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片寄凉太和小森隼第一次见面是在高级餐厅的餐桌上，那天是即将要结婚的片寄父亲和小森母亲带上彼此的孩子，宣布这个好消息的日子。

“所以说就是这样，凉太，我们要结婚了。”

父亲郑重其事地这么说，揽住了即将要成为这个家庭女主人的女人。凉太看向对方，明显表露出不安的眼神紧张地注视着他。他想，自己看起来一定是难搞又毒舌的那种高中生吧？

其实他无所谓。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他称不上是喜欢还是讨厌，只要父亲觉得她是想要携手走完余下的人生的人，那就足够了。

他的那句平淡的“知道了”还没说出口，一直乖乖地坐在母亲身边喝着果汁、那时6岁的隼就忽然间双腿跪在椅子上支起身子，才勉强能向他伸过来拉住他的手。

“请你做我的哥哥吧，凉太哥哥。”

凉太其实对小孩很不擅长，也不会觉得小孩子可爱。但是，那双小小的手握紧着他，脸上盛开了向日葵一般的笑容，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话。

一直作为独生子长大的凉太，从那一刻起拥有了一个弟弟。

凉太比想象中的更加照顾弟弟，让父母非常高兴。然而不仅是相差十岁的年龄，他们俩的兴趣爱好也完全不同。

隼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舞蹈方面的天赋，而凉太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即便如此，凉太每天放了学也会陪着隼去舞蹈学校，光是在旁边看也好像怎么都不会觉得腻。

小孩子的精力总是很旺盛，即使下了课，被凉太拉着手回去的路上，隼也总是停不下来地蹦蹦跳跳。凉太也不会制止他，反而跟着哼起歌来。

隼觉得凉太是他见过最会唱歌的人，他在这时候总是会安静下来，生怕自己的吵闹声太大打断了这歌声，屏住呼吸连气都不敢出。直到憋红了脸，凉太才笑着停下来，捏捏隼屏着气的鼻子。

凉太的朋友们都说他变得不一样了，那个总是看上去不会因为什么事而产生情绪波澜的凉太，也会自满地给他们看弟弟在比赛里得奖的照片。

日复一日，隼和凉太这份重组家庭产生的兄弟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可是，从某一天开始，凉太逐渐变得很晚才会来接他，他问凉太去做什么了，凉太就会露出和平时一样的微笑，带着不好意思的语气说“对不起，隼，是社团活动啦”。

那时的隼看着凉太熟悉却又透出一丝陌生的笑容，感到很恼火，他在心里说着：骗人。

然而凉太也称不上是骗人。

后来的某天晚上，他在学校门口和同社团的信介挥着手道别，一转头就看到因为剧烈的奔跑胸口还起起伏伏地喘着气的隼小小的身影。

凉太原本害羞地笑着的脸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他刚才和信介接吻的那一幕，一定全都被隼看到了。

“哥哥，你在做什么？”

隼还只是个小学生，虽然知道这是表达喜欢的方式，但更深的意思他并不明白，惊讶又好奇地问着凉太。

“哥哥今天没有来接我，我以为哥哥出了什么事……”

凉太这才发觉自己和信介聊着天，居然完全忘记了时间，把隼的事情给抛在脑后了。他在隼面前蹲下来摸着对方的头，用抱歉的语气说着。

“对不起，隼…今天是哥哥不好，下次一定不会了。”

“哥哥，你喜欢刚才那个大哥哥吗？”

凉太被这直接的问题一下子哽住喉咙。他和信介的关系，还没有任何人知道。两人都是男生，又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什么浪漫的地方约会，也只有社团活动结束，大家都走了之后他们可以在社团的更衣室稍微独处一段时间。

“喜……”

他说不出口，还好这时隼已经眨巴着眼睛说起下一个问题了。

“因为哥哥你不是说，爸爸和妈妈是因为互相喜欢才会亲亲的嘛。哥哥，比起隼，你更喜欢刚才的那个哥哥吗？”

“怎么可能嘛……”

这根本不是一概而谈的事啊。凉太听着隼天真的话语，刚才的紧张被一扫而空，他使劲地揉着隼肉乎乎的小脸停不下来地大笑着。果然，就算跟隼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

“你可是我的弟弟啊，我当然更喜欢隼了。所以，我和那个哥哥是好朋友，隼不能告诉爸爸妈妈哦？这是我和隼的秘密。”

“那……”隼被凉太揉得皱巴着脸，忽然想起什么一样不甘示弱地说着。“哥哥也亲我一下吧？”

他话音刚落，凉太的嘴唇就凑近过来轻轻地亲在他脸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看吧？哥哥最喜欢隼了。”

隼一把抱住凉太，内心欢呼雀跃着，不仅是因为哥哥的吻，也是因为哥哥说了最喜欢他。果然，他从第一眼见到凉太，就希望这个人成为自己哥哥的选择并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哥哥亲那个大哥哥的时候是亲嘴巴，亲他的时候，就是亲脸颊呢？

2.

升入初中之后，隼知道那是为什么了。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对这类事感兴趣的时候，他也是因为看了旁边座位的女孩子的漫画，才知道原来男生和男生之间也是会产生这种想要接吻的感情的。

隼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或奇怪，而是觉得火大。他一直以来都认为最温柔、最照顾他，永远都不会欺骗他的哥哥凉太，原来对他说了谎。

就算想对凉太发脾气也没那么容易。

凉太大学毕业之后，找到了份合适的工作之后就离开家独居了。他时不时会在周末的时候找个借口过去玩，凉太的房间和在家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每件东西都摆得很有条理性。可是，仔细想想，鞋柜里偶尔会出现根本不是凉太尺码的鞋子，卫生间里还摆着同样的两套牙刷杯。他知道凉太根本就不会做饭，可是厨房的沥水架里有时却会放着洗好的锅和两副碗筷。

这下隼把一切都搞明白了，原来凉太急着离开家的原因是想要和男朋友同居。

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好像是被他最信任的哥哥抛弃了一样。

隼连一刻都等不及，放了学就立刻坐了十几公里车去凉太现在的家。他就是想要找凉太问个清楚，七年前还说着自己才是他最喜欢的，现在就已经为了别的什么家伙而连他的面都不想见了吗？

下车到了凉太的公寓门口，隼才终于头脑冷静了下来。他还从没在这种时间来过，凉太的下班时间都还没到呢。

干脆就在门口等吧。隼做好了打算，正准备在凉太家门口坐下来，就有人打开了门。是个他没见过的男人。

“……哈？凉太…你别跟我提他了，也快撑不下去了。”男人面带无奈的嗤笑，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大声说。“他真的是不正常，他那个弟弟恐怕也不正常。因为后妈带来的儿子，动不动就忽然把我赶出去，还把我的东西藏起来。”

隼这才明白，原来他发现的只是凉太没来得及收拾完的残局。那个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隼才从小角落里出来，坐在凉太家门口。那番话似乎一盆冷水把他从头浇了个透彻，连那一丁点的怒气都消失了。

隼因为凉太离开家而莫名其妙的火大，却又不知为何心疼起只能这样在家人面前躲躲藏藏的凉太。原来，在凉太的心里，即使是他无微不至地关心的这个弟弟，也不是能够倾吐内心的人。

毫不知情的凉太回到了家，看着坐着门口发呆的他一瞬间惊喜又紧张。隼本来很喜欢看凉太意料之外的表情，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隼……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凉太和平时一样温柔，看不出其他的任何情绪，进了门就关心地问起他。“和爸爸妈妈吵架了吗？还是学校里面有不开心……”

他出声打断凉太，盯着凉太的眼睛问。

“哥哥，你现在在和男人交往对吧？”

空气仿佛一瞬间被冻结了，凉太冷着脸不吭声，刚才那个微笑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

“你会和那个哥哥接吻，也是因为喜欢他才对吧？”

他也不想用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的，可是凉太越是不接话，他就越是像刺猬一样乱扎人。其实他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父母，也不可能用这件事来威胁凉太什么。

但是凉太光听他的语气就好像为难地快哭出来了。隼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就像被人狠狠地捏着，下一刻就要爆开来地疼痛着。他不想看到哥哥这样的表情的。

“我……”

“……不是那样的，隼。”

两个人同时发出声音，隼先一步因为凉太故作镇定的声音而刹住了车。他静静地等着凉太的下一句，对方苦笑起来，却再没了下文。

那天的隼再没说任何话。他第一次和凉太相对无言地吃了晚饭，就坐车回去了。虽然凉太说时间晚了要他住下，可是他没有信心自己能继续忍受这沉默的空气。

隼再一次去凉太家，是两周以后。他还没彻底整理好心情，父母就以送炸汉堡肉给凉太为由，把隼指使去了。他也不傻，能看出来父母一定是察觉到了，一直以来都无话不谈的这对兄弟此刻闹起了别扭。

其实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当然不可能因为凉太不一样的性取向就另眼相待，但果然凉太什么事都不肯交心地告诉他，也让隼相当在意。

凉太家的门只是轻轻地被扣上，隼正奇怪着这也太不像一丝不苟的凉太的作风，就看到凉太坐在沙发上哭泣的模样。

“哥、哥哥…”

隼愣在了原地，他从来都没见过凉太掉眼泪的样子。他们常常一起看催泪的电影和动画，他总是还没到煽情的部分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而凉太却好像个AI一样分析起了剧情。

太过冷静的人的哭脸原来是这样的。看到这一幕的隼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只会呆愣地叫着凉太。

注意到了隼，凉太一边胡乱擦着眼泪，一边飞快地把那些被摔得残破的相框往沙发底下塞。

“隼、…你来了啊。”

结合上次在楼梯间听到那个男人和朋友的对话，隼自然明白了一切。他走上前去，抱住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凉太。

“哥哥……我上次不是想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的，你能原谅我吗？”

他知道凉太根本就拿他没辙，更不会因为这种事生他的气。可是，他还是狡猾地这么问了。

凉太点着头，反而对他道起歉来。 

“隼，对不起。我骗了你……因为，我好想做你心中那个没有缺点、坚强的好哥哥。”

明明还是个孩子的身形，他却抱紧了说着这番话、看上去无比脆弱，惹人怜惜的凉太。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你都是最坚强、最温柔、最帅气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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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隼叼着冰棒回过头去，对下班回来的凉太打招呼。

“哥哥，你回来啦。”

“隼，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空调温度调得这么低。”被房间内外的温差刺激得一激灵，凉太一边皱着眉说，一边把温度调高了几度。

“知道了……”

隼点头答应着，冰棒化的水顺着下巴滴到沙发上，免不了又是被凉太一顿说教。

他现在基本上每天都住在凉太家。自从初中的时候目睹了凉太失恋的那次，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认真学习的姿态把班主任都吓了一跳。之前都没怎么认真学习，每天在舞蹈教室和学校、补习班连轴转，连父母都让凉太来劝他休息一下。

只有隼自己知道，他自愿这么辛苦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想考到离凉太家只有不到一公里的那所高中，他就有正当的理由可以每天都去凉太家住了。这样的话，凉太是不是就没办法和其他的什么人见面了？

结果如他所想。那之后，他如愿考上了那所学校，凉太作为哥哥当然就担任起了照顾他的家长角色，甚至连进路相谈都是凉太代替父母去学校见老师。

几乎被他的事情霸占了所有的时间，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有什么超过同事和朋友关系的人出现在凉太身边。

“隼。我说，你不是正值青春的高中生嘛。”凉太一边往锅里倒着油一边对他说。这两年来，他对做饭一窍不通的哥哥现在厨艺也进步了不少。“这个时间不好好地去谈场纯情的恋爱，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哦？”

隼不停按着游戏机按键的手忽然停了一下，好在凉太压根没注意到。

“不用了，和哥哥待在一起比较有意思。”

凉太沉默了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游戏的背景音乐，和锅中滋滋作响的热油。隼的心情就和那锅热油一样飞溅乱蹦，他装作打趣地笑着问。

“怎么了？难不成，哥哥你想要谈恋爱了，觉得我有点碍事吗？”

“怎么可能…”凉太也笑着，声音中却透出些慌张。自那以后，他们都尽量不会提到这种事。“算了，隼你还是好好学习，现在高考的事情比较重要。”

隼没了打游戏的心情，只是机械性地按着按键。他也说不清他到底想要凉太怎么样了。

他没想做个自私的弟弟，但又会不由自主地对凉太的交往对象抱有敌意。他时常会想起那时，露出嘲笑的表情说着凉太不正常的那个男人。如果，是和那种人交往的话，还不如由他来保护哥哥好了。

想要看到哥哥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哥哥的。

那天晚上，抱着这说不清的情愫，他不知道是第几次想着凉太的事情自慰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凉太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即将要射在自己的手心里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的，是那个时候，被他还未成熟起来的小小肩膀抱在怀里，湿润着眼睛的凉太对他说谢谢时的模样。

真是糟透了。隼喘着气，盯着手心里的白色液体想。他这份无法对任何人诉说，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情，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隼开始有意识地和凉太保持着距离，进对方的房间前也会好好敲门。无意间看到凉太戴着眼镜的侧脸，认真地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时，他总会不自觉地站在那里出神。

直到某个因为突然坏掉的空调而热醒的晚上，他犹豫了再三，还是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自从他上了初中之后，还没和凉太睡过一张床呢。凉太也是有人在旁边就睡不好的类型，每次被小时候的他缠着要一起睡，第二天总是怎么都起不来。

再说，隔着一个房间他都能想着凉太的脸做那种事了，要是躺在凉太身边，他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就糟糕了。

但是，隼还是不自觉地走近凉太的房间门前，手贴在门上半天也没敲下去。门意外地没被关上，只是轻轻扣着。想到凉太第二天还要上班，他收回了想要看看许久没见的凉太睡脸的想法，想帮凉太关上门。

而门缝里传来的细微声音让他停下了手，隼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那确实是凉太的声音。

轻轻地打开门，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线借着透过窗帘的微弱月光，他看到他的哥哥浑然不觉地把手指伸进自己黏腻的后穴里来回戳弄着。

“啊……”凉太喘息着，一边又在自言自语地埋怨自己。“我真是的……隼、还在家里呢……”

隼愣在原地。哥哥也是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有欲望呢。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大概已经迫不得已憋了很久了吧。

凉太跪趴在床上，胸口紧紧压着枕头，臀部高高地翘起来，方便手指在里面抽动。咕啾咕啾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渲染着愈加色情的氛围。

随着对方手上动作加快，隼无意识地吞着唾液，他居然就这样静悄悄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用后面自慰的模样。黑暗中他看不清凉太的表情，可光是这隐忍的呻吟声都够让他手足无措了。明明空调开着，但他却觉得比刚才还要热。

“隼……”

直到他的名字第二次带着发抖的颤音从凉太的嘴里传出来，他忍不住地上前去在床边蹲下来，打开了床头的灯。

“哥哥。”他叫着，对上被他的声音猛然间吓得一激灵的凉太的视线。隼这才看清，哥哥泛着潮红的脸上，面对他时总是冷静又温柔的表情此刻已经被情欲所填满。“为什么……叫我的名字呢？”

本来沉浸在情欲中的凉太一下子软了腰，急忙地想要掩饰，被惊吓到猛然收紧的肠道死命地裹着手指，明明想要快点拔出来，慌乱中却重重蹭在就快到达巅峰的那个敏感点上。

“嗯…哈啊、隼…别看……”

使劲地摇着头，凉太痉挛着在刚才还被他叫着名字的弟弟面前高潮了。剧烈颤抖着的身体失去力气一般瘫软下去，隼却在下一刻抱住了他。

“哥哥……”隼逐渐变重的呼吸就打在他耳畔，凉太知道一切都完了。“让我帮你吧？”

叫着弟弟的名字高潮的他，已经是最最差劲的哥哥了。

“不、不行…”

“但是哥哥你已经忍不了了吧？我也一样……我是你的弟弟哦，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情的。”

好像在特意强调着他们的关系一般，隼口中的话语让凉太心中的罪恶感更深。若是知道他是这样的哥哥，妈妈她绝对不会放心地把隼交给自己的吧？

但是，凉太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拒绝隼的方法。他只有不断地在内心中谴责着输给欲望的自己，挤出细微的声音来。

“隼…用腿就可以了，不可以插进去……”

“我知道了，哥哥。”

像是小孩子向凉太做保证一样的语气，湿热的手心覆上来稳住他的臀部，把又硬又烫的性器挤进他双腿之间摩擦着被刚才大股精液濡湿的囊袋底部。

哥哥细嫩又颇有肉感的大腿根软乎乎地包裹着他，然而比起这个，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的是——他在和哥哥做爱。这个冲击性的事实，让他猛地收紧了环着凉太腰间让他不至于支撑不住的手臂。

他紧紧把凉太抱在怀里。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体已经比凉太更加壮实。从那个把小小的肩膀递给凉太依偎的小孩子，成为了能这样拥抱凉太的身体。兴奋的大脑让他停不下来地往凉太的股间撞，性器淫靡地一起摩擦着，他清楚地看到两腿间敏感的皮肤已经被他控制不了的快速抽插拍得红艳艳一片。

隼俯下身，紧紧贴着凉太汗涔涔的后背，不断地叫着凉太的名字。凉太转过头，溢满眼泪的恍惚眼神看向他，隼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可以亲你吗？”

“……不、”

“明明是哥哥你说，因为喜欢才会亲吻。哥哥，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像是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凉太无力反驳，只能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和那个时候一样说着。

“哥哥…最喜欢隼了。”

话音刚落，隼就偏过头去吻住了凉太的唇。

4.

这之后的整个暑假，隼都理所当然地待在凉太家，从舞蹈教室回来还要做暑假作业，他累得趴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最后还是凉太把他拖去浴室给他洗澡。

到这时他又来劲了，坏心地把凉太也拉进浴缸里，看着他皱着眉头说衣服都变得湿淋淋，一边撒着娇，一边把凉太那张抱怨个不停的嘴亲得说不出话。

凉太也是偶尔才会拗不过地跟他上床。隼当然也知道凉太的顾虑，他们的兄弟关系让凉太短时间内不可能接受插入的地步，于是他就听话地只是用手和大腿。那个柔嫩的穴口总是张合着在引诱他，但如果凉太这么拒绝的话，他怎么都会忍住的。

即便还隔着这样一层关系，隼的内心还是欢呼雀跃。他总算和他最喜欢的哥哥两情相悦了，即使未来的路大概会很难走，可是只要凉太选择了他，他无论如何也会努力下去的。

隼也是到暑假即将结束的那一天才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隼，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新谷桑。然后，这是我弟弟隼。”

隼从舞蹈教室回来，就看到不认识的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腼腆地对他打招呼。隼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任由肩上的包往下滑也没分出神去拉上来。

开什么玩笑呢？他也就一周多忙着比赛的事没怎么过来，凉太就跟别人在一起了。甚至，和这个人的关系能够大大方方地对他说出来。

隼看着凉太毫不紧张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他几乎就要说出伤人的话。明明都和弟弟做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要斩断这份关系吗？需要我在这个所谓的男朋友面前讲出来，你被我射在大腿上的样子有多色吗？

但最后他还是没能说出任何一个字。隼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凉太的男朋友，又把视线转向凉太，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可凉太却对他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的微笑。

隼一言不发地跑出了凉太家，连电梯也没坐，他一口气跑下十五层，然而凉太根本就没追上来。消息的提示音在这时响起来，他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慌乱地掏出手机。

是凉太发来的，他说：隼，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哦。

隼看着这串明明是关心却只显得冷冰冰的文字，瘫坐在铺满尘土的楼梯间里，无法掩饰地大声哭泣起来。

这之后就是舞蹈教室的集训、接着是比赛，隼没有再和凉太联系过，用各种各样的计划把自己会不断想起凉太来的大脑填得满当当，让自己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这件事。

然而一闭上眼，凉太色气地叫着他的样子，和介绍男朋友给他的时坦然的样子还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要发个消息过去问问凉太，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不是说过，最喜欢他了吗？难道这些话全部都是骗人的。

到了比赛的当天，隼努力地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表演上。表演的呈现不负他的努力，一切都顺利又完美，他短暂地忘记了这一切的事情，享受着如雷贯耳的掌声。可是，那个人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台下。他身边没有别人，只是独自在那里为隼的表演鼓着掌。

隼的心脏一下子揪起来，感觉像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一样。他不断地往主持的方向看，生怕凉太会逃跑，只期望着自己能早一点下台去，拦住凉太问他为什么还要来见自己。

终于到了下一位表演者的时间，隼跑下台，飞奔进偌大的观众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凉太。凉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跑。

他一路拉着凉太跑进此刻空无一人的后台，急切地把对方压在化妆台上。

“哥哥……你真的别再玩弄我了。”和表现出的强硬不同，隼的声音软下去恳求着他。“为什么你会来…？明明都发生了那种事，你还会来看我的比赛……”

难道不是因为你还想着我的事吗？隼想要这么说，可是凉太却轻而易举地用一句话就推开了他。

“因为，你是我弟弟啊。”

隼的眼泪哗地涌出来，他已经彻底地在凉太面前放弃了之前硬撑起的自尊心，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

“我拜托你，离开那个人吧。你选我吧。”即便是已经完全失去了道德感的话，他也只能停不下来地说着，咬着牙不再叫凉太哥哥。“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就好了…”

凉太也快要跟着哭出来了。他今天本来只想因为在意才想偷偷地来看一下隼的比赛，没想到会被隼注意到。

什么道德感，什么兄弟，他好想抱紧隼，亲亲隼让他不要再哭了。

可是，他还是收回了手。他明明知道，对于隼来说还是有回头的机会的，这只是青春期的好奇和悸动罢了。

如果不是他在隼小学那时没能隐藏住自己喜欢的是男性的话，如果他没让隼看到自己在和男人同居的话，如果他没有喊着隼的名字自慰的话，如果他没有因为舍不得而纵容自己继续沉迷在和隼的肢体交缠之中的话。

如果，他没有在最失落的那个时候，擅自喜欢上想尽办法安慰他的隼的话。

作为哥哥，他不能再放任这段被他的错误行为催生出的感情继续存在下去了。

tbc.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