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北人討厭人群,正確來說是不習慣讓自己待在人多的地方。每次說出這種話的時候都會收穫對方震驚的表情,有的人還會不甚禮貌的發出困惑或質疑的聲音,畢竟最諷刺的事實莫過於想躲避人群的他身處事務所最大型的多人團體,甚至因為主唱的身份而總被團員簇擁在中心。
「就算分成三組,也跟其他團體的總人數差不了多少。」
他平淡的陳述事實,而他對面的人聽完他冷淡的抱怨,終於忍不住噗地笑出聲。
「我倒覺得很不錯呢。」
吉野北人挑眉看著對面那亮晶晶的憧憬目光,笑著反駁:「少來,要跟你換你也不願意的。」
「沒有要換呀,我很喜歡我們團的。」對面的人馬上堅定的表達立場,不慌不忙的澄清:「只是覺得連在休息室都能做人類觀察,難道不是最棒的職場嗎?」
「我又不對那感興趣。」北人撇嘴,「颯太,你在Battle of Tokyo看得還少嗎?」
中島颯太伸出修長的手指搖了搖,「北人桑,觀察都是要長時間進行的。根據時間地點還有配合角色的不同組合,每次都能得到不同結果的喔!所以我才喜歡人類的嘛!」
「是嗎?」北人不置可否的晃晃腦袋。
「是的呀!」
短暫的沉默後,吉野北人不曉得想到什麼,原本只是意興闌珊的進行著對話,此刻忽然振作了起來,連姿態都端正了些。機靈的小狗察覺到前輩的變化,也跟著調整姿勢,還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做出洗耳恭聽的認真模樣。
「那你跟勇征君的渋谷人類觀察又是怎麼回事?區區擦肩而過的一面之緣也能觀察到什麼結果嗎?」
中島颯太終於露出一點驚訝,飛快地眨了兩下眼睛,但比起慌張,更多是對於吉野北人的問題的意料之外。
「欸──原來北人桑也好奇這個嗎?」
「聽得很多嘛,Fanta的雙Vo在戀愛、感情特別好什麼的。」
「嘛嘛......。」中島颯太摸摸下巴,「雖然勇征君陪我一起進行人類觀察,但也不一定只能觀察陌生人不是嗎?勇征君也很有趣的呢。」
「北人桑有看過嗎?星星碎掉重組的過程。」中島颯太把杯子推遠,指甲剪得圓潤的手指在木頭桌面上一點一點,發出極輕微的噠噠聲。「我覺得星星最美的不是閃爍的時候哦!是碎掉之後緩慢地變得黯淡,但在被聚攏後又重新亮起來的時候。」
過程很痛的呢,不管是打碎還是重建,星球的燃燒、熔化、重塑。以手承接那沉重的重量與熱量,就連自己都像是跟著被迫捏成合適的樣子、被嵌入核心;但只要看到成果就知道是值得的,看著那顆再也無法離開自己的星星,就會得到比過程更巨大的滿足跟快意。
重組的星星是靠自己的力量發光的嗎?是靠那雙捧起它的手呀。中島颯太一邊說,一邊把與身高成正比但與臉相比卻又過大的手併攏,懸空著在桌面上做出捧舉的動作,語氣平靜又柔和,臉上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可愛。
吉野北人知道他在說什麼。他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勾起嘴角,笑著問:「那你也想捧著嗎?我這裡的星星。」
這下中島颯太是真的被吉野北人的話嚇到了。他詫異的看著笑得誠懇的吉野北人,對方白皙的臉頰因為完美的笑容而鼓起膨潤的弧度,既純潔又漂亮,但再往上,那雙眸子裡卻滿是冷漠。端詳一陣,颯太才重新整理好表情,了然道:「北人桑,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個人就說了算哦。」
吉野北人笑出聲,那些試探跟意有所指都一掃而空,又變回最一開始漫不經心的模樣。
「只是性嗎?」
「說的是愛啦!北人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