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中岛健人趴在皱成一团的床单上,用膝盖顶了顶旁边人的背骨,“你去把窗户打开一点。”
菊池风磨背对着他低哼了一声,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他没有按照中岛的指示爬起来给他开窗,只是躲着他一样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持续性施加在他腰上的轻度暴力。
“好热——”中岛很有耐心,和往常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一样,他不知疲倦一样地轻轻踢着菊池的小腿肚催促道,“快点。”
“……”
像是被闹得烦了,菊池还是放弃了装睡这条无用的选项,撑着枕头坐起来把窗户拉开了个缝。随着他的动作,窗帘被掀起一个角,又落下,阴天午后的闷青色天光在他脸上闪现了一瞬,复又暗了下去,让他的表情不甚明朗。
“吵死了。”菊池趴在窄窄的窗台上半瞌着眼睛,像一只没睡醒的猫科动物。他打了个哈欠,一些新鲜的闷热的空气从窗外流进屋内,被他捷足先登吸进肺里,给鼻尖糊上一层潮湿的暧昧气息。他的头发还乱糟糟的翘着,裸着的上身难得出了一层薄汗,轻飘飘的被子原本盖在腰间,随着他坐起来的动作落在了下半身和大腿上。
有什么戳上了他的脊柱,顺着肩胛骨下面的骨节慢慢滑到腰窝。菊池风磨有些无奈地背过手抓住了那只正试图恶作剧的手指,那指尖也是潮湿的,不知道是谁出的汗。他半枕着自己的胳膊,回头看到中岛健人正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你今天要留宿吗?”菊池问他。
“不了吧,之后还有点事。”
“这样。”
“所以?”他看到中岛陷在那团布料里,从下往上直直地盯着自己,“你怎么都不多留我一下。”
菊池听到了自己的轻笑,“说什么呢,你决定的事情岂我说一句话就会改变的。”
他拉着中岛还贴在自己小腿上的脚踝把他往自己这里拽了拽,中岛夸张地惊呼了一声,夹着有些放肆的笑,顺手拍了他大腿一巴掌,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好痛!”
菊池嗷嗷大叫着朝着对方压了过去,把那团床单和中岛散在枕头上的头发弄得更乱了些。
两个人像是在打架一般来回招呼了几轮,中岛还是先败下阵来在他身下举手投降。菊池见他卸了劲便松开了手腕上的禁锢,中岛则立刻把腾出来的两只手挂在他的后颈,暗暗用了点劲不让他往后退。
然后抬起下巴用他那惯常惊人的目力成功地将菊池定在了那里。
“外面像是要下雨。”菊池再一次确认,有些纠结地开口道:“所以,你今天要留宿吗?”
结局是他暂时没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中岛翻了个身,伸手从床头柜边上够了本杂志啪啦啪啦地翻了起来。他的眼镜歪歪扭扭地戴着,一副刚睡醒来享受周日慵懒时光的样子——如果忽视他此时没穿衣服这件事的话。
菊池有时候会怀疑中岛,或者自己也是一样,是不是有什么暴露狂倾向。明明在不小心在浴场碰到对方洗澡会觉得尴尬,但是在做完爱之后这点合理的羞耻心就被丢到九霄云外,两个人都大喇喇地赤裸着躺在床上(虽然他们还是盖了条被子),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聊天。
难得的安宁时光。
菊池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阴天和刚进行过激烈运动这两件事给了他很好的睡眠的借口。
和中岛做爱就像一场战争。从接吻开始博弈,直到最后谁先缴械谁算输。虽然赢了并没有什么奖励,输了也没有惩罚,但决胜负这件事仿佛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没有源头的,像是从天而降的狂奔的雨珠,散落在他们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上。
偶尔也该有个停战协议了。他想。
他知道中岛最近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也不难想象,像中岛健人这样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24小时保持紧张神经的人,浅眠其实很正常。今天早些时候他其实想跟中岛说,难得明天休息,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话说出口却变成了:你看起来有点不在状态,健康管理也拜托好好做一下吧。
很好,符合菊池风磨对中岛健人的一向态度;而中岛也不愧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很快领会到他话中的意图。于是便提起一个营业一样的笑容回复他:怎么办,在家里也睡不安稳呢。
“那要来我家吗?”
“好啊。”
事情一直到菊池风磨给中岛递过一杯温水为止还很正常。而当中岛把那个马克杯放回到厨房的水槽里,转过身就被推着圈在了菊池和流理台之间。中岛捧着菊池的脸,踮着脚坐在了大理石台面上,然后低下头和菊池接吻。
这是他喜欢的,从上往下俯视的角度。
某种意义上的控制狂。
但是可惜菊池风磨也是同样的人。他被中岛嫌弃过很多次接吻不闭上眼睛,屡教不改,后来中岛索性放弃了叫这个人浪漫一点。他们心里都清楚,菊池不是不懂,只是在面对中岛的时候不想懂罢了。美其名曰:“浪漫手段交给你就好,我就不抢这个风头了。”
彼时中岛健人正在往他家的花瓶里插玫瑰,听了这话一不小心把玫瑰枝多剪了一截。导致那朵短梗玫瑰在菊池家只存活了三天。
中岛回想起这些不解风情的事情,直起腰拉着菊池后脑的短发强迫他仰起头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喂!”菊池不满地叫到,“又怎么了?”
中岛眯着眼睛睨着他,像只阴晴不定的猫。
“这太热了,还是去房间吧。”
而事实上,就算制冷空调在呼呼运转,中岛还是像刚洗完澡一样出了一身汗。
他趴在床上,整张脸埋在了枕头里,由着菊池在他身后进进出出。
中岛喜欢背后位,至少在和菊池做的时候是这样。
“只有背后,能无条件放心交给菊池呢。”他这样解释道。
菊池翻了个白眼,无视掉中岛红着的眼角上挂着的眼泪。分明就是不想被看到高潮时候的脸嘛。
切,小气。
他们虽然平时别扭,但在床上还算是坦诚。用中岛的话说,“衣服即是羞耻心,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心灵也跟着一并赤裸。”
菊池心想,那我的赤诚之心岂不是在很多地方都暴露了。这样想着便觉得有些好笑,他自顾自地心情好了起来,又卡着中岛的腰往深处顶了顶。中岛呜咽了一声,连肩膀的肌肉都紧张地绷了起来。菊池盯着中岛藏在汗湿头发里一小截发红的耳朵,像是小狗在草丛里发现了被遗落的玩具球,有些兴奋地凑上去咬了一口。
“啊、”中岛抖了一下,紧接着腰塌了下去,被菊池从身后一把捞了起来。他的小腹剧烈地起伏着,时不时能摸到坚硬的肋骨。菊池用手指划过那一根根弯曲骨头的缝隙,最终停留在柔软的下腹。他用了点劲把中岛往自己怀里带,这让他进的更深了一点。
“不行,”中岛伸手去抓菊池按在他腹部的那只手,“你放开、嗯……哈……”
可是对方疯起来根本不听他的,那样子让中岛想起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自然界捕食者,一瞬间身上的汗都冷了下来。他被菊池压着,试着挣了挣,但这个姿势让他很难反抗。
“喂,菊池!你、”他的气息完全乱了,声音也掺了咸味的眼泪似的,他终于示弱,啜泣着,“好痛……”
菊池这才慢下来,手撑在中岛耳边直起了贴在他背后的身体。中岛失了支撑,抓着枕头的手指也卸了力。他在菊池身前费力地呼吸着,像是被打捞上岸的鱼,徒劳地挣扎,连腿也在不自觉的打抖,要不是菊池的性器还插在他身体里,他应该已经彻底趴下去了。
菊池看着中岛,有些变长了的鬓角被汗水完全打湿贴在他的侧脸,眼睛紧闭着,微微颤抖的睫毛沾了眼泪,让菊池想到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蝴蝶。
他的手伸到中岛身前摸了一把,一片黏腻的触感——中岛已经射了。
“哈哈。”菊池有些恶质地笑了出来,“中岛さん,怎么可以偷跑啊。”
中岛有些艰难地把头转到背后,恨恨地瞪着菊池,嘴唇微微张了张最终却没说话。菊池皱了皱眉,好像心底的无名火又被煽动着点燃了。他两只手卡着中岛的髋骨将他强行拉起来,把之前滑出去一截的性器又顶了回去。中岛被冷不防的动作刺激得不自觉地绞紧了后穴,紧接着屁股被菊池打了一巴掌,示意他放松一点。
“……嗯、”其实菊池自己也没有太多余裕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做爱,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就像他们曾经有过的很多次一样,深绀色的床单,背后位,紧绷的肌肉,压抑的哭腔,两个人混乱的呼吸,一方先缴械投降——比起一起达到高潮,确实是一方先射出来的情况占绝大多数。
但是,即便是这样过于熟悉的流程,菊池还是会在每次做爱的时候感受到些许不同。中岛平时绝对不会显现的脆弱感,在床上,在他身下被无限放大,他看到名为“中岛健人”的美丽外壳上那些细小的裂缝,正隐隐渗着痛苦和快乐的汁液。中岛像是一片正巧落在他肩上的叶子,透过光才能看到的树叶的脉络。菊池风磨窃喜于自己的这些小发现,并将那叶子小心翼翼地夹在了他的人生字典里。
“你有完、没完了……”中岛反过手试图推开菊池,却被菊池扣住了手指按了回去。
“……再一下,就快了。”他不紧不慢的继续抽插着,额头的汗顺着脸颊一直滑到下颌,这对菊池来说算得上是了不起的出汗量了。他腹部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时隐时现,只可惜背对着他的中岛并看不到这好风景。
真浪费啊,他想。如果中岛愿意被他从正面抱的话,把他操射到自己腹肌上的视觉效果似乎也不错。
紧接着菊池风磨在自顾自的妄想之中迎来了眼前的高潮。
大家都说年轻有很多好处。比如说发泄不完的精力和恢复得很快的体力。
百米冲刺,高潮的寸前,心脏如擂鼓般蹦跳,脑海里炸开白色烟火……等这些东西散掉也不过一段小憩的时间。
菊池的假眠被中岛打断,不情不愿地给他打开了窗,原本的睡意也被吹得七七八八。可能是刚刚做的那一轮余韵还留在他身体里,菊池竟然很少有的,主动挑起了话题。
“话说,中岛现在在想什么?”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说说看嘛,”中岛的回答完全在预料之中,“虽然完全搞不懂你这个人,但是偶尔也会好奇……”
中岛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我们现在这种状态你问我在想什么?你猜?”
“我们现在这种状态,”菊池意味颇深地重复了一遍,“我猜你在反省刚刚为什么比我更早射出来。”
接着他屁股上就挨了中岛一脚。
“说话三句不离下三路,也就只有你了。”
“彼此彼此,没人捧场这话也接不下去不是吗。”他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你知不知道,你被猜中的时候表情很好懂。”
中岛的眼神闪烁了一瞬——果然,菊池想。
“我说中岛你啊,执念不要那么深的话,也许能过得更轻松一点。”
“……执念吗。我可能确实是执着心比较强的那一类吧。让人感觉很沉重?”
“你不是一直这样吗?想要什么东西用尽方法一定要得到。先说好,我对此不做评价。或者说我还挺佩服你这一点的。”
“谢谢。”中岛边道谢边把手里翻完的杂志扣在了脸上,“但是也有那种,想要但是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吧。”
“比如?”
“像是无法计数的东西,得到了1,就会想要2,再接着想要10,100,想要无穷无尽。”
“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东西。”
“爱?”
“别开玩笑了,”虽然是预想中的答案,但菊池还是隐约有些头疼,他皱了皱眉头,“明明得到了那么多的喜爱,中岛你也太贪心了。”
中岛叹了口气:“所以说,即便是执念大王中岛健人,也有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
“但是不要会错意,”他把杂志从脸上拿了起来,指尖停在了菊池鼻尖的一厘米处,“并没有在期待你的那份。”
紧接着中岛掀开被子,背对他坐了起来。
菊池无言,看着他弯腰从摊在地上的衣服堆里翻出自己的内裤。
“啊,都弄脏了,你还有新的吧,借我一条。”
菊池愣了一下,“喂、”
中岛熟练地打开他的柜子门拉开抽屉,翻找了一阵,然后用手指勾着什么拿了出来。
“我当时选礼物可是挑了半天呢。送你你又不穿,实在是有点伤心欸。”
“不好意思,你忘了我是不穿的那一派,”菊池咧开嘴笑了,看着光裸着全身的中岛背对着他穿上了之前送他的丁字裤。这场景有点滑稽,窄窄的布料隐没在了中岛没什么肉的屁股里,一个小时之前那还是菊池的位置——他停下了想象,因为中岛转了过来。
“怎么样?还可以吧。”
什么可以?菊池失笑,中岛那里此时软软地垂着,像是件多余的摆物——好吧,就在不久之前那里还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往外冒水——菊池坐在床沿,拉着中岛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伸手抓了一把中岛的下半身。可能是把对方弄疼了,中岛给了他胳膊一下,一时间他也说不上哪边付出的代价更大一些。
“变态吧你。”
“又没少摸,摸一下又怎么了。再说,穿成这样,到底谁才是变态……”
他话还没说完,中岛就扑了过来,他猝不及防被按倒在床上,紧接着左边的乳首就被咬了一口。
“很痛啊喂!”
菊池被咬了一口自然是不乐意,猛推了一把中岛的左肩,这倒是成功推开了他。中岛的嘴离开他胸口的时候发出了啵的一声响,一时间怪异的空气凉飕飕地穿梭在他们赤裸的皮肤间。
菊池低头看了一眼,乳晕旁边多了两排牙印。
“好狠啊中岛さん,乳首要是被咬掉了可怎么办。我可没给这里买保险。”
中岛吐了吐舌头,“谁叫你又突然袭击我。”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这下倒是端端正正地骑在菊池的腰上了。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却又很有默契地读懂了当下的空气。菊池的手再次覆上中岛那仅被一点点布料包覆着的性器,揉搓,布料的颜色慢慢变深,他的指腹隔着纤维感受到了黏腻的湿意,像是春天夜里不小心溜进窗缝的发情母猫的叫声,凉凉的,容易入梦的触感。
中岛仰着头,偶尔不受控制的震颤,横跨在他侧腹的大腿也逐渐夹紧。菊池垂着眼睛,心中有些懊恼——被这样牵着鼻子走下去怕是永远都结束不了了。
他一边照顾着中岛那已经软下去一阵子的东西,试图让它重新打起精神来,一边想起以前,和中岛在桑拿房的无声对决。那时候也像现在这样,明明两个人都已经热到快要脱水可依然没人先认输。
大概是这样的心情:可以输给任何人,但是绝不能输给他。
这正是他们无比默契又曾经彼此痛恨的地方。即便走向了不同的方向,那些从根源上连接在一起的地方还是像一团打成死结的麻绳,任谁也没法解开。
不过好在人总是在成长的。他们学会了调整距离,不会太远但也绝不会太近,甚至顺利进展到现在这样的关系。太过了解一个人反而会感觉更难相处,所以他们选择远离未知,也不去窥探。保持谜案才是延续游戏乐趣的最佳方式。
中岛又开始出汗,原本凉下去的身体很快又变得温热鲜活了起来,他像一条正在被蒸煮的鱼,在菊池风磨生起的火焰上无助地翻滚。
和平时的中岛不一样,他在和菊池做爱的时候并不习惯发出很多声响。只有偶尔,像是那些快要被操坏的时候,会漏出几声无助的、压抑着的尖叫。他擅长忍耐,忍耐疼痛,忍耐不公,忍耐自己的情绪起伏(特别是面对菊池的时候),但不代表他不害怕这些。他只是尽可能地维持自己的优雅和端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属于中岛健人的性感美学。
但其实你是个很藏不住情绪的人,还让人莫名火大。菊池想。
有时候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去猜测中岛和别人做爱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冷淡,疏离,却又热烈和迷乱。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关注着中岛一举一动的自己,也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吧。
菊池抿着嘴,闷着声把自己的性器捅进了中岛的后穴里。避孕套还是中岛背着手帮他套上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做这种事这么熟练(菊池也不愿意细想)。丁字裤窄窄的带子被菊池扯到一边,那玩意勒得中岛不舒服,但现在两个人的姿势也让他很难找到机会把那碍事的东西脱下来。
“自作自受。”菊池一边往上顶一边咬着牙说,“不过也真亏你想得出送我这种礼物啊。”
中岛这时候倒是很乖顺地没有跟他强辩两句,也许只是快感让他无暇思考,但菊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中岛还是挺可爱的。
看得出来这个姿势他不是很舒服,菊池也是。但这让菊池的性器进的很深,不舒服的同时又确实增加了快感。菊池缓缓地挺腰,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中岛的好球带,他像是坐也坐不住,两手软绵绵地撑着身后要往下倒。菊池索性拉着他的腿抬起来,推着他倒在了床上。
啊,是正面体位了。这竟是菊池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
正对面的做爱本身没什么特别的,若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无非是进入的角度和可以进攻的点有些不一样罢了。但菊池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地兴奋了起来。
是因为中岛蓄着泪的眼睛吗,一副日常鲜见的柔软样子。被掀翻在地暴露出弱点的幼鹿,挣扎着无法起身便被衔住了喉咙。菊池轻轻啃咬着中岛的侧颈,感受到他僵硬地震颤。在这一瞬间他产生了想要紧紧抱住对方的想法,而这想法吓了他自己一跳。
中岛则可能比他更遵从自己内心一些。他伸出双手绕过菊池的脖颈,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仿佛呼吸的节拍都合在了一起。
享乐不是罪,而沉迷是。
该死。
嫌疑人菊池在心中认了罪,俯下身和中岛交换了今天第二个潮湿的吻。
“你真的要走吗?天气预报说接下来有豪雨警报哦。”
“那也是接近中,”中岛叹了口气,“不行哦。”
“什么?”
“同样的问题问三遍。我会觉得你是真的想让我留下。但是你知道的吧,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
“做完爱还会温存以至于留宿的关系。”中岛的声音有点哑,这让他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之前有说过菊池你的弱点吧。当时讲了什么来着?哦,胸部。”
“乳首。” 菊池皱着眉纠正到。
“对,除了乳首,有时候接人待物太温柔也是你的弱点。”
“怎么说,更狠心一点会比较好吗?中岛你真的是有点恶心的抖M的类型啊。”
“随你怎么说,”他耸了耸肩,“但我不喜欢太痛的。打个比方,如果是拍打的玩法,我希望形式大于感受。”
“你太注意形式了。不过也对,不注重形式也不是你了。”菊池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所以,你想玩拍打吗?”
“我只是举个例子。”中岛摆出了惯常用来向周围人撒娇的无辜表情。
“我想说,”可惜菊池不吃他这一套,“如果你喜欢我们下次可以试试。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哭啊。我可真的不会应付流眼泪的中岛健人。认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这种别扭关系的,也就只有中岛你了吧。”
中岛低着头嗤嗤地笑了,他的手从菊池的胳膊下穿过,抚着那层紧贴着骨头的肌肉,靠在了菊池的胸口。
菊池的心脏很稳定地在跳动,咚咚,咚咚,像是远处传来的春雷。
中岛听着这声音像是安下心似的,悠悠然闭上了眼睛。
菊池风磨低下头看到他笑着露出了两颗前齿。
“怎么办呢,今天要不然就留宿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