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決鬥舞台,從長袍裡掏出魔杖的同時,他們開始走到就定位置上。
桌邊的Slytherin學生隨著金髮學生的行動歡呼起來,不少人都在反覆叫囂著打倒Gryffindor。站在他對面的山田沒有正面回應台下同學院同伴們的支持,卻抬手撥了撥垂落至睫毛上的幾根金色瀏海,他就聽見有些高音叫囂變換成被美貌攻擊而四起的興奮尖叫。
中島有些後悔答應站上來當獅院代表了。
撇開視線從銀灰眼瞳的漩渦裡逃離,他聽見身旁的Gryffindor同樣在叫喊,希望他能擊敗蛇院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
再走前兩步,他就看見鷹院的幼馴染嘴裡啜著吸管、喝著不知從何得來的南瓜汁(相信是廚房的house-elves滿心歡喜地奉獻),看來同樣興致勃勃。然而對方身邊不停有來自四院的學生靠近,更湊近親友耳邊低語⋯⋯那藏在身後的手是在開賭盤了吧。
山田將魔杖放到面前,完美無瑕的臉在魔杖後一分為二,右臉維持蛇院王子的優雅風範,左臉唇角卻在一秒間裡冷不防勾起來。他同樣舉起魔杖,心裡有種不祥預感;彎腰鞠躬以示禮貌,再次抬眼相望,戀人眼神裡只有勝券在握的光芒。
蛇院金髮王子深知討厭敗陣的小獅子第一步往往想要先發制人,所以第一個迎來的有可能是攻擊系咒語,但在學校眾多眼睛前擊昏他會導致他們兩家關係更加雪上加霜。
那絕對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所以絕不會是攻擊系。
Expelliarmus.
Protego.
他的繳械咒被擋下來了。
以山田的實力,那道繳械咒絕對可以反彈到他身上,可是他只看到保護咒。這證明山田不想要主動結束這場鬧劇,更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成為他的手下敗將。
該死的Slytherin這不過是普通課堂,難道面子和假笑都非得要鑲在那張臉上嗎!
握緊手心的魔杖,他往前踏步逼近依然從容不迫的Slytherin,盤算著要是戀人不認輸又不服輸,這場沒有半點教育意義的決鬥到底該要如何結束。學校消息傳得很快,如果再拖延下去,等等下課後過來圍觀紅綠兩院決鬥的學生就會漸漸增多,到時無論認輸服輸抑或兩敗俱傷,都只會成為Hogwarts茶餘飯後的話題。
中島的腳步確實進逼而來,臉上卻出現猶豫了。
相處多年,山田當然懂得閱讀戀人拙劣掩飾下的動搖,也深知對方正在掂量各種結局帶來的好壞。身在蛇院七年,他敢說他能想到的解決方法絕對比他的小獅子多──陰險毒蛇就該要躲在暗處行動,出擊時張嘴大咬注入毒液,纏繞獵物直至再也無法掙扎──他可是緊咬著全校最受歡迎的Gryffindor多年都不肯放的毒蛇。
他想要以中島意想不到的方式來為這次事情畫上完美句號。
Accio.
身上長袍往上飄起一刻還沒有理解到發生了什麼,長袍往後折起的角度逼使他必須脫開其中一邊手袖,長袍卻順勢往目前敵人的方向緩緩落下。山田輕鬆接下如被線牽引到手臂上的黑紅長袍,那臉假笑竟然從內而外滲出一點點惡作劇的意圖,灰眸投來的眼光裡盡是洋洋得意。
台下學生見他手足無措便鼓譟起來,目前形勢似乎不似他們預期。
莫名其妙的召喚咒讓他無法預測金髮Slytherin的下一步,可是他也不可能光站著等待對方下一波進攻來到,只好期望自己接下來的進擊別太容易被化解。
沒料到被逼急了的中島下一刻揮舞魔杖,他便會迎來一句Stupefy,慌忙中以無聲咒語勉強趕得及在紅光到來前擋住。雖然他的小獅子不會用盡全力對付他,但他依然被彈至舞台邊緣。再次撥開混亂中又落到眼前的瀏海,台下那群毫不講究禮儀與優雅的Gryffindor野蠻獅子群爆出一陣刺耳笑聲,餘光瞥見連鷹院親友也捂住嘴邊偷笑,他不得不歛下眼裡笑意,換上嘴角慣常揚起的冷笑。
中島顯然也沒料到山田會輕易被他擊中,潛意識想要前來關心他的腳步驟然被同伴的嘲笑遏止了。
好不容易熬過這必須在人前以敵對姿態相見的七年,來自獅院的Head Boy很清醒,他們不能現在選擇前功盡棄。
可是受他一記Stupefy的戀人一定生氣了。
Accio.
Prote、等等、
召喚咒再次出現,領口上歷經整日課堂而變得鬆垮的領帶正要解脫開來,往戀人手中飛去前,他以Gryffindor Quidditch常規隊員的身手眼明手快扯住領帶的尾巴──他總算看穿山田涼介的陰謀。下一個Accio出現的時候,他相信他白襯衫上的鈕扣會在所有人面前逐顆被剝奪到對方手上,再接下來就會輪到褲子⋯⋯
再不讓討厭的Slytherin住手,莫說知念會取笑他在課堂上被脫光直到永遠,接下來N.E.W.Ts前僅餘的校園生活都會因為承受其他人的目光和兩家人的咆哮信變得一塌糊塗。
今早經對方魔杖施過咒的紅金領帶似乎更願意聽從Slytherin的命令,最終還是從他的指尖飛脫出去。與此同時,中島已準備好他的魔杖,決定要以石化咒結束這次決鬥。只要山田動彈不能,教授就不得不宣佈這次決鬥結束。
務求以召喚咒贏出決鬥,山田這次決定直接將戀人召喚到自己懷裡,接著再想辦法離開課室好了。
想著再一擊就能圓滿解決,決鬥舞台卻突然斷裂成兩半,砰地崩塌下來。
三小時後,他們從Hospital Wing離開時聽說課室當時亂成一團。
被石化咒擊中的蛇院王子當場全身僵硬,順著舞台塌下的角度滑落至地上,確實動彈不得;而被召喚的黑髮Gryffindor避無可避地撞在已被石化的山田身上,手骨因為抵擋衝擊而輕微骨折。知念趁著那段雞飛狗跳的短暫混亂空檔,迅速向教授請纓將兩名決鬥者送到Hospital Wing以免延誤治療,殘局留待教授和其他人收拾,順便捲款逃離。
幸好被Mobilicorpus吊著後衣領移動時,校園內還不算人多。
進入專屬他的寢室後,雙手抱胸的Ravenclaw開始發揮學院特色,感歎他們居然無法自行解困,還教訓他們說什麼王子獅子,不過就是兩個十七歲男孩在小朋友打架、又不是只會幾個咒語,還不閃不躲算哪門子決鬥。
被平日總是笑呵呵幫忙他們隱瞞一切的知念訓話,金髮Slytherin撇撇嘴又撥撥頭髮,竟然沒有反駁還全盤接受教訓──以他們共同成長的時日,山田願意認錯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
意識到好友多少也有些動怒,黑髮Gryffindor只好向始創人借了半點勇氣才敢問。
所以Diffindo是⋯⋯
如果我不偷偷出手,你們要打到最後在所有人面前互相Accio成全裸嗎?
那是涼介,我沒有啊⋯⋯
無辜嘀咕想要撇清關係只換來親友鄙視的白眼,中島撞撞身旁人的手肘,讓他趕緊說點什麼來減低親友此刻對他們的厭惡。
那個金髮灰瞳若無其事地從腳上皮鞋抬起視線看他,挑眉、眼光流轉到知念身上,聳了聳肩後學著對方抱胸姿勢,那聲謝了聽起來就是不情不願的。扶額看著至少有答謝親友出手相助而不是嘴硬著說些刻薄說話的戀人,中島霎時擔心博學多才的智慧親友會和他們絕交。
鷹院親友直言不諱地向他嫌棄Slytherin連道謝都如此彆扭,Yutti你可要想清楚畢業後還要不要跟這毒蛇在一起,然後以眼不見為淨作原因逕自離開了。
這樣看來,他們要自行解決先前種下的恩怨了。
但他真的不想再聽到自己被Accio。
移開戀人召喚成功繼而摟在腰上的手,本屆Head boy禮貌地邀請親愛的男友回到屬於對方的蛇院陰森地窖,並重申不想在寢室裡再施展任何類型的咒語,明天早上他的雪鴞就會帶著家人詢問今天課堂事故的信件來陪他吃早餐了。
所以我應該要從地窖召喚、
Merlin’s beard!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或者我應在Shrieking Shack試試看、
故意倒在戀人柔軟被褥上演繹一番恍然大悟,山田單手撐頭側臥床上彷彿他才是Head boy寢室的擁有人──他只承認自己是Head boy的擁有人。
他的小獅子在床邊叉著腰,瞇眼咬牙切齒地說以後別再Accio他。
奸狡的Slytherin掛上一貫熟練虛偽笑容。哪怕無聲無杖,手指向上勾了勾,只剩下單薄襯衫與長褲的戀人還是被空氣揪著胸前衣襟,無可抗拒跌到床上來到他身邊。
惱羞成怒的Gryffindor推開他張開的懷抱,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撐起身體,張開腿跨過他的腰,騎到他身上來張牙舞爪說這是最後警告。迎來比預期中的主動靠近,兩手無視戀人怒氣沖沖,輕柔撫在幼細腰側,盡力安撫他眼中炸毛且不具威脅性的小獅子。不過兩三下,他就趁著戀人警告完畢的一瞬遲疑鬆懈,將彼此姿勢逆轉過來。
毒蛇也有毒液以外的手段。
被他壓制在身下的戀人不忿掙扎,嬲怒目光幾乎想要在此刻直接用眼睛將他Stupefy。面對懷裡雄獅的憤怒,他低頭吻住戀人額角,直至那長手長腿在他限制下放棄企圖對他使出物理性攻擊。儘管依然別開臉,他能感覺到受軟不受硬的Gryffindor認知到目前被大蛇纏繞的境況,終究軟化了態度。
指節溫柔括過硬撐著堅持向他發出不屑哼聲的挺直鼻樑,他捧起那張既倔強又委屈的側臉,吻了吻戀人左眼淚痣,接而轉移到臉頰上、頸項上的痣。舌尖繞住細膩肌膚上凸起的黑痣輕柔撥弄,細碎嚶嚀隨著他的舔舐從喉間擠壓出來。
他戛然停住動作彷彿被施了石化咒,快要被他攻陷的黑髮Gryffindor絕對無暇施咒,思考停頓的時間短暫得戀人無從發現。他用那頭明亮金髮往上蹭了蹭戀人越發銳利的下頷線,臉貼在細長頸項嘆了口氣──本來只想算那句Stupefy的帳而已──舔舐變成必定會留下痕跡的吸吮,深淺吻痕散落在頸上黑痣附近,甚至蔓延至豔紅的耳後。
摟緊想要躲避他的吻的小獅子,他把自己的冰涼鼻尖貼在滾燙耳根後面,把聲音悶在骨感分明的肩窩裡。
好了,我認輸了。
戀人抱住枕頭喘息,不忘抱怨前一刻肯定是中了迷糊咒才會鬼迷心竅相信他會認輸。
他從小獅子滲著薄汗的平坦胸口抬頭,漫不經心地回應對方幸好鬼迷心竅、才成功跟當代最倔強的Gryffindor上床,順勢將口中的Gryffindor拉近自己,花了點力氣打開跟他鬧脾氣又重新緊合起來的光裸雙腿,讓白淨腳踝放到他的肩上。
親吻過因為身後蜜穴被重新撐開而緊繃起來的腳背,山田扯出一抹冷笑,自認輸按捺著慾火直至現在的下胯終於可以享受他專屬的緊緻。
哼、我明天就告訴全校、高貴的蛇院王子向我認輸、
那別忘了告訴他們我們在你床上打得火熱、打得難分難解⋯⋯
閉嘴、嗯、
輸了給Gryffindor又何妨,Slytherin自會想辦法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