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e家的小少爷小森隼有个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极少数人其实指的是他哥数原龙友,还有就是他现任的主治大夫片寄凉太。
Gene家的小少爷,是个养胃。
片寄大夫解释道:“是心理性的,不是生理性的。”
“他生理方面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可能还是和成长过程中遇到的事情有关。”
随即,片寄凉太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问道:“你和你妈关系如何?”
小森隼一口水喷了出来。
“医生,你到底是不是正规执牌啊?”
“这年头谁还用弗洛伊德啊?”
片寄撇了撇嘴,刚想掏出测试本,又被对方阻拦。
“蝴蝶啊这种老套的罗夏墨迹也免了,我都做了八百遍了。”
“还有弗洛伊德的徒子徒孙,荣格和阿德勒也别请他们出场了。”
“现在流行MBIT性格测试,你好土啊,医生。”
片寄失了耐心,气呼呼地顶开椅子。
“那你来这里干嘛的?”
“我也不想来的,还不是因为我哥。”
“我不是很在乎养不养胃,对我生活又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我哥急的不行,大大小小著名的医院去过不少,都说没问题。”
“到后面我看他快问道于盲了,什么神婆算命八卦五行塔罗牌,西式的和式的中式的统统都来者不拒,我快被他折磨死了。”
“所以我就建议他带我找心理医生,至少还有个地方能睡觉。”
“上一个医生说暗示很重要,结果他逮着人就说我们家小森隼很大哟,很大哟。”
“现在方圆十里的人都想过来瞧瞧到底有多大,看到我就眼露精光。”
“我就算是个正常人,也要被搞成养胃了。”
小森隼一口气抱怨完他哥,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在沙发里。
片寄凉太笑的要从椅子上滚下来的样子,嘴巴张的能吞下个小孩。
“你哥还不是为了你们家族考虑。”
“你们这家大业大的,没个继承人可不行。”
“你们家那么大个娱乐公司,那么多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男男女女,非雌非雄,你就没起过反应?”
“他可以自己生啊,他又不养胃。”
“没什么反应,所以在我的管理之下,公司特别公平公正,高效严谨。”
片寄默默翻了个白眼。
等到治疗结束,小森隼打开大门,看到他哥正在门外不停地转换Pose。一会左腿弯曲交叉搭在右腿上,一会左手扶墙,作出老派的潇洒动作。
看到门开,还摆出一副对不起刚刚看到的做作表情。
“呀,结束了呀。”
“片寄大夫,下班了吧,一起吃个饭吧。”
“我刚刚出差回来,这红酒送你。”
小森隼看到他一向英明神武的大哥黏黏糊糊地靠在门框上,那门就像有吸力一般,数原龙友死活都不肯放手。
MD,怪不得那么心急想要把我治好,还把我送到毒舌大夫这里来,假公济私,卑鄙小人。小森隼忿忿地想。
这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上午小森隼知晓了他哥的龌龊心思,下午就遇到了天选之人。
白滨亚岚做为新晋的制作人,负责的几首曲子有了不错的热度,所以被带去见了公司上层。
本来是很寻常的例行餐会,白滨也只需露个面就行。
谁知公司那个外号叫铁面无私小森总的家伙,从头到尾像痴汉一样盯着他看。他特意往旁边移动了稍许,结果对方的目光也紧跟着移动过来,炙热的程度能把他六边形的脸型给削成十二边形。
所以当聚会一结束,小森隼揪着他胳臂把他拽到隔壁酒店去这事,白滨亚岚一点都不惊讶。
他顺势摸了摸小森隼的裤腿之间,嗯,看来传言不假,应该技术不错,不亏不亏。
这是白滨此生最大的失策,他欲哭无泪地哑着嗓子质问小森隼。
“你是不是有病!?”
对方一脸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养胃的?!”
白滨亚岚气地嘴唇发抖。
他一进门就被压在墙上,然后是套房书桌的地板上,再然后是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最后是在浴室里。
现在这个仿佛处在发情期内的野兽一般的小森隼的一部分还和他体内相连着,他却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是个养胃。
“是真的!”小森隼指天发誓,“我带你去看我的病历。”
坐在片寄面前的白滨控诉着小森隼的恶行。
“医生,你一定要治好他!”
片寄严肃地点头,一副悬壶救人的正经样子。在病历本上记录着:小森隼,26岁,病理情况,有性瘾。
噗。
数原龙友发现自己养胃了。
他在客厅来回踱步了半个小时,期间夹杂着大量的语言和肢体表情,包括但不限于摇头晃脑,唉声叹气,抖完左脚抖右脚。
坐在沙发上本不理会他做作表现的片寄凉太终于发声。
“别晃了,说吧,又怎么了?”
数原耷拉着脸,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凉太,我养胃了。”
片寄凉太一脸平静,合上了书。
“多大点事,我还以为你手机掉了。
“你手机里成员的丁丁图都可以出一本写真了,我名字都替文春想好了:“全员下海的generation(新一代)组合,Generations。”
数原不可思议地看着片寄,捂着胸口倒退三步。
片寄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数原更加气愤:“你还笑!我养胃了你还笑!”
“我早就知道了。”
“从你说为了更好的幸福生活所以要天天举铁,举铁回来以后就躺倒说举铁太累了要缓缓,到第二天再去举铁这种行为中就能知道你不行了。”
“不行就不行了呗。”
“反正你腰也不好,正好不用劳损了。”
“早点清心寡欲,可以长命百岁。”
“别愁眉苦脸了,我开瓶珍藏的红酒庆祝一下。”
“晚饭吃什么,要不你去把那块熟成牛肉煎了吧。”
数原被片寄强大的气场说服,顺从地打开了冰箱柜门。
直到他泡澡的时候才缓过神来。
庆祝个屁。
这是什么见鬼的好事吗?自己还傻乎乎地和片寄碰杯了好几次。
以数原有限的脑部空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家伙是找好备胎要跑路了。
数原瞬间感受到正义站在自己一边的理直气壮,头发都没吹干就冲进卧室。
片寄半躺半坐着靠在床头,柔顺的头发软软地搭在前额。
数原一见到他就没了气势,垂着头沿着墙根磨磨蹭蹭地小步移动。
片寄好气又好笑,实在是拿他的相方没有办法。
与外表相悖,粗旷的数原有着敏感且细腻的心思,还是像少年般冲动,如顽童般调皮。
而自己则是绝对理智派,世间万物都有其规律可循,什么局面都可以坐下来分析。不会轻易发怒,更很少伤心落泪,因为愤怒和眼泪对事情的发展并无帮助。
所以数原的心思太好揣测,一切放在脸上。
数原躺进被窝,环抱住片寄的腰身,整颗头埋进相方的肚子里。
片寄听到一连串模糊的发声,带着点委屈,但是每个字都听不清晰。
他的手轻柔抚摸着数原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他们的关系早已升华,十年的相伴拼搏,胜似别人平淡如水的半生。
数原浮躁的心开始平静,呼吸逐渐平缓。
片寄一直是定海针般地存在,不动声色地站在角落或者后排,调整着团队节目的走向,是什么事情到他手里就会感到安心的人选。
所以就算是内心老成的佐野玲於,最激动流泪时,下意识寻求的逃避港湾是片寄的肩膀;喝醉酒后的利达在车上兴奋闹事,能够直言不讳开口的还是片寄凉太。
那个十年前穿着学生制服,一脸稚气地和他坐着新干线上京的孩子已经成为了立派的大人,可以依靠的支柱。
他们的关系微妙而又特殊,彼此扶持却又相互追逐,平衡的中间点稍有偏差就万劫不复。
竟然度过了整整十年。
数原闭上眼睛,一切如白驹过隙,那么慢长又那么短暂。
他听到片寄开口。
“接下去工作量会慢慢恢复。”
“大家都在各自努力着,一丝丝机会都不会放手。”
“你养不养胃不重要啦。”
“何况,我又不养胃……”
数原猛然抬头,一拍大腿:“对哦,反正我屁股会流水。”
片寄对着他翻了个常规的白眼。
数原安下心来,迅速调整姿势,很快睡意就扑面袭来。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片寄坚定的声音。
“笨蛋,不会离开你的。”
隔天早上六点四十,片寄被身体里传来的酥麻感唤醒。
身后的数原双手握着他的腰肢,喜极而泣。
“凉太,我痊愈了!”
片寄凉太咬牙切齿地回应道。
“真是医!学!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