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face

Defence Against the Pink Arts
Posted originally on the Archive of Our Own at http://archiveofourown.org/works/44485324.

Rating:
General Audiences
Archive 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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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Sexy Zone (Band)
Relationship:
Kikuchi Fuma/Nakajima Kento
Character:
Kikuchi Fuma, Nakajima Kento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4 of 傑尼華茲
Stats:
Published: 2023-01-23 Completed: 2023-01-27 Chapters: 3/3 Words: 13055

Defence Against the Pink Arts

Summary

HP PARO(同世界觀請見”傑尼華茲”系列)
中島健人和菊池風磨當了五年不熟的同學,不過最近兩人的關係發生了一點變化。

Notes

*史萊哲林磨X葛萊芬多島

*《如果你問我》的小前傳*
*他團傑人出沒中*
*如果有ooc都是我的錯*

以上,不喜歡就快跑,都OK那就GO!

Chapter 1

*

中島健人真的不懂,了解18世紀精靈叛亂的起因或是列支敦士登拒絕參加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原因這些歷史事件到底對他的人生有什麼幫助。

 

噢,可以幫助他通過普等巫測的魔法史考試,還是很重要的。

在知識的疲勞轟炸下,無力抵抗的葛萊芬多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在只有一盞小小的燭光照明下,他已經讀了太久的書了,不僅是眼睛,頭腦也昏昏沈沈的,無法再有效吸收更多知識了。

今天就到這裡吧,中島告訴自己。他起身把厚重的魔法史參考用書放回層架,收拾好筆記,拿起燭台,準備離開深夜的圖書館。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圖書館待到這麼晚,中島輕車熟路地在宛如迷宮的書架間穿梭,在接近禁書區的某個轉角時,一道突兀的燭光忽地晃入他的面前,著實讓他嚇了一大跳。

「⋯!」對面的人也被他嚇著,兩人同時停下腳步。中島定睛一看,竟是張認識的面孔。
「菊池くん?」他試探性地喊出對方的名字。

「⋯中島くん,呃、嗨。」對面同樣手捧燭台的,正是中島的同級生,史萊哲林五年級的級長,菊池風磨。

沈默地停頓了兩三秒,中島看對方並沒有要離開但也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他躊躇了會兒,還是決定主動釋出善意的信號「沒想到菊池くん也在圖書館待到這麼晚呢。」只見對方輕輕點點頭。
「要一起離開嗎?」中島慣性地提出邀請,卻又驀地想起兩人的關係並沒有這麼親近,急中生不了智,補上的理由連他自己都知道蹩腳無比「⋯比較不會迷路?」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菊池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個靦腆的笑容「好啊,那請多指教了。」

*

氣氛似乎有點尷尬,中島健人想。

有人對空氣施了靜止咒嗎還是什麼的嗎?兩人之間近乎凝結的氛圍讓習慣於交誼廳中長年活絡氣氛的中島有些不自在,他忍不住偷偷地瞄了瞄走在他身旁的史萊哲林。

對方和他一樣,都可以算得上是這屆、甚至是整個霍格華茲的風雲人物。從入學到現在,中島從他人的嘴裡聽到過無數次關於菊池風磨的事蹟:出身於歷史悠久的純血家庭;幼時便展現出驚人的魔法天賦;每學期的成績都足以和雷文克勞在排行榜上的前三名一較高下;鑲滿了優越的條件卻不顯驕矜,擁有遍佈各院的好人緣;更在今年不負眾望地當上了史萊哲林的級長。

簡直就像少年漫畫的主角,外掛全開呢。

不過中島從來沒有因為同級生的優異而有過自卑,他一直都相信自己足夠與這樣優秀的人相匹敵,這不只是中島的自信,同時也是無可否認的事實。畢竟他可是在一年級的第一堂飛行課便展現出難能可貴的飛行潛力,並坐擁著前輩的信任與後輩的景仰,在二年級就入選學院代表隊的天賦型魁地奇選手。此外,宛如王子般閃閃發亮的紳士之舉以及甜言蜜語也讓他在小女巫間享有高得無人能及的人氣,連幽靈們都總愛熱議今天又在哪兒聽見了為他傾倒的嘆息。

但不知為什麼,即便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同班上課的狀態;即便共同朋友多得不認識都難,但,竟然經過了五年,還沒等來那個讓他們得以熟識的契機。

不甚意外地,這樣的關係性變成了眾人熱愛關注的焦點,誰不愛一些勢均力敵、王不見王的故事呢?

心高氣傲的少年人被這樣拱著起鬨著,競爭意識不免在躁動又急於尋求認同的心理中萌生,並精確地向準那個總是被拿來與自己相比的優秀同齡人。

曾經在不短的一段時間,中島總是計較地、帶著不服輸的敵意地去接收關於菊池的資訊。但是長得稍大後某個時刻他突然又覺得一切都沒這麼重要了,自己朝著想要的方向前進就好,何必要這麼在意他人?

於是,菊池在他心中的定位變成了”一位聰明的史萊哲林,但跟我不熟”。不過不熟也沒差,他無所謂地想著。

 

「不好意思,那個,中島くん⋯」

在靜默地連燭芯燃燒的啪嗒聲都顯得大聲的空間裡,菊池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中島眨了眨眼,漫無邊際地發散著的思緒被一瞬間拉回。

「我的臉上是怎麼了嗎?」菊池繼續說道「你好像看著我看很久了⋯」

中島這才發現,自己方才似乎一直盯著對方。
熱度後知後覺地攀上中島的臉頰,他再度眨了眨眼,視線迅速地移回自己的燭火上,用罕見沒什麼底氣的聲音囁嚅「沒有⋯呃、不是⋯我只是在想,你怎麼都不說話呀?」他頓了頓,又補上了一句「菊池くん不是很健談嗎?⋯聽說。」

菊池微微垂下腦袋,面容在搖曳的燭光中忽明忽暗「健談的話,中島くん不也是嗎?」他用上目線從稍長瀏海間的縫隙瞧著對方「我以為你不想跟我聊天。」

明明菊池的語氣十分平穩,但不知為何中島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委屈,彷彿是自己把對方拋棄了一般。

什麼嘛!怎麼好像變成我欺負他了呀!菊池,裝可憐和你人設不符啊!中島在內心大聲的吐槽。但表面上他仍禮貌地笑了笑「不是,我就是讀書讀得有點累了。」

「啊,是這樣啊。」菊池順著中島的話發問「那中島くん這麼晚是在圖書館唸什麼呢?」

「⋯魔法史。」中島不太想多談,總覺得把自己背地裡的努力展示給別人,甚至是不太熟、而且很優秀的人是一件莫名羞恥的事。他快速地把話題帶到對方身上「菊池くん呢?」

「我,去借書。」菊池摸了摸鼻子。

中島瞄了眼對方揣在懷裡的書,邊角帶著磨損的深棕色書皮上,燙金的標題有些脫落的痕跡。他眉毛一挑「借的是禁書區的呀,菊池くん?」

「唔,是的。」菊池也看了看自己的書,朝中島含蓄地笑了笑「中島くん可要幫我保守秘密噢。」

「說出去對我有什麼好處?」中島不是那種一板一眼的學生,但他對於犯規還是有些自知之明與心虛感的「真要說的話,我也犯規了啊。」

「ふふん、也是。」菊池低聲地笑了笑「話說回來,這麼晚了,為什麼中島くん不在交誼廳唸書就好,還要特地來圖書館呢?」他們經過寧靜的雷文克勞塔樓,菊池瞥了沈默的鷹狀青銅門環一眼,壓低聲音問道。

「我沒有這本課本。」中島唸出那本魔法史考試需要的教科書書名,又嘆了口氣「可以在營業時段來的話我也想啊,可是我們魁地奇訓練總是結束得比圖書館的閉館時間還晚。」今天也是一樣的狀況,當葛萊芬多的學院隊伍結束練習時,不要說圖書館,他們差點連去餐廳吃宵夜都辦不到,畢竟他們擁有號稱四所學院裡最嚴格的魁地奇隊長,山田涼介。

菊池貌似跟山田也有所熟識,他馬上同情地說「嗚哇,果然是山田くん,太恐怖了!」聽見對方這樣說,中島感覺自己的處境被理解,不自覺地朝對方委屈地努努嘴。
菊池看著他的表情先是一愣,而後笑彎起眼。他們的話題又回到中島閱讀的書目上「的確不是在必買的清單上呢,」菊池默默地數了數他自己的魔法史教科書「但也確實會從裡面出題。」他抱怨著「普等巫測真煩人啊。」

「菊池くん也會覺得考試煩人嗎?真意外。」中島沒想過會從對方那聽到這種話,他不禁脫口而出「我以為你閉著眼就能輕鬆寫完所有考卷呢。」他一直認為菊池在魔法上的天賦足以讓他不為考試費心,會讓這個人花上心思的應該都是更高深的、他不足以觸及的高級魔法上。就像同樣都在圖書館,自己在為課內的魔法史掙扎;而對方卻是在禁書區探索。

「中島くん是在挖苦我嗎?」菊池的眼睛睜地大大的,看上去比中島還驚訝「也是有沒那麼擅長的科目啦。」他苦笑著「考前也是會熬夜唸書的喔。」

被對方這樣一說,中島才意識到這種話從自己嘴裡說出聽起來的確諷刺意味十足,他趕忙澄清「不是挖苦啦,我很真心⋯」他能在被燭光照亮的菊池眼裡看見自己慌張的倒影,也能看見對方接收到他的真誠而流露出的瞭然與笑意,中島也不禁拉開嘴角「不過,感覺知道了不一樣的菊池くん,很有趣。」

「是嗎、」菊池看起來有點害臊,他將視線從中島身上移開「是說啊,中島くん或許知道萬應室嗎?」

「這是什麼?」中島好奇地反問。來到霍格華茲已經五年,甚至和朋友用過劫盜地圖去冒險,他以為自己對這座城堡姑且能算得上瞭若指掌,但菊池說的這個地點對他卻是第一次聽說。

「算是這座城堡的一個秘密房間吧,是在你誠心需要它的時候才會出現喔,我偶爾也會使用到。」菊池耐心地向他解釋道「我只是在想,中島くん或許可以使用那邊。如果你有需要,萬應室裡就會有你要看的書、光線也會變得適合讀書、最重要的是,就不用像在圖書館一樣偷偷摸摸的,這樣唸起書效率也會比較高吧。」

「聽起來也太完美了吧!」難怪取作萬應室,的確是個有求必應的地方,中島想著「菊池くん倒是知道這種厲害的地方。」他們轉過一個彎,葛萊芬多的交誼廳入口已經近在眼前,畫像上的胖女士正垂著頭打盹。

「也是我父親告訴我的啦。」菊池擺了擺手謙虛地說「不過想進去可能得用點技巧,我剛開始也是失敗了幾次,還以為那是我爸編出來騙我的呢。」

中島被對方的話逗得發出短促的笑聲,卻不料這樣的動靜驚動了小憩的畫像,胖女士抬頭警戒地尖叫道“哪個壞孩子這麼晚了還在外頭!”,兩人只得趕緊滅了燭光躲回方才的拐角。

「你這樣等等怎麼進交誼廳?」菊池探頭看著歇斯底里的畫像。

「沒關係啦,等她冷靜一點,我再出現就好。」中島早已摸透自己學院守門者的性格,他甚至有些小驕傲地「我可是很會哄她的呢。」

他們靠得很近,中島感受到對方偷笑而震動的胸膛,他在黑暗中白了菊池一眼,得到了一個討好的微笑作為回應。

兩人默默地等到守衛女士看上去情緒趨近穩定,中島才起身拍掉袍子細小的灰塵,他朝著也站直身子準備向他道別的史萊哲林歪了歪頭「那之後,如果我想去萬應室的話可能需要請菊池くん替我帶個路。」他向今晚才第一次說上話的對方提出大膽的請求「能麻煩你嗎?」

「樂意至極。」菊池爽快地答應了他。最終,中島小幅度地揮了揮手,目送對方轉身隱入漆黑的走廊盡頭。

*

萬應室真的是一個好地方。

 

中島健人第一次造訪的心得只有這一句,自此也再未變過。能夠隨著他的需求變換藏書、燈光以及擺設,全世界絕對找不到第二個如此方便的地方了,不愧是魔法世界。

中島偶爾會自己前往,但更多時候還是和菊池一起,他們不知從何時養成了一種神秘的默契,可能是在早飯時間的學生餐廳,也可能是在課堂結束後的教室,只要他們對上眼神,似乎就能作為那晚約定的證據。兩個人五年來都沒有機會縮短的距離,在一次又一次的空間共享中快速拉近,菊池會與中島分享自己記憶魔法史的小訣竅;中島也會和菊池講述騎著掃帚環繞校園的所見所聞,他們意外的合拍,這樣的程度連彼此都感到訝異。

 

「天啊你說得太貼切了!」菊池正對占卜學教授今天那個離譜的預知發表精準無比的吐槽,中島被他逗得笑出了淚花,他大力地拍打對方的肩膀「你真的好有趣啊菊池,為什麼之前你都不來跟我說話!」

「那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菊池堪堪躲避掉他不分輕重的攻擊,捂著自己肩頭喊冤「不過說真的,我們竟然到現在才認識,果然⋯」菊池瞇起眼睛回想之前中島同他說過的詞彙「你之前講過的那個叫什麼?緣分?我們就是沒有這個『緣分』對吧?」

「才不算沒有,」中島很驚喜,對方還記得他科普過的麻瓜世界用詞,但他不喜歡對方的說法,於是他皺著眉糾正「以前那叫做緣分還沒有到、」

「所以現在是『緣分到了』,對嗎?」菊池像個搶答的學生一樣積極地打斷中島未說完的話。

「沒錯,不愧是舉一反三的高材生。」

「謝謝誇獎。」對方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又惹得中島忍不住在剛剛下過手的肩頭再度拍了下去,不過多時,兩人便在萬應室提供給他們的絨布沙發上玩作一團。

 

「好吧,但我不否認,之前或許真的有點和你較勁的意思。」玩鬧過後,他們分別佔據了沙發的兩端,中島撈出自己書包裡的水壺嚥下,潤過喉嚨後才開口。對方好奇的視線如他所想地隨之而來「菊池也偶爾會聽說一些把我們做比較的說法吧?」

「是有,老實說,蠻常聽到的。」菊池有些意外地「不過我以為中島是不在意流言蜚語的人耶,原來還是會被影響嗎?」

「也不算影響太多啦,至少沒有討厭你。」中島皺著鼻子,故意用這種說法掩飾坦露心跡的不自在「因為菊池你跟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你可是是⋯」他實在是不想把小報裡對菊池華麗的介紹描述給本人聽,那實在過於羞恥,因此他只是比劃了下,擠眉弄眼地示意。所幸菊池也懂他的意思,捂著嘴邊偷笑邊點頭,惹得中島又忍不住推了對方的胸膛一把「哎呀,總之還是會想要證明自己這樣的出身也不會比較差⋯之類的。」

「那現在呢?」菊池可憐兮兮地捧著自己的胸口,但中島毫不領情,因為他知道自己壓根就沒用幾分力氣。

「現在?現在我已經知道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一樣,你有很厲害的地方,但我也有我的呀,對吧?」中島沒有理會對方故作嬌柔的模樣,自顧自地認真說道「不會再有那種無聊又沒意義的競爭心理了。」

「中島さん,」菊池托著自己的雙頰「總覺得說出了很帥氣的話呢。」他一臉正色,但中島總覺得對方的眼中滿是笑意。

「你少戲弄我了!」

「我才沒有、ふふん、」

「還笑!」

*

寢室門外嘈雜的喧鬧與奔跑聲吵得中島健人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

隔壁的床舖已經沒人,他的室友岩本照早早便出門慢跑,還貼心地幫中島將窗簾掩得更嚴實,不讓早晨的陽光干擾他的睡眠,但外頭不知哪個年級的獅崽子一早便過於活力十足,吵鬧的追逐破壞了室友留給他的美意。中島看了一眼床頭的懷錶,還不到他給自己設定的起床時間,不過如今也不適合再睡回籠,於是他只能認命地下床準備洗漱。

中島站在鏡子面前刷牙,鏡中的自己氣色不佳,如實反映出他昨晚惡劣的睡眠品質。他煩躁地吐掉嘴裡的泡沫,心想著都睡不好了還被吵醒,今天大概會是運氣很差的一天。

至於為什麼睡得不好,那還得說到昨日睡前他和佐藤勝利的談話。中島手上整理著衣著髮型,卻又無法控制地回想起,正是那時對方無意間的一句話讓他連做夢都想著這件事。

 

當時他們明明只是一如既往地在交誼廳的暖爐旁閒聊瑣碎的雜事,中島正和佐藤說起他前幾天從菊池那兒聽說的校園傳說,與他們倆都熟識的學弟專心地聽著他說,時不時配合的大笑,一切是如此的日常,然而就是在他說到一個段落時,佐藤突然天外飛來一句「健人くん真的很喜歡風磨くん呢,早知道當初就應該介紹你們認識的。」對方笑眯眯地看著中島,看不出什麼壞心思,但不知為什麼,中島卻被瞧得驀地心中一陣慌亂。

「勝利是在說什麼啊!」中島趕忙反駁「我們只是變成朋友,你這樣說聽起來很奇怪耶。」

「哪有啊,這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說法。」佐藤似乎覺得中島的反應太大,他調侃著「難道是你心裡有鬼?所有才覺得奇怪吧哈哈!」

「什麼跟什麼啊⋯勝利愈來愈不可愛了⋯」中島嘴上應付著佐藤,心中卻像是打開了潘朵拉之盒,微妙的感覺收也收不回去,無可控制地蔓延開來。於是他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故作誇張地和佐藤打鬧起來。

中島整個晚上都在嘗試釐清自己慌神的緣由。與菊池風磨這個人交好,在中島心中的確有著特殊的地位,但之前他總單純認為這是因為兩人長期幽微的競爭關係及後來意外的一拍即合。至於喜歡⋯他當然喜歡他的每一位朋友,坦蕩蕩地說出”喜歡”對於中島明明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何以到菊池這兒⋯只是聽見佐藤這樣說他就覺得彆扭無比、而在那之下似乎還有什麼情緒湧動,中島感覺好像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但他⋯

 

「早安,健人。」中島的思緒被身後的醇厚的男聲拉回現實,肩膀被輕拍了一下,聲音的主人走到他的身邊,是與他關係不錯的學長,宮舘涼太「要去吃早餐了嗎?」對方朝他笑了笑。

「舘さん,早安。」中島頷首。他推開交誼廳的門,邀請對方先行「是的,學長也是嗎?」宮舘朝他道謝,也肯定了他的問話。

他們一同往學生餐廳的方向移動,中島注意到宮舘的手中提著一個繡著金絲的拼布袋「這是什麼?」他好奇地問。

「是母親送來的,我們家自己做的鹽漬櫻花。」宮舘善良地滿足了中島的求知慾,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小罐精緻的漬物「還有這個,是我昨天跟小精靈借了廚房做的櫻花奶凍。」說著也讓中島瞧了瞧還放在袋子中的甜品。

「看起來超級好吃的耶!」粉色的櫻花凍堆疊在白色的奶凍上,看上去清爽又美味。中島不禁驚呼。

「ふふん,謝謝誇獎。你想吃的話我還有幾個放在寢室,晚上可以拿給你。」中島的稱讚對宮舘很是受用「這些是拿給翔太的。」他把拼布袋重新整理好,打了個漂亮的結。

「那我先謝謝舘さん了!」獲得美味甜品的中島喜滋滋地謝過對方,也沒有忽略宮舘方才的最後一句「不過,二位的感情真好呢,舘さん跟翔太。」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關係,」宮舘墊了墊手上的提袋「有這種家鄉寄來的東西,不自覺地就會想和對方分享呢。」

話說著說著,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餐廳裡頭,中島一眼就看見在史萊哲林的長桌前打著哈欠的渡辺翔太,於是他與宮舘一同向那兒走去,看著宮舘自然地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渡辺,兩人便像是築起了小結界般開始旁若無人地說起話,中島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背被拍了兩下。

「中島,」他回過頭,菊池一臉稀奇地看著他「怎麼會在這?」對方邊說邊跨坐到長椅上,仰頭望向他。

「舘さん拿東西給翔太,我就跟著⋯」被菊池一問,中島才發現,他明明應該在餐廳門口就與宮舘道別,直接到葛萊芬多的餐桌;而不是跟著對方過來。若不是菊池向他搭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被那對青梅竹馬晾多久。大概是真的睡太差所以腦袋不靈光吧,中島想著,他看向困惑的菊池,腦子忽然更加不清楚地脫口而出「來看你?」

菊池沒想到中島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便扭過頭。然而中島沒有錯過對方的髮絲下泛著粉色的耳尖,後知後覺的,他感受自己的耳朵似乎也有些燙人。

「⋯這樣啊,那真是我的榮幸。」菊池再回過頭來時臉色看上去已是正常,他換了個話題「中島看起來有點累呢,昨天又去唸書了嗎?」

「是沒有,就是有點睡不好而已。」是為了誰煩惱呢!菊池儘管不知情,但總歸還是擾他清夢的罪魁禍首,中島被對方這麼一關心反而有了點莫名的小脾氣,於是他不客氣地瞋了菊池一眼。

菊池被瞪得不明所以,但大概只當中島睡眠不足而心情不佳,倒是認真地想提供協助「我這邊有助眠的魔藥,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給你一些。」見中島仍定定地看著他,又補充道「很有用的,翔太都認證的效果呢!」他拉了拉一旁的渡辺,試圖增加說服力「對吧?翔太。」

菊池的動作讓渡辺和宮舘一同轉過來,對話被打斷的史萊哲林沒好氣地咕噥道「你說什麼啊?」

但接著渡辺卻沒再追問,而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在菊池與中島間來回游移,蔥白的手指也指向他倆,反而變成中島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嗎?」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渡辺說著,還扯了宮舘的衣袖讓他也說點什麼。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宮舘鸚鵡學舌似地重複了渡辺的話一遍,被對方氣哼哼地白了一眼。

「前陣子?」他們的一搭一唱逗得菊池啞然失笑「在圖書館遇見了,結果發現聊得很來,就變熟了。」他簡短地解釋道。

「不錯嘛!」渡辺挑起一側的眉毛,饒富興味地「之前還以為你們是沒辦法變朋友的人。」

「受不了,你怎麼跟樹先前講的話一模一樣。」菊池無奈地吐槽。
「之前只是⋯緣分還沒到來,現在來了。」菊池學著中島之前的說辭,說罷還向他眨了眨眼「我們姑且算是朋友了,對嗎,中島?」

「⋯是噢。」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中島不自覺地攥緊自己的袖口,他面上還是堆起笑容、還是附和著菊池的話「我們是朋友呢。」但就在這個瞬間,混沌了整夜的思緒忽地變得清明,他終於明白那個怪異的彆扭來自何方。

 

明明就不想只跟他做朋友。

 

我喜歡上菊池了,想和他交往的那種喜歡。

中島在此刻清晰地認知到這個事實。

*

つづく

Chapter 2

*

菊池風磨的肩膀被田中樹攬著,即使歪著一半身子他也不是很在意,一邊咀嚼著最後從餐桌上帶走的那塊法式長棍,一面與路過的熟人抬手打招呼。

「欸樹,風磨什麼時候跟健人變好的?」被田中樹攬著的還有另一邊的渡辺翔太,他感興趣地問起田中,還不忘掠過對方給菊池一個眼神「為什麼我現在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啊?」田中這樣回答著「上次看到他們在黑魔法防禦課後聊天,還以為他倆終於要打起來了!」說著還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在菊池的背上「結果竟然不是啊。」他的語氣戲劇化地轉為失落,但菊池不用看都敢肯定,對方的眼裡絕對滿是調戲的精光。

菊池無奈地白了好友一眼,轉個身就輕易地從田中的掌控中離開。他們已經走進人聲逐漸鼎沸的符咒學教室,菊池率先佔據平時三人愛用的左邊角落,渡辺也拍掉了田中黏在他肩上的手,隨之坐到菊池身邊「風磨,幹嘛都不說話?」

「沒事啦,」當然是因為感覺講什麼都要被調侃,菊池想著。但他怎麼會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多年的損友呢?他故作姿態地開口「不過我說,你們怎麼對我的事情這麼感興趣?」他環住自己的肩膀,語氣做作得連自己都險些受不了「暗戀我嗎?不好意思,我只把你們當朋友耶。」

「噁心死了誰暗戀你!」對比起只是翻了個白眼的渡辺,田中強烈的反應正是菊池希望得到的「我暗戀健人還差不多咧!」

「真的假的?」菊池自然明白這只是對方一如既往的垃圾話,但他仍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對於忽然竄上的佔有欲,菊池亟欲將其壓下,於是他特意提高音量,一邊用眼角偷瞄坐在對角線的葛萊芬多們「你不是喜歡京——」

「閉嘴啦菊池風磨!!!」方才還跟他一通胡鬧的田中這時如他所想地慌了陣腳,手忙腳亂地捂住菊池的嘴「我亂說的聽不出來噢!」

菊池笑得狡猾「ふふっ、聽得出來呦。」

「你真的很煩!」田中試圖捶菊池一拳,但手還沒落下就被對方擋開「你這個吃醋鬼!」

渡辺在他們的旁邊笑得險些把自己嗆到,菊池還在跟田中用許多幼稚的方法對付彼此,這是他們日常的課前活動。然而菊池卻忍不住分了心神,他不明顯地往他所在意的人那兒瞥去,卻意外地與對方視線相交。

擾著他心緒的犯人,中島健人,也正在看向他。

大概是他們剛剛引起的動靜真的不小,那群葛萊芬多裡不只中島,還有其他幾人都朝他們投來關注,但現在的菊池顧不上其他人,穿越了半個教室,他只想要與中島眼神交會,然而對方卻不如他願,菊池感覺中島在接觸到自己的目光時瑟縮了一下,在他還試圖用視線傳遞些什麼時,對方卻眨了眨眼便將頭撇開。

這並不是平時的中島,菊池有些疑惑,可能還有點隱隱的失落。或許他今天真的因為睡不好而狀態不對吧,菊池這麼告訴自己,他又想起不久前在餐廳遇見中島時對方眼底的青黑以及自己莫名挨的那一眼。思來想去他還是不放心地再往中島的方位看過去,然而對方已經完全地背過身。注意到他的只有坐在中島身旁的京本大我,對方疑惑地迎上他的視線,菊池只得禮貌地朝京本露出笑容。

耳邊已經傳來符咒學教授尖銳的聲音,菊池不得不將目光移回講台,他收拾得好眼神,但掛記著中島的思緒仍然紛雜無章。

沒事的吧,沒事⋯的嗎?

*

菊池風磨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歡中島健人。

 

他說不上確切的時間點,而是在自己意識到的時候便已經深陷於對方了。中島的魅力是挖掘不完的,是馳騁在魁地奇球場上自信張揚的模樣;是初次見面時對自己發出邀請的善意;是被芝麻小事逗得笑出淚花的率性;也是能夠面對偏見並大步跨越的勇氣。在認明自己的心跡後,菊池更加珍識他們的關係,因為他曉得這是如此難能可貴,他實在不希望、也不願意兩人和平輕鬆的相處模式被自己變質的感情打壞。

菊池一抬頭便看見中島從遠處的柱子後出現,揮著手朝他跑來。他甩開自己的胡思亂想,稀鬆平常地和對方搭話「呦,你來啦。」待中島喘著氣停在他面前,菊池才推開自己早已召喚出來的萬應室入口,邀請對方進入。

中島在踏入萬應室時回首給了菊池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才不要失去這個,菊池想,於是他還是忍住害羞得想要迴避眼神的衝動,迎上對方閃著晶亮水光的眼眸。

 

「這個給你,早上說過的助眠魔藥。」菊池將一小瓶褐色的玻璃罐遞給中島。

「謝啦菊池!」中島看上去已經不再是早上那幅陰晴不定的樣子,對菊池的態度又恢復如常。菊池看著對方喜滋滋地將魔藥收回書包中,不著痕跡地鬆了鬆背脊。

他們今天並沒有特別的計劃和預定,中島從包裡撈出一卷羊皮紙,同菊池抱怨自己選修的飛行理論課所要求的報告內容有多麼煩人「會飛不就好了嗎,怎麼還要寫這麼麻煩的東西啊?」

「ふふっ、那你當初還選這門?不會是本來以為很輕鬆才選的吧中島さん?」對方嘟起嘴抱怨的樣子著實可愛,菊池分了半邊的心思想著,嘴裡仍不忘回應道。

「才不是⋯我是真的想要精進理論的部分!」中島振振有詞地試圖辯解,但最後還是弱了氣勢「誰知道理論這麼無聊啊⋯」

抱怨歸抱怨,中島仍然任命地蘸了墨水,思索片刻後便開始在紙上奮筆疾書。看起來明明也挺能寫的,菊池心道,見對方已經進入報告的世界中,他也起身到一旁的書櫃尋找起感興趣的讀物。

兩人就這樣共享了一段平和的時光,沒有對話,只有鵝毛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以及書頁翻動的輕響觸碰過空氣。菊池偶爾抬起頭,盯著對方因垂頭而朝向他的髮旋,又趕在自己看呆之前把注意力移回書上,反反覆覆,書倒也沒認真地讀進幾頁。

他在又一次的抬頭後撞上中島的視線,菊池愣了一下「⋯怎麼了嗎?」他看見桌上的羊皮紙已經被對方洋洋灑灑的論點填滿,報告似乎已到一個段落。

「沒事啊,」中島聳聳肩,與菊池的猜測一致「我寫完了,所以看看你在唸什麼。」

「不是什麼重要的書、」菊池把自己手上的書往前遞「這個,“千奇百怪的護法形態大全”,很酷吧,竟然還有這種書。」

「萬應室裡的?」中島並沒有接過,反而是把自己挪到菊池身邊的位置並湊上去「不愧是這裡,真的什麼怪書都有。」

「嗯、對啊。」緊鄰著自己的體溫讓菊池呼吸一頓,顧左右而言他地「看著看著就好想知道自己的護法到底會是什麼動物啊。」

「菊池還沒成功召喚出護法過嗎?」

「非實體的已經不是什麼問題,現在正在努力學習怎麼召喚出實體護法。」菊池摸了摸鼻子,老實地說道。

「我也好想知道喔,」中島似乎來了興趣「不是都說護法的形態能夠反映出一位巫師的個性嗎?真的很好奇,真實的菊池到底是什麼樣子呢?」他快速地翻閱菊池手裡的書,瀏覽著那些在紙張裡躍動的護法,想找出跟對方氣質最相符的一個。

「那中島覺得,我有可能會是什麼?」

「菊池嗎?我覺得肯定是獵食動物。老虎、豹或狼之類的,不過絕對不是獅子。」中島分析還不忘開了點學院的玩笑「但比起張揚你好像比較喜歡內斂的表達,感覺也很重情義⋯最可能是狼吧?嗯!聽起來很合理吧?」菊池被對方探究的目光直直地看進眼底,在如此靠近的距離下,他終於還是羞澀地移開視線。

「中島這麼了解我嗎?」菊池垂眼,替中島將書翻到狼形護法的頁數「狼的確也是我自己的猜測之一。」書頁上銀白色的狼矯健地奔馳著,像極了他記憶中父親護法的樣子。

「那我呢?」聽見中島的問話,菊池抬起頭「菊池覺得我的護法會是什麼?」對方興致高昂地在他的視線裡展示著自己。

「⋯兔子吧。」看著中島朝他拉開笑容,菊池下意識地回答。

「欸?為什麼?」大概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答案,中島困惑地擰起眉頭。

「只是單純的覺得,你長得很像。」因為疑惑而微張的嘴形,讓兔子般的門齒更加明顯了喔,菊池想著。

「哈?你真膚淺!」中島猛力地推了菊池一把「我剛剛替你分析了這麼多,你竟然只從我的外貌就下定論!」他氣呼呼地指責「而且跟狼比起來,兔子也太弱了吧!」

雖然是真的長得像兔子,但又哪只是這個原因呢?菊池面上陪著笑,卻在內心偷偷反駁,兔子同時代表著矯捷、堅強以及蓬勃的生命力,在藝術中甚至能成為翻轉秩序的象徵,如同中島從麻瓜的世界而來,卻在飛行的領域裡攀上大多純血巫師都難及的高度。不過這些他並不打算向對方明說,太直白了,喜歡的心情會暴露的。

 

「⋯不過話說回來,是不是也有一種說法是墜入愛河的人,護法的形態也會跟著變化呢?」中島也不是真的生氣,沒過多久,他便不再在意地開啟了新的話題。

「正確來說,應該是經歷了非常強烈的精神變化會導致護法跟著改變。」菊池點頭「不過的確,由於愛上他人而改變是相對常見的。這也很好解釋,因為產生護法需要的是“愉快的回憶”,而當愛情成為快樂的養分時,護法當然會隨之變化。」他詳細地解釋道。

「聽起來好浪漫喔。」中島總是十分著迷於浪漫的說法,他的眼裡閃著晶亮的光點「共同創造的“快樂”能夠強大到足以守護一個人,不覺得超厲害的嗎!」

「這就是護法咒的意義啊。」菊池看著對方憧憬的模樣也受到感染「是一個很強大的、也飽含愛意的魔法呢。」但他隨即眉毛一皺,又想起自己現在離成功依舊差了臨門一腳「所以也超難的。」

「ふふん」中島只是笑著,拍了拍菊池的背權作鼓勵。菊池也放任自己把頭靠在中島肩頭,嘗試與對方撒了個不明顯的嬌。
然而就在此刻,中島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讓菊池險些跳起,只聽見對方帶著笑意地說道「菊池下次嘗試護法咒的時候,不如試著回想我們在這兒的時間吧!」
「我們一起的時候不也挺愉快的嗎?」

 

中島健人現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菊池感覺熱度無法控制地攀上他的全身,他沒辦法確定眼前笑眼彎彎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麼。這乍聽之下確實是合情合理,畢竟他們這個年紀在學習召喚護法時,除了家人、最常想的便是朋友間快樂的事。但對方可是在他們討論完關於愛情對護法的影響後忽然說出這些⋯

菊池抹了抹臉,試圖用手心的冰涼驅散臉上的熱意,他想要裝作若無其事,舌尖卻不聽使喚地打著顫「噢、噢,好啊那我試試⋯」

「太好了,期待你成功喔。」中島像是沒發現到菊池的異常,語氣依舊輕快自如。

*

「菊池、抱歉!」對面的人雙手合十,看上去確實苦惱萬分「明天沒辦法跟你一起去活米村了。」

週五的晚上,菊池風磨在從餐廳走回寢室的路上被中島健人叫住。平時意氣風發的葛萊芬多這時顯得垂頭喪氣,菊池趕忙把人拉進少被使用的地下教室,欲關心對方,卻先得來一句道歉。

「欸?是不用抱歉,」菊池愣了下,他放輕聲音「發生了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山田くん覺得我們明天必須加練」中島垂下肩膀,是個情理之中的原因「老實說我也這麼覺得,那幾個三年級的真的不太行。」他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但就是⋯明明都和你約好了⋯」他嘟嘟囔囔著,抓起菊池的衣角晃呀晃的。

失落的當然不只有中島,菊池亦然,畢竟這原本應該是他們頭一次一起外出。

自從那日他們對於護法的討論在菊池的慌亂中結束後,中島也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兩人的關係表面上如常,但菊池敏銳地感覺到有些幽微的暗流在湧動著。中島拋來的眼神、增加的肢體接觸,以及夾藏在對話裡若有似無的曖昧,像是羽毛輕飄飄地掃過,撓得菊池心癢,卻又不確定是否只是自己的多想,而對方就會在他試圖做些什麼時又裝作一切無事發生,任由他在更深的迷茫中陷落。

菊池不想再坐以待斃,即使喜歡著對方也不代表要由他玩弄於掌間,於是在中島又一次地開著玩笑說“跟菊池一起去活米村的話一定會很有趣吧!”之時,菊池直截了當地提出邀請,他如願地看到對方一瞬的驚喜、在確認此行只有他們兩人時泛紅的耳尖,以及答應後眼底的期待。

想要確認中島是否和自己有一樣的心情,菊池是這麼打算的,而他已經有了一半的肯定。

 

只是,他現在似乎又只能錯過這個機會。

 

「沒關係啦、我是沒事。反而要是中島明天沒去練習的話,絕對會被山田くん暗殺的吧?」菊池用輕鬆的口吻埋藏心中的失望,他拍拍中島的肩。

中島望著他,抿了抿唇,忽然朝菊池伸手「我明天要去跟山田くん說菊池都在他背後講他壞話!」他一個旋身就用手肘扣住對方的脖子,故作威脅地「看看是誰被他暗殺!」

「天啊饒了我吧!」菊池毫無防備地被中島制伏,聽著對方的聲音恢復元氣,他想,或許就先這樣吧,下次再說吧。

「不過還是覺得很可惜,難得菊池第一次約我。」菊池感受到扣住自己的手放鬆了力道,他回過身去,看見中島朝他眨了眨眼。

「畢竟中島也對新口味的羽毛糖有興趣。」被對方別具深意的上目線瞧得莫名燥熱,菊池後退了兩步,裝作莫可奈何的,隱藏自己真正的想法「要是跟樹或翔太去,只會被他們嘲笑,還是算了。」

「欸—只是這個原因嗎?」菊池不知道中島是否識破了他的口是心非,或者只是在坦率地表達自己「我明明把它當作是約會期待的說。」

又或者兩者皆是⋯?

儘管在沒有照明的教室裡一切都顯得難以辨認,但中島眼中的失望他依然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還是⋯」菊池嘆了口氣,他果然還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中島,還是你週日有空?」

「嗯?後天嗎?」中島頓了頓「有是有、但是要下午才⋯」

「那就下午如何?我們還是一起去活米村吧?」菊池有些急躁地打斷他。

「⋯當然好啊、但週日下午,不是反而是你有事嗎?」

這個週末沒有任何事比你還重要了,菊池想著,並計算著該如何把自己的週日午後空出「我可以把事情改到明天也沒關係⋯」

中島直勾勾地盯著菊池,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就在菊池開始後悔自己的躁進時,中島才突然開口。

「果然菊池還是想跟我一起去嘛!」

 

「⋯畢竟、兩個人比較不會迷路?」
不知道為什麼,菊池驀地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對方就是在這樣的黑暗裡,用這句蹩腳但可愛的話作為橄欖枝拋向他。

 

於是他看見中島朝他露出了閃閃發亮的笑容。

*

週日傍晚已經沒有太多霍格華茲的學生在活米村裡閒晃,在街上走的更多是當地居民以及過路的巫師,菊池風磨與中島健人也因此能夠毫不避諱地在街邊分食他們新買的羽毛糖。

「新口味雖然沒有想像中好吃,但真的長得很好看呢。」中島將他手上最後一片羽毛糖舉起,遠方殘留的那點餘暉透著輕薄的糖霜,折射出朦朧的色澤。

「是啊,就是很普通的的味道而已。」菊池也看著手中剩下的糖片,蜂蜜公爵這次新推出的口味叫做初雪,據稱是真的使用了初冬下的第一場雪作為成分去製作,宣傳打得響亮,但菊池總覺得吃起來和一般的蘇打口味沒什麼差別「不過確實好看。」但賣相是無庸置疑地吸引人的,他學著中島將羽毛糖舉起,取代落下的夕陽,冉冉而生的月光穿透其中,糖霜結成的羽片化成銀白,還依稀能瞧見細小的光點在裡頭流轉,若是稍微轉動,變換角度後還能閃爍出不同的光芒。

兩人挨著彼此一起欣賞最後僅剩的幾片,忽地一陣風吹來,輕飄飄的糖片隨著之飛離菊池的掌心,彷彿真正的羽毛,又彷彿初雪在空中飄盪,中島看著銀白在眼前飛舞,沒有說話。而菊池偷瞄著身邊的人,也沈默不語。

 

「欸,菊池。」直到新口味的糖片如它的成分般終於在地上消融,中島才開口。

「怎麼了?」

「說起來,你後來有成功召喚出護法嗎?」沒頭沒尾地,中島拋出了這個疑問。

「唔,」被對方一問,菊池不禁想起他不久前第一次成功召喚出實體護法的當下,在他集中十足精神的最後,中島笑意盈盈地要他想想自己的模樣驀地闖入他的腦中,就在這個瞬間,一頭銀白色的狼從他的魔杖尖端奔湧而出,矯健的身姿在空中奔馳著,白金色的光點華麗地鋪滿整個空間「姑且是成功了,雖然還不算很熟練⋯」

「真的嗎?恭喜你!」中島興奮地捶了菊池的胸膛一拳「所以,形態是⋯?」

「你猜得沒錯,」菊池苦笑著捂住自己的胸口,對方的“鼓勵”總是如此真誠「是狼喔。」

「我就說,我還是挺瞭解你的。」中島吹了個短促的口哨,驕傲地揚了揚頭。

初次施展出護法咒的喜悅與守護神給予他的力量讓菊池沈浸在餘韻中回味許久,他記得當他興奮地欲向陪著他並目睹一切的學院長二宮和也邀功時,對方笑瞇瞇地朝他鼓掌「恭喜呀,擁有著很幸福的回憶呢。是吧?風磨。」

菊池這才意識到是什麼替他召喚出了護法。

而現在,這個人就站在他的眼前。

「你是很了解我。」菊池深吸了一口氣「其實說起來、我還是聽了你的建議才成功的。」

聽見菊池的話,中島收住了笑容,眼神也變得認真。菊池知道自己該繼續說下去,他應該要說出他們兩人都等待多時的告白。

 

然而,在中島期待的注視下,他還是扶著脖子把目光錯開了。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菊池竟然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害羞。

 

菊池知道自己錯過了他們一同鋪墊出的最好的時機,他聽見中島小小的嘆氣聲。然而來不及等他多加懊悔,緊接而來迎上他的卻是一個吻,雖然宛如蜻蜓點水般輕巧而短暫,但嘴唇上殘留的觸感卻真實無比。

菊池驚愕地呆在原地,他回頭想要找尋中島的表情,而對方卻已經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菊池趕忙拉著中島的手,對方也就順著他停下,卻依舊沒有回首看他「啊——菊池都成功了,我下次也來嘗試一下吧?護法咒。」中島突然說道「本來以為可以想著“今天”作為回憶試試看呢。」他的語氣輕快,但從菊池的角度能夠看見那藏在碎髮底下,紅得不可思議的耳廓。

「那就想嘛,今天不好嗎?」

「可是我還沒得到最想要的。」中島輕輕地從菊池的掌控中扯回自己的手,他低著頭,擺弄被抓皺的袖口。

「最重要的那句話,說給我聽嘛,菊池。」

我怎麼再次錯過這樣的機會?菊池想。

中島彷彿感應到他的心思而抬頭看向他,黑得發亮的眼底依舊盛滿期待,菊池知道他不應該、他也不容許自己再次辜負。

於是他終於帶著守護神給予的勇氣開口。

 

「我喜歡你,中島。」

 

然後他們再度親吻彼此。

*

番外:關於秘密情侶的誕生

Chapter Notes

*

有鑒於連他們關係交好都會有人在那兒大驚小怪,菊池風磨實在不是很願意把他與中島健人開始交往這件事公諸於世。

於是他將這樣的想法告訴了對方「中島也不是很願意一直被大家關注的吧?」

「這倒是。」中島點頭認同「但還是可以和親密一點的朋友說吧?像是勝利之類的,畢竟他跟我們都很熟。」

「啊⋯但是熟人都知道的話,要是我們之後分手,會很尷尬的吧?大家都⋯」

「菊池風磨!」中島毫不客氣地往對方的頭敲了下去「你為什麼要在剛交往就在想分手的事!你要跟我分手嗎!」

「⋯我不是我沒有⋯」菊池苦兮兮地否認著,他自己也知道理虧,聲音也沒了底氣「以、以防萬一⋯」

中島並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也明白對方的顧慮「那、我們⋯」他想了想「但我不想跟你裝不熟,我們還是自然的相處,」他提出了折衷的方案「但不用告訴大家我們關係改變這件事,這樣如何?」

「我覺得可以。」菊池思索了一下便點頭同意。

「那就這樣吧。」中島忽然念頭一轉「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秘密情侶了!」他興奮地搖著菊池的肩膀「噢!好像也不錯,聽起來好刺激啊!」

「中島⋯」菊池看著眼前突然恢復活力甚至顯得興致勃勃的男朋友,不禁苦笑「真的是個怪人⋯」

「說什麼呢菊池!」

「沒事沒事!」

*

Chapter End Notes

後記
是學院couple在變成穩交之前,順其自然喜歡上對方的小故事。
開頭在本篇剛寫完的時候就寫了,結果中途跑去寫東寫西開新坑,到最近才想起來要給這篇一個交代⋯(。)
拖了這麼久真是抱歉,希望能讓你看得開心捏!

啊,標題的意思直翻就是粉紅魔法防禦術(把黑魔法防禦術的dark改成pink而已),跟內文沒什麼關係(他們看起來都沒有想防禦的意思(笑)

依舊大歡迎留言&到噗浪找我玩🥰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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