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后,山本世界睁开眼睛。
其实他很想再躺个五分钟,毕竟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但是今天不会有人来用湿毛巾扔在脸上叫醒他,他怕自己会不小心睡过头。
身为队长迟到是绝对不可以的。
责任感把他僵硬的身体从床上召唤起来并指挥着他去洗漱,这间公寓的洗手台小到离谱,但是山本世界今天好像觉得勉强也能用,也许本来就是为独居人士设计的。
不用在忙乱的早晨跟另外一个人挤成一团真的是方便太多。
到达练习室后不出意料看到只有大树一个人比约定时间提前到了,跟往常一样。
“世界桑早上好。”连打招呼的声音都跟往常一样。
当然有不一样的地方,山本世界远远地就注意到衣服换了,鞋子也换了,不知道是谁给的,连头发也很清爽干净。
山本世界没有回应,他捏了捏手指,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就算是凌晨三点,大树也能找到住的地方,总有人会真心实意地关照他,绝不会到露宿街头的地步。
前辈们都喜欢他,基本上是任由他胡闹,后辈也爱成群结队地追着他玩,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得到喜爱和包容的大树,也许不需要每天都回到一张固定的床上。
已经是同居的第二个年头,由于各种原因的晚归已经让他习以为常。山本世界对睡眠兴趣不大,看漫画能让他熬个通宵,工作或者喝酒到半夜回家的大树其实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困扰。
大部分时间是一进门就甩掉鞋子换了衣服就倒在床上不肯动弹,过几分钟就呼呼地睡着了,也有过几次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样,缠着世界一定要做,世界就陪着他从昏天黑地胡闹到晨光熹微,睡三四个小时又一起出发去工作。
只有过一次,是在窗外的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刻,昏暗无光的房间窗帘紧闭试图将夜晚的尾声拖得更长一点。世界听着那些喘息声变得短促然后慢慢恢复平稳,想说还可以再睡一会,伸手过去却在身边人的脸上摸到一行潮湿的痕迹。
他停下动作问怎么了,大树说没什么,身体却往他身边靠,紧紧贴在他的胳膊旁边,连呼吸都带着困意,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
“好想一辈子睡在世界身边啊。”
世界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清楚了,这句话像来自梦境一样含糊不清,随着身边人的呼吸声音变得绵长,他同样坠入了昏沉的睡眠。
训练完成后差不多到了晚上的时分,芬达成员三三两两开始离开,慧人蹦蹦跳跳地过来问大树晚上要不要去喝酒,说还喊了浪配和巴黎波的成员,世界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东西,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开口说好啊。
慧人跑过来问世界桑要一起吗,他拉上包袋的拉链,说我累了先回家了。
其实他想问大树今天要到几点回家,但转念一想其实问他回不回家都没有意义。
世界在了解大树工作安排后问过很多次累不累,他知道那种紧凑的行程带来的压力几乎会令人感到恐怖的程度。公开场合大树会笑嘻嘻地说精力旺盛和喜欢努力奋斗一直前进之类的话。
也不能说全部都是谎话,但世界总觉得在床上听到的答案会更真实一点,他把绕在世界颈后的手臂收紧,说累了才睡的踏实,然后反问说世界你会觉得累吗?
大树对他不说敬语的时候有一点以前的张扬过了头的模样,随心所欲,一身未经磨砺的边角有点扎手。
这个人就是就是以这个模样来到身边的啊,变得越来越光滑和耀眼,世界一边想一边抵在一个点上一下下慢慢顶弄,听着咝咝倒吸气的声音回答说,我没感觉到累。
然后低在他满是汗水的颈侧,在变了调的喘息声音里亲吻着说,不用太辛苦,你忘了我也是利达啊。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应该是没听到吧。
世界把漫画翻了几遍只觉得乏味,时钟才刚刚过十点,但是他在家转了几圈,想着没事情做还不如睡觉算了。
他正在自嘲自己也算是中二少年向中年生活迈进了,门响了。
十点到家的大树比在午夜出现的贞子要更少见,世界惊讶到忘了说话。
“现在就要睡了吗?”大树问他。
“嗯。”虽然一整天没有互相说话,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没有超过24小时,世界只想尽量用单音节交流。
“晚饭跟着他们没吃饱,我要煮点夜宵,你吃不吃?”
“嗯,”世界跟进厨房,“我要吃辣味拉面。”
对着深夜节目一起吃完拉面后世界还是问了怎么回来那么早。
“安排他们去玩第二场然后就回来了,”大树把碗筷收在一起,“累了。”
世界接过来,听到大树继续说,“也担心今晚没地方睡觉。”
凌晨三点世界难得的给他打电话,问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只回来睡几个小时是不是把他当成只过夜的旅馆。
并非常认真地告诉他说今天世界旅馆已经打烊了恕不接待。
世界把碗筷丢进水槽,问他昨晚住在谁家了,怎么彻夜不归还能从头到脚换了一身。
“旅馆,总不能在后辈面前说被世界桑教育了所以回不了家了吧,衣服是早上刚买的。”大树如实相告,“床垫好硬,基本上没睡着。”
“可能是认床,总觉得只有回家了才能睡得安心。”
世界一边说你以前没那么多毛病,一边问要不要早点睡,正好明天休息还可以赖个床。
他们都不是爱睡觉的人,只是想要睡在彼此身边。
“好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