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密码锁启声、大门拉开的这时候,是玲於每天最开心的时刻。他合上电脑,迅速飞到了玄关,一跃就跳上男人宽厚的后背。双手揽住男人脖子,圈绕,凑近。
微苦又烈的香水味已经很淡了,被各式场合、与各种人打交道的气味掩盖。
“欢迎回家,”男人正换着鞋子,一只手自然地托住玲於,玲於笑眯眯道,“哥哥。”他亲昵无间地喊。
Kenchi纵着玲於在他颈间磨蹭,像只小狗状。“好了,”他直起身体来,一面扶稳了背上的人一面转头说话,“来客人了,你可不能再没大没小了玲於。”
玲於面上并无变化,他笑意满眼地看向还在门外的、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数的女人,热情地开口道:“是哥哥的女朋友吧。”
晚饭是订餐,玲於照例发挥着挑食属性,很没胃口地扒拉着食物,兴致缺缺,一如往常。两个大人左手侧都是红酒,而玲於只有果汁可以喝。
“不吃蔬菜和肉怎么行?”Kenchi叹气,给他挟一些,玲於却叛逆地挡住碗来拒绝。
“还在长身体呢。”由佳子,那位漂亮性感的姐姐也劝到。
玲於眨巴眼睛,略软了口气对Kenchi说:“想吃蛋糕。”
“你中午在家不会就只吃了甜食吧?”男人一眼就看穿了他。
有多吃啊,松饼,满满的蜂蜜和冰淇淋,两盘,玲於狡辩。
“你要能多吃点正经饭菜,我就不会整天工作时还担心你了,”Kenchi全然无奈,朝玲於的腰间伸出手去,“明天我做了饭再走,你必须吃完不许倒掉。”捏了捏,口头上警告。
玲於嚷着“痒”,敏捷地就逃去了客厅,到底没吃上几口。
十点刚过,他已经洗漱完毕,就道过晚安关好卧室门睡觉,给两人留下足够空间。玲於对Kenchi和女朋友的约会之夜并无半分兴趣。
饶是睡得浅,仍是睡着了。六七点醒来,生物钟惯例;步子轻乎乎的,头有些晕,他也习以为常。倒水按量吃过药,玲於在厨房站了一会儿,感觉好些。
回卧室几步路里,敏锐的神经轻易捕捉到Kenchi房内的异常动静。他们在做爱,显而易辨。玲於驻足,咬着唇,倚在房门边仔细听,并无惊异神情。
身体的碰撞,只可从女人的呻吟声里便知男人的力度和速率,并之技巧和熟稔。
那可是,他的哥哥。
“不要吵到玲於,他睡得浅。”
玲於松着双唇,轻轻合上眼睛,为Kenchi在情爱里的一声“玲於”所动,背靠隔绝室内屋外的那扇门,右手慢悠悠地探进裤里。
哥哥…
从客厅窗户斜映而入的清晨的清亮的日光追到玲於脚下,他在呻吟声里精准辨别Kenchi的喘息,缓而沉静地揉搓性体。欲和热以空气为载体,穿透过木门,一点点地钻进玲於的耳里。
不用想也知道哥哥在床事上的猛烈。玲於也想像有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将自己从头到脚抚摸。千百次了。
妄图在脑中构建Kenchi发狠凿入自己身体中的表情,玲於的下腹一阵抽搐,他咬紧弯曲的指节,抑制住兴奋的呻吟。平日里总贫白的肌肤却因此涌出些血色,看起来状态正常了一些。
偷听Kenchi的性爱,这似乎很不可思议。可玲於不觉得又任何不妥。
他和哥哥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那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联系,因此他和哥哥才应该是紧密交合的两个个体。
真正相连、成为一体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玲於被那扭曲的快意推上顶峰,下唇被咬出道深红印迹。哥哥真是欲求不尽呢,还没有结束。右手黏腻着精液,玲於毫无顾忌,站在房门口就摸向会阴处,指尖在穴口反复摩擦过,没有进入。
还没给任何人碰过,那是玲於留给哥哥的珍贵的东西,早经过自己充分的扩张与亵玩。
由佳子先一步离开后,又变作平时的二人空间。Kenchi照昨晚的话给他做过饭才离开,玲於替他拿着公文包将Kenchi送到门口,笑着说“一路小心”。
门一重新关上,玲於脸上的笑容淡去。
他确是不在意Kenchi在外面游戏,交女友、男友,甚至是带回家来上床。一切都没什么可在意的,玲於几乎比Kenchi本人更了解他。
同一个母亲,玲於出生的时候Kenchi已经是高中生。太小时候的事,玲於也不太记得清。只是从记事起,他就知道哥哥是对他最好的人;从懂得喜欢起,他就知道他只属于哥哥。
尽管父亲不是同一位,他们也没有隔阂。玲於从小有些先天不足,生得就弱小可怜,很早就确诊了贫血性心脏病,因此家人一直对他更上心些。
到中学时玲於都一直在老家,父母皆在身边。后来却不记得是谁提议将他送到东京来、到Kenchi这里来学习,也是治病的。那时候哥哥已经在东京发展很久,有几年时间没见,到现在他19岁,已经在哥哥身边又过了好几年。
一开始时他也去上学,交些朋友,而身体很快吃不消,从那以后,他就只在家里自学,只有考试Kenchi才亲自送他来回。介于身体原因,大学也同意他采取这种方式完成学业,玲於的成绩却是一直很优秀的。
这一方近两百平米的公寓,就几乎成了他这些年唯一的活动范围。
他知道他的哥哥是个怎样的人,喜新厌旧、享受被爱、不喜付出,好胜欲与独占欲都隐隐很强,优雅君子的表面只是虚谎,但这与Kenchi体贴温柔又并不冲突。
因而玲於不介意Kenchi在外拈花惹草,他最终会回到自己身边。况且Kenchi每一段恋情都不长久,多则不过两月,热情散得比来时更快,交往过的对象大都千篇一律。
他是Kenchi最疼爱的弟弟,这么多年来,没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玲於只需要慢慢地消磨时间,一点一点占满哥哥的所有。他很快就成年了,会拥有更多自主权。
由佳子过后的女友,分手得更快,不足以令玲於记得音容相貌。夏天快到了,考试都已结束,日子有些百无聊赖起来。温度升至近二十八九,玲於还是虚虚地套着薄织衫。
那天哥哥早些下班回来,提着蜂蜜蛋糕,他正在小阳台上晒太阳。
Kenchi也走到光底下去,几株绿植和花玲於都照料得很好。他的肌肤无色,几乎接近半透明的蝉翼。哥哥的手指滑过他的脸与略长而遮住眼睛的柔顺黑发,关怀地问过他今天的状况。
得到回答以后Kenchi准备去冲澡,路过玄关时却忽地注意到摆在旁边的鞋,登时便拉下脸来。
“你外出过了?”他启声就问,语气里显然已透露出不满。
玲於吐吐舌头。
虽然Kenchi没有明令不允许他出门,但玲於知道,哥哥向来不喜欢他擅自出门去。一方面是因为身体。
“只是隼和Mandy君载我去兜兜风,我只出去一小时就回来了。”玲於察觉到,于是把调子放得更软。“哥哥不要生我的气啦,下次会打电话征求你的意见的,我只是很久很久没出去过,一不小心就没禁住同意了。”
玲於抓着他的手臂撒娇到,Kenchi明面上不能说些什么。
他从之前就不喜欢玲於的那几个朋友,明知道玲於的身体状况,从前还经常到家里来玩,搞得玲於精疲力尽不说,更让Kenchi觉得私人领域受到侵入。
Kenchi不说,但他心里隐约知道,他早已把玲於当做了他的所属。这显然不正确。
“晚上做哥哥喜欢的南蛮鸡块吧。”
于是有些烦躁地应了两声,进了浴室去。
玲於在沙发上歪了一会儿,直到浴室里淋浴声传来,才拿起Kenchi的手机。哥哥实在没有警戒心,对他一点防也不设。玲於轻轻松松点开锁屏,进入Line信息页面,通信人一个个点进去快速浏览。
算起来他翻看哥哥手机的频率还算有时间规律,一般不会发现令他在意的事。
可这次玲於却越看越提起了警惕,他飞快把那个男孩子的所有信息和哥哥的回信翻完,点开头像,发现真真是一个漂亮得灼目的尤物,笑容美得像初春最华丽的樱。
他字里行间都是直截了当的率真,喜欢和追求全都彰显,真实而无思虑,和从前所有人都无相似。玲於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威胁,由Hokuto,这个名字的主人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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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 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