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岩田越发在意对外展现登坂和他的关系。在遮掩、适中和过分中,他的行为有意地向第三个节点趋行。
光是开年一两个月,宣扬了出去的状态就有跨年同行,元旦初诣,巴黎会面。——登坂比岩田更主动公开。
登坂向来是这样,反倒引起岩田对他的猜想。岩田在队内年龄最小,所以镜头内外都显然拥有他人的多一份迁就。因而轮到岩田说话时,登坂常常看向他,随之微笑,与之对比的是在其他队友发言时登坂的公式笑容或无他反应:登坂与队友的关系,有像和岩田似的亲密,也有一般的,疏离的。
这禁不住让岩田想,登坂对他的态度包含了纵容,所以对近日两人间发生的事只授予了让它们顺势发生的立场,因为那些事大多是岩田先主动。
换句话说,登坂将他看作“弟弟”,对那些事施以放任,和登坂在其他许多方面也同样照顾他一般。
“我还觉得你就是一时兴起,想尝试些没做过的事罢了呢。”
想法一经出口就遭到登坂的反驳。登坂了解他对于未知想要经历的兴奋和探索“第一次”的乐趣。
关于这一点岩田不能反驳,不得不承认要将一部分原因归咎于此。
“所以说因为你知道,所以任凭我那么做了。”
“也不全是吧。”
岩田当然希望登坂能矢口否定,但他的不完全否认等同于局部承认,不过那至少是实话。
于是岩田在空闲之余也偶尔思考登坂同他的事,不知不觉,面前油画已经定了型。他在绘画上从不临摹现实,画笔的挥动向来依靠想象。而这幅画上的对象,即使面容是空白的,也叫人一眼即看出来——是一起拍摄杂志时岩田瞥到的镜头后的登坂。
何况这幅摆在客厅一角未再进行的画,有次让登坂掀开白布看见了。
他看见了,转头又恰和岩田对上视线;然后他放下白布,也没说一个字。
要说那时没有半点尴尬在无言里滋生,未免是谎话。
但像是这种事,只要等到下次见面,就不再影响两人照常互动;而见面的频率越多,触发这种事的几率又会越高。
今年岩田生日当天,和队友一同赶赴福冈。互相偷摄对方放上社交媒体后,晚上是Naoto订的地方为他庆生。在看得见海的餐厅,都说只和队友来觉得可惜。
登坂在不客气地塞食物,接到岩田的眼神时笑了一笑,似乎没什么意义。
“你想接吻吗?”
如果能减少独处,或许能少一些引导走向暧昧和调情的气氛。但这是难以避免的,只是在就餐后回到酒店,两人又同处一室。
登坂说给他的礼物在东京,又交谈了几句后,岩田就得以那么安静地观察登坂的脸;像是认识十多年都没有认真看过一般。
即使是泪痕沟,也美丽而生动。
是不是不记得我的脸才没有完成那幅画?
打趣之后他问:“你想接吻吗?”
为什么不呢?
岩田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登坂没有保留的眼神,一面在脑里品味咀嚼,一面含他的嘴唇。明日的日程既定,这只能是一个吻。
即使只是一个吻,即使明白每回的逾越都非单一因素的驱使,氛围、冲动、迷恋,情感是一时还是累积,到心平气和时也难以想通。所以他和登坂在自然、暧昧、尴尬、自然里循环往复,关系仍然是未解的、无解的,未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