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数原龙友吵架了。
具体原因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你气得快吐血,他却还跟没事人一样带着一脸清澈的愚蠢问你明天早上吃什么。
你当然不理他。
他居然也不再理你,坐在对角的沙发上,训练他的汪汪队玩巡回。
狗玩具丢得离你越来越近,在某一次丢到你脚边的时候,汪汪队一窝蜂地向你冲来。
大人吵架没有波及小孩的道理,所以你伸手一捞,一网打尽,抱起来就进了卧室。
你在卧室等他来找你等了半个小时,狗都快被你蹂躏成四块抹布,他还是没进来。
你打开门,放狗出去,轻轻掩上,赌气地把自己团巴团巴塞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若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钻进来,跳上床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你,项圈上挂了一张小纸条。
你嘀咕了一句:“你是小学生吗?”
摘下纸条,展开,不知道从哪里撕来皱皱巴巴只有巴掌大的小纸片,上面凑凑合合画了一个台阶,下面写着:给个面子下来吧,算我求你的。
你噗嗤笑出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还在生气,遂又把自己缩回被子里。
暖融融的被窝里缩久了,不知道怎么着就睡了过去。
被身侧床垫微微下陷的动静弄醒了,你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眯起眼睛,讨好地冲你笑笑,嘴上可怜兮兮地说着:“外面好冷哦。” 动作麻利地钻进被窝,从背后抱住了你的腰。
台阶递到这个份上,没有不下的道理,所以你任由他抱着“嗯”了一声。
他得寸进尺地亲了亲你的后脖颈:“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他说话的热气扑在后颈上,有点痒,你缩了缩,不着痕迹地向他那边靠了点,但仍然只是“嗯”地应他一声。
他又打蛇随棍上地托着你的肩膀把你翻了个个,让你面对着他。
你故意不看他,无处安放的视线只能放在他的喉结上。
“好想和你一起过圣诞啊。”他的喉结动了动,“和你一起出去玩,去约会,去水族馆,去看日落,去看附近商场门前那棵很大的圣诞树。或者哪里都不去,我们就在沙发上窝一整天,看电影打游戏,吃不健康但是很快乐的垃圾食品。只要是能和你在一起,就很好。”
听他这么说,你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
“因为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会对圣诞节充满期待。”察觉到你的目光,他腼腆地笑了笑,随即又失落地垂下眼睫,像只小狗,“但是现在越到年底工作越忙,我没有办法把时间都留给你,也没有办法和你一起过圣诞了。”
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莫不是外面还有一个对象?
但还是挺受用的,毕竟任谁面对着小狗亮晶晶的眼睛都没法硬下心肠。
于是你安抚似地拍拍他的背:“没事,你尽管去忙你的工作,你说的这些事啊……”
说着,顿了顿,他看着你,期待着下文。
你故意改了口:“我都可以和别的小帅哥一起做。”
“逛水族馆?”
“嗯!”
“看美丽落日?”
“那这不是必须的吗。”
“窝在沙发里呆一整天?”
“当然!还要点全世界最好吃的龙虾盖饭一起吃!他一口,我一口,他一口,我一口。”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冷不防一个翻身把你压在了身下,手上动作麻利且有条不紊地剥着你身上的衣物:“和小帅哥也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你笑起来,全然忘了二十分钟前你还在拿乔假装生气和他冷战,搂上他的脖子,额头抵着额头:“你说呢?”
你最烦这样带着高高在上意味的反问句,知道他也讨厌,因此被他凶狠地亲吻了嘴唇,几乎要沁出血珠。
你轻轻摩挲着他的耳鬓,垂下眼睛看了看他的嘴唇,又弯起眼睛冲他笑:“继续啊,帅哥。”
过了许久,紊乱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他抱着你,你觉得热,扭动身子试图从他怀抱中挣脱,他却抱得更紧。
你拍拍他:“睡觉了,一会儿圣诞老人要来送礼物了。”
他翻个身趴着,双手托着脸,一挑眉:“礼物刚才不是拆过了?”
你翻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他。
热烘烘的一团又贴上你的后背,手环到前面玩着你的手指:“我都好久没有过过圣诞节了。”
嘴唇若即若离地贴着你的耳朵,继续说:“所以,只有这一天,可以做我一个人的圣诞老人吗?”
你扭过脸去看他,只见他眼睛嘴角都向下撇着,委屈巴巴。
没人能拒绝示弱的缺爱小狗。
你转身去抱他,亲吻他的脸颊:“好,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那…可以做我一个人的圣诞树吗?”他握住你的手,眼中的神情格外真挚。
你虽然觉得有点怪,但还是点点头:“好,我带着龙虾盖饭去接你。”
“可以再带一串糖草莓吗?”
“可以。”
“珍珠奶茶?”
“可以。”
他又提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你一一应允。
紧接着,他又用那种真挚的眼神看着你,提出了真诚的请求:“那…穿得红红绿绿,和金色的小球,还有驯鹿耳朵发卡?”
“你想要的到底是圣诞树,还是许愿树?”你挤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容,“我是你对象,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你是扛不住小狗示弱,但不是傻,揭穿了他的把戏,并无情地告知:“明天不去接你了,龙虾盖饭也没了,睡觉。”
圣诞音番结束了,比往年结束的早一些。
数原龙友走出演播大厅,果真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来接他。
天上飘起了零星雪花,随手拉上外套的帽子,走进冷风中,嘟囔了一句:“好狠的心啊。”
在门口敲门敲了很长时间,差点把邻居敲到报警扰民。
悻悻地自己掏钥匙打开了门。
推开门,看到你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穿着浴袍,手里的高脚杯里还有深红的酒液。
原本想质问你为什么不开门的话统统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他看到你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发卡戴在了头上,是他昨天随口胡诌的驯鹿耳朵。
你走到他面前,冲餐桌的方向看去,他顺着你的视线看到了餐桌上的龙虾盖饭,奶茶,糖草莓。
“饿了吗?”你帮他脱了外套挂起来,手隔着衣服在他胸上逡巡,浴袍的领口松松垮垮,他低头就能看到里面的风景。
拉着他的手放在你的腰际,浴袍的腰带在那里结了一个松散的结。
感觉到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在他耳朵边吹气似地问:“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拆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