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稍稍西斜了,郊区别墅的七点半景色很是怡人,客厅没有开灯,落地窗透过的光亮还是很暗淡。松岛已经换好了出门的鞋子,抱腿坐在玄关边的单人沙发上。这是老同学佐藤的房子,昨晚的十一点佐藤敲客房的门,站在门边同他说订了餐厅,在星期六市中心的八点半。
自己从毕业后就来到东京打工,阴差阳错被出租屋的同居室友卷入了那样的地下事件,没有拿回自己的居民证还要躲避黑社会的追讨,现在寄宿在初中同学佐藤的家里。
已经在黑暗中坐了半小时了,视线适应了暗光,松岛抿着嘴,视线所及周遭是佐藤家整洁讲究的装潢。
只是……松岛低头,柔软的深棕色长款假发垂至胸前,他的皮肤很白,色彩干净的女装包裹住线条流畅的单薄身形。单人沙发前的地板上放着全新的一只女包,佐藤买的那一箱衣物最上面那只,他默默地放下抱着的膝盖,把浅绿色的皮制品拎起来,拆掉袋子上的泡泡纸包装,又默默地在黑暗中的客厅摸索出一包湿巾投入小包里。顺带瞥了一眼,啊,湿巾包装上是凯蒂猫。
松岛紧绷太久的脑子对这点滑稽作不出什么反应,寄住在老同学家里一直让他既愧疚又不安,哪怕佐藤对此十分坦然,每个工作日都赶在七点之前回家做饭,周末替他的伤腿安排昂贵的理疗医生。
窗外响起汽车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声音,松岛唰地起身,声音又逐渐远去了,他愣在客厅里,脑子还是一片空白,脚步踉跄了一下,落下来的心里居然存着侥幸。
“简直就像等主人的小狗啊。”
回过神来的松岛只是苦笑,不过可爱的宠物心里是欣喜,而他简直说不出对佐藤的任何一种复杂感受。
“咔擦”
电子锁开的声音,来接他的人站在玄关处。
“そうくん?”
佐藤深色大衣里是驼色的羊绒衫,非工作日的发型没有了发胶,圆眼睛和细碎的黑发尾又让他想起初中田径部的部长佐藤。
还是初秋,透明的雨滴落到地面又变成了深灰色,枪伤过后他的腿在这种天气里总有些发麻,肉色丝袜裹住略比周围皮肤凹陷一点的淡色疤痕,加上米白色的A字裙和略高跟的鞋有点不便行走。
佐藤的手指头牢牢托住他的一条小臂,短短几阶楼梯走得缓慢,松岛的手指回握着他的手腕。
满满一整箱的女装是佐藤上月直接邮寄到别墅的,签收人写的是松岛聪。身上这套是早上叠好放在床头,和佐藤的针织衫散着一样的洗涤剂味。佐藤走在他前面的阶梯,松岛呆愣愣的盯着他的发旋,思绪漂浮起来,
“说起来今天贴身穿的这套女士内衣也是他洗好放在床头的….
“这么一想佐藤简直细心得有点变态的程度啊……”
餐厅是点着蜡烛的高档西餐厅,才踏入门口,站在接待处黑白制服的服务员愣了一下。
“松美?”
松岛聪突然挪不动脚步,听到这个名字让他快要心脏停跳,回忆里黑赌场恶心的呕吐味和富人赌徒们在他身体上不停拉扯的手又不断重现,天旋地转间锁定门口那女孩的脸,她,她是那个时候的—————
戴着小标牌的领班皱眉挥了挥手,那女孩低了头慌忙不再讲话,视线流连于地板和他刚被佐藤牵牢的手,不掩惊讶地目送他们去订好的落窗座。
松岛整顿饭都坐立难安,瞬间的惊慌过后又重新回到现实,是他胆小的恐惧和来自佐藤安静的压迫。仿佛没有事情发生,佐藤还是同往常一样轻声细语同他聊天,
“上周的医生按摩得怎么样?”
“啊……很,很好。”
“我记得上周聪着凉感冒了没有去吧?”
烛光打在佐藤很端正又秀气的脸上,光影落下的交界都牢牢吸住旁人的目光。他叉起牛排时直勾勾盯着松岛的眼睛,佐藤的眼睛原来这么黑吗?松岛又开始发抖了,手里的叉子不听使唤一样地颤抖,神经质地细细敲打着瓷盘。
余下的晚餐和回家的路程都在一言不发中度过,松岛觉得他生气了,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三个月前佐藤也在这种天气里把他带回家,或者没有一点预告的把那箱女装和他高中时私下异装去俱乐部被偷拍的照片寄给他。他知道对方给的东西都价格不菲且自己无力偿还,也知道佐藤不言明的威胁暗示和人畜无害的温柔照顾都是手段,但是他不敢有什么表态,只能任这关系随着时间滑向更加不得不面对的境地。
二楼阳台的瓷砖边放着一盒封口的组培草莓苗,佐藤要他帮忙每天把盖子打开放置半小时,他说的时候口气随意,又笑得眼睛眯起来像只狐狸:
“这是做草莓种植工作的高中同学送给我的哦,以后——就拜托聪照顾它了。”
“为了让这孩子适应外界的气候所以要记得每天开盖子,啊,这个过程好像叫驯化?”
松岛觉得佐藤也在对自己做一样的事情。
他盯着玻璃盒底薄薄的一层透明培养基,也回看着佐藤期待得有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好。
回家以后还是佐藤扶着他的小臂上楼梯,刚脱下高跟鞋,下巴就被往上掐住了,修剪的很平整漂亮的指甲陷进松岛软软的脸颊肉里,这还是佐藤除了在社交场合的牵手和从他手里接过重物时的偶然触碰外,第一次直接直白的身体接触。
松岛从收到那箱怪异的礼物起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是下一秒佐藤胜利的手探进他的短裙里,有点冰凉的指尖擦过他的会阴,利落地扯下他马马虎虎套上的白色棉质内裤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
上衣被粗暴潦草地撩开了,卷发搭在深绿色y领针织衫上显得聪很时尚可爱,聪早上迷迷糊糊套上裙子的时候想过佐藤是不是很偏好这类女性呢?
下一秒佐藤就从他热乎乎的肚皮一路向下摸,掌心贴着小腹一路向下挤压,手掌不轻不重的动作和裸露的阴痉被攥住的触感让他想惊叫的同时又要流冷汗。聪想喊他的名字,他初中的时候喊他勝利くん,现在喊他佐藤さん。
“sa...”
音节还没被挤出喉咙,柔软温热的腿根几乎是反射的夹住了佐藤冰凉的手。
聪并紧着膝盖,虚扶着他的肩膀开始很狼狈地亲他,颤抖着下颌衔住佐藤的下唇,小狗一样很讨好地舔。
佐藤这个老同学真的好奇怪,聪想。
佐藤让他穿女装,佐藤像养宠物一样的打理他,佐藤每晚都帮他热牛奶和按摩受了枪伤的脚踝….明明他也是同性,每次出门佐藤却都来接送他…..
聪觉得佐藤可能有一点喜欢自己吧。
"そう。"
他吓了一跳,佐藤的手重重地掐住了他大腿内侧的肉。看得出这张阴沉漂亮的脸很是不满他大胆的走神,对他做着荒唐事的老同学表情和小时候打闹时要脾气的脸有点像,但是佐藤还依然承认他是十代时候那个运动会上给他的伤口换药的老同学吗?
聪右手主动环上他的脖子,
"看来这个人不会喜欢自己呢。’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毕竟一点都不合适。'
视线呆滞地落在窗户落下的叶影上,抓过佐藤小心环在他腰上的手腕,探入柔软的绿色针织衫里,挺腰送上自己温热的乳尖。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微弱光线扑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佐藤满意的接过他的邀请,手指一点都不客气的捏开他顶端的褶皱,湿润的马眼颤颤巍巍的漏出一点点腺液,重重抹去的粗暴动作伴随着聪的哭叫,才反复试了两三次,被抵在墙上的人就像鱼一样弹跳起来,佐藤又收拢手指,很恶意地用力捏住鼓鼓囊囊的两个湿润小球,肩上的布料马上被聪攥得死紧,佐藤不错眼地追着他的脸,被欺负的人却不抬脑袋看他,只敢很可怜地发出吞咽声。
佐藤垂下了睫毛,又很舍得安抚似的潦草照顾着柱身,指尖慢慢划过湿黏黏的冠状沟,
"呃….嗯….嗯…”
这笨蛋受用的很,马上好了伤疤忘了疼,放心地把脑袋枕在佐藤的颈窝里,鼻音里的哼气声弄得人耳朵发痒。
佐藤的手像有魔力一样折磨着自己,他被弄得气喘呼呼,A字裙的窄缝里塞着男人的手,狼狈地发出很难堪的叫声。而佐藤的鼻尖不时蹭着他的侧脸,聪感觉他像撒娇示好的宠物猫,心情似乎不像刚刚那样恶劣了,佐藤似乎很享受抚摸他,他也喘息着,硬物隔着布料磨蹭他,并乐在其中。
聪有点难过,他想起白天女孩惊讶的那个表情。任谁看一眼他俩的样子,都不可能觉得佐藤这么高傲的人会跟他撒娇。
聪很响亮的啜泣了一声,盈满的眼泪让视线变成了色块,脑袋因为哭泣变得酸酸涨涨又晕晕的。
"可只是想和一个人上床的话,需要费这么大功夫吗?"
自己果然好笨,真是想不清楚……
佐藤光着上半身出来关客厅的窗户时,松岛己经在主卧睡着了。草莓苗被傍晚等他来接的松岛转移到了玄关,糊涂蛋又忘记盖上玻璃盖了,佐藤只能赤脚跑上楼慌慌忙忙地去找盖子。
犹犹豫豫地不敢靠近他也好,举棋不定地回避拖延也好,都是他己经完全了解的,聪的个性与特点。佐藤盘腿在窗前坐了一会儿,静静地盯着玻璃罐里歪歪斜斜的半透明绿色,只希望命运别再弄巧成拙,让失而复得的一切重新从他手里滑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