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所以你还是打算回去?”须崎悠子的语气里写满了“姐姐不赞同你这个恋爱脑的愚蠢决定”。
“本来,就是想在东京发展的啊。”相叶淳试图通过撒娇耍赖的方式蒙混过关。
须崎悠子颇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姐姐什么都知道,你小子少装蒜了。
相叶淳自知狡辩已是无意义,“那他也不一定还留在东京嘛。毕竟都过去快十年了。”
“好啦,我让你经纪人去接洽一下东京那边。你想回去看看我也不拦着你,但是你自己长长记性,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拎着行李哭哭啼啼地跑回来。”
“我哪里有哭嘛。”相叶淳坚决为自己正名。他怎么会因为被人甩了就哭哭啼啼呢,再怎么说,他也是曾经的凤仙四大天王。就算出道之后都在使用艺名,悠子姐姐也不可以随意污蔑自己。
“嗯,对对对。你没哭,你就是脸色惨白,像是被大雨淋湿的狗狗,晕倒在我家门口。”两个弟弟全是恋爱脑,悠子姐姐表示带不动带不动。
“不会再这样了。”相叶淳摆摆手,“我先走了,悠子姐。”
相叶淳,也就是曾经的凤仙军师小田岛有剑,被他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任男友甩掉之后,就来到了韩国发展。因为早先就受到了业内人士须崎悠子的邀约,所以一切进展都还算顺利。唯一不顺的就是情路。虽然人在韩国,不谈恋爱是不可能的,相叶淳一直没有正式交往的对象,只是一段时间里会有一两个比较固定的炮友。对此相叶淳的解释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须崎悠子的说法是,他被甩了之后走不出这个心理阴影。总之就是,谢邀,人在国外,还是单身。
小田岛的心理阴影,东大法学系毕业生,现在已经是某家互联网初创公司的法律顾问兼合伙人的轰洋介君,此刻正在加班处理公司的事情。与流连花丛片叶不沾的小田岛不同,轰洋介是因为忙着学业创业钓鱼才单身到现在。
爸妈偶尔也会催催他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不管男生女生先交往看看,不过轰洋介的个性从小到大都是那个样子,如今也算是不良少年改邪归正,事业有成,父母也不多加强迫,便随他去了。虽然没了钓友,他依然很喜欢海钓,尤其喜欢去户亚留市钓鱼,这么多年风雨无阻。
至于人际方面,除了大学同学和公司业务往来,轰洋介还是很喜欢跟以前鬼邪高的同学们一起聚一聚的,地点就是枫世雄和高城司开的那间寿司店。除了鬼邪高的人,铃兰,凤仙,甚至濑之门,镰钣和江骂罗的人也会偶尔碰到。
枫世雄虽然一向比较天真烂漫,但高城司是个人精,所以有高城司看着枫世雄,他倒是从来不会问起轰洋介和小田岛的旧事。凤仙的人当着轰洋介的面倒是也不避讳对军师和高中生活的怀念,可惜坦克和战车都不知道小田岛到底去了哪里;上田佐智雄很少回国,每次出现也都是跟铃兰的拉奥一起,关照过生意之后,就会拽上枫司,四个人一起去霞之家看望拉奥的弟弟妹妹们;同在东京工作的志田健三本来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他性子直接又是小田岛的发小,不过他应该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态度十分不善,甚至前一秒还在跟凤仙的人讲小田岛在国外过得不错,让大家不要担心,下一秒看见轰洋介进门就会立刻闭嘴。对,国外,日本国外那么大,谁知道是哪个国外。轰洋介不觉得自己理亏,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轰洋介虽然内心也会暗自期待可以在熟悉的地方再次遇到熟悉的人,可他也没有很刻意地去打听小田岛的下落。借来的三个月虽然短暂但是足够美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宁愿这一辈子就抱着这三个月的回忆独自老去,尤其是他近十年都没有偶遇过小田岛一次。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这也不失为一种生活的方式。
「10-2」
不过转机往往就是在你决定放弃希望的时候出现的。
起因是,他的合伙人,也是他大学期间的好友,公司的社长藤井最近在追一个叫相叶淳的小明星,据说是刚从韩国回来的。在参加一个商业酒会的时候,藤井一眼就看中了。之后又是送花送礼物请吃饭,对方倒是没有拂了藤井的面子,可惜就是既没确定关系,也没什么实质性进展。看着抓心挠肝的藤井工作效率明显降低,轰洋介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也没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他唯一的恋爱经验都是对方主导,就连分手,虽然是自己提出来的,但也应该算是对方引导的。轰洋介自己从来不主动提及这段往事,此番看着藤井在求爱之路上苦苦挣扎一时触景生情,考虑到老板早退也算不上早退,两位老板就一起去了住处附近的酒吧。藤井一贯比较随性,他也知道轰洋介一向靠谱,就肆无忌惮地喝了个酩酊大醉,还借着酒劲儿打电话给相叶淳。轰洋介虽说心中苦闷,但是也知道等下自己还得负责把这个情绪上头就不管不顾的藤井送回家,喝的时候还是比较克制,再加上本身酒量不错,所以藤井趴下了,轰洋介还可以在旁边坐等藤井的心上人来帮忙。
相叶淳接到藤井的电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喝醉了又胡言乱语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还是疑似Bar Tender的人接过电话简要说明情况后报上了地址。相叶淳一方面确实觉得电话已经打到自己这边了,不能放着不管,另一方面也是无所畏惧,一个写代码的,别说是喝醉了,就是醒着难道还能打得过自己这个前凤仙四大天王。
然后尴尬的事情就发生了。轰洋介也没想到相叶淳长得这么像小田岛。相叶淳没想到的是,轰洋介居然是Bar Tender。然后轰洋介就发现,相叶淳这个反应不是像小田岛,他就是小田岛有剑本人。藤井半醉半醒之间就要朝相叶淳身上倒过去,轰洋介连忙拉住,本来打算助攻的轰洋介直接把藤井的手架在了自己的肩上,朝藤井家走去,相叶淳尴尬地跟在后面,看起来轰洋介应该是藤井的朋友?
进了卧室,藤井倒是没有丝毫留恋就撒手,被轰洋介甩在了床上。轰洋介本不想留小田岛和藤井在卧室里独处,但是藤井吵着要喝水自己只能去给他倒。拎着瓶子赶回来的轰洋介额头青筋暴起,藤井半个人黏在小田岛的身上,还不等轰洋介出声,只见小田岛单手用力一握一提,藤井就如同一片藤叶重新飘落回自己的床上,不愧是,凤仙军师小田岛有剑。
「10-3」
接下来的发展让轰洋介有些没想到。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假称深夜开车不安全邀小田岛留下住一晚再走,考虑到藤井虽然醉了而且熟睡,但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轰洋介的意思是,邀请小田岛去对门的自己家暂住一晚,而自己则可以在交待好注意事项之后回藤井家睡沙发。小田岛并没有拒绝。不管轰洋介是出于什么目的提出这个建议,小田岛都想去轰洋介的家看看,可能是想要参观一下,或许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放下。
轰洋介的家很整洁,工人每周会按时来打扫,不过更多是因为轰洋介本来也是这样爱干净的性子。书柜,渔具,沙包,嗯,爱好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小田岛饶有兴致地跟着轰洋介看了一圈,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仿佛回到了高三的时候。
轰洋介提起自己多次去户亚留市钓鱼也从来不曾遇到小田岛,小田岛表示其实自己和志田健当时只是碰巧租住在钓鱼点附近的公寓,毕业之后全家都搬离了户亚留市,所以就算偶尔从韩国回来见家人也并不会回凤仙那边。
“所以,之后还会回韩国吗?”轰洋介小心翼翼地发问。
“当然会。”小田岛促狭一笑,看到轰洋介的神色黯淡之后又补充道,“虽然之后打算在东京发展,可是有活动在韩国,也不能不去吧。”
轰洋介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小田岛轻易左右情绪,倒也不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甘情愿地被小田岛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不说,有些怀念。
“好了,不早了,你去藤井那边吧,我要洗漱了。”小田岛如同主人一般要把轰洋介往门外推。轰洋介一步三回头大有要说话不算数的意思。小田岛使出了高中打架时的力气把信守承诺的轰洋介推出屋外,锁上了门,整个人脱力一般靠在门板上。小田岛强作镇定,总算是控制住了自己,不会挨悠子姐的骂了。可惜,他的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他回到沙发上坐下,心不在焉地端起轰洋介给他倒的水,无知无觉地抿了一口,起身,又走到了门口,将已经上锁的房门打开,轰洋介正垂着头站在门口,听到动静的轰洋介抬眼跟小田岛四目相对,下一秒小田岛的后背又靠到了门板上,只不过这次他是被轰洋介压在门板上索吻。
一夜过后,轰洋介就不是处男了,可喜可贺。
时隔多年,再次在小田岛身边睡醒的轰洋介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如梦似幻,也许是早晨的阳光太刺眼,也许是小田岛的睡颜太可爱,轰洋介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靠在床头上,戴上了眼镜细细端详身边的人。小田岛,或者叫他相叶淳会比较合适,半长的头发染成了白金色,几缕挑染了淡紫色,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喜好还是工作需要;身体缩在轰洋介的被子下面,刚刚因为轰洋介的动作把搭在对方腰上的腿撤回到自己这边;脸颊的肉没有高中时候那么多了,面部线条更加清晰;嘴唇还是像以前一样红润饱满,不过由于昨晚战况激烈,好像有点儿肿。轰洋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好吧,他的情况更惨一些,小田岛把他咬破了。
轰洋介没有赖床的习惯,但是他知道小田岛有。就像高中时候那样,轰洋介去冰箱里翻找食材准备一些简单的早餐,然后再去叫小田岛起床,随他折腾一会儿,之后两个人一起吃早餐。
在床上撒娇耍赖就是不起床的小田岛跟轰洋介闹得正欢的时候,藤井熟门熟路地摸进来了,一时间,三个人都陷入尴尬。藤井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相叶淳昨晚就睡在轰洋介家,不出意外,相叶淳应该还睡了轰洋介。毕竟是成年人了,看他们俩的样子,肯定是你情我愿的,藤井倒是接受度良好,只是以自己对轰洋介的了解,他应该不是这种急色的性格,没道理见了一面就精虫上脑把朋友要追的人给睡了吧?轰洋介把藤井拉回了他自己的家坦白从宽。好在轰洋介讲的故事让他没办法拒绝,甚至还想为兄弟打抱不平一下,考虑到自己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藤井倒是痛快地放下了这次失败的求爱。按轰洋介的说法,万一三个月之后自己又有机会了呢。不过他现在急需去异国他乡找个阳光沙滩缓解一下心情,喝酒应该是无济于事了。
至于相叶淳,现在应该叫他小田岛有剑,正在轰洋介家里吃着轰洋介给他准备的早午饭。多年前莫名其妙地就被甩了的他和他无法忘怀的前男友刚一见面就旧情复燃,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只是他可能很难跟须崎悠子交待,毕竟须崎悠子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又对他和轰洋介的旧事了如指掌,唉,苦恼,甚至不能编个故事糊弄一下。说到糊弄这个问题,他忽然想起来,中午约了志田健,而他现在连能穿出门的衣服都没有,总不能穿着轰洋介的衣服吧?
「10-4」
轰洋介从藤井家回来的时候,小田岛已经离开了。轰洋介的心脏紧了紧,巡视了一圈,又放松了下来,早餐已经吃掉了,小田岛昨天穿的那一身还在脏衣篓里没有被带走,自己的衣柜敞开着,应该是离开的时候顺了一套衣服走。
志田健三看到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出现的小田岛反应巨大。虽然小田岛很喜欢穿oversize,但是他现在身上的这一套明显是尺码不对劲,并非他的刻意搭配。
头脑风暴的志田健三想起小田岛最近提及的那个追求者,“这就睡了?”
小田岛做贼心虚,吓了一跳,喝了口茶镇定了下来,“你胡说什么。”
志田健三不依不饶,“你这身衣服明显不是你自己的,你说我在说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跟那个什么藤原交往了?”
“没有啊。还有,他姓藤井。”小田岛语气淡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只关心这些是吧。”
志田健三倒是不纠结这些细节,“谁都好,只要不是轰洋介那个混蛋就行。”
小田岛一口茶呛到,志田健三忙递上自己的手帕,“你不会真碰上那家伙了吧?”
小田岛给自己顺了顺气,盯着手帕上的凤仙纹样,“哪里有那么巧啊。”
久久见一次的两人虽然日常信息往来,但是见了面依然有很多话要说,话题很自然地就从轰洋介上面转走了。
「10-5」
小田岛最近没有行程,就干脆住在了轰洋介家,两个人十分默契,都没有提起当初分手的事情。小田岛想要遗忘过去的不愉快,跟轰洋介重新开始;轰洋介则是,不敢提起。
须崎悠子打视频电话给小田岛查岗时,轰洋介怀里的小田岛瞬间僵硬,等对方挂断之后,才敢发信息装作刚刚看手机的样子。轰洋介只当是小田岛不愿意跟自己的亲友公开两人的关系,毕竟他几天前偶遇志田健三的时候,志田健三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冷淡态度,也没说上来打自己一拳什么的。只有小田岛自己知道刚才的那几分钟有多惊心动魄,万一被悠子姐发现自己又跟轰洋介搞到一起了,她倒是不至于打上门来,但是骂他个狗血淋头是免不了的,应该,或许不会真打上门来吧?好吧,其实小田岛也不太确定,志田健肯定是会打人的,虽然他打不过,可是佐智雄最近也要回来,佐智雄的男朋友曾经的铃兰拉奥现在还是打职业格斗比赛的,万一他们组团上门?总之先瞒住再说。小田岛脑补太多,只觉轰洋介前途堪忧,爱怜地摸了摸轰洋介的脸。轰洋介对上小田岛的眼神,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感觉迷之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小田岛都不太敢在轰洋介家过夜,毕竟如果太长时间不回自己的公寓被悠子姐察觉,只怕他吃回头草的事情就要曝光了。轰洋介想要去小田岛家就更不可能了。小田岛根本就不允许轰洋介和轰洋介的车出现自己租住的公寓附近。轰洋介虽然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真觉得现在还不如以前高中的时候,至少那个时候他知道在三个月内他是小田岛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无论是在凤仙还是鬼邪,他都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小田岛出双入对。现在,除了小田岛的艺人身份和媒体曝光的考虑,他们俩尽量隐藏关系,小田岛的亲友这边,他也是完全没有名分。比起三月男朋友这样的季节限定身份,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小田岛人肉按摩棒,可能也兼职人肉抱枕之类的,还是亲朋好友来了就得藏在床底下那种。怎么变成成年人之后,限定男友变限定炮友了吗?小田岛也不懂要如何弥补男友,只能在床上尽力了。这样的结果就是,轰洋介更加觉得自己是被降格成炮友了。
不过好在小田岛在一次两人逛街偶遇志田健三的时候把事情都解释明白了。
那天小田岛刚好在轰洋介公司附近拍摄,结束工作后心血来潮,没考虑那么多,就去接轰洋介下班。轰洋介受宠若惊,哪里肯轻易回家,硬拉着小田岛要到处逛逛。不成想远远就看见了志田健三。轰洋介提醒还在东张西望的小田岛,小田岛听到发小的名字之后立刻拉着轰洋介躲了起来。轰洋介莫名其妙地被结束了约会又被拉回家,困惑又不爽。小田岛见无论如何也哄不好轰洋介,就打算肉体补偿一下,不想轰洋介更加生气。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到底在躲些什么,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其实是因为高中的那件事。”小田岛真的很不想再提起。
“高中的时候我们交往过,这有什么问题吗?”轰洋介虽然也不想提,但是话赶话赶到了这里,他还是想把事情解决。
“是因为轰酱你当时因为要上东大甩了我啊,志田健他们都对你。。。”小田岛声音闷闷的,“如果他们知道我又跟你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小田岛把自己埋进轰洋介的怀里,“总之我是为了轰酱你的安全。”
“emmmmmmm,所以你不是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当然想把轰酱带给朋友们看啊。”
“志田健三打不过我。”
“佐智雄和他家拉奥也要回来了。”
好吧,这俩要是组团,轰洋介确实吃力。
“但是谁告诉你我是因为要上东大才跟你分手的?”
“那就是你当时误会我三个月就要跟你分手,你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总之是你的错。”
轰洋介对此表示负全责,连连道歉。小田岛不依不饶,打算让轰洋介跪钓鱼竿,幸亏机智的轰洋介君抱起小田岛开始了成年人的夜生活,躲过了迟来了十年的跪钓鱼竿惩罚。
「10-6」
所谓无巧不成书,就是说,在轰剑三个月纪念日的时候,小田岛刚好外出拍摄,等他回到轰洋介家,轰洋介家里也没人,发消息打电话都没有回音。
似曾相识的情况,正是小田岛十年间反复做过的噩梦。不过好在轰洋介这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田岛闯进轰洋介公司的时候,第一个撞见的熟人就是藤井。
三个多月没见,相叶淳依然美貌,即使是现在发怒的样子。藤井一时欢喜没管住自己的嘴,“相叶君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三个月到了,又是单身了吗?”
小田岛听出了端倪追问道,“轰洋介是怎么跟你说的。”
“也没说什么。”藤井瞄了相叶淳一眼,“他就是说,他已经喜欢你十多年了。自从你们俩高中分手之后,他一直单身就是因为你。还有他说你每次谈恋爱就三个月的时限,他让我先等他三个月,顺便出去散散心理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心想和你发展。如果三个月之后我还喜欢你,到时候再追也不迟,还有机会什么的。”藤井越说声音越小,他本是转述轰洋介的话,但是在小田岛的怒视下,仿佛做错事的是他自己。
小田岛怒极反笑,“轰洋介人呢?”
藤井指了指斜前方的会议室。
藤井眼见相叶淳不耐烦地压门把手,失败,猛敲门,把一脸疲惫的轰洋介敲出来了,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虽说他不记恨轰洋介跟相叶淳搞在了一起,但是既然有个机会小小地折腾轰洋介一下,他也并不介意。
轰洋介跟下属交代了几句,就把小田岛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路过藤井时,藤井对他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藤井这一笑笑得轰洋介头皮发麻,却又不明就里。情况紧急,小田岛也不会给自己机会停下询问,只得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拽着小田岛往办公室走去。
妥善地关紧了门,拉下了百叶,轰洋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么急,还特地跑来公司?”
小田岛看着轰洋介的状态,听着轰洋介的问题,感觉自己可能是反应过度了,一时有点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轰洋介反而更加担心,“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工作上的困扰?”
小田岛依旧摇了摇头。
“那是志田健三?他又进ICU了?”轰洋介隐隐有些察觉到其实小田岛应该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生活上的大事件才来找自己,于是问的问题也轻松了许多,甚至还开起了志田健三的玩笑。
小田岛被逗笑了,“志田健他又不打架了,怎么那么容易进ICU啊。”
轰洋介见眼前人神色放松起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拉近小田岛,额头相抵,左手轻轻地摩挲小田岛的后颈,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哪知小田岛此刻忽然想起了藤井的话,立刻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无奈左手被轰洋介紧紧拉住,甩都甩不开,想退更多也是不能。
轰洋介听了小田岛的转述,瞬间get到了老友的恶作剧,“前面的部分确实是我说的。至于后面的部分,我的原话是,哪怕三个月之后小田岛有剑要跟我分手,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我了。大不了他去哪里,我就追到哪里。”轰洋介目光灼灼,仿佛要把小田岛盯穿。
“所以,这次是我误会你了?”小田岛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一路闯进来又闹又叫,肯定会破坏轰洋介在公司的形象。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加班不回你的消息。”轰洋介真诚地道歉,“我也不应该不提前通知你就几天不回家。”
小田岛惊讶地发现轰洋介居然已经窥探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更加难为情,于是主动上前抱住疲倦的恋人。轰洋介顺势将自己的重量交给小田岛,两个人半推半抱,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如果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会儿吧。”小田岛抚摸着恋人的头发。
“好啊,那我先睡个半小时。”轰洋介枕在小田岛的腿上,不再言语。
「10-7」
好彩轰洋介在公司的形象并没有被破坏,反而更加好了。本来是不讨喜的严肃话少工作狂,变成了惧内男朋友超帅的严肃话少工作狂。
藤井事后补偿轰洋介和小田岛一顿大餐,直呼亏了,考虑到他的小恶作剧根本就没给轰剑二人的恋情造成什么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