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慧勇 (慧人 x 勇征),微飒勇,98
* 有私设
* ooc属于我,请勿上升真人
1.
凌晨。烤肉店。
慧人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大衣套上,对着门上玻璃的反光整理了下发型,准备推门离开。
“慧人,等下。” 大树叫住了他。
“勇征上周搬到Tower Residence,和慧人你不是同一个公寓吗?”
勇征穿好了外套,闻言看了过来,露出一贯吃饱后有些迷茫的表情。
慧人走了过去,和往常一样没大没小地揽住勇征。
“那一起走吧。”
勇征点了点头,他把口罩随意戴在脸上,便把手放在口袋里一起出门了。外面下着小雪,他半张脸都藏在了围巾里。
“哥,口罩歪了。”
慧人把他口罩往下拉了一些,带着凉意的手碰到了脖子,勇征怕冷似的缩了下脖子。
“唔谢谢。” 熟悉的黏黏糊糊的语气。
飒太站在门口,远远地看过来,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表情。慧人冲他挑了挑眉。
“明天见了。”
***
回到公寓已经凌晨一点了。
慧人简单得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他擦着头发,开了一罐啤酒,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
门铃响了。
慧人有些不耐烦地打开门,是勇征站在门外。
勇征还是穿着刚才的衣服,肩膀上还有没融化的雪。他一手拿着钱包,另一只手还在外套的口袋里摸索。他抬头看了下慧人,神情有些尴尬。
看这样子一定是忘带钥匙了吧。
“忘带钥匙了?” 慧人问。
“好像落在公司了。” 勇征疲惫地挠了挠头。
慧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勇征进屋。
“以后把备用钥匙放在我这里吧。”
“好”
慧人的公寓装修风格很简洁冷淡,大面积的灰色白色和黑色。公寓收拾得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电视上播着深夜的成人影片,音响里传出细碎压抑的呻吟。
慧人随意地坐回沙发上,抿了一口啤酒。
“我的床睡不了俩人,今晚哥睡沙发可以吗。”
勇征点了点头,把外套脱下,坐在沙发上。
慧人举起啤酒。
“喝吗?”
“不用了。” 勇征摆了摆手,看上去困倦又疲惫。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天的事,但是勇征似乎因为早起赶个人通告的缘故,显得很没精神。看到他这个样子,慧人也不和他搭话了。
电视上放着桥段俗套的成人电影,男主用力又色情地抚摸着醉酒的女主,女主演技拙劣地装作醉酒,发出愉悦痛苦的喘息。慧人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女优身材整形痕迹过于严重了,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
他刚想转头问勇征要不要换台,耳边已经传来绵长轻微的呼吸声。慧人转过头,勇征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勇征安静地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下有轻微的黑眼圈。他最近拍了电视剧之后,造型一直保持着非常的精致,和以前不修边幅的主唱区别很大。这样的勇征,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是美丽得惊人,比电影里的女演员要漂亮百倍。瘦下来之后可以看出清晰漂亮的五官,精致温柔的眉眼,饱满红润的嘴唇,睡着的时候,他的嘴唇微微翘起,显露出一点孩子气的天真。
他的嘴唇,也会和他的性格一样柔软吗。
电影里的男主俯下身压住女主的肩膀,用力地和她接吻,发出湿漉漉的水声。女演员轻微的呻吟在慧人的耳里无限放大,压抑的,痛苦的,愉悦的,又充满诱惑的。
他仿佛被蛊惑了一样,低下头。
墙上时钟的指针规律地走着,发出轻微的摩擦的声音,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勇征的嘴唇和想象中一样,柔软而温暖。慧人轻轻地吻着他的嘴唇,从嘴角开始,一点一点,几乎不带情欲地吻着。勇征睡得很沉,还是放松又天真的样子。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成熟而清爽的香气。
明明只喝了一点啤酒,慧人却觉得自己醉的不行。他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柔软的唇瓣之间,却又想更加深入,他用舌头撬开了牙齿,逐渐有些粗暴地用力亲吻。
他心跳得很快,他希望勇征不要醒来,这样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亲吻这个漂亮的男人,但是他又坏心眼得想看勇征醒过来,想看到他在知道团里最小的弟弟在这样用力亲吻他的时候,会露出怎样慌张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即使面对自己这样没大没小的忙内也会好脾气的微笑的时候,还是在舞台上意气风发得唱着歌的时候,还是在团综的时候反应慢半拍被团员打趣而害羞的时候,这些无从得知,但慧人觉得,他不想只看到温柔的,天真的,耐心的八木勇征。他想看到悲伤的他,愤怒的他,冷漠的他,甚至于痛苦的他。
窗外的救护车开过,尖锐的笛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勇征轻轻皱了皱眉头,喉咙里发出了含糊的声音。
慧人却猛地惊醒了,他转过身,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心跳。
不是这样的,他告诉自己。
他,不过是被诱惑了而已。
***
第二天。
早上慧人起床的时候,勇征已经醒了。和合宿的时候一样,他会很早起来锻炼。
勇征穿着短袖在客厅做俯卧撑的时候,慧人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
“早啊哥。” 慧人绕过他走到厨房。他往玻璃杯里倒着水,眼睛却直直得盯着勇征。
昨晚的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所幸的是,勇征只是神色如常地和他道了早安,就向他借了浴室去洗澡了。
说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是庆幸还是失望,慧人怀着复杂的心情拿起麦片,思考今天要吃什么口味的。
突然桌上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声,是勇征的手机在响。慧人拿起手机。
是中岛飒太,备注是“飒太”,后来还加了一个小狗的emoji。
慧人盯着这个备注看了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按了挂断键。在他烦恼如何和勇征解释的时候,飒太又打过来了。
“早上好~勇征~” 电脑那头传来了飒太清亮好听的声音。
“飒太。” 慧人决定还是亮明身份。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啊慧人,早上好,勇征呢?”
“勇征在洗澡。”
对面又沉默了一会儿。
“勇征昨天在你那里过夜吗?” 飒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当然是,这是什么语气,他不仅在我家过夜了,还kiss了(虽然是单方面的)。不过这种话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在慧人思考如何用最普通的语气说出是的时候,飒太打断了他。
“啊没事,那你和他说今天下午的录音不要迟到了。”
今天下午的行程早上七点就打电话过来?查岗吗?
“Ok,我会和他说的。”
对面匆匆挂断了电话。
慧人盯着结束通话的屏幕看了一会儿,没注意到勇征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怎么了?” 勇征有些困惑地看着慧人手上的手机,凑了过来,带着温暖又潮湿的水汽。
“没什么,刚刚飒太打电话提醒你下午的行程。” 慧人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步,把手机递给勇征。
太近了,洗发水的香气,和贴在手臂上的热度,都在提醒着他昨晚荒唐的逾矩。
虽然作为团员在一起活动已经快三年了,平时在后台赤裸着上身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了。加上公司健身的传统,说实话大家对彼此的肌肉都已经看到腻烦了。
但是现在看到刚刚在自家浴室洗完澡的,只在下半身围了浴巾的八木勇征,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如果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大概是肌肉和过分漂亮的脸组合起来的反差的性感。额前微湿凌乱的黑发,被蒸汽熏得红润的脸,还有划过修长的脖子,胸肌,然后滴在漂亮的腹肌上,最后消失在了浴巾下的水滴。
真是糟糕啊。慧人避开眼,喉咙有点发紧。如果他是这样的想的,那么,还会有别人这样想吗。飒太呢,他也会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勇征吗。他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用这样露骨又暧昧的眼神看着勇征吗。
可是,为什么呢,要是只有我就好了。
TBC
2.
临近年末,Fantastics团里的活动也变得多了。当然,最重要的活动还是年末的三场con。
由于Fantastics出道没多久就赶上了疫情,线下的活动被压缩得少之又少。到现在出道三年,也没能有比较好的认知度,对于每个成员来说,多少都带着不甘心的情绪。
因此每一次con,对Fantastics来说,都是十分来之不易的机会。站在舞台上的成员们,每一分钟都在拼尽全力地挥洒汗水。
但在这样热烈的气氛持续到了安可结束后,回到了后台的成员们都不约而同切换到了off状态。
即使是有丰富舞台经验的世界,三场con下来,也面露疲色。黎弥躺在椅子上不愿动弹,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慧人坐在地上,皱着眉用冰袋敷着有些疼痛的肩膀。
对于勇征和飒太两个年轻的主唱来说,连唱三场con的强度还是比较吃力,两人的嗓子状态已经不太好了。虽然没有到说不出话的程度,但也已经接近极限了。
勇征坐在饮水机旁边喝水,汗湿的黑发贴在脸颊上,眼神看起来有些疲惫。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回话也精简到的“嗯” “谢谢” 这样简单的词,不太愿意说话的样子。
考虑到了成员们快透支的体力,庆功宴被订到了周末晚上。在提起最后一点精神拍完简短的后台视频后,成员们互相道别就回家休息了。
***
第二天慧人放任自己睡了懒觉,醒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中午十二点了。
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左边肩背的肌肉酸疼得直不起腰,连起身都有些困难。慧人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虽然公司有泡冰水的传统,但是也不能解决肌肉的疼痛,而是暂时压制了而已。第二天肌肉的疼痛仿佛加倍了。
其实左边肩背的疼痛感,在con上solo part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高难度动作的代价就是容易拉伤肌肉。但是当全场的聚光灯集中在自己身上时候,便不能有一丝懈怠,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
哎,好饿啊。
慧人咬着牙翻个身在床头柜上摸索,想打电话给经纪人让他送个午餐来。手指却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是勇征家的备用钥匙。慧人拿起钥匙放在眼前,出神地盯了一会儿。说来两人交换了备用钥匙已经快一个月了,却一次也没用到过对方的备用钥匙,自己倒是不会有丢三落四的习惯,但是勇征也意外地没有再忘记过钥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一直把钥匙挂在了裤腰上,虽然成员也打趣过这个和勇征时尚外形不符的老土行为,但是现在看来,对于经常忘东西的勇征来说,这个方法还是很奏效的。
那,现在他在做什么呢?慧人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了LINE。
“哥,在家吗?”
勇征很快就回复了,“嗯在家呢。”
“那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吗。”
准备点发送的时候,又思考了一下,然后把打好的文字一个一个删掉了。
换成了,“哥,我的背好像拉伤了。”
“好疼。”
慧人想了想,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背上冰袋够不到。”
其实完全够的到。
“过来帮我。”
又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会不会有点太过了,慧人有点忐忑得想。
所幸没有让慧人忐忑太久,勇征很快简单的回复了。“好~”
看到消息,慧人好像疼痛消失了一样,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花了一分钟吃了一个能量棒和一个面包,花了两分钟洗漱,又挑了五分钟衣服,最后用了十分钟整理发型。
慧人站在镜子面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额前的头发,确保每一缕头发都停留在一个随意又帅气的角度。镜中的人脸上还带着些少年气,却已经可以看得出成熟的轮廓,桃花眼在微笑的时候显得深情又多情,他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t恤和灰色的休闲裤,显得身材挺拔,是帅气又清爽的样子。
在勇征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慧人正坐在玄关上刷着推特,看粉丝对这几场con的留言。
勇征似乎没料到慧人就坐在门前,吓了一跳的样子。他手上提着一小桶冰块,上面放着几个塑料袋和毛巾,看样子是准备充分才来的。
作为当过健身教练的人,勇征在照顾肌肉拉伤的人方面显得十分有经验。他让慧人趴在沙发上,把冰块用塑料袋装着,又用毛巾裹着放在了慧人左侧背上。然后坐在地毯上,轻轻用手按摩慧人左边肩膀酸痛的肌肉。
在勇征忙碌的时候,慧人趴在沙发上继续刷着推特,一条一条的给勇征念粉丝的评论,当然,略去了一些批评的留言。
“啊,这一条。说哥在舞台上风格越来越成熟了。”
“还有说这次con的西装造型很帅气。”
“「勇征的唱功越来越好了。」 很多饭夸你唱功更好了呢。” 慧人低头看了下坐在地毯上的勇征。
“可是我觉得发挥得不太好。” 勇征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嗯?为什么。”
“在副歌的时候破音了。” 他显得很苦恼的样子。
“啊是吗,没有听出来呢。” 慧人心不在焉地说。
其实不是,他听出来了,还吓了一跳。
“太糟糕了,我都不敢看饭的评论了。”
“虽然唱歌的技巧我是不懂的。” 慧人飞快滑过了几条恶评,“但是连唱三场,对于一点失误,饭也会原谅吧。”
勇征没有回话,他重新装了冰袋,用毛巾包裹住,放在慧人的背上。
慧人盯着他漂亮的侧脸看了半晌,决定还是不要安慰他了。这个看起来没主意又无比随和的男人,其实比谁都要好强。会因为在con上破音自责,把自己关在练歌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破音的那段,这样执着又胜负欲超强的人,和他柔软的外在真是不符啊。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让人昏昏欲睡。慧人在第一次睡过去又醒来之后,勇征已经帮他换了一次冰袋。在他第二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不再下雪,金色的夕阳透过整面落地窗,在地板上铺上了柔和的光,冷色的家具也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显得柔软又安静。
勇征还在,他坐在地毯上玩着手机,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哥,在看什么呢,那么开心。”
慧人已经感觉好多了,他拿开肩上的冰袋,凑了过去。
“啊,利久去看了我们的舞台,说相当不错呢。” 勇征抬起头,眼睛笑得弯弯的,得意又高兴的样子。
利久,利久,谁啊。
啊,想起来了,萩原利久,慧人知道他,也在他们instagram直播上见到过。那个上个月和勇征一起演戏的男生,拍了一部时下很流行的boy'z love题材的电视剧。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是99年的,但确是一个演戏经验相当丰富的演员。
“他还带了八木西兰花呢。” 勇征把手机递给他看。
这种事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慧人扯了扯嘴角。但还是忍不住看了手机。
照片上的人拿着Fantastics的小旗,胸前挂着八木西兰花,脸上带着口罩,穿得很普通,拍摄的角度也很平庸。一眼看过去,就是个普通又有点奇怪的男人。慧人面无表情,不想承认自己在带着偏见看这张照片。
在看着照片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好几下,来自萩原利久的消息提示不断翻滚。
“真的很棒。”
“不一样的勇征。”
“勇征看起来真是闪闪发亮呢。”
“下次也会去。”
勇征把手机拿开,两手快速得打字回复,脸上带着恼人的笑意。慧人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手机键盘敲击的声音听起来真是令人烦躁。
他们关系有这么好吗。说起来,就是在拍过那部戏以后,勇征的气场有了一些变化,天然的氛围里增加了一些微妙的诱惑感,多了一些张扬又漂亮的感觉。
慧人皱起了眉头,他一方面又因为这样的变化而被吸引,另一方面又无端地厌恶造成勇征这样变化的萩原利久。他看着在夕阳的亮光下勇征透明修长的指尖,心里的酸涨像玻璃瓶里的柠檬气泡水一样,满满的想要溢出,而又轻而易举地破碎,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为什么要和自己较劲呢,明明现在的八木勇征是在他家里,在他面前,离自己只有大约30厘米。而萩原利久这个人,大概在好几十公里之外。但是内心嫉妒的感情却无法控制,即使那个和勇征发消息的人在几十公里甚至几百几千公里之外,但只要他拥有了勇征的时间和注意,那自己也是毫无胜算吧。可是,不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有在这个比赛上,慧人想,他无论如何也想赢过所有人。
“哥。” 慧人提高了声音。
勇征抬起头。慧人选手得一分。
“我手不太方便,哥帮我做饭吧。” 今天也要做最擅长装可爱撒娇的忙内,慧人面无表情地投球。
“唔正好我也饿了。” 勇征放下手机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
慧人选手进球了,这真是十分精彩的投球,目前看来慧人选手的分数遥遥领先!慧人盯着勇征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微微地笑起来。
TBC
3.
年末con后的几天,Fantastics团员们行程不多。一般团员们都会选在这个时候休息几天,为了之后跨年的几场live留足精神。
不过今天慧人还是去了公司,一方面是为了去舞房巩固下之后live的舞蹈,至于另一方面呢... 慧人路过健身房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看来勇征今天没有来健身房。慧人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和里面的前辈打了声招呼。
在结束下午的练习后,慧人洗过澡擦着头发从练舞室出来,回到了Fantastics成员的休息室。
意外的是休息室里成员都在,但是和平常的吵闹不一样的是,成员们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休息室墙上的液晶电视。勇征也在,他坐在沙发旁边的健身球上,看到慧人进来,抬了下头又把目光转回电视上。
“慧人!过来一起看。” 佐藤大树看到他,朝他招了招手。
慧人点了点头,把毛巾放到健身包里。听到电视里传来争执的声音,然后是勇征略带哭腔的声音。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啊,啊,是勇征主演的那部电视剧,前段时间团员们一起在youtube上看了前三集,到现在慧人还对剧里的kiss耿耿于怀。虽然当时勇征在大家的打趣声中,装作镇定自若地小声辩解过这是借位。但是他发红的耳根轻而易举地暴露了事实,慧人可以以自己5.0的视力以及优越的动视力来保证,这两个人的kiss绝对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虽然理智上慧人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作为演员应该无条件的尊重剧情,这是专业人士的基本素养。但是从情感上来讲,这真是让人嫉妒得眼红啊。和在自己家那天晚上偷偷得来的吻不同,剧里的kiss可是名正言顺得发生了,说不定还ng了好几次然后亲了好几次。
慧人有点郁闷得看了下大树旁边的位置,犹豫着要不要一起和团员看。万一因为剧里有什么激进的画面,自己的表情显得太过难看的话,到时候应该如何解释。
大树看慧人愣着,好像以为慧人觉得沙发的位置不够,便往旁边飒太挤了挤。然后看着慧人拍了下旁边的沙发,“最终回了,黎弥前天录的。” 大树说。
现在是无论如何都要坐过去了。况且转头就走一点也不符合自己可爱亲和的忙内人设,他也不想显得不合群的样子。
慧人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勇征在高清镜头下漂亮的脸,今天第二次叹了口气。
所以,究竟他为什么要看八木勇征和别的男人的爱情故事?
慧人懒懒地靠着背后的抱枕,看着画面里在争执的两个人。因为没有完整的看过这部剧,所以他也不理解剧中的人物在争执什么。他可以评价的是,画面拍的很美,配乐也恰到好处,虽然勇征比起另一位演员演技稍显逊色,但也可圈可点,他似乎是个天生的演员。
除此之外,要让他看出两个主角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的,这方面他和大部分缺根筋的直男一样,看剧的时候是绝对做不到揣摩角色间细腻的情感的。
只不过,意料之外的是,剧情远比想象中更加激进。慧人坐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画面中躺在桌子上的勇征。勇征看起来柔软又放松,他闭着眼,任由身上的男人解开他的衣服,然后在被亲吻的时候顺从的张开了嘴。慧人盯着屏幕上纠缠的两人,慢慢拽紧了手下的沙发垫,连耳边成员们的起哄声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八木勇征,性感的,顺从的,又放松沉溺的。为什么平时那么天然的男人,可以露出这样像海妖一样诱惑的表情呢。
他更无法解释的是,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擦边球镜头,他却心跳加速,内心涌上了又酸又痒的情绪,明明22岁的自己该有的经验全都有了,此时却像情窦初开的男高中生,对着简简单单的暧昧镜头,无法控制的产生了生理反应。
不是吧,这真的太糟糕了。
慧人装作不经意得拿起身后的抱枕,放在腿上,掩饰自己尴尬的反应。与此同时,不断在内心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在这个场景很快就过了,在看到最后一幕,两人裸身躺在地上的场景时,成员们又“哦哦哦”的起哄起来。
“勇征太厉害了!” 黎弥站了起来,非常夸张地鼓掌。
“肌肉满分!”
勇征坐在健身球上,抬起手和黎弥击掌,露出有些得意又害羞的笑容。
“镜头里看上去很棒呢。” 堀夏喜也称赞。“果然上镜还是要练肌肉啊。”
世界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辛苦了,完成度很高啊。”
“演得不错勇征。”
演戏经验丰富的大树也夸奖,“最后感情戏那里处理得很到位。”
“腹肌没白练。” 泽夏辉补充了一句。
黎弥走到勇征旁边,拍了拍他的腹肌,“不愧是筋肉担当。”
勇征站了起来,高兴地拉起了上衣,露出了锻炼充足的腹肌,炫耀似的晃了晃。
成员们又笑着起哄。
“啊啊恶心。” 只有世界毫不留情地吐槽。
飒太没有加入起哄,他安静得坐在那里盯着屏幕,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慧人用抱枕捂住腿,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附和团员的起哄。
电视上的勇征在演,自己也在演,但自己就像蹩脚的演员,用拙劣又尴尬的演技掩饰内心的慌张和冲动。
啊,啊,怎么办。
因为帅气的外表和极富亲和力的性格,在学生时代非常受女生欢迎,在感情上从未受挫,完全没有暗恋经验的中村慧人,第一次体会到了本该在青春期体验的心动和无措。
***
勇征坐在窗旁边的桌上,傍晚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片阴影,他穿着高中的校服,腿搭在椅子上轻轻晃动。
像不忍心破坏这样的画面一样,慧人轻轻走到他身边,然后缓慢地摸上他的脸。勇征没有说话,他看着慧人,脸上是温柔又纵容的神情。
慧人的手抚摸过勇征的脸颊,停留在耳垂上时轻时重得揉捏。他慢慢靠近勇征,将嘴覆盖到那饱满的双唇上。
和之前克制的亲吻不同,他一开始还有耐心得试探,接着他的舌头便直接闯进了勇征的口腔,他有些急切地舔舐着内里每一处嫩肉,然后用手卡住勇征的下巴让他的嘴张得更开,两个人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勇征似乎因为窒息感而微微皱眉,口腔里的唾液顺着闭合不了的嘴角慢慢溢出。像是怕对方逃开一样,慧人把勇征的头按向自己,又在漫长而急切的亲吻之后渐渐放缓节奏,他轻轻得吮吸着勇征柔软的下唇,又用舌头慢慢的描绘他嘴唇的轮廓。
慧人的手顺着勇征衬衫的下摆滑进去,不太温柔得抚摸着他的腰上的肉,光滑有弹性的皮肤像是会粘着手掌一般,让他忍不住加重力道揉捏。
但只是接吻,只是抚摸,远远不够,心里叫嚣着还想要更多。
慧人放过了勇征被亲得有点红肿的双唇,细碎的吻落在了脸颊,额头,然后灵活的舌头绕着耳廓一点点舔弄出耳朵的形状,他把勇征的耳垂含在嘴里,连同上面小巧的耳环。他的舌头拨弄着那个圆形的耳环,又用力得吮吸着柔软的耳垂。勇征难耐地要别开脸,慧人的手却紧紧得按住了他的头,边吻他边把他压在了桌上。
慧人有些急切得解开勇征衬衫上的纽扣,潮湿的吻从脖子,锁骨,往下落到了胸膛。慧人一开始轻轻舔舐着他胸前的两点,随后又有些粗暴的咬着,胸前的两点都泛出艳红的色彩,湿漉漉的水声在安静的教室里越发响亮。勇征顺从得承受着他的动作,只是微微颤抖,不时发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喘息。
有些粗暴的吻渐渐从胸口落到了漂亮的腰部,灵活的舌头在凹陷处打转,身下的人腰部紧绷着,又因为亲吻的动作难耐的抬起。慧人褪下勇征的校服裤,握住了前面精神的性器,修长的手指沿着柱身来回撸动,勇征有些颤抖的腿似乎想要并拢,却也只是更牢得夹住了慧人的腰。
慧人一边抚慰着勇征已经渗出透明液体的前端,一边用手摸到了后面狭窄的小洞。即使借助唾液的润滑,窄小的入口也很艰难地容纳一根手指,温热的软肉抗拒似的推挤着闯入的异物。慧人抽出了手指,把勇征的腰抬高,俯下身舔弄穴口的褶皱。他的手牢牢得掐住勇征的腰,舌头强势得往微缩的穴口里挤,在锲而不舍的舔弄下,穴口渐渐放松,露出里面艳红的软肉。灵活的舌头在甬道里开扩,唾液混合着分泌的肠液发出了啧啧水声。
慧人松开了钳制在勇征腰上的手,借助唾液的润滑,被舔开的穴口很容易容纳下一根手指,而且刚进去软肉就迫不及待地包裹上来。在加入两根手指之后,慧人可以感觉到高温的肠壁不断挤压着自己的手指,像在主动吞吃一样。身下的人有些颤抖地扭动着腰,好像要躲避在身体里肏弄的手指。
慧人觉得自己身上都是汗,衣服湿漉漉的粘着身体,下身涨得发疼,他强忍着直接闯入的欲望,满头是汗地耐心用手指在甬道里开拓。他抬起勇征绷紧的修长漂亮的腿,侧头轻轻地啃咬他大腿内侧的软肉。
啊,真的,已经忍不住了...
“滴滴滴”
慧人猛地睁开眼睛。
外面天还没亮,墙面上的时钟指着六点。
在摸索着把闹钟按掉后,他重新躺回床上,毫不意外地感觉到了裤子里的粘腻。
这是他第三次梦到这个场景,对象是团里的主唱,比他大两岁的哥哥,八木勇征。
明明在高中就有过初体验,该看过的影片一点也没有少看,甚至比较另类的题材也都能接受,但是现在22岁的自己,就像躲在被窝里幻想暗恋对象的纯情男高中生,因为一些擦边球就硬得不行。
慧人叹了一口气,把自己蒙到被子里。
拜托,八木勇征,饶了我吧。
TBC
4.
2022年是在东京的漫天飘雪中到来的。和往年一样,勇征会在新年的第一天和家人一起到神社祈福。
去年因为新剧增加了不少知名度的勇征,今年许愿除了家人身体健康,Fantastics能越来越好之外,也认真的许下了希望自己能在演艺事业上有发展的愿望。
在和家人度过了愉快的新年后,勇征又重新回到了忙碌的工作。
东京的雪还在持续的下着,Fantastics成员们已经投身工作之中。2022年Fantastics的第一首新曲,不同于之前大多数节奏感强的舞曲,是一首温柔抒情的歌。其实歌曲的录音在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但是舞台方面还在准备阶段。
因为节奏相对缓慢,作为vocal要记的舞步也比较少。但是走位却比之前要复杂,针对歌词的内容和舞台效果,山本世界设计了不同的队形,在保证8人整体舞台效果的同时,也配合每个人的solo part准备了队形。不得不承认他不仅是个优秀的编舞师,在舞台设计方面也很出色。
当然... 也非常严格。
勇征看着世界发来的消息叹了口气。新曲的舞蹈和走位,昨天他已经和飒太跟着世界在舞房练了两个小时。
飒太因为出道前在LDH旗下EXPG学校学习过,本身也非常聪明。所以相比于勇征,他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就记住了舞蹈动作和复杂的走位,之后的练习纯粹是陪着勇征在练。至于勇征,他记舞蹈动作比较慢,经常是学了后面忘了前面。对于走位,有时跳着跳着就忘记下一个位置是在哪儿了。
到最后世界也看出了勇征是不可能一下子把这些消化完的,便打发他回去休息下次再练了。
“下午三点在2号舞房,我今天有事不在,慧人会教你。”
勇征盯着世界发来的简短的LINE消息,躺倒在了沙发上,虽然他宁愿做50个引体向上也不想练舞,但是对于Fantastics责任感和内心的胜负欲驱使他不得不好好面对下午的练习。
不过现在先休息下吧,勇征打开手机,开始和黎弥讨论今晚一起去吃荞麦面还是福冈内脏锅。
***
下午,勇征提前到了公司的舞房。
推开门的时候,诺大的房间里只有慧人一个人在,音响声音开得很大,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专注地在镜子面前练习新的舞。
勇征放下包,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决定好好观察下团里的performer是怎么跳舞的。
慧人跳舞很有自己的风格,不同于世界充满力量感的舞蹈,或是大树那样技巧丰富的动作,慧人跳舞的样子和他本人一样充满少年气,他的动作清爽又干脆利落,即使是复杂的动作,他也能做到恰到好处又富有美感。作为vocal对于节拍十分敏感的勇征,也觉得慧人节拍踩得准确又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勇征看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舞蹈水平和自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样的话光看是没有什么参考意义的,眼睛学会了,身体还是一样不受控制。他低下头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准备听听新专辑b面的demo,虽然歌词已经倒背如流了,但是怎么去表现这首歌还应该好好琢磨。
在勇征思考如何演唱intro的时候,耳机被微凉的手指取下。
慧人站在面前。他的刘海因为有些汗湿被撩上去,露出清爽帅气的眉眼。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哥”
“来了怎么不叫我。”
勇征放下手机站起来,突然发觉面前这位可爱的忙内已经快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我来早了,看你在练舞。”
“下次叫我就好了。” 慧人把耳机还给他,走到了镜子旁边拿起手机,在歌单里找要练习的歌。
“世界和我说了,让你多练习一下。”
喂,喂,不是多练习一下,是根本还没学会的程度。
勇征有些忐忑得走到镜子前,一边努力地回忆动作。
“哥你先跳一下我看看。” 慧人选好歌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勇征,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不是,哥一开始是在UR (upper right),3号位。” 他指了指贴着3号的位置。“把走位也加进来。”
什么,在舞蹈还不熟的情况下就加走位吗,世界到底和慧人说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误解。勇征有点郁闷地走到3号位置。
不过,昨天确实也好好练习过了,说不定可以呢,自己也不想让团里的弟弟看扁啊。
歌曲开始之前的提示音已经响起,勇征带着盲目的自信,看着镜中的自己,准备开始跳了。
八木勇征,在BEST BODY JAPAN比赛中拿过亚军,身上肌肉分布堪称完美,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力量方面,卧推的公斤数远超自己重量,有着在健身房里令人羡慕的成绩,至于跳舞所需的爆发力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在跳舞的时候,一身的肌肉却像装饰一样不听使唤。由于缺少协调性,不知该往哪里使劲,跳出来的动作看上去僵硬又奇怪。更别提有些动作还不记得了,说实话在记忆力方面,自认为还是比较优秀的,第一次演戏,台词很快就能记住,平常唱歌记歌词也很快。但是舞蹈的动作和比较复杂的走位,却很难记住。
一曲下来,总而言之,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在勇征终于停在ending pose的时候,他发现位置偏了,又补救似的往旁边挪了挪。
唉,自己跳得真的太差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慧人站在前面,脸上可爱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勇征,因为没有笑容显得有些严肃。
“哥,虽然vocal舞蹈没有什么要求。” 慧人停了一下,似乎在想一些合适的措辞。“但是如果忘动作舞台就会很难看。”
“而且走位错了就完全看不出队形了。” 他补充了一句。
勇征没有说话,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个道理自己完全是懂的。虽然每次练习都尽心尽力,但是这方面还是比同样是vocal的飒太学得要慢。
慧人看了一眼勇征,好像意识到他的沮丧,便故意提高声音地说,“不过大部分动作已经记得很好了。”
“如果一点也没有出错,就不用我来教了。”
“一点一点练吧,从one chorus开始。”
勇征看着慧人开始重新播放音乐,有些感动地想,真是温柔耐心的弟弟啊。
终于,在提起200分的精神重复练习之后,勇征把大部分舞蹈和走位记熟了。
慧人站在镜子面前,认真地看着勇征重复其中一个容易跳错的小节,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给勇征打节拍。一开始在勇征跳错的时候,他还会喊stop,之后由于错了太多次了,他就换成用手势让勇征停下来了。
虽然慧人在教学的时候显得很耐心,但是偶尔也会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本来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
不过勇征在心里还是很感谢他教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在多次的练习之后,身体已经逐渐记住了动作。
勇征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调整动作,虽然比起平常健身,这个运动量并不大,但是要不停地记忆动作,心理已经感觉很疲惫了。
“Stop stop”,慧人打断了他。
他停下来,回忆起刚刚的动作。可是自己并没有跳错,勇征露出了有点茫然的表情。
“哥,你鞋带松了。”
慧人走到面前,近到勇征可以闻到他身上清爽的香水气息。
他蹲下来,灵活的手指绕着鞋带,很快就绑好了。
勇征看着站起来的慧人,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
这样亲密的举动,对象还是一直和自己没大没小的团里的弟弟,以前发生过吗?还是自己拍完boyz love剧之后太敏感了?
像是察觉到勇征探究的目光,慧人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视线,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
“先休息下吧。” 他走到门口,看了下勇征。“饮水机没有水了,我去帮你拿水。”
在勇征还坐在地上盯着鞋带发呆的时候,慧人已经很快回来了。
勇征抬起头,看到了白色的塑料袋,里面有两瓶水,一瓶运动饮料,一瓶苏打水。
勇征盯着袋子看了一会儿,话说回来,这样的场景好像哪里见过,啊,是剧里拍的第一场戏,平良帮清居买水那里吧。设定是平良因为担心清居刚运动完喝不下姜汁汽水,所以贴心地准备了运动饮料。
“运动饮料配合苏打水会更好喝。” 慧人把袋子递给他,也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画面与剧里的画面慢慢微妙得重叠起来,勇征看着慧人的侧脸。虽然联想到了拍过的剧情,但是,面前的人和平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与平良的设定不同,眼前的人有着少年般张扬恣意的笑颜,是纯粹的张扬的可爱和帅气。那双桃花眼在笑的时候显得深情款款,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漠又有距离感,偶尔凌厉的眼神也给人一种压迫感。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慧人在镜头面前总是笑得很灿烂的忙内形象。
至于对自己,虽然有温柔体贴的一面,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没大没小的,有时候还会使唤年上的自己,勇征偶尔也怀疑,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果然,完全不像吧,这家伙坏心思可多了。勇征在心里默默吐槽。
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
说来,晚上还是吃荞麦面吧。
TBC
5.
11:30 PM。
勇征看了一下手机,又重新躺回床上。
京都的酒店房间不大,放下两张床就显得有些拥挤。过道的夜灯发出微弱的暖光,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酒店熏香的气味,一切都很安静。
勇征翻了个身侧躺着,又翻回来,然后坐起来了。
睡不着,明明在今晚的con后,精神已经很疲惫了,但是每次都是这样,在con结束那天难以入睡。
残留在大脑里的兴奋感,持续刺激着神经。
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到耳返里歌曲开始前的鼓点。嗒,嗒,嗒,敲击着着紧张又兴奋的情绪。这些会像录好的磁带,在安静的夜晚不断地倒带,重播。
勇征看了下隔壁的床,飒太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他揉了揉头发,下床披了一件羽绒服,他拉开推拉门,走到阳台上想透透气。
外面的气温很低,呼出的气体凝成一团团白气。勇征有点冷得跺了跺脚,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
在没有灯光的夜晚,远处一点手机的亮光显得很明显。
勇征朝光源看过去,发现半夜没有睡着的人,好像不止他一个。
慧人站在隔壁房间的阳台上,背靠着栏杆玩手机。他看到勇征走出来,挑了挑眉。
勇征侧身把阳台门关上,随意地朝他挥了下手。
慧人轻轻敲了敲栏杆,把手机举起来,又指了指勇征手上的手机。
“哥,不睡吗”
一条LINE消息发过来。
如果说自己每次con完都会难以入睡,这听上去有点业余的样子。
所以勇征简单地回复。“嗯,你呢”
“我饿了”
勇征疑惑地抬起头。
慧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到他抬起头,有些孩子气得笑起来。他朝勇征眨了眨眼。
“开玩笑。” 他回复。
“只是很无聊。”
“在用尽精力之后,就会很无聊。” 他又补充了一条。
勇征盯着输入中的提示看了一会儿,觉得慧人和自己好像是两种极端,他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太无聊也会睡不着。
提示输入中的省略号消失了,停顿了一会儿,又显示在输入中。
“哥。”
消息终于发过来了。
“嗯?”
勇征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他抬起头。
慧人也在看着他,夜晚阳台上的光线很暗,但已经足以让勇征看清慧人有些凌乱的头发,脸的轮廓,还有没能隐藏起来的温柔而暧昧的眼神。
“要出去玩吗?”
“我来找你”
在发出这两条消息后,没有等勇征回复,慧人就拉开阳台的门走回屋内。
直到敲门声响起,勇征才有些慌张地意识到慧人是认真的。
勇征走回屋里,有些手忙脚乱地打开房门。
慧人还是穿着刚才那身衣服。在他要开口之前,勇征比了个手势制止了他,走出来把房门掩上。
“小声点,飒太在睡觉。”
“走,出去玩吧。” 慧人带着撒娇的语气。“反正也睡不着。”
“经纪人发现了的话要被骂的。” 勇征提醒他。
“不会被发现的。”
“走吧走吧。” 慧人拉住勇征的手。
勇征犹豫了一下,便被拉着往前走。
直到两个人遮遮掩掩得从酒店走出来的时候,勇征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酒店的拖鞋。
好在外面没有下雪,地上也没有积雪。虽然成功出来了,但是没有车所以不能去比较远的地方,三更半夜商店也都关门了。虽然酒吧街还是灯火通明,但是他们自然是不能去的,如果不想明天登上娱乐版块并被配上“Fantastics两成员半夜买醉”的话。
两人沿着旁边的街道慢慢走着,都没有说话。勇征手放在口袋里,低着头边走边数地上的石砖。
街上有几个醉酒的人走过,慧人揽着他避开。
“阿嚏” 勇征打了个喷嚏。虽然长款羽绒服很暖和,但是由于体脂太低了所以容易觉得冷,当然也很容易感冒。
自从出道以后,为了让声带保持在最好的状态,他一直很注意没有让自己感冒。如果感冒的话,除了会被经纪人骂之外,在高强度的con上发挥水准也会下降很多,这是自尊心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的事。但是,他偶尔也会有想抛开一切的冲动,把焦虑和压力扔到一边,做个不专业的vocal,比如现在马上吃一个大份的红豆刨冰,冰到头疼的那种,然后再干干脆脆地感冒一次。
“等我一下。” 慧人突然拦住他。
勇征抬起头,他们走到了一个便利店旁边。街道上商店都关门了,只有这家7-11还在营业。
慧人很快就从便利店里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两罐红豆汤,他把其中一个拉环拉开,递给勇征。
勇征接过,红豆汤是热的,易拉罐上画着卡通猫咪头像,甜腻的气味从开口慢慢扩散开来。在这样寒冷的夜晚,温暖的红豆汤喝下去,四肢都仿佛被解冻了一样,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慧人在一脸满足地喝完红豆汤以后,又有点苦恼地说,“啊啊这个热量太高了。”
“变胖的话饭们就会脱粉了吧。” 慧人捏了捏根本没有多余的肉的肚子。
就在勇征想用健身教练那种专业的语气告诉他,偶尔的cheat day完全没问题,明天恢复训练就可以了的时候,慧人打断了他。
“去爬山吧。”
“把热量消耗掉。”
“稻荷神社山就在旁边呢。”
“还可以看星星。”
喂喂,等下,不要擅自做决定。就算现在爬山,你刚刚喝下去的热量也不可能马上消耗掉。况且,看星星,这是什么,小情侣吗。两个二十代的男人半夜一起爬山看星星,一点也不浪漫吧。
勇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慧人看了他一眼。
“哥你累了吗。”
不,多亏了那罐70%糖分的红豆汤。
“可是爬稻荷神社山只用十几分钟呢。”
路程倒不是问题。
“那哥实在累了也没有办法。”
谁累了啊。
“毕竟今天con哥唱了两个多小时呢。”
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吗。
“还是回酒店吧。”
喂,这是什么委屈的语气。
“...”
“...好吧。”
***
在他们气喘呼呼地只用了十分钟就跑上山顶的时候,勇征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是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了吧。连比自己小两岁的忙内都可以看透自己了,勇征在心里叹了口气,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不过,今晚的天气确实很好,没有云层的遮挡,可以清晰得看到冬夜独有的星空,点点繁星镶嵌在无边的天幕上,静谧又美丽。相比于东京被照的亮如白昼的夜晚,京都的夜晚显得更加真实。京都的高楼很少,除了远处的京都塔,神社和寺庙这些零零散散得分散在街道旁,夜晚商业区已早早关闭,还零星亮着灯的地方,就是酒吧或者居酒屋。
“哥。” 慧人拍了拍他。“那个是哥的星座。”
勇征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四个亮星排列成的四边形。
“那不是猎户座吗。”
“...”
“啊是那个。” 慧人又指了一个。
“那个是天狼星。”
“...”
“有个星星好亮啊。” 慧人没有放弃。“和哥一样耀眼呢。”
勇征看了一眼,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那是飞机。”
慧人像是被打击到了不说话了。
勇征抬头看着星空,在心里一个一个认着曾经记过的星座。可能因为过多的糖分开始发挥作用,他觉得困意渐渐涌上。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暗的,身上盖着一件羽绒服。慧人坐在旁边,他穿着里面的黑色毛衣在玩手机。
“不好意思睡着了。” 勇征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三点了。” 慧人转过头。
慧人看着勇征有点迷糊的样子,突然说。“哥。”
“手伸出来。”
勇征有些疑惑地伸出手,手腕上被缠绕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是一个手链。用粉白黄三种颜色丝线编出来的祝福手链,样式有些女气,绝对是不在自己审美范围里的东西。
“前天来京都的时候随便买的。” 慧人没有看他。
“给每个团员都买了。” 他又补充。
“就是巡演纪念品。”
“不喜欢可以不戴。”
勇征盯着串在手链上的福袋串珠看了一会儿,有点迟钝地问。
“这个戴了能让我成为巨星吗。”
他问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但是慧人却看上去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别人我不知道。”
他看着勇征,脸上有着少见的郑重的表情。
“但是如果是哥的话,这一天绝对会到来的。”
勇征看着他,觉得困意一点点消散了。从出道到现在,即使表面上天然的样子,焦虑和担忧其实一直伴随着自己,Fantastics能不能红,con的场馆能不能坐满人,自己还能唱多久,各个方面的压力都让自己无所适从。即使在电视剧有了热度之后,也只是变得更患得患失。饭们还能和自己一起走多久,会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自己,每每想到这里,迷茫的情绪就像一团雾气笼罩着自己。但是现在,在知道有一个人是绝对坚信着自己一定能成功的,虽然好像没有理由,却多了一些力量。即使现在他们只是在几百人的场馆里表演,但是也许,总有一天,他们会一起走到容纳几万人的东京巨蛋,接受万人的欢呼,站在舞台上看着从未看过的风景。也许到时候,他可以很骄傲地对慧人说,你说的是对的。
慧人站起来,把勇征身上盖的羽绒服穿回自己身上。他拉着勇征站起来。
“回去吧大明星。”
“嗯。”
TBC
6.
一切都是从那条手链开始的。
在一月的巡演之后,Fantastics因为宣传新歌要上节目。
在上节目之前,勇征和飒太在一间化妆间里等待化妆,Performers因为人数在隔壁更大的化妆间。
化妆间的灯光打得很亮,照得有些晃眼。化妆师是一个新来的年轻女生,在帮勇征调粉底的颜色。
飒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悠悠地转着椅子打电话。
“勇征,有带笔吗?借我一下。” 飒太把听筒捂住,侧头问勇征。
勇征点了点头,放下手机。他翻开桌上的挎包,包里有点凌乱,有墨镜,卡夹,几只耳环,上次吃饭留下的小票,几条便携装蛋白粉。
还有慧人送的手链。
勇征拿起手链看了看,自从上次收到这条手链以后,他就一直放在包里没有戴过。虽然慧人说大家都有,但是他也没有见到过团员戴这个手链,说起来,就连慧人自己也不戴这个手链。可能因为这个手链实在不符合男性审美,倒像是女孩子戴的。
勇征把手链放到一边桌上,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藏在夹层里的圆珠笔。
“喏,飒太。”
当他想把圆珠笔递给飒太的时候,手臂撞到了化妆师。
“啊!”
化妆师手上的瓶子被碰掉了,粉底液飞溅到桌上。
“对不起,对不起。”
年轻的女生被吓到了一样连连道歉,她有点手忙脚乱地抽了一堆抽纸,想把桌上的粉底液擦掉。
“啊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撞到的。” 勇征站起来,也拿了几张纸。
粉底液洒的面积不大,他把包上和手机上的粉底液擦掉,又拿湿巾把镜子上溅到的地方擦干净。
“啊。” 化妆师拿起了桌上的手链,“真的实在是对不起。”
绳编的手链沾上了粉底液,即使用纸巾擦完还是留下了印子。
“唔没事,不用在意。”
勇征随手接过手链,把它放回包里。
在这个小插曲过后,化妆师又重新调好了粉底液,开始帮勇征上妆。
大概是觉得勇征是个随和的人,化妆师在帮他化妆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拘谨了。
“八木君,刚才真的不好意思。”
“手链是清水寺的吧。我也有一个。”
因为在画眼线,勇征闭着眼睛,他含糊地应了一句。“嗯是吧。”
“是情侣手链呢,很珍贵吧。”
“真的真的太对不起了。”
勇征眼皮一跳。
“不是,是普通的祈福手链。”
“诶是吗,可是这款是一对一起卖的呢,我男朋友给我买过。”
勇征疑惑地睁开眼。
“是吗?”
化妆师检查了一下画好的眼线,放下了眼线笔。
“是的呢,给你看看。” 化妆师有点自来熟地掏出手机,翻到了照片。
照片上是笑得很灿烂的情侣,女生手上戴着粉黄色的和他一样的手链,男生手上戴的是蓝色的。
勇征皱了下眉。
“这个手链戴着会有好运呢,但是我工作的时候怕弄脏...”
“我只是随手买的。”
勇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打断了化妆师的话,闭上了眼睛。
不是的,只是一个手链而已,慧人只是和大部分直男一样,选礼物的时候随便拿了几个,拿到情侣手链不过是个小小的失误。
但是,心里又隐隐约约得浮现出模糊的预感。
他有些焦躁地咬住下唇。
到他们化完妆出来时,performers已经在走廊上等了。
大树看到他们出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我们第四个上场,现在第一个在stand by。”
勇征和飒太点了点头,八个人一起往等候区走。因为是露天的舞台,所以等候区也是露天搭的几个简易的棚子。一月份的东京没有下雪,但是单薄的打歌服还是承受不了冬天的冷风,勇征握紧手有点哆嗦地走在最后。
慧人走在前面,他回头看了一下,又绕到了勇征旁边。
“哥。” 他像往常一样没大没小地揽住勇征。“夏辉哥说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去吗。” 他侧过头问勇征。
勇征没有看他,他把慧人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沉默地摇了摇头。
慧人也没说什么,他往四处看了看,然后伸出手碰了一下勇征的手背。就在勇征以为他要牵自己手的时候,一个温暖的东西塞进他手里,是一个一次性暖手袋。慧人有点亲昵地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那我也不去了。”
在下台之后,成员们去了前辈的等候室打招呼。
勇征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performers的化妆间,把门反锁上。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在柜子里不断翻找。
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内心的怀疑和焦躁简直要把自己淹没。他想找到慧人的包,他要看看里面有没有那条蓝色的手链。
在跑回来的路上他想,只要没有找到,他就绝对会无条件相信慧人,也绝对不会怀疑慧人对他有任何想法。那样的话,即使他们再亲密,他也会坚定得认为这是队友爱。
他之后会为了擅自翻开慧人的包诚心诚意地和他道歉,请慧人原谅他,并让他随意嘲笑自己荒唐的想法。可以的话,一年份的烤肉都由他来买单。
勇征松了松勒在领口的领带,把慧人的包放在了桌上。
拜托,请不要让我找到。
他拉开包的拉链。
慧人的包整理得很整齐,东西排列得一目了然。
当然,也包括那条蓝色的手链。
心重重地沉下去了。
***
勇征站在化妆间外面,他背靠着走廊墙壁,盯着地上的瓷砖发呆。
成员们的声音从远到近变得喧哗起来。
“啊勇征,你不是走了吗。” 黎弥走过来,拍了一下勇征的肩膀。
“怎么还穿着打歌服呢。” 大树看了他一眼,打开化妆间的门走进去。
勇征抬起头,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慧人。
“木村慧人。”
“过来。”
他偏了下头,示意慧人跟着他。
他走到之前化妆的小房间,慧人进来以后,他把门锁上了。
“哥,怎么了。”
慧人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因为勇征反常的严肃有点紧张。
勇征掏出两条手链,扔到了桌子上。
“木村慧人。” 他第二次叫慧人全名。
他不想绕圈子,便直截了当地问。
“你喜欢我吗。”
慧人盯着桌面上的手链看了一会儿,他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
“哥,我...”
他没有说下去。
勇征坐到沙发上,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皱着眉头看着慧人。
“算了,无论你在想什么,都停下。”
但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慧人的声音突然提高。
“对,我是喜欢哥。”
“不是队友之间,也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
“是对恋人的喜欢。”
他说完,便不安地盯着勇征,脸上是害怕又隐隐期待的表情。
但是没有符合他的期待,他看着勇征的表情从惊讶茫然,再到苦恼,最后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我不喜欢你。”
勇征的语气坚决又冷漠。
慧人有点苦涩地笑起来。
“也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语气变得平和一些。
“哥,我错了,我只是想对你好。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
“停下吧,不可能没有期待的对一个人好。” 勇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为什么呢哥,因为是男人吗。” 慧人的眼眶有点发红。
“这和是不是男人没有关系。”
勇征站起来,他看着慧人。
“我可以和男人女人谈恋爱,但绝对不会是我的队友。”
“我们是一个团里的,是队友,是要一起走十年甚至更长的伙伴。”
“我不想因为个人感情影响了Fantastics。”
“木村慧人,你想一想,清醒一点。”
“那谁可以呢?” 慧人看着勇征的眼睛,声音有点哽咽。
“萩原利久就可以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 勇征不耐烦地皱眉。
慧人盯着勇征,眼里闪烁着恳求的光。
“为什么队友就不可以呢。”
“因为是队友,我会知道你的压力有多大。”
“因为是队友,我会马上发现你不开心,马上安慰你。”
“我会知道你因为live上破音难过。”
“我会知道你跳完那首曲子真的很累。”
“我会在con上你唱完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在幕布后拥抱你,和你说你真的很棒。”
慧人的声音因为哽咽变得模糊不清,他深吸了一口气,别开脸,仰起头想要止住眼泪。
“哥,别人可以做到吗。”
“萩原利久呢,他会知道你巡演的时候因为害怕倒嗓,半夜睡不着吗。”
“他会知道你在con上差点过呼吸吗。”
“他能做的,只是发一条消息吧。”
“明明,明明陪着你的人,是我啊。”
“为什么,哥,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慧人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下来,打湿了脸上的粉底,留下一道道浅色的痕迹。
勇征坐到沙发上,他低下头,不想去看慧人。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不能拿我的事业来赌。”
“也不能拿Fantastics来赌。”
慧人看着他,他知道虽然眼前的男人时常有种让人很好掌控的错觉,但他在重要的事情上绝对不会让步。
他蹲下来,和勇征的目光齐平。他眷恋地看着勇征那张看了多少次都觉得漂亮得惊人的脸。他伸出手,颤抖地碰了碰勇征的手背,他轻轻地说。
“哥,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求求你”
勇征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挣扎与脆弱,但是只是一瞬,然后重新变得冷漠而坚定。他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
“这样下去我们之中有一个要退团。”
慧人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着勇征,想从勇征的脸上找到一丝犹豫,他想,只要勇征能有一点动摇,他就可以安慰欺骗自己,他就还可以坚持下去。
但是勇征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他看着慧人,那双漂亮明亮的眼睛里,只有认真和坚定。
慧人站起来,他轻轻地笑了。声音沙哑又苦涩。
“哥,真是无情啊。”
他走到桌前,抽了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他拿起桌上的两条手链,走到门口,把手链扔到垃圾桶里。打开门走了。
TBC
7.
切好的金枪鱼刺身铺在冰块上,冰块在温暖的室内冒着冷气,水珠顺着冰块慢慢淌到了玻璃盘子上。
勇征夹起了一片刺身,放到酱油碟里蘸了蘸。
金枪鱼刺身很柔软,入口即化,但就真的是入口即化,没有任何吃进食物的实感。
“要再点一些吗。” 飒太看了看他,朝着包间外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不用了不用了。” 勇征摆摆手。
这间高级餐厅是前辈提前几个月订的位置,后来由于行程冲突没能来,就把位置让给飒太和勇征他倆了,还豪爽地答应这顿晚餐由他来请客。
据说这间餐厅的预约都已经排到明年了,但是勇征并不觉得有多好吃,吃完主菜也没有任何饱腹感。由于有让前辈付过六位数烤肉钱的前车之鉴,他也不能放宽心点菜,毕竟他不想让前辈收到账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太过精彩。
“是吗,我看你没吃饱。”
飒太吃饭慢条斯理的,夹菜也不急不慢。
勇征想了一下,委婉地说,“晚上排练完还是去吃烤肉吧。”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了,飒太侧头接了电话。
他说了两句,然后用口型和勇征示意,是大树打过来的。
“嗯,嗯好的。没事,辛苦了。”
他很快挂了电话。
“大树说今晚的排练和拍摄冲突了,让我们录完歌把demo发给他下。”
“他一直到后天都在剧组里。”
“他应该很忙吧,拍新剧的话。” 勇征点了点头,“是liar吧。”
“对,那个社内恋爱的。“ 飒太把纸巾递给勇征,示意他嘴角有米粒。
“据说尺度不小。” 飒太一脸想吐槽的表情。
勇征接过纸巾,借着包间落地窗上的反光擦了下嘴角。
勇征看过liar的原作漫画,是围绕着上司和下属展开的一段办公室恋情,同时又夹杂着关系混乱的禁忌之恋,总而言之是一个充满谎言与矛盾的故事。
他没有看完,除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剧情之外,还有一点是,意外古板的,他无法认同社内恋情,何况还是和直系前辈,和朝夕相处的工作伙伴,他是无法从这种关系中体会到所谓的刺激和快感的。
说到社内恋爱。
勇征突然想起了慧人那张帅气漂亮的脸。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回到了比VBA5刚见面时期更冷淡的程度。
慧人没有再单独给他发过LINE,甚至在他们和飒太的三人小群里也很少发消息了。
勇征有时候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但是慧人又会在两人视线相遇时避开目光。
团里聚餐后,两人顺路一起回公寓的时候,慧人会找借口说还要去便利店,像是在避免两人独处。
之前的休息日,慧人会随随便便用备用钥匙打开勇征家的门,然后一起点外卖玩新买的switch游戏。慧人玩得很菜但是又很爱玩,所以常常和勇征撒娇求他让他赢。
但是那天之后,有一天他在信箱里收到了慧人还给他的备用钥匙,放在一个白色的信封里,上面简单地写着木村两个字。
家里还放着慧人没带走的毛巾,他爱用的发胶,还有毛茸茸的猫咪拖鞋。
曾经如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又习以为常的日常,好像突然被剥离出来,留下空空荡荡的自己。
酒杯里的冰块在液体摇晃中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冰块融化时的轻微裂痕。
“飒太对这种怎么看呢。” 勇征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问。“我说社内恋情。”
飒太手上的筷子停顿了一下。他用筷子点了点酱油,又放下。
“看情况吧。”
典型的模棱两可的回答。
勇征有点不满于这样含糊敷衍的回答。
虽然自己在处理与慧人的关系上是问心无愧的,但是天生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自己,在拒绝别人之后总是心怀歉意。正因为如此,他在学校时代桃花才源源不断,男的女的,好的坏的,该有的不该有的经验全都有了。
况且这次,他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感情,直接的,炙热的,充满爱意的。如果说不受触动,那真是自己骗自己。
可这样伴随的,是在产生距离之后,心里浮上的无法忽视的失落和寂.寞。
但是如果有人能认同自己的做法,肯定自己,说拒绝正是理智的做法,这样心里就会平衡很多吧。
勇征把酒杯放下,坐直了身体。他看着飒太说。
“比如说,我喜欢你,和你表白。但是我们在一个团,哦不,部门里。”
“你会怎么做。”
“一定会拒绝吧?”
飒太愣了一下,脸上有一瞬空白。随后他笑了,但是眼里却没有笑意。
“你觉得呢?”
“我先问你的。” 勇征不打算和他推拉。
“怎么了,这个回答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飒太垂下眼眸,重新夹起一片刺身放到盘子里。
“唉,也不是。”
勇征有点恼烦地撩了撩头发。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这事。”
话说出来的一瞬间,勇征就知道绝对露馅了。
果然,飒太的筷子重重得碰到了酱油碟的边缘,一些酱油溅到了他的手上。
飒太皱了皱眉,眼里有一丝阴郁。他没有说话,他把筷子放到了一边,拿起餐巾,把手指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在做完这些以后,他重新看向勇征。
“所以你最近在烦恼这个吗。”
“....”
勇征拿起旁边的酒杯,想用喝酒来掩饰他尴尬的表情。
而且说多错多,他绝对不会怀疑飒太猜透人的本领。
飒太看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
“慧人?”
勇征眼皮一跳,差点被酒里的薄荷叶呛到。
这明察秋毫的本领和高超的推理能力。
中岛飒太进娱乐圈真是屈才了,他应该去当侦探。
飒太挑了挑眉,朝服务员招了招手,让她给勇征拿了一杯矿泉水。
“不过每个人都不一样,问我也没有什么参考意义。”
他把刚上的甜点移到勇征面前,是粉色的马卡龙,被做成爱心的形状。
勇征拿了一个马卡龙,放进嘴里,草莓的香气在嘴里慢慢扩散开来。
他又想到了慧人,慧人的牙膏,也是草莓味。
“如果是我的话。”
“我会恪守界限。”
沉默了一会儿,他听到飒太这样说。
界限?
勇征有点发愣地重复了这个词。
对吧。
自己只是在恪守界限。
在娱乐圈的背景下,在娱乐圈同一个偶像团体的背景下,在娱乐圈同一个偶像团体的两个男爱豆的背景下,每一个限定词的叠加,都是更加危险的信号。
两人的关系一旦开始,就像踩在悬崖旁边,稍不留神就摔得粉身碎骨,Fantastics会成为他们身下附带的牺牲品。
这些道理显而易见。
可是,讽刺的是,又是谁在心安理得地接受越界的温柔,转身欺骗自己只是队友爱。
是谁在说出决绝的话之后,又开始优柔寡断地回忆那份温度。
他想,如果这是在他的学生时代,他会选择在今天喝醉,然后给慧人打电话,说他也有点想他。
但也只是如果。
酒杯里的冰块已经快融化了,薄薄的冰块漂浮在金色的液体上,反射着细碎的光。
勇征垂下眼眸,沉默着把酒喝完了。
那个对越界的举动恋恋不舍的人,到底是慧人,还是他自己。
TBC
作话:
记得yusei说过自己想法比较消极,因此会考虑很多,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这章简单写下yusei的想法。
不是不爱,因为顾虑,所以踟蹰不前。
下章糖(吧?)周天发
8.
慧人伸出手,深吸了一口气。
“头发的颜色,很适合你。”
面前的玩具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不行不行。” 佐藤大树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
他翻了翻剧本,念出那句台词。
“「内侧头发的颜色,很适合你。」”
“我觉得作为藤堂凛音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会这么深情认真吧。”
慧人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有吗?”
大树点了点头。
“大树,我不能对着镜子练表情吗。” 慧人捏了下玩具熊毛茸茸的脸。
“我觉得对着这个熊很出戏啊。” 他小声抱怨道。
“不行,对着镜子你就只顾着欣赏你自己的脸了。”
大树放下剧本,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样子。
“好吧。” 慧人拿起旁边的剧本,看了一会儿。“其实我觉得藤堂的眼神应该是认真的,他在认真地赞美,至少不会轻浮。”
大树抱着胳膊在休息室里走了一圈,又想了想,不太赞同地说,“在我看来,藤堂作为超人气的校园人物,这种话说起来得心应手,反而不会那么认真,况且他只是在给别人做示范。”
“好吧。”
慧人叹了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
毕竟大树作为演技上的大前辈,给的建议应该不会有错吧。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是勇征,他提着健身包走进来,可能刚刚健身完,还在擦头发,洗过的头发湿.l.u.漉的。
他看到慧人,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神色如常地和大树慧人打了招呼,转身把健身包放进柜子里。
慧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把目光集中到剧本上。
那天之后,无论是巡演还是线上直播,他们俩在其他成员面前,还是像往常一样普通又生疏地互动。在两人一起拍mobile上的照片的时候,会摆出友好但不亲密的姿势,就像普通关系的队友。
但是他私下再也没有联系过勇征。在他们和飒太的三人LINE群里,不像以前一分钟可以和勇征聊几十条消息,慧人现在很少发消息了,最近发的最多的是像“哈哈哈哈”这样尴尬又形式地回复。
甚至为了避免哪天习惯性地打开勇征家的门,他把备用钥匙也郑重地放在信封里还回去了。
他无法做到,在那么干脆地被拒绝之后,还能契而不舍地打扰对方,那真是难看又让人讨厌吧。
慧人盯着剧本上的字,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来两人这样不尴不尬的队友关系,已经维持快一个月了。
“勇征,正好你来了。” 大树和勇征打完招呼,又招了招手示意勇征过来。
“慧人明天要去片场了,我在帮他把关。这句话你看看。” 他把剧本递给勇征,坐回椅子上。
“慧人觉得应该要认真地说出来,我倒觉得轻浮随意一点会更符合设定,你觉得呢。”
“我看看。” 勇征接过剧本。
封面上印着大大的标题。「如果有一所只有帅哥的高中」
他瞟了慧人一眼,然后翻回台词本的第一页,慢慢看了起来。
「如果有一所只有帅哥的高中」
慧人在接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在心里大声地吐槽过这个名字。
22岁了,还在演高中生,而且还是浮夸的校园王子设定,还是明星转校生,这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中二吧。
台词也是,只有更羞耻,没有最羞耻。
自己以前在高中也是校草,但也从没有说过「让我来教你5秒捕获女生心的方法」这样狂妄自大的话。
不过嘴上吐槽归吐槽,慧人还是本着演员专业精神,好好钻研台词,揣摩人物心理。不说演技,台词至少已经倒背如流了。
但是作为自己的角色是这样想,勇征又会怎么想呢?
慧人有点忐忑地瞥了一眼正在看剧本的勇征。
藤堂凛音这个角色戏份不多,台词本薄薄的一本,勇征很快就翻完了。
“我更倾向慧人的理解吧。” 勇征想了一会儿说,“怎么说呢。”
“藤堂凛音虽然看上去是轻浮的帅哥,但内心呢,是真诚地想把快乐带给别人。所以在面对女生的时候,也一定会发自内心地,认真地说出赞美的话吧。”
“这是属于他的魅力。” 勇征看着慧人的眼睛说道。“也是对方很难不心动的原因之一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慧人真不知道他是缺根筋,还是故意这么说。
说出这样暧昧让人误解的话,八木勇征,真是残酷啊。
大树认真地听完,点了点头。“确实有道理。”
他拍了拍慧人的肩膀,“那就这么演吧。”
“勇征你帮慧人对对戏吧。他说对着玩具熊很出戏。” 大树打趣道,“我们以前演戏,有时候要加特效,都是对着什么水杯演的。”
慧人看着毛绒玩具熊被大树扔到了柜子上面。
勇征笑了一下,“不要那么严格吧,慧人第一次演戏。”
“那就试试刚刚说的这句吧。”
勇征坐到椅子上,然后他看了一眼剧本,念出了台词。
“「啊他看过来了。」”
是这个场景下那个女生的台词。
和专业的演员一样,在入戏之后就要成为那个角色,勇征的脸上是符合角色的兴奋期待的表情。
慧人按照剧本,打了个响指。然后大树在旁边念另一个男生的台词。
“「5」”
“「4」”
慧人转了一圈,走了过去。
“「3」”
现在按照剧情,慧人要伸出手,轻轻撩起女生肩上的头发。
他靠近勇征,近得可以闻到勇征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可以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他心跳快了起来,慧人平静又绝望地想,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会无药可救地被眼前的人吸引。
慧人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角色是可以随心所欲撩动女生的心的男生,藤堂凛音是绝对不会露怯的。
勇征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勇征的脸颊,轮廓分明的下颌,缓慢地滴到了慧人的手上。
慧人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收回手。
“怎么了?这是你加的动作吗?” 大树疑惑地问道。
慧人收回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勇征收回了角色的表情,他直直地看着慧人的眼睛,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手有点抽筋。” 慧人说,“再来一遍吧。”
“好。” 勇征说。
第二遍。
木村慧人,自认为记忆力很优秀,舞蹈动作很快就能记住,台词读了几遍就能准确得一字不差背出。
但是一切魔法在对上勇征眼睛的时候,好像就会失效。
慧人张了张嘴,他忘了下句台词是什么了,明明刚才还记得清清楚楚。
是「你的眼睛,真漂亮。」吗。
不对吧,这句台词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啊啊,一句台词而已。
怎么会突然忘了。
“「内侧头发的颜色,很适合你。」”
啊!对对!
慧人回过神,是勇征念出了他的那句台词。
“专心一点。” 勇征看着他,有点无奈地说。
“可能和熟悉的人对戏会比较奇怪吧。” 大树把剧本递给慧人,让他重新看下台词。“不过还是要克服啊。”
“再试试吧。” 勇征说。“练好了去片场就少NG了。”
第三遍。
慧人换了一种方法,他没有看着勇征的眼睛说出台词,而是把目光集中在勇征的下睫毛上。
终于比较顺利了,准备好的台词也可以流利地说出来了。
“「内侧头发的颜色,很适合你。」”
慧人说完,把表情定格在温柔帅气的微笑上。
在克服了这个困难之后,接下来的对戏也变得顺利了。
大树作为经验丰富的演员,对台词的语调,肢体动作方面给了很多专业的意见。勇征也提了一些建议。慧人把这些都记到了剧本旁边,打算明天拍摄前再复习一遍。
不得不说,结合了这些建议再练习之后,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慧人看了一眼在喝水的勇征,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勇征平常又友好的态度,确实让他放松不少。
“嗯嗯,这样演起来好多了。”
对完在池田家里的戏之后,大树点了点头。
“下一场是什么。” 他翻了翻剧本。
休息室的门被敲了几下,然后被打开,是大树的经纪人。“佐藤君,要去做造型了。”
大树抬起头,应了一声。
“等下电视台宣番,我要先走了。” 大树站起身,拍了拍慧人的肩。“现在感觉很不错了,你把剩下的和勇征也对一对。”
“慧人,明天加油啊。” 大树和慧人击了下掌,转身出门了。
**
伴随着门关上的声音,休息室突然安静下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啊,真是令人窒.息的气氛啊。慧人想。
这还是那天表白被拒之后,两个人第一次独处。
“哥,你要忙的话先回去吧。”
慧人看着勇征也一副尴尬的样子,决定还是体贴得给他个台阶下。
毕竟没有其他成员在场,两人非要做出自然又友好的样子,反而很奇怪。
“我自己练就好了,没关系。” 慧人说,“完全没问题的。”
虽然慧人之前没有过被拒绝的经验,但他是不会在表白被拒绝后还去纠缠对方的,这种自私地满足自己让对方困扰的行为,他绝对不会做。
毕竟真心喜欢过的人,又怎么舍得让他为难。
慧人转过身打开柜子,要把包里的饼干拿出来,练了这么久他有点饿了。
他背对着勇征拿出饼干,又打开了一瓶矿泉水。
然后他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
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他坐到椅子上,打开饼干的盒子。
一片饼干,两片饼干。
在他吃到第三片饼干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
勇征站在门口,表情有一丝僵硬。
“你演的。”
“怎么说...”
勇征摸了摸头发,好像在努力地找合适的词。
“这样明天在现场会NG很多次。”
哦,所以呢。
慧人没说话,他看着勇征,然后咽下了第三片饼干。
勇征摸了摸鼻子,走过来。他找了个椅子坐到慧人旁边。
他拿起桌上的剧本,翻到了一页。
“那,比如说在剑道馆的这场。”
“藤堂说,「谁都不会来看的不是吗?」”
“我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如果音调太重就过了,最好随意一些,因为...”
慧人盯着勇征脸颊旁边垂下的一缕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天然,还是迟钝?
难道因为自己演得实在惨不忍睹,所以大发慈悲地留下来给自己讲戏吗。
不过作为队友,演得是好是坏和他有关系吗,他们只要在别人面前做出一副友好的样子就够了吧。
况且,这样温柔,还是对着拒绝过的人,这个人难道是中央空调吗?
慧人莫名其妙地疑惑,开心,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生气起来。
“...所以他说的时候,应该会笑着,你还可以加些手上的动作。 ...喂,你在听吗?” 勇征皱着眉看他。
“噢,嗯嗯,在听。” 慧人连忙点头,他靠近勇征,低头看了下他手上的剧本。“对,确实这样演更自然一些。”
无论是从哪种角度,哪种立场,又有怎样的想法,这样耐心地帮助自己,难道不是让人开心的事吗。
客观上来说,确实是的。
但是...
慧人抿了抿嘴,他们离得很近,他可以感受到勇征手臂上的热度,可以听到勇征有些沙哑的声音,可以闻到勇征头发上薄荷洗发水的香气。
可是一切的一切就像海市蜃楼。
看起来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但却永远也够不到。
“那我们练下这段?”
勇征转过头问。
他的眼睛,真是让人陷进去的漂亮。
慧人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突然想,管他呢。
无论是虚假的暧昧,还是残酷的海市蜃楼,他都欣然接受,并且甘之如饴。
TBC
9.
机舱里的照明幽暗,空气中漂浮着清洁剂的气味。
飞机起飞前的背景噪音,伴随着舱内重复的安全提示广播,让人昏昏欲睡。
凌晨的航班上座率很低,周围都是脸色困倦的乘客,交谈的声音微不可闻,只有偶尔乘客开合行李架的声音。
勇征把眼镜摘下,揉了揉鼻梁,他打了个哈欠想拉伸下身体,但是飞机上狭窄的空间让伸直腿变得有些困难,于是他揉了揉脸,重新把自己缩进宽大的外套里。
黎弥拉着行李箱走过来,他把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坐到了勇征的前排。
“慧人还没上来吗?” 坐在黎弥旁边的大树往后看了一眼,问道。
“他刚才去买咖啡了。” 黎弥说。
勇征看了一眼旁边空着的座位,然后看向窗外。窗外的天雾蒙蒙的,凌晨的东京似乎还在睡梦中,只有机翼上的指示灯闪着规律的光。
这一两个月,他们在东京和各地的公演剧场来回奔波,坐凌晨的飞机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机舱里的空气带着干燥的凉意,勇征伸手把头顶上的空调风量调小,公演前避免吹风着凉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习惯,毕竟作为vocal让嗓子保持在好的状态是最基本的要求。
在第二次舱内广播安全提示的时候,慧人戴着耳机,拿着咖啡和机票走进机舱。
慧人的私服大多都是深色系的,今天也是不符合可爱忙内人设的一身黑。他看了下手里的机票,坐到了勇征旁边的位置上。
坐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勇征闲聊几句,慧人把咖啡放到前排座椅的袋子里,扣上安全带,就闭着眼睛靠到了座椅上,看样子是很困倦。
勇征看了他一眼,低头把手机调到了飞行模式。
凌晨五点半,往福冈的飞机起飞了。
伴随着飞行起飞时的噪音,耳膜上的压迫感也因升高的气压逐渐增加。
勇征皱了皱眉,因为这段时间在con上长时间佩戴耳返,他的耳膜变得有些脆弱,因此对气压的变化尤为敏感。
他探过身,拿起了慧人的咖啡抿了几口。
杯口萦绕的咖啡香气里,还带着慧人身上的桂花香水味,这种花香调香水在男生身上很少闻到,但是勇征却觉得挺适合慧人,尤其是当慧人穿着一身黑戴着耳机,看上去冷淡有距离感的时候。
这大概就是反差吧,勇征想。他放下咖啡,感觉到吞咽后耳膜上减轻的压迫感。
当勇征想把咖啡放回去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旁边毛茸茸的脑袋靠到了自己肩上。
慧人靠在勇征的肩上,似乎是沉沉地睡过去了。在前几天拍完戏后,他就直接飞到了东京排练新曲,今天凌晨又和成员们一起飞福冈准备明天的演唱会。可能因为忙碌的行程,慧人眼下有淡淡的阴影,脸色有些疲倦,连睡着的时候眉头也微皱着。
勇征被慧人蓬松的头发扎得脖子发痒,他扭了扭脖子,发现只会变得更痒。
勇征有点无奈地别过头,摸了下慧人的头发,想调整下位置。
掌心下的头发带着一点自然卷,似乎因为早晨的匆忙没有打理,慧人的头发有些凌乱地翘着。
勇征盯着他头顶的发旋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他和慧人第一次交谈的时候。
***
在VBA5的时候,勇征就见过慧人几次。
18岁的木村慧人有着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睛,他鼻骨高耸,脸的轮廓糅合了少年的青涩和男人的冷硬,不笑的时候眼神冷淡有侵略性,偶尔微笑起来又显得柔软孩子气。
慧人那时候还没出道,因此还没开始走可爱搞笑忙内路线。VBA5时期他说话不多,作为评审之一,他在几个performers中间,显得尤为沉默寡言。慧人偶尔与参赛者有一些交流,但也只是简单的问好和鼓励。
那时候勇征与慧人仅仅是互相知道名字的水平。两人有时在场馆的走廊上相遇,慧人大多数时候都戴着黑色的棒球帽,盯着手上的手机,走路匆匆忙忙,偶尔会抬起头和勇征问好。另勇征有些意外的是,慧人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就记住了八木勇征这个名字。
他们这样的点头之交持续到了VBA5最终审查的前两天晚上。
那天晚上,勇征在舞房练习到了11点。
由于他没有任何舞蹈基础,即使反复练习后,动作仍然磕磕绊绊。
勇征关掉音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一次为自己不协调的四肢感到苦恼,他垂头丧气地走出舞房,想到走廊拐角的自动贩卖机那买一瓶水。
走廊的灯为了节能关了一半,剩下一半的灯里有一些灯泡因为年久失修,忽明忽暗地闪着,颇有鬼片氛围。
在老旧白炽灯的嗡鸣声中,勇征提心吊胆地走到了拐角的休息区,里面一片黑暗,勇征没有走进去,他凭着记忆把手伸到里面的墙壁上,摸索着想要打开墙壁上的开关。
可是摸着摸着,他的手突然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像是人的头发,带着蓬松柔软的触感。
一瞬间,看过的所有恐怖片在脑海里迅速闪过片段。勇征猛地缩回手,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在勇征还没来得及叫出声的时候,灯就被打开了。
慧人站在休息区的桌子旁,脸上是莫名其妙又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他穿着黑色的T恤和运动裤,看上去似乎也是刚练完舞的样子。
慧人把一边的耳机摘下,打量了下勇征。
“啊木村君,不好意思。” 在慧人说话之前,勇征就先道歉了。“我刚才想开灯。”
勇征的手上还残留着毛茸茸的头发的触感,他有点尴尬地朝慧人笑了笑。
他看了下角落的自动贩卖机,本该亮着灯的贩卖机被绕着一圈黄色的胶带,上面写着维修中。
慧人顺着勇征的视线看过去。
“哦没关系。” 慧人坐到休息区的餐椅上,他指了指自动贩卖机。“这个机子经常坏。”
“这样啊。” 勇征点点头,他站在休息区的旁边,想着是否该和眼前不太熟悉的慧人继续对话,或者是说声“辛苦了”就转头离开。
慧人看了一眼勇征汗湿的T恤,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瓶新的矿泉水,递给勇征。
“要喝水吗?”
这下是绝对不能转头就走了。勇征接过水说了声谢谢,他坐到了慧人旁边的餐椅上,拧开瓶盖,仰着头不一会儿就喝完了半瓶水。
“练得这么晚啊。” 慧人看着勇征着急喝水的样子说道。
勇征放下水,点了点头。“后天要最终审查了。”
“准备得怎么样?” 慧人问。
“不太好。” 勇征实话实说。“舞还没记熟。”
“和其他人差距太大了。” 勇征叹了口气,他把手支在餐桌上,托着腮有点苦恼地说道。“果然没有经验的人,想几天内就练得和专业的人一样,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确实吧,但是作为素人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慧人想了一下,安慰道。“选偶像的话,除了唱跳,其他条件也会考虑在内的。”
他看了下勇征还带着婴儿肥的侧脸,然后言不由衷地说。“综合来看,八木君你还是有赢面的。”
另一方面,八木勇征的半/lluo选拔照片真是出类拔萃,简直是赢在了起跑线上。这句话慧人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
“是吗... 唉,真羡慕木村君啊。” 可能是太累了,听完慧人安慰的话,勇征莫名有了倾诉欲。
“为什么?” 慧人问。
“作为performer,跳得这么出色的话一定不会有烦恼吧。” 勇征说。“熟练到在舞台上绝对不会犯错吧。”
“不是的。”慧人听完摇了摇头。
“我之前给前辈伴舞,那时候舞台上真的太紧张了,然后走位就错了。”
“走错走到了前面,把前辈都挡住了。” 慧人比划了一下。“错得真的太离谱了,下台以后就被前辈骂惨了。”
慧人看了下勇征有点疑惑的眼神,发觉没到过舞台上的勇征可能想象不到那个画面。于是他站起来,把椅子拉到一边,站到椅子前面。
“比如说这是前辈。” 慧人指了指椅子。“然后我当时走位走错了,就站到了前辈前面,因为那次观众很多,就跳得特别用力。”
慧人做了几个幅度很大的动作。“然后那天的直播,有一些镜头里前辈被挡住了,只拍到了我。”
勇征被慧人夸张的动作逗笑了。“拍到你了不是很好吗?” 勇征说。
慧人摇头,“当时伴舞的妆没有好好化,流汗以后我的眼线都晕到眼睛下面了。”
“然后又是很激烈的舞,表情也没做好,所以拍出来很吓人。”
勇征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点奇低的他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又觉得这样有些无礼,于是他抿了抿嘴憋着笑,鼻子都皱起来了。
慧人看着勇征忍着笑眼睛弯弯的样子,也笑了。
“对啊,失误也是难免的。” 他走到勇征面前,看着勇征的眼睛说。
“因为这样的经历,才慢慢被锻炼出来了吧。”
“没有人一开始就能做得完美。”
“现在你练舞也是,唱歌也是,多练习总会越来越好的。”
“只要有目标,朝着它努力就好,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在说完这段话后,慧人仿佛也觉得自己无比帅气,这种像是前辈对后辈说的话他从来没有尝试过。他脸红之余,转过头撩了撩自己的刘海,又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勇征的反应。
而这时的八木勇征,刚刚被比他小了两岁的慧人灌了鸡汤,觉得全身上下都热血起来了。他突然多了一些盲目的自信,觉得只要他肯下功夫,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他。比如刚才还觉得复杂的编舞,现在莫名其妙地觉得简单起来。
不过那时候他没有意识到,很多事,脑子会了,身体却不一定会。
休息室墙上的时钟指向了11:40,勇征带着一腔热血站了起来,他想和慧人道谢离开,自己再到舞房练一会儿。
不过他走到慧人面前,才突然发现慧人要比实际看上去的要矮不少,差不多比自己矮了有4,5厘米。于是鬼使神差的,男生攀比身高的本能上线了,他眼神直白地打量了一下慧人的身高,然后那时候还没有受娱乐圈荼毒还是无敌天然的勇征问道。
“木村君你多高呢?”
才问出口,勇征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失礼的问题。因为慧人一反刚才温柔成熟的安慰者的形象,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勇征。
“我才18岁!” 慧人说。
“啊?” 勇征不明所以。
“所以我还会长高。” 慧人强调。
我没有说你不会长高,勇征在心里默默地想。
慧人看到勇征不说话,似乎认为勇征在心里嘲笑他,于是他有点不满地补充。“而且175在我同龄人里已经算高了。”
原来是175啊。“那很好。” 勇征点了点头,他盯着慧人的头发有点敷衍地说。
慧人后脑勺那儿有翘起来的一撮头发,勇征站起来才发现这撮头发简直和动漫里的呆毛一样,是一撮弯的头发,不屈不挠地翘着仿佛也想把这个高度算进身高。
“那很好是什么意思?” 慧人不太满意,他的呆毛抖了一下。
勇征实在忍不住,伸手把那撮呆毛压下去了。
原来呆毛是软的,他想,于是他又多摸了几下。
“别摸。” 慧人别开了头,一副被冒犯的表情。
因为大多数情况下,男生被同性摸头绝对是大忌,特别是在刚刚不愉快地探讨完身高之后。
“虽然我比你小,但我也算你前辈呢。”
慧人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前辈这个设定,于是抱着胳膊说。
“对不起。” 勇征也觉得摸只见过几次面的人的头发有些失礼,而且慧人虽然比自己小了两岁,但在表演经验上确实属于自己的前辈。在这个讲究辈分的娱乐圈,对前辈失礼是要受人指责的。
但是那时候八木勇征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天然地对慧人说。
“那你也可以摸我。”
“?”
TBC
作话:
ok,摸哪?
10.
勇征在飞机受气流影响颠簸的时候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他和慧人互相靠着睡着了。
舱内开始播放广播让乘客系好安全带,慧人动了一下,看上去也醒了。
已经快到福冈了,福冈似乎在下着大雪,飞机穿过风雪不太平稳地飞行着,窗外白雪皑皑,山丘树林都被厚厚的霜雪覆盖。
在第二次气流颠簸的时候,机身大幅度地晃动了一下,勇征也被带着往慧人那侧倾斜。
因为之前去了洗手间回来没有扣安全带,勇征整个身体都歪到慧人身上。他的耳朵和脸颊用力地蹭过慧人的唇,在他快要以一个非常不雅观的姿势伏在慧人身上的时候,慧人伸手扶住了他。
慧人没有看勇征,他把勇征扶起来之后,侧身帮勇征把安全带扣上,然后又靠到了座椅上,似乎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勇征也睡眼朦胧地轻声道谢,他低头看着系好的安全带,又侧过头,发呆地看了慧人一会儿。
他恍惚想着回忆中那时候的慧人,好像和现在有些许不同了。出道后这三四年间,慧人在所有人的期待中逐渐变得成熟可靠,而勇征却仿佛更偏爱那时留着黑发,那个天真又骄傲,会生气也很孩子气的慧人。
好像察觉到了勇征的目光,慧人睁开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勇征。
“好像快到了。” 勇征没话找话。
“嗯”。慧人轻声应了一句。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在这个手臂相贴的距离里,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虽说这一个月,无论是镜头外还是镜头内,两人都如同普通队友一般,有过许多友好但不亲密的互动。但他们私下的相处却少之又少,他们连偶尔的对视都会避开,仿佛在逃避彼此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我收到钥匙了。” 勇征突然说。“信封里那个。”
“嗯。” 慧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家的钥匙,要还给你吗?” 勇征说。“我是想,如果你忘带钥匙的话。”
其实我的钥匙不用还给我,勇征想,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在等慧人说,备用钥匙完全可以放在自己这,这样当慧人忘带钥匙的时候就可以找他。如此一来,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暗示慧人,其实自己的备用钥匙也完全可以交给慧人保管,毕竟自己忘带钥匙也屡见不鲜了。
这样笨拙的心机已经算是八木勇征的最高水平了。虽说他的恋爱经验不少,不过大多经历都是糊里糊涂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在揣摩恋人心思这方面,勇征连及格线都没达到。
慧人避开了勇征的视线,没有说话。
勇征在这片沉默中突然清醒了一些。
“不如还是还给你吧,我回去找找。” 他说。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对慧人归还钥匙耿耿于怀,这与他当初直截了当拒绝告白的行为,简直是自相矛盾。
这好像在说,一方面他对对内恋爱关系唯避之不及,另一方面,他却想与慧人重归于好,而他所期待的重归于好,并不是和谐的队友爱,而是和从前一样越界的亲密关系。
自己在理智与情感边缘徘徊,犹豫不决踟蹰不前,却希望对方能主动向前让自己别无选择。
他想,这样被动的心态,对对方也不公平吧。
不过勇征纠结的心理一点也没有传达给慧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木村慧人同样也是直男中的直男。在他的字典里,不存在暗示这个单词。
他并不理解勇征话里有话,况且在他的认知里,八木勇征不是说话会拐弯抹角的形象。因此慧人简单地理解了下字面的意思,勇征要把钥匙还给他便意味着勇征对这越界的感情唯避之不及,他急于想与自己撇清关系。
想到这里,慧人只觉得失望中又多了一丝无力,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随便,你拿着吧。” 慧人语气冷淡地说。
勇征听完愣了一下,慧人的话语中不愿交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想,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也许慧人是放下了这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感情,又或是,慧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认真。
在感情中慢热的勇征,往往是在他萌生感情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没有耐心了。
“好吧。” 勇征说。
他有些失落地把手缩进袖子里,转头看向窗外。
两人间的气氛因为这句不冷不热的回复温度降到冰点。一直到飞机降落,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
福冈演唱会。
舞台的灯光绚烂缤纷,在这首舞曲下,聚光灯频率过高的闪烁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在节奏快速的歌曲声中,激烈的舞蹈配合着每个鼓点,追光打在了舞台上每个人身上。
慧人抬起头,额上的汗水滑落到下颌,虽然在跳舞的时候需要表情管理,但是在这个位置上,过快闪烁的强烈顶光让他的眼睛有些酸痛,他皱了下眉眨了眨眼,把脸侧过了一些。
在间奏的时候,慧人走到了舞台右侧,他的旁边是勇征。
按照之前排练好的,在接下来的副歌里成员们有固定的互动动作,比如说勇征唱完part之后,要揽住慧人的肩,两人一起跳着跑到舞台前做饭撒。
慧人按照彩排好的和勇征击了下掌,他往左侧倾斜了一些,等着勇征唱完伸手揽住他。
舞蹈和走位早已经熟记于心,就连饭撒的走位也是提早设计好的。
但在听到勇征唱完这个小节后,慧人却没有感觉勇征的靠近,他有些疑惑地侧过头,担心勇征是不是忘记动作了。
勇征摘下了耳返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下,在一瞬的停顿之后,慧人突然感觉胸前的绳子被勇征拉过,他被拉着磕绊地贴近了勇征。
勇征的脸近在咫尺,他的脸上还带着营业的微笑,眼神却有些闪烁。
胸前的绳子被紧紧拽着,慧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勇征,他感觉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有些僵硬。他们之间的停顿已经有了几秒,慧人已经开始担心观众是否会注意到舞台这个角落的异常。
在慧人准备按照彩排揽住勇征的肩的时候,勇征又用力拽过绳子,把慧人拉得更近。
在两人的距离逐渐危险的时候,勇征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过脸,有点夸张地嘟起嘴,给慧人了一个air kiss。
慧人愣了一秒,他在强烈的聚光灯中撑着僵硬的笑容,同样回亲了勇征。
他们做秀似的air kiss了两回,连本该做的饭撒也没完成。慧人听到周围响起了一些尖叫声,似乎有观众看到了两人的互动。
慧人在如雷的心跳声中紧紧地盯着勇征,他怕勇征再做出一些他来不及反应的动作。
但是勇征没有再做什么,因为飒太的part已经快结束了。他放开了慧人,重新带上耳返,走到了舞台的中间。
慧人在后奏匆忙的走位中,多次抬起头看向勇征的背影。
他不明白为什么勇征突然改了动作,仅仅为了炒热气氛,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还是和对自己有越界感情的队友。
如果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在镜头前露出了不合适的表情,那不就是舞台事故了吗?
还是八木勇征根本就是缺根筋,打定即使是这样一时兴起的互动,对方也能足够专业配合他完成。
慧人被心里的疑问折磨得有些烦躁,他还是带着营业的笑容跳好了每个动作,但是眼神里已经透露出一丝焦躁。
在唱完最后一首歌的时候,舞台的灯光在观众的安可声中暗下来。
成员们回到后台,准备换上安可的衣服。
慧人最后一个回到后台,他带着焦躁的情绪,边解着纽扣边走进更衣室。
门没有关上,慧人一把脱下了衬衫扔到更衣室的椅子上,又迅速套上了安可的表演服。
安可的表演服背后是几根丝带系成的结,通常需要staff帮忙系,但由于他们穿过太多次了,现在自己背过手也能轻松系好。
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背后的结一直系错,慧人看不到背后,一直系乱带子。他有点烦躁地拉散了系好的结,寻思着要不要喊staff帮忙。
在第二次丝带从手中滑落的时候,慧人听到身后有人走近,然后更衣室的门被关上了。
背后的丝带被拿起来,有轻微的拉扯感,像是staff在帮忙系带子。
“谢谢。” 慧人舒了一口气。
后面的人半天没有回应,慧人转过身。
勇征穿着系好丝带的表演服,他单膝跪在地上,眼眸微垂,在专注地帮慧人系背后的带子。
他看上去顺从又温柔,可是这种事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
所有的焦躁仿佛在一瞬间倾泻而出,慧人抓住了勇征的手腕,他把勇征拉起来,按到了更衣室的墙上。
“八木勇征,你到底想怎么样?” 慧人拧着眉,压低声音问。
他想问他,为什么要在那样干脆的拒绝后,又多次施舍逾矩的好意。这样模糊不清的暧昧,一些是安慰,再多了就是让人无法呼吸的不安。
勇征避开了慧人的视线,他的额上是跳完舞后的汗水,脸上有运动后轻微的潮红,但他的眼神却很沉默。
“我不知道。” 勇征说。
因为这含糊不清的回答,慧人眉头拧得更紧。他想逼迫着勇征把话说清楚,可他却在看到勇征因为肩膀上的压迫皱眉时,松开了按着的手。
他永远做不到强迫八木勇征。
“哥。” 慧人服了软。
“这样我很难受。” 慧人说。
慧人知道安可曲马上要开始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这样的状态影响了表演是极不专业的行为。
但是他却觉得委屈,希望就是这样,不受意愿控制,有一点温度就会轻易被点燃。明明知道眼前是海市蜃楼,他的心却无谓地起起伏伏。
在慧人脆弱的话语中,勇征终于愿意和他对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慧人,漂亮的眼中盛着捉摸不透的雾气。
“我...”
勇征的话被门外突然响起的staff的倒计时打断,然后更衣室的门被敲了几下。
“勇征,慧人,要stand by了。”
是飒太在门外说。
勇征像是突然回过神,他慌张地眨了眨眼,朝门外应了一声。
那句没说完的话没有继续,勇征走到慧人身后,帮他系好了丝带,然后打开了门。
飒太站在门外,他把耳返递给勇征,伸手帮勇征调整了下耳后的麦线。
做完这些之后,飒太转头看了慧人一眼,然后和勇征离开了。
TBC
作话:
~天才们的恋爱头脑战 X
~笨蛋们的恋爱头脑战 √
11.
在结束了最后两天东京的con后,2022年年初的巡演算是画上了句号。
只不过偶像不存在休息日,在巡演结束后的第二天,他们就飞到长野录制冬季的团综Fantapic。
第一天的拍摄他们是在雪场完成的,大雪纷飞下的拍摄条件比以前都要艰苦。在零下的环境里待了五六个小时,慧人只觉得脸上的粉底液都好像要裂开,脸被冻得没有知觉,只有偶尔刺骨的寒风吹过留下的干燥的痛感。
节目的游戏和以前大同小异,比如接力比赛之类的,不过在雪地上一切都变得困难,除了要忍受不时吹进领口的雪,还要在雪地上保持平衡。慧人都不记得他在雪地里摔了几次,有时候是没站稳,有时候是为了节目效果。几次下来,在雪地里摩擦的双手变得通红僵硬。
至于勇征,他因为体脂很低,加上宽松的滑雪服似乎有点漏风的,他被冻得哆哆嗦嗦,直接回到了省电模式,话都不太说了。
另一个vocal飒太虽然也被冻得笑容都僵了,但是作为MC不能随便省电,也得强打起精神做流程。呼啸的风声有时候干扰了收音,也只得一遍一遍重新说。
到了下午四点,这天的拍摄总算完成了。制作人拿着喇叭喊收工,节目组的staff快速收拾着拍摄器材,好像谁都不愿意在这冰天雪地里多待一秒。
慧人走到节目组搭的棚子里,接过经纪人递过的热茶,喝了几口。经纪人说,在明天早上7点的录制之前,成员们都可以自由活动,或者回温泉酒店休息。
慧人点点头,摸了下自己有点冻僵的脸,重新戴上了口罩。他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的反光看了看,果然头发被雪场的风吹得乱糟糟的,数次漂染过的头发脆弱易断,在一天风雪的打击下,变得像稻草一样干枯蓬乱。
早晨赶行程匆匆忙忙,连洗发水都忘记放到行李箱了。慧人摸了一下头发,觉得还是不能将就酒店里的洗发水,打算等下让经纪人开车带自己去市内买下洗发水。
勇征也坐在旁边,他缩在宽大的滑雪服里,哆哆嗦嗦地喝着热茶,冷得眼神都放空了。
***
傍晚的时候,慧人回到了酒店。
这座在偏远山区的温泉酒店从里到外都透着年代感,两层的楼只有十几间房间,酒店外墙在风雪之中已经显露出斑驳的墙皮。
考虑到这次团综拍摄行程只有两天一夜,并且要早起去旁边的雪场录节目。之前经纪公司和这里老板简单地签了协议后,就拍板让成员住下了。
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被踩踏的声音,楼梯和二楼的走廊都是露天的,走廊屋檐上的帘子被卷起,偶尔有雪吹过。慧人拎着刚才在市里买的旅行装洗发水,带着耳机听着音乐走上楼。
还没到二楼,慧人就听到制作人的呵斥盖过了他的降噪耳机。慧人摘下耳机,从楼梯往二楼望去。
节目的制作人和勇征站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勇征还穿着下午录节目的滑雪服。
勇征拿着手机,在看手机上的视频,听声音似乎是下午录的室外节目的带子。
“你摆这脸是给谁看?”
制作人指着屏幕,大声斥责。
“镜头对着你,你眼睛睁不开吗?困了?想睡觉给我回家去睡!” 制作人用力地拍了下走廊的栏杆。
“八木勇征,你真当自己红了开始摆谱了?”
慧人站在几米外的楼梯上,都仿佛能感觉到制作人愤怒的唾沫星子飞溅过来。
勇征把手机还给他,他低下头安静地听着制作人的斥责,相比于制作人生气的表情,勇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有点疲惫地微弯着腰,看上去顺从又诚恳。
制作人发了一通火后,开始尝试讲道理。
“你以为现在热度能保持多久?你现在这样,想让新饭都跑了吗?”
“...对不起。” 勇征低着头,半晌说道。“今天实在太冷了。”
因为昨天的两场巡演,勇征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可是制作人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嗤笑了一声。 “谁不冷?你的队友不冷吗?”
“不能吃苦,你来当偶像做什么?你真当你是象牙塔里的artist?”
勇征听完,慢慢握紧了手,半晌又无力地松开。他的手今天长时间曝露在风雪中,变成了有些不健康的红。
“对不起。” 勇征重复了道歉,他的头更低了一些。“明天会好好做的。”
制作人撇了勇征一眼,似乎对勇征诚恳的态度还算满意。他点了点头,对勇征说。“你不想三十代后去地下酒吧唱歌,现在就给我拿出点干劲。”
“知道了吗?” 制作人问。
“知道了。” 勇征回答。
“对不起。” 他再一次道歉。
像是达成了协议一样,制作人欣慰地拍了拍勇征的肩,仿佛刚刚的训斥都不存在。他转身走下了楼梯,在路过慧人的时候瞟了他一眼,又转头离开了。
在制作人走了之后,勇征在走廊上踱步了片刻,然后慢慢靠着走廊的栏杆坐下来,他有点疲惫地把脸埋到膝弯上。
夕阳在风雪之中渐渐落山,晚霞染红了长野的天,橙红的余晖镀上了二楼的走廊。慧人在这片玫瑰色的夕阳中走上楼,他无言地绕过了勇征,本来想回房休息,但却又不由自主地站到了走廊的自动贩卖机前。
走廊的木地板被踩着发出吱呀的声音,慧人拿着两罐咖啡走到了勇征面前,手上的咖啡透着温暖发烫的温度。慧人蹲下来,用咖啡碰了碰勇征冻得发红的手。
勇征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慧人后有一瞬愣神,然后又沉默地低下头。
慧人把咖啡放下,站起身就打算走了。他们在最近几次con上都有计划外的暧昧互动,但私下两人却维持着不尴不尬的关系。慧人一开始是本着问清楚的态度,但是三番五次得到模糊的答案之后,他也不想再追根究底,他露了怯,他怕最后的答案让他又一次失望透顶。
“木村慧人。” 在慧人站起身之后,他听到勇征叫了他。
勇征也站起来了,他看着慧人,脸上不再是被训斥过后的失落和沮丧,而是冷静地面无表情。
“你听到了吗?” 勇征问。
“没有。” 慧人条件反射否认。
勇征没有理会慧人的回复。“你觉得那样会被粉丝讨厌吗?”
慧人看了勇征一会儿,摇了摇头。“不会的。”
慧人本来想说,团内综艺的制作人经常小题大做,只是以前勇征人气垫底所以懒着骂而已。现在勇征人气不同以往,因此制作人的期望高了很多。自己当年刚出道时,因为在节目上黑脸也被制作人狠狠地骂过。
但是慧人最终没有说这么多,他叹了口气说。“哥,你做自己就好了。”
“做自己?” 勇征听完笑了一下,眼里却没有笑意,他突然冷不丁地问道。“那恋爱呢?粉丝也会接受吗?”
“即使不是女朋友,就算是粉丝喜欢的两个男生的cp。他们能接受吗?” 勇征扯了扯嘴角,有点嘲讽地问。
“慧人,你觉得粉丝会怎么想?”
面前的勇征不复平时天然柔软的形象,他的表情冷漠,眼神充满攻击性。慧人不知道为什么勇征突然提这个,他愣了一会儿,半晌不知道如何回答。
慧人再清楚不过炒cp,自己和飒太两人一起拍过几次杂志,二人在拍摄的时候会被要求摆出亲密暧昧的姿势,然后杂志上会写上美少年组合这类标题。粉丝对这种营销手段喜闻乐见,也会在推上发让两人在一起之类的言论。不过慧人觉得,说到底粉丝只是想看两人关系好吧,对于恋爱关系就是叶公好龙。
“...应该会被吓到。” 慧人怔怔地说,他的声音有点干涩。“然后脱粉吧...”
“对吧。” 勇征眼眸微垂,冷冷地笑了一下。“做自己这种话也太天真了吧。”
“偶像就是处理人心欲望的工具。”
“想要他这样,想要他那样。”
“说到底,就是处理饭们不负责任的欲望。” 勇征不理会慧人逐渐拧起的眉头,自顾自地说道。
“如果偶像有什么不符合饭幻想的地方,马上就会被抛弃。”
慧人因为勇征尖锐的话皱起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柔随和的八木勇征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能因为前段时间巡演的压力,也可能因为刚刚制作人的训斥,或者是今天繁忙劳累的行程。他想,勇征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这样消极地口不择言。
“也有饭一直在支持,也有饭单纯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慧人放缓了语气说,虽然他也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勇征沉默了半晌,他转过身,看着天边飞过的雀鸟。“那为了饭,要像人偶一样,无欲无求,包括恋爱吗。”
慧人不清楚勇征是否意有所指,他思考片刻,黯 然说道。
“偶像的话,应该要满足饭的期待。恋爱这种事,会伤饭的心吧。”
慧人想,是啊,偶像就像橱窗里的人偶,要又漂亮又乖巧,不能恋爱,不能表达自己的观点,还要永远看起来开开心心的。
“那是饭的想法,你怎么想?” 勇征转过身看着慧人,他的发丝被晚霞的光晕染上了金色,那双眼睛还是漂亮得过分,看着人让人无处躲藏。
就像自己,明明知道是陷阱,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我有我爱的人。” 慧人说。“如果饭不愿意看到...”
慧人闭上了眼,又重新睁开。他迎着勇征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
勇征似乎对慧人的回答感到意外,他挑了挑眉,轻轻地笑了起来。勇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睫毛上还有落雪。
勇征走到慧人面前,微微侧过了身,带着发梢上清冽的香水味。
“好。”
他在慧人的耳边重复了这句话,带着蛊惑的痒意。
“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
慧人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两种香水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混合着远处飘来深冬木柴燃烧的气味,和温泉酒店里淡淡的檀香。在夕阳落下之时,走廊点亮的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角落二人的身影,像是不为人知的放肆。
慧人抱着勇征,他的手压迫地按在勇征的颈后,逐渐施加了力度。在加重的吻中,他感觉到勇征放在他背上的手渐渐收紧,温暖得令人心颤。
他们在万丈深渊旁接吻,却肆无忌惮,连呼吸都带着放肆的温度。
TBC
12.
在门被落上锁后,温泉酒店的单人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慧人边亲吻边把勇征压到了床上,急躁的吻落在了勇征的唇上,脸颊,又顺着脖子往下。
勇征的滑雪服被脱下扔到了地上,里面的衬衫还规规矩矩地扣着。慧人压着勇征,一开始还有耐心地边亲边解,解了几颗后,慧人不耐烦地啧了声,直接把衬衫扯开了。
崩开的扣子掉到地上,还没等勇征抱怨,慧人滚烫的吻便贴到了勇征的胸前。他轻柔地舔舐着勇征胸前的两点,随后加重了力道亲咬,发出了啧啧水声。勇征躺在床上,因为胸前的刺激微微仰起头,他不太温柔地抓着慧人的头发,侧过头轻轻喘息。
慧人放过了勇征胸前的两点,重新吻上了勇征的唇,他用手揉捏着勇征的胸,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绯红的指印。
勇征被吻得有点呼吸不畅,他别过脸想要避开慧人压迫感的吻,慧人却又追着他的唇,急躁又生涩地吻着。勇征因为轻微的窒息感乱了呼吸,胸前被重重揉捏的感觉让他皱起眉,他恍惚间疑惑为什么自己被像女生一样对待。
慧人的手又摸上了勇征的腰,时轻时重地抚摸,在逐渐加重的力道下,亲吻也渐渐粗鲁起来。慧人轻轻咬着勇征下唇,又用舌头重重地舔舐。勇征在回吻的时候有点招架不住,他被吻得头脑发昏,只觉得唾液顺着嘴角流下,狼狈又混乱。
在亲吻中,温度逐渐升高,慧人的膝盖还压在勇征身上,他放开了勇征的唇,一把脱下了上衣,汗湿的胸前微微起伏。勇征因为快感的刺激眼睛里蒙着雾,他坐起身,伸出手想帮慧人把皮带解开,但是试了几下皮带扣还牢牢扣着。
在勇征想效仿慧人直接暴力拆除的时候,慧人的左手附上了勇征放在他皮带上的手,他拉起勇征的手,眼眸微垂亲了下勇征的手。慧人的刘海遮着沉沉的双眸,看上去危险又有压迫感。慧人的另一只手一把解开了皮带,把长裤脱下了扔到地上。
慧人压着勇征的肩,一把脱下了勇征的长裤和内裤。他隔着内裤,硬硬地蹭着勇征的大腿根,又不满足似的用力地往前顶了顶。几下磨蹭后,慧人硬得难受,他脱下了内裤,把勇征重新压到床上,粗暴又色情地抚摸上勇征的臀。
在慧人的手探到勇征臀缝的时候,勇征喘着气抓住了慧人的手,他迎着慧人疑惑的目光,愣愣地问道。
“为什么是我在下面?”
慧人眼睛潮湿眼角微红着,他也愣了一下。
“哥,那你知道怎么做吗?”
“...不知道。” 勇征半晌坦白,虽然他的恋爱经验不限男女,但他的性经验仅限于和女性。
“我知道。” 慧人说,他的唇贴上勇征的耳朵,滚烫的吻落在了勇征的耳廓上。“哥,让我来吧。”
慧人看着勇征怀疑的眼神,轻轻地笑了一下。
“哥,你知道吗,我想过很多次。” 慧人说。
“我梦见我们在后台做过,在更衣室,还有舞房。” 慧人在勇征的耳边说,他的下身依然凶狠地顶着勇征的大腿,毫无章法地磨蹭,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
“有时候我们不是偶像,是普通人,是同学。”
“我们也在教室做过。” 慧人摸上勇征的臀,毫不温柔地用力揉捏,一边下身用力地撞着勇征的大腿根。
勇征被慧人滚烫的性器顶得发颤,没有被进入却恍惚有种被进入的感觉,他的手臂抱着慧人的背,在摩擦中下身愈发得精神,全身变得敏感又亢奋。
“哥,在梦里你从来都没有拒绝我。” 慧人停下动作,他低下头迷醉地吻了吻勇征眼睛。
“只是你从来都皱着眉头,不会对我笑。”
慧人又盯着勇征看了一会儿,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这应该不是梦吧。”
勇征没有说话,他抬起下巴重新吻上了慧人的唇,激烈地仿佛在回答慧人。慧人在一瞬愣神之后,急切地回吻了勇征。在勇征的大腿根被撞得通红的时候,慧人握上了勇征的性器,慧人修长的手指上下撸动着,他摩擦着性器的顶部,借助着流出的液体的润滑加快了速度。慧人动作了一会儿,低下身含住了勇征的性器。
慧人的动作很生涩,显然以前没有做过,他缓慢得吞吐,似乎怕牙齿碰到。
但是已经足够刺激了。
勇征两腿绷直着,修长的腿随着慧人的动作轻微颤抖。出道以后严于律己的八木勇征,很久没有体会过被别人服务的感觉,潮水般的快感一波一波地涌来。他急促地喘息着,脚趾尖都舒服得绷直了。
在高潮来临的时候,勇征只觉得有一瞬间空白,他没来得及让慧人吐出,便尽数射到慧人的嘴里了。
“对不起。” 勇征喘息地看着慧人,带着歉意说。他有些失神地躺在床上,觉得身体在高潮后放松到无力。
慧人抬起头,嘴角还有勇征的液体,他沉沉地盯着勇征,额头上是忍耐的薄汗。慧人吐出嘴里的液体,借着液体的润滑,他的手指探入了勇征臀缝的隐秘之处。穴口在润滑下,艰难地容纳了一根手指,内里的软肉抗拒似的推挤着手指。慧人的手指在甬道里有些困难地移动,但即使这样,慧人仍然强势地加快了速度。
“等下。” 勇征因为体内陌生的异物感皱眉,他推了推慧人的肩。“慢一点。”
但是慧人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了,他敷衍着安慰地吻了吻勇征的额角,然后又加了一根手指。
高温的内壁挤压着闯入的手指,像抗拒又像在吮吸。慧人抽插着手指,他想象着自己性器在里面的感觉,只觉得更加硬得发疼,慧人额上浮着细密的汗珠,眼角都漫上了急躁的红。
“哥。” 勇征听到慧人叫了声,声音又低又哑。
然后勇征感觉到潮湿的吻粗暴地压了上来,伴随着被突然插入的剧烈痛感,勇征被慧人紧紧地抱着,觉得一瞬间痛得背上都是冷汗,几乎失神。他在差点要叫出声的时候,被慧人捂住了嘴。
“对不起。” 慧人看着勇征痛得有点苍白的脸,俯身亲了亲勇征颤抖的睫毛。
勇征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有些失神地盯着慧人,喘着气想要阻止自己把慧人踢开的冲动。
慧人插得很深,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他浅浅地吻着勇征的脖子和锁骨,想让勇征颤抖的身体放松下来。
在勇征颤抖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后,慧人像是终于忍不住,发狠似的抽插起来,他的动作又深又狠,每次都是猛地拔出来,又用力地插进去。
勇征被猛烈的抽插撞得晃动起来,在被顶着的强烈窒息感中,勇征迷离着眼,急促地喘息着。他在痛感里逐渐体会到一些快感,酥麻的感觉顺着背脊爬上,随着身体的温度升高,被操弄的快感愈加强烈。勇征的身体随着激烈的撞击晃动,整个人被挤到了床头的角落,慧人越做越凶,仿佛要把他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在被撞到敏感点的时候,勇征突然颤抖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叫出声,但在一声呻吟从颤抖的双唇中泄出的时候,慧人又捂住了勇征的嘴。
“哥,这里隔音不好。” 慧人低下头,在勇征耳边说。“他们都在隔壁。”
勇征被捂着嘴,他睁着湿润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眼,感觉被刺激着眼泪慢慢从眼角滑落。
慧人停下来,他盯着勇征看了一下,松开了捂着的手。
“那就让他们听到吧。” 慧人突然说,他吻去勇征眼角的泪,扶着勇征的腰又狠狠插进去。
老旧的温泉酒店隔音效果很差,隔壁的队友应该都回房了。在激烈的撞击中,勇征咬着下唇想要抑制住呻吟。但是慧人却好像打定主意让他叫出声,他近乎蛮横地插入勇征酸软敏感的甬道,狠狠擦过敏感点,又重重地往里顶。勇征的穴口被操弄得红肿不堪,下身一片潮湿,体液的声音伴随着抽插发出啪啪的水声。
勇征在失控的快感中急促地喘着气,他的手指颤抖着抓着身下的床单,又被慧人拉住压到了床头,然后十指相扣。
慧人从来没有露出这样满是情欲的神情,他深情的眉眼变得充满攻击性,慧人的眼睛都红了,睫毛湿漉漉的,额上的汗水顺着鼻尖滑落,滴在了勇征的胸膛上。在勇征难耐地咬着下唇的时候,慧人偏要黏黏糊糊地凑过来亲,他的舌头搅着勇征的舌,仿佛不满足下身的占有,连嘴也要一并侵占。
慧人把勇征抱着坐起,让他靠到床头,又面对面插进去。
“哥,我好喜欢你。” 慧人迷恋地在勇征耳边蹭了蹭。
勇征感觉到慧人抱着自己,颈间是慧人头发熟悉的毛茸茸的触感,发丝上带着清淡的桂花香水味。
勇征坐在慧人的腿上,全身都是汗,腰因为激烈的操弄变得酸软无力,他失神地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迷迷糊糊地开始担心明天节目还录不录得了。
像是察觉到勇征的走神,慧人不满地狠狠往上一顶。勇征被顶地颤抖了一下,刺激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剧烈地喘了下,嘴里泄出带着哭腔的呻吟。他的性器兴奋地立着,没有被抚摸顶端却流下了液体。
慧人摸了下勇征顶端流下的水,“哥,好多水啊。” 慧人说。他又摸了摸两人下身连接的地方,湿漉漉的一片,混合着体液和汗液。
“...那是汗。” 勇征睁着迷蒙的眼,有气无力地说。
慧人却不理他说的话,他亲了亲勇征,又把勇征放倒在床上,架着勇征的腿慢慢地插进去。勇征被突然来的又深又慢的动作刺激到了,在慧人的性器碾过敏感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又射出来。
慧人被突然收缩的穴肉刺激,差点也射出来。他狠狠地抽插了几下,喘着气撒娇似的蹭了蹭勇征的脖子。
“我可以射在里面吗?” 慧人带着满足又甜蜜的表情,亲了亲勇征的耳朵。
勇征还在高潮后的不应期里,被突然的抽插弄得又舒服又难受,他颤抖地感觉着慧人在自己耳边滚烫又潮湿的呼吸,失神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过神,又摇了摇头。
“别弄在里面。” 勇征哑着嗓子说。他还不想第一次做就被内射,弄在里面他也不知道怎么清理。
慧人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他抽插了几下想拔出来,但是穴肉却在被擦过敏感点的时候狠狠地收缩了,滚烫的内壁紧紧地包裹着慧人的性器,慧人被吸得狠狠地喘了口气,然后忍不住深深地插进去,直接射在了里面。
过程持续了一会儿,勇征只觉得被内射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仿佛体内深处都要被侵占。他在意识模糊之间,感觉到慧人的性器还在体内恋恋不舍地磨蹭,仿佛要把精液抹到他身体的更深处。
太激烈了,勇征有点失神地想。
慧人细碎的吻落在了勇征的胸上和腰上,他温柔地抚摸着勇征带着薄汗的腰腹,柔软滑腻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在慧人轻轻咬着勇征腰的时候,勇征在细微的痛感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想到明天的节目他还要露腰秀肌肉。
“别...留痕迹。” 勇征恍惚地提醒。“明天录节目。”
慧人点了点头,带着一身汗黏黏糊糊地蹭过来,抱着勇征躺到了床上。勇征平复着呼吸,转过身想回抱慧人,但他刚动了一下酸软的腰,就感觉到体内黏腻的液体流了出来,慢慢淌到了大腿根。勇征愣了一下,和男人的自尊心斗争了一会儿,半天才接受了被团内小两岁的弟弟内射的事实。
当潮湿的吻贴上了勇征的脸颊,鬓角,又在额角的发丝处轻蹭的时候,勇征侧过头看到了慧人漂亮的脸上迷恋又温柔的神情,他莫名的体会到色令智昏的感觉,明明自己才是被操弄得狼狈不堪的那个人。
勇征嗅着慧人发丝上的香水的气息,感觉到下身隐秘之处传来阵阵胀痛,他怔忪地想到,他们倆从在一起到床上才不到两个小时,比自己之前任何一段恋爱发展得都要快,况且现在两人都还在一个偶像团体里。他们今天跨出了这一步,就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可是,今天的决定也许是被迟来的偶像叛逆期影响,但是心里滚烫炙热的爱意却无法骗人,勇征想,他无非是遵从了自己的心意。慧人已经向着他走了很久,即使自己在反反复复地后退。接下来那么长的路,他又怎么舍得让慧人孤单向前,他们会一起走,即便困难重重,自己也不会做先放开手的那个人。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屋内没有开灯,暖气开得很足,让人昏昏欲睡。慧人抱着勇征亲了一会儿,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下床拿了几张纸巾,打算帮勇征清理下。
房间里另一张单人床空着,和慧人一间的大树因为晚上有通告,所以没在这里过夜。勇征仍然全身酸软地躺在床上,高潮过后的疲惫渐渐涌上,他觉得眼皮沉重,昏昏沉沉的。勇征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应该要回他的房间,因为双vocal是一间房,他要是莫名其妙消失了,飒太一定会来找他。
“我等等回房间。” 困意袭来的时候,勇征听到自己说。
慧人跪在勇征腿间,他的手指还在勇征身体内摸索,想把射进去的浊液清理出来。慧人闻言抬头看了看勇征,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在半梦半醒间,身上的抚摸逐渐加重,勇征感觉自己被侧过身,然后慧人按着他的腰,重新进入了他。他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但他实在太困了,沉沉的困意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就在这里睡吧。”
慧人在他耳边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