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轟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时,发现门口已经放了一双鞋子。他习惯性地把那双锃亮的棕色皮鞋往边上踢了踢,然后把自己脱下的鞋子整齐地摆放在正中间。
他瞄了一眼最里面的房间,果然门是虚掩着的。
那家伙又忘记锁门了。
“轟酱,今天是不是有点晚了?”
拉开那扇门,轟就看见小田岛反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下巴靠着椅背,一副“我等你很久了”的无聊模样。
“是你来早了。”
轟懒得和他分辨,只是指了指桌上指针刚刚跳到14:00的时钟,然后就转过身把自己的手提包和外套挂到了门边的衣架挂钩上。
“还有,我之前给你这里的钥匙的时候说过,我不在的时候要锁上这个房间的门。你当时是怎么答应的?”
小田岛瘪了瘪嘴。脚尖在地板上轻点,让椅子一下一下地左右旋转起来。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视过房间内高高低低的文件柜,这个只有一个小通风口的房间里存放了太多的机密文件。虽然像这样的安全屋在本市还有几个,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好啦,我知道啦。”
小田岛慢悠悠地站起身,一边锁上了门,一边把手边的文件袋丢到了轟身侧的矮柜上。
“这次的也拜托咯。”
小田岛捏着灰蓝色墨镜的细边,冲对方眨了眨眼。
轟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打开文件袋。然而在看到第一行的时候他就皱起了眉,越向下看,他的表情就越严肃。
“不行,这次的活我不接。”
他原以为小田岛作为情报屋是最懂得左右逢源明哲保身的,之前就算偶尔发疯寻求刺激也都还算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这次的事不是小事,绝不是可以闹着玩的程度。
对于轟的反对,小田岛似乎并不意外。他走上前来,用食指的关节轻轻扣了扣薄薄的文件袋。
“为什么不?”
“小田岛,这个人很复杂,背后势力和黑白两道都有牵扯。这份情报一旦发出去,恐怕一不小心我们就会被两边的人盯上。”
小田岛单手搭在轟的肩膀上,眯了眯眼睛。
“可是我很有信心啊,尤其是对轟酱你。”
这多半像是打趣的话显然并不能让轟满意,他略显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虽然平时的交涉都是由小田岛出面,但情报屋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他们两个人。一年前小田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了这个圈子。这份特殊的“打工”,打破了他一成不变的普通日常。
和小田岛一起,他并不讨厌。
他不清楚小田岛做这行到底做了多久,但最近他发现对方愈发喜欢在刀尖上跳舞。如果是一般的收尾和善后他倒是并不介意,但这次太过冒险,要赔上性命的生意他宁可不做。
“别告诉我定金你已经收了……”
小田岛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轟的额角跳了两下,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于是趁小田岛转身的时候,轟一记手刀利落地斩在了对方的后颈上。小田岛几乎是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太惯着他总有一天会出事。这就算是,为那一天做好准备吧。
轟镜片后的眼瞳中有暗色的火焰闪烁。
小田岛是被一声类似“嘟——”的电子提示音吵醒的。
然而即便睁开眼睛,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显然是被戴上了黑色的眼罩。双手也以被吊起的姿势,被一条绳子牢牢地绑在了头顶。
他的身体异常沉重,几乎使不上力,比不过幸好精神还比较清醒。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发现另一端绑着的应该是实心的钢材,凭自己现在的力量无法移动分毫。
小田岛迅速冷静下来,试图联系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分析现在的情况。
自己能够感受到的周身范围内触摸不到任何物品或墙面,说明房间相对宽敞,而自己处于大概中心的位置。
他轻轻用脚跟踢了踢地面,听不到木质地板该有的声响,反而像是没有经过装修的水泥地面。
是哪里的厂房或仓库吗?
小田岛开始觉得有些棘手。之前他十分确定是轟打晕了自己,可现在陌生的环境又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的脑中瞬间产生了很多种猜测,可偏偏都无法立刻得到证实。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轟的脚步声他很熟悉,不像是他。
小田岛立刻回到原位,垂下头假装自己还没醒来。
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地回荡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然后在距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开始摆弄着什么器械,发出熟悉的“嘟——”的声响。
小田岛这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录像的提示音。
弄好之后,他走上前把小田岛的手与钢材之间的绳子解开,换成了皮带扣在一起。
似乎有些看不惯他装睡的样子,那人伸手在他脸上不留情面地拍了拍,白皙的皮肤霎时泛起了淡淡的红。
小田岛抿着唇,压抑着心里想要直接给这人一个绞杀的冲动。现在情况不明,他本想着随机应变,没想到那人直接把他扛上了肩膀,把他丢在了三四步距离之外的垫子上。
小田岛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捻着身下垫子的布料,脸上阴晴不定。
“你想做什么?”
对方显然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用一根铁链穿过了皮带,把他拴在了墙角的水管上。
属于成年男性的身体不由分说地压了上来,无法动弹的小田岛突然感到耳畔濡湿的触感,竟然是对方在用舌头舔舐他的耳垂。
粗糙的舌头描画着耳朵的轮廓,让黏腻的水声不断冲击着耳膜。细嫩的耳垂被含入口中,被牙齿轻轻碾过。
当小田岛想要躲闪时,那人的嘴唇就会一点点下移,在他的脖子上吸吮舔弄。脖子是他的敏感点,小田岛只觉得被触碰过的地方酥麻难耐,不自觉地发出暧昧不清的鼻音。
线条精致的下巴倏地被挑起,小田岛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那人似乎十分享受他在自己身下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不断地舔吻着他的喉结,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齿印。
对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间,让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小田岛衬衣的扣子被粗暴地扯开。胸口淡淡的的水渍一路蔓延向下。
对方像是个十足的老手,双手一边熟练地爱抚着他的身体,一边从小田岛微小的反应判断出他身上的敏感点。不一会,他的乳首就被揉捏得挺立起来。
小田岛的呼吸有些乱了。他能感受到自己小腹处不断膨胀的欲望,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还不够,想要被触碰更多。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几根手指撬开小田岛的牙齿伸进他口中不断搅弄着。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小田岛的急切,伸手褪下了他的裤子。
修长的双腿被折叠起来,暴露出隐秘的穴口。一根沾满唾液,冰凉湿润的手指试探着钻进了小田岛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让小田岛逐渐适应,用手指抽插了几下之后,就把他的小腿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田岛听见了拉链拉开的声音。
火热的性器抵在穴口缓缓地摩擦着,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小田岛咬着下唇,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还是有些许紧张。
“慢,慢点……啊!”
因为没有充足的扩张,进入的动作有些困难。然而那人趁着每一次小田岛因为疼痛尝试深呼吸放松下来的瞬间就会顶进去几分,缓缓地抽插让下一次更加深入。
打桩似的贯穿几乎让小田岛丧失理智。终于当他整根没入小田岛的身体时,两个人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适应了被紧紧包裹的温热甬道后,身上的人开始动了起来。他抬高了小田岛的腰,几乎让他整个人向后蜷了起来,每一次有力的撞击都让身下的人产生几乎要陷进垫子里的错觉。
丝丝缕缕的疼痛混合着后穴被填充的满足感竟然产生出一种奇异的快感,让小田岛欲罢不能。
“唔!”
突然体内最敏感的一点被触碰到,小田岛浑身一颤,差点射了出来。
对方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越发集中地向那一点顶弄。
身体逐渐在快感的刺激下分泌出了润滑的体液,使私处被搅动时发出“咕啾”的黏腻水声。
小田岛的发丝散乱,感觉下体涨得已经濒临极限。对方掐着他腰部的手越来越用力,显然也是在释放的边缘。
“嗯,啊……轟酱,轟酱 ……”
小田岛先忍不住,身体一阵痉挛后,颤巍巍的性器顶端喷射出了白色的精液。
那人闻言身子一顿,猛地用力抽插了几下,也释放在了小田岛体内。
“……你知道了?”
一直未曾出声的人终于开了口,虽然气息仍还不稳,但那毫无疑问是属于轟的熟悉声线。
此时的小田岛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瘫在垫子上,沉浸在第一次只用后面高潮的余韵中。他一边喘息,一边露出个懒洋洋的笑容。
只听见“咔嚓”一声,小田岛的双手就瞬间挣脱了束缚的皮带。纤长的手指勾开了眼罩的带子,终于让那双还微微泛着水光的漂亮眼睛重见天日。
意外地看着小田岛把右手拇指的关节重新接好,轟在心里感叹没想到他还藏了这一手。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不知是哪里露了马脚。他确定小田岛是看不见的,所以他刻意改变了走路的习惯,事先洗澡时用了不同牌子的洗发水,穿的也是新买的衣服,甚至还去烤肉店吃了顿饭。本以为这样至少脚步声和身上的味道不至于被认出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小田岛支起仍然有些酸软的身子,把自己淡金色的头发拢到脑后。
“只是你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把我扔到垫子上的时候,有刻意避免压到我以前摔跤受过伤的右肩。”
“这件事,应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轟愣了愣。那仅仅是一个下意识的收力动作,不过一瞬却被小田岛敏锐地捕捉到了。
“所以之后,我就顺水推舟,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反正你也不会害我的不是吗?”
小田岛漂亮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此时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见状,轟也浅浅地弯起了唇角。
“是啊,所以最开始的镇静剂我也只给了你三分之一的量,失效之后你如果想要反抗,我也不会拦你。”
“为什么要反抗?反正都已经知道对象是你。这么刺激的事情,放在平日我想求都求不来。”小田岛挑眉,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
“话说,这里究竟是哪里?”
轟站起身,从容地把一旁的摄像机关上。回答道:
“这里是我自己设立的安全屋,之一。”
小田岛眯了眯眼睛,他并没有特别意外,只是单纯地对于对方瞒着自己有一丝不满。
“那这一切,算是惩罚,还是抗议?”
“都不是。”
轟走到小田岛身边蹲下,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只是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比今天还要糟糕的事迟早会发生在你身上。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自己好好享受一次。”
语毕,他微微沉吟了几秒,开口道:
“三天,我给你消息。”
小田岛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轟在说之前的那份资料。
“你答应接下了?”
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你不是定金都收了?”
“如果出事,我就一把火烧了那些文件,电脑里的存档全部替换成今天拍下的视频,一旦被打开就会反复轮播。”
小田岛看着轟不像开玩笑的神情,不由得愣了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轟酱!这下我连死都不敢轻易去死了。”
轟不置可否,他估计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人根本不会把死后的这些事放在心上,随口一说的威胁根本毫无可信度,不过聊胜于无。
他摇了摇头刚想起身,却被猛地抓住了手臂。
小田岛欺身上前,用一只手环住了轟的脖子,另一只手把轟的眼镜从他的鼻梁上取了下来。
“呐,既然是抱着最后的晚餐的觉悟,只有前菜怎么行呢?”
小田岛的手指轻轻抚过轟的眼角。他爱死了那双平日里暗藏锋芒的眼睛。而此时,那眼中不加掩饰的欲望只针对他自己一个人,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轟酱可要好好地负起责任……刚刚没做的,现在要补偿我哦。”
句尾的音节被融化在潮湿的吻里。两人唇舌交缠,交换着彼此口中的津液,享受着难得的温情时刻。
能用所有的感官确认对方的存在有着不同于其他的特殊意义。无论是体温,皮肤的触感,掌心的微汗,还是近在咫尺的心跳声都让人深深迷醉。
为什么从前没能直接扑倒这个人呢?小田岛不禁有些遗憾。
大概是因为轟一张禁欲的脸太有欺骗性,让自己不敢越过那条线。不过越是这样,征服的快感就愈发强烈。
这家伙,明明骨子里和自己一样的。
小田岛轻轻地笑,撒娇似的用鼻尖蹭着轟的脸颊。轟见状,一挑眉,在小田岛柔软的唇瓣上咬了一口,顺势把人再次推倒。
“轟酱,要帮忙吗?”
小田岛手腕一转,伸出手指勾住了轟的皮带扣。
轟自然乐得有人主动,三两下脱下了衣物,跨坐在小田岛身上,把胯下的性器凑到了对方的嘴边。
小田岛张嘴把还沾着白色体液的性器含了进去,舌尖熟练地绕着肉棒的顶端打着圈。双手一边在根部套弄,一边揉捏着下面的阴囊。
“轟酱的味道,有些浓哦。”
小田岛一边口齿含混不清地说着,一边把口中的肉棒舔的干干净净,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把满嘴咸腥的体液咽了下去。
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低头对上小田岛泛红的眼眶,看着对方卖力地吞吐着自己的东西,只觉得口干舌燥。
小田岛感受到了口中不断涨大的欲望,恶作剧似地用力一吸。
“!……你这家伙。”
轟抓着小田岛的头发,狠狠地动起了腰,把温热的口腔当做后穴一般操弄。
小田岛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水,直到口中的肉棒顶到喉咙的深处才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咳……轟酱,好狠心啊。”
“哼,难道不是你自找的么?”
小田岛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了个身趴跪在轟的身前,双手向后分开了自己的臀瓣。些微红肿的小穴还在一张一合,有之前的精液从中缓缓流出。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比再甜腻的爱语都勾人。
“来吧,轟酱,把我搞坏也没关系哦。”
听他这么说,轟再也把持不住。掐住对方精瘦的腰肢,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完全放松下来的小田岛没有了丝毫顾忌,毫无防备地接受着轟无休止的索取。额边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但他却完全没有心情理会。
“唔啊!……轟酱,好棒啊……”
“想要,啊……轟酱……”
“嗯,嗯……要坏掉了……哈啊……”
听着小田岛毫无羞耻心的呻吟声,轟的耳朵不禁有点发烫。他报复般地在对方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两下,清脆的响声却只换来更加没有下限的淫言浪语。
发觉平日印象中小田岛隐藏着的不为人知另一面,轟虽然心情有些复杂,但下一秒便坦然地照单全收了。
毕竟有谁能拒绝这个狐狸般的男人在身下疯狂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呢?
再次发泄过后,小田岛气喘吁吁地靠在轟的肩头,一下一下地戳着对方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呵……就算现在叫我去死,恐怕我都会欣然接受。”
轟微微皱起眉头,无意识地把小田岛的一缕头发放在指尖把玩着,问道:
“这就满足了?小田岛,我们差不多认识有七年了。”
“哈哈,这么一想这七年真他妈白过了。”
小田岛抚额,语气依然轻佻。
“看来及时行乐真的很重要。”
轟眼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把那捋淡金色的发丝一根一根地攥进掌心,就像怀里那个人的下半生已经被刻上了独属于他的烙印,永远无法摆脱。
这是他选中的人,就算他们接下来的每一顿饭都将是最后的晚餐,他也只能奉陪到底。
但若是每次都能得到像今天这样令人满意的报酬,不如说,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