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嗯，让我调一下摄像头…这样可以吗？”白滨把镜头朝向自己，他确认了一下放着的玩偶一个一个都入镜了，对着屏幕整理了一下头发。
最近头发有点长，但是也没时间出去剪，只好找了根皮筋扎起来，小揪揪半垂在脑门前晃，让他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特别像深海里打着灯笼的鮟鱇。
他把这想法如实说了出来，评论里一条一条地否认说：你可比鮟鱇长得好看太多了。
白滨晃着脑袋笑出“fufu”的可爱声响。
这两天没什么工作又出不了门白滨就开了个直播玩，评论里一热闹就不那么无聊了。
他放了点自己刚做的歌，这次用了明快的曲调加了鼓点，“这是上次讨论的走向，”他跟着旋律哼歌，“过两天还得改一下。”
他凑近了镜头看留言，本来就近视度数不浅，这两天盯屏幕盯得久眼睛又不太舒服，眼里总像盛着一汪水，眼神看着就像个委屈巴巴的小动物似的。
“啊，最近在家除了做做歌另外就是做做饭吧。”白滨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回身挑了个大一点的玩偶抱在怀里把下巴搁上去，又说，“等一下结束我把最近做的东西发上去好了。菜谱？菜谱没有的啦，非要说的话就是白滨菜谱。”
他盘腿坐在地上人就爱蜷起来，刚才还稍微挺着点背，这会儿就完全靠上怀里的玩偶了，半张脸都埋进玩偶的怀里去，整个人轻松又慵懒。
留言里除了夸白滨好看和各自生活的小汇报也有问起他和谁的联系比较多。
比较多的话，他想了想，“算身边的成员吗？算的话肯定是他们啦，前两天还和隼一起去喝了酒，最近七个人也有一起在打游戏。”
接下去那条就给他框出了范围——不算成员呢？
白滨顿了一下，脑袋里突然跳出来最近有点不修边幅的那位。
这事儿突然的点在于他比较意外明明那位留胡子才是最近的事，他脑子里的印象倒是全被他的胡子形象覆盖了。
“啊，那肯定是……”他话说了一半房门咔哒一响。
白滨把目光从屏幕挪开笑着看了一眼，再把目光转回来的时候留言疯狂刷感叹号和问号，伴随着各式各样的问句，例如说：家里原来不止你一个人吗？或者很直白地问他说：是女朋友吗？
白滨突然慌张起来，一边慌张一边又就觉得好笑，“不是不是，”他摆摆手，伸长了脖子叫名字，架势像是上课点名的老师，“Sway桑——”尾音拖长了上扬，直起身子招招手让他过来。
他拿手撑着桌子，玩偶被可怜兮兮地按在底下，半个人都出了镜。
关门的罪魁祸首这会儿在吃口香糖，白滨叫他，“大家都在问啦，你过来。”
Sway冲着镜头打招呼，“嗯？在讨论女朋友的话题吗？那我走了。”Sway一点没想走的意思看了白滨一眼，被人没好气地按住肩膀。
“不算团里的话联系最多的就是这位。”白滨戳着Sway的肩，对着几万个观众告状，“最近真的老是过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Sway指着留言，“大家都说是你去我家蹭吃蹭喝比较合理。”
——经常在一起吗？
“啊…算是吧？”白滨挠了挠下巴，“有时候会一起讨论一下歌曲制作之类的。”他说，“刚才那首也是哦，和Sway桑一起讨论的。”
他们靠得近，玩偶又被白滨抱进怀里，他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靠在Sway身上。
“关系真的挺好的那种。”Sway说，“很久不见面也能立刻重新玩到一起…爱好也差不多，还经常蹭饭，有时候直接就留宿算了。诶，这么说起来，Alan是我女朋友一样的存在。”
白滨喝进嘴里的水差点没把他呛死，Sway从善如流地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抽了张纸巾给他，一脸“没办法他就是有点莽撞我已经习惯了”的表情。
这个组合不太常见，留言就问到平常有趣的事，白滨真的认真想了想，摇摇头说，“好像也没有特别戏剧化的事吧？”
他用手肘碰碰Sway，“有吗？没有吧？”白滨看向镜头，“非要说的话就是Sway桑说想要尝试指甲油还非要留胡子。他是个行动派，真的说完第二天就涂了。”
Sway就笑，乐着朝后倒，又说，“因为是男人嘛，想留胡子不是还挺正常的。”他摸了摸下巴，“而且你们Alan之前也说想变成胡子肌肉男。”
留言满屏感叹号，不可以里夹了一句Sway桑是在朝着Alan的理想型靠吗？被白滨眼尖地发现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事，结果Sway也看到这句只出现了一下的话，异常认真地发问，“原来不是自己想成为那样的人而是理想型吗？”他看向白滨，凑过去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他是故意的，把一句话重复得暧昧丛生。
白滨推他的脸颊，掌心被Sway短短的胡渣扎着，有点痒，他又怕痒，只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说，“别闹，谁的理想型会是个留胡子的糙老爷们儿啊！”
氛围太不得了了，白滨用脚趾头想想就能知道推上会有怎样的讨论，他都说不清今天把Sway叫来一起吃饭这个决定正不正确
“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Sway从白滨肩头挪开，补充道，“不过可以透露一个小秘密，这些玩偶都是这位白滨先生从我那里顺来的。”
白滨用小指搔搔鼻尖，小小地点点头，“这个倒是…”
不过他想也不能全算是他顺来的，明明大多数是Sway送的。
他去他家里的时候常常被塞一只新的回来。
好多人说别看Sway好像是个很野性的人实际上很温柔。这一点白滨深有体会，不应当只用温柔概论，因为这人根本就是浪漫主义集合体。
有年圣诞节他来白滨这里喝酒，开了门就看他戴着毛茸茸的狗狗耳发箍，脖子上系了巨大一个蝴蝶结，比白滨还大七岁的人了非要他解那个蝴蝶结，白滨拗不过，伸手扯开了就顺势接了个拥抱，Sway贴着他耳边问他，“今年的圣诞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喜欢个锤子！白滨觉得他多半来的路上就喝多了。
还有一年他收集了各种动物的玩偶，毛茸茸从小到大摆了一排在房间里，自己小跑过去坐在最大的那只猩猩旁边，非要让白滨选一个。
且不说当时他一脸你肯定选我的表情，只说倒也不必那天正好穿着一件印着朝上箭头的T恤，心思昭然若揭。
白滨陪他胡闹，认认真真挑了半天，把那只猩猩一抱，“就他吧。”
Sway也不着急，还是乐呵呵的模样，拉着猩猩的一只脚，“恭喜你！这只有个赠品。”
猩猩和赠品都带回家了，这不这会儿一只被他抱着一个在旁边坐着呢。
白滨笑眯眯的，“Sway桑真的很喜欢玩偶！有时候顺便，就带回家了。”
“待会儿去喝酒吗？”Sway看了看表，这会儿时候不早了。
白滨点点头，“可以呀。”他冲镜头挥挥手，“好久没去居酒屋了。那先拜拜啦。”
留言互相道别，中间突兀地嵌了一句——总觉得像恋爱气氛。
这句也很快被刷上去了，白滨眨眨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关了直播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边上的人立刻就凑过来用下巴的胡渣蹭白滨的脖子，痒得人笑着直缩脖子，“别闹，真的！”
“恋爱气氛，”Sway抬眼看着白滨的侧脸，“是不是恋爱气氛呢白滨先生？”
白滨认真考虑，拿一根指头推Sway的额头，笑着说，“我觉得不是。”
Sway去捉他的手腕，托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否定他，“可是我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