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热水后的喉咙总是干燥,中岛也总是疑惑,不喜欢干燥所以不喝很多,但握在手里的水杯非常暖和,他又会忍不住喝上几口,然后又是好像被火烤干的异感,原来是这样吗,他的喉咙正在进行一场烧烤,可是没有肉香也没有烤出的蔬菜水果香,他想要找回一点味觉,转头看着松岛,于是松岛也疑惑地和他对视,接着忽然被按着后脑狠狠地亲了一口,中岛满足地从对方的舌尖尝到了一些巧克力的味道,也许还有对方脸红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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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蹭进中岛怀里,趁机仰头吻了一下,他不知道有没有被拍下来,可能恰好躲到了镜头外,中岛的手扶在他的腰,松岛被温暖环绕着,他留恋着不愿离开,为了保证可以心安地多呆一会儿,他也悄悄地把手安在中岛的腰背,屋子里并不算冷,大家挤作一团就更不会觉得寂寞,可就像冬天也想吃冰淇凌,夏天偶尔也需要喝点热奶茶,增加幸福感的小小渴望黏在松岛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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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据说是中国的春节,中国迎接新年的节日,会大家聚在一起。”
“可我们都在日本,也不会因为中国的节日放假。”
“对不起嘛!我就想找个理由见见大家嘛!”
“啊所以你在这儿孤单地放烟花呢?”菊池站定在松岛身后,他说话声落在松岛头顶。
“嗯,大家果然还是很忙。”松岛头也不抬。
“喂。”
“风磨くん!”在菊池差点又要给松岛一记千年杀的时候,松岛惊叹回头。
菊池看他吃惊的模样哭笑不得,“那你以为刚才在跟谁对话呢?”
“我以为是自己的心声……”松岛害羞地笑。
菊池听了没憋住,噗嗤一声喷笑。他在松岛身边蹲下,也拿起一根烟花棒。
他们俩无言地看着火花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kenty应该会喜欢这种的啊……”松岛嘀咕,他似乎不是在跟菊池说话,又不小心把心声漏了出来,“要是事先问过经纪人就好了。”
“中岛他今天应该挺忙的。”
“果然……”
“你心声又漏了。”
“啊!”
“说是想见大家,明明只是想见中岛吧。”
松岛无以反驳,他只好盯着线香点点炸开,像小型的流星爆炸。
只剩下最后一根了,松岛难掩寂寞,可他的寂寞就像宁静的夜晚,无声无息,他此前每点燃一根就许一次愿,希望中岛降临。
“谢谢你陪我,风磨くん。”
“没事。”
“风磨くん今天不忙吗?”
“不算太忙。”
最后他们靠着肩蹲在夜风里等最后一根烟火熄灭。
“对不起今天无法过去了!但是春节快乐哦so酱!”松岛坐在车里,他兜里的手机亮起又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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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兜风,kenty还记得吗?”
他问来小心翼翼。
“当然记得了。”
太好了,他期盼自己有些特别。
他始终像那不贴身的粉末,一吹就散。
四五年前中岛带他去兜风,中岛说他是唯一私下载过的成员。中岛说他还记得松岛映着光的侧脸。
松岛想自己何尝不是无法忘记坐在副驾看中岛五光十色变幻的侧脸,鼻梁尖尖一点最耀眼的光,像圣诞树顶尖的星星,想摘下来紧紧收藏。
永远不想忘记,想把那块记忆变成身体上的胎印。
中岛留着距离与他交往,不是身体上的,是心上的。
人总是先注意到自己没有的,转而羡慕对方,甚是发生爱慕。
他总是很突出地站在组合里,但他不允许站在最前,也不准站在最中央,他时常握着中间人的手,他手心里的汗流不到自己这里。
他想即使不紧挨着,仍然能感受到的温度和心跳,这叫什么?
“明明是我们俩的蛋包饭呢,你竟然跟胜利也去了。”
“哈哈,抱歉!”他看着中岛似乎歉意甚微,脑子更升起怒气,那时还会表达不满的他,在年月里了解到中岛的不屈与辛劳之后,在任性前总多了三思,再也无法勇往直前。
只是偶尔,“也想让kenty变成小狗呢,这样可以让我爱护他。”
也不知道中岛会不会来看自己的博客,但他小小激动着,盼望着,那人来“质问”自己。
不过。
“一起去看吧?”中岛给他一张门票。
“诶?”
“演唱会,我们马上不是也要去东蛋了吗?提前去感受一下场地吧。”中岛对他眨眨眼,“就我们两。”
他想自己如果有魔法,有时间控制的能力,一定会将这天从时间胶卷上剪下来,不断复制拼贴,他将收到成摞的演唱会门票,在他麻木之前,这段悸动永远不要消失。
他眼里柔软的中岛,可不可以像bis一样蹭在他怀里,他紧紧握着门票,仿佛埋藏秘密仔细地收在怀里。
应该准备点什么吧,感谢的礼物,最好是可以留下痕迹的物品。
他想自己如果说“把我送给你哦”,中岛会不会狠狠笑他在开什么玩笑,不当真便也是不放在心上,他不想被点破,不愿梦醒。他知道中岛在意气味,最终准备了香薰。不是他的气味,但如果中岛能够在香气中想起他一丝一毫,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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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落在中岛身上过于耀眼,阴影都被夺走了,看不清他身体各处的骨骼棱角,轮廓也变得模糊,他被染成发亮的白色。
“在想什么?”松岛忍不住问他。
“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吻我。”
松岛长久地注视中岛。
中岛穿白衬衫,盘一边腿靠在窗边,领口大敞,颈线流畅,胸膛随呼吸起伏,袖口卷到手肘,用手背支着下巴,侧过头去望向别处,简洁衣物使他看起来单薄,清淡得仿佛一尾泉水。
松岛走近,跪坐在中岛身前,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此刻一切都很平静,他清晰闻到香薰留下的气味,身上的白色T恤也融进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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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决定给自己的小熊举办告别仪式。虽然身边人都劝说不必强求,中岛也说小熊垫在腰下很舒适,松岛回想,中岛难耐时紧紧抱着小熊呼吸都埋在毛茸茸的肚子里。
“我的小熊才不是那种时候的道具啦!”松岛委屈巴巴。
“那也不是跟毛绒玩偶道别才会长大啊。”中岛揪着小熊耳朵。
“不是玩偶,是小熊,这只还有这只,你总喜欢抱着的。”
“大小正好嘛,贴在皮肤上的触感,还挺令人上瘾的。”
“都说了不是那种时候用的啦!”
况且有时会意外蹭上一些,中岛便在事后满怀歉意地带着小熊去干洗,松岛也不知道中岛如何坦坦荡荡才能不羞耻地把小熊交出去,但接回来的小熊总有好闻的味道,混合了一点中岛抱在怀里时留下的香水味。
他曾在寂寞涨潮思念难抑的夜晚借着那气味偷偷解放自己,鼻息在被褥间沉浮,小熊坐在床头。
“告别了之后,so酱不会寂寞吗?”
“不会……”
“但是小熊说不定会寂寞哦。”中岛抓着松岛的一丝动摇,“我也会寂寞。”
“诶!竟然不是跟我分开才会更寂寞吗!”
中岛想,松岛竟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他没心没肺地笑,松岛装模作样捶打,很轻,一点力度都没有,甚至不知道有没有碰上。
告别仪式没有办成。
中岛便又可以在途中贴着毛绒,小熊跟随中岛晃动,他的腰时而触到时而分开,松岛的视觉被割裂,他们的下身紧紧连接,他出出进进的地方偶有润滑的黏腻水声,实在是直冲天灵的刺激,他自己都有些羞红了脸。
松岛与小熊目光相接时,他恍惚中不是滋味。
“那个……”松岛忽然慢下来,“为什么……”
“为什么不抱抱我?”
“请抱着我做吧,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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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岛大腿跟留下了红印,悄悄地,秘密地。
在意识集中在不断被进出的地方,他的手在搓撸的时候,松岛再凑上去跟他接吻,有点笨拙地、绵柔地想把中岛全部的欲都勾引出,看他舒服得胸腔起伏,腹部也扯出紧肉,松岛柔软地纠缠上他的身体,像是取暖,他的耻骨,因为躺下凸得更加明显,手可以挂上去,像挂着皮的衣服架,有点硌,想摸清形状,便在那里流连,甚至把头贴近用唇和舌头。中岛微颤,松岛想,头发丝和舌尖哪个更痒呢。
但中岛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将自己的腿打开得更大,那像是邀请,于是松岛更不客气地往里挺,视线离不开他的大腿内侧,先是揉捏,有点欲罢不能,再用点力,听他的喘息里混入几分娇,作为表达不满来说未免太诱人,根本不想让人停下。
“kenty?”
“……嗯……?”
“好舒服哦。”
“是吗……”
速度缓和了中岛便有余力摸摸松岛的头。
“kenty……?”松岛又唤他,脑袋低低地沉下去,中岛就看着他埋在自己腿间,只剩下一颗毛躁的头顶,突然他露出湿漉漉的眼睛,“我可以在这里留点痕迹吗?”他声音轻轻的,在敏感的腿肉反弹。
“诶?哪里?”
“唔……没事。”松岛又挺起身子,他笑,清爽得根本不像在做爱。他暗想,坏事应该悄悄做了便是,获得允许的,那又怎能叫坏事呢?
之后总是趁着情迷时悄悄种上红印,基本在同一个地方,松岛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注没注意。可洗澡的时候总该会发现吧?他疑惑,他甚至想偷偷看。
但他们还没有在浴室做过,也许可以试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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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有蔓延开的感觉,身体还在震颤,中岛渐渐平缓呼吸。
松岛没有戴套是难得的,中岛虽然抵抗了两三分,而他看见松岛似乎在心急地渴求包容,近乎失控地冲撞,中岛被摇晃得目眩,无暇也来不及伸手去取,他们本来说好释放在体外,但最终他还是骄纵了对方。
可事后中岛从淡金前发的缝隙里窥见松岛内疚的表情,松岛将凌乱的头发顶在中岛的下巴,他心虚地不愿与中岛对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
声音钝钝的,因为趴在胸前,脑袋缩在颈边,松岛的声音像柔软的被褥把中岛包裹。
冰凉晕开的部位,应该是松岛激动时淌下的生理泪水。
既不绑住对方,也不承诺未来,想见就见,是舒适且自由的关系,中岛说。
无论多少次温存,真心话永远都说不出口,松岛想,他的迷恋和依赖,是否都是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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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给中岛蒙上了眼睛。
中岛想他那纯朴天真的聪酱也明了了这些小把戏的情趣,他抿嘴,在黑暗里摸索松岛的身体。
他予吻以慰藉。
中岛喜欢送礼,喜欢做馈赠之人,他总忍不住刨出欢心与热爱用双手挥洒。但聪接过他的双手,说他什么都不要,不要贵重的礼盒,更不要空荡荡的真心,他只想要中岛完整,残缺的部分也不必弥补,就让那里凹陷着吧,“我可以通过那里拥抱你”。
松岛喝不惯纯黑咖啡,但黑咖啡让他想起喜欢的人,那家咖啡店新开在他打完工回家的路上,起先兴趣缺缺,直到有天他发现店门口的看板上画着可爱的抹茶蛋糕。
店里有人正好开门,他往里一瞥看见吧台里的那个人,合身的白衬衣,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袖子挽到胳膊肘,在倒咖啡的小臂隐隐有些青筋,热气窜上来给脸上了一层模糊的柔光。
“你吃了我的冰淇淋,就是属于这里的人了哟。”
突然想起这句话,松岛不小心打翻了放在桌面的冰淇淋纸杯,中岛优雅地歪头微笑,躲在秋日午后的斜阳下。
很多时候什么也不想做,没有目标,松岛坐在中庭大树下的长椅上,但他仍然活着,愧疚于拥有生命和思考能力的全人类,他仍然茫然地活着。
遇见中岛对于松岛是个惊喜,在浑噩的生活里一直期望有人能牵起自己的手,那个人就拎着一袋子冰淇淋与松岛隔开一个人的距离,把袋子摊在他们俩人之间的凳子上,然后也没有转头,“请随意拿一个吃。”他语气轻松地说道。
大概这个时候跟某位不见经传的神明完成了交易,松岛由此正式踏入中岛的世界。
根据松岛的观察,中岛的某些行为非常猫科,手伸过去虽然会躲一下,停在半空的手却会被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接住,脑袋或者身侧,说是不好亲近又留恋他人的体温,对于一切似乎都保持警惕,可放下警惕的过程又过于轻易,宽松到令人担心。
“没有关系,我身边的人大多亲切又善良呢。”
“然后……带他们回家吗?”
“不会,你是第一个呢。”
“真的?”
“请相信我吧。”中岛从冰箱冷冻层拿出冰淇淋,“这是新口味。”
之后的接吻口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好腻又好舒服。
中岛先附身贴上松岛的嘴唇,松岛微扬着下巴,头发丝在橙黄灯色里颤,中岛的手撑在桌脚,他们额头相抵,松岛抵着鼻尖吻回去,他慢慢站起身来离开桌边,不让中岛的嘴唇离开,中岛后退他便更前进,一直进攻到中岛的背贴紧墙面无路可退。
分开后唇上还缠着银丝,中岛喘气着笑。
咖啡冷了,松岛举起杯子想喝掉最后的一口,凑到嘴边闻到一股类似烟草的味道,好奇怪啊咖啡冷掉之后竟然是这样生厌的味道,刚端来时的热腾与其散发的浓郁香气尽数消散,怀有抗拒但仍然一口气咽了下去,松岛顿觉口腔充斥了苦涩,他耸起肩撇下眉毛看向中岛刚准备开口,对面俯下身啄了啄他的唇,他睁圆了眼脑袋有些宕机,但脑海里印下了对方衬衣领口的缝隙下,在皮肤上落下的淡薄阴影,漂亮的锁骨线条,以及几颗连成星座的痣。
“觉得苦了可以想想我?”
“有点……奢侈?”
“免费的。”
“特别服务?”
“只对你哦。”
“嘿嘿。”松岛羞涩又明亮地垂下头笑起来。
被拉进隔间,松岛抬起幼犬似的眼睛,“kenty?”那湿润的疑惑的目光,中岛低头望去总觉得含有几分撒娇。
“诶?要在这做吗?”松岛盯着对面逼近的面孔,怀揣几分不安,“外面……还有人吧……”
中岛便坏笑,把身子更贴近松岛,将双手环过他的腰,脑袋微微倾侧越过他的耳边,顺其自然地,松岛也抬手穿过中岛手臂与身体间的空隙,他接应下中岛的依靠,鼻尖触到中岛的头发丝,有些痒,有些熟悉的洗发水香。
“我放上打扫中的牌子了。”
那语气里满是轻佻。
松岛问要不要坐下来,中岛垂下目光双眼朦胧,他的下身正被一只手上下撸动,另一只探向后庭,他无暇思考过多,勉强翻出一隅清醒思考片刻,腿先不受控制地在快感中开始打颤,他顺着滑溜的瓷砖墙壁寸寸往下,肩胛骨传来丝丝疼,他完全跌坐在地时,眼前是松岛的那根硬挺的茎。
他想反正要润滑的,就张口吞了下去,他毫不犹豫松岛倒是反应不及,浑身一阵激灵。
“不?!不用这样的……”句末隐在随吞吐而来的湿滑水声里。
手胡乱在中岛的头发里穿梭,松岛忍耐着不敢用任何力气,他感受中岛灵活的舌头在茎上打转,留恋地舔舐,又黏又腻地时而攀附时而滑过,中岛耐心地前后吞吐,被揉乱的头发也随深入时擦过松岛的下腹,那伴随快感带来别样的舒适。
少有俯视中岛的机会,松岛感觉此刻比起仰视时看到的中岛距离自己更加遥远,他忽然想念中岛的眼睛,那颗动情时眼角总是率先泛起红色的眼睛,他总是在那双眼睛里获得安宁。他抚摸中岛的耳朵尖,中岛敏感地抖了抖,将口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怎么了?”
松岛蹲下,与中岛平身,“我想这样看着kenty的眼睛。”他注视着中岛如此说道。
“这么久不回去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这么说着中岛扭动一下腰,他顺势故意收缩后穴,而随后满意地听到了松岛舒服的叹气声,“毕竟店长总是很忙的。”
中岛扶起自己的大腿,半边裤腿挂在脚踝摇晃,他将大腿叠至胸,整个人在松岛温吞进出下、在这狭窄的空间内被堆挤成一团,松岛想箍住他的腰,却由于汗湿滑腻得根本抓不稳,他湿得仿佛再用力按压一下那浑身的汗液就会成如柱的水流倾泄。
那次之后松岛严辞上班时互不打扰,虽然中岛遗憾地说好,松岛觉得他答应得太敷衍。在松岛落座后坐在他背后的位置,从背后传来中岛的味道,松岛似乎被那花香中的热度裹挟,他受到诱惑似的禁不住将脑袋往后靠去,后脑勺相碰的瞬间他想起香槟酒杯在灯光下碰杯发出的清脆声响,于他心底叮铃一声。
“别把我当靠背啦,约好的互不打扰呢?”
可松岛想明明是中岛先越了界,“唔……kenty的后背很让人安心嘛。”
“是吗?”没有关系,他们对彼此总是过度任性。
“嗯。”
松岛这么回答完,中岛又换一个姿势,头顶窝在松岛的后颈,他短而毛躁的头发犹如某种厚皮毛的宠物在松岛颈边亲昵地磨蹭几下,惹松岛缩了缩脖子,而后他的脑袋挪动到肩颈处,肆无忌惮地完全依靠在松岛肩上。
喜欢中岛的依靠,总是奢想将中岛完全包裹在怀里,为了不让中岛的脑袋离开,松岛没有大幅度动作,只微微扭过头,中岛的细碎发尾便轻轻戳在他的脸颊,“累了?”他轻声问道。
“嗯……”中岛靠了一会儿,“但已经没事了。”他的声音像在喉咙管轻巧破裂的肥皂泡。
好想接吻,松岛在依偎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