水的人注意到了他的细微动作,俯下身侧过耳朵贴近他唇边。
“我说……你啊,”飒太费力地抬起了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人的耳垂,黑色的耳环在月光下闪过一道细碎的幽光。
“不要把清居奏的东西带到下班时间呀……”飒太喃喃地说出了不受大脑控制的话,拖着长长的气声,“就算要带,也不要让我看到……可以吗?”
那个人没有说话,没有反应,只是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
良久,那个人轻轻地说:“so酱,原来也会介意的啊。”
如果是平时的飒太,此刻一定会矢口否认,但他想,既然是幻觉,那么稍微吐露一点真心话,只是一点点,似乎也没什么吧?
在幻觉里,或许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吧?
“会啊,当然会啊……”飒太忍不住抿起了嘴,嘟嘟囔囔、别别扭扭地小声说,“连你在和我聊天时提到别的人都会介意。”
“啊,”那人失笑,“原来这就是so酱不回我消息还去喝闷酒的原因吗?”
飒太往被子里缩了缩,抽了抽鼻子,隔着棉絮,鼻腔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不等那个人回答,他又快速地说:“困了。”
刚刚因为飒太一个字而激动起来的心情又被用力压抑下去,他伸手给飒太掖了掖被角,犹豫又有些不甘心地说:“这样的话,那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烧也退了,以后不可以喝这么多酒,也不可以喝到这么晚……诶?”
那人触碰到了被角上温热的湿意,借着月光,才看清飒太咬着嘴唇哭了,没有一点声息。
“双vo……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飒太哽咽着小声说。
“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他应答着,抽出纸巾,一手捧着飒太的脸,一手给他轻轻擦眼泪。
“从来没有……”飒太继续低低地重复。
“抱歉,好委屈啊,我们家相方sota。”那个人说。
飒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一块吸饱水的海绵,被一只大手毫不留情地用力地攥紧沥干,一直以来被压抑按捺的澎湃情愫从海绵中细微的孔隙一点点挤压而出,疼得喘不上来气,快要窒息了。
“想哭就哭哦,没事的,sota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那个人伏低身体,轻轻地拍着飒太的后背。
终于,在温柔的安抚声中,紧紧咬着下唇的牙齿颤抖着松开,飒太再也压抑不住,痛痛快快地哭出了声。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都用最严格的礼仪教导他:不可以在公共场合大声说笑,不可以过度地显露情绪,不可以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随意展示给别人……他一直被亲戚好友称赞着“早熟”、“稳重”、“像个小大人”之类的话,即使通过了VBA5的选拔他也只是淡淡地告诉父母,淡淡地微笑,淡淡地接受大家的祝福,淡淡地对着摄像头说我今后一定会努力。
已经忘了上次这样大哭过是什么时候了。
“平时总是酷酷的sota哭起来好可爱啊,”他捏了捏飒太露在被子外的半截脸蛋上的软肉,“喝醉酒的飒太也可爱,脸会变得红红的,嘴巴会变得软软的,还会说很多绝对不会和我说的话……”
飒太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那个人擦掉了飒太从眼角流下的最后一滴眼泪。
他的拇指轻轻地来回摩挲着飒太的左耳耳垂,这只耳朵很少带耳环的,只有右耳带,今天却反常地带上了,因为在平时,左耳的那只耳环是留给他的相方的,可惜相方不在身边,他只好自己都带上了。
就好像通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他的相方就能和他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
“我有时候希望你不要喝酒,有时候又希望你喝醉酒,是不是很矛盾?这是因为啊……”三颗银色星星连缀而成耳环在他的指腹上闪闪发光,“只有在sota喝醉酒的时候我才能知道你有多喜欢我,是吧?”
那个人声音颤抖着慢慢说完,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飒太说一声“嗯”。
墙上的挂钟指针无声行走,月光缓缓向西流淌,在一室幽暗中泛起淡淡涟漪,连最细小的灰尘都没有惊动。
在震耳欲聋的心脏跳动轰鸣声和飒太逐渐平稳清浅的呼吸声中,没有人回答。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睡着啊。”
一声无可奈何地叹息消散在黑暗中。
翌日上午,飒太是在暖烘烘的被窝中醒来的。
他已经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脑海里只残存着一些模糊的记忆,似乎回到家后,他有点发烧,想打电话叫人,结果摔倒了,然后……然后……
勇征来了!?
一股巨大的欣喜席卷全身,他猛地从床上坐起,顾不得眼前一阵阵眩晕发黑,飒太左右环顾:手机还在地毯上静静躺着,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空空如也,拿起来闻了闻,没有任何药剂残留的味道,放药的小箱子里也整整齐齐没有被翻动的凌乱,伸手碰碰自己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并且昨晚磕到的额角也没有红肿,连勇征的那双拖鞋都还好好地摆在鞋柜里。
划开其他队友发来的慰问消息,手机聊天界面里长得吓人的未读消息最后一条还定格在凌晨1:05勇征发来的小狗托腮表情包上。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似乎一切都是一场梦。
啊,果然是梦吧,凌晨一点勇征还在发消息,而从这里到勇征剧组来回车程要四个小时,更别提还要照顾他发烧,这样的话勇征就赶不上今天拍戏了,他一向认真敬业,绝对不会犯迟到这种低级错误让全组人等着他一个。
这么想想,自己没有发烧没有撞到头,不也挺好的吗?飒太这么安慰着自己,身体却提不起劲来,无精打采地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眼角余光扫过镜子的一瞬间,他似乎发现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飒太眯起眼凑近镜子仔细端详,好像又没什么不一样。是错觉吧。
不管了,今天要打起精神去录新歌!勇征在未知的领域里勇敢前进,自己作为他的相方可不能拖后腿啊!飒太拍了拍脸,努力打起精神。
“诶?一向早到的勇征君这次居然踩着点来了吗?”剧组的工作人员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勇征。
“抱歉,昨晚失眠了一直没有睡好,差点迟到了。”勇征立刻鞠躬。
“没事没事,没有迟到就好,”导演挥了挥手,话锋一转,“不过……勇征君好像有哪里有点不一样哦?”
“哪里哪里?”其他staff纷纷围上来想看有哪里不一样,左看右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端倪,勇征还是那个勇征啊,众人困惑的目光齐齐投向导演。
导演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手指拨了拨自己的左耳耳垂。
众人又忙不迭把头转回勇征,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因为饰演角色的关系而一直带着的两只黑色耳环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银色的星星耳坠,随着勇征刚才的剧烈跑动,它还在不安地摇摆晃动着。
自以为不会有人发现的小心思被戳破,勇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天也好好加油吧,早点拍完杀青收工,就可以各回各家啦。”导演冲他眨了眨眼。
“嗯!”勇征用力地点点头,左耳耳垂上的银色星星快乐地跃动起来,向四面八方折射着耀眼的细碎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