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本文大乱炖,涉及伪骨科,出轨,泽本夏辉x濑口黎弥,泽本夏辉x神谷健太,泽本夏辉x堀夏喜,后续加不加人不知道,狗血淋头,洁癖勿入
(一)
泽本夏辉觉得自己不讨厌堀夏喜,也没多喜欢他,只觉得他是一个义务,照顾他就是泽本夏辉的工作,毕竟他称呼泽本夏辉为哥哥。
第一次见时堀夏喜还很小,有着红润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像个黏着主人的小狗跟在泽本夏辉的身后,是个耍无赖的孩子,常常一不顺他的意就会生气得哭闹。
“哥哥是坏蛋。”堀夏喜总是这样骂泽本夏辉,基本上泽本夏辉不会理会他,但是不理他又会开始嚎啕大哭。
会来到这个家的原因是因为无法被母亲容忍自己的存在。 当时泽本夏辉大概八岁,在自己的印象中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个扮演着“父亲”角色的人,泽本夏辉几乎也没有向母亲问起那个人的存在,到了八岁母亲带了一个男人回家。
泽本夏辉总是那样默默的回到家里,关上门进到自己的房间读书,只是觉得就这样子平静的过就好。
但当母亲不在家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会开始用言语羞辱自己,到后来开始使用暴力。
泽本夏辉尝试和母亲说那个男人所对自己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她也不相信。最后在那个男人胜利的目光下,养育泽本夏辉十四年的母亲说,她再也受不了。
泽本夏辉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家庭,他们一开始热情的招待使泽本夏辉十分不习惯,但是不论再怎么冷漠,他们都会默默的忍耐。
堀夏喜很奇怪,名义上他是泽本夏辉弟弟。他至始至终都对泽本夏辉露出了真诚、热烈的笑容,即使自己再冷漠,对方也会粘着自己。泽本夏辉想了很久,最终把原因归结于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出来的小孩。
某一次,泽本夏辉洗澡洗到一半,堀夏喜突然冲了进来,一直吵着要一起洗,一开始泽本夏辉心里烦的要命,但是看他抓着浴巾蹲在门口的样子也只好叹口气,答应他。
然而第二天堀夏喜却对泽本夏辉说
“哥,我是不是怀孕了?”
“你是男生,不会怀孕。”
“可是爸爸说怀孕就是到了晚上两个人不穿衣服在一起。”
“洗澡又不一样,更何况我们两个都是男人,真的做了也不可能怀孕的。”
泽本夏辉看着堀夏喜忽然愣住了,隔了几秒后,又开口:“做了什么?”
泽本夏辉倒抽了一口气,想抽自己一巴掌。
转过身,泽本夏辉说:“没什么。”
堀夏喜继续凑上来,一直问泽本夏辉到底是什么。
到了高中即将毕业时,泽本夏辉搬离了家,毕竟这个家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可养父母都很温柔的说:“你留下来吧,没关系的。”
但是泽本夏辉坚持说自己已经有能力照顾自己了,不需要他们担心。原先就有打工,存了些钱,房租应该还应付的过去。
泽本夏辉搬到了自己大学附近,一个人生活了三年多,由于搬到了东京要回名古屋老家又是需要一笔钱,那笔钱泽本夏辉能省则省,所以这三年一直没有回家。
原本养父母说要上东京来看泽本夏辉的,但是自己一直说不用担心,过几个月就会回去,但这个承诺一直没兑现。
直到泽本夏辉接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泽本夏辉吃惊的对着电话那头说着,这件事情突如其来,完全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
“你弟今天应该就会到你那了吧。”电话那头的养父说道。
堀夏喜和泽本夏辉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这孩子就托你照顾了”爸爸说着。
泽本夏辉挂上了电话,头疼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门铃响了,泽本夏辉整个人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缓缓的伸出了手去开那道门。
门才开出了一条缝细,门外的人就急促的把门大力的扳开。
“哥!”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比自己还高一点,一头柔顺的黑色头发,微微长的刘海盖住了一点点眉目。
“堀夏喜,稍微松点。”泽本夏辉挣脱了一下他紧抱着泽本夏辉的手臂。
堀夏喜愣了一下就松开了手臂。
“你来找我应该提前和我说一下。”
堀夏喜本来盛着笑意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低头摸了摸鼻子
“对不起,我以为哥会很高兴。”说完又抬眼偷看了一眼泽本夏辉的反应“如果哥真的不喜欢,我可以搬去别的地方。”
“没事。”把风尘仆仆的人赶回去这种事情泽本夏辉做不到,毕竟对方父母亲一直都很尽心的照顾自己,他对这个家庭仍然珍惜。
泽本夏辉看着堀夏喜的瞳孔一瞬间亮晶晶的,像个摇着尾巴讨主人开心的巨型犬一样凑上来“可以吗?”
泽本夏辉烦闷的心情一瞬间变成恶趣味“不愿意那你现在可以走。”
泽本夏辉看着他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脑袋嘴角不禁上扬,是挺可爱的
堀夏喜脱下了鞋子,将鞋子整齐的摆在一旁,并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将其搬至客厅放置。
东京的房租实在太贵,泽本夏辉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和一个小小的客厅。
泽本夏辉双手交叉在胸前,低头思考了一会
“床给你睡,我睡沙发。”
他回首看泽本夏辉,拒绝道“床你睡。”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还是哥想要跟我睡?”
泽本夏辉没理他,自顾自的问道“学校去过了吗?”
他颔首。
“哥。”他唤住了泽本夏辉。
泽本夏辉停下手里正在习惯性替他收拾行李的动作侧身看着他。
“你在笑。”
他认真的盯着泽本夏辉“哥以前总是不开心”堀夏喜默默的说道。
“没有”泽本夏辉轻声反驳“只是没有值得开心的事情而已。”
“我来了,哥很开心吗?”
泽本夏辉没回答他的问题。
第二天早上,本来一个人站还算宽敞的厨房现在拥挤无比,两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挤在厨房里,而真正做饭的人只有泽本夏辉一个人。
堀夏喜一边刷牙一边站在旁边。
泽本夏辉把他推进卫生间让他刷完牙再来,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又来到了厨房看着泽本夏辉说“我只想陪着哥。”
顿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触窜上心头,一股令人急躁不安、全身纠紧的感觉。
泽本夏辉关上了微波炉,略微紧张咽了口口水:“去客厅等着吃饭。”
【二】
“所以从今以后你弟都要跟你生活在一起?”青山陆一脸不可思议。
青山陆是自从泽本夏辉上高中后一直在一起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除了泽本夏辉那位前男友之外知道泽本夏辉性取向的朋友。
泽本夏辉喜欢男人。
“嗯。”
“今天和你一起上学的就是你弟?”
“你看到了?”
青山陆歪了歪头“看是看到了,长得挺帅的,只是你们住一起不怕你那个前男友发疯去找你吗?”
泽本夏辉沉默了,确实如此。
“暂时先这样吧,真发生了,大不了跟他摊牌,又不是亲弟弟。”
青山陆颔首表示同意,但还是撇了撇嘴张口:“感觉你弟人挺好,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应该会理解你的。”
泽本夏辉往后一躺,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看着窗口透来的阳光。
“他喜欢我。”
青山陆有些懵。他抬起脑袋,难得呆怔地看着泽本夏辉“...什么意思?”
“我听到了。”泽本夏辉说。
青山陆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高中毕业就从家里出来再也没回去吗?”泽本夏辉用手挡住随着太阳移动而照在眼上的阳光。
青山陆一头雾水“不是因为没钱吗?”
泽本夏辉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弟。”
他是想否认的,但那些记忆横插进来,他上的高中有初中部,为了方便堀夏喜就去了隔壁的初中部。
由于高中生课业问题,泽本夏辉起的是全家最早的,他不想麻烦养母起的和高中生一样早为他准备午饭,只能等堀夏喜一起中午给泽本夏辉送饭,而某一天堀夏喜来晚了,泽本夏辉就在约定的天台上躺在长椅上睡了一会,他用带来的课本挡住脸,忽然听到脚步声,他继续装睡,却感到自己脸上的课本被挪动,随即一个温热的触感贴上了他的嘴唇。只是一下对方便飞快的撤走,又是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等没了声音,泽本夏辉取下盖在脸上书本,看着放在自己身边的饭盒。
“我那时觉得。”泽本夏辉手指拨了拨头发,拢了几下,“不能再那样下去。 ”
所以他像个败兵一样逃走,逃来东京,不再见堀夏喜。
他心里认为也许是自己幼年时对堀夏喜说过的一些话影响了这个孩子,让他本来该正常的取向被自己影响。亦或者是堀夏喜偶然撞见了他和高中时代男友的亲密。都有可能,但每一种可能都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那家人对我很好,我却把他们的孩子带歪了。”泽本夏辉苦笑一声。
【三】
果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泽本夏辉看着站在门口酒气熏天的神谷健太,后槽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泽本夏辉从皮夹里抽出两张钱塞给堀夏喜“今晚上你先出去找个旅店住,我有点事情需要解决。”
神谷健太歪头靠在门上,听到泽本夏辉的话,因为醉酒涨红的脸上浮现了笑意,他眯着眼打量着堀夏喜,勉强支起身子正要张口,却被泽本夏辉一把捂住了嘴,掐着他的后颈便扯进了房子,只留下了在门外站着的堀夏喜。
堀夏喜攥着手里的是纸币,敲了敲门。
泽本夏辉打开门走出来又关上了门,他紧皱着眉头解释“有些事我不方便和你说,但是小夏,稍微体谅我一下,今晚你先出去住,明天我能解决他。”堀夏喜低垂着眉眼,眼睛里有点点水光,但又一瞬间消失,他抬起头,对着泽本夏辉点点头。
看着堀夏喜离开的背影,泽本夏辉一拳砸到了墙上,扭身开门进屋。
泽本夏辉看着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烂泥一般的人,踢了他两脚“我说了,我们已经断了,别再来找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神谷健太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闷沉的声音从指缝流出“我想你了。”
泽本夏辉仰起头闭着眼,恨不得听觉视觉全都消失,他感到身上突然多了重量,条件反射的就把神谷健太往外推。
神谷健太再次被推倒在地上,他露出了心碎的表情眼泪几乎是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你把我摔痛了。”
泽本夏辉看着眼前的人厌烦已经充斥着整个大脑,他俯身掐住神谷健太的脖子,神谷健太被掐的快要窒息,再也说不出话,生理性的眼泪不停的溢出来,拍打着泽本夏辉的手臂。
泽本夏辉拿捏着时间及时松了手,神谷健太肺部的不适感让他大口呼吸着空气,好容易才恢复了正常,他揉了揉喉结,轻咳了两声“干嘛这样啊,又不是在做/爱,你掐我我也不会爽。”
泽本夏辉耐心告罄“从我抓到你第六次出轨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们完了,别再来纠缠我了小少爷,我只想平静的读完大学工作买房,找个安稳的伴侣。”泽本夏辉叹了口气,还是蹲下来跟神谷健太平视“我们结束了 ,Kenta。”
神谷健太突然往前一凑吻了上去,只是一下又离开,他用手摸着刚刚吻过的唇“不可能的,natsuki,你这辈子只能呆在我身边。”他歪头一笑“你会原谅我的,就像这五年来一样。”
【四】
泽本夏辉在高中就是一个透明人,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不插手任何人的事情,除了自己的事情,哪怕是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挨打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神谷健太注意这个转学生很久了,他喜欢挑动一些人们之间的斗争,在一旁乐的其所的看着鹬蚌相争,每一次他都能成功,只在泽本夏辉身上失败。
泽本夏辉并不是个冷漠的人,相反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是平和温柔内敛,可在神谷健太眼里,泽本夏辉像个即将爆发的火山,也许只是需要一些东西就可以引爆他,神谷健太尝试了许多办法,希望能从泽本夏辉脸上看到出现一些别的表情,恐惧、疑惑、怨恨、喜悦、都可以。
直到他发现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是个同性恋,神谷健太把泽本夏辉堵在冲满烟味的卫生间给他口/交,甚至反锁体育器械室的门,勾引他,然而即使是在性/交的过程中,他也没能看到泽本夏辉的脸上出现他期盼的表情,虽然他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但他还是问了“你爱我吗?”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这样确定了这段长达五年的关系。
高中时期都在一个班里,几乎是日日见面日日在一起,神谷健太度过了这样怪异的恋爱的前两年。
直到高中毕业,本来以神谷健太的烂成绩很难考上大学,但硬生生是被泽本夏辉给强行补习上来。
神谷健太能感觉到,泽本夏辉对自己好像真的认真了,这个男人确实是在计划一些事,甚至从家里搬了出来和自己同居。
再神谷健太确定泽本夏辉爱上了自己之后,他心里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在紧接着就是被泽本夏辉捉奸在床,他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他和泽本夏辉的床上疯狂做/爱,看着泽本夏辉扭曲的脸庞,神谷健太觉得这比自己被/操/高潮还要让人沉醉。
甚至还要再加一把火,后边还含着别人的东西,扯住泽本夏辉的手臂,一脸无辜的问他“要一起吗?他说他也可以做m。”
然后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紧接着就是泽本夏辉搬了出去,然而这个男人还是好骗,神谷健太一边哭一边保证自己不会再这样,那次是喝多了,然后又再一次出轨,循环往复了许多次,终于这段充满了无数裂缝的感情彻底崩塌。
可他依旧自信,泽本夏辉会回来。
“他说他爱我。”神谷健太对着自己419的对象说“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他爱我,不会离开我。”
(五)
泽本夏辉没想到神谷健太能疯到来自己打工地方,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卡座里的神谷健太,放下手里的酒杯,和领班知会一声,拽起神谷健太就走。
在外人面前就是gay吧里拉拉扯扯的出来了两个男人,贴在一起像调情一样。
“同性恋就是脏。”
濑口黎弥看着在前边拉扯的两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和自己曾经419后消失的神谷健太,他本打算上去质问对方为什么突然消失,但又看到对方身边有一个修长身形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能打高分,所以他并没有上去打扰这两人,而是选择站在不远处打算稍微偷听一下,反而却在身后听见某个男人在后头说着这样的话,皱着眉怼道:“ 蹲在gay吧门口说这种话,你妈是不是没教过你怎么说人话,要不我费个心,教教你怎么做人?”
和濑口黎弥同道的人拽了拽他的胳膊,刚想开口,谁知那个男人又骂了回来,“ 老子说话关你屁事。你这么帮腔是帮谁啊,这俩人的哪个?不怕他以身相许爱上你啊。不过都一样,都是脏人,草/人/屁/股的垃圾。”
和满口脏话的人一同的众人又笑了起来,濑口黎弥甩开同伴的手,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 声音低沉,“人喜欢谁关你屁事?你上赶着跳什么梁?”
”老子就是看不惯同性恋!”
“谁他妈让你看惯啊!”濑口黎弥一拳打在那人的左脸,又踹了一脚,“你以为你是谁啊!
其他人上前,把两个人拉开,那个男人被打之后更是不依不饶,继续骂道, “你跟这急什么眼啊,该不会你自己也是个同性恋吧,”吐了口血沫子,“真恶心。
“人喜欢什么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濑口黎弥的手臂被两个人牢牢抓住,动弹不得,“少管人性取向,又不跟你爹搞对象,他们就是喜欢一条狗,也是他们跟那条狗的事!”
那人听了这话脸上青绿交加,从地上爬了起来,怀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就要刺上去,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濑口黎弥就看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有人横起一脚踹掉了刀,对方没给机会,反身一脚踹到那人肚子上,又扳着右胳膊往身后拧着掀翻过去,把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光看那人蜷缩的状态和撞击发出的声响就知道这人的力气有多大。
濑口黎弥看着刚刚拉扯在酒吧门口中的一个带着眼镜黑发男子,穿着一双运动鞋踩在地下那人的手上,俯身看着,略微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
泽本夏辉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只是觉得烦,想有个发泄口,刚刚这两个男人的争执他都听到了,要说没有感觉也不是,他是愤怒的,但又没什么好讲的,确实脏。
他一直想让自己相信这些安慰,但他心底很清楚,和神谷健太的五年年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一段感情,他得到的结果,也不仅仅只是一次失败的感情。他已经被彻底的,从里到外地掏空了。
有时候深入地去想,他为什么会那么爱神谷健太,爱到那备受煎熬的几年,看着他反复出现在别人的床上都不愿意放手,也许是因为,神谷健太是他黯淡的、灰扑扑的生命中那道最闪耀的光。
当他麻木地上学、读书,承受原生家庭的伤害和寄人篱下的心惊胆战,按部就班地过着垃圾的人生时,神谷健太突然出现,他说他爱他,不会像过去的那些人一样抛弃他,也让他那颗一向冷漠的心,有了强烈的、澎湃的欲望,他是第一次那么想要一样东西,那么迫切地期待他们共同的未来。
可是,神谷健太像是他抓着的一根烧红了的烙铁,到现在那点甜头已经不够他承受伤痛,也就必须结束。
只是那瞬间,他也失去了他的光。
(六)
泽本夏辉睡梦正酣,就听着家里的门铃在响,他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才早上六点。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堀夏喜,又从猫眼往外一看,是神谷健太。他心里一阵烦闷,打开房门,“什么事?”
“给你送早餐,亲手做的,你以前最爱吃。”神谷健太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笑容灿烂又漂亮。
“你走吧。”
神谷健太眼睛渐渐瞪圆了:“我大早上起来给你做饭,又跑了这么远给你带来,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泽本夏辉没说话,直接关门。
“泽本夏辉!”神谷健太捶了一下门,“你有没有良心啊!给我开门。”
泽本夏辉刚回身走了两步,他就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把那股暴躁的冲动压制下去。
神谷健太推开门走了进来:“没想到吧,我配了两把。”
泽本夏辉眯起眼睛 “把钥匙给我。”
神谷健太烦躁地踢了一下桌子腿:“不给,你报警啊。”
泽本夏辉心想,换锁就行了,转身就回卧室。
“我为了给你做早餐见你一面,一晚上才睡了四个小时,你就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吗?”
泽本夏辉平淡地说 “kenta,我看了你五年了,是你从没正眼看过我。”
神谷健太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有些闪躲。
“我刚转进高中的时候正巧是从原生家庭被污蔑吸/毒转送出来的,当时我寄人篱下,我不知道我去的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我很怕,哪怕他们对我还算不错,我晚上睡觉仍旧不敢睡沉。”泽本夏辉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我怕我睡死了,谁把我掐死了我都不知道。”
泽本夏辉顿了顿“那个时候我在新的环境里谁都不认得,除了我弟这个孩子我还能勉强相信一点,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时候你出现了,我自认我掏心窝的对你了,之前刚上大学的时候你半夜跟我说你想吃蛋糕,店面都关了,我跑了大半个东京给你买到了,但是我拿着蛋糕去找你的时候看见你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
神谷健太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诸如这样的事,太多了,我没有让你愧疚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真的完了。”
神谷健太小声说:“我会改的。”
泽本夏辉轻笑一声地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神谷健太的心脏被揪了起来,密密实实地疼,他宁愿泽本夏辉把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出来,也好过这样云淡风轻地描绘他的不是东西,让他倍感难受,他焦虑地说:“我是爱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做,但是以后我真的不会,你相信我。”
“我不感兴趣。”泽本夏辉道,“钥匙不用给我了,我会换锁的。”
神谷健太走了,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堀夏喜默默的把被子从头顶揭下来。
泽本夏辉走过去摸摸堀夏喜脑袋“去卧室再睡会,一会做好饭我喊你。”
堀夏喜点点头,但是一会又摇摇头“你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泽本夏辉哑然失笑“就像你看到的,我前男友,我是个gay。”
(7)
泽本夏辉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濑口黎弥,当时在酒吧门口帮助的那个男人。
酒气混杂着狂野的香水气味直冲鼻腔,眼前金发的男人站在酒吧后场的员工通道口处。
“natsuki,是你的名字,对吧。”濑口黎弥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显得有点可爱,和他狂野的外表产生了极大的反差感“我花了不少钱得到的情报,总要让我知道你们老板有没有骗我,对吗?”
陪酒、调情、约炮,无非就这三个目的。泽本夏辉了然。
“想要和我睡吗?”
濑口黎弥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略显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
泽本夏辉往前走了一步,普通的酒保服在他身上穿出了定制的感觉,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但泽本夏辉背光站立,让濑口黎弥觉得有点心虚。
“我只做1,能接受吗?也许会玩一些特殊的道具,没问题的话在门口等我一会,我很快就下班了。”
濑口黎弥被着快速的进度弄得有点傻眼“额…我叫leiya…那…我等你。”
(8)
泽本夏辉洗澡的时候,突然有点不想当着濑口黎弥的面脱衣服了,他拿上的衣服进了浴室。
濑口黎弥大概也察觉到了,洗完澡也没光着膀子出来,而是穿上了衣服。
濑口黎弥看着泽本夏辉露出的肩颈线和结实的肌肉线条,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泽本夏辉的脸,眼里闪动着异样地光芒。
“好了吗?”接触到濑口黎弥热烈的目光,泽本夏辉打量着他的身材。
濑口黎弥轻轻抓住了泽本夏辉的手:“我本来想来酒店再试着强压你。”
泽本夏辉低下头,想站起身,濑口黎弥却抓着他的手腕不放“现在我觉得也许我可以试试当一次下边的。你叫什么名字?”
泽本夏辉垂头看着濑口黎弥,“如你所见,我被一段烂感情缠身,今晚我只想发泄。”
濑口黎弥点点头:“我知道。”
“然后我就会离开,我们可能不会再有交集。”
“我不在乎。”濑口黎弥抬头看着他,“我喜欢你,你吸引我,我不在乎你心里想着谁、什么时候能再见,于其浪费时间去想这些,不如先过了今晚再说。”
泽本夏辉沉默地看着濑口黎弥。他对这个人充满了好感,他喜欢那充满力量和美感的身体,不可否认濑口黎弥的肉体很符合他的审美,一场性爱也许可以解决他多日的烦恼。
因此当濑口黎弥吻住他的唇时,他没有拒绝,伸手环住了那劲瘦的腰。
俩人滚倒在了床上,濑口黎弥热情地亲吻着他的唇、下巴、喉结,泽本夏辉闻着他身上清淡沐浴露的香味。
他最终沉溺其中。
濑口黎弥是个心很大、很看得开的人,做完也不多说什么,也不问什么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他真的就是在享受和泽本夏辉在一起的时光。
“有烟吗?”泽本夏辉摸了摸口袋和随身的包里,回头看着趴在床上吃外送的濑口黎弥问。
“我不抽烟的。”濑口黎弥支着下巴看着泽本夏辉“不懂你们为什么做完都要抽烟。”
泽本夏辉笑了笑“动物交配后都会悲伤,我也是动物。”
濑口黎弥并不抽烟,这和他的外表并不相匹配,这件事让泽本夏辉起了兴趣,他们聊了很久,渐渐的发现濑口黎弥这个人并不像泽本夏辉对他产生的刻板印象。
贫血、洁癖、迷信、怕鬼、做的一手好饭,单亲家庭但是家里关系很好,是个不缺钱的小少爷,比泽本夏辉还小两岁。
“你就比我弟大一岁。”
“你和你弟关系好吗?”
“没血缘,但是还好…我觉得是关系好的。”
两个人聊了整晚,泽本夏辉鲜少和人吐露了自己的一些经历。
第二天一早,濑口黎弥从自己lv的大包里掏出发胶香水唇膏,整理好自己,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对方“真的不打算留个联系方式吗?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泽本夏辉笑了笑抽出对方手里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我也是,下次见。”
(9)
“哥,这周末有空吗?”堀夏喜突然抬起头停下了手里洗碗的动作,歪头看着坐在桌子上写报告的泽本夏辉。
泽本夏辉愣了愣,周末,应该是要和濑口黎弥约会吧。
他扭头问“怎么了,周末有什么事情么?”
堀夏喜抿嘴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手里的清洁海绵被他攥了又攥,终于还是微红着耳根跟蚊子声一样哼唧出来“学校比赛的奖品是两张电影票,我想着如果哥有空,我们一起去看,听说题材不错,是穿越时空的,哥以前不是也爱看这种类型的书吗?”
泽本夏辉没想到自己爱看什么书堀夏喜都能注意到,他恍惚想起曾经自己拿着A+的成绩单回到空荡荡的家里那种空虚感,无论是什么感情,无人分享的寂寞感都不好受。
他拿出手机敲了几下,便放下手机继续写报告,头也没抬。
堀夏喜瞬间失落了,他咬了咬嘴唇低着头继续洗碗。
“周日吧,周六我要交开题报告。”
本以为没希望的堀夏喜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应砸到有点呆滞,又很快反应过来,眯着眼笑“好。”
很快到了周末,电影很好看,确实是泽本夏辉喜欢的题材,讲的是主人公穿越回去改变自己命运的故事。
泽本夏辉从闷热的影院出来,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因为长时间观影而酸痛的脖子,堀夏喜没话找话的说“哥要是能穿越时空,哥想回到什么时候?”
泽本夏辉此刻脑子里全部都是想回家睡一觉的念头,昨天教授开会打回报告重写已经让他累得要死,今天还要看这么久电影。
他负面情绪已经叠加到极点了“回到出生前,叫我妈别生我,或者换个地方投胎。”
堀夏喜没声音了,泽本夏辉也意识到这话过于负面,他找补的说“你呢?”
堀夏喜突然抓紧了泽本夏辉的手“我想回到哥刚出生的时候,把哥偷走,好好养大,不让哥受到伤害。”
泽本夏辉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堀夏喜。
堀夏喜的目光很深邃,带着点水光,眼眶里似乎只装的下一个眼前人,同时被泽本夏辉这么盯着又眼睫微微有点闪烁,他眼皮一垂,咧嘴做出一点“不自然”的笑容,侧开了头。
(10)
见鬼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不过也刚好冲破了这尴尬的氛围,两个人狂奔到了车站搭车回了家。
只有一间浴室,泽本夏辉一把把堀夏喜推进去浴室让他先洗。
浑身湿透,布料沾在身上并不舒服,泽本夏辉却没那份心情,他默默打开床头柜,里边有一个很普通的盒子,是那种最普通的礼物盒,打开来是一条手链,很普通的款式,也不是多么名贵的材质,泽本夏辉从家里搬出来什么都没带走,他下意识的换掉了一切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却唯独留下了这个。
这是堀夏喜给他的,他一直放起来没带过,他明明从家里逃出来是为了避开堀夏喜的感情,却舍不得丢下他给的东西。
泽本夏辉觉得自己像被扯的四分五裂的碎片又拼凑在一起,堀夏喜今天跟他说的话让他大脑到现在还在嗡嗡作响,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泽本夏辉不知道也不清楚,但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他鬼使神差的把手链带在自己手上,盯着这条链子。
突然他的手臂被人抓住,泽本夏辉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要甩开,却被攥的死死地,他对上堀夏喜那双眼,是他没见过的狂热,从对方的眼底深深透出的那份情感像是要穿透他的身体,他突然开始发抖,挣扎了起来。
“哥…你还留着它干嘛。”
泽本夏辉突然冷静了,只要按照以往做的,敷衍过去就行,他不在挣扎,稳住了心绪。
“忘记扔了,突然找到觉得扔了有点可惜,怎…”堀夏喜突然亲了上来,泽本夏辉反应过来时已经感觉到对方正在撕咬自己的唇角。
他一拳打在了堀夏喜的脸上。
堀夏喜的头被打歪到一边,他倒在地上撑起身子半坐着,捂着半边脸,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泽本夏辉看不清他的表情。
泽本夏辉只想逃,他避开了三年,他苦心经营的这段兄弟情谊,都被打破了,他现在所拥有的家庭,父母,弟弟,都没有了,他感到害怕,绝望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哥不是能接受男人吗?哥不是和那个男人睡了吗?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泽本夏辉耳朵里一阵一阵的响声伴随着堀夏喜的声音挤入大脑,让他觉得头痛的要命。
他痛苦的喘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俯在地板上。
“哥不要我了吗?”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亲生父母、养父母、神谷健太现在加上堀夏喜。
都要走,都要离开。
冷汗遍布全身,生理上让他恶心的有点想吐,他推开堀夏喜,夺门而出。
(11)
濑口黎弥看着这个浑身湿透还精神恍惚的泽本夏辉出现在自己门口一时间有点发愣,但是随即反应过来把他拉进门来。
濑口黎弥找了自己干净的衣服给泽本夏辉让他去冲个热水澡,又找了速溶姜茶冲了一杯,等泽本夏辉出来后递给他。
“说说吧,发生什么了。”濑口黎弥坐在泽本夏辉对面。
泽本夏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濑口黎弥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故事,他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啊…你这个事情真的是谁听了都要头痛啊。”
“其实要解决也不难,等明天我去帮你收拾东西,你搬出来,把话说开,冷处理他,久而久之就结束了。”
濑口黎弥意味深长的侧头看了眼泽本夏辉。
次日,濑口黎弥出门前泽本夏辉接到了一条短信。
濑口黎弥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natsuki,你知道你现在脸上写满了什么吗?”
“……”
“心疼和不忍。”
“……”
“谁发来的,什么内容?”
“…我弟,他发烧了,拜托我去看看他。”
濑口黎弥嗤笑一声“谁知道真的假的,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顺路给他捎点药。”
“……”
濑口黎弥把穿好的鞋脱掉换上拖鞋,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和神谷健太认识,我俩以前还有过一夜情,虽然我不打算一夜情,不过对方没打算和我好,那天之后神谷健太突然找上我,给我讲了很多事。”濑口黎弥把外套整理好放在了沙发上“他和我说了和你的一些过往,你是怎么精神控制他,忽冷忽热的爱他,折磨他,从他身上获得爱,起初我不信,我觉得你应该真心爱过他,现在我看来不是这样的。”濑口黎弥看着泽本夏辉“你大概只是缺爱而已。”
“够了。”泽本夏辉突然打断他。
濑口黎弥继续说“natsuki,你到底爱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你真的不懂吗?”
“别折磨自己了,你想要什么就去做吧。”
“以后我们还是当朋友吧,你这样的人我消受不起。”
(12)
因为淋了雨,堀夏喜发了高热,他迷迷糊糊间给泽本夏辉发了条短信,他不知道泽本夏辉会不会回来,但是他也没力气起身买药,躺在泽本夏辉的床上,闻着带有他味道的枕头就这样睡着了 恍惚间听到门口的动静堀夏喜眯着眼偏过头来,看着卧室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已经烧的有点模糊了,看到一团黑影靠近他,散发着自己熟悉的味道,他声音很低沉,身上的高热蒸腾着自己,他喷出热腾腾的气息抱住那个黑影:“哥,你很难讨好啊...我总学不会。”
“为什么不喜欢我啊,给我一点提示行吗?什么能让你爱我。”
他看着不为所动的泽本夏辉,嘴里重复着念叨:“哥,告诉我吧。”
泽本夏辉在堀夏喜这样毫不掩饰极度渴望的目光下,他终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有些犹豫和迟疑,但还是清晰的说出了:“好。”
就像他每次向自己垃圾的命运做自己无可奈何的妥协。
他原本以为他说完之后堀夏喜会讲什么。
结果堀夏喜只是单纯愣住,然后停了一会儿,他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听到堀夏喜说:“原来发烧可以做个好梦。”
泽本夏辉x堀夏喜 泽本夏辉x濑口黎弥 泽本夏辉x神谷健太
含有伪骨科 出轨 一夜情
(1)缘分
泽本夏辉在自己的印象中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个扮演着“父亲”角色的人,泽本夏辉几乎也没有向母亲问起那个人的存在,到了八岁母亲带了一个男人回家。
泽本夏辉总是那样默默的回到家里,关上门进到自己的房间读书,只是觉得就这样子平静的过就好。但当母亲不在家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会开始用言语羞辱自己,到后来开始使用暴力。
泽本夏辉尝试和母亲说那个男人所对自己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亲生儿子却不如情人让她相信,最后在那个男人胜利的目光下,养育泽本夏辉十四年的母亲说,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
泽本夏辉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家庭,他们一开始热情的招待使泽本夏辉十分不习惯,但是不论再怎么冷漠,他们都会默默的忍耐。澤本夏辉并不讨厌堀夏喜,甚至对这个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名义上的弟弟心生好感,但带孩子的任务又让他只觉得堀夏喜是一个义务,这个家庭领养他的目的,而照顾堀夏喜就是自己的工作。
第一次见时堀夏喜还很小,有着红润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像个黏着主人的小狗跟在泽本夏辉的身后,是个耍无赖的孩子,常常一不顺他的意就会生气得哭闹。
“哥哥是坏蛋。”堀夏喜总是这样骂泽本夏辉,基本上泽本夏辉不会理会他,可不理他又会开始嚎啕大哭。
堀夏喜至始至终都对泽本夏辉露出了真诚、热烈的笑容,即使自己再冷漠,对方也会粘着自己。泽本夏辉想了很久,最终把原因归结于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出来的小孩。
到了高中即将毕业时,泽本夏辉搬离了家,毕竟这个家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可养父母都很温柔的说:“你留下来吧,没关系的。”但是泽本夏辉坚持说自己已经有能力照顾自己了,不需要他们担心。
原先就有打工,存了些钱,房租应该还应付的过去。 泽本夏辉搬到了自己大学附近,一个人生活了三年多,由于搬到了东京要回名古屋老家又是需要一笔钱,那笔钱泽本夏辉能省则省,所以这三年一直没有回家。
原本养父母说要上东京来看泽本夏辉的,但是自己一直说不用担心,过几个月就会回去,但这个承诺一直没兑现。 直到泽本夏辉接到了一个消息。
这件事情突如其来,完全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
“你弟今天应该就会到你那了吧。”电话那头的养父说道。
堀夏喜和泽本夏辉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这孩子就托你照顾了”爸爸说着。泽本夏辉挂上了电话,头疼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门铃响了,泽本夏辉整个人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缓缓的伸出了手去开那道门。门才开出了一条缝细,门外的人就急促的把门大力的扳开。
“哥!”
“你来找我应该提前和我说一下。” 堀夏喜本来盛着笑意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低头摸了摸鼻子 “对不起,我以为哥会很高兴。”说完又抬眼偷看了一眼泽本夏辉的反应“如果哥真的不喜欢,我可以搬去别的地方。”
“没事。”把风尘仆仆的人赶回去这种事情泽本夏辉做不到,毕竟对方父母亲一直都很尽心的照顾自己,他对这个家庭仍然珍惜。
堀夏喜脱下了鞋子,将鞋子整齐的摆在一旁,并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将其搬至客厅放置。东京的房租实在太贵,泽本夏辉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和一个小小的客厅。
泽本夏辉双手交叉在胸前,低头思考了一会“床给你睡,我睡沙发。”
堀夏喜拒绝道“床你睡。”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还是哥想要跟我睡?”
泽本夏辉没理他,自顾自的问道“学校去过了吗?”
堀夏喜颔首表示肯定。
“哥。”他唤住了泽本夏辉。 泽本夏辉停下手里正在习惯性替他收拾行李的动作侧身看着他。
“你在笑。” 他认真的盯着泽本夏辉“哥以前总是不开心”堀夏喜默默的说道。
“没有”泽本夏辉轻声反驳“只是没有值得开心的事情而已。”
“我来了,哥很开心吗?”
泽本夏辉没回答他的问题。
“我只是想陪着哥。” 顿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触窜上心头,一股令人急躁不安、全身纠紧的感觉。 泽本夏辉略微紧张咽了口口水
“一会我做饭。”
(2)起因
“所以从今以后你弟都要跟你生活在一起?”青山陆一脸不可思议。
“嗯。”
“今天和你一起上学的就是你弟?”
“你看到了?” 青山陆歪了歪头“看是看到了,长得挺帅的,只是你们住一起不怕你那个前男友发疯去找你吗?”
泽本夏辉沉默了,但又一时想不出对策 “暂时先这样吧,真发生了,最多就是跟他摊牌。”
青山陆颔首表示同意,但还是撇了撇嘴张口:“感觉你弟人挺好,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应该会理解你的。”
泽本夏辉往后一躺,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看着窗口透来的阳光。 “他喜欢我。” 青山陆有些懵。他抬起脑袋,难得呆怔地看着泽本夏辉。
“...什么意思?”
“我听到了。”泽本夏辉头也不扭的回答。
青山陆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高中毕业就从家里出来再也没回去吗?”泽本夏辉用手挡住随着太阳移动而照在眼上的阳光。
青山陆一头雾水“不是因为没钱吗?”
泽本夏辉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弟。”
他是想否认的,但那些记忆横插进来。
他上的高中有初中部,为了方便堀夏喜就去了隔壁的初中部。 由于高中生课业问题,泽本夏辉起的是全家最早的,他不想麻烦养母起的和高中生一样早为他准备午饭,只能等堀夏喜一起中午给泽本夏辉送饭。
而某一天堀夏喜来晚了,泽本夏辉就在约定的天台上躺在长椅上睡了一会,他用带来的课本挡住脸,忽然听到脚步声,他继续装睡,却感到自己脸上的课本被挪动,随即一个温热的触感贴上了他的嘴唇。只是一下对方便飞快的撤走,又是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等没了声音,泽本夏辉取下盖在脸上书本,看着放在自己身边的饭盒。
“我那时觉得。”泽本夏辉手指拨了拨头发,拢了几下,“不能再那样下去。”
所以他像个败兵一样逃走,逃来东京,不再见堀夏喜。 他心里认为也许是自己幼年时对堀夏喜说过的一些话影响了这个孩子,让他本来该正常的取向被自己影响。
亦或者是堀夏喜偶然撞见了他和高中时代男友的亲密。都有可能,但每一种可能都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那家人对我很好,我却把他们的孩子带歪了。”泽本夏辉苦笑一声。
果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泽本夏辉看着站在门口酒气熏天的神谷健太,后槽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泽本夏辉从皮夹里抽出两张钱塞给堀夏喜
“今晚上你先出去找个旅店住,我有点事情需要解决。”
神谷健太歪头靠在门上,听到泽本夏辉的话,因为醉酒涨红的脸上浮现了笑意,他眯着眼打量着堀夏喜,勉强支起身子正要张口,却被泽本夏辉一把捂住了嘴,掐着他的后颈便扯进了房子,只留下了在门外站着的堀夏喜。
堀夏喜攥着手里的是纸币,敲了敲门。 泽本夏辉打开门走出来又关上了门,他紧皱着眉头解释“有些事我不方便和你说,但是小夏,稍微体谅我一下,今晚你先出去住,明天我能解决他。”
堀夏喜低垂着眉眼,眼睛里有点点水光,但又一瞬间消失,他抬起头,对着泽本夏辉点点头。
看着堀夏喜离开的背影,泽本夏辉一拳砸到了墙上,扭身开门进屋。 泽本夏辉看着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烂泥一般的人,踢了他两脚“我说了,我们已经断了,别再来找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神谷健太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闷沉*的声音从指缝流出“我想你了。”
泽本夏辉仰起头闭着眼,恨不得听觉视觉全都消失,他感到身上突然多了重量,条件反射的就把神谷健太往外推。 神谷健太再次被推倒在地上,他露出了心碎的表情眼泪几乎是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你把我摔痛了。”
泽本夏辉看着眼前的人厌烦已经充斥着整个大脑,他俯身掐住神谷健太的脖子,神谷健太被掐的快要窒息,再也说不出话,生理性的眼泪不停的溢出来,拍打着泽本夏辉的手臂。
泽本夏辉拿捏着时间及时松了手,神谷健太肺部的不适感让他大口呼吸着空气,好容易才恢复了正常,他揉了揉喉结,轻咳了两声“干嘛这样啊,又不是在做爱,你掐我我也不会爽。”
泽本夏辉耐心告罄“从我抓到你第六次出轨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们完了,别再来纠缠我了小少爷,我只想平静的读完大学工作买房,找个安稳的伴侣。”
泽本夏辉叹了口气,还是蹲下来跟神谷健太平视“我们结束了,Kenta。”
神谷健太突然往前一凑吻了上去,只是一下又离开,他用手摸着刚刚吻过的唇
“不可能的,natsuki,你这辈子只能呆在我身边。”他歪头一笑
“你会原谅我的,就像这五年来一样。”
(3)过往
泽本夏辉在高中就是一个透明人,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不插手任何人的事情,除了自己的事情,哪怕是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挨打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神谷健太注意这个转学生很久了,他喜欢挑动一些人们之间的斗争,在一旁乐的其所的看着鹬蚌相争,每一次他都能成功,只在泽本夏辉身上失败。
泽本夏辉并不是个冷漠的人,相反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是平和温柔内敛,可在神谷健太眼里,泽本夏辉像个即将爆发的火山,也许只是需要一些东西就可以引爆他,神谷健太尝试了许多办法,希望能从泽本夏辉脸上看到出现一些别的表情,恐惧、疑惑、怨恨、喜悦、都可以。
直到他发现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是个同性恋,神谷健太把泽本夏辉堵在冲满烟味的卫生间给他kou角,甚至反锁体育器械室的门,勾引他,然而即使是在x交的过程中,他也没能看到泽本夏辉的脸上出现他期盼的表情,虽然他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但他还是问了“你爱我吗?”
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这样确定了这段长达五年的关系。
高中时期都在一个班里,几乎是日日见面日日在一起,神谷健太度过了这样怪异的恋爱的前两年。 直到高中毕业,本来以神谷健太的烂成绩很难考上大学,但硬生生是被泽本夏辉给强行补习上来。
神谷健太能感觉到,泽本夏辉对自己好像真的认真了,这个男人确实是在计划一些事,甚至从家里搬了出来和自己同居。
在神谷健太确定泽本夏辉爱上了自己之后,他心里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紧接着就是被泽本夏辉捉奸在床,他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他和泽本夏辉的床上疯狂,看着泽本夏辉扭曲的脸庞,神谷健太觉得这比自己高、潮还要让人沉醉。扯住泽本夏辉的手臂,一脸无辜的问他“要一起吗?他说他也可以做m。”
然后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紧接着就是泽本夏辉搬了出去,然而这个男人还是好骗,神谷健太一边哭一边保证自己不会再这样,那次是喝多了,然后又再一次出轨,循环往复了许多次,终于这段充满了无数裂缝的感情彻底崩塌。
可他依旧自信,泽本夏辉会回来。
“他说他爱我。”神谷健太对着自己419的对象说
“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他爱我,不会离开我。”
(4)回转
泽本夏辉没想到神谷健太能疯到来自己打工地方,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卡座里的神谷健太,放下手里的酒杯,和领班知会一声,拽起神谷健太就走。
在外人面前就是gay吧里拉拉扯扯的出来了两个男人,贴在一起像调情一样。
“同性恋就是脏。” 濑口黎弥看着在前边拉扯的两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和自己曾经419后消失的神谷健太,他本打算上去质问对方为什么突然消失,但又看到对方身边有一个修长身形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能打高分,所以他并没有上去打扰这两人,而是选择站在不远处打算稍微偷听一下,却在身后听见某个男人在后头说着这样的话,皱着眉怼道:“蹲在gay吧门口说这种话,你妈是不是没教过你怎么说人话,要不我费个心,教教你怎么做人?”
和濑口黎弥同道的人拽了拽他的胳膊,刚想开口,谁知那个男人又骂了回来,“老子说话关你屁事。你这么帮腔是帮谁啊,这俩人的哪个?不怕他以身相许爱上你啊。不过都一样,都是脏人,草/人/屁/股的垃圾。” 和满口脏话的人一同的众人又笑了起来。
濑口黎弥甩开同伴的手,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声音低沉,“人喜欢谁关你屁事?你上赶着跳什么梁?”
”老子就是看不惯同性恋!”
“谁他妈让你看惯啊!”濑口黎弥一拳打在那人的左脸,又踹了一脚,“你以为你是谁啊! ‘’
其他人上前,把两个人拉开,那个男人被打之后更是不依不饶,继续骂道,“你跟这急什么眼啊,该不会你自己也是个同性恋吧,”吐了口血沫子,“真恶心。 ‘’
“人喜欢什么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濑口黎弥的手臂被两个人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少管人性取向,又不跟你爹搞对象,他们就是喜欢一条狗,也是他们跟那条狗的事!”
那人听了这话脸上青绿交加,从地上爬了起来,怀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就要刺上去,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濑口黎弥就看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有人横起一脚踹掉了刀,对方没给机会,反身一脚踹到那人肚子上,又扳着右胳膊往身后拧着掀翻过去,把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光看那人蜷缩的状态和撞击发出的声响就知道这人的力气有多大。
濑口黎弥看着刚刚拉扯在酒吧门口中的一个带着眼镜黑发男子,穿着一双运动鞋踩在地下那人的手上,俯身看着,略微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
泽本夏辉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只是觉得烦,想有个发泄口,刚刚这两个男人的争执他都听到了,要说没有感觉也不是,他是愤怒的,但又没什么好讲的,确实脏。
他一直想让自己相信这些安慰,但他心底很清楚,和神谷健太的五年年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一段感情,他得到的结果,也不仅仅只是一次失败的感情。他已经被彻底的,从里到外地掏空了。
有时候深入地去想,他为什么会那么爱神谷健太,爱到那备受煎熬的几年,看着他反复出现在别人的床上都不愿意放手,也许是因为,神谷健太是他黯淡的、灰扑扑的生命中那道最闪耀的光。
当他麻木地上学、读书,承受原生家庭的伤害和寄人篱下的心惊胆战,按部就班地过着垃圾的人生时,神谷健太突然出现,他说他爱他,不会像过去的那些人一样抛弃他,也让他那颗一向冷漠的心,有了强烈的、澎湃的欲望,他是第一次那么想要一样东西,那么迫切地期待他们共同的未来。 可是,神谷健太像是他抓着的一根烧红了的烙铁,到现在那点甜头已经不够他承受伤痛,也就必须结束。
(6) 纠缠
泽本夏辉睡梦正酣,就听着家里的门铃在响,他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才早上六点。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堀夏喜,又从猫眼往外一看,是神谷健太。
他心里一阵烦闷,打开房门,“什么事?”
“给你送早餐,亲手做的,你以前最爱吃。”神谷健太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笑容灿烂又漂亮。
“你走吧。” 神谷健太眼睛渐渐瞪圆了:“我大早上起来给你做饭,又跑了这么远给你带来,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泽本夏辉没说话,直接关门。
“泽本夏辉!”神谷健太捶了一下门,“你有没有良心啊!给我开门。”
泽本夏辉刚回身走了两步,他就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把那股暴躁的冲动压制下去。
神谷健太推开门走了进来:“没想到吧,我配了两把。”
泽本夏辉眯起眼睛“把钥匙给我。” 神谷健太烦躁地踢了一下桌子腿:“不给,你报警啊。” 泽本夏辉心想,换锁就行了,转身就回卧室。
“我为了给你做早餐见你一面,一晚上才睡了四个小时,你就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吗?”
泽本夏辉平淡地说“kenta,我看了你五年了,是你从没正眼看过我。”
神谷健太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有些闪躲。
“我刚转进高中的时候正巧是从原生家庭被污蔑吸/毒转送出来的,当时我寄人篱下,我不知道我去的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我很怕,哪怕他们对我还算不错,我晚上睡觉仍旧不敢睡沉。”
泽本夏辉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我怕我睡死了,谁把我掐死了我都不知道。” 泽本夏辉顿了顿“那个时候我在新的环境里谁都不认得,除了我弟这个孩子我还能勉强相信一点,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时候你出现了,我自认我掏心窝的对你了,之前刚上大学的时候你半夜跟我说你想吃蛋糕,店面都关了,我跑了大半个东京给你买到了,但是我拿着蛋糕去找你的时候看见你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
神谷健太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诸如这样的事,太多了,我没有让你愧疚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真的完了。”
神谷健太小声说:“我会改的。”
泽本夏辉轻笑一声地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神谷健太的心脏被揪了起来,密密实实地疼,他宁愿泽本夏辉把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出来,也好过这样云淡风轻地描绘他的不是东西,让他倍感难受,他焦虑地说:“我是爱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做,但是以后我真的不会,你相信我。”
“我不感兴趣。”泽本夏辉道,“钥匙不用给我了,我会换锁的。”
神谷健太走了,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堀夏喜默默的把被子从头顶揭下来。 泽本夏辉走过去摸摸堀夏喜脑袋“去卧室再睡会,一会做好饭我喊你。”
堀夏喜点点头,但是一会又摇摇头“你没什
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泽本夏辉哑然失笑“就像你看到的,我前男友,我是个gay。”
(7)新人
泽本夏辉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濑口黎弥,当时在酒吧门口帮助的那个男人。
酒气混杂着狂野的香水气味直冲鼻腔,眼前金发的男人站在酒吧后场的员工通道口处。 “natsuki,是你的名字,对吧。”
濑口黎弥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显得有点可爱,和他狂野的外表产生了极大的反差感“我花了不少钱得到的情报,总要让我知道你们老板有没有骗我,对吗?”
陪酒、调情、约炮,无非就这三个目的。泽本夏辉了然。
“想要和我睡吗?”
濑口黎弥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略显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
泽本夏辉往前走了一步,普通的酒保服在他身上穿出了定制的感觉,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但泽本夏辉背光站立,让濑口黎弥觉得有点心虚。
“我只做1,能接受吗?也许会玩一些特殊的道具,没问题的话在门口等我一会,我很快就下班了。”
濑口黎弥被着快速的进度弄得有点傻眼“额…我叫leiya…那…我等你。”
泽本夏辉洗澡的时候,突然有点不想当着濑口黎弥的面脱衣服了,他拿上的衣服进了浴室。
濑口黎弥大概也察觉到了,洗完澡也没光着膀子出来,而是穿上了衣服。 濑口黎弥看着泽本夏辉露出的肩颈线和结实的肌肉线条,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泽本夏辉的脸,眼里闪动着异样地光芒。
“好了吗?”接触到濑口黎弥热烈的目光,泽本夏辉打量着他的身材。 濑口黎弥轻轻抓住了泽本夏辉的手:“我本来想来酒店再试着强压你。” 泽本夏辉低下头,想站起身,濑口黎弥却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现在我觉得也许我可以试试当一次下边的。你叫什么名字?”
泽本夏辉垂头看着濑口黎弥,“如你所见,我被一段烂感情缠身,今晚我只想发泄。”
濑口黎弥点点头:“我知道。”
“然后我就会离开,我们可能不会再有交集。”
“我不在乎。”濑口黎弥抬头看着他,“我喜欢你,你吸引我,我不在乎你心里想着谁、什么时候能再见,于其浪费时间去想这些,不如先过了今晚再说。”
泽本夏辉沉默地看着濑口黎弥。他对这个人充满了好感,他喜欢那充满力量和美感的身体,不可否认濑口黎弥的肉体很符合他的审美,一场性爱也许可以解决他多日的烦恼。
因此当濑口黎弥吻住他的唇时,他没有拒绝,伸手环住了那劲瘦的腰。
俩人滚倒在了床上,濑口黎弥热情地亲吻着他的唇、下巴、喉结,泽本夏辉闻着他身上清淡沐浴露的香味。
他最终沉溺其中。
濑口黎弥是个心很大、很看得开的人,做完也不多说什么,也不问什么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他真的就是在享受和泽本夏辉在一起的时光。
“有烟吗?”泽本夏辉摸了摸口袋和随身的包里,回头看着趴在床上吃外送的濑口黎弥问。
“我不抽烟的。”濑口黎弥支着下巴看着泽本夏辉
“不懂你们为什么做完都要抽烟。”
泽本夏辉笑了笑“动物交配后都会悲伤,我也是动物。”
濑口黎弥并不抽烟,这和他的外表并不相匹配,这件事让泽本夏辉起了兴趣,他们聊了很久,渐渐的发现濑口黎弥这个人并不像泽本夏辉对他产生的刻板印象。
贫血、洁癖、迷信、怕鬼、做的一手好饭,单亲家庭但是家里关系很好,是个不缺钱的小少爷,比泽本夏辉还小两岁。
“你就比我弟大一岁。”
“你和你弟关系好吗?”
“没血缘,但是还好…我觉得是关系好的。”
两个人聊了整晚,泽本夏辉鲜少和人吐露了自己的一些经历。
第二天一早,濑口黎弥从自己lv的大包里掏出发胶香水唇膏,整理好自己,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对方
“真的不打算留个联系方式吗?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泽本夏辉笑了笑抽出对方手里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我也是,下次见。”
(8)试探
“哥,这周末有空吗?”堀夏喜突然抬起头停下了手里洗碗的动作,歪头看着坐在桌子上写报告的泽本夏辉。
泽本夏辉愣了愣,周末,应该是要和濑口黎弥约会吧。
他扭头问“怎么了,周末有什么事情么?”
堀夏喜抿嘴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手里的清洁海绵被他攥了又攥,终于还是微红着耳根跟蚊子声一样哼唧出来“学校比赛的奖品是两张电影票,我想着如果哥有空,我们一起去看,听说题材不错,是穿越时空的,哥以前不是也爱看这种类型的书吗?”
泽本夏辉没想到自己爱看什么书堀夏喜都能注意到,他恍惚想起曾经自己拿着A+的成绩单回到空荡荡的家里那种空虚感,无论是什么感情,无人分享的寂寞感都不好受。
他拿出手机敲了几下,便放下手机继续写报告,头也没抬。堀夏喜瞬间失落了,他咬了咬嘴唇低着头继续洗碗。
“周日吧,周六我要交开题报告。”本以为没希望的堀夏喜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应砸到有点呆滞,又很快反应过来,眯着眼笑“好。”
很快到了周末,电影很好看,确实是泽本夏辉喜欢的题材,讲的是主人公穿越回去改变自己命运的故事。泽本夏辉从闷热的影院出来,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因为长时间观影而酸痛的脖子,堀夏喜没话找话的说“哥要是能穿越时空,哥想回到什么时候?”
泽本夏辉此刻脑子里全部都是想回家睡一觉的念头,昨天教授开会打回报告重写已经让他累得要死,今天还要看这么久电影。
他负面情绪已经叠加到极点了“回到出生前,叫我妈别生我,或者换个地方投胎。”
堀夏喜没声音了,泽本夏辉也意识到这话过于负面,他找补的说“你呢?”
堀夏喜突然抓紧了泽本夏辉的手“我想回到哥刚出生的时候,把哥偷走,好好养大,不让哥受到伤害。”
泽本夏辉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堀夏喜。
堀夏喜的目光很深邃,带着点水光,眼眶里似乎只装的下一个眼前人,同时被泽本夏辉这么盯着又眼睫微微有点闪烁,他眼皮一垂,咧嘴做出一点“不自然”的笑容,侧开了头。
见鬼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不过也刚好冲破了这尴尬的氛围,两个人狂奔到了车站搭车回了家。
只有一间浴室,泽本夏辉一把把堀夏喜推进去浴室让他先洗。
浑身湿透,布料沾在身上并不舒服,泽本夏辉却没那份心情,他默默打开床头柜,里边有一个很普通的盒子,是那种最普通的礼物盒,打开来是一条手链,很普通的款式,也不是多么名贵的材质,泽本夏辉从家里搬出来什么都没带走,他下意识的换掉了一切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却唯独留下了这个。
这是堀夏喜给他的,他一直放起来没带过,他明明从家里逃出来是为了避开堀夏喜的感情,却舍不得丢下他给的东西。
泽本夏辉觉得自己像被扯的四分五裂的碎片又拼凑在一起,堀夏喜今天跟他说的话让他大脑到现在还在嗡嗡作响,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泽本夏辉不知道也不清楚,但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他鬼使神差的把手链带在自己手上,盯着这条链子。
突然他的手臂被人抓住,泽本夏辉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要甩开,却被攥的死死地,他对上堀夏喜那双眼,是他没见过的狂热,从对方的眼底深深透出的那份情感像是要穿透他的身体,他突然开始发抖,挣扎了起来。
“哥…你还留着它干嘛。”泽本夏辉突然冷静了,只要按照以往做的,敷衍过去就行,他不在挣扎,稳住了心绪。
“忘记扔了,突然找到觉得扔了有点可惜,怎…”
堀夏喜突然亲了上来,泽本夏辉反应过来时已经感觉到对方正在撕咬自己的唇角。
他一拳打在了堀夏喜的脸上。堀夏喜的头被打歪到一边,他倒在地上撑起身子半坐着,捂着半边脸,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泽本夏辉看不清他的表情。
泽本夏辉只想逃,他避开了三年,他苦心经营的这段兄弟情谊,都被打破了,他现在所拥有的家庭,父母,弟弟,都没有了,他感到害怕,绝望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哥不是能接受男人吗?哥不是和那个男人睡了吗?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泽本夏辉耳朵里一阵一阵的响声伴随着堀夏喜的声音挤入大脑,让他觉得头痛的要命。他痛苦的喘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俯在地板上。
“哥不要我了吗?”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亲生父母、养父母、神谷健太现在加上堀夏喜。
都要走,都要离开。冷汗遍布全身,生理上让他恶心的有点想吐,他推开堀夏喜,夺门而出。濑口黎弥看着这个浑身湿透还精神恍惚的泽本夏辉出现在自己门口一时间有点发愣,但是随即反应过来把他拉进门来。濑口黎弥找了自己干净的衣服给泽本夏辉让他去冲个热水澡,又找了速溶姜茶冲了一杯,等泽本夏辉出来后递给他。
“说说吧,发生什么了。”濑口黎弥坐在泽本夏辉对面。
泽本夏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濑口黎弥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故事,他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啊…你这个事情真的是谁听了都要头痛啊。”
“其实要解决也不难,等明天我去帮你收拾东西,你搬出来,把话说开,冷处理他,久而久之就结束了。”濑口黎弥意味深长的侧头看了眼泽本夏辉。
澤本夏辉点了点头。
次日,濑口黎弥出门前泽本夏辉接到了一条短信。
濑口黎弥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natsuki,你知道你现在脸上写满了什么吗?”
“……”
“心疼和不忍。”
“……”
“谁发来的,什么内容?”
“…我弟,他发烧了,拜托我去看看他。”濑口黎弥嗤笑一声“谁知道真的假的,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顺路给他捎点药。”
“……”
濑口黎弥把穿好的鞋脱掉换上拖鞋,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和神谷健太认识,我俩以前还有过一夜情,虽然我不打算一夜情,不过对方没打算和我好,那天之后神谷健太突然找上我,给我讲了很多事。”
濑口黎弥把外套整理好放在了沙发上“他和我说了和你的一些过往,你是怎么精神控制他,忽冷忽热的爱他,折磨他,从他身上获得爱,起初我不信,我觉得你应该真心爱过他,现在我看来不是这样的。”
濑口黎弥看着泽本夏辉“你大概只是缺爱而已。”
“够了。”泽本夏辉突然打断他。
濑口黎弥继续说“natsuki,你到底爱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你真的不懂吗?”
“别折磨自己了,你想要什么就去做吧。”
“以后我们还是当朋友吧,你这样的人我消受不起。”
(9)半梦醒
因为淋了雨,堀夏喜发了高热,他迷迷糊糊间给泽本夏辉发了条短信,他不知道泽本夏辉会不会回来,但是他也没力气起身买药,躺在泽本夏辉的床上,闻着带有他味道的枕头就这样睡着了恍惚间听到门口的动静堀夏喜眯着眼偏过头来,看着卧室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已经烧的有点模糊了,看到一团黑影靠近他,散发着自己熟悉的味道,他声音很低沉,身上的高热蒸腾着自己,他喷出热腾腾的气息抱住那个黑影:“哥,你很难讨好啊...我总学不会。”
“为什么不喜欢我啊,给我一点提示行吗?什么能让你爱我。”
他看着不为所动的泽本夏辉,嘴里重复着念叨:“哥,告诉我吧。”
泽本夏辉在堀夏喜这样毫不掩饰极度渴望的目光下,他终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有些犹豫和迟疑,但还是清晰的说出了:“好。”
就像他每次向自己垃圾的命运做自己无可奈何的妥协。他原本以为他说完之后堀夏喜会讲什么。
结果堀夏喜只是单纯愣住,然后停了一会儿,他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听到堀夏喜说:“原来发烧可以做个好梦。”
泽本夏辉突然想起了那天偷亲他落荒而逃的堀夏喜,他明明应该慌乱紧张自己的处境,可是心却难受得几乎要停止跳动,他在为堀夏喜担忧,一直以来都是,过去现在的记忆在脑海里穿插,他的一颗心在过去现在竟都被堀夏喜牵动着,他这样自私的人从始至终,一直在为堀夏喜做打算。
来东京后他和神谷健太的感情其实早从热恋期慢慢走向了冷淡期,他和神谷健太之间存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两个人最终不可避免的会走向分手,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接受正视自己的心代价太大了,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堀夏喜,所以他根本不愿意承认,所以他轻易的和濑口黎弥混在一起,因为堀夏喜,这样的事情以往自己是不耻做的,可是很多事都变了。
在他和堀夏喜再次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后,在堀夏喜对自己说出想要带他走,保护他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正视自己,也正视堀夏喜对他的这份心。一张大床上,堀夏喜却只缩在角落里睡。
泽本夏辉心里闷得厉害,他掀开被子上床,伸手把堀夏喜揽进了怀里。怀里人身上还是很烫,却再发抖,泽本夏辉扯了扯被子,把人盖的实了又把人往怀里按了按。
“对不起,hori。”
这么多年他一直一个人在害怕恐惧中挣扎,到头来掉落深渊的时候伸出双手拉住了他的人是堀夏喜。
那份依赖和陪伴是救他出去的唯一办法,他知道那双手能救他,又似乎只有这个人能救他,于是他抓紧了那双手,但在失去这双手的恐惧中辜负真心。
(10)浮起
堀夏喜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模模糊糊的梦,醒来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两个人在一起的很平淡,没有要死要活的表白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挽求,泽本夏辉煮好了白粥喂着堀夏喜,喂完了最后一口用极其稀松平常的话语说:“我答应了。”
堀夏喜大脑因为这句话cpu转烧了都没反应过来,跟痴傻了一样呆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才算是彻底消化。
就这样…在一起了?
堀夏喜小心翼翼的走近泽本夏辉,试探性的靠近着,呼吸像羽毛一样扫着泽本夏辉的侧颈,有些痒,但泽本夏辉并没有躲,任由着堀夏喜的唇轻吻着他的皮肤,因为高烧嘴皮都有些干翘脱皮,触感实在说不上好,泽本夏辉神游着想一会是不是要烧点水泡点茶,购物节也快到了,买个小型加湿器也许不错,但思绪被堀夏喜伸进自己裤子的手扯了回来,泽本夏辉在厨房纸上擦干了手,把堀夏喜的手拽出来半绞着给他推到卧室里,摁在床上裹好被子。
从床头柜里拿出电子体温计对着堀夏喜脑袋就是滴的一声。
“36.7,正常,今天给你请过假了,在家里睡觉,我今天有个面试,晚上回来,午饭自己叫外送。”话毕就要起身却被堀夏喜一扑没站稳跌坐在床上。
堀夏喜压着泽本夏辉,也不抬头就把脑袋埋在泽本夏辉颈侧,泽本夏辉也不挣扎,就这样任他压着,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堀夏喜终于忍不住了,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真像做梦一样…”
泽本夏辉何尝不觉得像做梦,自己一晚上做的决定自己也不知道对还是错,但是总归是做好了,这条路是要走,但是怎么走,走哪里,一点头绪也没有,像瞎子摸着石头过河一样危险,他得想,得去做,谁叫他是他哥。
泽本夏辉摸了摸堀夏喜的头“不是梦,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