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野尾慧有两大人生准则。
其一,吃饭是第一大事。不仅仅指伊野尾从小就容易被“好吃的东西”所蛊惑,还差点因此进了某偶像事务所,更是指“吃饭的家伙”。中学毕业考入名牌大学理科系,“高材生”的title让伊野尾丝毫不用担心今后有没有饭吃的问题,唯一的困惑是怎么吃才对得起自己。
大学毕业以后进入东京都内的某家建筑公司做设计师,收入可观。每月除去饮食方面的支出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唯一的不足是太忙,忙到没时间谈恋爱。大学谈的几个男友都太乏味,够爱,但不够有趣。毕业后三年一直被黑心公司压榨,几乎没有可以支配去恋爱的时间。那年冬天,伊野尾辞掉了设计师的工作,面对挽留自己的社长,伊野尾淡淡的说:“抱歉,真的还想多活几年。”离开了公司,离开了东京。
托好友的关系辗转到千叶,找到一份轻松且不会昼夜颠倒的工作——某所大学的建筑系教授助理。平时帮教授做做课程安排,偶尔帮忙代课,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太闲以至于伊野尾还考了心理咨询证在学校当起了心理咨询师,学生在咨询结束还要被伊野尾叫住问咨询室的咖啡好喝还是可可好喝。
伊野尾目前交往时间最长的前男友就是在学校里碰见的,“他是在校学生,比我小七岁,偶尔过来咨询,慢慢就熟悉了。”
第一个知道伊野尾分手的人是知念侑李。彼时伊野尾从同居的屋子里拉着两个大箱子出来,坐在去往车站的计程车上,前男友一直打电话过来,只好拉入黑名单。很想家,但父母正在国外度假,妹妹也已经搬出去,这样打扰反而会让家人担心。于是知念家的房门被伊野尾在深夜敲开。知念的脾气在看见伊野尾发青的眼底和凌乱的头发后烟消云散。“知念,很狼狈吧,这样的我。”
“为什么会分手?”
伊野尾安顿在知念暂时的住处,“他初恋回国了。”已经喝完一整瓶酒,还想再倒被知念拦住,只好缩回手,“他和初恋一起到家里,跟我聊了很多,什么真的很喜欢啦,当初分开很痛苦啦,然后好像宣誓一样严肃的和我道歉,我觉得蛮好笑,正好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主动递了辞呈,提了分手,连夜搬走。”
伊野尾正如知念印象中那个兄长一样,对生活肆意的要命,对感情从不留恋,也不强求。
毛绒绒的蘑菇头被“好弟弟”揉来揉去,酒被收起来,一块干净的毛巾盖到自己头上,“好了,去洗澡啦,身上臭死了。”
“蛤?”伊野尾把鼻子凑到各个部位仔细闻了一遍,大喊:“才没有臭!知念——乱讲什么啦!”
太在乎“吃饭”这个东西的伊野尾绝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早在大学当咨询师时伊野尾就已经搭上了家新兴建筑公司,本意是想做点小投资,几年下来公司发展不错,得知伊野尾处于“待业”状态时向他递来了橄榄枝。
“顾问哦,只是顾问,我还没说要入职。嘛,在事务所工作太枯燥了,再考虑考虑。”在埼玉休闲了一个月做线上顾问试水的伊野尾终于决定返回东京,“新生活,也是新生。”
帮伊野尾和新公司搭桥的人是有冈大贵。到了东京不可能又住在知念那里,某对情侣友人家里虽有空房,但只住了一晚上就被“打扰”的彻夜未眠。只好又拜托万能的大贵帮自己找住处,只要到公司通勤时间短就可以,没其他要求。有冈虽然抱怨着“要求这么低你可以自己在附近找找看啊。”但还是很靠谱,三天后把新房子的钥匙扔到伊野尾手里。
“谢谢大酱,真的……”
“闭嘴,少说些应付话。”有冈打断伊野尾准备好的一大串感谢话,“到新地方好好干吧,不许再当逃兵。”
“才不是逃兵。”伊野尾解开副驾的安全带,从后备箱把行李拿出来,又站在车窗前和有冈说再见。
“喂喂inoo酱,别忘了明天去公司,貌似有个大case,你初来乍到,还是现身比较好。”有冈只是搭条线,能入职的关键还是在于伊野尾本人。
“知道啦,你去忙好了。”留下个举着钥匙的背影。
伊野尾的第二大人生准则,喜欢的要自己抓住,不喜欢的随便。
入职不到一周,被原本带自己的前辈西村介绍认识了除他以外伊野尾认识的第一个人。“这位是高木,下周我要调去南边,伊野尾君刚来不久,工作上面有什么问题和高木君一起探讨就好。”年过百半的西村身边身边站着个长头发男人。
伊野尾看着对面人伸出来的手有些愣神,“高木雄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三月,穿着衬衫马甲的伊野尾打了个喷嚏,“你好,伊野尾慧。”稍微有点冷呢,应该多加件衣服。伊野尾这样想着握住高木的手,“Takaki?这个‘高木’不太常见呢。”虽然按入职时间高木称得上是前辈,可外表看起来和自己差不了几岁,于是伊野尾用了平语。
“是Takaki哦,倒是经常会有人搞错。”
“这么少见的姓氏,我不会搞错哦。”公司楼下风大,高木看见伊野尾的几根头发丝被吹起来,心里想,好像一朵蘑菇的菌丝。
“伊野尾桑的香水很好闻,我很喜欢,这个味道。”穿着正装的高木把手抽回来,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轻轻摩挲着。
“啊,谢谢。大概是什么花香吧,不过我花粉过敏,具体是什么花我也不清楚。”
“欸,果然,和春天很称呢。”高木不解又觉得新奇,花粉过敏却用花香的香水,真是奇怪的人。
高木还有其他工作。伊野尾目送高木离开,回到工位脑子里还是乱乱的,想着,或许刚才的喷嚏不是冷的。
毕竟春天来了。
降温了。伊野尾关好窗户,把行李箱里刚装好的衬衫拿出来,思考了会儿又放进去。冲电话那头的知念抱怨着,新公司人手还不够,竟然安排自己一个“顾问”亲自去横滨出差。“才来几天啊,也是真不客气。”
“就当去玩了,你是建筑行业的前辈,但是公司新人嘛,派你再正常不过。啊,别忘了给我带伴手礼,拜拜。”
翻翻这两天横滨的天气,这才发现西村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拉进一个工作群组里,十几号人,除了西村和前几天认识的高木谁也没印象。不讨厌社交,只是讨厌认识无趣和无意义的人,这不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吗?伊野尾趴在新买的巨大靠枕上,嘛,不过像高木这样的,还是蛮想深入了解的。微卷的黑色及肩长发,换做是以前伊野尾绝对会暗自吐槽是什么搞艺术的辣妹造型。但看见高木却完全没有这样想,声音很有磁性,说话也蛮有意思,虽然和曾经交往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足够吸引人。危险的,神秘的,还有一点无法隐藏的性感。
第二天一早,驱车前往横滨。十几个人两辆车,随意坐。高木来得早,已经坐在A号车子的最后一排,正在低头翻手机。伊野尾火速把行李放到车子A的后备箱,两步跨上车坐在高木身旁。
前排还有座位,换做边界感强的人是绝不会坐在刚认识的同事身边,但他可是伊野尾慧。
高木认出来旁边人是之前那个“香香的小蘑菇”,准备开口打招呼,被上车的后辈打断:“高木桑!早上好。”啊,真是朝气蓬勃,一猜就知道大学刚毕业,伊野尾心说,毕竟当年我也这样。
“早上好。”高木点头。可人还站在车子门口,像是在纠结什么,“这位是……新来的吗?”那眼神明明是在看高木旁边的伊野尾。
“是哦,才入职不到一周。你好,我叫伊野尾慧。”
“欸?真的假的……那岂不是我的后辈?”后半句声音太小,但伊野尾听见了,忍着没笑出声。
“叫我白川就好。伊野尾君。”等到白川坐到前排戴上耳机,伊野尾终于没忍住笑出来,差点笑倒在高木身上。
“他是我们公司最小的后辈,还没毕业,过来历练。”高木看着笑眼盈盈的伊野尾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真厉害啊,还没毕业就可以到前景广阔的公司上班,后生可畏喔。”
“伊野尾桑不知道吗?我们事务所,姓白川。”
好像按了暂停键,伊野尾笑容挂在脸上,僵住,和高木交换了个“原来如此”的眼神,冲他撇撇嘴。
是个可爱的人。脸圆圆的,说话软软的,性格也很有趣。高木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默默笑起来。
“高木君这个发型很好看。”原本想一上车就这样说的伊野尾被莽撞的后辈打扰,现在才有机会讲出来。
初见的黑色长发剪到遮住耳朵的长度,还染了浅黄色。“谢谢,之前的不太好打理,短点好些。伊野尾桑也……”
“不要用敬语啦,叫我inoo就可以,いいの??”
“OK~”高木觉得伊野尾愈发可爱,发明的名字谐音也很可爱,不知不觉就接了下去。
可惜没再聊几句,在公司有一定名望的木下前辈最后上了车,坐在前排白川旁边。车子发动,作为元老的木下眼镜一戴就开始滔滔不绝,从日本史讲到公司发展史,还时不时拎两个人起来阐述“中心论点”。伊野尾庆幸自己坐在后排,把脑袋靠在车窗上装睡。
伊野尾装睡装的一阵困意袭来,可不管什么前辈,舒舒服服的睡着了。车子一个急刹,睡梦中的伊野尾醒过来,发现自己靠着的根本不是车窗。
“啊,抱歉,高木君,你还好吗?”
伊野尾把头从高木的肩膀上移开,屁股也挪了点。“不用太在意。困了很正常,毕竟车窗太硬,睡不舒服的。”
“高木君真是好人,谢谢~”伊野尾说话带点特别的尾音,语调也扬起来。
高木红掉的耳朵被头发挡住。
抵达横滨。休整片刻就被带去和合作公司见面,然后就是开会,讨论,开会,实地考察。一天下来伊野尾拿着的图纸展开又卷起来,摊开被高层涂涂画画,然后又放进卷筒里。腿都站痛。木下讲的口干舌燥,一口气喝完一瓶矿泉水,给着整理资料的其他人挑毛病,点名让高木继续谈。
高木没有木下上了年纪的急迫,很随性,没有一开始就讲公司项目的宏图,反而先幽默地开了几句玩笑,众人都放松地笑起来。
晚上八点,工作告一段落。送走合作公司后脸部肌肉终于可以放松,伊野尾捏捏自己已经笑麻了的脸,听见还要一起吃晚餐,本想找个借口逃,转身看见高木走过来,“inoo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哦。”还挂着招牌笑容。
“白川君说一起去吃烤肉,inoo可以吗?”在场十几个人为什么偏偏问自己,伊野尾想着,烤肉好油好呛好熏,不想吃。一天用掉太多脑细胞,脑子转不过来张口就拒绝:“不想。”
空气冷了两秒。还好其他人都在收拾文件或者玩手机,没听见伊野尾这句干脆的“不想”。
“啊……那个……我的意思是……不想吃烤肉。”伊野尾走近点,“但是和高木君的话,什么都可以。”
高木又闻到伊野尾身上的味道,两个人心照不宣。找了不同的理由推掉聚餐,前后离开,在不远处的街道汇合。
“来横滨当然要吃——中华料理!”高木比伊野尾高一点,被夸张的语气逗笑,垂眸看他。
“听你的。”
去了家人少不喧闹的中华料理店。高木和伊野尾并肩走,从公园到店内,一路上聊个不停,颇有一见如故的味道。“欸,inoo大学的二外是中国语啊,好厉害。”
“也没有啦,就学了些很简单的词,打打招呼,交流还是很困难呢。”
一大盘饺子端上桌,热气腾腾的,高木缠着伊野尾教自己几句中文,学了好几遍的“你好”“谢谢”说出口还是变成“泥嚎”“靴靴”。
伊野尾笑的眼睛睁不开,说高木君你好可爱哦。
高木捂着脸说好害羞,散热后又补充:“叫我takaki就可以。”
“Takaki也可以叫我inoochan哦,朋友都这样称呼我。”
高木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步入社会后,真正交心的朋友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至今没有哪个同事能称得上是“朋友”。
“我们真的很投缘呢,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好像知己一样,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伊野尾歪头看对面若有所思的高木,眼睛眯起来,像猫。
“说的是呢,inoo酱。”
从料理店出来走在路上才发现外面落了点雨,温度又降了,风吹在身上刺刺的冷。搭了另一套马甲衬衫的伊野尾抱住胳膊念叨:“嘶,好冷。”
下一秒高木脱了外套披在伊野尾肩上。
不过是一句随口说出来的抱怨,就当找找话题也好,自嘲几句也罢,从没想到高木会这么直截了当。
当我是女孩子吗?又用手枕头,又披衣服的,如果和他一起去吃烤肉,他也一定是全程帮忙烤肉的那种人吧。伊野尾想。看见高木的浅黄色头发被风吹起来,露出好看的眉眼。
砰砰砰——心跳好像夏日祭绽放的绚烂烟火。
“欸,高木君真的很亚撒西呢。”伊野尾紧了紧高木刚披上来的棕色大衣,“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这么体贴,高木君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高木立起浅色毛衣的领口,神色没什么变化,“我还没结婚。去年年底刚结束了上一段恋情。”
伊野尾不过是想套套高木目前的情感状况,他太坦荡,单身未婚,但是直男。这个答案让伊野尾心情复杂,“啊,抱歉高木君。”和前任分手不久,这点我们倒是很有共同话题,伊野尾叹了口气,如愿,高木果然看向自己。
“嘛,但我有点伤心呢。”伊野尾好像真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可怜兮兮的望向高木的眼睛,“自恋的以为高木君是对我有意思才这样关照我。”
蘑菇刘海盖住额头,但没遮住眼睛,亮亮的,高木呼吸一紧,默默移开了目光。
伊野尾语不惊人死不休,拉住高木毛衣的袖子,“我喜欢男的哦,和前任也分手不久。”像是风灌进了衣服,伊野尾抖了一下,“高木君有和男人交往的经历吗?或者说,有对男人动过心吗?”
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雾中探头,皎洁的月光洒在高木脸上,没有挣脱伊野尾的拉扯,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人的眼睛,“没有。”这是拒绝。伊野尾自认输了,准备松开高木的衣袖,又被高木握住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
“实话说,如果是inoo酱的话,倒是会期待。”
又是完全没想到的答案。伊野尾调整呼吸,开玩笑似的打掉高木的手,“高木君这样说我可是会当真的哦。”笑着拉拉肩上的大衣,“不早了,高木桑,衣服洗好还你,晚上早点休息。”
脑子一片混乱。甚至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没有编出来就匆匆离开。
公司安排两人一间房。伊野尾先拿了寄存的行李,又从前台拿了房卡,电梯里还想着高木的话,是无聊取乐还是真有意思?伊野尾暂且无法参透,刷卡的时候发现房间内已经有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要是真住在一间,那难免尴尬。
“伊野尾君?”白川正坐在靠外的床尾擦头发,后知后觉自己只裹了下半身的浴巾,大叫一声冲进被子里。
伊野尾一个白眼,心情已经够烦,怎么还分到这么聒噪并且喜爱一惊一乍的室友。心说:瞎紧张什么,我对你这种身材可没兴趣。
虽然喜欢年下,但也不是年龄小就可以。纤瘦型身材从来入不了眼。像白川这种浑身冒着傻气的富家公子第一个拉入黑名单。
挂好大衣,领口留着点高木香水的味道。“欸?这不是高木桑的衣服吗,怎么在伊野尾君这里?”
“高木人很好,看我太冷,专门借我穿的。”伊野尾特意喊“takaki”,把行李箱摊开蹲下找换洗衣物。
“好温柔的前辈啊。”白川这句完全是感叹,全然没注意伊野尾在称呼上的小心思,“呐,说起来伊野尾君毕业了吗?毕业多久了?到事务所之前有过工作经历吗?”
这是什么面试官调查发言,你问我就要答你?伊野尾还在想明天用什么态度对待高木、衣服要不要还这些事,白川又来这一腔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我啊,其实肄业很久了,毕业后一直是无业游民,待在老家,没事就做做导游,也能赚钱,就是不多。最近呢,连自己都养不活了,没办法,只好转行。在网上给事务所投了简历碰碰运气,没想到通过了诶,所以……”
白川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伊野尾想,这孩子不仅要怀疑自己,更要怀疑白川家了。伊野尾一直以来爱跑火车的性子可没变过,溜进浴室打开花洒狂笑。
睡前和知念发line,知念给自担图片加了层粉色边框做头像,远看很有少女心。眼尖的白川瞄到,咂了下嘴,“是伊野尾君女朋友吗?”
不仅聒噪还八卦。伊野尾翻出和知念一起看海拍的背影,在白川眼前晃晃,“男朋友。”
白川什么话都不问了,第二天直接向木下申请换房间。
和知念的line对话如下:
-什么啊,对新同事有好感?
-真的太太太温柔了,很难抵抗,头一次领略到年上成熟男人。
-成熟?多成熟?不会是四十岁已婚男人吧?inoo酱?呆胶布?
-才没有已婚!也没有四十岁!!
-那你说年上,大你几岁?还是十几岁?
-牙白……忘记问年龄了……
-ʕ(ⓛ–ⓛ)ʔ
第二天伊野尾是在酒店餐厅碰见高木的。高木换了件长款黑色皮衣,毛衣的浅色和外套形成鲜明反差。“高木桑!好酷!感觉配把吉他就可以去酒吧驻唱了!”白川这种时候跑的最快,伊野尾还在睡梦中就听见白川这小子整理东西的声响,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伊野尾才发现白川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走了,看来昨晚吓得不轻。
“谢谢。”高木身上添了几分不良感,老奶奶碰见都要绕道走的那种。“inoo酱,早上好。”高木看见不远处倚在墙上的伊野尾,抬手朝他打招呼。
白川没意识到“inoo酱”这个亲密的称呼,只听见伊野尾具有辨识性的嗓音,一激灵,拿着空餐盘兔子一样的窜了。
“早,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哦高木。”好像昨晚的试探完全不存在,还是很投机的知己。
“inoo酱也多穿点,这几天还要降温。”伊野尾穿了件毛绒绒的黑色笑脸卫衣,配了个小巧的贝雷帽,显得脸更小了。
“我知道的啦,我只是怕冷,但还是很抗冻的,而且穿太多很肿,做什么也不方便。啊,高木的大衣我送去干洗了,走之前去拿就可以。昨天那种天气可不想再经历了。”
高木很想说大衣不急着还,因为还想找理由见你。可这种想法把高木都吓了一跳。只好改口说:“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餐盘和叉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高木不太喜欢吃西式早餐,尽管面包口感不错。抬眼看见对面专心给面包片配酱的的伊野尾,无法移开目光的是,一双格外漂亮的手。
皮肤很光滑,一看就有在做保养,匀称的指节,指甲的修剪也很用心,指尖甚至泛粉。昨晚吃饭只隐隐觉得纤细,没想到这么好看。高木舔舔嘴唇,说话时差点咬到舌头,“inoo酱的手很漂亮。原谅我现在才注意到。”
“这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伊野尾笑着低头,弄干净手上的面包屑把手掌展开,“不过确实很多人夸过我的手很好看,嘛,谢谢高木君咯。”
脸圆圆的但手的骨节却这样分明,很可爱的反差。高木这样想。
吃完早餐被木下叫到一起,说工作进展不错,今天顺利的话,明天午时前能回京。下午晚点有最后一次商讨,上午的准备至关重要,于是除伊野尾以外的所有人都干劲满满,甚至忙的太投入连午饭都可以不吃。但伊野尾绝不会允许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被推掉,于是众人坐在会议室埋头苦干,除了敲击键盘和翻资料的声音,就是坐在一边的伊野尾对白米饭发自内心的称赞声——“おいしい~”
伊野尾拒绝这种病态的工作方式。
高木不太饿,已经工作了一上午,但毕竟是木下前辈领头,他不喊休息谁敢停。除了伊野尾。十二点整,无视掉木下提醒的眼神,起身举着手机问:“有人要吃xx家的套餐吗?我们可以一起点……”无人应声。木下的脸臭的要死,估计也是第一次碰见伊野尾这样性情的员工。伊野尾撇撇嘴又坐下,嘴里嘟囔着:“那我一个人点好了。”
高木这下真有点佩服伊野尾了。眼底的笑意自己都没发觉,摸鱼看伊野尾大口吃饭的样子也觉得好可爱,脸颊像仓鼠一样鼓起来,很适合去Youtobe上做吃播,一定会很受欢迎。
下午三点多去见了合作伙伴,途中木下让人买了速食给大家填肚子,伊野尾也有份。午后众人都在犯困,哈欠连天,但偏偏木下这种时候还有重大发表——“因为工作让大家这么辛苦真的很不应该,午餐和午休时间都被征用,非常抱歉!但大家的努力是为了公司的将来……”这样的话伊野尾耳朵都听起茧子。眼皮一盖,身子一歪,非常自然地靠在高木肩上补午觉。
睡着前好像听见高木问自己“冷不冷”但也许是幻觉,胡乱说了两句梦话,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谈的很顺利,成功完成一笔金额可观的项目。白川最为兴奋,说要请大家吃大餐。说好听点是公款吃喝,但本质上花的是白川自己家的钱。伊野尾反过来问高木想不想一起去。
高木没回答,两人一对视又笑,那就去咯。
白川好像对烤肉有什么执念,带着众人去了家网络上火爆的烤肉店。等了一个小时才吃进嘴里。同样证实了伊野尾的猜想,高木的确是那种会帮忙烤肉的人,甚至可以按你的口味烤好,还帮你夹在盘子里,自己只用动筷子就好。
“好幸福哦,高木君好体贴,从来没觉得吃烤肉这么轻松,不用担心被油溅到,什么时候该翻面,会不会烤糊这些问题,啊,真的太温柔啦高木君。”伊野尾的嘴巴里都塞满,是在恃宠而骄。
同桌的其他人就没有这种福气了,白川看看一脸满足大口吃肉的伊野尾,又看看过分温柔的高木,眉毛都要打结,狠狠搓了把脸。和白川平日关系不错的女同事看出白川的困惑,凑过去捂着嘴和白川小声说了几句。
经过提点的白川虽然不可置信,但也顺着提出了和高木换房间的请求。“高木桑和伊野尾君聊的很好吧?看得出来你们关系还不错,嘛,我和伊野尾君不太合得来,您看看,我们能不能……”
于是晚上伊野尾回房间就看见高木坐在床尾收拾东西。
“晚上好,高木君。”伊野尾丝毫不意外,把自己扔到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果然吓到他了,白川君的话。”
“怎么这么说?inoo不会是讲了什么民间传说吓得白川彻夜未眠吧?”高木这两天对伊野尾的了解让他觉得很难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伊野尾噗的大笑起来,身子都缩成一团,“比恐怖传说还要可怕哦。”
高木隐约猜出来一点,伊野尾盘腿坐起来,脸上没什么笑意,“我是gay诶。”
“那白川有点自信哦。”高木没回避伊野尾的注视,“inoo的眼光应该很好。”
这个回答伊野尾很受用,托着腮,语气懒懒地,“高木君是在夸我吗?嘛,说真的,我眼光也不太好,不然怎么会一直分手。”
“分手再正常不过了。性格不合、缺少交流、三观不同,都可能是分手的引线。”高木垂着头,十指交叉在一起,“我和前女友本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我们产生了太多矛盾,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在这么多事情上都理念不合,快要到无法调和的地步,选择分手对我们都好。”
伊野尾万万没想到会是高木主动和自己聊起前任的话题,最难以招架的,就是先剥开真心的人。一时间词穷,望着墙壁发呆。
“inoo酱?抱歉,说这些事我是不是太失礼了,如果inoo觉得……”
“我分手的原因比高木君简单多了。”伊野尾慢慢移动视线,最后停在高木的瞳孔里,“因为他不是最爱我。”
“是不是很自负?但没办法啦,我一直就是这样,渴望被爱,辛于给予,最后只好不欢而散。”
窗户没关紧,外面又在下雨。伊野尾打了个寒颤,起身关窗户的时候听见高木说了两三个音节,然后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
高木按了接通。伊野尾拉好窗帘,听见高木手机听筒传来爽朗的女声,喊他雄也。
心里一沉。伊野尾咬了下嘴唇,也拿出手机来玩。
“我知道了,嗯,东京见。”高木挂断电话时伊野尾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关于恋爱分手的话题没再继续下去。都不清楚怎么开口,什么身份,什么立场。
“是我姐姐,刚刚打电话的人。”伊野尾打字的手慢慢停下来,对上高木眼神的时候发现高木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
伊野尾搞不懂自己,也搞不懂高木。是在解释?还是报备?可伊野尾也的确在听到电话那头的亲密称呼时尝到了好久没尝到的苦涩滋味。明明是恋爱才会有的味道。
“嗯。你和姐姐关系很好吧?”
“挺好的。她之前一直在西边,结婚后搬到东京,偶尔会一起吃饭。”
“真好啊,我妹妹嫁出去都很少会主动联系我,别说见面了。”
“说起来,inoo酱是哪年出生的?”
“平成两年,六月。”
于是刚和山田中岛打完一局游戏的知念收到了伊野尾发来的line——
-说了没有四十岁,是大三个月的年上哦!
-inoo酱这么幼稚,早想说年上才是最适合你的,谁知道你一心爱年下。
伊野尾并不觉得自己幼稚,但高木温柔的举动确实让伊野尾产生被爱的快感。于是刻意在高木面前解开衣服的扣子,露出锁骨和胸前若隐若现的黑痣。
高木果然侧了头。伊野尾没发现他过分红的耳朵。又觉无趣,拉上领子拿了浴袍进浴室洗澡了。
嘛,就算我招惹你了。
高木到窗台抽了根烟,吐出来的烟雾散到空气里,什么都看不见。喷了很久的香水才进去,怕伊野尾不喜欢烟味。
“水温好高,真的超热。”伊野尾从浴室带着水汽出来,浴袍还是松松垮垮。高木嗯了一声,手机上所有能点的app都点了一次,清理后台以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听到吹风机呼呼的声音,眼睛又看向伊野尾。
正闭着眼睛吹黑色的头发,不再是圆圆的蘑菇头,发丝贴在头皮上。高木目光向下,发现伊野尾胸前有三颗痣。因为皮肤太白,黑色的痣显得格外扎眼,一件艺术品的点缀吗?高木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浴袍系的不紧,长长的带子垂着,细细的脚踝上绑着红绳,很漂亮。
高木只觉得心里什么东西快要迸发出来,心脏跳的好快,勉强能让呼吸尽量正常。
吹风机停了。高木像是自言自语,“我该去洗澡了。”确实该去洗澡了。
进浴室后调好水温,脱了上衣才意识到太匆忙,没拿换洗衣物。这种时候喊伊野尾过来不就更司马昭之心了吗?于是又穿好衣服,打开浴室门。
高木自认不是个见色起意的人。可伊野尾脱下浴袍的背赤裸裸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高木还是万劫不复。只是巧合,伊野尾过分漂亮的手解开浴袍长长的带子,浴袍从肩上滑下去,比高木想象中还要薄的脊背,再往下是窄窄的腰,好像一双手就可以握住。伊野尾套上睡衣,像小猫一样仰着头,高木能够想象绵柔的睡衣从胸口拉下去,再遮住背。腰太细,衣摆空空的。又慢慢站起身,一双修长的腿套上浅色的内裤,包住看起来十分圆润的屁股。
这样的自己,好像和变态也没什么区别。高木自嘲,在伊野尾即将转身的瞬间关上浴室门。
高木难以置信的是,从未想过,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骂自己是人品败坏的偷窥狂,对同事心怀不正。可伊野尾只是背对着自己,只是这样,已经致命吸引。
浴室门再次被打开冲出一股冷气。伊野尾带着眼罩睡着了,被子盖住了嘴巴和鼻子。高木按了灯,辗转反侧。两张床隔的不远,高木看着熟睡的伊野尾突然心里不平衡起来,闻到伊野尾常用的香水味,勾着嘴角笑起来,第一次见面就应该料想有这一天。
“是妖精吧。”
高木很久很久没做那样的梦。伊野尾浑身上下只披着那天随手披上去的大衣,半跪在自己面前用那双被夸过无数次漂亮的手帮自己手淫。伸出一点点舌头,狡黠的笑,慢慢舔过自己的嘴唇。大衣也掉了,浑身赤裸的伊野尾真像妖孽一样,骑上自己的大腿,又攀上肩膀,咬住耳朵,甜腻的嗓音被无限放大,他说:“呐,要做吗?”
清晨。听见窗帘被拉开的声音,透进来这段时间难见到的阳光,伊野尾微微睁开眼看见高木正站在窗台吸烟。本想再赖会儿床,床头的手机却响起来。
还很困,来电人是谁也没看清,还不小心按到免提,“喂?”
“Kei!”八乙女喊“慧”,音调尖尖的。伊野尾觉得吵,把手机拿远了些。没注意高木夹住烟的两指,轻轻地抖动一下。
“好吵啊光酱。嘘,小声点,这么早,我还在睡觉啦。”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撒娇的可爱语气,高木吐出烟圈,被少见的呛到,咳嗽了几下。
“慧在横滨吗?”
“欸,你怎么知道,不会是……”
“知念告诉我的啦。我和薮回国了,刚落地,在薮的老家。”
伊野尾脑子瞬间清醒,“薮的老家?那岂不是……你们在横滨?”
高木听见伊野尾欢欣的语气,进门时伊野尾已经换好衣服。尽量忘记那个旖旎的梦,正常和伊野尾打招呼,但也只说了个“早”字。
“高木君!我有老朋友从国外回来了,是很开心的事吧?刚和木下前辈申请,今天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朋友老家在横滨,难得的机会。”
高木笑笑,原本期待回程和伊野尾在一起绝对不会无聊,但也确实为伊野尾高兴。“是好事啊,玩得开心哦。”
高木心里尽管失落,但也后知后觉品到点“区别对待”。伊野尾和自己讲这些何尝不算“越界”呢。同事只用讲“有事”两个字就可以。绝不是普通同事吧?
“Takaki,别忘了取走大衣哦。”
高木答好。伊野尾收拾完东西后又接了通电话,好像马上要离开了的样子。
“inoo酱,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对方的line?”
“对哦,怎么会忘到现在,我好笨哦。”伊野尾摸摸脑袋,还没打理的头发后面翘起一团。
很可爱。对伊野尾,高木无数次这样想。不仅交换了私人line,也交换了SNS账号。猫咪头像和本人一样可爱。离得很近,伊野尾突然抬头,呼吸都缠在一起。
“少吸点烟啦,对身体不好。”
调皮的猫猫在心脏挠了一下,痒痒的。但是干坏事的猫不负责任的跑了。高木默默应了声好。
抵达东京后被姐姐邀请去家里吃饭。失礼的忘记给姐姐和小外甥女带礼物,姐姐是典型的关西人爽朗性格,大手一挥,说不要在乎这些。
回家后还处理了些工作,睡前翻到伊野尾在SNS更新的图片——自己在中间搂着两位友人的肩膀,一起露出夸张的表情。高木点了红心,留评论又犹犹豫豫,最后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可梦里也是伊野尾。
在事务所见到伊野尾已经是三天后的事。在茶水间被伊野尾主动让招呼。“高木君,早。”还是那股香味,高木突然觉得安心,差点被咖啡烫到。
“周末怎么样?和朋友的话。”
“什么都好,就是太累。”伊野尾接了杯高木同款咖啡,太苦,眉毛都皱在一起。“之前就很想问但又害怕打扰。那个,高木君SNS上的头像是摩托车吗?”
“是哦。”高木点头,为了让目光从伊野尾身上转移只好假意翻翻方案书。
“欸!我前段时间刚考下来考摩托车驾驶证,摩托车真的超酷!没想到高木你深藏不露啊。”伊野尾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还好茶水间没其他人。
高木笑起来,“那有时间,我们一起兜风?”
“好,一定哦!”
于是,在上班日是一起工作的好搭档,周末是环游东京的同伴,而晚上是梦里意淫的对象。高木一边自我谴责,一边无法自拔。
白天的伊野尾会撇嘴抱怨天气怎么又不好,工作太多,takaki不用故意放慢速度的啦,我真的考了摩托车驾驶证。梦里的伊野尾很会撒娇,哑着嗓子说好痛,轻点好不好,发出暧昧的喘息,糅合着轻轻的抽泣声。
一起聚餐的次数远超其他同事,餐桌上聊得尽兴,社交平台也常常互动,甚至下班后聊一通电话就是两个小时。是外人眼里亲密过头的“前后辈”。
四月中旬,是看樱花的好季节。
“欸,高木桑,伊野尾君不在吗?”哪怕在神经大条的白川眼中,他们都已经算是形影不离。
“有事,请假了。”高木考虑到伊野尾花粉过敏的问题,本想邀约赏樱的事也作罢。
伊野尾向木下申请了早退,中饭也没吃就离开了公司。前一天晚上在习以为常的通话中伊野尾提过请假的事,但没细说,高木心里存在的“边界感”作祟,也没问下去。
下午两点多姐姐打电话来,说自己在外地工作,原计划今天回家但时间要延迟,优酱在学校生病了,能不能尽早去学校接她回来。语气很焦急,不知道优酱具体怎么样。姐姐的丈夫常年在外工作,能帮上忙的只有自己。高木一边安抚姐姐的情绪一边请假,木下喃喃了两句什么“怎么请假都同一天”之类的话,摆摆手,让高木走了。
高木没来过小优的学校,找了一圈才找到教室。老师说没什么事,或许是着凉了,午饭吃不下,看着脸色不太好出于担心给家长打了电话。但现在已经好多了,和同学在钢琴室呢。
高木道了谢,找到钢琴室的时候已经下课,小孩子们吵闹着纷纷跑出来,胆子大的还朝高木打招呼。没看到小优。高木从钢琴室门口探进去,小优还坐在琴椅上,小脚一晃一晃,没离开。
“优酱。”高木轻轻喊了一声。
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小优抬头看见高木,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迈着急促的步子跑到高木跟前,“你怎么来了,yuya。”七岁的优个子太小,只能抱住高木的腰。
“Takaki?”是熟悉的声音。没想到钢琴室还有另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正好在高木的视觉盲区。
“inoo酱?”高木一脸震惊,早退,然后来小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要是说兼职你会信吗?”伊野尾看高木越来越圆的眼睛笑出声,“好啦,开玩笑的。碰巧带了节课而已。啊,优酱是你的?”
“我姐姐的女儿。”
“原来如此。优酱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弹琴也很聪明。但是要记得吃早餐哦,下次不会给优酱给糖吃了。”伊野尾走过去弯腰刮了下优的鼻子,高木恍然大悟。
“是低血糖?啊,是不是因为妈妈在外面出差,优酱就没有好好吃早餐?我要告诉你妈妈,让她好好教训你。”高木掐掐小优的脸颊,被小优挣脱。
“不要啦,不要告诉妈妈,我保证,以后绝对会好好吃早餐的,好不好嘛yuya,inoo酱也是,好不好嘛。”
高木不吃这套,问起伊野尾和小优的相识。没想到伊野尾还什么都没说,全被小家伙说完了,“inoo酱是我们的好朋友哦!”小优拉着高木的手跑到不远的图书室,指指正中心占地面积小容量大还具有趣味性的图书架,“这个是inoo酱设计的哦!超厉害的!inoo酱还设计了好多东西,外面放运动鞋的柜子也是,特别特别好看!”
“好啦优酱,谢谢你这样夸我,我很开心哦。老师叫你过去了,一会儿见。”伊野尾摸摸优的小脑袋,目送优回教室以后对上高木的眼神。
“我和学校的副校长是旧识,他很早就托我帮孩子们改造些实用的东西,但我当时太忙,一直拖,直到决定去千叶前我才过来。也是那时候认识优酱的,其他人见我都喊‘伊野尾桑’,就她古灵精怪,一开口就叫我‘inoo酱’,很可爱。”
“怎么都没想到她是你姐姐的孩子,说起来,我们还蛮有缘分的。”慢悠悠走回钢琴室,伊野尾坐在琴椅上,手慢慢抚上琴键。
高木坐在钢琴侧面的位置,能看见伊野尾那双漂亮的手。“inoo还会弹钢琴吗?很厉害呢。”
“小时候学的,很枯燥。刚刚上课还弹错好几个音,孩子们都笑我。”伊野尾轻快地按下一串音节。
看伊野尾弹钢琴确实是一种享受。高木脑子里只有“秀色可餐”这一个词,想着如果学生时代就认识你,我一定做你每一次弹琴时的听众。或者,也可以,从现在开始。
太入神,音乐停下高木还沉浸其中,“inoo酱弹的很美。”他这样说。
“哪有这样形容的。”伊野尾笑着,小心翼翼关上琴盖。
“啊,抱歉。”高木回过神来,摸摸鼻子,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没有哦,这个形容我很喜欢。”背着手,冲高木走近些,蹲了点身子歪头,是上目线和蜜糖一般的嗓音,“谢谢你高木君。”
捉到一点点眼里的光。
“伊野尾桑?真是好久不见了,要走了吗?有时间一定再来!”高木牵着小优,小优拉着大受欢迎的伊野尾。只是教学区到学校大门的一段路,第三遍听到这句话。
“我搬到东京啦,以后过来的机会很多的,到时候可不许不欢迎我哦。”伊野尾现在的笑容和工作时无法避免的笑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高木也被感染牵动嘴角,用“古灵精怪”这个词来形容伊野尾也未尝不可。
三个人一起逛了商场,给小优买了很多好吃的。伊野尾和高木步子大,说些伊野尾毕设的话题,小优跟在身后抱着大袋零食喊着:“你们两个是大人诶!走慢点啦!好重!”
高木陪小优的机会不多,姐姐还堵在路上,干脆借机留住伊野尾,拿过小优怀里沉甸甸的口袋,“我们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伊野尾正在犹豫时高木冲小家伙使了个眼色,把小优往前一推。“inoo酱,拜托啦。”小优抱住伊野尾发动撒娇攻势。
伊野尾招架不住,点头答应了。
小优爱吃甜食,点了很多菜一口也没吃,光在吃冰淇淋。被高木恐吓,要是还不吃饭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小优可不怕,还有伊野尾这个靠山,自信地说:“inoo酱才不会和你走呢。”
伊野尾戳戳小优的额头,“我会哦,会和yuya一起走的。”学着优喊高木“yuya”,是印象中第一次称呼名字,想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控制不住的发红。
高木也笑,小优觉得奇怪,可又搞不懂大人,挠挠头疑惑的说:“yuya,你耳朵红红的诶。”
是恋爱吧,是只有恋爱才会有的羞怯。
哄小优的原因,晚餐吃的好慢。结束时高木去结账,伊野尾犟不过他,“我们在门口等你。”换伊野尾抱着零食,另一只手拉着小优。
结完帐的高木正好碰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姐姐。“要被你吓死了啊优!”本要发作,看见站在一旁的伊野尾,“啊,这位是……”
“这是伊野尾君,我同事。”高木走过来,自然的和伊野尾并肩站立。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果然影响到工作了吧?”姐姐从伊野尾那里拿过小优的零食,“谢谢你哦伊野尾桑。”
“完全不用的。”伊野尾摆摆手,和高木肩膀贴着肩膀。
“啊,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姐姐这样直接的夸赞让伊野尾也有些害羞,“yuya遇见了好同事哦,太好了。”
伊野尾不太懂姐姐的话,高木帮忙把东西放到后备箱,“请一定要来我们家做客哦。优酱,向舅舅和inoo桑说拜拜。”
“拜拜yuya,拜拜inoo酱,一定要来哦!!”
室外温度比较低,伊野尾下意识搓肩膀的举动让高木注意到,要脱外套时被伊野尾拦住。
“不要啦。高木君去开车嘛,上车就好了。”是撒娇吗?高木被伊野尾可爱的语气钓到走路同手同脚,身后的“肇事者”却正在捂嘴偷笑。
“送我回家,高木君。”途中伊野尾的手机响了一次,像是故意的,伊野尾接通后按了扩音。高木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激烈喧闹的音乐声。“喂喂伊野尾君,今晚还不来吗?回东京后我们都还没聚过,嘛,不是还单身吗?”
“不来哦。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还是单身。”
暧昧不清的话语,是刻意说给我听的吗?高木不敢确定,可又有越来越强烈的感觉,两人之间的窗户纸一触即破。
抵达伊野尾给的地址。“谢谢啦高木君。”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像是有话要说,高木连忙把副驾的车窗按下来。伊野尾趴在车窗上,又在歪头,“Takaki,要上去坐坐吗?”
“欸?可以吗?”不自觉的,高木握住方向盘的指节发红。
“没什么不可以,我一个人住,不会不方便哦。”
又来了,可能只是伊野尾随口的一句话,高木却想了十几种话里的暗示或隐喻。一个人住、不方便什么的,如果是其他暧昧对象已经算是明示。
伊野尾见高木还没有行动的意思,弯着腰,脑袋从大开的车窗里探进去,说话腔调娇滴滴的,“诶,好伤心,原来高木君不想来我家的啊,还以为我们关系很好了呢。”
高木心率加速,都是成年人,伊野尾的话已经是明示,不,是邀请。是伪装成小白兔的猎人。
意淫同事很差劲,能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和意淫对象相处更是无耻。高木这样形容自己,既然如此,为何不沉沦到底呢。
高木下了车。
伊野尾虽说是托有冈找房子,但也是真挑剔,一般的看不上。最后选定这套离车站不远并且朝南的复式户型。打开门,伊野尾换好鞋子站在门口,比了个请进的手势,眼睛又眯到一起,“高木君愿意来我真的很开心哦,请进。”
高木进了门,只有一双拖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果咩果咩,没有其他鞋子了。”伊野尾说着把手放到高木肩膀上,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高木侧身退了一步。
“只是帮你脱外套啦,高木君怕什么。”伊野尾笑眼盈盈的,高木被伊野尾摸过的皮肤隔着布料灼烧。“抱歉。”高木脱了外套,局促地走过玄关。
只是普通的触碰,高木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只有梦里才会同伊野尾一起的亲密举动。难为情吗?还是不愿面对真实的自己?
高木竟然感受到一丝窘迫。
“坐在沙发上就好。要喝点什么?”伊野尾从柜子里找出个简约的黑色马克杯,和自己暖黄色的水杯碰在一起。
“什么都好。”
“搬家太匆忙了,好多东西还缺呢。”把没开封的酒瓶和水杯放在木制的圆形小茶几上,“家里没有玻璃杯,只能用这个喝了。嘛,会不会有点奇怪?”
“完全没有哦,这样,也很特别不是吗?”
伊野尾就地坐在软和的地毯上,腿盘起来,露出系着红绳的脚踝。“和高木君有关的事情,我都想要尽量正式一点。”
高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用看都知道伊野尾现在是怎样一副表情——刻意正经严肃,可笑意却藏不住。
只倒了半杯。接着是清脆的碰杯声,“口感怎么样?”
“很不错呢,非常清甜。”
“别看这酒甜,实际很容易醉人的哦。上次我喝了几杯就醉的昏昏沉沉,要不是朋友在连住处都回不了。”呼呼的笑,伊野尾把沙发的靠枕抱在怀里,“高木君酒量怎么样?”
“不算好,但不容易醉。”沙发高了点,高木从沙发上坐下来,贴着伊野尾跪坐在地毯上。
“不要挺这么直啦,放松点嘛。”伊野尾本意只是想拍拍高木因为挺的太直而收紧的肚子,结果刚拍上去感觉高木腹部的肌肉轻轻抖动了一下,伊野尾舔舔嘴唇,把手放在高木的腹肌上。
隔着扎手的毛衣布料也能摸到高木腹部精瘦的肌肉,倒是摸不出具体有几块。“高木一直在健身吗?身材很好哦。我也有去健身,但是完全练不出肌肉呢。”伊野尾抬眼看看僵直的高木。
高木早在伊野尾手放上来的一瞬间就大脑宕机。要只是“健身探讨”这么纯洁就好了。伊野尾的手横着,手掌在腹肌上来回,又慢慢往上,指尖微微弯曲,在摸到高木胸肌的时候停下。
明明酒没喝多少,脸却红了大半。高木完全颠覆了伊野尾对他不良酷炫很会玩的初印象。原来骨子里是个这么纯情的人。伊野尾料想的情景没有发生,于是打算把手拿开。
可手又像那个横滨的雨夜一样,被高木抓住。“很漂亮。”手很漂亮,喝了一点酒就泛红的脸颊也很漂亮。
伊野尾试着挣脱,但高木握的太紧,“好痛哦,轻点……”
是深夜的梦里会出现的台词。高木呼吸变得粗重,快要咬碎牙齿。松开了。伊野尾白皙的手背上出现几道红印,高木想到一些电影里的桥段,这叫什么?凌虐美?高木甚至觉得,如果掐住伊野尾的脖子和他做爱,高潮的时候会不会美的惊心动魄?
不过只是想想。表面还是正派君子的高木说出了延迟的“抱歉。”
伊野尾弄不清高木。可决心再试一次。用那只全是红印的手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衬衫本就有垂坠感,伊野尾偏偏要趴在茶几上埋头喝酒,脖子到锁骨的肌肤全部露出来,从高木的角度低头,能看见更深处的东西。
伊野尾猛灌了几杯,马克杯杯口太宽,伊野尾嘴巴盛不住那么多,多的酒水就从唇边溢出来,从下巴淌到脖颈再流进衣服里面。
“啊,怎么……”伊野尾抖抖湿了一大片的白衬衫,用手擦拭刚刚形成的几条银线,从脖子摸到锁骨。
伊野尾的动作被高木尽收眼底,主动对上高木毫不收敛的目光,“我去换件衣服。”
起身的瞬间被高木握住手腕拉进怀里。伊野尾晕乎乎地靠在高木肩膀上,差点隐不住笑意,那神情明明在说:计划胜利。
“高木君……”伊野尾感受着高木的呼吸喷在脖子上。腰被搂的太紧,高木的手在衬衫衣摆周围游荡,好烫,伊野尾整个人蜷起来。
“别动。”高木贴的好近,嗅嗅领口上残留的香水味,在伊野尾脖颈上咬了一口。
“嘶,痛。”伊野尾软绵绵的推了推高木,不是不满,是在调情。又被搂近了些,和高木的距离不过唇齿之间。伊野尾完全坐在高木腿上,感觉下面有个硬挺的东西正戳着自己。
伊野尾想要伸手去摸,可两只手都被高木拉着攀到肩上。伊野尾用气音,贴着高木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硬的好快哦。可是高木君,明明不是gay啊,怎么对我……”
“大概因为,inoo酱……”高木正对着伊野尾,手伸进湿湿的衬衫里,沿着伊野尾的腰线慢慢往上。“太勾人了吧?就算是男的,我也很难抵抗。”
伊野尾攀的紧了些,在高木的大手摸到胸口时猫一样的叫了。“在梦里,已经对inoo酱这样做了千万遍。”高木用两指夹住伊野尾胸前的两点,又捏又掐。伊野尾埋在高木颈窝处,不停的抖。
“这么敏感?”高木轻笑一声,扯开伊野尾不成形的衬衫,大手摸上葱白的肌肤,很瘦,很薄,连肋骨都显出来。高木看见两颗格外殷红的乳头,直接用牙齿咬了上去。
伊野尾发现自己错了,纯情什么的全是装的,都在梦里侵犯自己那么多次算哪门子纯情。
“呜……不要咬嘛……用、用舌头……”伊野尾抱着高木的脑袋,晃晃身子,语气也带上哭腔。
不纯情但很听话。高木换了舌头又舔又吸,乳头上面全是亮晶晶的水渍,伊野尾被吸的受不了,推开点高木,声音还在颤,“我不是女人。”
果然还是在乎直男的事。高木松开伊野尾红肿的乳头,轻柔地摸摸伊野尾发红的眼尾,“inoo酱想知道我怎么形容你吗?”
“怎么?”
“男与女。意思是,男人的外在,女人的特质。”
“听不懂。”
“欸?inoo可是高材生,怎么会不懂?不要装傻哦。”
伊野尾不做声,指尖从高木的肩膀摸到胸肌,到下腹时又被抓住。“都鼓起来了,我帮你嘛。”高木抵不住伊野尾的上目线攻击,握紧的手缓缓松开。
“用嘴还是手?”太直接了。高木大脑消化不过来,十秒后才回了个字——“手。”
伊野尾拉开高木的裤链,硬着的阴茎从内裤里弹出来,尺寸比伊野尾想的要更可观。两只手握住柱身,从根部开始撸动。
如梦,入梦。第一次关于伊野尾的春梦就是如此。高木只是看着伊野尾漂亮的一双手为自己手淫就快要忍不住射出来。
不能说是经验丰富。高木不问伊野尾的恋情史,也不想问。指尖刺激马眼,另一只手不紧不慢,还有余力和高木搭话:“是不是不怎么样,手的话。”
“我很喜欢。”高木脸涨红,被头发遮住的额头全是汗。
伊野尾手臂发酸,高木还没有要射精的迹象,干脆跪在地上,用手握住根部,慢慢含进嘴里。
“不……inoo……”伊野尾低估了高木,根本没办法完全吞进去,深一点就抵住喉咙,伊野尾又吐出来,用舌头舔舐前端,像吃冰淇淋一样。没几下高木就射出来,精液很浓,一大半射在伊野尾的鼻梁和下巴上,还有一点留在嘴角。
“抱歉inoo,我没……”高木在高潮的余韵中不忘抽了好几张纸巾给伊野尾擦脸。
“没关系。倒是很少会被颜射呢。”伊野尾说话不咸不淡,擦干净脸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高木君的东西好浓哦,很久没做了吗?自己也没有过?”
“遇见你以后,自慰也是想着你的脸。你的一举一动,你说话的每一句腔调。”
“变态。”伊野尾笑出声,掀高木贴身的毛衣,侧坐在高木怀里。
高木也笑,抓伊野尾的手腕,然后一根一根手指的亲吻舔舐。“有点痒……”
从指尖吻到小臂、肩膀和脖颈。伊野尾搂住高木的脖子,配合的把头仰起来。
更隐秘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但没有接吻。
“可以kiss吗?”高木的手放在伊野尾的牛仔裤扣子上,往下摸伊野尾的大腿根。
伊野尾和高木平视,高木慢慢靠近,滚烫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咫尺之间。
伊野尾退了一点,手却抓着高木没脱下来的西裤皮带。“呐,我只和男朋友kiss哦。”
高木用食指摩挲着伊野尾饱满漂亮的嘴唇,“不想做你男朋友的话,我也不会答应来你家。”
又凑上去,伊野尾还在躲。高木直接把人压在地毯上,手垫在伊野尾脑袋下面,以免磕到。
伊野尾捂脸笑起来,“呐,高木君知道我们公司不可以办公室恋情的吗?木下前辈要是知道非得……唔!”
高木亲上去,堵住伊野尾喋喋不休的嘴巴,“inoo酱要是在乎办公室恋情……就不会在横滨把性向都告诉我吧?”高木叼住伊野尾的下嘴唇接着全部含住。
很会亲。吻上去的瞬间就撬开伊野尾的口腔,舌头溜进去扫荡,几乎舔过每一颗牙齿。伊野尾感觉高木的东西又立起来,抵到小腹那里。推也推不开,试着回应高木的吻。吻得黏腻又缠绵,舌头完全缠在一起,屋内只剩下啧啧的水声。伊野尾脑袋发昏,衔不住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来,被高木擦干净。
终于被放开。伊野尾嘴唇又红又肿,躺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着。很久没经历这样猛烈的吻。
高木把湿掉的头发撩上去,半跪在伊野尾身前,利索地解开伊野尾那条牛仔裤的扣子,裤子有点紧,但很显伊野尾那双细长漂亮的腿。把裤子脱到膝盖发现大腿根都被勒红。
“inoo酱会脱毛啊?”伊野尾不见天日的大腿很白,摸起来更是滑的要命。
“唔……偶尔会……”高木把裤子从脚踝处拉下来,完全脱掉。高木从系着红绳的脚踝开始慢慢亲吻,没有多余赘肉的小腿到细嫩的大腿根。
早就湿了的内裤终于被扒下来。伊野尾双腿打开成M型,高木的手摸到屁股,白嫩的臀肉从指缝中漏出来。
伊野尾秀气的东西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套和润滑在……电视柜第三格……”
高木起身去拿。“inoo酱搬家这么忙,会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吗?”
“从横滨回来买的,就为了这一天。”伊野尾脸潮红,听见撕开包装和开瓶盖的声音,后面忍不住夹紧了。
“我在网上看,要先用手指充足润滑是吗?”
“看来高木君有所准备嘛。”挤压声,接着伊野尾后面一阵冰凉,“嘶——你不会捂热了再……”
“啊,抱歉。”是正常润滑的两倍。伊野尾感觉自己满屁股都是,不舒服的扭动几下,被高木按住。
一根手指探进去。很久没被开拓过,伊野尾下意识抓紧地毯。“嗯……”抬了点腰。这是满意了。高木见状又添了一根,两个手指在后面搅动,“inoo酱,你后面好多水。”过多的润滑加上伊野尾后穴分泌的东西把地毯打湿了一小片。
“唔……是吗……很久没做了嘛。”鼻音很重。刚加了第三根,伊野尾瞬间夹紧了,不安的抖动。
“放松点。手指快动不了了。”高木柔声安抚,里面实在太黏了。原来男人可以这么开发到这个程度吗?
高木的手指被紧紧吸住,碰到内里一处凸起用手指轻轻刮弄,伊野尾尖叫一声猛地抬起腰,随后浑身软了下来,又流出一股晶莹的水。
高木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欸?这里是?”还没碰到刚刚那个小点伊野尾就抽噎着摇头,“不要再……呜……直接进来……”
听话的把手指拿出来。高木扶着自己那物慢慢插进去。意料之外的顺利。吸的太紧,高木揉伊野尾的大腿根,“inoo酱,放松。”涨大的性器隔着一层薄膜也烫的吓人,伊野尾感受着上面暴起的青筋。
“好痛……”伊野尾的腰被按着,高木覆上来,压着伊野尾原本冰凉的前胸。高木完全插进去,无师自通的插到最深又拔出来。嘴巴被温柔的吻住,高木伸出舌头舔伊野尾因为疼痛干涩的嘴唇。
“原来男人的里面,是这样的。”高木找到节奏缓缓抽插,伊野尾适应最初的胀痛,找到感觉后小腿缠上高木的腰,“什么样的?”又交换一个湿漉漉的吻。
“具体说不上来。”高木一边进出一边握住伊野尾的阴茎撸动,“但很奇妙。”
“唔……但是和你做还是蛮舒服的。” 伊野尾的身体慢慢被打开,接纳着高木每一次挺入。
“我的荣幸。”
加快了抽插频率,伊野尾的声音跟着颤动,“高木君……让我在上面吧……”红着的眼眶注视着埋头苦干的高木,亲亲没刮干净的胡渣。
“好。”
于是高木拔了出来,看着伊野尾从地毯上坐起来,跪在地上用膝盖慢慢挪到自己怀里。勃起的阴茎被伊野尾还在流水的臀缝色情的摩擦。接着慢慢往下坐,很滑,不小心就全部吞下去。
“inoo酱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啊。”高木感受着特别的包裹感,伸手揉捏伊野尾有肉的屁股。
伊野尾笑着,用手摸高木没吃进去的根部,“就当你夸我了。”伊野尾摆动着腰,撑在高木的胸肌上,被戳到敏感点抑制不住的叫出来。
伊野尾的敏感点不太好找,高木刚刚一通乱戳只是增添了伊野尾对他性器的接受程度,可完全没找到敏感点。伊野尾被顶到的一瞬间差点倒在高木身上,还好忍住,又接着晃动,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在高木那根东西上。
高木捕捉到伊野尾的神情变化,主动挺腰往敏感点戳,频率太快,伊野尾止不住的呻吟,又觉得声音太大把嘴巴捂住,被顶的爽了生理眼泪从眼眶流出来。
高木试着拿开伊野尾捂嘴的手,“inoo酱叫的这么好听,干嘛要捂住。”
伊野尾摇头,“啊……我不知道……这里的隔音怎么样……害怕吵到邻居……”
高木拍拍伊野尾因为担心而夹紧的屁股,“没事的,对门邻居应该还没回来。”把伊野尾的手拿下来禁锢在背后,找到门道快速向前列腺顶了几下。伊野尾爽到前端都开始泌水,搂紧高木的脖子娇喘着,前面被高木用手弄射,后面绞紧了,流出来的水弄湿了高木没完全脱下来的西裤。
趴在高木肩上喘息,还没缓过来被高木推倒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全部顶进去,甚至用龟头在敏感点处研磨。太深太快,不知道插了多少下,高木射进安全套里,伊野尾被烫的一缩,两人一起脱力躺在地毯上。
“高木君技术不错。”高木把安全套打成结扔到垃圾桶里,听见去厨房倒水喝的伊野尾这样说。
“在你历任男朋友里能排第几?”醋味熏天,伊野尾被水呛到,止不住的咳了几声。
“嘛,让我想想。”浑身赤裸的伊野尾靠在冰箱旁,一副思考深奥哲学问题的样子。
被猝不及防的横抱,水洒了一地。“再做一次,我有信心让inoo酱不用犹豫这个问题的答案。いいの?”
杯子被安全的放在桌上。伊野尾两只手环住高木的脖子,笑起来:“OK。”
当晚高木顺理成章的在伊野尾家里住下,据伊野尾所说,高木创下男友最快留宿记录。结果是被不爽的高木压在床上、落地窗和浴缸,直接做到次日凌晨。第二天双双翘班,累到睁不开眼。中午,高木终于想起来和木下请假,顺带帮忙一起请了伊野尾的份。而精疲力尽的伊野尾吃了高木煮的速食才缓过神来,边吃边悠哉的给知念回line。
-刚醒。
-昨晚到白天的消息没一条回复⊙_⊙你再不回我以为你失踪了。
-果咩!!昨晚不小心全垒打了。
- (⊙o⊙)进展神速。恭喜你谈了人生中第一个年上男友。
-阿里嘎多!啊啊对了,知念明天有时间吗?
-什么事?
-过来帮我搬家吧!
-……不愧是inoo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