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太打来的。”
数原移开了自己笼罩住白滨的巨大阴影,试图去触碰那个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突兀的绿色接听键。
白滨不满,一个反手直接把数原的手机从床头柜打到了地上。
“…亚岚。”
数原真的很想接起那个电话,他安抚似的在对方脖子上落下一吻,可此刻正赤裸着上半身的身下人似乎一点不吃这套。
白滨有些费力地撑起上半身,半跪着把自己送向数原的怀里。
“过几天凉太问起来,就说我把我俩关录音室里通宵作曲了。”
“…”
手机不再震动,房间也重新回归了黑暗,唾液的交换声一点点在两人耳边扩散开来。
数原怎么可能答应白滨这样无理取闹的请求呢?
就算没有灵感,就算他们是自认为的最佳拍档,就算这是数原作为歌手的最后一张单曲也…
对,他歌手出道十年了,他终于被公司放弃了。
片寄给他发消息,说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还发了张自家珍藏的香槟的照片。
这是数原龙友交往了十年的恋人,外交官片寄凉太难得能呆在家里的一个晚上。
是,片寄还在家里等着他,等着两人一醉方休——再随着酒后的性子发生点什么,或者不发生点什么。
可惜的是,在那之前,数原就在半路被白滨给拐走了。
一言不发地,数原也不知道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数原说,自己的歌手生命永远和白滨亚岚这个人绑在一起。
他是数原的贵人,是从刚出道到隐退的现在一直担当他全部歌曲制作的金牌制作人。
直到那天,两人被公司找去谈话,只一句话就将两人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
“成也亚岚,败也亚岚。”
这句话之后,数原就被宣告了自己走到了歌手生涯的尽头,然后就是彻夜徒劳的激辩,结果起到的反效果就是最后一单的发售日提前,摆明了不让他俩好好给这段经历画上个句号。
白滨太想给数原作一首好歌了,这十年里他都没做出来过一首他自己满意的歌。
“你不必自责,还是我的责任比较大。”
数原愧疚地坐在白滨的床边,却没想到床上几天未眠的人一把夺过自己的嘴唇。
“我想把最好的歌献给你。”
仅一句话,数原应下了白滨这个无理取闹的请求。
两人间此刻正在进行的运动有个用于逃避现实的说法,叫为艺术献身。
他们甚至特意没有摘下隐形眼镜,他们不是来享受这份朦胧的。
对,朦胧本身并不美——他们若是不能将此刻,从任何一丝空气中收获到的灵感转存为自己的东西的话,这样的行为就不能算作有意义。
明天睁开眼时,一定能看见那哪怕是越过了底线也要到达的彼方吧——这是此刻抱着白滨的数原所想的,却不是被搂入怀中的白滨所想的。
他们交换完一个浓厚的湿吻,白滨便把自己的脑袋放到了对方的肩膀上,手指靠着一点点的夜间视力攀上数原脖子上的纹身,再一点点上移到下颌骨,最后是眼睛。
数原顺从地闭上了眼,体验着和睁眼时不同地另一份黑暗。
白滨触到了数原的睫毛,手指的动作轻柔,像平时LEX突然蹦到他怀里,他便有耐心地替自家狗狗顺毛那样。
数原单手把怀里的人收得更紧了一些,另一手钻进了对方宽大的上衣里,略带老茧的手指在胸前那两点上磨蹭的频率,白滨抚摸自己眼周的频率,和白滨发出细细的吟唱的频率重合起来。
最终还是白滨先停了手,整个人伏在数原身上。数原的另一只手放在了白滨的耳垂,用极轻的力度一次次擦过,原本并不色情的部位此刻泛出欲滴的娇红,在黑暗中也格外显眼。
白滨的腰部不受控制地摆动着,他觉得自己现在只是被碰一下都能化在数原的怀抱里,成为一滩水,然后永远成为对方的一部分。
“龙友…求你…哈啊…”
数原的攻势逐渐弱了下来,像是在给白滨一个机会,又或者是暗示。
白滨重新坐直身子,换了几口气,把数原的运动短裤拽到胯处。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对方半露的关键部位,先是在凸起的脉络上摩擦了一番,然后便把头凑近那里,故意用鼻腔发出的哼哼声,腥而不腻的气息里传出让人心脏躁动的信号,白滨的嘴角微微上扬,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开了嘴。
他终于将对方的雄性气息全数收入囊中,舌头讨好似的在龟头上大胆舔舐。
数原忍不住这样的刺激,腰部开始不自觉地前后摆动,幅度和频率都逐渐升高。
白滨的嘴合不上,唾液顺着下巴浸湿床单。
他不常做深喉,此刻却也是真的感受不到不适。喉咙是对数原和片寄来说都很重要的器官,片寄爱唱歌,也不喜欢被这样粗暴地对待,数原舍不得让他的喉咙受一点伤。
可是对白滨,数原就不会有这样的顾忌——这甚至让白滨的内心涌起了一丝自豪感,他似乎对现在这样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数原十分满意。
白滨顺从的动作过去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只是数原龙友的一件工具。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口中的粗壮便一下子抽离开来。
对方的精液打在自己胸膛的感觉过于美好又过于不真实,这份感觉让白滨的下身简直硬得发痛,他再也无法继续同面前的男人磨蹭下去,利落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丢到一边,硬挺着的阴茎就这样暴露出来。
白滨带着越发危险的气息更靠近了数原一点,把对方半褪的裤子彻底扯去两人视线所不及的范围,抓着对方的手腕圈住自己的分身,拽着对方的上衣摆起了自己的腰,低吟传到数原耳边,才泄欲过的下身又一点点抬起头来,就算数原不承认,他的生理器官也已经替他坦白。
——他确实在渴望白滨亚岚的这具身体。
见对方磨蹭的频率仍旧不减,小腹有要挺起的趋势,数原便把嘴唇贴上白滨的耳畔。
“让我来。”
像是被恶魔的低语所驱动一般,白滨反倒加快了动作。数原也就放任他去,轻笑着等着对方冲向顶点。
疲软下来的性器也带走了白滨的大部分力气,他被数原抱着平躺在床上。
一次高潮的余热还没有过去,白滨的大腿根部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酥麻感,一双美腿在数原的安抚下条件反射地一下一下战栗,白滨此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触了电,却又被电网层层包裹住无法逃离。
他只是想着自己终于能拥有数原龙友,一份简单的快乐便从下体传到大脑,原本变轻了的喘息声又一点点大起来,穿过数原的耳膜直接击穿他的脑内。
太阳穴合时宜地鼓动着,数原终于忍不住伸入一根手指,却还像是在担心什么那样,只敢轻缓地进出,扩张着这片数原感到陌生的地带。
前列腺被有意无意地磨蹭,快感确实再次从白滨身下涌出,可他清楚地知道数原在顾虑什么,反倒给这样的小情趣打了折扣。
“我不是凉太,”白滨的后穴开始有意无意地收缩,体内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加到了两根,他忍耐着,不让电流这么快就穿透他,“填满我,然后把我丢进你的历史里…你知道,从今往后的人生我将不再与你产生联系…”
“我只是一个工具,所以——”
话音被数原下身突如其来的动作硬生生截断,白滨的脖子弯出色情的弧度,连牙齿都在快感的冲击下不住地打颤。
他最渴望的东西终于来了——不是前列腺带来的一时高潮,而是真正与眼前人互相吞噬产生的满足感,只有这样才能够得着他内心泛痒的那一部分,用痛感去覆盖那可以一丁点忽略不计的瘙痒。
穴肉争相向数原的粗壮讨要无数个缠绵的拥抱,诱人的汁液是上流宴会的入场券,他拿着入场券奔赴了原本不应属于他的这一场美宴。
“啊…哈…”
“继续...我还…嗯…啊——”
白滨抽搐着射了出来,而数原的分身还在他的体内,丝毫没有拔出的意思。数原每动一下,白滨就会讨好似的大幅度弓起身子,口中的淫秽不受控制地变得破碎,然后一个个蹦进数原的耳边。
似乎这才是宴会的开始,数原开始加大力度抽插,他仰起头再闭上眼,故意不去看白滨勾引似的那张脸,只全心享受着自己的欢愉。
“不要了…啊…不行…会死的…龙友…求你了…”
数原把自己放空,若是他听进了白滨的话,必定会放慢速度——可此时的他自己的欲望尚未解决,他也明白,如果身下的人儿是凉太,他一定舍不得在不应期这样对他。
这是白滨自找的结果——下一次的高潮来临便是两个人一起,数原完全没考虑对方的感受便直接内射,白滨的叫声更尖了些,愉悦二字侵占了两颗大脑,在大脑皮层铺开了全部的酥麻感受。
他们做了,但是没有任何人从中得到任何好处。
两个人还是无言地分道扬镳,独一无二的经历诱发出的情感也没能挽回白滨的遗憾。
白滨亚岚的电脑里还留存着数原最后一单的主打歌demo,但他坚信那只是个半成品。
或许下辈子,当他们从各自的关系中脱离出来之时,这首歌就能完成吧。
白滨把自己塞进身旁小森的怀里,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