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到片场准备是山本世界的习惯。
确认布置,核对机位,熟悉场景,调整打光,他是摄影师,是镜头后的眼睛,也是第一位观众,他需要对出品成片的最终效果负责。
就算拍的是大部分人只是用来消遣和发泄的东西,他也想要像珍贵的宝物一样认真对待。
今天来的有点太早了。
参与拍摄的人数不少,又是厂牌下季度打算主推的重头戏,早点来也没什么,山本世界拎着器材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他摸到一边的开关推了上去。
经典的套间场景,一系列浅色的家具沙发地毯大床,熟悉也乏味,他一边想着等会怎么拍出点新鲜感,一边绕过茶几坐在沙发上把要用的拍摄器材收拾出来。
“唔。”
山本世界转头,从旁边的沙发靠垫后面钻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脸上泛着酡红,皮肤上还有压出来的印痕。
他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等到空气里的酒味在肺里转了两三圈,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指针轻声说,“再睡会儿吧,还有一个小时开机。”
而醉意朦胧又睡眼惺忪的人正在缓慢地将视线焦距对准他,可能是因为眼距太宽实在费劲,他挪动膝盖一点点往前凑,差点将鼻尖戳到了山本世界脸上,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是山本老师啊。”他笑嘻嘻跪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解释,“下午的拍完跟前辈们去喝酒了,担心回家的话时间来不及,干脆提前来片场,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
果然。
入行三个月收获百万销量的新人演员佐藤大树,靠的不只是年轻身体和漂亮脸蛋,敬业又热情,连工作人员的名字也记得住,难怪合作过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山本世界嗯了一声,往旁边移了一点,示意佐藤大树可以继续睡,然后低头调试着手里的镜头。
佐藤大树似乎没看出山本世界拉开距离的含义,摇晃了一下身体向前又贴过来问,“今天掌镜的也是老师吗?”
得到山本世界的肯定答案后他笑起来,“太好了。”
这行关心摄像班底的演员不多,说实在的大部分影片也谈不上什么拍摄技术,来回切几个全景和特写就完事了。
“因为我的出道作就是老师拍的嘛,我自己也看了,感觉很特别,说不上来,但是好像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这个人,原来还会看自己拍的作品啊,那么在屏幕上看着自己做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山本世界不由得放下镜头又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佐藤大树又凑到了边上,看似很随意地靠着沙发,低低地抬起眼睛透过垂下的睫毛看着他,“那么今天也拜托老师了。”
还真是微妙啊。
山本世界在心里想的是这个角度和语气等会拍出来效果绝对会很不错,嘴上却在说“可是喝了这么多,等下你的身体反应不够敏感就很难办了。”
他在开玩笑,佐藤大树却真的在担忧。
“好像真的是。”
他舔湿手指的时候山本世界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佐藤大树在他旁边拉下裤链把手伸进去揉出黏乎乎的水声的时候才觉得这不是在闲聊中该出现的画面。
山本世界在思考是不是该走,佐藤大树扯着他的衣角,有点苦恼和委屈地把手指间拉出黏丝的液体给他看,“都湿成这样了还是没什么感觉。”
“怎么办啊本来还想让山本老师拍到最好的画面呢。”
“现在也不错。”山本世界把手里装好的摄像机转过去,佐藤大树的脸在取景框里清晰起来,视线直直地看向他和他的镜头。
镜头是最好的刺激,不愧是被前辈称赞过的新人,佐藤大树在看到摄像机开启的瞬间进入了状态,咬着嘴唇,慢慢褪下本来就松到快要从腰上掉下去的裤子,对着镜头反复摩挲那一小块被濡湿的布料,另一只手探进衬衣敞口的领口,半闭着眼睛倚在沙发靠垫上轻轻扭动身体,鼻子里哼出细小的喘息声音。
虽然入行时间不长,佐藤大树已经非常熟练,山本世界从给他拍出道作的那天开始就知道,他可能天生就适合干这个。
手持摄像不够稳当,山本世界用膝盖抵在沙发上支撑身体,镜头扫过脸往下移,佐藤大树会意,稍微抬起一点屁股,把快要湿透的内衣脱下来,揉皱的一团挂在脚踝处也不去理会,只对着山本世界喘息着把腿张开成更大的角度,并且很热心地用手指伸下去努力拨开浅色软肉的缝隙,好让镜头把里面拍的更清楚。
“很漂亮。”虽然汁水多到有手指帮忙也不够一览无余,但是山本世界还是真心实意地称赞。
他稍微拉远一点距离,拍佐藤大树的指尖在一通没有章法的揉搓后急不可耐地没入穴口里,进出间挤出咕叽的滑腻声音连成一片,大腿内侧皮肤的泛红越来越重,倚靠在垫子上的人仰起头无声张开嘴巴,连腹部也绷紧了。
不过半分钟后,佐藤大树泄气蹬腿,“做不到啦,”他吸了吸鼻子抱怨说,“自己来好累啊。”
山本世界放下摄像机,“我帮你喊其他待机的演员过来?”
“不要啦,前辈们还要拍摄已经很辛苦了,”佐藤大树仰起头,视线从山本世界顶起来的牛仔裤裤裆移到他脸上。
山本世界倒没什么表情变化,这在片场很常见,就算同样的场景拍过几千次也在所难免。
“可以借用一下山本老师吗?”佐藤大树很认真地对他说,“拜托了。”
真有事业心啊,山本世界想。
“知道了。”他看了下时间,“就借给你用半个小时好了。”
山本世界还想给湿透的穴口拍一个清晰的特写,佐藤大树已经在上面闷哼着催促他快一些了。
单手拿着摄像机更不稳定,山本世界用手掌在肉缝里粗糙地揉搓几下,连指根都沾满了水,说是探进去一根手指不如说是被发烫的穴道顺势吸了进去。
“里面好热,”他还算公正客观评价,下一句就带了点揶揄的意思,“就算赶时间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被固定在他的取景框里的佐藤大树并未回答,只顾着像鸵鸟一样把脸埋进旁边的垫子里,手背在嘴边徒劳地试图阻挡不受控制溢出的声音。
山本世界觉得新鲜,他印象里佐藤大树最喜欢镜头了,就算是第一次拍摄的时候也能准确捕捉到对着他的机位,用青涩的动作和热情大胆的眼神把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简直是让人想把他从方寸屏幕里抓出来好藏在什么地方据为己有。
但真实情况是,佐藤大树像是在不小心河滩上搁浅的生物,虽然摸上去一片泥泞黏滑实际上自己连保持呼吸都是勉强,山本世界能做的不过是将他重新推回水中,然后自己也跟着沉下去。
他关掉摄像的时候佐藤大树手里抓着几张纸巾,正在低头擦着他的衣服,小声说着对不起一不小心弄脏了。
山本世界总不好说是自己一不小心的成分更多一些,一起收拾了乱糟糟的沙发,他想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山本世界还没开口,片场的门被推开了。
一群人涌进来,导演兼制片takahiro看到他们,摘下墨镜,打量了一会,意味深长地点了个头。
山本世界继续调整摄像机参数,佐藤大树跑过去给一排人鞠躬打招呼,一口一个前辈哥哥叫着还撒娇让今天共演的人多照顾下,所有人都眉开眼笑起来。
一切如常。
随着导演的一声开拍,山本世界将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摄像机上,佐藤大树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看不出一点昏沉的样子,灵活又轻巧,足够他清醒而游刃有余地穿行在欲望的潮水之间。
山本世界把镜头拉远又靠近,佐藤大树变得不那么真实了,更像个会活动的图像,山本世界拍他和alan接吻到溢出嘴角拉扯出细丝,拍他的瘦窄的肩膀完全被关口曼迪挡住压在身下,拍他泛红的皮肤上被几双手胡乱涂抹开精液,直到眼睛在取景框里一点点失去焦距,像是在水里溺水的鱼。
他当然可以置身事外,只要不再呼吸,心脏不再跳动,他也可以一直在岸上驻足观看。
“卡。”导演出声。
所有人停下动作等他的指令。
“脚本上该拍的镜头都完成了吧。”takahiro跟摄制班组确认,得到山本世界的肯定答复后又想了一会,“但是作为下季度主打感觉还是不太够啊。”
“再来一轮试试吧,各位辛苦了。”作为金牌导演takahiro说一不二,下一秒又带着和善的笑容开口,“啊大树君要不要考虑挑战一下潮吹,之前没做过对吧?会很受欢迎的哦,一定能卖出销量的。”
是带着蛊惑口吻提出的建议,好像是塞壬唱的夜曲,实际上也没留下什么拒绝的余地,销量好坏无论如何不是一个新人能负起责任的。
“好。”佐藤大树声音有点低,收音麦里似乎能听到肿胀的声带互相摩擦的嘶哑,“我没问题。”
“大家休息十分钟,大树君过来,”takahiro无视一群人的哀嚎对他笑眯眯的招手,“来,多喝点水,接下来会很累哦。”
山本世界看表,顿时有点忍无可忍,已经凌晨一点,而整组的人要跟着导演突如其来的要求从头再拍一遍,他反复对自己说不是看到佐藤大树被掐红的手腕和脖颈,和摇晃的步伐,他只是不喜欢加班。
他走到导演椅旁边,说了句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断导演滔滔不绝的画饼谈话,把摄像机屏幕翻转过去,“这段素材您看可以用吗?”
佐藤大树咬着吸管喝水跟着takahiro把一起脑袋伸过去,看清屏幕上的画面后呛到咳嗽了起来。
“不行了啦!”他慌慌张张地用手捂住摄像机,“这个,这个不可以。”
山本世界安抚地拍后背给他顺气,等到takahiro看完神秘兮兮地浮出一个得逞的笑,一边说有好东西下次要早点拿出来不要私藏,一边宣布收工。
“啊画面这里有拍到你哦,你也要出镜吗世界君?”导演指着暂停的画面问。
佐藤大树抬起眼睛看他。
“我会把那部分剪辑掉的。”
结束拍摄后山本世界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拔了储存卡将今天拍摄的内容导入到电脑,粗略过了一遍打算明天再整理,下楼的时候发现佐藤大树蹲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旁边是一课被修剪成球形的绿色观赏植物。
他洗了澡换了常服抱着膝盖也是蓬松又软和的一团的样子。
山本世界走过去问他在做什么,佐藤大树跳起来支支吾吾说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老师。
山本世界想问清楚他到底在感谢哪一点,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先听到两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噜噜的叫。
工作到半夜只要能吃到热乎乎的食物算是紧急避险,山本世界带着佐藤大树钻到附近小巷子里,五分钟后散发着浓厚香气的拉面端到了他们面前。
午夜时分挤在狭窄破旧的店面里,膝盖靠着膝盖,肩膀挨着肩膀,一起吃一碗油脂过量热量爆表的碳水化合物,山本世界只觉得一切都被满足的恰到好处,。
放下碗后他问佐藤大树刚刚想说什么,佐藤大树有点迟缓地眨了两下眼睛,摸着肚子说吃太饱了有点想不起来。
山本世界忍不住笑,又想起片刻之前还牵着那只手穿过寒风和黑夜,时间再往前面一点,他也与它们十指相扣,亲密又隐晦,好像没什么再遗憾。
“明天没工作了,”山本世界站起身,“早点回家休息。”
佐藤大树跟着出门,山本世界问他住在哪里,他说了个很远的地址。
“早点休息。”佐藤大树说。
山本世界低头看着他,半个钟前佐藤大树说没有末班车了,夜间出租又很贵,得知山本世界住在附近后问可不可以借宿一晚。
借一晚上也没什么,他是这么想的,顺手把佐藤大树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
单身独居的人家里自然只有一张床,连个装饰性的沙发都欠奉,奇怪的是山本世界觉得可以睡在一起挤一挤,佐藤大树对此也无异议。
“你这是让我早点休息的意思吗?”山本世界在被子下面捉住佐藤大树的手不让他再乱动,导致的后果是佐藤大树在并不宽敞的床上更是无法无天地整个人缠了上来,两人皮肤相贴的部分变得像干涸的河床一样急需从对方身体里汲取水分。
幸好还是有能做的事情,既不用说谎,也不用讲出全部的真话,只要绵长和漫无目的亲吻,让身体温暖,灵魂安定,不再抗拒把自己放进另一个人的怀抱的渴望。
“睡吧,明天也可以借给你,后天也一样,所有的日子都可以,”山本世界对佐藤大树说,“不用着急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