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大树第一次见到山本世界的时候就没来由的心慌,也许是许久不见到这死气沉沉的家族里来了竟是留过洋的外人,也许是金红色发尾稍微遮挡下的三白眼带着有些严肃的目光投向了他,但不过数秒就重新扭过头去和家主谈论事物去了。
佐藤大树被作为冲喜的物什被送到当地有名的米铺家族已经半年有余,这家的少爷年少轻狂闹事时被砸到了脑袋,一下子变成了只能躺在床上呼吸的废人,家主和主母遍寻名医都无效,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算命先生说的冲喜上。正常人家的姑娘自是没人愿意沾这晦气的倒霉事,有权有势的家主就到收米的偏僻村庄,半带威胁半带好处地要求出一个冲喜的,从小是孤儿的佐藤大树感念村人的照顾不愿让大家为难,便自己站了出来。于是便是一张盖头一身喜服一顶小轿入了深宅。久病的少爷早已不能人事,佐藤大树进了家门后病情也没有好转,又于后嗣无宜,宅院里自然是没有好眼色给他看的,佐藤大树不过是顶着少奶奶名头的闲人,随便一个小丫鬟都能踩他两句。
那天久违地宅门打开迎来了客人,或许是为了表示恭敬,家主罕见地让佐藤大树去给客人端茶敬水,小心翼翼地端着雕花托盘的佐藤大树打开门便被一道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不多时家主便让他放下茶点退下了。后来听下人们扯闲话佐藤大树才知道,山本世界是去西洋留过学的新管家,为了迎合政府的西化革新,家主请了山本世界来做代理的掌柜。
佐藤大树从此每天早晚在饭桌上都能见到山本世界,本来死气沉沉的饭桌多了家主和山本世界偶尔讨论的话语,让佐藤大树好受了不少,至少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被两双目光剜几刀。山本世界和佐藤大树很少说话,通常只是在廊间擦肩的时候点头示意便罢。只是有一次佐藤大树穿了一身黑底红条纹的和服正好撞见他,山本世界突然说:“你这样穿很好看。”佐藤大树又惊又喜,他许久没有听过有人和他好好说话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被称赞的红色的条纹会有一天变为淫靡的红绳,紧紧地束缚他,强硬地打开他,被灌了很多酒的他身上显着不正常的红,与艳丽的绳交相辉映,泪水溢出瞪大的眼眶,身下早已被男人的手指玩得一片泥泞。口中说不完整拒绝的话语,被钳紧了下巴拇指压住软舌,硬挺炙热的阴茎贴着他张合的穴,他听到男人说:“太太,您也不想守一辈子活寡吧?”
佐藤大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束缚还没有解开,迷迷糊糊张开酸涩的眼睛看到的还是男人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的样子,下半身得酸麻感还没消失,但令人难耐的快乐已经越过破瓜之痛,迫不及待地从交合处传向大脑,让不成形的声音从红肿的嘴唇溢出。被内射过一次的穴在每一次抽动时都淫靡地吐出一圈泛白的汁水,紧紧咬合着耸动的阴茎不肯放松。
“醒了?”世界听见他的呻吟略微停了一下,凑近舔咬敏感的耳垂,满意地感受着身下绞紧带来的快感。“太太很有天分嘛,这么快就会咬住男人了。”
佐藤大树在灼烧感中只能理解他的话三分,只好迷茫地吞吞吐吐出抗拒的话语:“别…不要、我、不是…啊、好疼…”
世界不理他说了什么,只是慢条斯理地一下一下往深处凿,寻找那一处窄小的肉穴,激得大树咿呀咿呀地想要挣扎却只能在红绳的束缚和世界的钳制下变为挑逗的扭腰。敏感的宫口一点点松动下沉,欢迎着第二次热液的浇注,分泌出不知廉耻的粘液刺激着深埋体内的前端,将白浊的精液收吃入腹。
红绳松开后佐藤大树顾不得手脚的麻痹感,甩着昏沉的脑袋将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略略遮盖着就挣扎着爬行想要逃走,被世界一手压塌了腰。
“不要…不要…呜呜”大树摇着头被向后拖拽着。
“太太,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世界重新将恢复精神的阴茎埋进了刚刚被开发的温暖穴肉,“我是来帮这个家族革新得以延续生存的,”世界将大树的下巴掰过来深吻,“那这家族不也需要延续下去吗,我接受了这个委托。”
“诶?”
大树从头到脚打了寒颤。
“嘛,总之,先享受吧,太太。”
在夜灯的光影下,柔软的躯体重又被打开。
佐藤大树第二天战战兢兢地到了餐桌上,看到家主和山本世界交换的眼神就明白了昨天所发生的是这座牢笼般的宅院里默认的事实,无论是摆在面前的显而易见地变得豪华起来的餐点,还是夫人带着嫌恶与期待打量自己小腹的眼神,都让他觉得作呕,却不得不低着头将一切吞咽下去。
山本世界与佐藤大树的交流也变多了,不只是夜晚,也不是佐藤大树所愿,家主开始让山本世界教导佐藤大树知识,让他能配得上当未来米铺的家母而不至于丢了家族的脸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山本世界在白天的时候是一个称职、甚至称得上完美的老师,他不会对于教导佐藤大树有掺假别的想法和念头,只是单纯地给佐藤大树灌输应有的知识。佐藤大树学的很快,山本世界对此也多有称赞,课程时间宽松的时候会偶尔发散讲一些遥远国度的故事,西方的大陆有先进的文明,有着跑的比马车快一百倍的蒸汽火车,有可以给人装上义眼的神奇的医生,有从遥远东方大陆漂洋过海而去交易的商人。佐藤大树经常听得入神,痴痴地看着讲述奇妙故事的老师,直到被老师提醒下课时间到了才回过神,又畏惧地缩紧了身体。
下课过后是晚饭,洗漱,再然后就是山本世界的委托时间。
第一夜过后,每一晚山本世界都会来,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打开佐藤大树的身体,向深处灌溉浓稠的种子。与第一次的捆绑,粗暴对待不同,面对已经认清现实的佐藤大树,山本世界开始沉迷于让佐藤大树深陷快乐,寻宝一样探索着这具未完全开发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用绵长的亲吻夺取佐藤大树的氧气和清醒的意识,用富有节奏的挑逗技巧搅乱佐藤大树的思绪,用超出阈值的快感让他每晚变成洁白床榻上只会哭泣索求的人偶。
就像是容器一样,佐藤大树想,就像他现在的处境一样。
但每每山本世界在事后轻柔地帮他清理,又将他圈入怀中沉沉入睡的时候,佐藤大树还是忍不住眼圈酸涩。
或许山本世界白天黑夜的温柔,不过就是一点让他顺从的技俩。
但什么也没有的自己,只想依附着仅有的浮木,在不知前路的黑暗中漂浮了。
半年后,伴随着佐藤大树在餐桌上的呕吐和医生的诊断,家主如愿以偿了。
消息也散播了出去,人人都知道了米铺家少爷情况好转,少夫人也有了喜。
深宅中的佐藤大树什么也不知道,却也什么都明白,抚摸着自己仍平坦的小腹,对着还未谋面的孩子充满了怜爱,自己终于有了真正的家人。
佐藤大树一次又一次地追着山本世界问自己是否真的怀孕,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长大。山本世界每次都笑着和他说不要着急,等到骄阳似火,就可以听到孩子的笑声了。
怀孕后山本世界的特殊委托已经结束,但每晚仍然还会陪着佐藤大树一起入睡,像是寻常夫妇一般。佐藤大树奇怪又有些欣喜,询问后却得到只是为了不出事故的回答,心中小小的火焰也不得不熄灭,但仍然抱紧了这份暂时的温暖。
到了孩子出生前两个月,怀胎的负担让佐藤大树手脚浮肿,寝食难安,总是噩梦连连,山本世界像是未卜先知,提前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几颗种子种下,开出了艳丽的红朵,每晚睡前让佐藤大树轻轻嗅闻两下就让他睡眠香甜了起来。但山本世界提前警告过他,这种植物全株有毒,就连花香也不能多闻,会昏迷产生幻觉。真是神奇又迷幻的花朵,佐藤大树想。
慧人出生的时候,佐藤大树疲累却也幸福地握着慧人有力的小手,回头想喊本以为会在旁的人的名字,却只有仆人医生忙活的身影,以及被通知生下继承人才姗姗来迟的家主夫妇。
山本世界已经受家主命令出发进行一场远途的生意。
孩子的父亲是少爷,碍事的人只能避嫌。
慧人的第一声啼哭,慧人的第一声笑音,慧人初次来到世上的一举一动,都只有佐藤大树一人在旁。
佐藤大树开始担忧是否还能见到那一抹金红。
慧人满月时,家主召开了一场盛大的满月宴,宴请四方有名的权贵来昭告本家继承人的诞生。佐藤大树在一群人谄笑的祝贺下坐立难安,慧人恰好啼哭,便以哺乳为由抱着慧人躲进了偏房。为了生下健康的继承人,佐藤大树在孕中滋补,养的越发白净富态了起来,一改从前小家土气的相貌,今天赴宴又被指示换上了不曾见过的昂贵绸缎制成的和服,又被妆点了奢华的发髻和妆容,活脱脱像是个不曾吃过苦的大家闺秀。大树着急地解开繁复的衣襟,把饿极了的慧人放到胸口哺乳。慧人在怀中吃的安静,大树伸出一根手指便握得紧,如此令人怜爱,让大树不由得轻声晃动着哼唱小调,一双杏眼眼波流转,充满着爱意看着怀中的婴孩,在散落的半屋阳光衬托下宛如一幅圣母像。
却不知有毒蛇在旁窥探。
被不该存在的肮脏双眼觊觎着。
山本世界是在三天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带着大笔生意做成的好消息。
彼时佐藤大树正巧被家主叫去,只匆匆和山本世界在房门口打了个照面,但看到熟悉的面容突然像是放下了心,只小声让他去看看慧人。
家主见到佐藤大树后,只瞟了一眼就低下头去看账簿,不耐烦地丢出一句让佐藤大树五雷轰顶的话。
家主要他去做权贵的玩物,佐藤大树在满月宴上被某位权贵看中了。
家主说这样可以换来对本家的好处,对慧人的以后也大有裨益,如果能生下权贵之子更好。家主嫌恶地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勾引到山本先生,让他自己提议不求报酬地让你生下继承人,真是天生的妖贱坯子。
自告奋勇?
不是委托吗?
为什么?
我不要离开慧人。
佐藤大树低头沉默着,不知道怎么走回的房间。耳边重复响起家主说要一个月后送走自己,让自己为慧人的未来好好表现。抬头却看到山本世界正抱着慧人举高逗他玩,旁边散落着很多熟悉或陌生的婴孩玩具。慧人看到自己,笑着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世界回头看到大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自告奋勇?是真的吗?
佐藤大树已经没有可以其他可以抓住的东西了。
“老师,我喜欢你。”
山本世界身体僵硬了,放下慧人震惊地看着倚在房门口的佐藤大树。
“世界桑,我喜欢你。”
佐藤大树一步一步走向眼神逐渐变得慌乱低下头不敢看他的山本世界。
“我爱你。”
佐藤大树双手扶起山本世界的脸,第一次主动地亲吻。
“不要再离开我们了。”
佐藤大树感受近乎撕咬的回吻,眼泪滴落。
赌赢了。
半个月后,权贵得了怪病癫狂而死的传闻传来,佐藤大树得以继续留在本家。只不过被家主要求继续生下第二个男孩以保不测。
佐藤大树仍然在人前表现得如同听话的人偶。只不过每晚会对伏在身上的男人不断倾诉着“我爱你”,“我喜欢你”,毒药般的甜蜜话语。
一年多后第二个男孩如愿出生了,伴随着家主,家主夫人,以及少爷的暴毙。
山本世界被官兵抓走的时候,佐藤大树在院子里抱着颯太哭泣。
“没有想到养虎成患,竟然被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害死了我的丈夫和公婆。”
佐藤大树的泪落在被挖空的花田里。
官兵在山本世界房间里发现了磨成粉末的曼陀罗,和家主食用的米中混入的粉末一致。
“米铺家也是可怜啊,只剩下夫人和幼子了,还好夫人会操持家业等到继承人长大。”众人唏嘘着。
山本世界挣扎着回头,想要申告自己的冤枉,却看见佐藤大树穿着那件红色条纹的和服亲吻着新生的婴孩,对视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垂头哑然。
从他决定满足一己私欲而将佐藤大树变为囊中物时,他就得不到佐藤大树的爱了。
佐藤大树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