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溫習着,剛開始交往的男朋友突然說想跟他接吻,佐藤勝利抑制住自己內心的震驚,故作鎮定地說:「先好好溫習。」
小男友不滿意地嘟起了嘴巴,悶悶地回答知道了,就繼續更正他的錯題去了。
最近,朋友們一直在聊跟自己的女朋友有多甜蜜,說跟女朋友親親就像是親到蜂蜜一樣甜,聡在一旁聽的時候,自然不覺得自己也像其他女生一樣甜美。剛開始和勝利交往時,還是他主動去跟勝利表白的,雖然勝利是答應他了,可是二人的互動卻和交往前沒甚麼分別,讓他不禁想,是他沒表白得到位,還是這只是溫柔的勝利對他的妥協?
期中考快到了,數學成績一直都是班上墊底的聡,這次被老師警告,要是考試再不及格就要留級了。於是他只好找勝利教自己數學,不求高分但求及格。勝利也是爽快地答應,只是溫習地點需要在他家,因為他還要為晚歸的父母準備晚餐,聡表示沒有所謂,反正在哪裏都能溫習。
藉着要準備考試的原因,聡來到了勝利的家,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來過,但是平常都是在客廳一起打電動,這是聡第一次來到了勝利的寢室,和他想像中的房間差不多,一樣是整潔有條理。勝利搬出一張小茶几,問了聡要喝甚麼後,就留下聡自己一個在房間,出去準備了。
聡環顧了整個房間,在不大的房間裏四處張望,看到勝利的書桌上有一個相架,他好奇地走近去看,相架裏放着的是他們一家的照片,照片裏的勝利笑得特別開朗,聡回想自己好像沒有見過勝利這樣笑過,難免感到有點落寞。
聡最後坐到茶几旁,背靠着床,他想到這就是勝利的床,臉頰一陣發熱,他最後還是忍不住轉過身把整張臉埋在床上,聞到跟勝利平常身上一樣的味道,又心動得磨蹭了幾下。
準備好冰綠茶和零食的勝利,打開房門時,看到聡正把臉埋在自己的床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打開了門。
勝利:「聡?」
聡猛地抬起頭來,看見勝利似笑非笑的表情,羞澀得雙頰漲紅,他連忙解釋自己只是累了並沒有做甚麼奇怪的事,也沒有甚麼奇怪的想法。
「我也沒說你甚麼啊。」勝利坐到聡的旁邊,聡尷尬得拿起綠茶大口大口地喝,喝得太急還不小心嗆到了,勝利順一順他的背說綠茶太冰了,慢慢喝。
「拿數學作業出來,我逐條教你。」
二人開始認真地複習起來,在數學老師口中複雜得像外星語言的方程式,在勝利的教導下彷彿變得簡單許多。之後勝利讓他試着自己一個去解題,聡又做不明白了,勝利不厭其煩地再一步步地教他,聡表示如果考試時也有勝利在旁邊教他就好了。
「那這不就是作弊了嗎。」勝利一臉笑意地回答。
「我說說而已嘛。」
「沒事,我會一直教你,直到你學懂。」
勝利會不會覺得我很笨,怎麼教都教不會,勝利讀書這麼好,自小身邊的應該都是一些學習很好的朋友吧,啊總覺得勝利值得擁有更好的男朋友,而不是我這樣的笨蛋吧。
聡轉頭看向勝利,勝利回望他,疑問地望住他:「怎麼了?」
「勝利,你喜歡我嗎?」聡冷不防問了勝利這問題,問出口後他自己也有一點後悔,因為自交往以來,好像從沒有聽見過勝利對他說過喜歡,聡此時此刻真想馬上逃回家。
「嗯。」勝利看起來很侷促,果然自己還是勉強他了吧。聡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濕濕的,但他還是努力裝作不在意。
「我想跟你接吻,可以嗎?」
「‥‥‥」
「先好好溫習。」
「我知道了。」勝利抗拒和我接吻啊‥‥‥談戀愛哪裏甜蜜了,明明就是苦澀的!
不知道旁邊的人正在煩惱和他的關係,勝利十分訝異於聡會這樣問他,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他喜歡聡是建立於他喜歡和聡在一起,也明白自己對聡的感情絕不只是友情。當時聡和他表白,他還沒想好要如何認真回答時,他就已經衝口而出地答應了,他到現在都很後悔自己當時沒能好好地回應聡的表白,覺得這樣的自己過於失禮。
不擅長表現自己的情感,自交往以來,勝利一直都是被動的一方,二人從表白開始,就已經是由聡主導着這段感情,奈何聡對於交往這事還很懵懂。於是,在外人看來,他們比起是一對甜蜜的戀人,更像是一對感情要好的好朋友。
「勝利,我做好了。」聡把作業遞給勝利,勝利接過就開始為他檢查。聡靠在他的肩上,一邊看他漂亮的手指在作業上圈來圈去,一邊重覆剛才的問題:「可以接吻了嗎?」
「你先閉上眼睛。」勝利讓聡坐好並合上眼睛,聡閉眼後,感覺到勝利的氣息越來越近,但遲遲沒有行動,他想偷偷睜開眼,卻被勝利用手覆在雙眼上。房間除了二人的呼吸聲,聡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怎麼了,究竟怎麼了,怎麼還沒親下來啊!」聡心裏十分焦急。
勝利的視線從聡的嘴唇一直往上移,最後快速地撥起聡的瀏海,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重見光亮的聡看着略微不自在的勝利,一臉「就這樣?」的表情,明顯對勝利的敷衍感到不滿。
「山口他們都說接吻是嘴對嘴的,而且只能跟喜歡的人接吻,所以勝利你其實是不是不喜‥‥‥」
猜到聡接下來要說甚麼,勝利唯有再一次以親吻堵住聡喋喋不休的小嘮叨。聡呆住了,很好,可以繼續檢查作業了。
「這個不算,太快了!」回過神的聡抓住勝利的肩膀不停搖,撒嬌的語氣讓勝利忍俊不禁。
「下次數學及格了再說。」
「啊‥‥‥那以後都不能再接吻了?」
勝利拍了一下聡的頭:「認真溫習。」
—
「勝利,你親我是不是代表你也喜歡我呀?」
「我們不是在交往嗎?」
「嗯,所以呢?」
「我為甚麼會答應你?」
聡想了想,又搖搖頭。
「因為我也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