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你们聊了很久。
你告诉他,如果那天出现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老头,你可能也会跟他走。然后等被人玩了几手,腻了之后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凑合过,过不下去了无声无息地死掉也没关系。
你笑着对他说:“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我现在估计早就重生之亿万富豪家的千金大小姐了。”
他也告诉你,遇见你那段时间正是他和家里人针锋相对的时候,破罐破摔地想着,反正自己在父亲眼中永远也比不上兄长,干脆不努力了,花天酒地玩女人堕落给他们看。
他还像以往摸猫一样的手法揉着你的头发:“可每次我过来,你在门口等我的样子,给我一种‘即便我很差,但至少在猫猫的眼里我是一个能给她带来惊喜的人’的感觉。”
聊到没有话题可以聊的程度,你们都觉得是时候结束了,但又都不想结束,久久地沉默着。
他突然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他眼中的真诚不像装的,你原本以为囿于这段扭曲关系中的人只有你,现在看来,你大概才是掌握了开锁的那把钥匙的人。
于是你们水到渠成地开始了和普通情侣一样的同居生活。
他在自家公司里一直挂的是闲散副总的职,平时给他哥打打下手,大部分时间都居家办公。
没了那层金钱和肉体的交易关系,你在他面前放肆了许多。
风尘仆仆地下班回家,看着他四平八稳地坐在电脑前,羡慕得直咂嘴,酸溜溜地说:“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生来就是牛马。我的灵魂受伤了,需要v我50吃一顿疯狂星期四才能有所好转。”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银行卡的入账信息。
“什么意思?”你明知故问。
“v你500够不够?”他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请重生之亿万富豪家的千金大小姐吃十顿。”
他最近总是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搞什么,呆在家里对着电脑一天不出门,一出门就在外面一整天,大半夜了还不回家,回家就是一身酒气。还不能问他干什么去了,问了就是商业机密不能说。
就在你怀疑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的时候,在上班摸鱼专用的财经新闻版块的头版头条上看到了对面办公楼里的那家对手公司被收购的消息。
配着的新闻图是股权转让的现场,坐在正中间的那个人,是今天早上闹钟响过五遍过后,像大型犬似地在你身边蹭着,哼哼唧唧说不想上班,结果被你骂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
明明已经是CEO了,却还戴着你几年前送给他的那枚领带夹。
你假装不知道,仍旧每天苦大仇深地去上班。白天在公司被黑心资本家榨取剩余价值,晚上在家里被黑皮资本家压在身下继续压榨。
性爱和吃饭睡觉一样,本质都是能让人愉悦的事,所以对于晚上的压榨,你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好像对数原龙友来说,有点勉强。以前能折腾到你把他的名字当作安全词的人,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格外地不在状态。
听说男的过了25岁性能力就直线下降,你有点惆怅,在考虑换人了。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不愉快的体验过后。你不想再配合他演戏,翻身骑到了他的身上,久违地叫了他一声:“Daddy…”
笑眯眯地问:“你是不是不行了啊?”
眼看着他的耳朵,连着脸一直到脖子,一路爆红。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你的手指抵住他的嘴唇,冲他眨眨眼:“不用解释了,daddy年纪大了,我理解。”
你掌握了主动权后,觉得这样也很妙,能看到他喘息时滚动的喉结,能看到他被情欲刺激得蹙起的眉头,坏心眼地坐得深一些,还能逼出他一声闷闷的呻吟。可爱极了。
一个月后,你在工位上摸鱼,突然听得外面一阵喧闹。
你挤过去看,对面已经装修好了门面,正张灯结彩地重新开业。
临近午休时间,你偷偷溜了过去,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前来庆祝的宾客仍然络绎不绝。虽然他脸上仍挂着微笑,但你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开始呆滞,灵魂估计已经出窍不知道去哪神游太虚了。
于是你绕到他身后,给他发消息:在干什么呢?
只见他匆匆和对方结束对话,摸出手机,灵魂回到了躯壳里,笑了一下,眼睛里有了神采。
你的手机一震:刚从我800平方米的大床上醒来,你呢?打工人。
你回复他:回头,来和我碰一杯。
他惊愕地回头,你笑着冲他举了一下手里的便携水杯。
餐馆里,你们面对面坐着。
你先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之前不是说对面这家公司纯学人精,学你们策划学你们营销,还带动你们内卷。”他装模作样地把手指放在唇边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香烟,故作深沉,“所以我就,天凉了,让他们公司破产了。”
你憋笑憋得浑身颤抖,在桌子底下踢他:“你正经点!”
他真的正经起来:“要不要跳槽来我们公司上班?”
你一口拒绝,因为不想再做他的宠物了。
他有点惋惜,叹了口气:“那这份月薪9k,年底双薪的行政主管的工作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你笑得谄媚:“什么时候签合同?”
入职有一段时间了,没什么特殊照顾,具体表现为:CEO的女朋友迟到了也要扣钱。
有一天他公事公办地播内线电话要你去给他送一份文件。
不是什么重要文件,随便一个文员就能送,也不是什么紧急的文件,晚上带回家给他也可以。
所以你也公事公办地和他约了午休时间去送。
他亲自来给你开了门,在融洽的气氛中交接了无关痛痒的工作细节。
工作没什么可谈的了,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吻到了一起。
你突然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这样好像偷情哦。”
他开始扒你的衣服:“那我们快点,一会儿我太太就来了。”
你想起了之前的事,点点头:“怪不得你不行了。”
他捏着你的脸正准备制裁你,办公室的门拘谨地响了三声。
午休时间,你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很难不让人多想。
两分钟后,营销部的经理在办公桌前站定,开始汇报工作。
你很少见他正经工作的样子,他在你面前大部分时间都像只大型犬,成熟体贴但又带着点傻气。
很难把他和那个“天凉了,让对家公司破产吧”的霸道总裁联系到一起,也很难把他和现在这个商业手段狠戾的资本家联系到一起。
所以你越发地想逗他,躲在办公桌下面发消息:这就是你太太吗?原来daddy喜欢这一口啊。怪不得面对我的时候就不行了呢。
看到消息显示已读,你用手指轻碰他腿间的物事,他身体一僵。你带了力度摩挲着,那里开始复苏,听到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从容冷静。
又慢慢拉开拉链,轻轻浅浅含了一下。
本意只是想撩拨他,结果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按住了你的头,迫你含得更深,你的眼泪哗哗往下流,还不敢咳出声来,只能恨恨地在他腿上不轻不重地掐一把。
营销部的经理终于走了,不知道数原龙友有没有仔细听他说话,反正你是一个字都没听。
眼泪混着口水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西装裤上,洇湿了一大片。
他把你从桌子底下捞出来,按在宽大的办公桌上,随着裙子的掀起,一巴掌落在屁股上:“给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午休结束,你做贼似地从董事长办公室溜回自己的工位。
看到隔壁桌的姑娘收到了男朋友送来的大捧鲜花,这才恍然意识到今天是七夕节。
想到刚才在办公室,鲜花没收到,屁股倒是开了花。甜言蜜语没听到一句,反而自己把“Daddy你好厉害”说了十几遍。
三十多的人了,这么幼稚。
想到这,连忙在心里的记仇小本本上记一笔,回家再算账。
下午六点,踩点打了下班卡,飞速回家准备兴师问罪。
回到家,一开门,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你笑,笑得你心里发毛。
他冲你勾勾手指:“过来。”
你有点腿软,好像骨子里还是他养的那只猫。
依言走过去,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盒子:“要不要做我太太?”
他总是这样问你,最初问你“要不要做个交易?”,后来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再后来问你“要不要来公司上班?”,现在又问你“要不要做我太太?”
他每件事都事无巨细地安排妥帖,而后再用最随意的语气来征询你的意见。
你笑着拿起小盒子里的戒指,递给他:“那还不快帮你太太戴上。”
他为你戴好戒指,拥你入怀:“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