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杰西遥望中岛时一阵陌生向他袭来,他忙起来之后就没怎么见过在舞台上的中岛健人了。
田中说sexy zone要登蛋了,杰西说好啊恭喜他们,然后他们约好一起去看。
果然还是那个闪耀的中岛健人,站在舞台中央的中岛是吸收任何光源的巨大能量体,他把能量都囊括进他的身躯,然后桀骜地站在那里。他万丈光芒,照耀着每一位观众,炙烤每一个为他注目者的心神,这份热烈将杰西心中的陌生蒸发了,印在他眼里的依旧是万众瞩目的中岛。
应该是很遥远的存在才对,那时他立在台前那么招粉丝喜欢,人气高出自己一大截,自己站在旁边不过就是个陪衬,“有点不可思议……”
而kenty——中岛健人嘴里嚼着肉,铁盘里的肉被烤得呲啦响,中岛纳闷地抬眼,他没有听清。
“没什么啦,呐,这肉可以了,快吃吧。”杰西用筷子尖轻轻戳了戳肉,又往中岛的方向推了推。
“谢谢,杰西也吃。”中岛却客气地把那块烤过头的肉夹到杰西的碟子里。
“中岛那家伙,总觉得很难接近。”
“啊,那个王子?”杰西对中岛略有耳闻。
“是啊,不是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吗?平时看起来也……”那人说着把目光往人群里投去,“看,是不是有点凶凶的,这样子……”那人把嘴撅起来。
是吗,杰西顺着目光寻过去,他看到人群中孤单的中岛嘴里叼着纸杯,正在靠着墙边的一长排衣架中寻找自己的表演服装。他盯着观察了很久,一个跟中岛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走过去,挨着中岛开始一件件翻找,他似乎跟中岛打了声招呼,然后杰西看见中岛转过头,他看不到中岛的脸,只见纸杯的一角抖了两下,他推测中岛也许是微笑又或许是含糊不清地回应了一声,中岛回过头来之后,他发现中岛又变成皱着眉头的表情。
嗯,是有点凶,可是……他想,叼着杯子的两颗门牙有点滑稽可爱。
像肉似的,餐桌前的杰西突然没头没脑地觉得,中岛像快烤焦的肉,令他犹豫要不要吃掉。
“是公务联络啦,公务。”杰西打着哈哈。
“这么说我会伤心啊。”
“kenty不太会开玩笑啊。”
“对不起啊,我是个容易认真的人。”
杰西想起在某个节目的小版块,明明是开玩笑的一句:“那么你住在哪里呢?”
却被中岛认真地吐槽:“怎么可能说啊笨蛋。”
不过是为了回应那句住在杂志堆而抖得包袱,却被完全无视了,他只好大声笑起来,尴尬地,再度被中岛拍了头。
牛头不对马嘴十分难受,幸运的是杰西善于应对。
杰西这样的人,私下里绝对非常安静,中岛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也心知肚明对方与自己之间保持着多少的距离,即使稍微有些心灰,但仍然很开心地,或者说是佯装友好地完成了这场共同的进餐,中岛甚至分了神想到之后也许可以在杂志上提到这次难得的二人烤肉。
中岛总是期冀舒适的相处之道,可他确实不太擅长。杰西不断在他耳边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周围嘈杂,他经常只捕捉到半句还有一些笑话,咯咯笑个不停,他总觉得杰西在缓解一种存在他们俩之间的尴尬,又兴许是自己的不自在在杰西面前已经无处可藏,可他仍然不停地笑,笑得很夸张,他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说跟杰西吃饭真的很开心,杰西爽朗地咧开嘴:“太好了,我以为kenty在逞强呢。”
“没……怎么会!我很开心啊,你看我都笑出眼泪了。”中岛又指了指盘里黑黢黢烤焦的肉,“都没空管肉!”
“哈哈,也是呢!”杰西笑咪咪地。
杰西像个欢乐游行的领头,中岛也两三步小跑跟上他的步伐,他慢慢发觉自己像一台被病毒侵蚀的机器,身体的每个零件都泛着疲惫。
他回到家脱掉外套陷进沙发里便再也不想动了,关掉大脑前,他想,对方也许不会再约了吧。
然而他们奇异地保持着line上的联络。
“爱你哦。”
“也爱你哦。”
总是轻易说出口的“爱”,也许因为并没有那么认真。
“要来我家吗?”
看见这条消息的中岛不禁停下脚步愣在路边,他思考了三五秒,把手机按熄放回了口袋。消息已经变成了“已读”。
中岛看不透杰西对自己究竟有几分兴趣,看来对谁都亲近的人,其实最孤僻。看上去可以接受任何人,心廊人来人往,然有一间紧闭房门的屋子,当有人想要进去,他会在唇上竖起一根手指,握起来人的手,他的笑意温柔,对来人说道:“对不起这里不能进。” 懂得分寸的中岛,可以说他自己也是时常如此紧闭着心门,他止步于门前,礼貌又亲密地,他们拥抱,然后分开,钻入各自的空间。
杰西听到门铃看见中岛的出现时,愣了两三秒,中岛笑,“你怎么不欢迎我?”
“哪敢不欢迎啦。”杰西把中岛揽进了屋。
肢体接触是很自然的,中岛也并不反感。
意料之外的是此刻杰西的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那人举起杯子向中岛问好。
“诶?館様也在?”
“嗯正好也想跟館様聊聊天……可你都不回我消息。”杰西抱怨。
“啊,抱歉。”中岛犹豫一下才屈身席地,“想给你个惊喜嘛。”
那天事后,中岛偶然回想起来,会记起那意想不到的失落感,对于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接到邀请这件事。
再次相遇已经到年底,整个公司相聚准备跨年演唱会,杰西闲逛时碰见了中岛,几日未见,中岛染过蓝色的头发,已经褪成银绿相间的颜色。
结束后又被约了。中岛心想真不愧是杰西,前些日子对中岛而言算得上是些许狼狈的烤肉对杰西而言不足为提,中岛甚至怀疑这人扭头就抛之脑后。
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中岛忽然为自己的多虑感到可笑,他像爆炸的气球碎片,气馁松懈,倚在座椅的靠背扭头对杰西说:“喝酒吧!”
那抹笑,或许称不上为笑,杰西看过去的时候,中岛翘起的嘴角与弯月牙一般的黝黑眼珠朝他扑面而来。
酒一杯接着一杯入了中岛的肚,杰西担忧地拍拍中岛的背,他劝说中岛别喝了。
中岛却在迷迷糊糊之中想没有什么人可以接住他,他正站在一根伸出高楼外的钢筋上,空调的冷风吹得他摇摇欲坠。
中岛混着酒气冒出一句我想做了,便毫不犹豫地向杰西欺身过去。
“不不,这种时候……诶等等?”杰西不知所措,他认为素养极高的中岛在性欲方面应该有自己的解决渠道,至少,他不可置信地盯住中岛的眼睛,至少不会找同事解决吧。
而中岛轻描淡写地张口:“我跟juri做过哦。”
这句话似晴天霹雳,让杰西差点坐不稳,“真的假的?!!”
“嘿嘿,你猜呢。”
“诶不是吧,你怎么可能跟谁都……”杰西狐疑。
中岛不搭腔,杰西转过头去看他准备掰手指开始数数,他过几秒才恍然大悟,吓得立刻握住中岛的手,“别!”他惊慌道,手肘差点撞翻高脚杯。
情欲有个什么神来管理吗,杰西恍惚觉得神指着中岛对他说,看呐,这是你此刻的欲望,我把他交给你,你,不想要吗?
他又忍不住仔细观察中岛,眼角微红,水润的眼睛眨巴着,睫毛沾上一些湿润,嘴唇被酿液润得殷红,有点令人难以置信的红,这个人难道平时会涂口红吗,杰西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大拇指轻轻按在中岛的下唇往嘴边一擦,他收回手检查指腹的颜色,有些红,还有些湿热,可他无法辨认那究竟是自己的手指尖在充血还是中岛真的擦了口红。
情欲这种事无法用理由解释,它就像一阵狂风,一场骤雨,忽然地席卷而来,它甚至,杰西想,甚至不分对象……不,还是得看脸的吧,他觉得中岛,醉醺醺的中岛,至少不讨厌。
“诶?啊,那个,kenty要跟我枕营业吗?”杰西脱口而出了句不得了的话,他立刻就反悔了。
中岛兴致盎然地贴过来,他甚至煽风点火装模作样地钻进杰西怀里:“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杰西这下得以确认中岛的的确确醉昏头。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知道自己醉了吗?杰西想这么质问,却只是抿住嘴沉默地歪头注视中岛。
“kenty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他问道。
中岛眼里的杰西逐渐变得朦胧,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杰西,很久远的杰西,对组合对未来一筹莫展愁眉苦脸的杰西。他其实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杰西,只是忽然被一股浪冲刷,他骤然矗立在了记忆之海的边缘,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类似杰西的人影,那个人影背朝着他,他注视着那面说不上单薄但也不够宽厚的背,忽然有拥抱他的冲动。
每个人终有一个逃不过的劫数,它也许是一个人,是一件事,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冲动,是相似的孤独,是惺惺相惜,它就像是生长在心头与生俱来的开关,你遇见,它便被打开,深深地从心口扎进去,被揪得紧紧,想哭,想尽情地。
中岛眼里闪过一阵光,霹雳吧啦的,他脑子里燃起火花,一路烧过他的神经,即将有什么要向他袭来,他忐忑不安。
“说实话不是没有嫉妒过你们的啦。毕竟你们出道早,出了cd,还上了红白不是吗?看你们忙忙碌碌的样子,真的很羡慕,也对自己感到焦虑……”
杰西的指尖在杯缘摩挲。
“但后来,后来我跟团员们,怎么说呢,一起商量了很多放弃了很多,况且看你们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毕竟团团有本难念的经?是这个说法吗,哈哈,就当作是这样吧。
可是kenty真的一直都很努力,我知道的,所以也并不是怨愤什么的,只是到今天,真的很感慨。”
杰西说完重又看向中岛,他的目光深邃,透着光,“我一直都觉得kenty,很可爱。”
“比起可爱,更想被夸帅……”中岛嘀咕。
杰西被中岛逗得闷闷嗤笑。之后他将酒杯里最后一口仰头灌进嘴里。
他们保持无言进入电梯,杰西去按楼层的按钮。
余光里飞速后闪的身影,令杰西误以为中岛站不稳,眼疾手快伸手去扶,被拦在动作半途的中岛稍微惊讶地抬起眼睛。
“我只是想靠一靠。”
“啊,这样。”杰西却没有立刻收回手,他将中岛的背送至墙边才从腰间把手抽回去。
楼层数在攀升,中岛呆滞地抬眼望。杰西站去中岛身边,一同背靠电梯凉滑的壁,“真的可以吗?”他声音轻巧地落在地面,被四方反射,有余韵在荡漾。
中岛却大方地向杰西笑,“温柔点哦。”而他的眉眼被刘海藏在浓黑的阴影里,唇色在暖黄灯光下更加艳丽。杰西也只好微笑转回头去,他握了握自己的手,然后像王子一样对中岛摊出邀请的手掌,他的掌心被灯光晕出模糊的圈,那个圈被中岛的掌心吸收,他感受到中岛的体温,从相触的掌心缓缓蔓延开去。
刚进入房间,杰西吻上来的瞬间,一场欲火就烧过中岛,浑身一阵酥麻。他的手绕过杰西的脖颈,将上臂搭在杰西的肩上,脸靠向杰西的颈边,一副委身于杰西的模样。杰西闻到中岛的气味,有香水味,有酒味,混合在一起迷惑着他,他与中岛接吻,扶着中岛的腰。中岛顺从地边吻边跟着他移动,他们从门边一路挪到离门口最近的厨房,中岛被抵在案台边,上半身微微后仰。
明明最关键的部位隔着一层布料,杰西却尽是往身后的部分抚摸。他的手从衬衣下摆探进去,顺着中岛的脊骨一节节往上,每攀一节他都轻轻地按,惹中岛连连叹息。直到把衣服撩过胸前,杰西提起下摆的两侧,中岛举起双臂配合他。
他们没去床上,直接在厨房。杰西掐住中岛的腰,用力一提,就把中岛按在料理台上。
中岛的腰不那么明显,从胸下来甚至没给腰什么伸展的机会就直接到了腹,杰西扶着他的时候笑他,你怎么没腰啊,趁机不怀好意地捏了两把肉。
此刻异常敏感的中岛,杰西摸摸他的肚子便忍不住舒服地叹气,躺下来的肚子微微下凹形成一洼,杰西将手掌抚上去,触感柔软欲罢不能,加上中岛的闷哼沾满了蜜似的,宛若舌尖伸进蜜罐拉扯出银丝,杰西把手指伸过去他乖巧含进嘴里,那甜蜜就顺着指尖撩过杰西全身。
“kenty是被夸奖就会进步的类型吧?”
“诶?”中岛泪眼婆娑,他的双腿被架起,后背正贴在冰凉的台面。
“是说,你很可爱啊。”
“都说了……想被夸帅……”
他被插到腹部微微颤抖,那些难以锻炼掉的肉,从肚脐处凹折分为两块,摸上去柔软,而那些柔软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支配的快感蔓延上杰西的心头,这不好,不能沉入欲望,欲望让人迷失,让人头昏眼花心醉沉迷,这是危险的,警铃在他脑海里响,他像漂浮在巨浪间的渔船望见远方有一座灯塔在旋转着,发射出耀眼的光柱,光扫过眼前刺入他的眼,摇晃中有人扯住他的大腿和手臂,他低头看去——“嗯……杰西……杰西……慢点,好吗?”
而杰西俯视着身下的中岛,刹那后他箍住中岛的腰,往后退出些许,又重重地顶进。
中岛终于有些承受不住背部的疼痛,杰西拖住他的背将他捞起来,他的背被硌得发红,肩胛骨那里尤其明显,留下两道八字的印,杰西摸了摸,中岛往杰西的怀里缩,杰西侧头看去,中岛满脸潮红,炽热的呼吸打在杰西的胸口。
“要不去沙发吧?”杰西说。
中岛温顺地点点头。
在哪儿听到来着,说喝醉的中岛会像冰淇淋一样融化,杰西想。浑身汗湿的中岛将杰西的手指尖搞得黏黏哒哒。
后穴又再度被抽插带起水声时,稍微清醒一些的中岛忽然一阵羞耻,他扭过头掩盖。
杰西一下一下顶得有些累了,问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中岛可不可以自己动,中岛呆滞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会儿,便缓缓上下动起来。他的大腿有些打颤,手被绑在身后,绑得太久有些痛和麻,他断断续续混着喘息讨问可不可以松开,杰西扶上中岛的腰说乖再坚持一下。
他们偷偷见面的次数多起来,杰西本以为过了那夜中岛会装作无事发生,或者甚至不记得他们之间做过什么,但过了大约一周杰西收到中岛的信息,那上面有烤肉和玫瑰的emoji。
中岛说他不喜欢痛,杰西问他怎么还要求绑住,中岛摊在沙发望他,慵懒得像只猫,他说:“太舒服,会怀念的。”
“不好吗?”
“不好。像是有了柔软的地方,忍不住去戳。”中岛说着翻了个身,他庸着身爬起,凑过来揉了揉杰西的头发,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下来,他丝毫不在意,耸起漂亮的肩膀。
很轻巧地被杰西提起来,中岛被杰西堵在盥洗室的水池前,双腿夹在杰西腰的两侧,他不自觉地挺挺下身以靠摩擦来获得些许快感。
中岛想说自己应该没那么轻吧,杰西却凑下头来吻他,他的下巴被高高钓起,下颚的线条更加锋润,胸脯的起伏将肩颈处的几颗黑痣匀缓运送着,像浮在皮肤这面洁净的湖,黑色星辰的倒影。
庆祝田中入社十五周年的那天,杰西随口提道:“啊那kenty也十五周年了呢。”
“是呢健人是我的同期嘛。”田中回道,“说来好久没跟健人约饭了,要不今天一起庆祝一下……”
随后与队友分开,谈话声消失在拐角后,杰西伫立在楼道的角落思索,掏出手机給中岛发去一条信息——有空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