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片寄坐在柔软的被子上,还没吹干的发梢滴下冰凉的水珠。听着隔壁浴室传来的唰唰水流声,他紧张地抓着身上有点湿哒哒的浴袍,手指骨节都泛着白。
环视起这个房间,比起电视剧里看到的,已经算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本以为高中生进爱情旅馆肯定是不行的,没想到不仅轻轻松松地进来了,从头到尾也没见过有什么工作人员,这让他多少松了口气。
一放学他就跑回家换了身衣服,戴上了卫衣的兜帽坐了五站地铁过来。要是被同校的同学注意到,恐怕他接下来的一年都要生活在跟男人去爱情旅馆开房的这种传言之中了。
门嘎达一声被打开了,那人擦着头发走出来,宽松的浴袍里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点结实的胸肌。片寄尴尬地移开视线,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可是面前的男人却好像觉得他这幅样子有点好笑,轻笑的声音传来,让片寄忍不住憋红了脸。
片寄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从网站上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叫做小森的男人比他大十岁左右,从事的是娱乐方面的工作。进来房间的路上,他偷偷地观察着对方,确实是个从头到脚都相当时尚精干的人。
会跟不认识的人来开房的原因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片寄缺钱。当初执意要来东京上学已经给家里增添了很大负担了,现在家里又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的状况。虽然父亲每次打电话都是跟他说不用担心,但他也知道母亲的那笔手术费已经等不起了。
片寄当然也不是一直都理所当然地花家里的钱,不过就他利用课余时间打工赚的那点打工钱,就算再节俭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一起打工的同事轻易就看出来他的窘迫,相当好心地给他介绍了另一份能快速赚到钱的工作。
“……可是,这不就是援交吗?”
“不不不,片寄君,这么想就错了哦?”染着一头茶发、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同事似乎觉得他的说法很可笑,摇着食指说。“只是和其他哥哥一起做点开心舒服的事情就能立马拿到在这里打工两周才能赚到的钱,还有这么划算的事情吗?”
“是、是这样吗……”
“嗯,这个网站里的客户哥哥们都是好人哦?而且,你是高中生,绝对很受欢迎,他们会很温柔地对待你的,你就算开价再高点也没问题。”茶发男孩子笑着露出虎牙,信誓旦旦地这么说。
片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这番说法牵着鼻子走了。明明心里还是很抗拒,但一想到此刻自己已经找不到别的办法,何况这个人还说得这么轻松,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把自己的信息登陆在网站上了。
大概因为看到他是高中生,信箱里眨眼间就塞满了邀请。跟那个男孩子说的不一样,哪有什么温柔的人,片寄一打开信箱,私信里满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污言秽语。
就算也是常常会和朋友们开几句黄腔的思春期,但片寄哪见过这个阵势,那些不加掩饰的欲望赤裸裸摆在他面前,看得他生理不适。
片寄自然是打算想别的办法了,可当他晚上试探着再次打开信箱的时候,那些消息就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正觉得奇怪,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发来消息的这个人就是小森。片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名,这网站也并没有要求放真实的照片。就在这种糊里糊涂的情况下,让片寄下定决心赴约的,是这个人发来的话。
[我可以出十倍的价钱。所以可以的话,能跟我见面吗?凉太君。]
十倍……那就是五十万。虽然片寄是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执着于他,但是已经到了眼前的五十万他实在是没法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它溜走。而且,这个人和其他人直白的荤话不一样,只是用询问的语气。
[好…明天晚上,可以吗?]
他的消息对方很快就回了过来,似乎早就准备好地把时间地点发给他。于是现在就变成他和对方在这个气氛相当暧昧的爱情旅馆里对视着的状况。
“凉太君。”
“呃、是…”听见小森叫他的名字,片寄一时间鸡皮疙瘩都激起一层。别说男人了,他目前为止17年的人生都没跟任何人做过这种事呢,紧张是当然的。
小森在他旁边坐下,片寄身子都僵住了,结果小森也只是继续往下说。
“钱我已经通过网站那边转过去了,你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了。”
“啊……嗯,谢谢。”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没想到对方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把钱付了,还真是不怕被他放鸽子。
“那现在,我可以问点想问的事吗?”小森看着他的眼睛问。
看着对方的眼神,片寄反而放下心来了,这个人倒是很像那个介绍他来的同事说过的,会温柔地照顾他的人。如果第一次是跟这个人的话……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小森见状便搂住了他,相同的香波味道蔓延着,片寄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是,过了好半天,小森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正当片寄不知所措之时,小森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来做援交?”
片寄满头疑问。他是有从介绍人的嘴里听说有这种人,喜欢在做完之后开始语重心长地开导人的大教育家。但是小森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干呢吗?
他也摸不准小森想听什么答案。按照介绍人所说的,这个时候只要回答因为自己是最喜欢男人的笨蛋就行了。但是他怎么也说不出这么羞耻的话,就一不小心抛弃了自尊心,把自己的事给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样啊。”小森平淡地点点头,似乎早就想到一样,也没打算教育他,只是环着他的双臂一时间把他搂得更紧了。片寄被箍得手臂疼,但愣是没敢说话。“还是高中生就要考虑这种事,你很辛苦吧?”
片寄没答话。对方怎么反倒担心起他了?说到底,这种事随口都能编出来吧?这个叫小森的男人,看上去又精明又有钱,但未免也太单纯好骗了。
小森抬起手,片寄还以为终于要开始正题了,胸腔里跳得砰砰响,结果对方只是拍了拍他的头。
“我累了,睡觉吧?”
片寄还在满头雾水,对方已经松开他自顾自地躺下了。
等、那他到底是来干嘛的?片寄看看身边毫不遮掩的暧昧装饰,粉色的吊帘垂在床边。别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带他来爱情旅馆睡觉的吧?花五十万?
刚还紧张个不停地片寄已经顾不得害羞了,他一把拉开被子,钻到小森的怀里去。对方看他这番举动有点惊讶,很快又心知肚明似的抱住他。
“要我抱你睡觉吗?可以哦。你是没有抱枕就睡不着的类型?”
不……你倒是做点什么呀?!片寄陷入了良心不安,小森却不管他,很快就满脸安心地睡着了。
片寄被小森抱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他。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凌晨才睡着。
等他醒来的时候,小森已经走了,还叫了早餐给他,旁边空荡荡的好像根本没人在那里躺过。
回去的路上,片寄去银行查了自己的账户,五十万确实已经到账了。虽然抱着满腹疑问,他还是谎称是店长给自己预支了打工的工资,把这笔钱转给了家里。
这么看来只有一个可能性吧?那就是,这个小森绝对是个ED男。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成这样了,但片寄觉得自己收了钱却什么都没做实在是不太行。
片寄想了想,鼓起勇气打开手机登录上那个网站,又给小森发了一条消息。
[小森桑,可以的话,下周可以再见一面吗?这次,不需要付钱。]
-tbc.
小森收到片寄的消息时正在开会,业务部的部长激情盎然地汇报着工作。但弹出来的毕竟是片寄的消息,他还是开小差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没想到片寄会再约他,而且还特意说了不用付钱。难道,昨天在他面前表现出的那副从来没进过爱情旅馆的样子是伪装出来的?这钓男人的方式不是挺熟练的嘛。
大概是因为他这么想着,不经意间就露出了略显不悦的表情,部长的声音随着颤抖地小下去。一旁的秘书赶紧提醒他:“社长,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事。”他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表情,情绪却被这条不合时宜的信息搞得一团乱。
[好。]
小森还是回了过去。
到了和片寄约定的日子,小森早早就结束了工作,剩余的酒局也都让秘书打发掉了。约定的地方还是在上次的酒店,他一推开门,就看到片寄早就在等着他了。
“凉太君…来得好早呢。”小森不自然地说着。实际上,比起约定的时间他还早到了十几分钟,本打算适应一下心情的。没想到片寄比他更早,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片寄不知为何看起来相当严肃地在被褥上正坐着,见他走进来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突然给他道歉。
“抱歉,小森桑。果然,五十万还是太多了。我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就这样收下果然是不行的。”
“啊,不…你能来见我,我已经很满意了哦?”本来就是他自愿给的,没想到片寄会这么在意。
“我又不是什么偶像,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请你别说这种话。”片寄显然对他这个说法并不买账。“钱我会想办法慢慢还给你的。在这之前,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吧。”
“真的不用了……”小森焦躁地拒绝,他也能理解片寄这种不想被施舍的心态,但是他本来也不是抱着要睡片寄的目的才来的。
“小森桑,我…自慰给你看吧?”
“诶…?”
小森这下大脑是真的短路了。片寄涨红着脸,用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这么问他。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立刻拒绝的,但是他呆愣着,半天也说不出话。
片寄看他没反应,还以为是默许,修长的手指移到腰间,慢吞吞地解着浴袍的腰带。宽松的浴袍之下,片寄什么也没穿,称不上是健壮但很匀称的身体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小森的眼前,胸前在微凉的空气中挺立着的乳尖随着他愈发沉重的呼吸起伏而一颤一颤的。
小森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诚实地一点儿也没躲避,老老实实地盯着片寄青涩的身体。在他这番不加遮掩的视线下,片寄的胯间已经不受控制地抬起头来。他低下头,刘海垂在眼睛前面,可小森还是能看出他脸红得不行。
片寄伸出手,咬着嘴唇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包裹住已经半勃起的性器套弄起来。毕竟还是年轻,他很快就忘了小森直勾勾的视线,轻易就被直冲颅顶的快感给支配了。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淅淅沥沥的清液从前端的小孔里流出来,湿湿滑滑的腺液沾得片寄满手。
小森反手挡在嘴唇前,无意识地咬着手背。在他面前自慰着的片寄呼吸完全乱了节奏,控制不好鼻腔的声音,偶尔发出那么几声短促的喘息。表情就更是一塌糊涂,片寄微微张着嘴,露出那两颗可爱又色气的兔子牙来。
片寄在小森面前屈起大开着的双腿,就着液体的润滑,手指笨拙地往下面连自己都没看过的小洞里探。本就不是为了进入的地方,即使在润滑之下依旧艰难地吞吃着片寄的指节。他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继续曲起手指往里送,让那个紧致的穴道变得黏糊糊又松软。
手指逐渐增加到两根,身体已经习惯了异物感,片寄便大着胆子在里面肆意抽插起来。用后面自慰的感觉比他想象得更好,明明是未知的领域,身体却被快感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推着。他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想要找到那个能够让他到达高潮的出口,前面撸动着的手动作也没停下来。
片寄抬起脸,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前发贴在脸侧,他半眯着眼睛看向小森。对方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坦然地看着片寄的这场自渎的表演不为所动。
太糟糕了。片寄在心里想。他的后穴紧紧地吸着手指,想拔出来都得费一番功夫。不得要领的乱撞让片寄变得有点急躁,未经人事的穴口磨得缨红一片,透着水盈盈的色气。他不由自主地发出焦急难耐的哼声。
帮帮我、好难受。片寄想要像这样说出来,可是他是为什么才像这样赤裸着在小森面前自慰的?当然不是为了让自己快乐,是为了让给了他五十万的这个人过眼瘾才做的。
他在网上查了一下,即使是勃起不能的ED男,看到他人的性爱场面也是能获得心理上的快感的。他拿了钱,怎么能连这点事也做不好。
片寄闭上眼睛,把小森看不出热度的视线当成了代餐,想象此刻自己是被小森压在床头进入着。
空虚的后穴张合着始终得不到极致的快感,片寄反复撸动性器敏感的前端,指尖忽重忽轻地按压着一丝丝吐着腺液的马眼。
“小、森桑…”
无意识地叫出小森的名字,片寄控制不住地喘着气,逐渐被推上了高潮的边缘。
小森一言不发,在听到片寄叫了他名字的那一刻立马冲进了厕所。他在便器上坐下来,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裤里早就是泥泞的一团,只是被有点紧绷的布料束缚着才不至于让他露馅。
太要命了。他实在不敢看片寄高潮时的表情,光是看到片寄红着眼眶玩弄自己的后穴的模样,小森觉得自己都快顾不得什么恩情了。要是片寄像他想得一样哭叫着射出来,来不及吞下的唾液滴在光洁的胸口上,浑身都爽得颤抖不已,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小森到底还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当然不是什么ED男,更不是单纯喜欢片寄的脸就献上五十万的冤大头。五十万对于想要向片寄报恩的他来说,甚至还觉得有点儿拿不出手。
小森记得很清楚。两年前他去都外出差的时候,母亲突然在路边晕倒,要不是一个没赶上开学典礼的新入学高中生路过帮了忙、送母亲去了医院还垫付了一部分医药费的话,他母亲也没法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地成天絮叨已经年过30的他了。
那个高中生也没留个名字,只是收下了垫付的钱就挥挥手走了。但小森好歹也是个中型企业的社长,在东京都找个高中生对他来说还不是什么难事。他知道直截了当地说要感谢片寄然后拿出一大笔钱,对方也不可能接受,只好改变作战方式默默地关注着片寄,寻找能帮忙的机会。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终于找到这个机会的时候,是在一个不合法的援交网站上。小森托手底下的人黑了那个网站,就只剩下他和片寄还能够登录。
小森没抱希望地发出了那条信息,也许片寄根本就不会见他。他也可以直接把钱打进片寄的账户,但这只是他个人的私心,他想要问问片寄。
当片寄东张西望地出现在酒店附近的时候,小森说不清自己的情绪。
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需要钱?为什么要来见一个连照片都没有的男人呢?
片寄用不安的眼神看向他,那时的小森捏着掌心,把那点愤然的心情给掩藏下去。如果今天来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呢?还是说,片寄早就已经习惯那些人了?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答案。
小森解开裤链,褪下内裤拢住胯下滚烫硬挺的性器。做着援交却好像个处子一般的片寄自慰着的画面太过刺激了,小森自认自己是个生理状况正常的男人,会被这副场面激起性欲也是不得已。
他梳理着自己最后的理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片寄充满情欲的音色。片寄连喘气声都青涩得不得了,透着害羞和克制。那两片饱满的嘴唇如果不是紧紧地抿着,而是来包裹住他火热的欲望就好了。
明知不能这么想,可是小森依旧被幻想引诱着动作,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在积极地往下涌。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了。一开始是单纯想要报答这份恩情,后来变成了痛心疾首的保护者吗?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他想要感谢的人躺在门外那张暧昧的大床上,而他隔着一堵墙把对方当配菜。
弦从他没能拒绝得了片寄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断了。
那天晚上片寄很快就抵挡不住困意地睡着了。等他早晨醒来,本以为小森肯定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对方正在门口穿着外套。
“小森桑、那个……”
片寄赶紧叫住他,但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能说点什么。
他好像搞砸了。
说来很丢脸,但从头至尾,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快感里,小森的那张脸根本就是异常冷漠,还没有第一晚抱着他的时候温柔呢。
“凉太君。”小森注意到他醒来,回过头来看他。“你不用做这种事,知道吗?我说过了,光是和你见面我已经很满意了。”
片寄下意识点点头,但其实他根本没懂小森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想的人?大概是因为根本没有多少经验的自己做得太差了。
“下周,还能再见面吗?”
小森本来是想和片寄说不用再见面了的,他回去费点功夫还是能查到片寄的母亲住在哪家医院,打点好医生,把钱汇过去就说是慈善援助就行了。但是,片寄有点畏畏缩缩地低着声音问他了,他又一次没能拒绝地点了点头。
如果他不来了,片寄就去找其他的客人呢?同为成年人,小森对于来跟做援交的高中生见面的人的内心想法,当然也是清清楚楚。
“除了我,你不会跟别人见面吧?”
片寄赶紧摇着头。
虽然不知道真实性,小森还是轻易地相信了。从昨天进到这个房间里,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对表情僵硬透着不安的片寄说:“那就下周,在这里见。”
随着小森关上门离开的声音,片寄也松了口气。果然,小森并没有讨厌他吧?否则也不会答应再见他了。他好像得到了点莫名的动力,摸出一旁的手机搜索起什么来。
很快就到了和片寄见面的日子,小森本来正因为新的合作项目正忙得焦头烂额,即使这样他也还是会去和片寄约定的酒店赴约。
说实在的,片寄是个不错的抱枕,抱起来比看起来更加有肉感,让他睡得安稳多了,比什么褪黑素都有用得多。
但是……片寄显然没有老老实实让他睡个久违的好觉的意思。
他叹口气,看着眼前不知为何给自己戴上了黑色项圈的少年,还有堆得满床都是的各式玩具,好多就连他也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怎么使用的。
“你又要做什么……”他还以为上次他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样子已经让片寄退却了,没想到不仅没有,片寄还反而变本加厉了。这个情趣玩具的量,他恐怕是把酒店的自取柜都给拿光了。
“小森桑。”片寄好像没了前两次的生涩,一本正经地叫他。他身上穿着件薄薄的长款衬衫,扣子随意地开着,小森甚至觉得那可能是他学校的制服。“你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哦?我会配合的。”
……到底是谁教高中生说这种话的?
小森感觉自己的额头正青筋暴起,他受够这种感觉了。
片寄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身不由己才做这种事的,即便做着援交,他也是个既纯情又善良的少年而已。每当看到片寄的脸,他都会由衷地这样想。
可是,片寄总是用行动一次次对他说:不需要对我客气,付了钱的话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皱着眉头蹬掉了皮鞋,把满床的情趣玩具和被子一起卷到地下去。
小森把片寄死死按在床单上,他一手扯着那个黑色项圈前的链条,逼得片寄不得不抬起脖子来。双膝蹭在片寄的肩膀旁边,他胯间的鼓起就挨着对方的下巴。
被掩藏在裤子里面又热又硬的性器抵着,片寄才明白过来是自己会错意,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勃起障碍,这会儿可是精神得不得了呢。那,他这段时间究竟都做了什么啊?
“凉太君,既然你这么色,脑子里总想着这种事情的话。”小森望着满脸通红的片寄,最后还是把那句彻底打碎最后的理智的话给说了出来。“你就来帮我舔吧?”
可恶。小森在心中怒骂自己。他和那些拿着钱去玩弄未成年的身心的家伙有什么区别,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恩人。他这么说了,不用想片寄肯定会去做的。
他松开了拉着链条的手,片寄果然沉默着用牙齿衔住了他的裤拉链。片寄的下巴往下一勾,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再次提醒着小森此刻自己在做什么。
管他的,谁让片寄早就习惯了。连那些玩具都坦荡荡地拿出来,前两次纯情的样子果然也全部都是为了让他沉迷才做的演技吧?
片寄湿软的舌尖隔着内裤勾画着他的形状,那双眼睛往下方看时长长的睫毛垂着,给他本来就纯情的脸庞更增加了几分不可亵玩的意味。可他现在做的事却色情得不得了。
没舔几下,他就把小森的内裤拉下来,直接握住硬得发烫的性器舔弄起来,缓慢的水声温柔得过头。小森也不知道片寄舔的方式究竟是熟练还是差劲,可光是看着片寄这副模样都让他足够兴奋了。
舌头在柱身上打着转,片寄转变方式,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吮了起来,湿润的双唇亲吻一般吸着前端,发出色情又黏腻的水声。
真慢啊。小森想着,对满脸认真的片寄抱怨不起来。片寄慢慢地把粗长的性器一点点含得更深再退出来点,舌头和上颚被挤压着,让他连呜咽声都没办法好好地发出来。
小森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满脸凶相,他还处在刚才被片寄不以为然的态度气得冲昏头脑的状态中。他按住片寄晃动的脑袋,制止了他缓慢的吞吐。一点怜惜之心也没有地挺动着腰,往湿热的口腔里撞着,不断挤压着他柔软的口腔内部,直撞到喉咙口。
嘴巴仿佛被当做肉穴来使用了,被这样粗暴地对待,片寄却感觉到自己的前端在不停地流着水。他急促地呼吸着,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被塞得满当当的嘴巴里流下去。
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实在是很过分,小森在最后关头适时地从片寄嘴里退了出来,浓稠的精液顷刻间喷洒在片寄那张漂亮的脸颊上,眨动着的睫毛上也挂着些许白渍。
“抱、抱歉……”看到片寄一塌糊涂的脸,嘴角还因为他硬来而撞得红红的一片,小森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慌乱地道着歉。
“不…没事。”片寄伸出手擦着眼睛下面糊成一片的液体。
小森这下是真的束手无策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毫无底气。他一时间怨气上头,竟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凉、凉太君……”
“小森桑,现在有畅快一点了吗?”
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片寄在说什么。就算他射了片寄一脸,也实在说不上有多么畅快。
“你从进来时就是一副生气着的样子,现在有好多了吗?”
不,我生气的根源就是你啊。
就算小森心里这么想,可现在他早已对片寄发不出任何脾气。那双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水盈盈的,困惑地看着他。
他从片寄身上下来,把那圈在片寄脖子上晃荡的项圈解开,抽来几张纸巾仔仔细细帮片寄擦着脸。
“对不起,工作的事情,迁怒到你了。”他随口扯着谎,根本说不出他是因为想到片寄究竟有多少次为其他人这样口交才莫名其妙地发火的。
“这没什么啦。”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片寄单纯,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笑得出来。小森看着他的笑容,手指尖深深陷进掌心里去。
为什么能帮片寄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他偏偏选了最糟糕的这一种。
“上次…我还以为小森桑你绝对会生气。”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做的很差吧?网上说了即使是ED,看到那种画面也能变得舒服的,但是……小森桑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森的指腹还捻着纸巾在片寄的脸上擦着,对方的一番话让他愣着停下了动作。
等等,什么ED啊?
发现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嘴,片寄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
“不、不是。之前,我擅自以为小森桑是ED了,对不起……”
莫名其妙被说成这样虽然让小森有点不爽,但是从片寄的话里他捕捉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所以,你是想要让我高兴才那么做的吗?今天……也是吗?”
片寄反而变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去。“因为…我没什么经验,想着交给小森桑来做会不会更能让你高兴一点。但结果好像还是不算成功……”
片寄一开始就对他说过了,如果不做点什么就没办法安心地收下钱,但也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吧?小森不知不觉地用拇指揉着片寄发红的嘴角。
“抱歉,是我做过头了。我本来没想这么做的……现在,你已经不欠我任何东西了。”
片寄沉默着,似乎没能认同他的话,半响才对他笑起来。
“说这种话也许会很扫兴,但是在我无助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第一次遇到的人就是小森桑,实在是太好了。”
第一次…吗?也就是说,根本就没和任何人做过这种事的片寄,为了他才勉强自己的吗?
小森一下子表情软了下来,他究竟都对这个人做了什么啊。
“虽然可能还要再拜托你,但是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的,所以…以后也能和我见面吗?”
小森点了点头,看着片寄露出的笑容,他忍不住握紧了对方的手,那只手又漂亮又小,却意外地很有力量。
两人面对面地躺下来,望着片寄,他一点困意也没有。片寄便想一出是一出地对他讲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最近流行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片寄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大声地笑。
你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小森记起,自己曾经有一次心血来潮,像个跟踪狂一样让司机把车开到了片寄的学校附近,恰好碰到和同学聊着足球的话题、刚刚结束社团活动的片寄,他也是这样笑着的。
站在人群中也是最亮眼的这个人,即便现在被粉红色透着情色意味的氛围包裹着,也依旧让小森觉得有种无法触碰的纯情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总是失眠的小森又在片寄的身边睡着了。他一睁开眼,片寄安稳又乖巧的睡脸紧紧挨着他。
明明连像昨晚那样又凶又没品的事都做了,小森还是在亲吻到片寄的嘴唇之前停下了。他一动不动地愣住,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这么做。
这个吻的含义是什么?怜惜吗?还是道别?
总之,不要是喜欢吧。
tbc.
4.
从那天之后,片寄没再见过小森。
他一觉睡到中午才从酒店出来,然后就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母亲的手术费已经被慈善机构全部承担了。片寄高兴得还在大马路上就开始掉眼泪,他想把这件事告诉小森,可是那个网站不管刷多少遍都变成了404。
片寄这才发现除此之外,他根本就没有小森的联系方式。之前拉他进入这个网站的同事自那以后也都没来过店里,片寄就算想问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
小森的身份和年龄,甚至名字是不是真名他都一概不知。
他站在原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发呆。之前还约好了以后继续和他见面的人,原来随着网站的消失就找不到了。
片寄的生活恢复到了往常,上课、社团活动、打工,已经不再有周末要去和某个人见面的这一环了。
一开始,片寄还在以往约定的时间到他们每次都会选的那个房间去,但是小森再也没有来过。
片寄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小森其实对他做了挺过分的事情,那种时候根本一点儿也不考虑他。家里的状况也已经不需要他去担心,他现在已经自由了。
可是,片寄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害怕着被认识的人看到,小森二话不说就把西装脱下来罩在他身上。听了他的事,小森把他揽进宽大又可靠的怀抱里说着“你很辛苦吧”时温柔的语气。
小森从来没强迫他做什么事,和一开始出现在信箱里的那些高高在上命令式的话语不一样,就算是沉着脸让他口的时候,还是在问他。
片寄猜小森自己都大概没发现,明明当时被喷了一脸还卡得喉咙难受得要命、委屈得想哭的人是他才对,可是他一抬眼就看到小森红着眼睛给他道歉,立刻连一句抱怨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他是喜欢上小森了的话,那他大概是真的疯了吧。片寄在心里想。
那天小森早早就从酒店里出来,给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秘书打了电话。周末他本来不想打扰员工的,可如果再耽误下去,他怕自己又会反悔。
他已经决定不再和片寄见面了。彻底关闭网站,把手术费汇款给片寄母亲在的医院。做完这些事,他浑身上下翻找着,也找不出一件能联系起他和片寄的事物。小森苦笑起来。
那之后的一个月,他的生活还是一尘不变,知道片寄的母亲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他也由衷地高兴。
小森有时,在以前和片寄约定好的时间,会走去那家酒店附近。有一次他就正好看到片寄戴着兜帽走向那家店,赶紧躲到了一块立牌后面去。
片寄还在做这种事吗?小森好不容易才劝说自己以后别再随便管片寄的事了,但真的看到这幅画面他的那股无名邪火又跑了出来。干脆冲进去把片寄揪出来,顺便看看那个来玩未成年的垃圾长什么样子算了。
还正做着内心挣扎,可不出五分钟片寄就出来了,他身边什么人也没有。
小森没去追上片寄,只是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有一瞬间在心里想着:说不定,片寄也是想要来见他的呢?
怎么可能。很快就否决自己,小森转过了身。
几周之后,小森开了一整天的会,正准备提前下班的时候,就在前台附近听到员工们议论的声音。
“那个高中生是谁啊?说是要见社长,不死心地等了好久,怎么劝都不走。”
“诶……私生子?毕竟都是帅哥嘛…”
“噗、别说了啦…”
两个员工凑在一起八卦着,一回头就看到小森黑着脸站在他们旁边,瞬间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小森没功夫和他们计较,听到这个描述,他能联想到的就只有那个人了。果不其然他一走过去,就看到片寄穿着制服坐在大厅老老实实地等着。
他猜得出片寄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多半是上周的新闻采访被片寄看到了。只是,他搞不懂的是,片寄居然还想再见到他吗?
“小森桑。”片寄注意到了他,在他旁边停下脚步。“能聊聊吗?”
“已经…没有什么好聊的了吧?”小森说着违心话。
片寄坦然地露出不快的表情,往前一步凑得更近,贴着小森的耳边问:“要我在大家面前说,堂堂社长按着高中生的头给你口吗?”
小森哑然,只好领着片寄上了车。之前在他面前说几句话就脸红,现在倒是会拿着那件事来威胁他了。小森没觉得不愉快,相反还挺乐意看片寄这样。
他没叫司机来,两个人在安静的车里正好是个能说话的氛围。一个多月没见的片寄满脸写着有话要说,小森忍不住笑了笑。
“你知道了对吧?”
“……嗯。”被他抢先了一步话头,片寄鼓着脸颊不满地嗯了一声。“网站的事,手术费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没提两年前的事情,看来片寄获得消息的渠道还没那么丰富。
“我不知道小森桑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事……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现在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森压根不想听片寄说这些,他只是把恩情还给片寄,结果还由着性子做了更离谱的事,他没资格接受这些话。
片寄自然不懂他的内心想法,继续往下说着。
“虽然不知道还需要多久,但是我会努力把钱还给你的。”
“不需要。”小森接着他的话尾就立刻拒绝。“我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才这么做。说句自大的话,那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凉太君你也直接忘记比较好。”
“你要我怎么忘记啊…”片寄的声音小下去,透着些许恼火。
“你对我做了那些事还要我忘记吗?除了小森桑,我才没在别人面前做过那种事呢,更没给别人舔过!”
在他面前总是像兔子一样乖乖地望着他的片寄忽然凑近上来扯着他的领带,眼睛里溢着的水珠就快掉出来了。
“也没有人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那样问过我,对我说温柔的话。明明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情,看上去却比我还难过。”
小森看着片寄好像发泄一样地说个不停,却尽是些让他不敢相信的话。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任由片寄的手毫无力气软绵绵地拽着他的领带,声调也跟着软下去。
“我不会忘记的。而且,我也是自己喜欢才这么做的。我会把钱全部还给你,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的。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金钱关系了,小森桑你也只能承认你是喜欢我的吧?”
根本就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啊。他还不傻,就算再怎么不可置信,他也得承认他早就喜欢上片寄了。不然,他为什么会因为片寄的事而方寸大乱,为什么会做出完全不像自己的事情呢?
“我承认,我喜欢凉太君。”小森把片寄拉着他领带的手攥在手里,完全输给他了一般笑着说。“我以为,凉太君你应该会讨厌我才对。比你大这么多岁还又凶又乱来,想到你和其他人是不是也在做这种事就无能狂怒,用钱来堵你嘴的人。怎么想都应该讨厌的吧?”
“……你吐槽自己好狠我反而说不出话了。”
片寄满脸写着“也没到这个份上吧”,让小森大笑起来。他紧紧抱住片寄,对方一点儿也没躲,窝在他的怀抱里跟着他一起笑。
即使心意互通,小森和片寄在那之后也并没有交往。
虽然小森根本就不在意钱的事情,片寄只要好好学习,选择自己想过的人生就行了,他有那个能照顾片寄一生的信心。然而,他也得接受片寄强得出奇的自尊心。片寄说,等自己有了能够偿还这笔钱的能力,就堂堂正正地和小森交往。
小森点着头,片寄压根不知道他连戒指都买了好几种款式了,但最后听了这番话他一个也没能掏出来。小森只得拉过片寄的手,在无名指的指根处轻轻咬了一口,一圈牙印留在上面。
“就算遇到比我更好的家伙,你也不能反悔啊。”
片寄被他这番话逗得停不下来地笑,半天才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换上一本正经的语气。
“怎么可能啊,再也不会有比我大这么多岁还又凶又乱来,用钱来堵我的嘴的人了。”
他真没救,不管片寄是纯洁的天使还是小恶魔,他好像都一样喜欢。
五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当初还是青涩的高中生的片寄如今已经从名门大学毕业。他顺顺利利地通过了理想公司的面试,在社长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社长的办公室。
当然,社长办公室显然不是谁都能进的。但如果这个人是社长喜欢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小森开完会回来,就看到片寄在他的椅子上坐着,好像那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一样自然。
“凉太君。”
“啊,小森桑…你开完会了?”
听他出声,片寄把椅子转过来看着小森。小森刚一伸手,他就老老实实地起来扑进小森怀里去了。
“你还真的来我们公司啊……”
“当然了,在这里我就可以随便偷懒了。”
应和着片寄的玩笑,小森抱着他,突然想起了件事。
“我们这不还是金钱关系吗……我要发薪水给你的。”
“啊,是吗?那这次可别随随便便就掏出几百万给我了哦?既然要付钱,就要狠狠值回票价才行嘛。”
小森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想时间还真是能改变好多事,当初在他面前纯情得不得了的片寄,现在都会对他说这种暗示的话了。但是,他还是很喜欢就对了。他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把手伸到片寄的扣子前问着。
“在这里?”
“怎么可能……”明明是他自己提的,现在反而无奈地看着小森。“哪有第一天上班就和老板在办公室做这种事的员工啊?晚点,去你家吧。”
“诶——”小森环着片寄的腰不松手,拖长着语气。“干脆现在就翘班回家算了。”
片寄大声笑着,还好这办公室隔音效果不错。他凑上前去,给了小森一个又甜蜜又绵长的吻。
“请你振作一点啦,社长。”
-end.
片寄成年的那天下了雨。他们从餐厅出来就直接开车去了酒店,然而这场夏末的雨还是下得又凶又急,把两个人的肩头和头发都淋得湿漉漉的。
虽然小森自己也承认,成年的零点是在酒店过的,确实显得目的性太强了。不过,他们平时也就这样,片寄压根不在意。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坚守什么不到成年绝不碰片寄的底线。况且他们的关系甚至从一开始就是肉体交织的速度超过了感情。所以早在片寄红着眼眶和他告白的那天,他就把片寄彻彻底底从内到外给照顾了一遍又一遍了。
“小森桑,去洗澡吧?”
片寄湿淋淋地贴着他,双手缓慢地把两个人的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说话时柔腻的声音萦绕在小森耳边。
他没顾着回答,一把搂过了片寄的腰,稍微踮起点脚跟才能好好地吻到片寄的嘴唇。每当这种时候他总在想这个人究竟吃了什么长大的。
小森接起吻来本来就够黏人,短暂的轻啄转变成又长又穷追不舍的舌吻,片寄也没一点不乐意,顺从地回应着,直到眼睛里都带上雾蒙蒙的水汽。
然而越是看片寄这样,小森就越是不痛快。喜欢的人明明会好好地跟他接吻,做什么事情都会配合,也会可爱地喜欢喜欢说个不停。但,偏偏就是不跟他交往,理由是什么狗屁的“还清钱再正式交往”。
童年时光过得相当艰辛、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最爱钱的小森听了这话,只想让那些钱都去见鬼。
他们一般两周见一次面,要是碰上片寄忙着学校的事或者他工作忙碌,有时甚至会拖长到一个月才见一次。见了面,也就是吃个晚饭,然后去酒店。
这和炮友有什么区别啊……小森在心里埋怨着,怀疑片寄会不会早就随着那个浅浅的牙印的消失,把要和他交往的这个约定忘得干干净净了。还是说,直到现在片寄也觉得欠他什么?
被小森亲得晕晕乎乎的片寄哪知道他在想这些,拉着他的手就把他往浴室带。一边跟他亲吻着一边摸索着把手伸过去拧开了花洒,温暖的水流顷刻间洒落在早就被雨淋得冰凉凉贴着身体的白色T恤上。衣服被水流冲刷着,透出底下若隐若现的乳尖。
小森把衣服脱下来,搂着片寄草草冲了会儿热水就急不可耐地往下面摸。片寄推了推他,用撒娇似的语气说着。
“小森桑…我不想在这里,冲完澡去床上做吧?”
小森受不了片寄这样,刚被迷晕了头准备答应,就看到玻璃淋浴间外的那面大镜子。
“但是我想在这里做,不行?”
“……好。”
片寄从来就不会拒绝他,妥协地点着头。
一出淋浴间,小森就把片寄按在那面干干净净地呈现出他现在满面红潮的镜子上,三根手指一点儿也不吝啬沾着润滑液往刚才已经被扩张得又软又湿的后穴里抽送着。
片寄双手撑在镜面上,糊出一片水渍。就算视力不怎么好,此刻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小森结实的手臂环着他不自觉塌下去的腰,另一只手陷进翘起的臀部不留余力地给他的后面做着扩张。
“小、小森桑…这样、好像不行…”
片寄从喉间发出克制不住的喘息,他声音颤抖地叫着小森,想让对方把他从这羞人的画面中给解放出来。
“我觉得很好啊。”
小森不买他的帐,沉着声音揉捏起他胸前饱满的乳肉,稍稍一掐就泛出粉红色的印记,两颗凸起也涨得挺立起来。
“凉太君不也是,亲眼看着自己被不是男朋友的人这样对待,你好像还很兴奋嘛。”
片寄一时不知如何回口,他知道小森话里是什么意思。他还以为这份心意早就已经传达过去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说话吗?凉太君,明明你里面吸得更紧了。”
“变态……”
片寄眼睛发红小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他从来没对小森说过这种词,对方听到他这话时反而露出笑容。
“到底谁是变态啊凉太君?每次帮我舔就硬得不得了、这样看着镜子就抖个不停的人可是你自己哦?”
小森数着他羞耻的事,看片寄红着脸从镜子前别开眼神,心情十分愉悦。手指轻轻退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肉柱毫无征兆地顶进那个湿漉漉的洞口。
片寄被这一下顶得叫出声来,体内紧紧地绞着还在艰难往更深的地方进入的性器。他大口喘着气,湿热的呼吸在镜子上浮现出一圈一圈的雾气。
虽然总是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片寄哪体会过这种羞耻感,他一抬眼就看到眼前色情过头的画面。他张着腿,股间含着小森称得上是凶器的肉棒缓慢地抽插着,前面还没被碰几下就高高地翘着。更让片寄不敢看下去的是,他看到自己露出一副期待不已的脸。或许正如小森所说,变态的人是他才对。
“凉太君…”
小森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耳廓传来的触感让他浑身又酥又麻。然而这种甜蜜感还没持续多久,小森就伸手抬起他的大腿,让他能更清晰直观地看到两人是如何在他身体里连接在一起的。
“光是我看也太自私了,你也想好好地看看的吧?既不是男朋友也不是炮友的人,是怎么干你的。”
“才不要…、”
片寄微弱的反驳声音还没落下,身后刚还耐心地一寸一寸在他穴道里轻轻磨过去的性器忽然加快了速度,猛地拔出来又完全地捅进去,一直插到最深处,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看到鼓胀的囊袋拍打在股间,和身后随着动作传来的津津水声混合在一起,就好像在网上看到的色情视频一样。
片寄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小森的脸,对方的脸贴在他背上,顺着脊柱轻柔地吻着,和下身激烈的动作截然不同。
深处的敏感点被铆足了劲狠狠冲撞着,每一下都顶得要害,片寄大脑一片混乱地发出甜蜜又急促的叫声,小森还在这时紧紧贴着他趴在耳边说着。
“喜欢,凉太君,真的好喜欢…”
小森也好他也好,即便是上床的时候也很少说这种直白的情话,片寄瞬间软了腿,前端不停地吐着腺液,要不是小森托着他,他已经支撑不住地跪趴下来了。小森也是难得看他这么大反应,变本加厉地继续说着,让片寄耳根红得不得了。
小森握住片寄的手,挺身把他压在镜子上。在空气中挺立着的敏感乳头被镜面压得凹陷进乳晕里,前端黏腻腻的汁液蹭着冰凉凉的镜面流下去。他几乎是神志不清地提高声音叫着,圆润的屁股不由自主地向后送,应和着在后穴深处挺动的性器。
“凉太君,还能看清楚吗?”
小森放缓了动作,片寄紧致的后穴就贪得无厌地追上来吮吸把他身体填得满当当的性器来。
“在你还是19岁最后的时间里,是谁在干你啊?”
“是、是小森桑……”
若是平时,片寄早就要吐槽小森甚至凌驾于他之上的恶趣味了。可现在后穴怎么都满足不了的空虚难耐让他遵从内心地回应着。
“那,能让小森做你的男朋友吗,凉太君?”
太犯规了。要是小森态度强硬说这件事,他肯定会说和往常一样的话。可是小森好像早就吃准了他,用温柔得能化出水的语气问着,还一边吻着他的侧脸。他沉默着,小森就继续往下说。
“不只是上床,小森好想随时都能发消息给你,想见你就能去见你,想和你去约会,想要照顾你…”
这番纯情得不行的话语和身后一点点磨着他敏感的深处的性器逼得片寄呜咽起来,他没办法再理会那不堪一击的自尊心了。
“那…我的男朋友小森桑,现在,快点、给我吧…”
“遵命…!”
伴随着对方充满元气的回答声,身后忽然之间狠狠贯穿的冲击让片寄发出满足的哼叫。敏感脆弱的腺体被不停地撞击,瞬间爆发出的快感让他站立不住,贴着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露出沉醉的表情,片寄刚才还纠结着的神经一松。
管他的,这笔账还有一生能让小森好好算的。什么方式都好,他总能好好地还回去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