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寄凉太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数原龙友的第二选择。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从来不是数原的第一选择,比赛时虽然两人总是在一起,但从未一起唱过歌已经表明了两人的态度,即使最后两人成为了相方,也并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同样的,和片寄成为恋人大概也不是数原心里的第一选择,两人很早就确定了关系,片寄成年的时候数原突然问他要不要在一起,两人就这样确定了关系。
当时两人都还住在公司的公寓里,没有搬到一起,关系改变后的生活也完全没有任何变化,数原一直都和其他人更玩得来,片寄总是一个人待着,当然数原偶尔会带着片寄出去,不过数原一直都对他很好,毕竟他也是珍视的队友之一。
片寄偶尔也会想和数原两个人单独出门,不过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两人的共通点,最后只能说想吃烤肉,虽然往往会在说出口前就知道数原最近已经和谁谁谁吃过了,然后这句邀约就会被片寄咽回肚子里。
同居的那年,片寄知道了一件事,数原其实最想和漂亮的丰满素人交往,而不是和他这样干巴巴的队友谈恋爱,片寄坐在沙发上听数原偶尔悄悄看他的碎碎念,低低的哦了一声。
他们可能真的很不合适,两人只同居了半年,就恢复了各住各的,数原总是照顾片寄,在这方面也照顾片寄,把两人同居的房子留给片寄,自己去另租房子了。
整理物品的时候片寄什么忙也没帮上,只是坐在家里的床上看着数原整理东西,数原一边收拾一边念叨着他要怎么照顾自己,片寄想问他可不可以留下来,但数原一念叨就已经把东西收拾了大半,片寄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片寄其实觉得同居的日子他很开心,虽然可能不是很适应,但片寄很乐意承受这种不适应,只是看来和片寄同居也变成了数原的第二选择。
数原搬走的那天片寄站在楼上看着他上搬家车,片寄觉得很可惜,以后不能一睁眼就见到数原,但是数原既然觉得分开住比较好,片寄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对,那大概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重新分居后两人时不时会去对方家里过夜,他们在交往,会做恋人做的事,片寄很喜欢待在数原家,但那毕竟是数原家,片寄一般吃过早饭就会回家了。
除了去对方家里过夜,两人很少约着见面,他们工作时常常在一块,倒是不缺见面的时间,不过工作结束后,数原往往和其他人会约着喝酒,反而是片寄从来没有得到过邀约。
在被邀请去吃饭喝酒这件事上,片寄好像总是别人的第二选择,就算是在自己的恋人面前也一样,片寄知道自己和数原的差距太大,在一起玩这件事上大概永远只能排他心里的第二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片寄从来没有刻意去想过这些问题,数原是个有着竞争意识的人,和片寄这种没什么胜负欲的人完全不同。
数原很在意和其他队伍的差距,片寄就比较不在意,但跟在数原身边,他不想拖数原后腿,只在心里悄悄念我会努力的。
追逐别人是件很累的事,片寄一直这么觉得,但和数原在一起,他还是站在数原边上认真的努力着,不擅长但也要继续做下去。
虽然最后他还是因为身体问题拖累了嗓子,数原好像也被他带着停了下来,虽然数原告诉他的是没关系,片寄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从那以后两人分歌词时数原会格外关照片寄,片寄安静的由着他划分,数原忍不住捏捏片寄的脸告诉他“你要多有点竞争意识啊”。
片寄懵懂的点点头,大概做了这份职业,有点竞争意识也是应该的,数原看着他叹了口气,又说“算了,凉太就做你自己就行了”。
那首歌最后片寄还是主动说要多唱一点,数原和他一起重新划分了歌词,片寄总是在各种地方被数原照顾着,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他一直很高兴能遇到数原。
被排在某人之后,片寄其实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不是数原最想要的相方,不是数原最想要的恋人,但最后他依旧和数原是相方也是恋人,只要结果达成,难道不应该一切都是皆大欢喜吗。
这么多年来,片寄每年都看着数原和各种朋友出门旅行,他时常会想数原什么时候会来问他要不要一起旅行,但数原一次也没有问过他。
片寄其实没有多喜欢出门旅行,也许去欧洲之类的地方不错,但显然数原不感兴趣,海边的玩法片寄和他也玩不到一处去,他们一直都是如此不同的人,所以他才会一直都是数原的第二选择。
但有时候片寄还是会想,是不是有谁突然取消了行程,数原就会来问问他呢。
有一次真的有人临时取消了行程,数原遗憾的挂断了电话,片寄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着,数原叹了口气也取消了行程。
过了一会儿数原似乎从遗憾中回过神来,他问片寄今晚要不要留宿,片寄摇摇头,轻声说真可惜今年不能去旅游了,数原笑笑说反正年年都会去的,不差这一次。
片寄凉太知道他是第二选择,是planB,是排在最喜欢后面的喜欢,但他几乎不想这些事,毕竟跟人比较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数原龙友从最开始就知道片寄凉太是个不太有竞争意识的人。
在各式参加海选的人中,片寄也算突出的那个,声音干净,长相可爱,比起一开始应该默默无闻的各路选手,片寄从最开始就有不少观众支持他。
但这样的人在一群拼了命想要突破考核的海选人中显得有些无欲无求,数原偶然看到他正坐着发呆,柔软的小脸让人想捏一把问问他在想些什么。
很快,真正认识了片寄的数原就被他缠上想一起坐新干线,片寄说了自己是想让偶像能听到自己的歌声才来参赛的,拼上了一切来参加这次考核的数原很讨厌这个理由,总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一样。
“想见偶像的话去看演唱会不就好了”数原是这样评价片寄的理由的,片寄眨了眨眼,低低的发出一声嗯,这才说“龙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下个月的演唱会”。
他们没看成下个月的演唱会,因为两人都进了最终考核,合宿时两人分到了一间房,数原对片寄没有多少好感,但这么可爱的孩子数原还是不忍心放着不管,总是拉着他去吃饭,虽然是以自己为主。
然后两人一起落选了,数原跟片寄在车站告别的时候才真的有了落选的实感,“有空可以来店里吃东西”,数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向讨厌的片寄说这话,或许是真的希望他能来。
不过片寄不需要去他打工的店里吃东西了,因为两人重新被选中出道,结成了新的组合,七个人坐着一台巴士到处演出。
在这两年的修行期间,数原一开始保持着低限度的和片寄交流,但后来他发现片寄似乎对此不甚在意,明明合宿时那么黏着我,数原有点愤愤的想。
在出道前,有一次他看见片寄和佐野窝在一起聊天,习惯性的拍了拍片寄喊他去吃饭,片寄乖巧的起身要跟着去,佐野噘着嘴,说和片寄刚刚吃了零食还不饿,吐槽数原独裁,也不问问片寄就直接拉着他。
数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对片寄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毕竟以后两人就是并肩前行的同伴了。
片寄是个很乖的小孩,队友们都意外的对他很有好感,即便如此,数原还是能明确的感觉到片寄对自己的依赖,这让数原颇有几分暗自窃喜。
数原其实自己也说不上喜欢片寄什么,片寄当然有很多地方讨人喜欢,但是那些对数原来说都无所谓,他就是喜欢片寄凉太这个人,他想对他好一点,想对他温柔一点。
向片寄告白,片寄马上就答应了,片寄其实不太让数原有吃醋的机会,他和人深入接触的不多,也比较少主动找人,但是黏在数原背后好像是种习惯,让数原颇有几分满足感。
数原虽然主动告白了,但想象中的片寄会天天黏着他的场景也没有出现,数原不去找他,他也很少来找数原,不过数原亲亲热热和别人出去玩时,片寄一般也不会和别人出门,自己安安静静的就溜回家了。
可是片寄有时候也让数原很生气,片寄是那种很没有竞争心的人,无论数原和谁关系多好,从来没见过片寄吃醋的样子,数原刻意冷落过片寄一段时间,片寄也只是温顺的每天看看数原,等着数原喊他。
数原最后败下阵来,主动邀请片寄同居,片寄很快就同意了,能住到一起数原每晚都把片寄当抱枕抱着睡觉,片寄和他起床时间不一样,睡在一起双方都显得有点碍事。
当然数原并不在意这些不变,不过住到一起后数原越发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他试着在早起时仔细形容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等着片寄气的不理他,但片寄认认真真听完后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数原觉得十分挫败,明明和片寄住在一起,还时不时的和别人一起出去吃饭旅行,但片寄总是安安静静的,对此似乎不慎在意,也从来不生数原的气。
只同居了半年多,数原说也许还是分开住比较好,片寄点点头同意了,数原一时语塞,好像无论他说什么片寄都会答应,喊并不饿的片寄去吃饭他会去,说要和他交往他会答应,当着他的面和别人出去旅行他也会说好。
数原怨气满满的收拾行李,片寄坐在一旁看着他,数原等待着片寄会不会不舍得他走出言挽留他。
只要他说想和我一起住我就马上抱着他回房间,数原心里悄悄的想,片寄一定会留我下来的,他那么黏我,一个月有那么一两次甚至会主动抱着我。
但是东西完全收好了片寄也没有说一句话,数原坐上搬家车,回头看了一眼,片寄正在走廊上看着他。
搬完家后中务被数原拉着出去喝酒,中务问他怎么又跟片寄分居了,数原嘟囔着反正他又不在乎,中务很识时务的闭嘴了。
片寄在数原搬出去后一个月才来数原家留宿,片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数原喊他去洗澡,片寄就起身进了浴室,数原跟了进去,片寄没有任何反对的和他一起泡了澡,然后在沙发上做了一次,片寄也没有拒绝。
数原睡觉时抱着片寄愤愤的想,是不是自己跟他提分手他也会淡淡的马上答应,想到这里,数原叫醒了片寄,片寄明显困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去喝酒吧”数原最后这么说,片寄困倦的点点头,起身下了床。
数原知道答案,片寄肯定会答应分手,可是自己已经栽在他身上了,就算对方对自己没有那么在意,他又能做什么呢。
片寄只和他最亲近,数原清楚得很,他从来不需要吃片寄的醋,可是有时候明明他就和别人比跟片寄更亲近,片寄也从不吃他的醋,数原总是忍不住比较着他是不是片寄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是片寄好像不在意到底数原和谁更亲近,这让数原有一种一头热的感觉。
他可能没有那么喜欢我,数原每次这么想以后又会安慰自己,但他也不会更喜欢别人。
数原自暴自弃的停止了比较他和片寄之间谁更爱谁,他当然是自私的,片寄却有点过于无私了,好像他并不介意数原是不是属于他的,数原对此感到挫败,干脆的选择了逃避。
反正无论如何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权利照顾片寄,片寄不喜欢出门,他就和别人出门,回来再告诉他有什么好玩的,爱吃的东西,数原会给片寄做好送到家里,片寄嗓子不适,数原就在划分歌词的时候照顾他。
大部分歌手都想在一首歌里多分到两句,片寄却任由数原划了一大半走,数原想到他在外面上综艺也总是不争不抢的最后没几个镜头。
“你要多有点竞争意识啊”数原说出来时,不知道是希望片寄能努力多争取一些工作,还是希望片寄能来多争取一点自己的关注。
片寄懵懂又平静的看着数原,数原叹了口气说“算了,凉太做你自己就行了”。
数原龙友一直觉得片寄凉太太缺少竞争意识了,他明明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在他身边,只要片寄表现出一点独占欲,数原就会无止境的满足他,但是片寄就真的完全不想拥有他吗。
片寄凉太已经有一周多的后半夜都睡不着。
他小腿和膝盖上的痛感每晚都在折磨他,但到了白天就会消失无踪,去医院看过以后也没有检查出问题,事实上这种痛感他还隐隐有印象,他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家里人称之为生长痛。
“我都要26岁了啊”片寄坐在一片漆黑中揉着自己的小腿,疼痛感一阵一阵的漫上来,片寄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还好现在的情况下,世界停摆,片寄没什么需要出门的工作,除了每天上午要在线上开会,以及需要完成一些其他录制的工作,其他时候他都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什么事需要做。
片寄一边打哈欠一边考虑颠倒日夜的可能性,也许是连日的睡眠不足让脑子迟钝的可怕,片寄什么也没想清楚就倒回枕头上睡着了。
闹钟响起的时候片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他完全不清楚自己睡了几个小时,只是脑袋的沉重感让他明白一定没有多久,片寄给自己煮了一壶咖啡,用冷水洗了脸,然后上了一点底妆。
片寄端着咖啡接入早上的视频通话时,小森隼和关口Mandy已经聊的火热,片寄觉得脑子迟钝的可怕,他看着关口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到有新的队友接入视频会议响起叮的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没拿笔和本子。
拿好笔和本子,片寄看着自己的咖啡发呆,现在喝了咖啡等下就不能好好补觉,可是不喝咖啡估计连视频会议都撑不过去。
片寄最后的决定是把咖啡倒回壶里,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牛奶,他喝了半杯重新坐到视频会议的摄像头前,冰冷的牛奶灌进口腔,脑袋总算清楚了点。
这次会议开了四十分钟,大家虽然都因为巡演取消有点沮丧,不过还是认认真真的开完了会。
片寄把每件事都记了下来,视频结束,他确认了没有今天必须要完成的事,马上就洗了把脸,带着手机爬回了床上,早上他醒的太累,没有拉开窗帘,也没有铺好被子,现在一回到卧室就是适合睡觉的环境。
“……毛毛虫会释放一种酶,除了身体的关键结构外,其他器官都会溶解……”教室的电子屏上,一个毛毛虫倒挂着形成的茧的视频正在缓慢的变化。
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上,那是专门教科学课的老师,这门小学的自选课不算有趣,大部分人都挺后悔的,他身边的女孩子好像在笔盒里玩着什么,片寄也有点后悔,但还是认真的看着屏幕。
“……成虫和幼虫的形象差异很大,当它们变为成虫时,就可以去一些它们在幼虫时无法抵达的地方……”视频里的男声缓慢而轻柔,即使这样也无法抵消毛毛虫和茧带来的恶心感。
片寄前面的男孩子在和他边上的人玩弹珠,一个弹珠掉到了片寄的脚边,屏幕上的蝴蝶终于挣开了茧,停在茧外面。
“……蝴蝶的翅膀需要十分钟左右晾干,这样它们才能飞行……”片寄的注意力被前桌的男孩子吸引了,他小声的问片寄能不能帮他捡弹珠。
片寄有点恍惚的点点头,弯下腰捡起弹珠,这颗弹珠像是波子汽水瓶里的弹珠,很光滑,片寄捏它时不小心把它推到了前桌的男孩子那边。
好在前桌的男孩子并不在意,急急忙忙的弯腰去捡他的弹珠了。
片寄再起身时,屏幕上显示的是蝴蝶的放大图,它的翅膀很美,身体可就不那么讨喜了,小学的孩子们说话直白到有点恶意。
“比毛毛虫还恶心”有稚嫩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来。
“像毛毛虫被榨干了一样”边上的女孩子说到,片寄转头看她,她也转过头来对片寄说“就像把它身体里的东西全部捏出来变成翅膀,剩下的身体就干巴巴的很恶心”。
片寄又看向屏幕,那只蝴蝶把自己完全融化了才变成现在的模样,只是为了能去到更远的地方,就像他小时候因为生长痛哭泣时爸爸安慰他说「经历了痛苦才能成长」。
“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结果变得那么干巴,还不如保持毛毛虫比较好吧,你看”女孩子说着从笔盒里拿出一只毛毛虫。
片寄尖叫一声想躲开,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但并没有屁股着地的痛感,他只是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昏暗的看不出时间,片寄拿过手机,现在是下午三点半,一个有点尴尬的时间,好在他精神了不少。
片寄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咖啡,那个梦是他小学三年级报的科学课的内容,但是他很确定当时没有女孩子拿毛毛虫吓自己,不过他也只报过一学期,就因为受不了各种虫子介绍没再报过。
冰箱里还有不少食物,片寄却只简单的煮了个面条,连鸡蛋都没放,吃过下午饭,片寄把今天记的笔记看了一遍,吃饱睡足脑子都好使不少,这段大把大把空闲时间中的思绪也可以好好整理一下。
过段时间就又能开始简单的工作,也定好了过段时间要开线上演出,短短一年多两个vocal都出了单人曲,下一步是什么好像已经近在眼前。
片寄边想事情边重新煮了一壶咖啡,就像毛毛虫一样简单,汲取营养,然后结茧把旧的自己融化变成新的自己。
也许很快就要一个人站上舞台,不会有人再在上台前拉着他的手,拍他的背安慰他,从某个时刻开始故事就已经在朝着孤独的方向偏移了。
「那疼痛感就是这个啊」片寄凉太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有多久呢,可以撒娇的时间,也许从之前的某一刻开始,就已经被迫结成茧了」。
片寄凉太在家整理东西时翻出了一盒七巧板。
七巧板从两件东西中滑出来,掉在地上,盒子和里面的七巧板散落一地,片寄本打算就这样放置,但整完一圈东西以后还是认命的坐下来把七巧板拼回去。
七巧板要是缺了一块就不能被称之为七巧板,好在片寄把七块都找到了,这每一块单独的七巧板最多被叫做木块,但是它们在一起时,就变成了特殊的东西。
有的东西要组合在一起才会变得很特殊,有的东西不需要。
就像数原对他而言很特殊,他对数原也很特殊特殊,只是这两种特殊之间是有点不一样的。
数原对片寄来说,最开始是个可怖的怪人,但也许是因为没有别的人可以依赖,也许是数原格外在意他,也可能只是因为两人是同乡又住一个房间,总之数原在片寄心里的印象很快就变好了。
一开始也许是因为好奇,对方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经历不同,干劲不同,习惯和说话方式都完全不同,因此不论对方在说黄段子还是邀自己去烤鸟店都会认真听进去。
在第一次分离后片寄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很不一样的朋友,他第一次想起对方是在集训结束后的一天睡前。
床铺右边已经不会再有床铺,床位也不会有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坐在那边写日记。
片寄第一次回忆起那段时光没有落选的不甘心,他只记得数原哼着歌合上日记本,嚷嚷着和他说要关灯了,明明房间不大只有他们两人,也不吵闹,但数原总是嚷嚷着对他说话,好像有点对他不满似的。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吧,总之当时的片寄稍稍有点害怕这样的数原,但是又依赖着他,跟在他的背后慢慢寻找着自己想走的路。
梦修的开始,片寄又一次见到了数原,其实他没想过他的相方会是数原,他从没和数原合唱过,他们的声音合得来吗?片寄有点迷茫。
大家第一次见面都显得有点拘谨,数原还是一如既往的拍拍片寄的肩,叫他一起加油,好像在说过两天去他那吃鸡肉串似的。
片寄点点头,当他们一行人登上巴士时,这次梦者修行才算真正开始了。
已经十多年了,从两人认识开始,片寄似乎总是依赖着数原,数原在他身边总能让他有安心感,可能正是如此数原对片寄来说如此特别。
这种安心感是从第一次片寄拉着数原说想和他一起坐新干线的时候就有的,并不是因为数原是他的谁,只是因为那是数原。
片寄对数原来说也很特殊,也许不是因为他真的特殊,只是有很多身份都叠加在他身上,但事实上这些身份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像七巧板里的一个木块一样。
片寄凉太试着一块一块的边拼边念,队友,对手,弟弟,相方……没有七块,也根本组不成大的正方形。
那四块七巧板组成了怪异的形状,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只是四块七巧板,片寄凉太盘腿坐在七巧板前想着,原来几块七巧板组成的东西也许和只有一块七巧板一样,也没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