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高中以后菊池就不再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也不是成为高中生的那天就变成这样的,好像还模糊地记得菊池穿着高中校服、和中学的水手服不一样,他们高中是西式制服,笑得眼睛弯弯的朝他抱怨,健人、好慢啊今天。
明明还存在着这样的印象的。
因为中学三年里每一天菊池都是这样的,头发从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只到耳朵边的长度一点点变长,身高也是,好像还有别的地方也是,不清楚,总之和刚刚认识的时候觉得只是住在附近的小妹妹不太一样,变成了皮肤很白的、脸颊和露出来的手臂都非常柔软、笑起来非常非常可爱、真的很可爱想要每天都能见到每天都能说话的,女孩子。
菊池比他低一个年级,但是刚认识的时候菊池好像不知道那样的事,后来解释说妈妈只是说这是邻居家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要好好相处之类的,所以擅自就把中岛当成了同龄的男生,很简单地称呼他,健人。
现在就更简单了,出现在高年级的中岛的教室门口也是很冷淡的样子,皱着眉说我找中岛。
中岛,妈妈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中岛,你忘记拿的便当。也是妈妈让我带给你的。
中岛,部活大概会到很晚,不用等我,你自己先回家吧。
即使中岛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还是風子、風子那样大声地叫着菊池的名字,也没有得到什么菊池的回应,反而因为菊池的朋友太多的缘故,变成了和大家一样会直接叫菊池名字的那种存在。
可是中岛认为自己对于菊池来说相当特别,不管怎么说,就算学校里很多同学都是从中学、甚至从小学就开始同校同班了,也不能说所有人都是彼此的幼驯染吧,但是中岛和菊池就是这样的关系,在所有人都亲切地叫着風子之前,中岛是第一个靠近菊池、发现了菊池像棉花糖一样可爱得不得了的人。
中岛对此十分自信,却还是想不通菊池疏远自己的契机,上次鼓足了勇气问对方是不是在生气,也只是得到了平静的“完全没有这样的事”的回答。
然而中岛一想到菊池不耐烦地把书包里的折叠伞拿出来塞给他的样子,让中岛,“你用这个吧,我可以蹭朋友的伞回家。”
还有菊池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在一起打闹的时候很容易又露出那种软乎乎的笑容,但是一注意到中岛就会变得警惕,很有距离感地问中岛找自己有没有事情的样子、
中岛就觉得肚子里有十只兔子在咬他,又疼又涨,简直连肠子都要绞在一起了,比小时候一口气吃了三根雪糕弄得胃疼的时候还要难受。
那个时候菊池超级担心他的,不说话但是一直抓着他的手不肯放,红着眼睛脸蛋鼓鼓的,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風子很少哭的。
中岛想着,又觉得挫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挫败的是中岛找不到可以相谈的对象,虽然学校里到处都是认识中岛的人,但是和菊池不一样,中岛和同学们的关系基本上都保持在只是互相打招呼的程度,稍微有几个联系紧密的,但是这样微妙的烦恼,连中岛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也无法轻易向人倾诉。
根本没办法向任何人承认菊池和自己关系变得生疏了这件事,又因为奇怪的自尊心,做不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菊池自己究竟为什么被讨厌了,最后变成了中岛也在主动避开会遇到菊池的场合的情况。
果然这样做了两次以后,菊池就再也没有等过中岛一起上学了,学校的课程结束以后也是直接去参加部活,好像完全无视了中岛,虽然还会对中岛的家人好好打招呼,但是看到中岛的话,连之前那样板着脸点点头的样子都没有了。
这样的菊池,好像再也不会对他露出没有防备的表情的菊池,头发已经长到腰部的位置,染了不明显的茶发,只有阳光下才能看出来那种毛绒绒的质感,抿着嘴唇在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里等他,就是在等他,因为在他出现之前菊池就坐在他的座位上,乖乖的,趴在桌子上,偶尔会玩一下中岛的橡皮,又鼓着脸,真可爱,看到中岛的时候更可爱,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眨了两下,中岛还以为她会对自己笑,没有笑,嘴角也压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叫他,中岛。
“中岛,”
菊池说,
“要不要来做。”
比做梦更加没有逻辑的发展,就像搞不明白为什么菊池生气了一样,中岛也搞不明白凑过来亲吻自己的菊池在想什么,如果是男孩子的话中岛才不会心软,说不定就从此绝交了也有可能,可是菊池不是。
脱掉了制服外套、只穿着校服衬衫、努力把自己塞在中岛怀里的菊池,是浑身都软绵绵的女孩子,说真的怎么会那么软,中岛抱着她简直像抱了一大团棉花糖,被亲了也像是被棉花糖蹭了嘴角那样,软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棉花糖还要贴在中岛身上,不断地散发着甜蜜的香气。
“中岛,”棉花糖开口说话了,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要拉开距离的意思,可是说话的声音却还是硬邦邦的,一副很勉强的样子问他,“刚刚的那个,中岛会觉得讨厌吗?”
讨厌的话不是就会当场推开了吗。中岛茫然地想,然后摇摇头诚实地回答说,“没有讨厌!風子好软,嘴唇也是、身上也是,但是……!”
没有但是了。
棉花糖又要把自己塞进中岛嘴里了。
接吻、接吻、影视剧和漫画书里都把接吻描绘成那么浪漫的事,要怎么做,怎么做都来不及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中岛想象中的那种完美的初吻了,还没有告白,也没有写情书,没有花火大会当然也没有交往,甚至他还在因为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和風子吵架,風子、
菊池退开了一点,慢慢睁开了眼睛很轻地喘息,圆的嘴唇和脸颊一样红得不行,好可爱,胸脯跟着一起一伏的,总觉得摸上去一定也是很软很软的、诶、等一下、胸脯、
中岛忍不住捏紧了手指,好像那样也能忍住别的东西一样,要忍住,不要想那种事,这是風子,会生气的,再说本来就在生气了、但这是風子,風子抱着他……什么时候坐到他腿上来的?
绀色百褶裙下的双腿叉开贴着他的身体,菊池跪坐在他身上,似乎有点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声嘀咕着,“果然中岛也会偷偷想那种东西吧……和女孩子,什么的。”
什么啊,根本没有,如果不是这种情况的话一定会这样理直气壮地反驳的,明明莫名其妙在放课后的教室里强吻他的人是菊池,先做了色色的事情的人是菊池,先不理人的、也是菊池啊,他也掐着手心警告自己不要去想菊池的胸部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勃起了啊、
那怎么办,即使拼命拼命不去在意菊池鼓胀的胸脯,瞄到菊池红润的嘴唇就赶紧闭上眼睛,脑子也完全无法停止混乱的思绪,为什么要亲他,为什么又生气了,现在可以夸可爱吗,不可以吗,刚刚風子是不是伸舌头了,话说回来女孩子这样穿着裙子贴坐在人家的大腿上,裙子下面热乎乎的部分岂不是、
“……只隔了一条内裤。”
像笨蛋一样把心里想的东西都说出来了、完蛋了、
更糟糕的是菊池僵硬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好像很想靠在中岛身上又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位置那样又移动了一下,大腿、大腿还是屁股?好软、好软……蹭到了,蹭到了啊、那里、根本就、
“啊,”菊池低低地叫了一声,撇过头完全避开了中岛的视线,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地开口道,“喂,中岛……”
“内裤……要我脱掉吗?”
大脑都要爆炸了,晕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脸好热,耳朵也好热,最热的是放在菊池身上的掌心,好像热源就是那里,就是菊池,不肯看向中岛的脸庞,轻轻发抖着揽住中岛的手臂,还有异常顺从的、被中岛抱着放在课桌上,就会顺势打开的双腿。
应该停下来的,怎么看都不对,不应该这样的,好孩子不会这样做的,但是一旦停下来菊池的眼睛就会偷偷瞟过来,又是那种,快要哭出来又死死憋着的样子,風子紧张得要命,他知道,他也是,手指碰一下就好像触电一样,连呼吸都忘了,更不记得要怎么安抚,要接吻吗,可是接吻也很害羞啊、風子又一直低着头,总不能强迫女孩子抬头跟他亲吧?
早知道上次应该把那种漫画看完的,那种漫画里会教吗?好像不会,那种漫画里才不会告诉男生应该怎么卷起喜欢的女孩子的校裙比较帅气,那种漫画,就算是中岛也知道都是一些不现实的下流妄想,比如喜欢的女孩子会自己主动撩起裙子,然后露出里面白色镶蕾丝边的内裤、
怎么办、風子的内裤,真的是白色镶蕾丝边的耶……
菊池坐在他的课桌上,手指紧紧攥着自己掀起的裙摆,几乎是颤抖着在叫他的名字,“中岛、真的想要看我自己脱掉吗……我、我倒是也没、没关系、”
又接吻了,终于,因为菊池终于愿意仰起头看他了,其实到底怎么亲也不知道,就是凭着感觉那样,一边黏糊糊地贴着嘴唇,一边拉开了菊池的领结。
衬衫的钮扣是互相红着脸解开的,菊池解他的制服的时候有一颗扣子怎么都扭不开,这种事,好像越是着急越是不得要领,他想耐心地等,可是菊池为了解那个钮扣几乎都要扑在他身上,敞开的制服衬衫里面就是同色系的胸衣,菊池不知道,中岛却没办法低头,不低头也没用,靠得太近,眼睛瞟来瞟去还是女孩子柔软的耳垂,颈侧的一颗痣,原来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内衣还是会好好地搭配穿一整套啊……胸好大。
大概是之前什么动作幅度太大,胸衣有点歪了,蕾丝的边缘透出了一些粉色,没有真的跑出来,但是中岛大概能猜到是什么,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着“竟然真的是粉红色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拉正了菊池的胸罩,小声提醒她,“露出来了啦……風子注意一点啊。”
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菊池像是傻掉了一样,很慢很慢才想起来说,“……露出来也不要紧吧……”
“中岛的话,”
“摸也可以唷。”
菊池说。
不知道放学以后还会不会有老师在教学楼里巡逻。
菊池提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白色的蕾丝胸罩已经被拽了下来,中岛埋头解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怎么解开女生的胸衣,菊池不想帮他,觉得那样太主动,百褶裙更是卷成一团堆在腰间,因为亲了太久,内裤脱下来的时候都是湿的,香水都白喷了,还好中岛也不会笑她,但是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最后就那样挂在她支起的那条腿上,因为中岛说她洁癖太严重,脱下来不管放在哪里她都嫌弃,最后让她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让它掉下来弄脏哦。”
只是那么一点时间,亲吻的动作都变得熟练了起来,因为真的亲了很多次,她不敢看中岛的眼睛,偏偏中岛好像不在意这些,想到了就会来亲亲她的脸颊和嘴唇,说風子好可爱,可不可以再亲一下。
中岛不知道她的心情,赤裸的胸部被亲吻的时候菊池还在想自己的乳晕比其他的女孩子都大,被轻轻碰一下浑身都要颤抖了,很奇怪,中岛呢,中岛会觉得奇怪吗?
中岛大概早就觉得她莫名其妙了。
不起眼的邻居家小孩,从来没有礼貌地跟中岛说过敬语的粗鲁的女孩子,没有办法引起中岛的注意,因为中岛对她一直都是那样的,迟钝的中岛,开窍了也不会喜欢上菊池。
她没有比别的女孩子更漂亮,又不甘心不被中岛放在眼里,如果是男孩子就不会这样了,中岛做得好的事情她能做得更好,即使不是邻居也没有再念同一所学校了,中岛也会一直一直很在意她。
安全套也是菊池从书包里摸出来的,拆开的时候有点犹豫,问中岛会不会用,中岛的衬衫已经完全敞开了,手臂撑在她身侧,理直气壮地摇头。
“……想也知道。”
她忍不住说,中岛没听到,眨着眼睛好像在问她怎么了,菊池没办法,回忆着生理教育课上的内容,红着脸找到储精囊捏住,生疏地给中岛戴上。
被掐着大腿进入的时候好痛,那里流血的时候又把中岛吓了一跳,一直風子、風子地叫她的名字,问她流血了怎么办,跟她道歉,说不要做了,她只觉得肚子里涨得不行,很勉强地说没关系,“……就是处女膜破了,没事的。”
中岛睁圆了眼睛看她,耳朵变得通红,愣了半天才小声说,“可以再来一次吗?……刚刚,没忍住。”
菊池不知道一般情况第一次是怎么样的,但是在学校教室里被暗恋对象抱在课桌上反复进入应该不算特别理想的,第二次中岛就会自己戴套了,大概吧,其实她也不是很懂,这种事,还以为被摸胸部就是最超过的了,结果被推着大腿插入,胸罩在腰间转了半圈,肩带垂在那里跟着中岛进入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晃得菊池脑袋都糊了,中岛还一直在摸她,哪里都摸,中岛那么容易出汗,很快就把汗水都黏到她的身上,讨厌,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开心。
她搞不懂自己,也搞不懂中岛,不愿意就这样顺着心意露出好的表情,可是中岛总是想亲她,想和她牵手,菊池扭开脸的话就会委屈地皱眉,下面,顶得那么深,菊池的脚趾都绷紧了,中岛却要在这个时候要她,“風子、叫我的名字,風子?”
她被抓着手,怎么摇头都躲不开,连散开的头发都被中岛轻轻地摸过,她没办法,断断续续地叫中岛,听上去都快哭出来。
“……为什么还是中岛啊,明明以前都叫我的名字的,为什么不叫我健人了啊?”
生气了吗?
没有生气。
讨厌我了吗?
不是讨厌。
那是为什么啊?
“不、不知道、中岛、呜、中岛、那里不行、不行的、中岛、”
中岛没理她,迷糊间看过去竟然还是一脸非常受伤的表情,甚至因为菊池的回应,稍微露出了一点赌气的样子,凑过来咬了咬菊池的乳尖,“那我以后也叫你菊池了喔?”
“菊池。”
菊池不知道被他顶到哪里,浑身都绷紧了,闭着眼睛小口小口急促地喘息着,好像在无声地念着中岛的名字,又好像没有,茶色的长发胡乱黏她的脸上,完全没有平时明亮又整洁的样子了。
过了一会儿,菊池腿间那个夹着中岛的地方慢慢淌出湿淋淋的水液。
不清不楚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