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对中岛的认知是私下一如台前,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却愈加闪亮的王子,同时是跟好兄弟纠缠十几年的相方,但他不知道这个纠缠究竟到了哪种程度,曾经对菊池旁敲侧击也只得到含糊的回答。
为什么意识到在意,也许是那天油管收录看见杰西把中岛归入熟人之列时被勾起回忆,即使很少有直接的独处,不如说基本没有,总是三个人四个人,或者只是众多人里远远观望的那一个。
因为中岛的发展和成长总是很惊人,受到观众欢迎的程度是自己无法追上的速度,这个时候会偷偷同情作为中岛相方的菊池,因为跟菊池互相了解,不愿说出口的不甘心和逃避,田中觉得菊池肯定无法避免在心里滋生,为什么不逃跑肯定也是有点倔强地不愿服输,但跟自己过不去是田中绝对不会做的,他认为如果是自己也许可以跟中岛更好的相处,他自认与菊池有相同可也有完全不同的地方。
真正同天入社的是他和中岛,按资历排队他把菊池隔开站在中岛身后。
以至于后来自己终于得以出道,菊池渐渐放下年少气盛无谓的自尊,他随口跟田中说起不知道怎么跟中岛相处时,田中平静地却又打趣地说:“这不也挺有意思的吗?”
“kenty他们的演唱会,你去吗?”杰西问田中。
“被邀请了当然得去。”
“啊……是风磨。”
“嗯。”顿了顿,“你跟中岛吃饭的事我第一次听说。”
“你怎么也叫kenty中岛。”
“你别转移话题。”
是显而易见的谎话,但不完全是,田中跟自己狡辩,也许中岛没有天天被菊池挂在嘴边,时而聊到两句,然也有菊池兀自提起的时候,估计是忍不了实在想说几句,但他听得乐呵,比起中岛的糗事更喜欢听菊池一些微小的埋怨。
田中没有觉得自己跟菊池玩得好所以得避开中岛,只是真的很难碰见,要说合作几乎没有,他自觉团里几个曾经跟中岛组过团的都对中岛苦手,或多或少,说不定会让自己更好接近,从哪里来的自信呢,一半是觉得无所谓一半是真的很有趣吧。
所以他们终于得以面对面坐在这家居酒屋,田中感叹约之不易,他说这家是他跟菊池经常来的地方,其实最常去的是菊池家,但这次只有中岛你就不方便去了,中岛礼貌地微笑说这里也不错,况且他也很好奇田中跟菊池会去哪里放松。
这划分清楚的距离感让田中有些发笑,原来如此,是盖着这样的一层罩子,他好像在空气里用手探测这无形罩子的厚度与大小,啤酒液从舌尖滑过的同时在心头遛过一遍小算盘。
中岛对田中有什么看法,他放下啤酒杯,大概是经常跟菊池的名字一起出现这个印象,再小的时候,还是个比自己矮很多的豆丁,可之后的交集实在少的可怜,也没什么兴趣。自己一股脑往前冲甚至团员都无暇顾及,身边风景呼呼往后飞,tanaka juri,时隔许久他念起来夹着生分。
田中小心地扶着中岛的腰,牵起中岛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若对比体型田中比中岛窄不少,杆子似的,极其精瘦,但至少把人完整地送去了床上,一路上中岛好像把全身力气都压在田中身上,搞得田中有点精疲力尽,田中一屁股坐在床边琢磨着要不要好事做到底陪一会儿中岛再离开,这么考虑的同时手在床单上摸索,心想真是不错的酒店,舒适的触感让手指不舍地来回磨蹭,这时另一只手搭过来盖在田中的手背,中岛似乎没了筋骨支撑,他绵软地爬过来下巴抵在田中的肩头,田中感到这副温热的躯体在贴近自己,闻到中岛身上的酒味和隐约的甜。
“juri。”
“嗯?”
“菊池会不会跟你说我坏话?”
“……不会?”
“骗我,肯定会的。”
田中笑出声,“中岛你觉得风磨这么小心眼吗?”
“你也叫我中岛。”
“中岛桑希望我怎么叫你?”
“kenty呀,或者kento呀,之类的”语末有些含糊,像在撒娇,像是露出了猫咪尾巴,像是快要从缝隙窥见秘密,这令田中有点兴奋,他侧过头来时中岛没有躲闪,酒精延缓了反应神经的传递,过了一两秒中岛才有些发痒似的缩缩脖子,下巴随着摇晃的脑袋蹭了两下田中的肩头。
田中看向中岛的眼睛,盈满了水汽且笔直地望着他,这双眼睛拥有的可怕攻击力田中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真不该嘲笑菊池的。
但谁能躲过这场意外呢,来不及打伞,就被拖进大雨里哗啦啦淋个透,但对方还没心没肺地扯着你的手对你笑,好像在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你也快乐,可是不会委婉地邀请,就直接把你拖进泥潭,我们互相拥抱着温暖着就可以安心地死去了。
“中岛桑。”
故意继续用名字轻轻呼唤中岛的田中,惹得中岛撞了撞他。意外地很轻,田中想,比起听闻中的大力来得轻柔许多,是因为酒精吧。
他们面对面,鼻子都快要碰上的距离里,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田中从侧身坐在床边转为温柔地正对中岛:“中岛桑,这样下去我们该接吻了。”
“嗯。”
中岛听起来很轻松的语气,让田中以为对方并没有把话清晰地放进脑子过滤。
“中岛桑,接吻,我,跟你。”田中点点自己的嘴唇,又指指中岛的,“清楚了吗?”
“嗯。”中岛点点头,之后又乖乖地盯着田中。
你这副样子被菊池看到过吗,看到之后会怎样呢,把你狠狠地按进床里,解开纽扣,缠上手腕,抚过腿根,啃咬脖颈,打开双腿,如果是菊池……如果是自己是菊池……
田中瞬间明白了菊池与中岛的纠缠,自己与菊池有相通的部分,所以菊池才会避而不谈,隐晦的词句都藏在衣服下,藏在更温热的隐蔽之处,不想被发觉的时刻,其实已经深深地扎根了。
田中解开自己的腰带,他让中岛做出万岁的姿势,接着把两只手腕并拢,慢慢地把带子缠绕在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结,田中觉得中岛诡异的温顺,他低头瞧了瞧,中岛低着头碎发落在耳朵尖,他没有忍住吻了吻,中岛只是颤抖两下没有躲闪,于是他们的问答已经完成了。
田中想这着实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已经不是可以当作谈资的程度,更不能在菊池面前提起,但他还是朝着颈窝处的一点黑痣舔吻了上去,中岛也许是抗拒发出呻吟,空寂的房间只留下两声闷哼。
被压在床上的中岛抬眼看见田中耳垂上金色的环和从脖子坠下的项链,在他背后射下的灯光里闪耀,他盯得出神,有点想伸手摸几下,但手正被绑着,中岛迷迷糊糊地问他:“打耳洞真的不痛吗?”
“很久之前了,记忆里不觉得很痛。”
“这边。”田中顺着中岛的目光,是指右边的耳朵,“跟菊池一样打了两个。”
“……那家伙学我。”
也许是幻听田中在解开裤子时仿佛听见中岛的轻笑,“真好啊……”
他眼神往上,正好跟中岛望过来的视线对上,更潮湿了,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要哭,中岛是醉了泪腺会变弱的类型吗,田中俯下吻了吻眼角,中岛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他说:“不用这么温柔。”
那究竟是过去了多少时间,中岛感受着酒精给予的轻微晕眩伸手去够身前人的头发,搓揉了几下。结又是什么时候松掉的,是田中瞬间的仁慈还是自己摆动得过于激烈,他此刻在漂浮,不现实的迷幻感令他舒适,让他放弃多余思考。热潮涌起的身体,他不由挺起的腰,他的腰和床之间窜流的冰凉空气和田中拂过的手掌心。
“还是很温柔。”中岛呢喃,他吐字黏糊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不喜欢吗?”
这不符合我们错轨的行为,但中岛没有开口。
“我可以粗鲁点,只要你不讨厌。”田中停下动作,手又探到穴口,“我知道会有一些特别喜好,没想到中岛桑也是那类呢。”田中的口气听来愉悦,中岛还是不想辩解。这点程度真的不算很痛,他想要更残忍的,不留情的,要把他肢解与摧毁的。
他偶有这种毁灭的欲望。
该做的事和不该做的事,清醒时总拎得很清,比如未来的方向,中岛总是会提前规划明晰,一条条一列列,像列车轨道,他坐上列车直往目的地行驶而去,窗外风景呼啸,他痴呆地望,也许在脑海留下了,又或许只是泼洒的水渍日后风干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圈淡印。而现在他紧紧抓着手把,毅然将列车驶离轨道,飞速冲刺向悬崖峭壁,他能否跃过达到另一岸,他不知道也不在意,兴许他向往的是坠入峡谷。
突感身下一阵紧,是田中圈住他的那根按住了细口,中岛虽无可喷泻,被压制还是些许难耐,身体不自觉向后扭。
“中岛桑试过只用后面吗?”田中问,他的表情像是嘲笑乖乖仔的不良,“啊,但是手松开了……”然后他好像不在乎,直接用双臂将腿架开,不留任何反应余地,直接挺了进去。
那痛使中岛忘记了呼吸,身体也不属于自己了,膀子、腿、躯体都七零八落,这痛像麻醉,痛得使他忘记了痛。
田中甚至不必束缚中岛的双手,他软绵得被折叠,被压入床枕,他好像在刻意忍受,死死抓着床单,手指的血色都集中在关节,他忍着不出声,就像是在忍着不对田中求饶。
这不是中岛第一次没有扩张,没有疼到刻骨,他不禁觉得失望。
但失望只在刹那,随后被摇晃得不知所措,没有加速,一直都很猛烈,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床上,还是被翻了身拖去床边,觉得天翻地覆而后又被贯穿,正如中岛心里所求,被没有节制地索取、被拍打、被榨汁、被扭成一块脏湿的抹布,他把自己折叠再折叠,田中无法完全摊开。
之后呢?之后的事情似乎从他脑海里抽离了。
虽说会尽量满足对方,但田中对没有进退的性爱兴趣缺缺,当床事变为一场独角戏,便无情趣可言,令人乏味,抽插变得麻木,中岛一言不发,那沉默中的屈求并不来自他自身,他也许渴求折磨,却不在享受。
于是田中将视线聚焦在中岛的后颈,那色情的微微鼓起的颈骨还有光滑的后背,余光里微红的耳尖,肩胛骨向后隆起又平缓落下。他看向被插入的穴,些许翻起的肉,粉红鲜滑。他被掀起冲动,又是一阵冲撞。
“kento?”田中停下动作唤他。
对方却将哭泣掩在手臂下,田中不知道是否可以称作哭泣,是眼睛盈不下充沛的湿润,还是从心底涌上的悲哀,田中认为那是不可说破的秘密,他也保持着沉默,最后安静地跟中岛接了吻道别。
从地上拾起衣服时,田中扫过躺在地上的白色衬衫,恍惚间像是被撕扯后丢弃在地的羽,这是玷污吗?怎么会,中岛又不是圣女,他自嘲地想。他转头看中岛已经昏睡过去,突然明白,有些孤寂,是林间穿息而过的光束,山谷清澈流淌的溪水,并不是性可以泯灭的。他顺手把中岛的衣物叠放在桌上,随后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别看他平时百毒不侵,喝多了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