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若能控制一切情绪,又怎会生出悲欢离合。此时夜风中交叠的嘴唇与彼时月光下纠缠的身体,未接通的电话与不再更新的消息记录。
而风暴中心犹如牢笼。
胜利收到一件礼物,松岛给他的,迟到的生日礼物,他带回家拆开包装后发现是一个圆柱形状装着透明液体玻璃瓶,顶部收尖,圆形底座,整体通透,但底部沉淀着白色细腻的晶状体。
-这是什么?
胜利在与松岛的聊天界面按下消息发送键。
很快变成已读,收到对面的回复。
-天气瓶
-是什么?
-胜利不知道吗?
-那我自己去查
-可以根据天气情况变化的
-哪里变化?
-应该是白色的东西
-应该?
-我也还不太清楚,但我自己也买了一个放在家里
紧接着松岛又发来一条。
-我们可以一起观察它^-^
-不要。
发完这条便利索地熄掉手机屏,胜利想松岛此刻大概已经回他一个哭哭的表情就忍俊不禁。
心软如胜利,他还是重新打开聊天框给松岛飞去一句“晚安,早点睡”。
一如平常这些可有可无的对话,胜利掌握着与松岛相处的节奏,他自认为如此。
直到那天胜利的手机闪过一条消息提醒,是松岛发给他的照片,照片里白色晶体舒展似羽毛占据了大半个天气瓶,他想仔细观察那些柔软细腻的絮状物便放大了图片,却无意在瓶身反光处看见两个人影,他再三端倪,缩小又放大,怎么看都是两具身影,另一人比松岛高半个头,隐约是搂着松岛的姿势。
-今天变成这样了!第一次见!胜利的也变成这样了吗?
昏暗客厅晕开一小圈荧光,手机被丢弃在桌面独自亮起提醒。
-胜利?在睡觉?
那之后胜利与松岛的聊天记录不再有更新。
工作时见面不可避免,但他不想解释不回消息的理由,更拒绝接受松岛的追问,胜利故意在接送的保姆车内久留,揣测其他成员的到达时间,保证自己不至于在休息室与松岛独处才下了车。
“胜利?”中岛拿来矿泉水瓶贴在胜利脸颊倾身坐下。
事总与愿违,他不记得的部分很少,记得的部分肆意充斥着大脑,旖旎画面在脑海里胡作非为,他们连接着的肉,被他放肆进出的穴,擦红的腿跟,溢出液的下体,中岛埋在枕头里断断续续的喘息,摇晃的腰肢和嵌进床单的手指尖,他本以为不会后悔,才在仅剩俩人的单间大胆发出邀请。
“我以为胜利跟聪酱至少有过一两次经验。”
“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啦。”
“你后来,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但我还是……”
而中岛不再说话。
第一次见胜利些许失控,可中岛不知道是因为快感还是怒气,或是胜利将两者混合冲着他发泄,但比起菊池对中岛背叛行为的泄愤还是温柔了些,他沉默地喝水,液体冰凉,从舌尖到喉咙再滑过食道,像吞下一把利刃,一路划破内脏。
其实中岛分不清自己是沉迷疼痛还是依赖性爱。
“健人くん知道天气瓶吗?”此时胜利问中岛。
“不知道。”
“装着白色晶体的玻璃瓶子,据说可以根据天气变化。”彼时松岛在中岛怀中解释。
-
他喜欢把自己的灵魂缩成一团,不管是在哪里,家里的沙发,保姆车的后座,休息室的角落,来人拍拍他的脑袋,漂成浅金的头发有点毛躁和静电,几根发丝从他圆圆的脑袋上矗立起来,在那人的手指和他的头顶间。
“啊,聪酱的天线,立起来了。”
“kenty,早上好。”
松岛笑起来仿佛一簇蒲公英。
只有俩人的休息室,松岛拽了两下中岛的外套。
“那个人为什么把自己看这么重呢,我无以回报他。”
“如果离不开他,那保持这样就好。”
“我可以为他死。”
“聪酱,胜利他肯定不需要也不希望你如此奉献哦。”
松岛跟中岛坦白过他与胜利的关系,不如说在他与中岛有身体关系前中岛就心知肚明那两个人在交往。
他们第一次交缠的那天,中岛似乎格外柔软,任由松岛揉捏一般变换各种体位,床单被他们翻覆和蹂躏出一层层山岭似的褶皱,身下的那块被汗水和液体浸染成深色的部分,仿佛一面湖泊不断泛起涟漪,松岛动一次,涟漪泛开一层,他觉得高潮快要来临一次次加快时,身下的人忍不住开始呻吟,他们四周涌起波涛,一阵浪来,松岛缓出一大口气,然后他俯下抱住中岛还在起伏的身子,又一阵水花冲刷后,他们渐渐平静下来,漂浮在温热的水面上,身心回味着余韵,感受对方的呼吸。
松岛第一次知道性爱可以近乎原始与疯狂,而背叛胜利,又令他遭受着良心的谴责,可他没有停止,在折磨与快乐的轮回间沉溺。
“前阵子我和胜利去约会了。”
“MS上说的那次?带着汪酱的?”
“嗯。”
“开心吗?”
“开心哦,和chai和bis还有胜利一起。”
中岛在被窝里闷闷地笑,“胜利在汪酱之后吗?”
“胜利是第一位!”
“嗯,我知道。”
然后他们沉默着沉默着,中岛支起赤裸的身子把松岛遮蔽在阴影里,他们短暂地对视,仿佛水滴落下的瞬间,仿佛一阵风吹散蒲公英的刹那,短暂到似乎没有呼吸。
“再来一次?”中岛问道。
松岛的回答缠绕在他们甜腻的舌尖。
身体关系为什么不可以高于灵魂的共鸣,至少对松岛来说他办不到将灵魂与身体分开,他不断被折磨着又被诱惑着吸引着,他贪婪的欲望展现在中岛面前,而作为赎罪,他将明媚的自己留给了胜利。
“对不起,胜利。”
“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
“怎么了?”
对不起我其实并不只爱你。
“请不要在职场谈私人话题,菊池编辑长。” 胜利虽然目光未离开屏幕,但他稍微侧过头,表示不愿意再接着对方的话题谈论。
是自己一时失策,放松了神经,浏览着成品照片时在中岛身上留恋了两眼,于是菊池就眼神锐利的捕猎者一般开始对胜利冷嘲热讽。
但菊池也无法否认被精心打扮过的中岛,散发着占用人类目光与大脑的魅力,甚是过分漂亮了,他才故意把注意力放在胜利身上。
他们俩不算死对头,在刚入职那会儿,即使身旁人都对菊池退避三舍,谣言不断,胜利对菊池也并无偏见,基本上可以礼貌相待,且怀有对前辈和其作为自己引路人的尊敬。
“风磨くん总是这样才会被误解。”
“总是哪样?”
正经事情放到菊池身上总聊不出正经结果,就好像你抛给他一颗炸弹,他也嬉皮笑脸地说要爆炸了,然后看着它爆炸。就是这样令人焦心的对话,总是持续在胜利与菊池之间。
“我不认为这样逃避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风磨くん想挽回吗?
“回不去了风磨くん。
“你们分开时就该想到的。”
-我一直把kenty放在第一位哦。
-谢谢你,胜利。
那个毛头毛脑的小鬼,几个月前还抱着一叠资料询问菊池下午的会议安排,需不需要预约会议室,撞见自己跟中岛在安全楼梯角落接吻还会自行离开,但到后来跟中岛的争执接连不断愈发频繁,他注意到胜利会安静地退在墙后。他有一次故意走去撞见胜利,他以为对方会慌乱地道歉或者逃跑,但他有点太小看这头精明的沉默的蕴含能量的兽,胜利的目光明亮,笔直得不带丝毫躲闪,瞳孔深处像冬季的明净深潭,藏着一颗燃烧的火苗。
“风磨くん不该在职场掺入私人话题。”
他这样冷淡地告诫,或是宣告。
-胜利,胜利。
-怎么了?
-胜利,我如何把你放在第一位。
中岛落下目光的同时,胜利用手遮住他的眼睛。
眼前暗下来的同时,他安静地接受了一个吻。
-风磨くん不要紧吗?
-不用在意他的事情。
中岛说胜利有时太过善良,胜利却苦笑着说不是,他的罪恶感超出界限,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他会喘不过气。中岛安静地覆上胜利的胸口,中岛的身体总是很炙热,好像可以让胜利融化。中岛说请交给他,呼吸和罪恶,还有其他说不出口的羞耻,我们来做交易,一场关于爱情的。
他们一起把菊池送给中岛的眼镜扔进东京湾的时候,中岛开玩笑着说应该放进火炉融掉,接着胜利感到中岛握着他的手心渗出汗水,中岛似乎把一部分动容也扔进了海里,他淡淡地开口:“胜利,也不要再想别人了哦。”
“警察先生,果然很闲吧。”
“你很讨厌。”菊池逼近胜利,“我啊只是一直勤勤恳恳工作,把假期集中在这几天申请了而已。”
“走吧。”中岛装作没听见揽着胜利的肩膀走出去。
胜利是中岛酒吧的常客,酒吧白天当做咖啡馆经营,还是个学生的胜利经常穿着一身学生制服推开店门,从门缝里探进一头毛脑袋,环视一圈店内,看见了中岛才愿意蹭进店里。夏天是白T和格纹裤,春秋是开衫搭白衬衫以及长裤,冬天是整套藏青的西式,不变的是所有衣服在胜利瘦弱身板上异常宽松,可他俨然一副大人样的喜欢卷起袖口,把领结扯松,一边熟练地把包挂在门口的置物架,一边对着中岛说请给我一杯咖啡。但是中岛每次都在杯碟放上两颗方糖和小杯牛奶。
菊池是一位定期每个月来一次两次的客人,来的不多但很规律。是个保密主义者,胜利曰,总之说话弯出十万八千里,答案全在云里雾里。
“ふまくん和健人くん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可是你等他下班。”
“那就只是一起下班的关系?”
“我不是小孩子啊。”
“你才十七。”
“明年就十八。”
“十八也不能跟大人喝酒。”
“又不是喝了酒才是大人。”
“可是有喝了酒才敢做的事。”
“胆小鬼。”
“到底谁才是小鬼啦。”
菊池说罢就看见胜利唰地站起来,从吧台探过身去,扯住中岛的领子拽到面前,胜利把自己嘴里的苦涩顺着唾液传给了中岛,第一次伸出舌头,之前都是浅浅地碰下嘴唇,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怀着一丝求救望向中岛的眼睛,中岛便侧头回应他,缠上胜利的舌头,稍稍伸进对方的口腔又引导回来。
有点糟糕有点舒服,像尝到甜头的初生野兽,顺应本能地缠绕与吞咬。
胜利从来不是喜欢冒险的孩子,他只是喜欢一些与众不同的,不需要领先,只要一点点偏离就好了,中岛就像那个藏着世外桃源入口的偏僻小巷,他的脚不受控制,拐个弯就走进去了。
-
这几天菊池光顾得频繁起来,胜利虽然些微不爽但由于好奇跟菊池聊了不少,看起来脾性古怪但接近了其实是个好说话又幽默的哥哥角色,因为家里有弟弟妹妹,应对胜利游刃有余,比起跟中岛聊天,胜利好像和菊池说了更多的话,了解到他是个刑警,来喝酒是因为跟中岛从小认识,是孽缘相系也是互相信任的伙伴,这间酒吧可以让菊池放松因为工作而时刻紧绷的神经。
“叫我风磨就行。”
“风磨くん。”
“叫哦尼酱也行哦。”
“……风磨くん。”
胜利那副别扭又纠结的可爱表情让菊池闷在酒杯里低笑。
不过是这样聊聊天罢了,胜利想,即使觉得菊池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也不该让自己对于抢走对方的恋人而感到愧疚,况且当事人双方都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照旧见面,不该只有他瞻前顾后。
“你别误会,我们没在交往来着。”菊池轻松看穿胜利的困惑,他瞥了一眼胜利接着说,“也不用担心,中岛他跟你交往之后就没有再约我了。”
但是,“那你没有再约他吗?”胜利喝下一口酒把这句话吞了回去,恐怕问出口也只会被坏心眼的菊池笑话说:“怎么你吃醋?”
在酒吧外碰见是第一次,胜利在等候红绿灯的路口看到对面熟悉的身影。那人看起来疲惫地揉着眉心,接着从外套取出手机打起电话来,尚未等到信号灯转绿,他就急匆匆地穿过人群往另一个方向极速离开。
风里凌乱的黑发和松散的领带,看起来非常劳累,也许还熬了夜,菊池疾走时胜利犀利的眼神捕捉到他另一只手里攥着一罐黑咖,胜利莫名的对那罐饮料印象深刻。
那天晚上菊池没有出现在酒吧。
第二天,第三天,那之后的菊池仿佛从空气里蒸发了,他在酒吧常常霸占的那块位置永远空着,中岛也只字不提菊池,胜利心里莫名蔓延的担忧催使他开口询问,得到的回答也只是:“不知道,并不清楚呢。”
“唔啊,这么苦。”胜利皱起眉头,把喝空的咖啡罐扔进垃圾桶。
“怎么了?以为我出事了?”
“没。”
以为不会再见了而已。
“可我听中岛说你还问我的事了。”
“……”
还是一样会使坏心眼,胜利感到这股焦躁与不爽真是非常久违,他盯着菊池看,他知道那人不擅长,经过以前多次的你来我往,胜利也学会了一些制服菊池的招数,可令他意外的是菊池并没有败下阵来。
“哈哈真可爱呢胜利。”
胜利第一次被菊池摸了摸脑袋。
-胜利喜欢中岛吗?
-诶?
田中跟中岛稍微走近后,些微有意外发现,这个团里不平衡的情感流向,他的雷达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
那个高中时期偶尔会拽模拽样背包大步跨上保姆车的后辈少年,大部分时候乖顺又腼腆,一双皎洁的猫眼招人喜欢,想来是时刻被捧着的一等星,田中作苦大仇深样忆古叹今,那发出圣光的,好像没有七情六欲的少年现在也为情所困呢。
高中生的田中把自己的整套校服和纽扣都交到胜利手上时,胜利忍不住困惑,但他依旧礼貌地道了谢:“谢谢你。”
在互相沉默了几秒后,田中忍不住开口:“没别的什么想法吗?”
少年更加不解地看着田中,光下琥珀色流转的眼珠,似乎真的没有多余的情意。
“那算了,没事,这都给你了,好好留着啊!这些东西,很抢手的!”
那天田中觉得风吹到身上凉飕飕,他打个寒颤。
“在东蛋单独开演唱会,是什么感觉?”
“把自己从内到外都释放的感觉?”
“诶——真好。”
将嘈杂隔在门外的单间里,田中盘着腿跟中岛闲扯。
之后中岛得知田中的团体明明也将登蛋时才惊觉那次对话里的异样。
“胜利,是不是特别高兴?”
“哈哈胜利啊最近状态应该不错吧,舞台上舒展了不少,愿意跟我对视的次数也变多了,好像更热情了!我很开心哦,看到他成长的样子。”
“他喜欢你啦。”
“那我们两情相悦呢。”
“嗯?”
田中愣住的一两秒里,他从中岛的眼睛仿佛看到当年收到校服的胜利,是同样没有多余情愫又困惑的眼神。
“祝你们相亲相爱啦。”田中打着哈哈结束了这个话题。
田中回忆起那些蛛丝马迹,胜利对中岛的喜欢确实都有迹可循,可少年的习性谨小慎微,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田中的眼睛事无巨细地记录着少年情动时的悸动与不安,他把自己安于局外人的位置,不参与便不会受伤,情爱不过是玩乐的事情,何必认真,所以他才会在那时幸灾乐祸地对胜利说出那些话。
-胜利喜欢中岛吗?
-诶?
-我帮你?
他是中岛带来的男孩,中岛最喜欢的助手,他把这孩子暂时交给菊池,让菊池教授他一些实用技能。
“他叫胜利。”中岛告诉菊池。
看这张脸确实是中岛的挚爱,一张小脸上五官精致,也不知道从哪儿蹭上的脏,像沾了泥的洋娃娃,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菊池看。
“胜利他还不太熟练,不太顺利的时候会出点意外,但好在他心思细身手也算灵活。”
“哦,跟你张扬的办事方法完全不一样呢,那跟你搭档不是正好吗?可以帮你查漏。”
“他跟着我……总会逞能,我说了也不听。”
菊池听了又瞟去几眼,他上上下下打量胜利的身板,“我知道了,你就是之前替中岛挡枪的小鬼吧?”
菊池记得中岛跟他说身边有个小孩,总喜欢滴水不漏地解决每一个隐患,像只可爱又凶残的小型猛兽,靠着直觉行动,回来时经常满身是血,中岛最初以为受了重伤,那孩子却带几分得意地笑起来,亮着眼睛对蹲在自己身前查看是否受伤的中岛说:“健人くん在担心我吗?”
菊池听完倒觉得这孩子办事仔细不留后患,深得他心,他向中岛要这孩子跟自己做任务,中岛不愿意,说是他自己的宝贝。
“风磨くん以前是跟健人くん搭档吗?”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菊池想自己竟然被套话了,对这漂亮脸蛋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不想承认,他确实和中岛搭档了几年,开始时俩人合作愉快,张扬胡闹不按常理出牌,时常把执行地点闹得鸡飞狗跳。
中岛喜欢变装,总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而他的容貌本就姣好,长腿直肩落落大方,甜美又魅惑的气味很容易令猎物上钩。中岛说自己是站在灯下的诱饵,而菊池是暗处张牙舞爪的鹰,平时会收起爪子的那种。
危险刺激会让人着迷,有一次放肆过了头,中岛差点丢了命,菊池赶到暗房时,中岛一丝不挂地摊在冰凉的水泥地面,菊池慌张地贴到胸口,听到心跳才记得呼出屏在心口的气。
中岛痊愈后,又给派了任务,很久没接任务的中岛跃跃欲试,菊池提议低调解决目标就好了,中岛不愿意,菊池沉默了片刻,冷漠地说:“那我不接这个任务。”
菊池无法说出口的是,“那太危险了我担心你的安全”,他本意想让中岛落单就无法接下任务,谁知胜利出现了。
菊池在把自己的技巧教给胜利的间隙,总忍不住觉得像在交代后事。细细想来他没什么留恋,做这种勾当本就不期待未来,能活一天便残喘一天,但他希望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身边不要有人死去。
“就这些吧,你跟着中岛也习惯那人的作风了,亏你能忍下来。”
“嗯,我会保护好健人くん。”
“小鬼有点大言不惭了吧。”
“至少会比风磨くん保护得更好。”
“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胜利一时语塞。
“你要是死了,中岛会伤心的。”菊池拍了拍胜利的肩膀,“所以他才会把你送来我这里学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