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覺得山田涼介真是學壞了,他一點都不想知道此刻安靜躺在床頭櫃上的黑色硅膠物件的名字和用途。偏偏山田還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催他去洗澡,在他面前更換睡衣,因為“想嘗試新東西。”中島撇開視線拼命說服自己假裝床頭櫃上的物體不存在,山田脫下上衣裸露出的背肌便適時地給了他更大的衝擊。他咬緊下唇,手放在腿邊握緊又鬆開,掌心裡全是汗。此前他們只偷偷嘗試了幾次做愛,甚至都不怎麼接吻(中島擅自將其稱作是必要的生理需求),也從來不碰亂七八糟的玩意,但很明顯山田涼介並不滿足於此。
換好衣服的山田回過頭來發現中島僵坐在床邊,低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也對自己的突然出聲毫無防備:“怎麼了?你看上去比以前緊張。”
中島抖了一下,演技在此刻不幸地失靈了。他抿緊嘴唇,搖了搖頭故作鎮定地:“沒有……我就是在、在回憶下次要看的劇本。”他希望山田沒有發覺剛剛自己的聲音很細微地顫抖了一下。
但山田的鎮靜與他不同,令中島看不出是強裝出來的還是他本人真的不在乎。總之,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僅僅是走過來坐下,從第一顆釦子解開中島的襯衫。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仿佛他們早已十分熟悉做愛的步驟,中島下意識地抬起手想阻止,但還沒揚起來便又洩氣地垂下。山田的神情認真到仿佛他們不是要上床坦誠相見,而是在探討工作。可是這樣的話,山田該帶著什麼樣的表情和他進行情事呢……?中島想象不出,他對於性只有和山田的幾次經驗。相對的,作為一個只比自己早三個月成年的人,山田冷靜得仿佛他已經是經驗豐富的人了,不過,我們算大人了嗎?大家都已經二十歲了,應該算了吧?中島怔怔地看著山田湊過來將雙手環上自己的脖頸,一時間竟沒做出反應。
不滿於他的跑神,山田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中島,還捏了捏他的臉:“喂……你真的沒事嗎,今天晚上你好像一直都心不在焉。”
這句話終於將理智從神遊中拉回來,中島胡亂搪塞了一下,褪去上衣。他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他用體溫加熱那些有著多餘功效的潤滑液,張開腿適應接納山田,被快感和些微痛楚沖散神智,然後疲憊地沉沉睡去。但今晚好像有些不一樣,他配合著慢慢脫下睡褲後,順從地躺在柔軟的被褥上,卻沒想身前的人想了一會,然後探過手把中島試圖逃避了整晚的東西拿了過來:“今天晚上我想用這個,”他的語氣是在宣佈,不是在征求床伴的意見,“你放心,我學過怎麼用了,保證不會讓你痛的……大概。”
這傢伙在網上都看些什麼……!只是從說明書上了解用途的中島條件反射性用膝蓋夾緊了跪坐在腿間的人,又強迫自己放開,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應這句話,哽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用不行嗎?”
山田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無辜極了:“據說用這種輔助用具可以幫助男友更好地開發身體,之後你會更舒服的欸。”
什麼“男友”啊……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的?!中島已經羞恥得面上發燙了,兩個人還沒陷入情慾的漩渦頭腦就開始混亂,不知如何接續對話。可在這種場合他僅剩的自覺唯有失去抗拒的權利這件事,一切都是山田主導,中島迎合,不知所措地去熟悉那些產生於身體深處的快感,在擁抱裡面對他此前從未想去了解過的事情。所以山田想做什麼,中島也只有乖乖配合的份,但他還想掙扎一下,儘管對方已經罔顧他的意願擰開了潤滑劑:“……為什麼突然要用、……用這個……唔!”說話間冰涼的粘稠液體已經被塗抹到了穴口,中島的身體還沒完全做好準備,下意識地抓住了山田的手腕又很快鬆開。
山田的指尖按揉著隱蔽處試圖讓其放鬆,隨後小心翼翼地探進去一個指節,緊接著整根手指都被濕潤緊緻的柔軟包裹。只不過做了幾次,山田就對中島身體裡的敏感帶有了大致定位,熟練地按上那處,他一邊揉著一邊觀察著中島的狀態,白皙的面頰上開始泛起淡淡的粉色,耳朵卻已經通紅,身前的慾望也緩緩有了一些反應。只不過是身體裡的一小塊軟肉卻如同快感的開關,看著那雙漂亮但有些渙散的眼睛,山田覺得這或許是一種很可怕的、能讓人上癮的反應。
他突然更想看到對中島使用玩具的情景了。
硅膠玩具也很適合淺經驗者,只是在最頂端有一個獨立的旋轉按摩裝置,表面可供更換。商家貼心地在說明書裡寫到如果想追求更強烈的刺激,可以選擇安裝有細小突起的按摩頭,但今晚山田還不打算用到,他怕這之後中島都會強烈禁止他使用玩具。感覺到後穴適應得差不多了,山田又緩慢地探進食指,潤滑液被均勻細心地塗抹在內壁上,已經有些發熱了。整個過程裡中島都是逃避一樣半側過身抓緊枕頭,腿根顫抖著敞開,他連在床上都這麼乖,雖然害羞卻總會盡力配合。山田愉悅地揚了揚眉,雙指微微分開穴口,將澆了潤滑液的玩具謹慎地推進去。
這觸感太陌生了,中島猛地夾緊了後穴阻礙了按摩頭的進入,他想撐起身子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冰冷又堅硬,卻猝不及防地被山田故意按到前列腺而癱軟下去,只得小小地驚呼一聲,腿也不知所措地攏著山田的腰。剛剛他也不過是象征性抗議,其實完全不會真正拒絕山田施與的一切,明了這點的山田只是安撫著他哄著讓中島試著放鬆,同時小心翼翼地施力把玩具推進去,穴中的手指也配合著將按摩頭引導到正確的位置。待到那安靜的黑色硅膠物貼在了敏感處,山田便抽出了手。他抬起頭,這才發現中島正緊緊地捂著嘴,滿面羞怯地試圖用被子遮掩臉頰。考慮到看不到漂亮的雙眼盈滿水光有些可惜,山田趴過去伏在對方身上,他抽了抽被子,感受到短暫的抗拒後阻力就消失了。中島任由山田撤掉遮擋物,卻還是想把頭埋進床單裡,他的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只有小口呼吸著努力適應身體裡安靜潛伏的玩具。
一直這樣大概要磨蹭到半夜了,山田想到腦海里模擬的場景有些心癢癢,乾脆不再顧及中島的感受直接打開了開關。他想第一次就只調到微弱的震動好了,卻沒料到玩具的頻率比預想的更強。中島壓根沒有準備,失措短促地叫了一聲,這怪異到讓他自己都無法睜開眼面對山田,手在床上茫然不安地摩挲。被玩具強烈刺激前列腺的感覺和被山田攻陷的體驗完全不同,玩具規律且強硬,毫無感情地運作著,按摩頭甚至還在旋轉著緊貼在那處軟肉上。中島的眼睛很快發熱起來,腰也幾乎不受控制地想要抬起逃離這種快感,但又被刺激到只能癱軟在床上。山田的手來回安撫中島的身體,但手掌接觸到赤裸的皮膚後熱得發燙,激得身下人更想要躲進床單裡。他抬眼看向對方,才發現中島正緊緊咬著下唇。他的嘴唇很薄,很容易就能咬出極深的牙印,況且山田也不想讓他壓抑呻吟,於是手指探過去捏住下巴,拇指先是摸索下唇,再慢慢地向上頂開整齊的牙齒。察覺到山田的意圖中島扭頭想要躲避,被有些強硬地扳了過來,薄唇張開無措地顫抖著,被壓抑的嗚咽不受阻攔地瀉了出來:“嗯、嗯……啊……”
山田溫柔地拍拍他的臉頰,哄到:“別忍著了,嘴唇咬破了怎麼辦?”
被強行激起情慾的大腦無法回應,中島的眼睛濕潤地渙散著,任憑起了壞心思的山田把手指伸進去玩弄他的舌尖,破碎的嗚咽很快變得模糊,被欺負著的人不想咬傷對方而強行撐著,過了一小會就下巴發酸,涎液也來不及嚥下去,沿著下巴打濕了床單。明知道他被自己攪弄著舌頭,山田還故意發問:“舒服嗎?再調高一檔?”
中島有些驚慌地搖頭,但顯然山田只是用問話表達意願而已,濕淋淋的手指摸到還在運作的玩具往上推了一個開關,這下中島猛地彈起腰來,嘴唇張張合合卻無法緊閉,他感到前列腺處累積的快感幾乎要超出他的反應範圍,逼得他渾身發軟無力抵抗,腿間的陰莖也已經有了強烈反應,根本沒法遮擋。山田見狀摟著他的腰讓他坐起,上臂支撐著中島垂下的腦袋,裸露的皮膚感受到濕熱的吐息。他抬起手輕柔地拍著懷中男孩的後背,知道此時就算真的接吻,中島也不會拒絕的。
但事後一定會被指責趁人之危所以還是算了,這傢伙就是這麼奇怪,允許做愛卻始終不肯接吻。
沒辦法接吻的山田遺憾地舔了舔上唇,轉移陣地湊過去親吻中島發汗的側頸。一邊輕咬著一邊聽到對方隱忍的哽咽,山田只有想讓他更直白地出聲,手惡意地伸向他的腿間摸上了那等待被安慰的性器,聽到中島的驚呼之後他得逞地哼笑一聲,拇指直接去摩擦鈴口。中島慌亂地想要阻止山田動作,但快感讓他僅能將手虛軟地搭在山田手腕,然後便是無意識地搖頭。
“唔啊……嗚……不、不要……不要了啊……”
山田根本不會聽他的。他越是抗拒對性器的撫摸便越強烈,不知道是身前還是身體裡的快感把自己的頭腦攪得一片狼藉,中島的腰試圖拱起又落入山田懷裡,無法逃脫對方的手臂,攏在性器上的手指和玩具一樣只會無情地撫慰他,完全罔顧他的個人意志——不過此時,中島早已敗給了生理反應,意識就像凋零的枯葉一般破碎。雙重快感衝擊得他無暇顧及到底有沒有向山田求饒,雙腿顫抖地發軟也無法支撐身體,唯有將全身重量倚靠在山田臂膀上,直到對方終於感受到手中的性器已經跳動鼓脹著迫不及待地想要發洩,他也不由自主地晃著腰想快點擺脫隨便哪方的折磨。
前端終於乖乖交代在山田手裡,後方的玩具卻還是孜孜不倦地震動著。中島的頭無助地靠上山田肩膀,喘息著小聲讓他關掉,對方卻不肯,隨意用濕巾擦了兩下後,山田讓中島躺回床上,不顧對方的抗議分開他想要緊閉的雙腿,露出了被玩具磨得發紅的穴口。那處半天沒被照顧,早就濕淋淋地流出了不知道是潤滑液還是腸液,還隨著玩具的震顫條件反射性收縮著,山田咽了咽口水,覺得嗓子有些發乾。而中島又在輕聲哀求了。
“關、關掉它……山…ちゃん…”
聽起來竟然像軟聲撒嬌。
剛高潮過後的身體還要被迫接受另一種快感是有些殘忍了,但山田還沒看到自己想要的,知道這個晚上如果就此打住那便很難繼續下去,可在剛剛的情事中他也對著發情的中島有了反應,總不能只讓這傢伙自己一個人舒服吧。他想了想,單手抓著中島的兩隻手腕按到一邊,不容抗拒地將震動開到了最大。
中島的眼圈迅速發紅了,可使不上力氣的雙手無法掙脫山田的鉗製,修長的雙腿屈起磨蹭著他的的腰側又被按下,身上的人僅用一隻手就可以化解他的掙扎,另一隻手則是摸進中島的大腿內側揉著腿肉,在這私密的地方留下發紅的指印。只是辛苦了中島,他不得不將頭又埋進床單中壓抑呻吟,山田聽了一會,才意識到這個人似乎在小聲抽噎。
“都說了、不要了啊……”中島輕聲啜泣著,眼淚打濕了濃密的睫毛,不知道是羞恥到哭泣還是因為流淚而感到羞恥,他現在承受不了在不應期被強行刺激的快感,只覺得這種感覺既舒服又痛苦得讓他害怕,一切都攪亂了他的身體與理智,最後從淚腺中發洩出來。中島也顧不上自尊了,眼淚洶湧而出,在床單上留下一片深色。他一邊哭泣著,竟然快要被玩具帶上另一種高潮,山田險些忘記了要做什麼,盯著流淚的中島有些發愣。
但玩具是不領情的,按摩棒強力工作著達成使命,中島的啜泣聲也跟著變了個調,扭曲地拔高了。他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水潤的眼睛完全失去神采,呆呆地看向墻壁,眼淚也決堤一般流淌著。山田回過神來慌忙看向中島身下,發現腿根痙攣得厲害,他停下玩具也鬆開了對中島的桎梏,將按摩頭拔出來的時候穴肉竟然還試圖咬緊,被磨得紅腫的周圍閃著水光,濕潤緩慢地翕張著。
中島好容易才恢復一點理智,卻還是止不住眼淚,聲音發顫著只會說不要,他艱難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山田,不讓對方看到自己還在流淚的眼睛,賭氣一般地:“……我不想做了……討厭……”
將目光落在白皙和纖細修長的腰際與肩背,山田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背揉撫著,過了一會才在中島鎮靜一些又毫無防備的時候突兀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翻過身,他雙手握著中島的腰把對方按在床上,膝蓋頂起他無力癱軟的腿。對上那雙露出驚慌失措的眼瞳,山田輕輕地說:“所以才要用玩具啊,只去了一次就說不要,裕翔你果然要鍛煉一下才行。”
“你……”想起山田壓根沒有發洩,中島徹底慌了神,偏偏身上的人俯下身讓已經有了反應的器官頂在他的腿間,咬住了他側頭露出的耳垂。山田好整以暇地舔吻著,用氣聲告訴他:“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