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木勇征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もしもし?飒太君?”
有点意外地接起电话,下午刚和中岛飒太通过信,今天是中岛飒太参演的新电视剧的杀青庆功宴,这个点应该还没回家才对。
手机贴在耳郭上,青年的声音闷闷的,隔着通信带着一些磁性,说话的频率让手机细微地震动。
“勇征……睡觉了吗?”
“还没有啦,这个时间还很早吧。”
“啊,是嘛……”
语气有些黏糊,让八木勇征隔着手机几乎都可以感受到温热的呼吸仿佛喷洒在耳边的感觉,发音比往常还要含糊,声音顺着耳道,挠得他心有些痒痒的,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飒太喝醉了吗?”
声音轻轻的,对面传来小声的嘟囔:“喝醉……没有哦。”
“嗯?”
“就是……想勇征君了……”
八木勇征感觉心口像气球被扎破了一个口子,丝丝缕缕地漏着气,声音也染上了笑意。
“喝醉了哦。”
这句中岛飒太没有听清,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开始找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勇征,勇征在做什么?”
八木勇征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乐谱,诚实回答他:“在写歌。”
对面像是有些失落地说:“勇征没有想我吗?”
好坦诚的飒太。
八木勇征起了坏心思,只有在确信中岛飒太喝醉了的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地这么干。
他故意说:“没有哦。”
对面不说话了。
“そた?”
“那……”中岛飒太的声音低低的,一个一个字往外吐,“勇征可以现在想我吗?”
他本来就是甜嗓,哪怕说话含糊不清也不会给人烦躁感,喝醉后像被酒精浸泡过的薄荷,透过通信,落在八木勇征心口扑腾的蝴蝶上。
蝴蝶顿时振着双翅乱飞,撞得心房扑通扑通不安。
“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飒太了。”
明明没有见面,八木勇征却觉得中岛飒太肯定是趴在他耳旁故意撒娇,否则他怎么会感到面颊有些发热。
每呼吸一下心都痒痒的,心跳好大声。
“好想见勇征。”
“可以去找勇征吗?”
八木勇征像是被心跳顶住了喉咙,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冬天的雪太大,会跟着衣角将几分寒意带进玄关里。
玄关的灯有些泛黄,照在八木勇征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温暖,中岛飒太被冻得鼻子有些发红,想上去抱住八木勇征,又想到此时自己身上一定很凉,刚要脱下外衣,却被热乎乎的手掌捧住了脸。
“刚才在电话里就想说了。”
“喝醉了的飒太让人很想亲一口。”
吻落在嘴角,是白桃果酒的味道。
低温中待久了的手指还没有彻底回温,怕冻到爱人,只能搭在身侧微微蜷缩。但唇舌是温热的,两人站在玄关接吻,心口也是滚烫的。
喜欢会随着气温的降低反而膨胀,在冬日里簇拥着挤在心房的小窝里,在接吻的时候化成抬手抓住对方衣领的勇气。体表的凉意是毛茸茸的棕色毛衣里探进的一条小蛇,提醒着自己爱人外出回来,想和自己拥抱的心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作为相方的感情变了质,陪伴也变得理所当然。
六年前的自己好像也冥冥有所感应了,会和中岛飒太会拉着手走很远很远的路,两个人相互的支撑是对方,因为是对方所以可以,换成其他人都不行。
所以说一开始就抱有这样的心情的话,总有一天会变质的吧。
否则他们该如何选择自己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呢?
他们不是爱人,也不是亲人,但又全都是。习惯了对方在自己生活中的角色,工作也好,休息也好,总有一根线是紧紧连着的。
而一想到对方,这根线就会微微颤动,就好像希望对方知晓的心情一般。
朋友的眼神里也会带着湿漉漉的爱意吗?会在凛冬的寒夜里捧出自己滚烫的心吗?
两人的呼吸都是热的,心口蝴蝶扑棱扑棱飞到眼底。
八木勇征把中岛飒太的手攥进掌心,拉着他钻进被爱意包裹的房间里。
喝醉后的中岛飒太眼珠表面浮着一层雾气,只微微靠着他的肩膀,吐出的气息喷在他肩头。
“勇征……好暖和。”
“飒太可以抱住我。”
然后中岛飒太将他一只胳膊抱进了怀里,低声嗫嚅着:“看看我啊。”
“什么?”
八木勇征偏头,和他湿漉漉的视线交汇,嘴唇上的小痣一动一动吸引着注意力。
中岛飒太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勇征,多看看我啊——”
浮动的雾气中,满是爱意,快要充斥空气的浓度,让八木勇征呼吸困难了。
他用另一只手挡住这几乎让他溺毙的目光,隔着自己的手背,吻在中岛飒太的双眸上。
在看。
眼里都是。
心脏都填满了。
窗外的雪落下时也在发出声音,细听还会听到经久不息的心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