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face

【岚数】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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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Not Rated
Archive Warning:
Major Character Death
Category:
M/M
Fandom:
Generations from Exile Tribe (Band)
Relationships:
Kazuhara Ryuto/Shirahama Alan, 白滨亚岚/数原龙友
Characters:
Shirahama Alan, Kazuhara Ryuto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3-10-16 Words: 11,570 Chapters: 1/1

【岚数】白昼

【岚数】白昼

*

 

“再往右一点比较好哦。”

这是数原在五分钟内第三次听见这句话。店里的冷气今天似乎开得格外足,虽然如此他的额角还是渗出几滴汗。他没有听从那个声音的指挥,兀自按下了按钮,机器的钩爪缩至最顶端,不轻不重的震动让玩偶逃脱回到原位,又弹向了更加远离出口的角落。

比起被指点的不服气,数原更讨厌一而再失败带来的挫败感,他转头看向自己身后,那里站着一个面容清秀、身材匀称的青年,他向那个男人递出两个硬币,“可以帮我抓出角落里的那个玩偶吗,我真的很想要。”

青年睁圆原本就大的眼睛,似乎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侧头盯着数原。果然不行吗,数原噘嘴小声嘟囔着。那个清爽的声音又响起,“没有,我只是太吃惊了。你可以看到我?”“为什么不可以?”数原感到奇怪,男人摇了摇头,“没什么。”从数原手中接过硬币的时候,他动作一顿,像又在为什么吃惊,最终还是为数原抓到了那个玩偶。

数原满足地道谢,抱着蓝色的小熊走出店门,心想这人虽然奇怪了点,但抓娃娃的技巧确实厉害,而且长得很好看。

 

*

数原最近总没来由地感到疲惫,坐在办公桌前却不知道在盯着什么看,回过神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是常有的事,自己的状态他人也有目共睹,同事劝他用假期好好休息几天,他只是笑着摆摆手,上司主动给他批假,才只好答应。

说是放假,数原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照旧在家发呆,几天假期很快过去,深感这样下去要浪费领导的一片好心,他决定出去一趟。自己以前下班之后最喜欢往健身房钻,有的时候锻炼完都差点错过末班电车,最近半年却没怎么去过,连一丁点锻炼的欲望都没有,以前练出来的肌肉也掉了不少。从健身房出来,他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转,在比较常去的那家烤鸟店吃了顿饭,和店主闲谈一会,便离开了。回家路上看到一家抓娃娃店,想起以前很喜欢的玩偶系列最近也没有关注,便走进去看了看,在那里收获了这几天唯一评得上有趣的经历。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桌子上有几样同事摆上去以供慰问的小零食,还有一张字条“欢迎回来,中午去哪吃(╹⚇╹?)”,他抬头往小森的工位看去,他正对着自己傻笑。

“可算休完假了啊,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一回来就这么热情地问候自己,数原也就对他从自己餐盘里偷食物的举动睁只眼闭只眼了。“没做什么,基本上待在家里,昨天去了健身房烤鸟店和抓娃娃店。”小森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说起抓娃娃店,最近有一个新的都市传说,要不要听?”“说来听听。”

“咳咳,话说这个最近刚兴起的都市传说,出现的频率可是相当高呢,一般在下午三点之后,这个城市的多数抓娃娃店都出现过一个现象,每当有人执着于一个玩偶的时候,「他」的声音就会出现在身后给出建议,听「他」的话总能成功,而客人转过头时想要道谢时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顺带一提这个都市传说的名字叫「抓娃娃店的幽灵」哦。”

“还真是简单明了的名字啊。”数原吐槽。“你这样说,我昨天也遇到了,我有个玩偶一直抓不到,他建议了好几次我都没有听,不过最后还是屈服让他帮我抓到了。”

“真的?!”小森的嗓门一下大了起来,数原咂舌,示意他小声一点。“可是传说里的「他」是幽灵啊,你能看到还能接触,那说明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罢了。”小森冷静下来分析道。

“但是我感觉那个人很奇怪,我向他搭话时他竟然问我能不能看到他。”

小森咽下嘴里的食物,“那可能是爱好整蛊的好心人。虽然这么说,不过我还是好希望你遇到的是真的啊~~我们今天下班去一次好不好?”

“才不去呢!我才不想专程去找都市传说。”数原不是很相信这类超自然学说的人,但心里还是有些悚悚。

 

数原下班回到公寓楼下时天色还全不见暗,夏天的白昼总是漫长。

他下电梯后向自己房门走去,被阴影处的人影吓了一跳。

自己不能算胆小的人,但听了小森讲的传说再结合昨天的经历不免心里发毛,他这会差点拔腿就跑,还是始作俑者向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随后是昨天听见过的声音,“抱歉,吓到你了?”数原定睛一看,是在娃娃店遇见的男人。他没有松开自己,掌心的温暖宽慰着数原,手这么暖和的人怎么会是什么娃娃店幽灵呢,小森绝对是骗人的。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门前一定也有什么原因,一定。

“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可以进去吗?”

看见他眼里的真挚,数原心一横,点点头。

 

*

青年很新鲜似的环顾这间并不大的公寓,在房间里把手指当作探测仪触碰数原的东西,然后露出为此感到神奇的表情。数原有些不爽,“请问你有什么事?”

男人这才正色,“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数原龙友。”

“龙友君,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很奇怪,也许会吓到你,你可能会想这个人脑子坏了吧,但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哦!”

一上来就叫名字吗?数原腹诽,向用眼神征求自己意见的青年点点头。

青年拍拍胸脯,很骄傲的样子:“你知道「抓娃娃店的幽灵」吗?就是我!”

“……这我知道了。”

“我叫白滨亚岚,大概已经死了吧,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想不起来,也没有人看得到我,只有龙友君能看到我、触碰我,我也只能碰龙友君碰过的东西。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可以让我和龙友君生活在一起吗?”

数原难以一下接受这么多信息,白滨说的每一句话都很不可思议,他张口想提问,却不知道问什么,白滨没有对面露难色的数原让步,着急地抓着数原的双手,“拜托了!我想体会人类的生活,也想回想起自己生前的事,想起来了我就会离开的!而且我不用吃饭睡觉,可以帮龙友君洗衣做饭打扫,拜托了拜托了!”

白滨凑得很近。——好像一只小狗啊,数原恍惚地想。像被雨淋湿卧在纸箱里的小狗,舔着你的手用湿漉漉的眼神央求你收留。数原嗫嚅着开口,“……好吧。”

白滨笑得很灿烂,勾着数原的肩膀套近乎,龙友真善良啊,看得到我的人是龙友真是太好了。

 

我竟然要和都市传说同居了。数原在黑暗中默默想,很快睡着了。

 

*

白滨像承诺的那样,首先对数原的饮食负起了责任,餐桌上摆了一份简单的培根煎蛋和切片面包,都是自己冰箱里的食材。自从大学离家后再没体会过有人给自己做早饭的感受,眼前笑嘻嘻的白滨也变得顺眼。白滨语气轻快,“怎么样?”“很好吃。”

 

午饭餐桌对面的小森有些低气压,数原对后辈表示关心,小森慢慢咀嚼着面前比昨天更简约了的食物,郁郁地开口,“昨天下班之后去抓娃娃店挥霍了,但是完全没见到啊。”以数原对小森的了解,比起让本就一穷二白的他挥霍钱财,还是寻找都市传说失败更让他失落。数原偷笑,如果小森知道昨天他狂找一番的都市传说当时正在自家,说不定会暴跳如雷地要和自己打一顿,然后吵吵嚷嚷地说要去会会白滨。昨天的事还是不和他提起的好。

 

*

和白滨的同居生活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他的记忆全然不见有恢复的迹象,数原也不在意,自己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人的存在,很多时候甚至会忘记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

 

在数原家住过几天后,白滨又发现了奇特的现象,说自己流浪的那段时间里,衣服和身体从来没有脏过,这几天却会变脏了。不会变脏是因为碰不到吧。数原并没有这样说,他把罐装啤酒举到嘴边,挺好的,这样不是很像人吗?第二天下班之后他去给白滨买了几套衣服,被吐槽“你的品味也太狂野了吧”。

虽然白滨不需要食物和睡眠,但他依然可以进食和入睡,数原睡觉的时候他没事情做,就在地板和沙发上躺着消磨时间,有一次他缠着数原说想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地板太硬沙发上又伸展不开。数原的床可以挤下两个人,但是他严词拒绝了,说无论如何都不想和男人一起睡。

白滨在家经常会照着教学视频钻研料理,成色和味道都不错,数原很疑惑,为什么没有生前记忆的白滨却会上网和做饭?白滨头头是道地说,一定是我生前贤惠,一件事情做多了是会留下肌肉记忆的,就算没有肌肉记忆也会在潜意识深处留下印象,要不然电视剧里失忆的人不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吗。数原不知道他这么自信是有什么依据。

休息日时数原也会下厨,被白滨点评是“专业级的食物匠人”,数原心想你也没吃过别人做的饭菜吧。他在厨房时白滨总是兴致高涨,摩拳擦掌说要观摩学习,给他做着下手。天气闷热,数原没什么胃口,将番茄切片,撒些砂糖,餐桌上的白滨用筷子夹起一片,表情严肃地盯着,然后试探着放入嘴中,只嚼了一下就将近完璧归赵地吐出来,然后哀嚎着冲进卫生间。白滨扭曲的面部表情更加精彩,脸上的褶子像在叠罗汉,数原跪趴在地上,止不住地笑着捶地板。

数原这些天工作忙,回家时天色全黑,走进玄关总能听见白滨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是去厨房给他热饭菜。白滨犯傻装呆的频率在这几天变得格外高,但数原并不讨厌,看他这样自己也会轻松许多。数原因劳累而肌肉酸痛,白滨让他趴在床上,自己为他按摩,起初他还有些抗拒,后来便甘之如饴了。有时数原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白滨就像给煎鱼翻面一样将数原翻过来,自己顺势在旁边躺下,次日早上数原会嫌弃地把眉毛拧在一起。

数原多次抱怨和白滨同居后变得没有一点私人空间,他住进来后从来没踏出大门半步,而且还是个男人。白滨摸着下巴,诶——我倒是也想出去,可是外面的人都把我当空气,如果龙友能带我出去玩就好了。成功偷换话题的白滨转念一想,说你不会只是想把我支走自己做色色的事吧?数原被戳中心思也没有否认,理直气壮:“想做怎么了,男人就是H的生物!”

 

*

天气转凉,数原在衬衫外添了外套,出门前告诉白滨今天要应酬,大概率会很晚回来。白滨应着,数原出门后房间归于平静,他把电视声音当作背景玩了会游戏,很快无聊地陷在沙发里盯着天花板,看电视也好玩游戏也好,果然还是和龙友一起做更有趣。

白滨在整理房间时突然想起数原之前的抱怨,也听过几次他表达对丰满女性的热爱,说不定,家里的某个角落会有令人血脉喷张的小黄书,白滨来了兴致,一个柜子接一个地寻找,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读物,在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倒是有意外发现,他打算等数原回来之后好好打趣一番。

 

已经是后半夜,数原还没有回来,白滨不免有些担心。门铃响起时,他几乎飘着去玄关开门。

数原进门后明显放松了力气,软泥一般栽进白滨怀里,手中原本攥着的外套落在地上。

白滨也不追究数原是怎么在这个状态下回来的了,当务之急是把他安顿好,费好大力气把数原搬到床上,摘掉他的眼镜,自己坐在床沿哈哈喘气。

去煮个醒酒汤吧。白滨刚要动身,注意到数原表情难熬地扯着领带,赶忙俯下身去帮他解开。锁骨下方的纹身从衬衫中暴露,是很与数原相称的语句。

白滨起身,刚刚还昏昏欲睡的数原突然从背后贴上来,用双臂锁住他。

“别走……”

嗯?白滨眨眨眼,没能理解现在的状况。数原说话带出的热气和酒气打在他后颈,让他有些发热的瘙痒。

“你都已经抛下我一次了,还打算再来一次吗……?”

哦,这是把自己当成前女友了吧,看上去这么肉食系的龙友也会被甩之后哭着挽留吗,真是人不可貌相。白滨觉得好笑,解开数原的双手,让他重新躺好。

躺回去的数原依然没有放开白滨,嘴上含糊地嘟囔着什么,一边把人往身边拉。白滨抽出手来,掌心覆在数原脸颊揉捏,“好啦——龙友你睁眼看看我是谁!我可不是你前女友!”

数原眯着眼,目光没有焦点,两人僵持着这个姿势,久到白滨以为他是不是睁着眼睡着了时,数原喃喃开口:“是阿岚没错啊……”

白滨从来没被这么亲昵地叫过,在家里都被叫做“喂”“傻缺”“幽灵”,比起这个,是因为能认出自己才这样做的吗?这份柔软的感觉被数原突如其来的吻所覆盖,吻得毫无章法,流连在白滨的脖颈连啃带咬,胡子扎得他直痒。

白滨终于认真起来:“龙友君的吻技好像很烂啊。”

数原用迷茫的眼神作出对这句话的反应,仿佛听不懂是在夸奖还是批评自己。

“没办法,那让我来教教你吧。”

白滨将数原的双手扣在床上,试探着将嘴唇相贴,见他并不抗拒,便放心地用舌尖将双唇濡湿,轻柔得像在舔舐蛋糕上的奶油。数原的齿关未设防,柔软的舌滑入时得以轻松地侵占领地。变得强横的吻使他本能地发出嗯嗯的低吟,又被这个亲吻所吞吃。示弱一般将舌尖卷起,白滨会意,将亲吻的节奏再度放缓,与他的舌纠缠着。数原口腔中残存着一丝酒味,白滨觉得自己也要醉了,理智被这高温所融化。

分开时的银丝落在数原嘴角,两人争着呼吸这方狭小空间的新鲜空气,数原的脸颊格外红,白滨看不到自己的,但可以想见绝不会好到哪去。

白滨并没有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只是想亲数原便亲了,这会反而是数原催促自己:“阿岚酱不想和我做吗?要做就快点啊阳痿幽……”

触及到男性的尊严问题,白滨在数原上唇留下一个惩罚性质的牙印,打断了他的话。痕迹很快消失,数原却因疼痛而不满地哼哼着。

心切地从抽屉下层翻出避孕套和润滑液——那是白滨上午翻找到的,本打算拿来打趣数原,没想到晚上就能投入到实战中。

衣物被风卷残云地剥下,两人不着寸缕地面对面。不知是害羞还是怎样,数原指着照明灯,示意白滨关掉。“可是我想看着龙友的脸诶——算了,开床头灯吧。”白滨听话地关掉了炫目的灯光。

床头灯的柔光让此时的氛围更加旖旎,伴随着手指的侵入,数原条件反射地绷紧小腹,紧张感又被白滨温柔的亲吻抚平。数原觉得自己好像泡在一汪春水中,微风渐起水波荡漾,身体随之波动,意识也逐渐被抽离,无力支撑多余的感官。

白滨将他在脱力前托起,让他意识回笼,没有陷进朦胧的睡眠。他的手掌轻拍数原的脸颊,像是嗔怪,“清醒一点龙友君,离结束还早呢,要好好坚持啊。”

说着把一只手臂垫在数原脑后,扶他低头看下身的一片泥泞。白滨的性器蓄势抵在穴口,目光黏在数原脸上,用另一只手温存地揩去他鬓边的汗,“龙友君,好好看着我是怎么进来的。”

 

充分的扩张使后穴足够湿滑,轻易地吃下半根,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数原并未感受到疼痛,有的只是酥痒,比起交合处的感官刺激,心尖上有如羽毛在搔弄的感受更为喧嚣,难以摆脱难以忍耐,只能靠双臂紧紧环抱着眼前人的脖颈来缓解。

“龙友意外地粘人啊。”一滴汗从白滨的鼻尖滑落,滴在数原肩窝,漾满笑意的眼睛亮晶晶的。好色……数原脑内乱作一团,意乱情迷地凑到白滨耳边说着清醒时绝对会让自己羞死的话:“是啊,那你多疼疼我?”

白滨揽住数原的腰,不顾他尾音拖长的一声惊呼,扶着他坐在自己的性器上,快感的火花霎时间噼里啪啦地炸开,两个人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这个姿势下进入得更深,性器在敏感带从容地研磨,不上不下地感觉让数原扭着腰用穴肉刮蹭那根硬物,但却无法到达顶峰,这使他的喘息中逐渐带上哭腔。

见数原焦躁的样子,白滨轻咬一口他的乳肉,“别急,会照顾到那里的。”

性器头部在腺体处不住地捣弄冲撞,勾得数原脖颈后仰,像缺氧的鱼一样艰难地呼吸,一边挺弄腰肢发出“好爽”之类的无意义的感叹。

很快白滨也没有余力说调情的话了,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肉体相撞的水声、白滨粗重的低喘和数原越加放荡的喘叫。

数原的双臂双腿都紧紧缠住自己,白滨的脸快要整个埋进他结实的胸肌里,他疑心自己会窒息,同时心里也升腾起巨大的满足感。

感受到甬道的阵阵痉挛,白滨抵在最深处完成了射精。

 

白滨让数原躺回床上,摘下套,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完全忘记照顾的,原本因酒精作用而没什么精神的数原的性器,不知道什么时候释放了出来,黏腻的液体残留在数原形状好看的小腹上。

高潮的同时数原昏睡过去,无防备的睡颜全然不见平时生气时蹙眉的严肃和说起H话题时的坏笑,长而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白滨又凑上去给了他一个吻,只是简单的唇与唇相贴,数原的睫毛却随着眼睑微微颤动,眼下的那一小片影子也随着摇晃。

 

*

数原感觉一丝亮光打在眼睑上时隐隐觉得大事不妙,惊醒后立刻努力地瞥了眼闹钟,发现已经早上十点,随后宿醉的头痛和肌肉的酸痛才传至神经中枢。还有一个烦人的家伙把手搭在自己腰上。

“早上好,龙友。”

白滨格外清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昨天的记忆都不是骗人的啊……数原用手扶额,抱怨说:“真是的,都迟到了……”

“抱歉,龙友的睡颜实在太可爱了,不舍得叫醒你。”

“而且龙友那么晚才回来,想让你多休息一会。”

数原无语,“你个幽灵懂我们上班族的什么啊!”

 

而且还说自己得睡颜可爱,被同是男人的幽灵这样说难免会觉得奇怪,虽然更过激的事也已经做过了。数原掀开被子,克服不适感起身,身体还算清爽,白滨大概好好做了善后工作。

幽灵又变回了平时的傻子,从身后贴上来,“去哪?”“上班。”“今天就请假好不好?”“不好,不上班你养我啊?”“好啊,我会对龙友负责的。”

数原好气又好笑,扭头看到白滨嬉皮笑脸的样子,甩手在他胯下打了一拳,白滨的表情顿时扭曲得像吃了番茄。

地上的衬衫大概是不能穿了,数原去衣柜又找了一套衣服穿上。玄关躺着自己的外套,他捡起来递给白滨,“我出门了。”余光瞥到的白滨不太高兴地撅着嘴。

 

数原抱着逃避的心情离开家,他并不是不想在事后清晨和白滨温存片刻,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虽然昨晚的记忆大部分都已模糊,但一开始是自己主动抱住他的这一事实在印象中格外清晰,一回想起来羞耻感就像潮水涌上。自己借着酒劲胡来,白滨没有拒绝,是顺水推舟,还是说他对自己也有感觉?喜欢上一个突然出现说不定以后也会突然消失的幽灵让他不安,但他也不想逃避自己的心情,尤其在木已成舟的现在,他不想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路心绪纠结,数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注意过周边事物的流转,走到自己工位前,才发觉办公室除了小森谁也不在。

小森把几乎埋进泡面桶中的头抬起,很奇怪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只有你在这?”

“今天不是周末吗?房租拖太久,房东气得换了锁,所以我现在暂时回不了家啊。”小森苦恼地挠挠头。

数原懊恼自己的迟钝,竟然忘了今天是周末,但也能让自己暂时远离白滨,好好思考怎样发展和他的关系。

 

小森眨巴着眼睛开口,“那什么,数原前辈,能不能就是,收留我几天呢?”

数原斩钉截铁:“不行。”

“为什么啊,以前不是也收留过我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行就是不行。”

小森一脸“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后辈了吗”的表情,大脑运作了片刻,“等等……现在不行不会是因为你有女朋友了吧?”

“……”

“我就说!原来你最近总是满面春风是被爱情滋润的啊!怪不得书上说你最近桃花运好呢,天天下班也走得那么着急……不过都和恋人搬到一起住了那就没办法了呢……”

小森止不住地说,没有注意到数原有些不自在,“其实吧,倒也不是那样……”

“那是怎么样?”

“就是那个……还没转正呢。”

小森皱眉,“你的意思是还没确定关系就把女生领到家里去了吗?我尊敬的前辈竟然是这样的人,呜啊……”

“才不是啊!”数原急忙为自己辩解,“发生了很多解释不清的事,总之我们就是先住到一起了,然后昨天我喝多了,就……但是他没有拒绝我,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而且他是个男的。”

好像跟是男的还是女的关系不大吧。小森摸摸下巴,“那好吧,只要你们心意相通就好。”

“这才是问题所在。他是个身份很特殊的人,说不定以后会突然消失的那种,这样的话分开的时候一定会很难过啊。”

“所以你才没有表达自己的心意吗?”

数原点头。

小森沉思一阵,“都没有在一起为什么要担心分开的时候呢?就算分开了有过一段值得回忆的感情也是很美好的。嘛这是我的想法啦,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是我觉得现在错过他的话你一定会后悔。”

见数原还在动摇,小森拿过电脑边的占卜书,“这么苦恼的话就把一切都交给它吧。”

这种近似放弃思考的行为放在平时是数原所不屑的,但特殊情况下,放弃一下思考也许不失为一种策略。数原凑过去和小森把头挤在一起,突然小森指着一行字大声念:“「向思念的人勇敢表达自己的心情会有好的结果」。都说了没问题的,快去吧!”

小森拍拍数原的肩,他如梦初醒,向小森道谢后匆匆离开了。

 

数原打开家门时,白滨正抱着洗衣篮去阳台晒衣服,见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不由问:“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了吗?”

数原跨上前一大步,“我有事和你说。”

“要说什么?”白滨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话到嘴边,数原微微斟酌,想着这个傻子幽灵大概也不会多想什么,干脆就单刀直入地说出来好了。

果然还是不行,看着那张帅脸上欠揍的表情,“喜欢”两个字怎么也吐不出来,刚才一路小跑回来产生的热量现在才冲上脸颊,绝对不是他害羞了,绝对绝对不是。出于情急,他用臂弯扣住白滨后脑勺,下巴搁在他肩上,这样终于能说出来了,“我喜欢你。”

白滨一幅“我就知道”的语气:“我也是。”

数原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很怕你会突然消失,就像你突然出现那样。”

“那我大概是去转世再来找龙友了。”

“等转世的你长大成人我都已经要走不动路了吧,傻吗你。”

白滨不置可否,嘿嘿傻笑,“不过我都已经是幽灵了,幽灵应该是不会消失的吧?”

数原笑了,“说的也是。”

 

*

虽然已经忘了自己上次坠入爱河时是什么状态,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只想和白滨黏在一起,班也不想上。和白滨确认关系后,不少同事问数原“谈恋爱了?”,他懊恼就那么明显吗,被笑说都写在脸上了。

 

雪模糊了昼与夜的界限,夜景明晃如白昼,天空被撕作点点碎片,化作将街道包裹的白。雪片飘进数原的衣领,他不由瑟缩,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今年的初雪好像来得格外早。他想着,白雾随呼吸不断重现,又消融在空气中。

回到家时,头发和肩头都已半湿,眼镜被雾气打得朦胧,看不清来迎接他的白滨的脸。数原正想摘下,冻僵的双手却被握住,暖意从掌心流入心间,他柔声说,“我回来了。外面下雪了。”

眼镜被白滨摘下,搁在一旁的鞋柜上,数原这才看清他的裸体围裙装扮。

他没有问“只穿这个不冷吗”这么不解风情的问题,只是等着白滨的发挥。

白滨故作做作地眨眨大眼睛,“亲爱的,你怎么才回来?人家都等急了。”说着动手去解数原的领带。

数原自觉地扮演起丈夫的角色,压低声音说:“对不起宝贝,今天又加班了。”

浸满冷气的外套被脱下,白滨上前一步将其挂起,顺便凑近数原耳边,“饭菜和洗澡水都准备好了,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我呢?”

数原很吃夫妇扮演这一套,好心情地用舌尖划过白滨近在咫尺的耳廓,作出了回答,下一秒白滨的手便扣住他的后脑,满是情热地与他接吻,用领带将数原的手绑紧。

啊啊,这家伙说饭菜和洗澡水都准备好了都是骗人的吧,肯定一开始就想做这事。数原躺在床上,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刺激使他的大脑变得清醒了一点,虽然很快又陷入了混沌。

 

被子裹着汗涔涔的两人,等待呼吸平复。数原拉过白滨的手端详,他本身皮肤白皙,血管微微凸起,手指修长,如果配上点装饰就好了,数原想。手的主人顺势和自己十指紧扣,他正想笑骂句恶心,又被拉进一个黏糊糊的亲吻中。正当他默许了白滨再来一轮的请求时,刚才被抛到脑后的事情突然一闪而过,他赶忙推开白滨,套件衣服跑到玄关,把刚才他和白滨拥吻时随手扔在地上的东西取回。

白滨转个方向,从被子探出头:“这是什么?”数原拆开包装,颇为骄傲:“烤盘。”

 

数原喜欢吃烤肉,有时会和同事约饭,不便外出的白滨总是在他带着油烟味回来时用幽怨地眼神盯着他,让他产生了一种好像自己出轨被捉的罪恶感,为了弥补,不自觉地就会答应更多过分的请求。

温存时白滨常常手脚缠住他说,我也好想和龙友约会啊——烤肉约会。数原没力气搭话,只会含糊地说好好好。他倒是也考虑过,吃饭看电影虽然没戏,逛超市之类姑且可行,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路人对白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白滨梗着脖子反驳,才不会呢,我只有在抓娃娃店的时候才会被听到。数原反问,那别人只能看到我和空气在对话,岂不是更不妙了?

 

“嘛,虽然算不上约会,但还是想让你体会一下烤肉的乐趣。灯光调暗一点应该也蛮有氛围的吧……?”数原有些没底地观察白滨,看到他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样子便放心了。

 

休息日,数原从影像店租来碟片,纠结是看公路片还是恋爱电影。他招呼白滨,“阿岚,你想看哪个?”

白滨拿过碟,指着恋爱电影的封面,“这部的男主角是不是长得很像我?就这部吧。”

数原小声嘀咕,哪里像了长得又没你帅,把碟塞进机器里播放。

 

看到剧情高潮,主角两人在阳光下接吻时,白滨感叹“拍得好好啊”,转过头看从刚才开始就没动静的数原,竟然哭得梨花带雨,白滨瞬间觉得电影失去了吸引力,数原这幅样子才精彩。

 

*

“在找什么呢?”白滨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翘着二郎腿吃香蕉。“没找什么,看这里乱了收拾一下而已。”“你收拾完更乱了。”白滨凑到他跟前,露出一个纯真得反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龙酱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嘛,知心阿岚为你排忧解难。”

这个过分阳光的家伙是真的不知道心烦的人看到他这样会更烦啊,要不是看在这张帅脸的面子上刚才就打上去了。数原将自己的想法如实道出,白滨权当在夸自己,变本加厉:“龙友想把帅气阿岚的身体当作玩具发泄欲望也可以啦。”听到自己在玩情趣时说过的台词从白滨口中说出,血液瞬间上涌到脸颊和耳尖,他又羞又气地捣白滨一拳,一来二去又纠缠到床上。

 

“龙友。”白滨小声唤他,数原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

“你怕吗?”

“怕什么?”

白滨沉默,数原昏昏欲睡,强打精神耐心等他。

“怕我吗?”

“当然不怕,为什么会怕?”

“……”

“不怕的话,那就是喜欢了?”

“喜欢。”

“你爱我吗?”

“嗯。”

“我不见了你会到处找我吗?”

“……会。”数原这才听出不对劲,转过身去问怎么了,黑暗里看不清白滨的眼睛。

“没事,”白滨在他侧脸留下一吻,“快睡吧。”

 

*

数原体会到那晚白滨的反常,几天观察后发现他又恢复了往常的装傻卖呆灿烂开朗,便暂时放心,转而继续烦恼自己的事情。临近年末,圣诞、生日、跨年接踵而至,他给自己和白滨买了份礼物,清楚记得放在外衣口袋里,但却不翼而飞,工位和家被自己翻遍也没有失而复得,这事不能向白滨开口,因为他还心存一丝希望。小森得知后用郑重以至惨痛的语气说“节哀”,好像打水漂的是他的钱。

 

接到关口的电话让数原有些意外,高中时代的他作为班长虽然可说是毫无号召力,毕业出国时却也有几十号人送行,这次的来电显示是国内号码。寒暄几句有无,关口切入正题:“正月会组织同学们小聚,要来吗?”数原心里盘算,“如果回老家的话就去。”

 

“说起来你和阿岚怎么样了?”

“阿岚?哪个阿岚?”数原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脑中跳出自家那位幽灵的脸。

“还能有哪个阿岚,白滨亚岚啊。”

以为找到了白滨生前的线索,数原有些激动:“你认识白滨亚岚吗?”

“我是出国了又不是失忆了。”关口风格熟悉的吐槽从听筒传来。他继续说,“你们怎么样了,现在一起上班吗?”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上班,你说得像我们以前认识一样。”

“我才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都怀疑是不是在整蛊了。你不是和阿岚上了同一所大学,连专业都选了一样的吗?”

数原不耐烦,“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现在是认识一个叫白滨亚岚的人,但我以前不认识他,更没和他上过同一所大学。”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你认真的吗……没有在逗我?”

数原被他意义不明的发言搞得摸不着头脑,心烦意乱地说:“谁会拿这种无聊的事开玩笑,你别太荒唐了好吗。”

“那你就是出车祸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或者被违法组织洗脑?不然……”数原再次打断他:“你说我们认识总要有证据吧?”

“我存了毕业照,你等一下。”

 

邮箱传来一张彩图,数原在后排找到自己,与记忆中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和他勾肩搭背的人,略显稚嫩傻笑着的面庞与他印象中白滨的重叠。

数原无言,思绪绞乱如麻。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自己会毫无印象?

 

听到门铃声的白滨一如往常来到玄关迎接数原,但此时毫无和他夫妇扮演的心情。

“怎么了?”白滨察觉他脸色的难看,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什么。”

“怎么看都不像没什么吧。”

心里明明堆满疑问,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你,为什么说我们以前认识,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这种事,越是思考心中的不安就徒增几分,他却不能宣之于口,好像一说出来眼前这个名为“白滨亚岚”的存在就会不复存在。曾经被浸在甜蜜中的自己刻意忽视的问题此时叩击着他的心弦,化作十倍百倍的重量压在他肩上,呼吸之间都在牵动钝痛的神经。此时如他说过的“不想些色情的事情就坚持不下去”,大概只有肉体的交叠能分散他的疑惑和苦楚。

白滨因突如其来的粗暴的吻一怔,随后以不弱于数原的气势回应,缺氧的感觉让数原的脑内像在播放雪花的电视,终于能放下累人的忧虑。分开时他几乎将自己的衣服扒光。

 

这次做得比以往都要急切,扩张不够充分,从后背位被按着进入时,数原能感到痛楚随着脊髓传至大脑,将他的思考的空间一点一点侵占。

白滨不像以往有耐心,大开大合地操干着,腹股相撞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数原有点羞耻地把脸埋进枕头,想以此掩饰自己越发婉转的喘叫,却被白滨发现,坏心眼地把枕头抽出垫在他塌下去的腹下,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深入浅出。

自己说不定更喜欢粗暴的性爱。

数原胡乱想着来分散注意力,但不出一会又被拉回无尽欲海,很快他顾不上颜面向白滨求饶,平日里服软是受用的,但今天的白滨仿佛听不进去人话,只顾兀自运动着。

性器紧贴床单,无法得到释放,他伸手想去抚慰却做不到,因为双手正被白滨的锁住。穴肉规律地收缩,白滨知道他快要高潮,便发狠地顶弄几下,释放在深处。

前端还没有释放,数原被翻过来,刚刚干性高潮过的身体柔软得不像话,白滨将他的双腿向上折起,又进入深处。

猛烈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尖叫着射在自己小腹上。白滨没有看在不应期的份上缓下节奏,仍是不断撞击敏感的嫩肉,深入浅出的性器一次次擦过敏感带,让他觉得自己又要高潮了。

眼前的人离自己这么近,却又好像很远,数原泪眼朦胧把白滨拉近,用双臂将他环住,想说些什么,张口能表达的词汇却只剩他的名字。白滨顺势低下头啃咬他富有弹性的乳肉,汗或滴下或流淌到胸前,其中一粒似乎格外滚烫。

 

等待呼吸平复的时间漫长,数原刻意背对白滨,艰难地打破长久的沉默:“我今天听说了一些事,说我们以前认识,但是我完全不记得。”白滨没有吭声,将环在数原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一圈。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嗯。”“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滨转身将手伸向床底,拿出一个深灰色的绒布盒子。数原瞥一眼,有些无奈,“怎么是被你藏起来的。”“是龙友太粗心了,换衣服前都不记得翻翻口袋。前几天洗衣服时看到它想起来的,我以前也买过,不过没来得及送给你。”

说着打开那个盒子,两枚素圈卧在正中,他把刻有“ALAN”的那枚推到数原无名指底部,将另一枚递给他。数原有些迟疑地接过,缓缓为他戴上,用尽了庄重。白滨对光看着,“RYUTO”闪着洁净的银白,他很高兴地握住数原的手。

数原扭过头,不忍去看,“为什么?为什么你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为什么我还能见到你?”

白滨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太想再见你一面了,才有了这样的奇迹。我刚死掉时的龙友真的超过分啊,连我的葬礼都没去参加,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上班,回到家后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这种事就不用说出来了吧,”数原有些羞,“我还想知道更以前的事,可以吗?”

 

“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放学看到你在和其他班的人打架,打得特别凶,对面挂的彩比你多。我冲上去把你们拉开,你上头了还打我一拳,叫我别管闲事。我好心为同学拉架竟然被骂又被打,这我当然忍不了了,我们吵起来了,结果和你打架的人趁机溜走了。”

“没过几天社团的前辈请我去烤鸟店吃饭,你在那里打工,脸上还贴着创可贴,一直凶巴巴地盯着我,吓得我还以为又要被揍了。”

“有一次路过游戏厅看到你,竟然是在抓娃娃,和不良的外表超不符啊。好像把所有硬币用完了还没抓到,这么看来龙友的抓娃娃技术一直没什么长进,我一试就抓到了,把玩偶递给你的时候先是很难以置信地问我可以吗,我点头之后你笑得特别阳光地收下了。”

“这之后在学校里你会找我聊天,净聊好看的女孩子和色情片。放学之后还会约我一起玩,去的最多的就是游戏厅了,龙友抓娃娃虽然很烂,但街机真的很厉害,我都没赢过。”

“你的学兰被自己改短了,天天被老师抓,特别好笑。”

“有一天你跟我说那次打架是因为对方欺负你妹妹,我想为什么要突然告诉我这个,看你扭扭捏捏还想说什么的样子,突然红着脸抱住我,我才明白原来你在追我。追人技术也超烂的啊龙友君,哪有人约会是去游戏厅的。”

“高三的时候讨论进路,知道了我想上这里的一所大学,你闷闷不乐好几天,然后突然变得好学起来了,放学后也拉我给你辅导。一开始真的很绝望,毕竟你前两年完全没学习过吧。最后还是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了。”

“上大学之后你超沉迷健身的,每天都往健身房跑,还有很奇怪的胜负欲,腹肌练得没我好就一定要练背肌超过我。”

“虽然读了同一个专业但是毕业后进了不同的公司,我住的房子离你的公司近,每次在我这过夜之后都要赖好几天,没衣服穿了才走。当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九九吗,我说我们直接同居好了,你就卷着行李住进来了。”

 

起初数原还会给出些反应,咧嘴干笑两声,越往后越沉默。白滨笑笑,“能再一次和你同居我真的很高兴,别哭嘛龙友。”数原的声音闷闷的,沾了鼻音:“我才没哭呢,傻吗你。”“虽然龙友总是说我傻但我上学的时候成绩可比你好多了。”

 

又是沉默,白滨故作轻松地叮嘱:“要好好生活,怎么能我一不在就自暴自弃呢?那段时间你瘦了好多。”

“说起来看手相的说你能活到九十岁,那我还要再等你六十年啊。”

犹豫再三,他把自己无名指那枚戒指摘下,戴在数原手上。数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抽了抽鼻子,眼泪掉得更凶了。

白滨亲吻过他的手指,说,可别再把我忘了。

数原的“嗯”有些颤抖。往事逐渐清晰,眼前却变得模糊,看不清那并排的两个名字。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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