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买卖交易他的初夜时,玲於并不在场。
诚然,他并不需要在场,因为他的意见与否并不重要。先生也许展示了他的照片,或者是给顾客播放了视频——他几天前放学回来录制的那一个。对着后置镜头,住在隔壁房间的哥哥叫他笑笑,于是他眨了两下眼睛,穿着还没换下的制服笑了,说:
“我叫…佐野玲於。”
他如此自我介绍,正如他八九岁时不堪饥饿从救助站里跑出来,在街上撞到之后领养了他的先生时,那样地说道:
“我叫…佐野玲於。”
自那时起他有了现在的“家”,先生供他吃住、念书,使他像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
他也在成长过程里慢慢知道“家”是怎样的地方。表面来看,随处可见的公寓里住着再平凡不过的几个人,他们于玲於都是哥哥姐姐,在玲於不能料理起居的还小时照顾他。不过他们都依仗着先生的人脉资源,做着类似于援交的工作。
先生名下还有别的人们,住在别的地方,玲於并不相识。这些人们,有的以此为生,有的追求物欲,有的享受性爱。他们都是普通的人,有不同的生活,仅以此为共通点。
玲於并无意见,在模糊的早熟里默默地坦然接受:对于毫无血缘关系的先生将他抚养长大这件事,他需要有所回报。感恩是一个玲於很早就明白的课题。
先生也会在学校寄来成绩时好好翻看报告单,夸奖抑或是鼓励他。他的成长变势好像很令人满意,先生对他点着头时的眼神,大家对待他的样子,好像都说明他是个会令人怜爱的好孩子。
先生说,他要好好地去上大学,学费和生活费玲於都不要担心。
玲於也认为应该这样做,然后能得到先生的肯定。
法定的成年年龄,是二十岁。未成年人与成年人发生关系,法律的空隙偷得的最低限度,是十八岁;再低,才会触犯抓捕法。
在距离那一条线还有八个月二十八天时,玲於第一次见到了来看他的“买家”。从那以后,他一直唤的都是——橘さん。
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他多踢了一个小时的足球,风风火火地流着汗跑回家。玄关处住隔壁的哥哥正要出门。
“Babyface,有人来看你咯。”他把包甩上右肩,朝玲於狡黠地笑。
玲於抱着书包还在喘气,走完玄关,客厅里的男人恰好转身来,看向他。一滴汗水滑下额角,渗入眼梢,盐分给瞳膜带来一阵刺激感,玲於闭紧眼睛好一阵才肯重新睁开。
“下午好。”他的橘さん开口,语气柔和自然,“突然过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玲於也许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是谁。咽了口唾沫,对着初次见面的男人开口道:“我-我叫…佐野玲於。”
“你和视频里一模一样。”橘笑,“听他们说,你喜欢乳酪蛋糕。”他轻轻招呼玲於过去。
可玲於这才想起来去急急忙忙倒茶招待客人,然后跪坐在茶几旁乖乖顺顺地吃起来蛋糕。他偷偷去瞥橘,橘偶尔也在看他。害怕使他不快,橘没有在玲於不在时就闯进他的房间。尽管他付给先生的数目,好像昂贵得全然可以任意行事。
在球场上摔了好几次,白色的短袖上还有污渍,短裤下裸露的膝盖也有些青了。以这个面貌,玲於后知后觉地认为不太礼貌。
“顾客”开始抽时间来看他。短则隔一周,半月,或是一月有余,维持着规律性。橘每次来都会带上礼物,小则背包、球鞋,或是衣服、手表,笑着惯着他,让玲於像是他养在之外的一只小宠物。
自然,玲於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先生说没关系,所以玲於就不婉拒地一件一件都接了,罢了只要好好道一声谢谢。
橘是金融顾问,连数学作业玲於也可以请教他。比起一问就眼神飘忽打马虎眼的大学理科专业的隔壁哥哥,橘可是靠谱多了。
后来橘开始带他外出,请他去各种美味的餐厅,看电影、购物、玩乐,种种。但橘并不去学校接他,或是在公共场合待太久,给玲於造成困扰。他给玲於讲一些高中生好奇的事,也学着跟他一起打游戏,听玲於侃侃而谈年轻人的流行,甚至于煲电话粥,哄他睡着。
几近温柔入微。
上午橘已经提前发来消息询问他放学之后是否有另外安排,玲於下了课才回过信息。回家的时候谁也不在,五六点,天空没有任何要过渡为夜晚的迹象。
一直到橘来的时分,七点半钟的傍晚。男人在他眼里从来带着神秘和深沉,就像披了暮色。
玲於简单地吃过了。橘带来了玲於想收藏的一整套漫画本,然后注意到男孩子脸颊与嘴角的伤痕。
“打架了?”橘问。
翻看漫画的高中生的欢喜表情渐渐凝聚了,显出难为情起来。少年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在橘眼里,应该很幼稚吧。“嗯…打到一半就和好了。”他小声回答。
橘的笑让玲於更觉窘迫,只是他说淤紫破皮不处理会好得很慢,要上点药才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上着上着药,玲於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去。
玲於还不知道橘的名字,于是男人双臂圈着他的小小身量,一笔一划地伸指在他手心书写,姓的汉字“橘”和名的片假“ケンチ”,让玲於掌心与心尖都痒痒的。
“玲於…”
“嗯?”好近,肩膀直抵在他的身前。
“玲於有自慰过吗?”
心一紧,就跳得快起来了。乖孩子不应该撒谎,他没敢看向橘,盯着地下点点头。
然后他的橘さん那样发出了要求:“那么玲於现在做给我看,好吗?”
从隔壁房间找来就摆在显眼处的润滑,玲於又坐回了大腿上钻进橘怀中。橘待自己这样好,玲於不能也没资格说一个“不”字。短裤的松紧裤头能够很容易地扯下,但曝光私密部分的羞耻感激得男孩子早已红了脸。
处在青春期的男生们,无缘无故的勃起是常有的非低频事故。甚至踢踢球回到更衣室时就硬了,对面子薄的人总是很尴尬的事。
拿出来前隔着内裤搓弄了几下子。普通的黑色平角内裤而已,好像不至于丢脸。在没有性冲动的前提下要平白撸动本来也不难,只是玲於不熟练,润滑糊了满手,裹住性体时湿腻腻的。
他生得白皙,性器哪怕比肤色暗几分也比旁人浅淡。
迟疑地上下套弄时,橘的呼吸拂在耳畔。万幸的是小心地看过去,橘脸上没有任何轻佻或玩味,他只看着,让玲於一面庆幸,一面被他的眼神触得酥麻。飞快扯回视线。
开始勃起时快感也随之而来,慢慢累积在胯部的这一点上,玲於喘起气来,吞咽着,喉结不停地滚动;左手在橘的膝盖抓紧了。
总该有些不自在,身体绷着,性器只是七八分硬度,像遇到一个瓶颈期一样,进退两难。
橘全然能感受,他伸出手,拢住玲於的手背。玲於顿地停了,橘的拇指腹慢慢磨在柱体冠状沟的沟槽上。玲於短暂呼气后急促地反吸,侧身揽住了男人的脖子,依附住安全一般。然后他低低地唤了声“橘さん”,似乎乞助,又像请求。
他带着自己的手动作,十几下的匀速铺垫后就开始加快,手掌在龟头放松,撸至底部便收紧,因循往复。玲於在他肩头憋着气,齿间咬住了橘的衣服。
好奇怪,他的课本还摊在书桌上,玲於越过橘的肩膀看到,可是无心关注了。橘裹紧了他包住性器的手,快速地套弄下,另一只手却抚在玲於的短发上,柔软的一下接一下,安慰似的,像哄着他。
白炽灯明灭闪动了两下,玲於觉得就要去了,燥热的风从窗台吹进来,射精的快感几乎是那一瞬的,从跳楼机最高点降落的秒速,消失得很快。
浑身出汗得闷重,将下巴抵在橘的肩上休息,恢复着呼吸,听见夜里有野猫叫了几声。
橘的唇挨到了他的耳尖,玲於缩了缩脖子,胸腔里却又回温。
而橘和他的接吻又发生在之后。看完电影后,被抵在了隐蔽的楼道间,夏天了,举着蛋卷冰激凌的右手腕受到钳制,玲於受着吻,想向后缩也无能。
布满了神经的舌尖被反复撩动,接纳着橘的唇舌,湿软的触觉让玲於浑身发痒发麻,敏感得要软了腿。
橘将他吻得气喘吁吁的,楼道里没有空调,玲於脸上出了汗又发着烧。冰激凌化得更快了,流在他自己手上,橘的手也未能幸免。
不知怎的,不记得是不是没有带纸巾,玲於就将橘的手放入口中。指缝间的最难“清理”干净,玲於吮着吸着,唇下橘的手口感略粗糙,可玲於还是舔很认真。
橘凝着他的眼神依旧柔软,让玲於心底微烫;舌头卷住他的手指舔弄,无师自通地做成了双唇包裹着手指吞吐的模样。
清凉的甜品融化成黏腻的奶油,玲於自己的手上也满是,尽管做出了努力,他和橘手间还是一塌糊涂;让玲於想起了上次橘拢住他的手时,润滑和精液混浊的糟糕样子。
橘给他买了新的冰激凌,还说他是好孩子。
但到现在,其实玲於对于性交也不算得清明。他没在学校的时候,哥哥姐姐们并不会在家里做事,可能也是为着把活动分散开不至于引起嫌疑。再者高中生们对性的欲望虽然开始在这一阶段生起,可玲於对隔着屏幕的视觉刺激倒兴致不大。即使看过,也没觉得有些什么。
所以那天提早下学而撞到隔壁房间的现场时,他不能否认心里没有些波澜起伏。
开关大门比较轻,没有引起那半掩的房间门内投入做着爱的两人的注意,玲於只是不小心往其里瞥了一眼,就慌慌张张地背过身去躲藏。
爽快的双重喘息声下,两人正以面对面的坐姿交合。
“…突然来找我…另算的,要加钱啊…”“…玲於好像放学回来了。”“下次不能在这里做…今天没人…”
玲於隐约听到这些,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刚才那堪堪一眼联想开去。隔壁哥哥右眼下那一颗明显的泪痣,他一向觉得很好看。染上情欲后,想必更招诱人。
那个与他长期交易的男性对象,玲於也曾见过几面,年纪较哥哥好像要轻,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精英。总是梳得整齐的头发上有着美人尖,长相并不像哥哥那样具有攻击性,反而显得正经温润。
上次出差后买来有名的蛋糕,哥哥分给了玲於大半,只是边吃还边嫌弃这里才值多少钱。
依稀记得,是姓做岩田的。
玲於回到书桌前,怔怔地戴上头式耳机:橘和自己也会是那样吗?他想。
“每次带你外出,你家先生都要嘱咐不能发生实质关系。”橘看过手机的来信,仿佛不甚在意地笑道。
玲於跟在后头走着,橘拎着他的包在前。
橘每次的触碰都很克制,不会教他感到不适。先生未免太放心不下了,玲於琢磨着。周末橘开车载他到东京周边玩,他是放了一百个心来的,于是连刚刚登记入住,玲於也觉得只要一间就合适。
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在相处的过程里他变得很相信橘。
只是途中橘被好几个电话打断过,让玲於并不认为是碍着了他们的游玩,反而该是自己打扰了橘的工作。突觉抱歉,在车里他犹豫地决定吻上去,橘回应得很浅。
他拿捏不准成年人的想法,只是攥着衣服,自己将自己吻得紧张兮兮。
洗完澡后呆呆地坐在床中央,电视的声音从他左耳进,右耳出,直到橘往他头上搭了条毛巾。
“也不知道擦擦。”橘略笑。
白天所见的枫叶很漂亮,淋不灭的血红似焰。看橘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半湿着黑发,走近来,这是他第一回觉得橘在自己眼前,充满了生活感。
玲於跪起身,绊住了床沿边的橘,伸出双臂揽住他的颈,眼神闪烁着凑上前吻了吻,好像并不明白自己的举动代表的意义。
随即橘反位主动。又是那种使他脊椎发麻的吻法,玲於不觉地软了身体往下躺,使橘也不得不随着他,直将他欺上了床。退开接吻后,伸指揩了揩高中生的嘴唇,橘暗了声音道:
“现在只能是课外辅导了。”
吻的时间过长会使敏感度随之退化,橘没有停留于上。他抿入玲於的右耳尖,用舌勾勒耳郭内里;手却选择下移,从浴袍尾部探入,玲於立刻就合拢了双腿,那手轻轻搔过大腿,抓住胯间部位。
手交虽然做过好几次,玲於还是忽地整个就红了,揽在脖上的双臂收紧几分。
手上的揉搓让棉质布料在性器上摩擦,之后橘扯下了内裤,掌心稍许摁揉过还在为兴奋蓄势的性体,指头捏玩起下边的囊袋,可怜的两个小东西在橘手中就像玩具一般。
玲於向下看去,很难为情,他屈起了膝盖,交叉小腿,不觉夹住进而向里开拓的橘的左手。浴袍两摆向两边滑开,画面越是色情起来。
手指在会阴部分来回抚摸,身体的主人微微颤抖;向后进入臀缝中间,摸到藏纳其中的穴口。
橘一下下轻吻他的鬓角处,手上正抚平穴口的褶皱,想令他放松。而玲於紧张坏了,绷紧的臀肉挤压着橘的手。
于是橘又含住他的嘴唇吻了几分钟,指尖浅浅地戳顶穴口。他一退开,玲於就用双手捂住了涨红的脸。颇有些无意义的单纯。
高中生被支使着朝面临男人的方向侧躺,腰带被解开了,浴袍脱了半边身。玲於看着橘轻易地从酒店床头柜里找到了安全套,他用齿撕开来,展开后将套上的润滑抹于指上。一个似乎并不够用,橘开了三四个。
男人直视入他眼里,抚着他脸颊,带着劝诱的语气:“乖,玲於,自己把右腿抬起来。”
涂抹着稀薄润滑的一指推入体内,只能使玲於咬住下唇看着男人。他没有可以攀附的东西了,只好拉住橘的衣服聊以安慰。
食指搅动着内穴,玲於没经历过,也不知道是轻是重,只是异物感让人难受。加之在陌生的环境里,橘没有拥抱着他,无处汲取安全感。很快橘就再并入了中指,那指更长,里外顶弄时入得到更深的地方。
“放松就好,知道了吗?”他是这样说着,两根指头退到入口又再直接插入,这样重复了几十下,回而才慢慢地开始探寻。
橘一直俯视他,没有太多表情。不过他停止抽插后,很快地就找到了那处隐蔽的器官。
玲於的小声呜咽停下来,突如其来的奇妙快感冲刷了全部不适。橘持续地摁压那一部位,快感积聚堆砌着,每一次都来得比上次更强烈。
像个闸口似的,源源不断地向身体补充。那比撸动性器更让人战栗,他到底年轻,无力奈何,因而不由得闭上眼睛松开双唇,愉悦地喘吟起来。绕过腿窝的右臂收紧了,膝盖贴合在胸前,胸腔内心脏飞快作响。
男人终于俯身下来,咬着玲於侧颈,痛感让玲於清醒几分。这个一边侵犯又一边安慰的人,使玲於只能可怜地低低唤着他的名字。
“玲於要学会自己来才行啊。”
橘给了这样一句。玲於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就抽出了手指,一应退开,像最初时立在床边。
他爬起身来,看到了自己的性器尴尬地勃起着,抬眼向橘求助,橘却没有举动。
他应该学聪明一些,就像接下来所做的,自己将手指舔湿了,伸向臀里,抽插几番,然后找着敏感点。
“我…我找不到。”玲於为难道。
一根手指又伸入进来。“怎么会找不到呢?”男人倾在他耳边说着,手上精准地重重一按,玲於一声惊吟。
橘似乎只是帮他找准位置,因为他就退则一边,坐下来擦净了手指。在地上散落的几个安全套营造的错误场面下,玲於岔开双腿跪在床上,整件浴袍只挂在他的左手腕上;他用手指操弄自己,发出着稚嫩不加修饰的呻吟,又不由自主地触碰昂首的性器。
而橘是个旁观者。
他看起来就快到了,橘上前去拥住玲於和他接吻。他高潮时的震颤全都从身体接触里传达给橘;而玲於从那之中得取的,是满溢出脏的充实和滚烫。
初雪的时候和同学没心没肺地在外头玩了好一阵,回家就冻成了感冒。请了天假,吃了隔壁哥哥不知道煮的什么黑暗料理后,病情更加重了。连橘说来看他的计划也只好取消。
那之后的下次再见,距离今年的句点已经没有多少天。但橘因为工作不能陪他跨年,就提前了些日子带他出来玩。
去吃了烤苹果和烤棉花糖,橘还教他吹了口琴。海风湿又冷,所以放烟花时玲於裹得厚厚的。玩完了线香花火,又去放烟花。一面要举着打火机去点,一面又害怕烟花爆炸的剧烈声响,玲於点一个就飞快捂住耳朵,再往天上看绽开的烟火。
橘见他这样,便从他身后伸手替他遮住耳朵。最后几连发的烟花点燃引火线,“噌噌”直飞上天,玲於很高兴地转身冲橘笑,笑着笑着埋入他的怀抱。
到橘家时,已经快到零点。他第一次来橘的家中,男人递给他睡衣,后来就演变成了一同泡澡。
玲於背对着橘浸身在温暖的水中,而头皮也受到橘双手的温柔的揉搓。顶着一头芬香的泡沫,玲於拿着口琴在吱吱呀呀地吹着,不成曲调。橘教他吹了《Nightingale》,可是那太复杂了。
橘替他洗好了,就叫他去冲干净。玲於冲洗完回到浴缸中,将自己缩成一团。他的心情到现在也明亮不已,正是为同橘相处的时间。男人撑着头看着他,不觉使玲於无声地向对方游动去。
“橘さん…”他赤身裸体着跨坐上去,一点不自知似的,双颊蒸得温热酡红,凝着眼前的橘。男人眉眼锋利,在他眼中却柔和十足。玲於丝毫没有这是花钱买了他初夜的人的自觉。
男孩子像只小猫般吻上去,一下又一下地轻嘬,牢牢地揽住橘的脖颈。橘伸舌进来,他就轻轻吮吸;橘搂住他的腰身,他就主动贴得更近。
他发现年长者的下身好像硬了,还莫名生起一些高兴:橘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
可是橘似乎并不打算进行下去,他站起来即打算离开。而玲於绊住了才跨出浴缸的他。
他跪在缸底,像水生的湿漉漉的一只幼兽,自下而上仰视橘。“我去淋浴。”橘是这样说,可玲於不依,他扶起眼前的性器,贴在自己脸庞,没有觉察到恶心感,反而又侧过头去,开始亲吻起柱身。
玲於确实偷偷看过一些视频,抱着迟早要做的想法。
橘垂眸看着他含入性器头部的动作,把其他话语咽回喉咙。玲於用嘴唇裹住牙齿,尽管很小心,也只敢包住仅占小部分的龟头。余下的他用手套弄,嘴上小弧度地吞入吐出,用舌尖戳弄马眼。
他知道自己的技术一定很糟糕,所以不敢做出大动作。唯一的只是尽力含入了柱身一半长度,让龟头一次次地触碰咽喉位置,他闭紧了眼睛忍耐反呕的欲望,可是没法成功。
喉内止不住地反复收缩,玲於闭紧眼睛,泪水还是崩坏似的从眼角眼梢流出。他听到上方传来的橘满意的喘息声,因为持续性反呕大量分泌的唾液也快包不住,到他总算再忍不下去了,将橘那部分性体拔出,津液从嘴角淌下来,玲於满是被蹂躏后的模样。
橘弯腰吻了吻玲於的额,道了一声“好孩子”,却是道貌岸然似的,握住自身,对着那张脸打出了精液。
跨过年,离1月8日——他满18岁的那天,就越来越近了。玲於每天都比昨天更惴惴不安地紧张一些,可那天隔壁哥哥却喊着“babyface”那专属的昵称,挑着眉说是:“你今年的生日又要跟我们一起过啦。”
玲於站起来,朝柜子撞到头,吃痛地哼了声。
“先生说你的橘さん回不来哦。”他继续,“怎么,你跟我们一起过烦了啊?”
“没有啦…”玲於反驳。
“想去吃什么?烤肉,寿司,还是火锅?…”
不记得自己选的是什么了,他叼着笔头坐在书桌旁,神思飘荡去了太空。玲於想到橘就觉得心脏满满的,他想自己很喜欢橘;可他又害怕过去了那既定的一晚上,橘就不会再来看他了。
再过了半月,玲於才被告知橘回东京的消息。终于还是该来了,他照着先生的话做了准备,才去到橘的家。摁下门铃,不久男人来替他开门:“晚上好。”他露出浅笑。
玲於“嗯”着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视线飘忽,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你不要紧张,”橘上前拥抱了他,摩挲那头黑色短发,“去卧室等我,嗯?”
从家里到橘这处,花了大约有半小时。玲於独自坐在床边时,就觉得心里又热又燥,身体奇怪地烧了起来,口渴却激动。
橘进门后,便见着了一具一缕不着的光洁的年轻身体。室温20°下,衣服全都脱光了,凌乱地扔在地上。
“你是吃了什么吗?”橘失笑,去抬起玲於的脸,手指下体温异于常人。
玲於像偷喝醉了酒那样意识混沌,但其实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为。赤着身体就跨上了橘的腿,将他置于自己脸侧的拇指含入唇中。他来之前和着水吃下了放在他桌上的一粒药片,尽管对此一无所知;至于灌肠时已经借着水流作用刺激前列腺,舒服得去了一次这样的事,他自然不会开口告诉橘。
双臂揽住他的脖子,玲於就亲上去。不多时,便感觉着橘的手去到他臀间,在入口按压后轻易地溜进半根指头。
功课提前备好了,穴道比平时松软些。
橘转身将他压至床上,从旁侧拿来了只能用“根”来做量词的透明之物。“这是你家先生送来的。”橘笑。润滑倒于其上,向下流淌。玲於咽咽口水,直到东西被慢慢塞入体内,才意识到它像是玻璃之类的材质,又冷又生硬。尺寸并不大,可是难受得紧。
男人用手触碰他的脸,然后一路向下,紧密地贴合着向下,施力摁压喉结,揉搓胸部,用指甲刮搔他的乳头,再放于指间拉扯;起伏的腹部,带过剃得干净的胯部,把玩过大腿根部,一直到腿腕——充分满足了玲於在药效下想被触摸的渴望。
手交没多久,他就射了一回,觉得血管都在扩张一样,血液加快流速,身体兴奋不已。橘和他接吻时,玲於就已经抬起小腿去摩擦男人的腰身,后面的东西没包住,滑出一半。
橘一下子将它插回了原位,并开始施力抽动,时不时使坚硬的头部擦过前列腺,使玲於又舒服又痛。
到而后玲於跪去了地下,伏在男人腿间取悦他,为他反反复复舔舐性器,让他勃起。橘抚摸着他的发,嘱咐到手上不能停。
所以玲於必须继续自己往穴道中抽插着那东西,停留在体内的时间过长,似乎体温都温暖了它。玲於抬眸望向橘,想要得到他的肯定和夸奖,不过橘只教他继续。
重新爬回床上时,下巴都酸得无力,他又听话地张开腿抚慰了自己一番,等橘终于把衣服脱下,覆上他的身体。在物体被抽出前,玲於还本能地可耻地夹紧了它。
原来这才只是开始。
深深埋入的性器拥有完全勃起的形态,任何塞入过身体的物体都不能比较,肠道被生生撑开,身体都胀满得不能呼吸的架势。
男人入得急,玲於不太适应,可他仍不住地收缩后穴,让橘在他耳旁喟叹。
“玲於的身体好舒服。”
那种话使玲於有些被夸得飘飘然,动情地去追橘的唇,想得到他嘴上的抚慰。
抽动是大开大合的,但是男人微微上翘的龟头使得它在正面姿势下,每回出入都能擦过前列腺,激得玲於发颤,蜷缩着脚趾头,缠紧橘的腰。
玲於学着橘那样去吻他的脖侧,感受拥覆在全身的橘的体温。身体被撞得颠动,性器蹭在橘的腹部上,微妙地受到外部刺激。
年轻人不太持久,又快到了。他的身体被压成毫无保留的敞开式模样,橘突地抽身,给玲於留下落空感。乳头被唇舌侍弄过后,性器被戴上了一个环状物体,接着以背对的坐立姿势再次进入了,玲於撑在身前的双手抓紧床单。
“不可以提前高潮啊。”橘说。
这个姿势使两具身体显出奇怪的契合感,让性器锲得更深。性体填满充实穴道虽然给玲於带来一种被拥有、被需要的感受,可是他已经很想射出来了。
尝试了两次,却发现真的无法射精。
反观橘的角度,能够将交合部分看得清清楚楚,充血胀大的阳具抹入小口,消失得无影无踪。玲於是无法尝到这样被紧致包裹的快感了,可现在对于橘是极乐。
因而不知疲倦地插入其中,就算玲於转头来哀求说不想要了,来亲吻着讨好他,橘也不为所动。他投入到玲於身上的金钱和时间,仅是为了这晚短暂的几小时,性交里玲於全身心的托付。
可以好言好语哄慰着,却是不可能抽出去的。
“难道玲於不希望我也觉得舒服吗?”他反问,让只有十几岁的男孩无从驳回。
玲於咬咬唇,揪着眉头轻点头。“希-希望的…”他诚实道。
男人再吻住那双饱满殷红的嘴唇,身下不减分毫。做爱时的接吻他向来不爱闭眼,为眼前稚嫩的面容上愉悦难受参半的神情,来自于视觉的刺激。
橘的手穿过他被汗水打湿的发根,摩挲着,玲於的前列腺已经磨到只剩麻木的敏感。身体深处蔓延开的快感和用前面全然不同,他的臀部被提起来,橘在一阵用力凿合后,忽然退得只剩头部,换成了对准前列腺的极小幅度的戳刺。
他明明觉得自己该高潮了,本要迸裂开的快感转而变为了绵长的瘙痒收缩的感觉,遍至全身的痉挛感,连头脑也不太清楚了。支撑不住的手臂脱力弯折,他跪趴在床上,想要射出却无能,憋不住的冲动却憋在前头。
在不断延长的快感中,男人又开始大开大合地操入了,机体收缩的影响带给他的快感也更盛。
玲於不记得被撞击了多久,只觉得心跳重重地回响在耳边和头脑中,身体被过度地使用。等橘再将他捞起来,便只看见他哭得满脸泪痕,潮红情动着,又脆弱幼小。
橘爱怜似的吻他的眼泪,抚着发丝。
“我…我好想射…橘さん…我不想要了…”他啜泣又哀求,声音又哑了。
“乖,没事的,”橘用吻止住他的委屈,“玲於再忍耐一下好吗?”
许是被温柔触动了,玲於顺从地点头。只是他说想抱着橘,橘也没拒绝。
于是被拉开腿又插入了几十次,橘才似乎射入了他的后穴中。他终于把锁精环取下,失去了束缚的弱小性器尽管迫不及待,可只一小股一小股地淌出了些许液体。
前列腺的余韵久久未消,玲於被折腾得一指头也不想动作,像只废弃的娃娃般躺在原处。虽然得到了橘的吻,可到凌晨,万籁俱寂只剩偶尔车鸣的时分,他又被扯下睡裤进入了一次。
到完全清醒回来,玲於对已经几点根本没有概念。只记着睁眼开来,看见橘在床边。害怕被丢下的意识第一个冲进脑中,大脑还没作出反应身体已经弹起去抱住了橘。将脸贴在他的后腰。
“橘さん…”玲於唤,“您不会把我丢下吧…我已经-已经很喜欢您了…”
男人转回身来,他抱着不放开,脸颊在小腹贴紧。“一直都害怕昨晚之后…您就会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橘さん…”
橘抬起他的脸,拇指和食指并用着,捏着玲於的下颚骨,俯视的神情,隐约间像在看一只玩物。
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