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回來了。」
「歡回——」
裕太脫下鞋子在玄關擺整齊,提著一小盒蛋糕往發出聲響的客廳走去,發現亞嵐正窩在沙發上盯著電視。
「Merry Christmas!」
「哦!怎麼有蛋糕?」
「啊、那個,打工地方的前輩送的啦。」
「這樣啊,打工辛苦了——」
「哇,這部動畫好久沒看了,真懷念啊。」裕太注意到電視正播放著影片,講述小丑魚爸爸找尋兒子的故事。
「是啊,還記得小時候是媽媽陪著我們看的……」
「哥不是還有我嗎?」裕太湊近他身邊,被亞嵐親暱攬住肩,順手替他理了理有些毛躁的長髮。
「還是我的妹妹裕醬最乖了。」
——
亞嵐與裕太並非兄妹,透由上述對話似乎令人有些矛盾,但事實上包含生理構造,兩人確確實實是為親兄弟。
如同老套的八點檔劇情,單親媽媽獨自撫養兩個小孩,亞嵐八歲那年,兩人的母親在一次嚴重車禍中身亡,坐在後座的亞嵐為了保護相差一歲的弟弟也受了不小撞擊,好不容易甦醒,卻硬生生將裕太的稱謂從弟弟改為妹妹,連同名字都由『裕太』變為『裕』,醫生查不出哪裡出了問題,只能猜測因為失去母親,導致亞嵐的大腦將弟弟的性別竄改成母親的,而裕太也不哭不鬧任由哥哥將自己叫成妹妹。
讓親戚接回家後更是偷穿表妹的衣服讓亞嵐更加相信自己就是妹妹的事實,被誤以為兩兄弟腦子都撞壞了情況下,親戚索性把兩人送回曾與母親同住的房子,替他們繳納房租甚至是定期給生活費,只求眼不見為淨。
此後只要是回到家前,裕太總會把女裝穿好,最後甚至戴上假髮,打扮成精緻女孩的模樣,亞嵐也從未覺得妹妹是男兒身,這場詭異的變裝秀一直持續到兩人上高中。
——
「妳又洗好澡才回來啊?」亞嵐嗅著裕太身上陌生沐浴乳的味道。
「健身房可以免費洗澡啊,既能省水電還能省盥洗用品,簡直雙贏!倒是你,吃完蛋糕就趕快去洗澡吧,天氣這麼冷待會熱水器又要不靈光了。」
「Merry Christmas.」亞嵐叉起蛋糕送進嘴,奶油與巧克力連同海綿蛋糕絞碎融合成甜膩的味道,他示意裕太靠近些,將唇覆上對方的唇,兩人就著電視閃爍的光接起吻,些許未咀嚼完畢的蛋糕碎屑順著亞嵐的嘴渡入裕太口中,他們忘情相互啃食,最後是裕太推開哥哥讓他去洗澡作結。
「太甜了……」裕太舔舔嘴,「而且我親到勃起也太丟臉了吧。」
兩人接吻是從住回家裡開始的,雖然在親戚那表現的很淡定的孩子,事實上仍為母親不在而失去安全感,兩個小小身軀相互依偎汲取對方溫度,母親生前總是用溫柔的聲調哄他們入睡,末了還會給予兩人額頭一個充滿母愛的吻,現在『妹妹』哭鬧著說想要媽媽的吻,亞嵐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妹妹不再鬧騰,想著媽媽的吻與試圖堵住妹妹的小嘴,他捉住裕太的嘴便親下去,小孩子柔軟的雙唇觸感與印象中的母親大相逕庭,卻又讓人不討厭,而且裕太也就此噤了聲,自此像是例行公事般,睡前的晚安吻猶如護身符,做了便不再感到不安。
——只是長大後的吻已經不似例行公事,有時只是單純的想要,像方才裹著蛋糕的吻。
裕太等到下身稍微冷靜些後,才默默收拾著桌面,邊滑著手機回覆『客人』訊息,他瞞著亞嵐的事可不只女裝一件事。
他根本沒有在健身房打工。
但為了繼續女裝的裝扮,他需要耗費大量的金錢在服裝與化妝品甚至保養上,親戚提供的基本生活費根本不可能負荷得了,就算兄弟倆都去打工也沒辦法賺進大把鈔票,於是國中的他在網路聊天室上發現另一個可以賺大錢的捷徑。
『YUTA明天能約嗎?』
『可以哦,晚上7點OOhotel』
援交賺得可多了,男孩尤其未成年的吸引力比想像中大,客人幾乎是前仆後繼得出現。
出賣身體賺得錢足夠兩人生活下去,這樣就夠了,裕太這麼想的。
他很小心翼翼,擴張清洗一律在外解決,總是把自己處理乾淨後才回家,也從不在外過夜。
剛開始都是以男性面貌約炮,曾有次在客人面前換成女裝準備回家,結果穿著女裝被幹了第二輪,客人甚至口耳相傳讓他賺更多,後來也會以女裝姿態援交。
他總認為這樣瞞天過海的行為不會被哥哥發現,為此還將亞嵐打工的班表查得一清二楚以免出任何意外,但意外之所以會稱為意外,就是因為它總是來得毫無預警。
——
那天的客人很溫柔,幾乎可以說是裕太遇過最舒服的一次性事,舒服得捨不得和對方分開,最後在離開之際,與對方於房間走廊上擁吻,下一秒卻被人硬生生扯開,裕太看到亞嵐發怒的臉時,瞬間頭皮發麻。
亞嵐抓著裕太的手便把人拉走,一路上半句話也不講,裕太只能踉踉蹌蹌地跟著走,並且想起自己還沒換回女裝的模樣被看到了。
回到家剛關好門,亞嵐將人扯到面前對視,滿眼憤怒、心疼與赤裸裸的嫉妒。
「妳以為我都不知道妳在做什麼嗎?」
班上同學都在傳,小一屆的學弟在援交,無意間看到照片的亞嵐,儘管圖有些模糊,但還是認出那是自己的親人。
裕太扭過頭囁嚅道:「……我只是想多賺一點錢。」
「剛剛那個人弄髒你哪裡?嘴唇嗎?」
「我……唔!」和以往在家討要的吻不同,裕太還沒反應過來前,侵略性的舌便闖進,已經不是缺乏安全感了,更像是想用自己的氣味覆蓋過外人留下的痕跡。
裕太被壓在玄關旁動彈不得,唇舌卑微地回應著兄長,不曉得是否因為接客數量多,身體已經被調教得很敏感,如同之前被親到勃起的模樣,裕太不由自主地貼近哥哥,亞嵐見狀更難以平息怒火,揪著裕太的衣服暴力扯開,裕太抖著身子哆嗦了下,用快要哭出的聲音問:「哥哥,你討厭我了嗎?」
亞嵐沒停下手,只是憤恨回道:「我討厭那些弄髒妳的人。」
裕太引導著亞嵐進入他,他們身體交媾、融合,呼吸交雜在一塊,裕太呻吟得比以往的性交還要更柔媚,亞嵐抱緊他的腰一下下撞進去深處,原本想要呼喚哥哥名字的話語被撞得破碎,不論是體液或是心情,血緣讓他們彼此更加親暱。
亞嵐有種恍惚感,身下的「妹妹」有著和自己相同的構造,究竟是妹妹這樣不正常,亦或是自己不正常呢?
即將高潮之際,亞嵐覺得『裕』變成『裕太』,又從『弟弟』變成了『妹妹』,猶如為了繁殖後代可以從公魚性轉成母魚的小丑魚,用曼妙姿態勾引其他公魚達到目的。
「你只能是我的……」
——
自那天後,亞嵐便不准裕太再去援交,就算只有自己做著薪水不高的工作也無妨,他想要圈養著自己最寶貝的親人,如同關在魚缸中的小丑魚,只要自己觀賞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