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那是谁啊——”后面有人拖着嗓子,格外阴阳怪气地说着,簇拥在嘻嘻哈哈的起哄声中,一步一步走近。
慧人还低着头飞快地回着信息:“你不要特意过来了,我都快回到家了。”拇指将将落了在发送键上,只来得及关屏放进书包,他就被人擒住了肩膀。
来人看到他转过脸,装着惊奇:“呀,原来是我们超——受欢迎的木村慧人!赶着去约会吗?”
他们正好步进了天桥下。
桥墩底灰朴朴的,隐在城市一角,装点着张牙舞爪的涂鸦,大红色的,边角还模仿了液体滴落的痕迹。
像怪物在黑暗里张开血盆大口,探出了狰狞的獠牙,要一把咬住了落单者的咽喉。
“我这是要回家。”慧人很快解释,“没有什么约会。”背着光,一会才认出了他们。
“本命巧克力收了那么多,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吗?”那个人回头跟他一帮猪朋狗友确认:“对吧?不止同级的,学姐学妹们也有送了吧?——你包里不会都放的巧克力吧!”其他人哄笑起来。
“不是本命巧克力。”他声音没被盖过,“我只收了义理的。”
“那不就是有女朋友了吗!”有人猜测:“免得她吃醋什么的哈哈哈哈。”
接着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不会是我们班的见悠吧?”
“还是B班的䌷啊?”
“桔平在意的奈菜子也不是没可能啊!”
慧人被掼下时下意识的用手肘撑了一下,磨着粗粝的地面,再在作用力下滑了几寸。还没来得喘口气,又被揪着领口提了起来,前臂抵着胸口,大腿也被踩着,摔不下去,站不起来,被迫挺直了腰,极其别扭地受着那人的钳制。
那人篮球部的,比他壮了一圈,毫发无损地制住了慧人。他没有嬉皮笑脸了,面色很不好看,弓着身问:“你是在和奈菜子交往吗?”
旁的人知道实力悬殊,谁也没插手,有个别举起了手机,看热闹一样用镜头对着他们两个。
他气得要笑,忍住了,答道:“说了没有。”他手还护着书包,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关节和嘴角火辣辣的刺痛起来,“我没有女朋友。”
显然对方还不信,一直揪着没松手,阴沉着脸与他继续对视。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腰使不上劲,都要开始痛了起来,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下一秒吉冈桔平就被人使了同样的招数,提着领子拽起身,扔到了墙上,劲大得好像不是在拎一个过了一米七五,八十公斤的人,而是轻轻松松地拿了一兜菜。
桥下暗,那人又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着眉眼,只剩下半张脸模棱两可的轮廓。桔平哪里看得清,只得气急败坏地还击——根本想不起围观的人为什么这般安静——咳嗽着挣扎爬起来,就冲回来,手脚一起动作,又狠又急,下了死手一样,朝那人要害招呼。
那人应该练过,一概不躲,实打实的挡掉了攻击,还收着反击,最后捏着他拳头,按着他退到墙边,一手顶着他脖颈,微微要他踮着脚,看他呼吸断断续续的,还极具侮辱性的用另一只手轻拍着他脸,开口却很温吞:“我毕业还没一年吧?桔平,怎么还敢打人?”
桔平挨了蒙头盖脸的一顿揍,眉角嘴边青紫着渗着血,脑子嗡嗡的,身上腿上也都闷痛着,嗓子眼都是锈味。眼睛好不容易对上焦,才发现那人是谁,顿时抖着声音,打招呼连道歉:“泽本前辈,抱、抱歉。”
“好了好了,就磨到了一点。”慧人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泽本夏辉给他消毒好手肘的关节,皱着眉看了一会,迟迟不给他盖上敷贴,急忙说道,“夏辉哥你帮我黏上就行了。”
“我要是不来,你要怎么办。”夏辉先弹了一下他脑门,才撕开包装,边给他贴上,边再问:“嗯?说话呀。”
“我哪里想到他会动手,”慧人手放在夏辉膝上,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解释道:“以为只是骂骂就算了。你才刚回来,又要来接我,多累啊。”他说话间,夏辉不置可否的应了几声,给他仔细地按压好敷料的边沿。慧人不由得急切起来,“我错了哥。已经粘好了,你让我……”
夏辉撇了他一眼,按住他焦急得抬起来的手,握住他手腕。他拇指刚巧垫在慧人脉搏的下方,清楚地感受到他心跳的跃动。于是忍不住用指腹抚了抚,聊胜于无的,像在安慰他。另一只手温温吞吞地继续摸着粘布处,好像要贴得非常平整一样,“错在哪了?”
“错在没告诉夏辉哥,还不让夏辉哥来。”慧人说着,再次被他的手擒住了目光,他动了动嘴,下一句没来得及说出,就被打断。
“那下次遇到同样情况,会怎么做?”
“会实话实说,再请你来救我。”慧人伸长脖子,试图再凑近夏辉一点,讨好地问道:“对不对?”
夏辉看着他温顺的上目线,终于笑起来,把本来制住他的那只手抬起来放到他面前,“对的,那麻烦小慧也帮我处理一下。”
他不知在哪里剐蹭到手关节,连着手背的突起都破了皮,深深浅浅的豁着口。又由于一直使劲的缘故,充了血,整只手都红了,关节处更是明显,衬得手背上的青筋存在感也重了起来。
慧人连忙托住,拉到眼前。他自己伤了不觉得有多痛,夏辉手伤了,却仿佛能感受到破口的抽痛,用药水清理干净时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不断问:“有没有太重了?痛吗?”还一直轻轻朝伤口吹气,好像这样能缓解部分的痛楚。
他问多了,夏辉才说:“有点。刚刚揍人的时候感觉不到,现在缓过来了,就痛起来了。”慧人一听,霎时睁大了眼,“——你舔一舔。”他坏心眼地哄骗道:“我小时候受伤,听外婆说这些能不那么痛。”
“啊?真的吗?”慧人将信将疑,“不会感染吗?”
“好像没有。”夏辉被他用沾湿的棉球按了一下,轻轻抽了一下气。
慧人赶忙停了动作,“很痛啊?”他犹疑着,連忙伸出一点点舌头,捧起手,试探一样,用舌尖碰了碰伤处间,没敢舔到破损处,眼睛向上望,征询夏辉的意见,很不确定地问:“这样吗?”
夏辉笑着叹口气,低下头,同时扯着他肩膀,要他直起身,侧脸咬住他那一截舌头,磨了磨才放过了,然后吻住了他的小男朋友,慢慢抱住他,要他坐在自己身上,把他拥进了怀里。
“手,你要注意手!”慧人这个关头还不忘提醒。他嘴唇被亲肿了,更加的红。他岔开着腿,跪在夏辉身上,后面被埋了两根动作着的手指。
夏辉抽出浸得湿滑的手,润滑剂顺着关节流下,正要滴落到伤口,被慧人眼疾手快地抽了张纸擦掉,便顺从地把手搭在他大腿上,抬脸黏糊地亲着慧人,要求道:“那你自己来,要放松得能放下三指。”
慧人整个人脱光了,蒸着汗;夏辉却还穿着衣服,只扒开了一点裤头,慢条斯理地抚慰自己。慧人只好自食其力,仰着粉红一片的脖子,别扭地扭着身,一点一点,格外生涩地摸索,时不时就泄出一声闷哼,过一会,实在难耐地问:“好了没有?”
夏辉盯着他动作,一瞬不眨,捏住他大腿肉掰开,看了一眼,点点头,正要接手,被慧人按住胸膛,然后看着他慢慢的沉下身体,把自己吞进去。他受刺激得厉害,不自觉抓紧慧人大腿,手背的青筋更清晰了。
慧人不懂把握轻重,时急时缓,把自己逼出了眼泪,偶尔泄了力,顿时一坐到底,只能攀住夏辉肩膀歇息几秒。
最后被夏辉逗:“这就是送给我的礼物吗?”他说着,再扯低裤腰,方便动作,然后两手抱着他后臀,肉都陷在指间,用力按向自己,同时间一顶腰,把慧人撞得话都说不上来,根本无从辩驳,继续说:“谢谢小慧,我很喜欢哦。”
慧人徘徊在高潮的边缘,艰难地吸着气,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不是、不是。”他因为嘴巴一直合不拢,不受控地淌着口涎,在撞击下滴在夏辉脸上,耳朵因此红得要滴血,很是可怜,但他执着地讲:“我、我准备了巧克力,妹妹、昨天、教……我做的……”
他手往后指了指扔在地上擦破了的书包,紧接着又把手重新攀住夏辉,整个人几乎贴了上去,头埋进他肩窝:口齿不清地说着:“不知道……有没有、化掉了——!”他头猛的又抬起,小腹绷紧了,下身微微跳动着,一点点去了。
“不要紧。”夏辉好像怎么也亲不够他,就把话说在他唇间,一手握住他,慢慢地帮他,“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情人节快乐啊,我的男朋友。”
慧人赧然地笑起来,傻傻的重复一次:“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