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大晚上还带着墨镜,也太奇怪了。”
其实小森隼早就注意到了,毕竟临近打烊,整个店里只剩他了,是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瞎说什么呢,那是客人。”小森隼并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地擦干杯子。
“那我先开溜了,剩下的拜托你了。”
小森隼点头回应,感到一阵轻松,同事什么都好,就是嘴碎地让人受不了。
你有什么脸嫌人家呢,小森隼心里自嘲道。
他出生的这个小镇,三面环海,只有一条海滨公路通往别处。家家户户鸡犬相闻,娱乐设施少的可怜,东家长西家短是一种公认的消遣方式。
小森隼从来不参与他们的八卦,所以他在大家的口中也是个怪人。
不过这个怪人却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小森隼一向独来独往,打工之余多数时间坐在海边防护堤上抽烟。
时不时就会有人找他倾诉,大部分时间小森隼不用开口,只是安静地聆听。
小女生的幼稚爱恋,他不会耻笑;大人们的不伦隐情,他不会指责。
渐渐地,他成了这个小镇上独立于众人之外的“神父”。
不知道是感激他的守口如瓶,或是怕他有一天会把秘密公之于众,总之小森隼在小镇上的生活不能说是不愉快的。
只是昨天和今天一样,明天和今天一样。
小森隼发现时间就像水一样,流过他的身边,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白滨亚岚是个名气不大的边缘音乐人。十几岁签进小事务所,做过Back,组过乐队,拖拖拉拉那么多年,从未登上过主流媒体。还好他陆续帮别人作词作曲的几首歌卖的尚可,可以拿拿版权费,过着不至于饿死的生活。
谁都没想到,在他合约到期前的最后一年,一块馅饼砸了下来。
一个深夜剧的小配角,他只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替补,莫名其妙让他有了稍许名气。
偶尔上了个节目,也许是因为他华丽外表下的素人反应大为讨喜,综艺番组的邀约也渐渐多了起来。
只是这一点点的小名气,竟然让经纪人和事务所联合起来,逼着他再签十年合约。
经纪人是在保姆车上不咸不淡地把这份合同拿出来的,白滨亚岚随便翻了几页,就气得开始发抖。
他愤怒地想失控大叫,公司没给过他什么资源,现在是怎么有脸给他一份比以前更严苛的合同的。
他闭上合同,还给经纪人,经纪人给了他一个诧异的眼神,彷佛他的拒绝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然后就是大段的话术,循循善诱的为你好中又掺杂了些许威胁。
白滨亚岚望着车窗外,能回忆起来的都是些以前的琐碎小事。最困苦的时候,他和经纪人浑身上下凑的钱只够买一份便当,两个人一边抢着吃一边开着苟富贵勿相忘的玩笑;在七八月最炎热的时候跑了一家又一家唱片公司,只是为了推销一首曲子。回到家中累瘫在地上就再也没力气起来了,榻榻米上因此留下了两个人形,怎么洗都消除不掉。
那么多年的相处,经纪人和他一起苦苦挣扎,却在最后关头选择和公司狼狈为奸。
白滨亚岚扯了扯领子,缺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经纪人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趁着下个红绿灯的档口,白滨亚岚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他随便买了张新干线的车票,下车以后又随机跳上了一辆巴士。
人生第一次的逃离。
他现下只想逃离,除此之外无法思考别的问题。
“这位客人,我们马上就要打烊了,您还需要点什么吗?”
白滨亚岚怔怔地看着眼前年轻的服务生。
他人生迟来的青春期式的叛逆,带来的结果就是一支缺电的手机,只够买咖啡的零钱和不知道坐标的陌生地点。
“这是哪里?”
服务生明显有点惊讶,但是还是维持礼貌地回答:“这是快要打烊的小食店。”
“不是,我想问的是。。。”
“算了。”白滨亚岚放下钱匆匆离场,心想着先随便找家旅馆住进去,第二天再让人送钱过来。
出了店门,四周一片漆黑,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潮湿海风。
白滨亚岚脱下墨镜,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他脑海只剩SNS上的经典三问。
这是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小森隼收拾好小店,锁上门一转身差点撞上杵在门口的奇怪客人。
“您是要去哪户人家?”出于人道主义光怀,小森隼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白滨亚岚本能地紧紧抓住了荒芜四周中唯一的活物。
“这里没有旅馆,一般游客不会在这里过夜的。”
“末班车已经没有了,这里的路还没有修完,晚上开车太危险所以出租车进不来。”
小森隼下一句本来想说,要么您就在门口熬上一晚,等天亮再走。
抬头看到这个脸色惨白的陌生人拥有一张极其英俊的面孔,眼眶湿润,鼻尖泛红。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回家。”
白滨亚岚坐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却有好久未有的轻松。
小森隼的家里连电视都没有,漫画和JUMP杂志随意丢在地上,白滨亚岚哗了一声,“断舍离示范之家啊。”
小森隼拿起水壶往厨房走去,“无论什么东西,最终都会弃你而去,所以不要去拥有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太过平静而不带感情的语调说出沉重的话语,白滨亚岚接不下去。
他起身走到小森隼的身后,年轻男孩的肩膀比想象中还要宽厚。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小森隼压制在墙上。
温热的呼吸推积在耳侧,宕机已久的感知终于重启。
白滨亚岚在这关头还有闲情问了一句,“你。。。你成年了吗?”
小森隼轻笑一声反问道,“那么,你成年了吗?”
白滨亚岚还来不及回答就已经被剥夺了一切发声的权利。
唇齿交互的水声听起来过于色情,白滨亚岚的脸颊发热,双眼发烫。
他的整个口腔都被细细舔噬,一处都没被放过。口水来不及吞咽,从嘴角慢慢溢出。
然后是颈侧,锁骨,水渍一路蔓延。
小森隼把白滨亚岚的白色T恤慢慢卷起,手指挟裹着下摆衣角搅塞进白滨亚岚的口中。
昏黄灯光下,白滨亚岚的胴体牛奶般白皙,粉嫩的两点被小森隼的舌苔轮流大力舔过,敏感凸起的奶粒被卷入口中细细啃咬。
白滨亚岚下端肿胀的厉害,双手抵住小森隼的肩膀,身体忍不住发抖。
“我难受。。。”
小森隼直起身子,很快解了两个人的裤子。
白滨亚岚的阴茎普通尺寸,浅浅的粉色笔直秀气。在他的衬托下,小森隼的那根显的格外狰狞粗长。瘆人的阴茎上青筋突起,硕大圆润的龟头被翻出。
小森隼握着两个人的性器上下套弄,两根勃起的阴茎互相摩擦,白滨亚岚侧过头去,不敢直视。
小森隼叼着白滨亚岚的耳垂问他:“怎么不看一眼,嗯?怎么不看了?”
白滨亚岚双目含春,浑身颤栗,张嘴发出难忍呻吟,很快白浊从铃口泻出,溅了小森隼一手。
白滨亚岚全身发软,无力地靠着墙壁喘气,汗水让泛红的身体透着一层晶莹,望着小森隼的眼睛晶烁荡漾,小森隼并没有忍耐的理由,白滨亚岚只能仰着头承受又一次的深吻。
白滨亚岚的大腿被架起,小森隼进入的时候又狠又深,白滨亚岚的惊叫声被堵在了喉咙口,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交合的水声和窗外的海浪声互相重叠,白滨亚岚淌了一屁股的水,小森隼向后摸到了一手滑腻,腰腹挺动,更加粗暴地凿了进去。白滨亚岚的意识涣散,痛觉和高涨的情欲轮番击打着灵魂,他的手指深深嵌进小森隼结实的后背,他想,他大概是要死了。
“其实你挺会装的”,白滨亚岚隔天被带去海边看夕阳的时候,忿忿地吐槽道,“你的邻居们都不知道你有戾气的一面吧,装作一副沉稳冷静的样子。”
小森隼一边舒服地调整位子,把头枕在白滨亚岚的腿上,一边回嘴道:“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他们又不和我上床。”
白滨亚岚被噎的无法反驳,吃瘪的表情逗笑了小森隼。
“我其实不讨厌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让我安全。”
“但是我其实不关心他们的人生,不,如果我能完全掌控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参与进去的。”小森隼把头埋进白滨亚岚的腿间,声音闷闷的。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太在乎别人说什么,还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白滨亚岚突然想到什么大笑起来,“你其实就是个变态吧。”
白滨亚岚的笑容过于诱人,被小森隼擒住双手按倒在沙滩上。
“不要在这里,求你了。”
小森隼笑道:“你不是说我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吗?”
白滨亚岚被彻底填满时,双手无意识地想抓住点什么,摊开的手掌上布满流沙。他想他大概已经和海水融为了一体,否则身体里怎么会有无数次的汹涌潮汐。
分别那日,白滨亚岚对小森隼说:“东京是一个非常冷漠的地方,你就算脱光了在地上打滚,也不会有行人多看你一眼,只有月曜夜未央的人会扛着摄像机立马赶到采访。东京又有那么多人,你完全可以隐藏在其中,享受窥视的乐趣。其实来东京的话,你可以好好享受伪装成你想要的样子来骗取别人的信任。”
小森隼不置可否,并没有接话。
白滨亚岚回到东京后,顺利签约新的经纪公司。在新公司的运作下,一切顺风顺水,他终于得到了他之前渴望的一切。
没有什么空暇时间,很偶尔会寂寞的时候,他就打开手机。小森隼的头像挤在一排通讯录中,从未和他有过任何联系。他恶劣地将小森隼的备注名改成开光小子,每次看到都笑得半死,然后伴着海浪的白噪音睡去。
某一天,年轻的STAFF提到公司附近那家很有人气的咖啡店,新来了一个非常阳光的金发侍应。
白滨亚岚和STAFF起哄般地结伴来到快打烊的店内,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看板少年。
STAFF挤眉弄眼地戳了戳他,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白滨亚岚微微点头,回答道:“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