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face

【PB】三万场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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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HiGH&LOW: the Story of S.W.O.R.D. (TV), HiGH&LOW (Movies), Generations from Exile Tribe (Band), Doberman Infinity (Band), EXILE (Japan Band)
Relationship:
Bernie/Pearl (High & Low)
Character:
Shirahama Alan, Nogae Shuhei | Sway, Bernie (High & Low), Pearl (High & Low)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2-03-14 Words: 2674

【PB】三万场回忆录

【PB】三万场回忆录


嫉妒也许最初是情绪化产物,但渐渐地就像一杯拉莫斯金菲士被逐渐拉高的泡沫一样堆叠,叫嚣着漫过冰冷的杯沿,最后又被克制地盛进嘴里混合着酸味咽下肚。
Bernie抬了抬手,说,“你柠檬加多了。”
调酒师摇了摇头,他又笑,说,“你真的很容易被看透。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Bernie搅着吸管把泡沫拆得四分五裂,“啧,”他盯着流下杯壁的一小滴水珠,“就你话多。”


Bernie想,或许在无数个战场上累积的默契终于变成了泛酸的香槟打算在之后兜头浇透他,不然他没法解释这种怪异情感的产生——
那个对人冷淡的,通常沉默的,看上去甚至让人觉得害怕的佣兵,的确只对他有那么一点特别。
Bernie怕冷,冬天不太乐意碰枪,这事谁都不知道,也就只有Pearl发现了——他看Bernie拿起P1911之前搓热了手掌。
那时候他们才认识没几天,临时凑起来的草台班子,Pearl在Bernie旁边沉默着数子弹,过不久他叫住往外走的Bernie,把自己的枪递给他,“和你换。”
Bernie不接,他莫名就有些烦躁,“用不惯。”
Pearl抓着他的手把枪塞进他手里,掌心滚烫地贴着Bernie的手背,枪身被体温捂得温热,“你得习惯和我换武器。这是个长久买卖。”
Bernie被他的语气惹得心烦,但他确实收下了那把P1911,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之后他才发现Pearl并没有贴身藏枪的习惯。
熟络一点之后Bernie提起这件事,Pearl笑着看他,“就是突发奇想,”之后他又有点生气的样子,说,“你这家伙真是…”
真是什么他没来得及说,那时候Bernie问他借火,他不得不先低下头来,让烟头碰撞在一起互相被星火吞噬,映照着灰白色的烟雾就把后半句话都烧散在这个雪天里,就这样他都还记着Bernie怕冷,伸手把他朝自己拉过来一点,衣料摩挲着窸窣作响才肯罢休。
多数时候他们一起奔波在战场,得用奔波这个词,即便是再典雅的地点再华丽的布置,到最后都会充斥着一股子泥土混血的味道,和在科威特呼吸的那些裹挟沙砾的风一样让人心生烦躁。
他们交换了武器,Bernie接过去的时候都说不行,他说,“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死在这样的地方。”
Pearl不说话了,他给Bernie掸去肩上的尘土,走过半晌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死亡对他们来说并非一个需要被忌讳的话题,人其实脆弱得不得了,子弹、刀、铁棍,或者只是一双拳头,都能拽走这几十年的光阴。
所以他们俩也算半个生死之交,在没有工作的空闲时光里Bernie拉着Pearl一起喝酒,他说,“每天都拼命活着,如果我运气好能活到八十,那我就是为自己拼了三万遍的命。”过了会儿他说不对,“没有三万遍,我不能到那岁数还干这活。”


秋初是Bernie的季节,他上辈子可能是一片枫叶。
整个秋天他都没什么工作,Pearl出门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对他说声再见。
但从前从来不担心搭档安危的Bernie破天荒开了Pearl的定位,他在屏幕前缩着,咬着手指盯着那个跳动的绿点,直到看到他的轨迹重新开始跳动,Bernie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Pearl回来的时候Bernie惊醒过来,小臂因为一时趴在电脑桌前被压得发麻。
“回来了。”Pearl脱了脏兮兮的外套,打算落在Bernie肩上的手晃了一下最终落在椅背上,“还没睡?”
Bernie伸了个懒腰,和他开玩笑,“这不是担心你吗,盯一会儿。”
Pearl从袋子里摸了支烟出来,“我和Nine一起去的,别怕。”他问Bernie借打火机,被拒绝了。
“丢了。还没找到。”Bernie抬眼看他。
嫉妒的泡沫流下杯沿。
所以秋天是一个嫉妒的季节,这个季节的Bernie像是只冬眠的松鼠,只能拱手把那些浆果让给别人。
但Pearl毕竟不是个浆果,他没再顾虑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迹,俯下身用手臂圈着Bernie,把他禁锢在椅子上,“丢了?我看你桌上烟灰还没灭”
Bernie偏过脸去,“用的火柴。”
Pearl收紧了手臂,脸颊贴上Bernie,再问了一遍,“骗我?”
Bernie就笑出声来,“没有。”他拍拍Pearl的手臂,“你放开我我给你拿。”
Pearl想揉一把Bernie的脑袋,最终还是没下手,只用下巴蹭了蹭Bernie的头发。
怎么说呢,这种时候的Pearl看上去就像一只温顺的豹子。


酒局的时候Jesse坐到Bernie身边来,“你真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Bernie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
Jesse用酒瓶子指指在楼下的Pearl,并不言语。
Bernie用小指搔搔鼻尖,他举起手里的酒杯,让酒液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穿透,洒在他脸上的光束混合出一种怪异的美感,“喜欢他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写在脸上。”
Bernie在当夜失眠,他将这点久违的烦躁归咎于睡前执意要喝的功能饮料头上,在凌晨两点之前他还是决定偷偷去抽一支烟。

风吹得Bernie有点冷,但他把一口混了烟的咳嗽按回喉咙里。
Pearl在一分钟之后回来,站在楼下喊Bernie,“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Bernie藏在屋檐的阴影里没有出声,烟烧到指尖,掉到地上措手不及地砸出两三颗星火。
Pearl给他打电话,Bernie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还不去睡?”Pearl的声音隔着电波和两层楼的距离传过来,压低了贴近耳边。
Bernie没有说话,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Pearl倚在车门边上。
“比红点还好认。”Pearl抬头看上来,“怎么不说话?”
“没有。”Bernie说,“困了。”
“困了就回房间,”Pearl锁了车门进屋,“站阳台吹风?”
他上楼的时候挂了电话。
Bernie把烟头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回身的时候撞上凑过来的Pearl,他身上混杂着甜腻香水味,Bernie皱了皱眉拉着Pearl的胳膊送了他一个小过肩摔,实打实把他撂倒在地上,胳膊压在Pearl的喉咙,手里的刀背架上他的脖颈。
Pearl也没躲,他握着Bernie的手腕,“怎么了?”
Bernie突然就有点泄气,他从Pearl身上翻下来,“没。”
他站起来之前猝不及防地被Pearl反手抓住脚踝扑倒在地上,佣兵的酒气拂在他颈侧,“还玩儿?”
Bernie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不玩儿了!”
他真是个特别容易哄的人,但凡Pearl和他亲密一点就完全不生气了。
“我错了,”Bernie安安静静被Pearl制服着,“你滚去洗澡吧。”
Pearl揉乱他的头发,起身的时候拉了Bernie一把,“你滚去睡觉。”


调酒师擦着杯子,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想留给Pearl。
Bernie就把那把P1911放吧台上推给他。
“我还是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Bernie咬着吸管,“你和我一个朋友错得一模一样,我喜欢他这件事我从来没让他发现过。”
调酒师给他换了个杯子,“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我想回去。”Bernie眨眨眼,又说,“开个玩笑,”他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后悔的事情了。”


冬初的时候是他们最后一次搭档。
酒水轮换缭乱人眼。
酒会很得体,暖气也很充足。
但还是有一点点的遗憾。
他没能活得太长久,离八十岁还差了一大截。
酒会上他们遇到了叛军,把好好的一件事弄得危险万分,也不是没听说过叛军的事,只是没想到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Bernie以为自己是黄雀,但他确实扮演了螳螂的角色。
最后的最后,他们都已经出了那扇门了,Bernie还是替Pearl挡了一刀。
脖颈的刀口喷洒着血液,浑身热量流失让Bernie忽略过那样撕裂的痛感,他只是觉得头晕。
Pearl抱紧他,替他捂着伤口,“别睡!B,醒醒。”
Bernie的血液在Pearl手掌下泊泊地流失,房檐下的钻石灯耀眼的灯光在他眼里模糊成一片白。
太可惜了。
Bernie张了张嘴,可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Pearl要凑近他,凑得很近才能听到他说,“…我想回家…”
Bernie很庆幸自己最终能死在一个温暖的地方。
但是太可惜了。
他的喜欢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Pearl背着一个苍白的Bernie往回走,他告别过许多人,Bernie靠着他的肩膀一言不发。
“天亮了。”Pearl说。

他们这样的人,尸首留不下来,得葬到组织的墓园。
Pearl就给Bernie立了一个衣冠冢。
衣冠冢知道吧?就是人没了,连身体都找不到,就用他生前喜爱的东西做个模样。
Jesse问他,“你还好吗?”
Pearl坐在墓碑旁边,眼里空洞洞的,“来年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埋进这里。”
他们一起回家,Pearl说起Bernie以前说的拼命三万遍,他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很难过,他和Jesse说,“那傻子喜欢我,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
“就是可惜,没来得及。”
他想要多活几天,这是个突如其来的想法。
假如他苟活至八十,每天想Bernie一遍他就要带着三万遍的爱去找他。


Bernie站起身来,他伸了个懒腰,“我要给你提个意见,拉莫斯里真的柠檬挤多了。”
调酒师抬眼看他,“我故意的。”
Bernie笑得很开心,“我也是故意点的拉莫斯。”
他往门外走,说,“再见。”
调酒师冲他挥手,“再见。”
他想,他笑起来真好看。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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