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铃木小姐,这两位是我们启明所家事部的首席,业务能力很强,相信一定能满足你的需要。”川澄明香微微笑着,介绍起走进会客室的两个青年男人。
中岛健人早就抬起嘴角,露出最亲切的营业笑容,在走进会客室看清铃木心照的瞬间,笑意更是放大了几分。他主动走到铃木面前,抬起手:“你好,铃木小姐,我是中岛健人。铃木小姐有什么烦恼,我都一定会帮你解决的唷。顺带一提,我是铃木小姐的影迷,最喜欢您的《湛蓝色记忆》。”
铃木心照惊喜地捂住嘴,又笑着握上中岛的手:“没想到还有年轻人会看我的作品呐!”
“能够看到铃木小姐是我的荣幸。”中岛微微顿头,显得真诚无比。
菊池风磨后一步走进会客室,顺手关上了门。对中岛这面面俱到的社交能力已经司空见惯,菊池只是扯了扯嘴角,虽然做不到同等程度,但也不愿意落于下风。于是也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与铃木心照握了握手:“铃木小姐你好,我是菊池风磨。”
简单的寒暄结束,铃木心照清了清嗓子,说出此行的来意:“我的委托是查明我丈夫铃木央泽名下的所有财产,然后起诉离婚。”
川澄明香倒吸了一口凉气:“铃木小姐,你和你的丈夫结婚十多年了,一直是大家口中的模范夫妻,怎么会闹到离婚呢?”
铃木心照和铃木央泽的故事乍一看很像小说,女星爱上穷小子,两人义无反顾走到一起,在女星的帮助下,穷小子建立起了自己的公司,逐渐积累人脉、财富、地位,两人成为相配又幸福的一对。只是故事的结局并不那么美好,在铃木央泽借助铃木心照的一切实现了自己的阶级跨越后,就彻底变心,不仅开始花天酒地,甚至暗中削弱铃木心照对公司的控制。铃木心照已经无数次捉到铃木央泽出轨,最终对维持这段婚姻失去了全部兴趣。
中岛健人点点头:“铃木小姐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会尽快做好资产调查,维护你的合法权益。”
“一旦有重大发现我们会及时与你联系,”菊池风磨顿了顿,“启明所家事部在资产调查方面有很大优势,相信我们也能及早给你带来好消息。”
铃木心照笑了笑,从皮包里取出两张名片放在矮几上:“那我就等待你们的好消息了。”她戴好墨镜,踏着高跟鞋哒哒走出了会客室。
将人送到门口的川澄明香又绕了回来,对中岛菊池叮嘱:“把这个案子做好。”
“这个案子难度不大,女方已经有了男方不轨的证据,我们只需要做好资产调查。”中岛健人放松下来,靠着沙发背抱起臂,“而川澄主任在意的是明星效应,对吧?要打得漂亮利落,不仅让铃木小姐满意,还要借机提高律所的声望。”
川澄明香施施然一笑:“你说得很对,但也不止如此。启明所要增加合伙人了,家事部有一个名额。”
菊池风磨和中岛健人对视一眼,又很快错开。小小一间会客室之中吹响了无声的号角。
“我知道你们俩都很优秀,这个案子你们任何一个人来做都可以做好,不过这次评委之一是铃木的亲友,”川澄明香点到即止,“谁能胜出全靠自己的本事了。”
留下这段暗示性的话语,川澄明香便走出了会客室。菊池风磨转动着手里的名片:“原来是我小瞧了这个案子,不过——合伙人的位子我不会让给你的。”
中岛健人暗暗翻了个白眼,撩了撩自己的刘海,又解开衬衫领口最上方那颗扣子透气:“真有自信,那你就试试吧,不过输了别来找我哭。”
菊池沉着脸瞟过去,正准备说些什么示威的话,却不由盯上了中岛锁骨上的红色咬痕。他咬着牙:“你把你扣子给我扣好,律所里注意影响。”
中岛无谓地耸耸肩,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却还是把扣子扣回去,一边扣一边往外走:“狗咬的时候不知道注意影响。”
菊池风磨追上去:“喂!中岛,总之,这个案子你认真做。”
“嗯嗯,全力以赴地比一场对吧?那你要加油哦。”中岛瞥了一眼菊池,走进公共办公区,又挂起营业的笑容,“桥下,齐木,立刻收集铃木央泽的资料,9点半小会议室开会。”
2
家事部会议室。
“铃木央泽的国内资产种类较多,公开的名下房屋4套,大小豪车7辆,除了经营医疗器材公司外,还进行了数笔金融投资。”
“房产、车辆、投资,铃木做这些交易有没有固定的联系人?”菊池看着部下收集的资料,平静地开口,“资金来源的账户是哪些?”
“会后我会继续深入调查。”
“好,那再讲讲他的公司。”菊池风磨很快换到下一个话题。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会议室里。
“铃木央泽名下经营有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其资本结构比较稳定,铃木央泽持股40%,铃木心照持股20%,剩下三个股东共持有40%。”
中岛健人转动着指尖上的笔:“股东分红情况如何?”
“股东分红表现出持续性的连年上涨,不过去年没有进行分红,而是再作为投资投入公司使用。”
他在稿纸上画下一个问号,又问:“这笔投资流向呢?用于哪方面?”
“开辟了一条新的业务线,是和米国的几家下游销售商进行贸易。”
中岛皱了皱眉头:“他哪里来的米国人脉?”
会议结束以后,菊池风磨抓住自己脑海里浮现的几个苗头,刚从会议室走出来转头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起房门拉上窗帘打着电话。
隔着一张门,菊池都能听见公共办公区的热闹,打完电话立刻就探了头出来看。那些应该坐在办公桌前的助理律师正人手一杯咖啡,通通围在中岛旁边。他们有说有笑,看起来跟中岛关系良好。
“中岛,你在干什么!”菊池像个生气的小学生,冲到中岛面前。
中岛健人摇了摇手里的咖啡,满含遗憾地说:“真抱歉哦,本来只是想请大家喝咖啡的,不小心买少了一杯。正好刚才菊池在打电话,我就没有打扰你咯。”
菊池风磨扯了扯嘴角,呵呵笑着,却知道这个堪称完美的中岛绝无可能不小心少买一杯,他就是故意忽略自己的。菊池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唉,正好,我也休息够了,先回办公室继续工作了。”中岛笑着望了一圈,算是告了别,便干脆地起身走掉。
菊池也没什么事要跟助理律师们交代,只能狎着眼朝他的人望去,锐利的眼神里好像写满了警告,让那香醇的咖啡都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3
【我要喝咖啡🙃】菊池风磨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没有人再盯着他,他便大着胆子给中岛健人发去信息。
【🌹】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贿赂我不就好了】
【🌹】
菊池风磨嘁了一声,反正中岛那些好听的话都不会对他说,他早就习惯了。对于中岛那些以维护职场竞争环境为由的避(pai)嫌(ji),他也早就从不得不接受变成了默示同意。
等他干上合伙人直接把这狗屁职场竞争环境的理由创翻,到时候别人喝一杯中岛请的咖啡,他喝三杯。
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不知不觉间在白纸上画下的咖啡杯,菊池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胜出的模样,翘起嘴角把那张纸垫在了鼠标垫之下。
中岛健人看到菊池那条信息,也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胜利近在眼前。他主动刺探敌情是为了知己知彼,可菊池简直明晃晃地把自负摆在脸上。
他们明里暗里比了这么多年,不说办案思路,单说行为手段都有着八分相似。菊池想从哪个角度入手,中岛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了,哪里需要再亲自去问他。
他们能比出来的可不是质量,是效率。
但中岛扯了扯自己紧箍着的衣领,不太合身的衣服实在让他心情有点糟糕,他莫名决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
菊池风磨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铃木这个案子来得不是很巧,他手上还有几个案子,其中之一的当事人又是个唯爱在酒桌上谈事情的。虽然他克制着,但还是被灌了不少。
摸着黑爬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洗掉浑身酒气,菊池再出来时客厅却又亮着灯。疑惑地走过去却看到中岛健人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那里玩手机。
“你怎么突然来了?”菊池风磨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中岛健人旁边坐下。
“打了电话,你不接。”中岛健人斜睨他一眼,又前倾去拿茶几上的牛皮纸袋,从中掏出一杯咖啡来,“亲自排队去给你买的咖啡,是新品。”
菊池笑了,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这么晚了你叫我喝咖啡?”
“不喝?那以后也别喝了。”中岛健人暗暗看着菊池的反应。下一秒,果然如他预想一般,菊池连忙接过咖啡:“既然是你亲自排队去买的,那我还是喝掉吧。”
中岛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把不设防的菊池径直拉进陷阱里。菊池扣开饮品口,咕咚咕咚灌下三两口。说实话,这杯咖啡创新得有点太超前了,并不是他习惯的口味。
看着菊池微蹙的眉头,中岛佯作好奇地问:“不好喝吗?”他当然知道不太好喝,买来还不是为了整菊池风磨。
中岛健人往菊池方向不断凑近,菊池身上洗发水的味道越发浓厚。就在菊池风磨都要开始紧张的时候,中岛突然侧了方向,就着菊池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他舔了舔唇:“还不错呀。”
嫩红色的舌头在菊池眼里一闪而过,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手里那杯咖啡升值了,又端起来喝了两口,好像比刚刚甜,有点中岛的淡淡唇膏味道。
被中岛满含期待的明亮眼神盯着,菊池咕咚咕咚又是两口。一杯咖啡很快就见了底。
“我喝完了,”他像个完成主人任务后回来讨赏的大狗狗,盯着中岛敞开的领口,“ki……ki……”
“kiss?好哦。”中岛勾起唇角,抬着菊池风磨的下巴凑近过去,像盖章一样轻轻落下一吻。
一定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菊池才会觉得中岛这个蜻蜓点水的吻醉人。他扣上中岛的后脖颈,不由分说地缩近了两人的距离,含上心心念念的中岛的唇瓣,再撬开他的牙关。菊池风磨细细品味着,很甜,比酒精比咖啡都要更美味。
中岛健人忽然皱起眉头,将菊池推开。他的双手撑在菊池的胸前,只是语气却并不暧昧:“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
“你是笨蛋吗?酒和咖啡怎么可以一起喝啊?”
下一秒,中岛健人的手腕被菊池风磨抓住。
“我好像有点兴奋过头了。”菊池风磨感受着胸腔里那颗猛烈跳动的心,莫名连情绪也激昂起来。
中岛呵呵一笑:“毕竟是晚上喝咖啡,我就不信你还能睡得着。”
“啊,原来是这样,”菊池的大脑轻易消化出中岛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那你也别想睡了。”
4
中岛健人一口咬在菊池风磨的肩膀上。他的双手被菊池锢在头顶,衬衫敞开着,裤子还有半截勾在腿弯上。菊池穿的还算人模狗样,只解开了皮带和裤链,露出高昂着头的性器。但菊池风磨将人压在身下的动作实在太过粗鲁,挺进去的时候也毫不顾忌地贯穿到底。中岛实在吃痛,骂了两句不过瘾干脆直接咬上去。
菊池风磨被咬得深了,咝了一声,退出来皱着眉给中岛翻了个身。中岛的胸口被压在沙发扶手上,后庭完全敞开在菊池身前,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又没处借力,只能任由菊池风磨侵入。
菊池风磨是刻意做得粗鲁的,每个动作都带了点报复的意味。他一边圈紧中岛健人的双手,一边挺着性器在中岛下身磨蹭,胯骨有意无意地顶着圆润的臀瓣。
前端在微张着的嫩红色的穴口打了个转,便顺滑地钻进去。中岛几乎是出于机械动作一般绞紧了自己的后穴。突如其来的快感激得菊池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好像有无数细小的吸盘攀在自己的性器上,带来密密叠叠的细致舒爽。
菊池整根埋了进去,两粒囊袋紧紧贴在穴口旁。直到消化掉这阵快感,再缓缓挺动腰臀抽插起来。他俯下身,在中岛的耳根、脖颈处亲吻、吸吮。
“注意影响。”中岛健人把菊池风磨的话原模原样转赠回来。
菊池舔了舔自己的犬齿:“你公然冷落我就没有影响了吗?”
中岛嗤笑一声,知道他还在生那杯咖啡的闷气:“我明明已经把你的咖啡补上了,你也喝掉了。”
“不行,我要全办公室的人都看到你送我咖啡。”菊池说完,身下突然发力,加速操弄起来。肉体拍打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后脊爬上一阵酸麻,中岛一张嘴就是娇媚的呻吟:“啊——做梦呢你!”
“等我晋升合伙人,看你送不送。”菊池松开中岛的双手,转而捧起他的脸颊,逼迫他侧过头来和自己对视。但很明显,中岛健人现在只会说些他不爱听的话,菊池不想听,果断堵住了中岛的嘴。
和刚才带着浓厚咖啡香气与淡淡酒精味的吻不同。中岛的舌头探出来,和菊池搅弄在一起。他们彼此吸吮汲取,与对方交换着唾液。菊池的上颚敏感,中岛用舌尖胡乱勾动一番换来的便是菊池更加猛烈的进攻。菊池一边吸吮着中岛的舌根,一边放慢速度操弄在中岛甬道中最敏感的地方,同时还伸出一只手去抚慰中岛的性器。
在湿热的呼吸之间,菊池静静听着中岛喉咙深处溢出的每一声因他而产生的呻吟。他的心很踏实,好像他们生来就应该这样密不可分,像一块磁铁的正负极。
中岛健人有些飘飘然,不知是谁的唾液从他的嘴角淌出来,滴在沙发上洇开一片水渍。他收回自己侧得有些僵硬的脖颈,和菊池风磨咫尺对望着。
“操不死我的话,合伙人你也别想了。”
菊池风磨眨了眨眼,好像只听见了“操我”。中岛健人没再说话,转回头靠在沙发扶手上,曲着腰弓将菊池的一切坦然容纳。
菊池发了狠,阴茎大开大合地捣弄在中岛的甬道里。伴随着越发黏腻的水声,殷红的穴口很快被搅打出纯白的泡沫。好像连通了十万伏特的高压电一般,酥麻的快感将人完全吞噬。
带着中岛高潮了一次,菊池浓白的精液溅在中岛小腹间,又被他用纸擦了干净。但菊池毫无困意,跟中岛无声对视两秒后,把人打横抱进了卧室。
他们两个从前都把性事当作工作之余的发泄,并不耽溺。中岛摸了摸自己潮红滚烫的脸:“我要去洗漱了。”
“不行,”菊池风磨斩钉截铁拒绝,“我说过你不准睡觉。”
中岛几乎要笑出声:“哈?你不会以为你可以决战到天亮吧?”
“不管,你就是不准睡。”菊池伸出手把中岛剥了干净。
中岛健人总归不相信,但也没有伸手把菊池风磨推开,而是把菊池的衣服也脱下来:“你小心过度劳累。”
菊池冷哼一声,懒得再争辩,他要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于是他捉住中岛的手腕,让他握住自己的性器。
中岛的掌心带着一层粗粝的薄茧,那是他日复一日的工作给他留下的印记。薄茧剐蹭着阴茎时,总是有种别样的快感。
青筋盘虬的乌红色性器被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根抚过,虎口磨蹭着冠状沟,拇指指尖摩挲着铃口。菊池风磨总是很享受中岛的服务,很快就在他手心里硬挺涨大。
又是一次翻云覆雨。
中岛健人还是睡觉了,困意涌上来后便死死闭着眼睛装睡,菊池风磨对着躺尸的中岛操弄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无趣,停了下来。中岛睡过去前最后感知到的一件事是,菊池走出了卧室。
5
“肚子好痛,”菊池风磨幽怨地盯着中岛健人,“都怪你。”
中岛健人咕噜咕噜吐掉嘴里的牙膏泡:“说不定是你自己酒喝多了伤胃,别诽谤我。”
“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是你的原因你得赔我。”菊池撇撇嘴。
“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你自己放任造成的,我没办法预见。”中岛擦掉脸上的水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帅气的笑容。
菊池才不管中岛的说辞:“你就是得赔我。”
中岛健人叹了口气,转过去在菊池脸上亲了一口:“别闹了,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去律所了。”
菊池风磨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在发呆:“吓死我了,你突然亲我干什么。”
他没有看见中岛脸上的黑线,却在下一秒结结实实挨了中岛一拳。
“傻逼。”中岛头也不回地走了。
菊池风磨到了医院,取了号在诊室外面等。可能是他彻夜难眠后反涌的困意,他好像看到了铃木央泽,但又有些看不清楚。
律师的职业本能让他跟了上去,他亲眼看到铃木穿过走廊,走进了肿瘤科的诊室。
肿瘤、癌症、白血病……一瞬间,菊池风磨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猜想。
他在肿瘤科外的诊室,佯装成一个普通的病人,靠在门口边偷听。医院的门隔音确实不太好,他听见医生说了什么恶化什么住院。不过铃木央泽的声音比较小,能听到一阵模模糊糊的声音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至少,他可以确定铃木央泽生了病。
他想,要马上告诉铃木心照。不管是尽快诉讼离婚还是暂时放弃离婚,都要让当事人充分考虑清楚。
门突然开了,菊池风磨连忙埋下头去假装咳嗽。铃木央泽却已经认出了他:“你是心照请的离婚律师对吧?”
菊池心里闪过:牙白,我果然不适合亲自搞跟踪。
“不是,你可能认错人了。”
铃木央泽却笑了笑:“菊池律师,离婚案就拜托你了。”
“欸——”
……
菊池风磨回去继续排着自己的队。他看了看诊室门上的数字,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纸条:“妈的,过号了。”
6
中岛健人整理着手头已经收集到的铃木央泽的资产讯息,他总觉得调查得好容易,但结果却好像缺了点什么。等他抬起头来,已经1点了,点外卖肯定来不及了。要是菊池风磨在,肯定要嫌他又忘记吃饭。
中岛正这么想着,菊池就出现了。有时候中岛都好奇是不是有什么想到他他就出现的魔咒。
“吃饭了吗?”
“忘了。你检查做完了?”
菊池风磨点点头,提着个小袋子走过来:“医院外面的点心很好吃,给你买了点。”
中岛把办公桌腾开一块空处,接过菊池的小点心,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能量饮料,将就着过掉这一顿。他一边吃,一边抬眼去看菊池。
菊池风磨挠挠后颈:“你觉得铃木央泽想不想离婚?”
“应该不想吧,”中岛健人顿了顿,“女明星的商业效应可是很好的。就算有了美国的生意,也不代表这个公司就永远稳固了。”
“如果他也想离婚呢?会是什么原因?”
中岛的动作顿住,他疑惑地反问:“突然问这个干嘛?你从哪儿知道铃木央泽也想离婚?”
“不是,”菊池风磨不准备告诉中岛实情,“我就是做做不同情况的预案。”
“如果要离婚,可能是因为他有爱得格外深沉的人吧。”因为有很爱很爱的人,所以就算要放弃许多利益也觉得没关系。
菊池风磨点点头,没再问下去,转手随便拿起一页纸读起来。中岛健人吼了他一声,把东西抢回来:“自己查去,别偷看我的成果。”
“嘁,”菊池笑起来,“你这算什么?我知道的可比这多得多。你要是来讨好我一下,说不定我还能施舍点东西给你。”
中岛健人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菊池。
然而中岛不得不承认,菊池确实掌握了比他多得多的东西。甚至那些除了铃木央泽本人之外,几乎难以被外人知晓的财产,都被菊池调查到了。在跟铃木心照的会议上,菊池风磨自然是被大加赞赏。
他拦住正要回办公室的菊池风磨:“你见过铃木央泽吧?他想离婚。”
菊池风磨停下脚步,饶有趣味地听着中岛继续分析:“我奇怪很久了,为什么你在这个案子里的调查进度会这么快,而你并没有向你的助理律师交代太多。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你跟铃木央泽见过面这唯一一个答案。
“就是你问我如果铃木央泽为什么会想离婚那一天吧,你见到他了,他也告诉了你很多资产的信息。有本人提供的信息,你怎么可能会调查不出来呢?你呢,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吗?哦不,你既然不知道他那样做的原因,应该也只是顺水推舟地把这个案子做下去。
“就算你现在占了上风,还有庭审呢,在合伙人选拔完之前,我不会认输的。”
菊池风磨拍拍手:“不错嘛,那我拭目以待。”
7
自从中岛健人撂下狠话,菊池风磨就不再那么常见到他,估计是动真格地去准备案子了。
开庭那天,中岛到得很早,打扮得正式又精神。菊池风磨冲他吹了吹口哨,实际上并不相信中岛可以改变结局。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这次命运选择的幸运儿是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所里公开我们的关系吗?”中岛健人深深地看着菊池风磨,突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菊池挠了挠头:“为了维护职场公平竞争的环境。”
“不全是。职场竞争是做给创始人看的,他们不会容许有在他们掌握之外的裙带关系存在。如果他们知道家事部两个首席是一伙的,那就不会有两个首席了,而被放弃的人,多半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你?”菊池风磨直愣愣问了一句。
中岛健人气得咬牙,干脆给菊池风磨来了一拳:“能问出这个问题就注定了你在这个案子上没办法大获全胜。”
铃木心照来得稍晚些。原本在旁边待机的记者们看到她来,纷纷开机了一般拥过去,七嘴八舌地问着铃木心照的感情问题。
中岛健人很快挤进去,替铃木心照挡掉记者询问。他公式化地应付着:“请大家等待庭审结束后再来询问当事人。”一直等到甩掉记者,中岛健人才低声对铃木心照说:“铃木小姐,我有新的重大发现需要告诉你。”
铃木心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理解为什么已经临近开庭还会有新的重大发现,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眼看着菊池风磨正要跟上来,中岛又补充了一句:“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最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意思很明显,要把菊池风磨排除在外。
铃木心照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当作这是职场争斗。
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中岛健人开门见山地说:“铃木央泽得了白血病,所以故意骗你让你跟他离婚。”
铃木心照脑子里嗡地一声:“什么?”
“铃木小姐应该知道铃木医疗新达成的和米国的合作吧,实际上他在米国谈合作的时候,意外暴露在放射性辐射中,回国后很快检出白血病。”
尽管铃木心照的表情变得有些精彩,但中岛健人还在继续说着:“被你捉到的几次出轨都发生在他回国后,这是他设计的,为了让你对他失望。我去查了那几个女性,都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此前也都不认识铃木央泽,但事后收到了铃木央泽私人账户的一笔转账。”
“可是生病了去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骗我跟他离婚?”
“因为他还染上了毒品。”中岛从包里抽出几张照片,“他名下一处房产里,藏有毒品和吸毒的工具,使用者就是铃木央泽先生本人。”铃木央泽对待毒品时的内心挣扎,与一些事与愿违的发展,都被他一一托出。
铃木心照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努力压抑住她内心的情绪波澜。
“我想,铃木央泽先生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把你推远。
“说出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放弃离婚,而是想让你做出一个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是接受铃木央泽先生的心意,利落地离婚,还是延续你们的夫妻关系,陪他重新开始人生?”
铃木心照深呼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当然要离婚了。”
中岛健人也回之以微笑:“我会帮助你分割到最大的利益。”
“铃木心照小姐,现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记者们蜂拥而上。
“请称呼我为藤井心照,”藤井心照抓了抓鬓边的头发,优雅地回答道,“感谢启明律师事务所的两位律师给我提供的帮助。虽然换了一种身份,但我仍然会继续支持我的前夫,帮助他度过所有的难关。”
走在前方的铃木央泽明显顿住了脚步。
菊池风磨和中岛健人还站在楼梯的最高处,自上而下俯瞰着他们,就像围观一场与他们无关的闹剧。
“你赢了吗?”菊池风磨问。
“谁都没有输。”中岛健人用肩膀去撞了一下菊池风磨。菊池风磨捂着自己的肩头,莫名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中岛是因为太在意我所以才在明面上排挤我。原来你这么爱我。”菊池风磨喜滋滋地说。
中岛健人甩去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8
工作邮箱里来了一封很重要的邮件,决定了谁会是新合伙人。
菊池风磨在办公室里憋着口气一蹦三尺高,对结果又期待又害怕,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听到敲门声才强装着镇定答了声进。
中岛健人抱着他的电脑,冲菊池风磨挑了挑眉:“一起看?”
“好。”
死板的日本人在邮件开头总是有大段大段的礼貌废话。菊池中岛两个人默契地划过,直接来到最重要的结果处。
【您的竞选结果是——】
“啊啊啊!”两声尖叫在办公室里回响。
中岛健人:“是我!”“居然是你,搞什么啊!”菊池风磨瘪着嘴,“肯定是因为你长我一个年级。”
“明明是我太过优秀。”中岛捏上菊池的脸颊,像逗小狗一样蹂躏着。
“中岛合伙人,恭喜你哦!”
“下次请你喝咖啡!”
菊池风磨捻了捻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要不就今天吧,庆祝我决定辞职。”
中岛健人愣住。
“不是因为输不起哦!”菊池定定地望着中岛,“只是因为太想和你公开。”
“找下家了吗?”中岛几乎立刻接受了菊池的决定,大概是因为心情都是相似的。
菊池灿烂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可是菊池风磨,想挖我的所已经排了长队了。”
中岛健人点点头,勾上菊池风磨的脖颈吻了下去。此刻他们无需多言,以同一频率跳动着的两颗心脏早就已经将一切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