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很昏暗,只有墙上挂着的电视的光亮,柔和地照着舒适的客厅。随着手柄的疯狂点击的声音,PS5轻轻的嗡嗡声充满了空气。山本世界沉浸于此——眉头紧锁、咬着嘴唇、身体前倾、坐在沙发边缘。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听见安静却沉重的脚步声。
佐藤大树叹着气放下了包,肩膀低垂着,门在他身后关上。外面的雨雾让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外套湿也湿透了,粘在身上。他慢慢脱下了外套,对着熟悉的沉默眨了眨眼。没有“欢迎回家”,没有眼神,没有微笑。只有屏幕上战斗的声音。
他眼睛瞥过山本世界,而山本世界一动不动。
理所应当的,另一个游戏职业。
大树眼睛后面的紧绷感加重了——不只是因为疲劳,还有一些更深、更温暖、更疼痛的东西。他在剧组呆了一整天,顶着炽热的灯光拍摄,在身体渴求休息时仍然面带微笑。他每个小时都在想世界,想象着栽倒到对方怀里,用手指梳对方的头发,甚至专门为他准备的热浴缸。他没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
没有一句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游戏。
大树还是没说话。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在抱怨。
他悄悄地沿着走廊走进了浴室。他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感觉泡了一辈子,希望借此消除疼痛。他的身体放松了些,但他的心依旧紧绷着。
当他终于走出来恶时候,他没有拿自己的衣服。他想要安慰,更想要关注。
所以他打开了柜子,拉出了一件世界的衬衫。
有趣的是,他和世界明明身高没差多少,可世界还是要比他更大只。很有可能是因为世界的肩膀更宽、体格更大。特别让人恼火的是,他才是那个泡在健身房里做了好多年力量训练的人,结果却被那个几乎不锻炼的废柴宅男打败。
衬衫对他来说,正如预期的一般,太大了。它下摆到大腿,盖住短裤,袖子也垂过了手。但它闻起来像世界一样有些奇异地美味。大树让面料自然地接触着自己裸露的皮肤,清凉的空气吻过他大腿的肌肤。他光着脚轻轻走出去,在拐角处探头出去看。
世界还是在那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游戏。
大树撅起嘴。他很少这么粘人,但今晚……他只是想被抱着。
“世界桑……”他轻轻喊道。
没有回应。
他又试了一次,比刚才更大声了一点,“世界桑。”
还是没有回应。只是一声闷哼,以及疯狂地按着手柄。
好吧,就这样了。
大树故意朝他走过去,衬衫所使用的柔软的棉布随着他的每一步摇摆着。他没征求同意就爬上了沙发,顺势就跨到了世界的大腿上坐下,两腿分别放在世界的大腿两侧。
这得到了反应。
世界微微一缩,手还拿着手柄,但他的眼睛瞥了一瞬下方。他的眼睛在回到屏幕之前迅速张开,耳朵微微泛起粉色。
“大树”,他低声说,尝试在大树用大腿摩擦他自己大腿的让他分心的情况下保持冷静,“我正打着Boss呢。”
大树歪了歪头,表情无辜,“嗯?是你让自己的大腿空出来的。”
世界咂舌,在完成最后一串操作时收紧下巴:“你这样我怎么专心——”
“这正是重点。”大树一边说一边缓慢地露出一个微笑。
他的手臂滑过世界的肩膀,在身体前倾的时候把他拉得更近,PS5手柄被夹在两个人独自中间。大树把脸颊贴到世界的脖子上吐了口气。他很温暖,刚刚洗过澡,身上隐约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世界用力咽了咽口水。
大树保持了一会儿这个动作,吸着熟悉的的味道,用鼻子轻轻蹭着世界的下巴下面。他依偎着,故意柔软,故意甜蜜。然后,用他最轻柔的声音说,“我今天很想你,老师。”
世界握着手柄的手松开了一瞬间,他的角色被攻击了。
“该死。”他低声咒骂。
大树咧嘴笑了,“这是你在听到恋人说想你之后的回应?”
“我要死了。”
“我也是。孤独死。”
就是这句。
世界终于暂停了游戏,手柄在他瘫到沙发上的时候掉到了一边。他叹了口又深又长的气,然后歪头和佐藤大树对视。他们的眼神锁定了彼此。
“你穿着我的衬衫。”
“没错。”
“这……”世界的声音有一点点颤抖,“在你身上有点太大了。”
“正是我的重点。”
大树的微笑中现在正有些什么——狡猾的、默契的、挑逗的。他在世界的大腿上动了动,刚好让对方有些紧张。“你都没有对我说‘欢迎回家’。”
世界把头靠在靠枕上,低吟道,“我不好。”
“没错,”大树撅着嘴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就是。但我还是想要你的注意。”
世界盯着他看,终于看到了他——泛红的脸颊,潮湿的头发,柔软的肌肤在沐浴后发着光,溺在宽松的衬衫里,看起来像是梦里才有的东西。那种纯真、诱惑和安静的渴求的组合,让世界的胸口为之一振。
“……你现在已经得到我的注意了。”他说,声音低沉。
“很好。”大树轻声说。
他向前倾。
他们的嘴唇起初轻轻相触——只是浅浅一碰。世界的手近乎本能地找到了大树的屁股,手指在衬衫光滑的布料上微微弯曲。吻慢慢地变深了,变得有挑逗意味,大树偏过头,想要更多。世界回应了他,他的双手用力,把人拉过来,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大树在亲吻中轻叹,感到温暖、满足、甚至有一些晕眩。他太想念这种感觉了。世界的双唇、坚定和确信,他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似的抱着自己。他们的最在缓慢而感性的节奏中缠绵着。探索着、品味着,像是一场没有言语的对话。
世界稍稍拉开大树,嘴唇扫过大树,低声说,“你尝起来像薄荷。”
大树笑了,“你尝起来像罪恶。”
世界忍不住笑出来,低沉又羞涩,“好吧,我活该。”
大树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可以补偿我。”
世界的眼神变暗了一些,双手往下探去捏了捏大树的大腿,“哦?”
他又往前倾,再次捕获大树的嘴唇。大树融化了,手指穿过世界的头发,轻轻一扯,足以让他发出低吟。他们的吻并不急促却十分火热,随着时间不断加深。大树又扭着屁股,故意挑逗着,世界的呼吸一滞。
“你真残忍。”世界在他的唇边低语。
“是你忘了我。”大树低声回应,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玩笑和真实的脆弱。
世界捧起他的脸,拇指在大树眼睛下拂过,“我很抱歉,大树。”
这话柔软而真诚,让大树的胸口以最好的方式感到一些疼痛。他把额头和对方的贴在一起,眼睛轻轻闭上,“别太常这样。我真的很讨厌回到家却感觉像个外人一样。”
“你不是外人。”世界说,双臂包裹着大树,动作温暖又呵护,“你是我唯一不想忘记的东西。”
大树脸红,把脸藏在世界的脖子里,“你太夸张了。”
“我从最好的人那里学来的。”
他们轻轻笑着,在沙发上彼此纠缠着。游戏早就进入了待机画面,世界甚至看都没看一眼。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大腿上的那个男孩身上。那男孩穿着衬衫,仿佛属于他似的。
嗯,大树确实属于他。
世界的手在大树穿的宽松衬衫下缓慢移动,随着抚摸他的背部曲线而掌心温暖了起来。他的嘴唇顺着大树的脖颈和锁骨慢慢游走,仿佛正在测绘。每一次的触碰都是刻意的、安静的道歉,无声的承诺。大树在这份注意下颤抖着,将他的脸埋在世界的脖子里压抑着呻吟。衬衫随着世界的手往上滑动,温柔地擦过大树的侧身,让他的呼吸一滞。
“你在颤抖。”世界低语,他的声音沙哑却温柔。
“你……很温暖,”大树轻声说,于其中带着一丝羞涩,尽管现在是这种情形,“而且我想念你的触碰。”
世界歪着头,嘴唇摩擦大树的耳廓。“我现在在这里,”他低声说,“你拥有全部的我。”
大树稍微后仰,他们双目交汇。世界强烈的凝视足以让他忘记呼吸——深邃的、专注的、充满无言的爱意和更深的情感。世界的手再次落在大树的臀部,把他拉近,衬衫上卷,露出他大腿的肌肤。
“每次我看到你这样,”世界低声说,“我都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忍住不碰你的。”
大树脸红了,她的手放在世界的胸口,轻轻微笑着,“可能是因为我并不经常主动爬到你大腿上?”
“也是。”世界带着一丝笑容承认,“不过你以后应该多这样做。”
他们的嘴唇再次相融,这次带着此前没有的饥渴——是从先前懒散的接吻中逐渐积累起来的。世界偏过头,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滑到大树的后颈拖着。大树热情地回应着,他的手指攥紧世界的衬衫,身体靠得更近,让彼此的身体交融。
在近乎永恒的亲吻和触碰之后,大树终于稍稍拉开了距离。他拨开世界的刘海,看着他的眼睛。“我能再这样待一会儿吗?”
“你可以永远这么待着。”世界深情地用坚定不移的双眼注视着他。
大树害羞地笑了起来,脸变红了,“嗯……那就从今晚开始吧。”
“没问题。”
大树再次把自己贴到世界的脖子里,像考拉一样抱着他。世界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背部,亲吻他的脸颊。他们处在舒适的安静之中,直到世界想起了他还没打完的游戏。所以他再次拿起了手柄,把游戏静音,继续打Boss。
世界打游戏的时候一直在笑——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被所爱之物包围着。他面前的游戏,和他怀中昏昏欲睡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