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篇】01
不知从何时起,会有前辈拍着山本世界的肩膀,说上那么几句似是而非调侃的话语,眼神里尽是暧昧的意味,尤其像是takahiro桑,更会笑嘻嘻地挤兑他,“你小子真是好福气。”
他知道,这是关于佐藤大树的调侃,而他,似乎成了某种意义上最直接的关联者。
到底是何时发生的变化,山本世界也说不清楚,好似他已经很习惯在俩人独处的时光里,忘记仔细打量大树现在的样子。他们太熟悉对方了,一些微妙的动作,就能暗地里传达出赤裸的渴求,坐在一起时故意搭在椅子靠背的手,轻巧地从后面触碰大树的脖颈,有时会换来对方略带嗔怪的视线,但大树最终还是会乖乖把手放到世界大腿上,揉捏着底下因为常年跳舞紧绷的肌肉。又或者排练结束后,掐着对方的腰挤进同一个淋浴间里,在劈头盖脸的热水下脱光汗湿的T恤,大树就会乖巧地跪在早就铺好的浴巾上,吞吐着他激烈运动后勃起的性器。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世界一边单手撑在隔板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忆着,他的另一只手向下揉捏着大树的耳朵,今天这家伙带的是普通圆环啊,他换了个方向,故意捏向大树的脸颊,抽出已经被舔得硬挺的性器,他把人把跪姿状态拉起,热水一下子打湿了大树额前黑色的刘海,因为刚做完口活而格外水润的嘴唇,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好亲。
世界一向是很随性的,在性事上尤其地随心所欲,最开始大树会被他欺负得一塌糊涂,以至于每次做完都哭肿了眼,这几年反倒对男人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看着他盯着自己视线游离,大树就知道该乖乖凑上去,舔一下男人的嘴角。舌尖的短暂会晤似乎让大树有些不满足,他朝男人微微吐出红润的舌尖,看上去煽情得很。
世界把人翻了个身,压向淋浴间的墙壁,明明这家伙当年什么也不会……吻技差得要死,口活也糟糕透顶,怎么教也学也不会放松咽喉的力道,笑起来分明很可爱的小兔牙在做口交时只会咬得他倒吸几口冷气。但现在,世界从后面捂住大树的嘴,下身擦过穴口顶进大树的大腿根部,因为明天还有演出他不想把人折腾得太过,只在大腿间隙的软肉里抽插着,一开始是慢慢顶着怀里人敏感的会阴部位,感受着因为累积快感而颤抖的腿根,绵柔地包裹着他的性器,世界开始加快速度,故意撞击着怀里人下身的囊袋,大树在他掌心下发出轻柔而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他喘得很撩人,似乎在有意压着嗓音,配合着哗啦啦的水流撩拨着听者的神经。世界松开手,把手指伸进大树嘴里搅动他柔软的舌头,怀里的人很快就吮吸起他的指尖,故意舔得啧啧作响。
“不要挑衅我啊。”世界抽出手指,借着口水和莲蓬头里喷出的热水,捉住了大树翘得老高的性器,快速撸动着。怀里的人从刚刚就在用屁股磨蹭着他的下腹,明明第二天有演出还故意在男人怀里拱火,像是在挑衅男人的自制力。世界撸动的手加了点力气,勉强唤回了点他追逐快感堪堪断裂的理智,大树忍不住跟着他的动作挺直了腰,因为微微站直的姿势使得腿并得更紧,世界干脆连同他自己的性器一起圈住,前后两根摩擦着,仿佛着了火,他腾出另一只手摸向大树因为热水冲淋格外滚烫的胸部,掌心施力缓缓地磨蹭揉捏,感觉到挺立起的乳尖有意无意地在他指尖打转,他一下子掐住了这淫荡的乳头,听到大树小声而急促的尖叫。
“世界桑,我站不住了。”大树抽回一只搭在墙壁上的手,按在世界在他胸部作乱的手上,但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加深这份快乐还是阻止自己掉进更深的放纵,他向后别过头,希望世界亲亲自己,整个淋浴间都是他的喘息声,回音大得吓人。世界感知到他的“求救”,施舍般地探过去吻住沾了水格外鲜艳欲滴的唇,手下的动作也在加快,他感觉到挤压着他性器的腿根,因为俩人流出的体液更加顺滑,大树的喘息声全被他吞食进腹,只有些微沉闷的哼唧声隐隐约约地露出来,只要这个时候有人经过他们的淋浴间,肯定不难猜出里面的勾当。
快要泄出来的时候,大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反手紧紧搂住世界和他接吻的后颈,舌尖在口腔里不断推拉勾连,和下身的冲撞简直达到同一频率,他俩射出的精液很快就被水流冲得一干二净,淋浴间里只剩他俩的喘息声,大树懒懒地松开手臂,转过身和世界面对面,“没进来好可惜。”
他故意从下往上看着男人,睫毛上挂满了水珠,一眨眼就像眼泪流下来,他们头顶的热水依旧开得很大,他俩是彻底湿透了,大树伸出双手环住世界的脖颈,延长着性事结束后最后的一点温存,男人的手立刻暧昧地摸着他的后腰,然后划到他挺翘而窄小的臀部,掐了一把他全身肉最多的屁股尖,“等演出结束再说。”
“好男人呀,世界桑。”大树故意塌下腰把屁股在世界掌心里磨蹭两下,感觉到男人一下子用力捉住他的臀肉,力气大得估计能留下一个掌印,他轻声“呀”了一下,赶紧把自己从越来越色情的揉捏里抽身出来,裹好门口架子上摆放的浴巾,回头对世界说,“为了奖励好男人,下一次我来主动好不好?”
不等世界回答,他打开淋浴间的门走了出去。
【现在篇】02
在每一站巡演结束后,他们总是能有几天休息时间,接点其他工作,或者在家休息一整日,总归是个能放纵的夜晚。
“不是说好今天主动权在我吗?”佐藤大树按住男人伸进他浴袍的手,说起来今天在台上跳了好几个小时,换做平常人早就精疲力竭了,但对他们而言,反而是精神亢奋到难以入眠,山本世界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把手从大树的腿上拿开。
他正好坐在床边,而大树跨坐在他身上,他是很喜欢这个姿势的,能从怀里人的腰背一路摸下来,再从曲起的膝盖摸上去,因为做了体毛管理,大树总是滑溜溜的,皮肤细得像是能吸住手指,让人怎么也舍不得撒开手,不过显然山本世界是个遵守诺言的男人,“FINE,都听你的。”他把手放在了身体两边,耸了耸肩,就看大树怎么做。
坐在他膝盖上的人因为半直起身子的姿势,现在反而比男人还要高了一点,他垂下视线看着山本世界,“我想听你说喜欢我。”
山本世界有些吃惊,却发现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因为背对灯光反而没办法看清神色,只是下意识觉得大树的眼神有些哀伤,但他又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像佐藤大树这样的人,好似什么都能拿来开玩笑,也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他俩在最开始那么轻易地滚到床上,跳过了寻常人确认关系的发展脉络,让他以为是大树不需要这层束缚。
“算了,逗你的。”大树笑了笑,他翘起指尖拨弄了下由于低头而有些挡住视线的刘海,“只是没听世界桑说过这种话,有点好奇罢了。”他故意不在这个问题做太多纠缠,挺起上半身拉开浴袍的衣襟,抓起世界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摸摸我吧。”
在手掌下因为勤于锻炼而日渐饱满的胸脯,捏起来格外Q弹,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啊,世界一边挤压感受着,一边回忆过去,发育成这样成熟诱人的样子,他有些心情复杂地想着,明明以前完全是个瘦弱男孩,他伸出舌头逗弄着眼前的乳尖,大树敏感地喘息了起来,下意识地揽住世界的脑袋,因为一直烫染,男人的发丝格外细,在他急促的呼吸下轻飘飘地游走在鼻尖,他控制不住地加大了拥搂的力气,以此逃避从胸膛处传来的细密快感,短短的发丝在他指尖穿过,又被乱糟糟地搓揉在一起。
“喂——明天头发要打结了。”世界闷闷的声音从他臂弯里传出,男人的头发总是很容易有折痕,大概是太细了的缘故,他揉成这样乱七八糟的样子,明天又要花一段时间折腾了。
大树舔了舔嘴唇,放松了手上的力气,跪在床边的腿有些发软,他不自觉地彻底坐在世界的膝盖上,随着胸口吸吮揉捏的频率难耐地摇摆起了自己的腰肢,感觉到男人的性器在他磨蹭里逐渐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摸摸这儿吧。”大树边说着,边用自己的臀部重重碾过男人的下半身,世界的手再次伸进浴袍下,发现大树已经做好了扩张,穴口轻易地就吞下了他的手指,他在湿热的内壁里熟门熟路地摸向敏感点,轻而易举地逼出了怀里人来不及咽下的呻吟,但很快大树就在他的手指上自顾自地追逐起了快感,脖颈因为情热透出暧昧的红色,性器也隔着浴袍在他小腹上挤压着,看样子距离顶点不远了。
“别自顾自高潮啊……”世界坏心眼地抽出了手指,“我可不记得这样教过你。”被硬生生中断的快感唤回了大树一点理智,他停下来喘了两口气,把世界推倒在床上,示意他完整躺下,然后解开男人的裤子,重新跨坐在了上面。
皮肉直接接触的感觉让他敏感得发抖,像是微小电流贯穿全身,阴茎的热度抵着他的会阴,直直地戳刺着穴口,似乎下一秒就会破开而入,“老师只教过我怎么吞,其他的也没教我呀。”
他有意说着煽情的话,撑起身子垂眼看着被他坐在身下的世界,头顶的灯光照得他肩头圆润,锁骨诱人,他很懂自己好看的角度,“再教教我呗。”他边说着,边用臀缝快速挤压着身下的性器,顶端分泌的体液让他骑乘得更加顺滑,穴口一下又一下地吸附着男人整个阴茎,他有自信这样坐就能把男人坐射,不过这样对自己也太不公平了,身体深处渴求的热度还是让他停了下来,他摸向床头的避孕套撕开给男人套上,作为performer舞者常年高强度的运动让他身体耐受度提升,但被开发彻底而对快感食髓知味的敏感度却不减反增,普通性爱带来的满足感对于亢奋神经的舒缓效果有限,今晚他其实很想和男人直接肉贴肉,不过考虑到他明天还有的拍摄工作,他还是歇了这个想法。
世界挑了挑眉,看着大树脸上转过的迟疑神色,心下大概有几分了然,“好啊。”他起身把人揽在怀里,因为姿势变化使得性器进入了更深,大树惊呼了一下,感受着突如其来的高频撞击和凿进身体深处的快感,世界转了个身,把大树放倒在了床上。
“诶?”大树立刻发现俩人这下姿势对掉,“不是说好今天主动权在我吗?”难得他主动的机会,如果这个时候还给世界,自己大概又会被玩得乱七八糟。
世界亲了亲他鼻梁上的痣,“这次主动权先给我,下次再给你。”又亲了下看着要反驳他的嘴,“光慢吞吞地做满足不了吧。”
他抬手捂住大树的鼻子和嘴,另一只手揪弄着对方硬挺的乳尖,下身猛烈地撞击着,感觉到大树剧烈的呼吸濡湿了他的掌心,连舌头也探了出来,搞得他感觉到了一阵酥麻,他低下头从脖颈开始咬,牙齿微微用力,在光滑的皮肤上啃噬出点点红痕,大树在他手掌下呜呜地抗拒着,却因为下身快速的穿刺和缺氧的麻痹感,他的反抗也很微弱,世界知道他是因为明天的拍摄工作而在躲避着这样会留下痕迹的性爱,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放过对乳尖的蹂躏,又去掐住大树的性器根部防止他忍不住射出来,上下都被固定的身体在床上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尾失了水的鱼,身下人的腹部也在渴求新鲜氧气而深深凹陷,大树两只手扒着他捂住嘴的手臂,原本环住他腰的腿也因为快感而肌肉痉挛,在床单上胡乱踢蹬,但还是躲不开被钉在男人身下的撞击。
世界感受到大树已经到了极限,整体身体都泛着粉红色,下身穴口对他性器的挤压也到了无序而混乱的地步,他转而快速撸动起大树的阴茎,加快对于敏感点的刺激,听着越来越频繁却微弱的抗拒声,他松开了手,陡然获得新鲜空气的大树只觉得大脑一阵麻痹,整个身体像是被抛向云端,他无意识地抓着世界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留下了指痕,下半身也颤抖着射了出来,缴得世界也闷哼着达到了顶点。
世界看着大树还在高潮里迷糊的脸,因为情欲蒸腾和缺氧,他刘海里都是汗,汗湿得一缕一缕,眼睛也失焦地盯着屋顶,像是还没缓过劲来,像是被快感刺激出的生理性眼泪,亮晶晶地挂在睫毛上,红色的舌尖在齿间探出,仍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世界没忍住低下头从鼻梁开始亲吻,吻过脖颈、胸膛、锁骨,因为还在高潮中的身体很敏感,大树被亲吻搞得迷迷瞪瞪。
“哎……”他有些缓过神来看着男人亲过的痕迹,好像是他的痣,“为什么?”他摸着男人的头发,声音还有些飘忽。
世界从他的胸口又往上,亲在了他眼角侧,那里曾经也有个痣,只是原先可能看着有些凶狠,那颗痣被点掉了,现在躺在床上的人眉眼清秀,像是个餍足而懒洋洋的大猫。
好像不知不觉这人就越变越好看了,世界知道那些前辈的调侃,曾经青涩的小男孩在一年一年的变化里,长成了这样诱人的模样,好像他藏了许久的珍宝在熠熠发光,光芒闪亮得他再也藏不住。
“我喜欢你哦,全部,连你的痣也喜欢。”
他看到大树睁大了眼睛,又笑得眉眼弯弯,“骗人,明明从来都不对我说好话。”
世界唔了一声,看着分明因为他的话心情大好的恋人,“所以啊,我难得说的好话都是真的。”他顿了顿,又说了一遍,“是真的喜欢你。”
【过去篇】03
他们搞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同居时光刚刚迈入第二个年头。
都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 21 天,但他们习惯身边有另一个人却是花了比这长得多的时间,就像在叶片上攀爬的俩只蜗牛,对上触角时你来我往的试探,不知不觉就掉进了一场比朋友更深入的关系拉扯。当关上对外的玄关大门,他们总是轻而易举地陷进俩人的氛围里,有时候是会凑在一起看电影,原本是各自坐在沙发两侧,但对超级英雄片兴致缺缺的大树就会逐渐歪倒,在噼里啪啦的轰炸声中,安稳地枕在男人的膝盖上,又或者坐在一张桌子边吃饭,世界会抱怨今天点的面条过分辣了,而去偷偷舀大树碗里的汤,听着没什么反抗意义的数落声,他故意把另一个人的汤喝得一干二净。
所以怎么就越界了呢?
跨过克制而收敛的同居初期,他们学会了互相开玩笑,世界偶尔会抱怨大树洗完澡不穿上衣,湿漉漉的脚印从浴室延伸到客厅,直到他有一次忍不住抓起沙发上自己的 T 恤,打闹般地套这人身上,水痕弄湿了他刚晒好的衣服,但怀里人挣扎时与自己胸膛接触的滚烫肉体,远比衣物上阳光残留的余温灼人。从那以后,似乎穿另一个男人的衣服就成了大树的乐趣,他热衷于光腿穿着世界的 T ,还会盘坐在年长男人的床上,世界一开始拒绝看那特意曝晒后的蜜色肌肤,但男孩在他床上打滚,嘟囔着排练一天后拉伸不到位的酸涩。他的手贴了上去,陷在丰满的大腿根部,肉感从指缝里溢出,他的手向上,臀尖像是抓不住的水波纹,在他掌心流动,他不敢过多停留,虎口划过背脊的深深凹陷,感受着骨骼在指尖下有节奏的起伏,至此世界晚上的梦,开始有了大树浅浅的呻吟。
这分明只是对后辈的疼爱,世界这样告诉自己。
但大树 20 岁生日后,酒会与色情话题向这个刚成为大人的东京逐梦男孩一下子敞开了大门。他向来融入得很快,世界原本不放心会偶尔陪同参加,但他很快看到了男孩如鱼得水的笑与言语暧昧的眼波流转,大树就像是刚拿到新奇玩具想和朋友炫耀的小男孩,他更加贴着山本世界,朝夕相处下他们无话不谈,看电影时贴在一起的肩头,吃饭时挨着的座椅,他俩距离越发暧昧,有时候走出家门也会不自觉黏在一起,说着别人插不进来的话题。
“世界桑,挑个大人看的东西吧。”他会这样挑衅地说着,从包里拿出成年人的光盘。他故意靠着世界的胳膊,男人的肩膀一向宽且平,他很羡慕,都说健身能打开肩颈线条,但也只是显得他不那么像个孩子。
他们在满室的喘息声里沉默,大树扭头看向只拉了一半窗帘的外面,夏天时不时雷雨造访的午后,把天空染得黑沉沉的,连屋子里都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唯独屏幕里交缠的躯体,白得发光。他拿腿去撞世界,世界不看他,反而腾出手捉住他的肩膀,也不知是要把他推出去还是抓到怀里。
“世界桑, Alan 君教我 kiss 的方法了。”他一边盯着电视一边说着,“或许我哪天演戏就能派上用处了。”
说不准他俩的注意力是什么时候从交媾的躯体上移开,仿佛落足在对方身上反而成了更值得在意的事。世界拿余光盯着大树,被电视光线照得雪亮的侧脸和那撅起的嘴唇,他听到自己漫不经心的声音,“所以你和 Alan 接吻了?”他的手仍搭在这个刚成年没多久的男孩肩头,感受着掌心下突出的肩胛骨。这明明是个男孩子。
“是啊。”大树头也不回,他像是看得专注,舔湿了自己略有些干涩的唇,“世界桑要试试吗?”
电视里的主人公仿佛叫得要断了气,在厚重而尖利的粗喘和尖叫声中,大树回了头,“和我试试吧。”窗外划过的闪电让他瞳孔微微颤抖,却照亮了他的眸子。
“所以大树是喜欢男生吗?”世界没有松开这个仿佛半搂着人的姿势,在轰隆的打雷声里,他看到大树嘴巴动了动。
“我是喜欢世界桑。”
他们搞在一起的时候,恰好同居时光迈入第二个年头。
在他们同居进行到第三个自然年时,还是分开成了俩独立的公寓。更多的单人活动与拍摄工作,似乎分开的作息更合理,但对对方身体的渴求,却没有跟着消退。年轻人总是对性爱食髓知味,哪怕他们身边开始出现其他成员,有年纪相仿的成年人、也有尚未成年的少年,私下的亲热开始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渐渐地,陌生城市的深夜,在队友熟睡的呼吸声里慢慢贴近对方的身体,这反而成了常态。
其实是一种悖德的快乐。
大树拢紧了领口,哪怕身处最南端的小岛,哪怕队友们都穿着最清凉的短袖,他还是只能不自在地摸过脖颈,感受着薄汗下黏湿的肌肤触感。为什么自己不干脆在男人脖子上也咬一口呢?这样受难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不过他还是喜欢这儿的,能靠近透明的大海,潮水扑过来盖在雪白的沙子上,让坐船而来的劳累感都减轻了不少。他把箱包摆好,一个蒙头扎进房间的沙发里,白天的燥热在夜晚化为柔和的晚风,大树喜欢看晚风吹起的白纱,海面隐约的味道吹来,似乎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工作人员给他俩打了地铺,仅有的床留给了团队第二年长的年轻人和最年少的男孩,隔壁房间睡着关系要好的三人组,长手长脚的,睡地上反而委屈了还在长身体的个子。
大树感觉到很累了,但他知道睡在身边的世界还没有睡着,他们的身体仍互相渴求着,等着对方的抚摸停止这种躁动的颤栗。他竖起耳朵,听到了慧人平稳的呼吸,小孩呼吸声向来比较重,现在也早过了他平时睡觉的时间,这会儿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他有点想知道夏辉睡了没有,不同于其他年轻小孩的懵懂无知,或许在这个年纪的男人早就知道了所有不该摆上台面的隐秘情欲。
他在等着,但他的枕边人却不允许这样漫长的等待,世界摸过他的腰侧,滑进他为了睡觉特意换上的薄背心,他被吓了一跳,被褥翻滚的窸窣摩擦声,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明显,他被自己弄出来的动静尴尬得红了脸,“等 —— ”他小声反抗,世界却已贴到了他的后背,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胸腔距离似乎更近,他都能听到世界的心跳声,剧烈得仿佛和他在同一频率。他不敢挣扎得太明显,时刻害怕被发现的刺激感让他身体蜷缩,又在熟悉的揉捏中软化了力气,头顶上方传来有人翻身的“嘎吱”声,他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但落在后颈灼热的吻却不停,好讨厌又好喜欢,讨厌这样的自己,又喜欢这样黏糊的关系。
他别过头摸索着去亲世界的下巴,轻轻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在细微的啄吻里他全身都被抚摸,世界用的力气很大,大概要掐出痕迹了,明天又得全身长袖长裤,好热啊,他这样想着,但现在蒙住头的被子里好像更热,他下意识想钻出去大口呼吸,却又被捂住了嘴,啊,是不是动静有点大了,他浑身都是汗,和世界身体贴住的部位更像着了火,有点对不起工作人员呢,这些铺好的被子,已经乱七八糟了吧。
大树醒得很早,他睁眼的时候外面天才刚亮起,身体却陷在餍足与疲惫的微妙状态,昨晚胡闹完他俩倒头就睡了,现在一看世界果然挤到了他的被褥上。他起身抱起床边的衣服,想去泡一泡酒店提供的 24 小时温泉,房间里还是很安静,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床边,看到夏辉保持轻轻捂住慧人耳朵的动作,果然还是被听到了啊,他害羞得红了耳朵尖,慌忙跑开了。
好像漫长时光里他还是变了的。
他喜欢在暧昧的挑逗里喘息着,还要低下头和世界对视,感觉到那双手这么多年如一日地,喜欢大力摸挲过自己全身,世界总是喜欢在做那活儿的时候盯着他,以至于他都不敢在性事外的时间与老师撞上视线,所以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但真的真的好喜欢。
明明那时是还未彻底长开的少年身躯,手指摸过,他能清晰数出薄薄肌肉下的肋骨,还有被压在身下时世界钟情掐着,他自己却觉得硌手的胯骨,好开心这样瘦弱的身材也能留住老师,更开心他越来越能配得上世界桑,“喜欢你哦,全部。”世界这样对他说。
落在他鼻梁上的吻,温温柔柔的,像最开始那个雷雨天、试探的吻,啊,似乎他自己的迷恋,也一如 19 岁的那个夏天,燃烧得还是这么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