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带着一身硝烟的气息堵住SherRock的去路。
他一定又因为一些事生气了——也许是昨天SherRock夜不归宿。
Zero理应是一个没有情感与欲望的人，他从战场出生，平白只给日子泼洒猩红的血。
SherRock带着他出来，允许他把骨子里的任性抛出来给他看现在却又害他担忧。
这解释也不全然正确，他本不应对友人有着这样浓烈的关切情绪。
SherRock回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站在门口和Zero对峙，头顶的轨道开过一辆荧光色的列车，轰鸣声令人烦躁。
Zero的手指动了动，再次握紧了拳头。
SherRock从来不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Zero知道自己看起来不对劲，他的脾气不好，暴躁又易怒，偏偏生来沉默。
这些暴躁与烦闷没有来由却无端压迫着他，他不该因为这样程度的隐瞒就生那么大的气，但他无法控制自己。
责问的话到底没能被说出口，Zero举起拳头，最终却只是伸手将友人拉向自己。
荧光色的列车在轨道尽头撞向大楼，夜空炸开炫目的火焰，爆破声轰鸣，小块燃烧的碎片雨点一样砸落下来。穹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他们在混乱之中接吻。
Zero推着他往后退，他制约了SherRock的一条手臂，却没能阻止他用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
SherRock看着Zero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他的嘴唇在撞过来的时候出了血珠，SherRock用拇指蹭了一下，他笑起来，虽然不太明白Zero做这件事的缘由，但他乐于看Zero生气的样子，这能让SherRock感受到爱意与依赖的重量。
他太需要这种沉重的情感托付了，每一个计划的底气都来源于此处。
SherRock动了动，Zero于是松开钳制他的手，他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局促又僵硬地站在原地盯着夏洛克看。
外面发生二次爆炸，Zero被巨大的声响惊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看窗户却又被SherRock用手挡回来。
“你不该那样亲我。”SherRock这样说。他似乎在笑。
“……对不起，我只是……”Zero的话说了一半，嘴唇上重新覆盖热度。
SherRock闭着眼睛，他轻轻揽着Zero的腰，既不至于将他困死在怀抱又不至于让他挣脱。
这是第三次爆炸了，房子都晃荡了一下，灯光骤然熄灭。外面是嘈杂的人声和警报声，整个「超东京」都陷入黑暗，只有爆炸点的冲天火光把小半个穹顶映得通红。
Zero陷入两种焦灼里，他觉得热，热与烦闷一起升腾起来，虚无缥缈地笼罩着他。
这好像是第二场世界末日，他担心是最后一次见到SherRock，所以异常用力地回抱住友人的身体。
“友人”这词汇已然变了味道，他们更像情人，情人往往比爱人爱得更拼尽全力。
Zero看不清SherRock的表情，他抓着他的手臂，掌心隔着衬衫的布料把身体的热度传递过去。
他变得好柔软，陷落在云层一样柔软的床铺任人摆弄。
SherRock舔他的下巴，然后是脖颈，再是锁骨，最后他把吻停留在Zero的左胸口，开口的嗓音哑着，轻轻说，“真好，你心里有我。”
Zero小心翼翼地抬手摸SherRock的头发，他好像看到了少年SherRock：出类拔萃、聪敏、高傲、孤独，害怕寂寞却又不得不习惯日复一日的寂寥与落寞。
“……我很担心你。”Zero说。
Pearl如果听到他这话恐怕又要笑他满盘皆输，喜欢一个人的也是他，喜欢和SherRock在一起的也是他。
“这是你做的吧？爆炸。”Zero又问他。
SherRock点点头，柔软的发丝蹭在Zero身上带着一点点心痒。
Zero直起身子，他拉着SherRock的手臂下床。
房间和事务所打通，Zero开门，蓝盾大楼的一片火红海水一样漫进事务所。
蓝盾需要一段日子去处理这场袭击，这几天里或许有一些事情的走向与境遇将会截然不同。
Zero蜷到沙发上，他还拉着SherRock的手臂，于是后者只能如他所愿那样将他困在怀抱之中。
这是Zero难得主动。
他从前没有这样的欲望，也没有这样的情感，他的从前过得仿佛一个机器人。
遇见SherRock之后的Zero学会了在他面前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对疼痛的抵触变得合理、一些欢喜也合该被分享。
SherRock和他讲话的时候喜欢看着他的眼睛，他说Zero的眼睛很漂亮，Zero于是知道了自己的眼睛很漂亮。
他现在用这双很漂亮的眼睛在一半的昏暗里看着SherRock，他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也喜欢拥抱、喜欢温暖、喜欢与人依偎、喜欢被人亲吻。
SherRock对待Zero总是温柔又谨慎，连吻也是，要托着他的脖子，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耳后。
Zero抬手拥抱好友，揽着SherRock的脖子再次缩减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非常唐突地想起Bernie，这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和Pearl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唐突地、旁若无人地伸手揽住自己昔日战友的脖颈与他接吻。
他想到一些热烈与热恋的融合，所以Zero试探地舔舐着SherRock的嘴角，来确保自己有表达出足够的爱意。他还不太习惯这样湿漉漉的亲吻，窒息感逐渐浮上来，抓握着心脏的酸涩与温暖涌遍他的躯体。
SherRock解开Zero的衬衫扣子，他身上还有些未能完全消退的伤痕，狰狞交错在皮肤表面。
SherRock扶着他的腰一点一点舔舐这些伤痕，Zero有一部分的人生就隐藏在这些伤痕之中，那些让他觉得痛苦不堪的回忆在此刻镀上温暖的痒，毛茸茸地从他身上拂过去。
Zero忍不住收紧腰腹，发出一声急促又隐忍的喘息。
快意潮水般涌上来，Zero半阖着眼轻轻叫SherRock的名字，他还羞于与他过分坦诚相待，所以SherRock听从了Zero的意见，将脸埋在他的脖颈。
友人的掌心滚烫，让Zero无所适从，他攀着SherRock的肩膀攥紧他的衬衫。
喉头发出的喘息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触碰产生欢愉，欢愉之中又生出热爱，火焰要将Zero完全吞噬。
“SherRock……嗯……”Zero紧抱着他，他们从未如此亲密，耳鬓厮磨。
“你好可爱。”SherRock亲了一下Zero的眼睛，Zero用脸颊蹭SherRock，鹿一样抬起眼看着他。
“Zero。”SherRock喊他的名字，Zero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SherRock接着说，“我好爱你。”
这是不合时宜的告白，Zero眼里有一丝迷茫，他歪了歪脑袋，“爱？”
SherRock笑起来，温热的鼻息扑在Zero脸上，“就是……”他解释道，“不想和你分开。”
“那我也爱你，SherRock。”Zero笃定地回答他。又说道，“你昨晚没回来让我很担心。”
他还想着这件事，这是一点点Zero的笨拙和执着。
不过SherRock没有对他的忧虑做出解释，他只是问Zero，“接吻吗？”
Zero点点头，他乖顺地闭上眼睛，舌尖吐出来一点。
比先前更灼热的温度覆盖上来，唾液拉扯牵连着两副躯壳，被完全堵在嘴里的呻吟听起来沉闷又让人难耐。
SherRock的手指就着体液缓慢进入Zero的身体，异物感与羞耻感让他僵着一动不敢动，随后却被托着大腿些微抬起臀部以便让SherRock更好动作。
敏感的腺体很快就被找到，按压揉弄的动作轻易从Zero身体里榨出丰沛的汁水。
他从令人窒息的吻里挣脱出来仰着脖颈剧烈喘息，被揉得狠了话语里就带着哭腔。
他执着地要看着SherRock进来，随后又别过脸去，连耳朵尖都带着滚烫。
耳环在夜里折射着落地窗外的光，星星一样颤动。
Zero被情热笼罩，下半身沉浸在要将他融化的热度里，起初的疼痛和饱胀的酸涩被逐渐攀爬的麻痒取代，充实感和幸福感轮番拥抱他。
高潮之前性器有些许抽痛，Zero不想碰自己，他的手指无从着力，只好徒劳地抓着沙发，被快感击打得想要叫喊又被他咬着牙生生忍住，被裤子束缚的腿不能如他所愿那样放肆打开，Zero呜咽了一声，射出来的时候将自己逼得流下眼泪来。
SherRock被Zero的身体咬着往里吞，他伸手抹掉Zero的眼泪，看他红着眼犹嫌不足地挺动腰身自慰。
Zero推着SherRock坐到他身上去，SherRock扶着他的腰，“你会痛。”
Zero摇摇头，他沉了沉身子，还沉浸在上一轮快感里的肠壁敏感收缩，一下子就进到了更深的地方。
Zero有些痛苦地喘叫出声，只敢轻轻起伏腰肢。但很快他就习惯了这样的深度和撞击的力度陷入到新的欢愉之中去。
被干到干高潮的时候Zero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瘫软下来伏在SherRock怀里颤抖。
SherRock受不了他身体的热度，没有理会Zero不应期的敏感程度几乎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毫无章法地掐着Zero的腰持续操干他。
Zero浑身都被快感侵袭得发麻，他挣脱不开，只好隔着SherRock的衬衫咬在他的肩膀上。
他真的哭了，被SherRock抱着抽噎，小腹抽搐痉挛着发疼。他们在狭小的沙发上蜷缩依偎，交换同样急促的呼吸。
SherRock安抚似的拍着Zero的背。
火还没有被扑灭。
恐怕很难被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