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阿嚏——”
在这样想的瞬间,喷嚏已经不请自来地回响在狭小的空间内。
“哈哈,什么怪声!”佐久间闻声抬头,没心没肺地笑得灿烂,“啊,说起来最近是花粉的季节了,回去记得吃药啊!”
渡边本就感觉头晕脑胀,佐久间一开口更是被他的音量震得有些头痛。
“我大概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换上了专门防护花粉的口罩,渡边把旧的口罩团成一团,朝墙角的垃圾桶扔去。
它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半弧,最终砸在塑料边缘上被弹了出来。
“可惜,我还以为能进呢。”佐久间盯着那团皱巴巴的口罩球,眼珠随着它也画了一个半圆,直到它落地才反应过来渡边说了什么怪话。“你要这么说,全日本的人不都中了诅咒吗?”
阿部从正在阅读的书中探出一双眼睛,“嗯,但是我听说中国有句俗话,打喷嚏是一想二骂三感冒。也说不定是谁想你了,最近你有回老家看看父母吗?”
“前几天刚打过电话。”渡边随手将没能进球的口罩扔到垃圾桶里,认真思考了良久。
“啊。”
说起来确实有人许久没见了。
“亏得你这个大忙人还能想起我。”田中说不上自己打开门时是什么心情。渡边也不是第一次什么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上门了,他甚至懒得问到底是谁透露了自己的行程。
渡边翔太没说话,心虚地挠了挠脸颊,总不能实话说是因为花粉症吧。
“我听风磨说你今天……”鼻腔里那股又热又痒的劲又犯了,渡边连忙止住话头连打了两个喷嚏。“在家。”
田中树转身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又递给他一个滚粘,“桌子下面有药,我去给你倒水。”
渡边看着田中离去的背影,想起阿部说的俗语。
倒是没有生气,但刚才绝对是被骂了。
“我说,”田中把水递给他,“下次想来别在其他人那里打听了。”
渡边翔太沉默着把药片和水咽了下去。不是他不想用电话联络对方,而是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留在自己说分手的那一条消息上。
两年前的讯息,至今还是既读不回。
不过从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又回到了普通朋友的范畴,似乎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上次不是在杂志上说了吗?”另外一边也同样陷入沉默,渡边只好安抚般地补充了一句。
太阳穴不合时宜地跳动着,他忍着头痛尽量不表现出痛苦的表情。像在自己家一样踢掉拖鞋,蜷缩进沙发里。有可能真的是感冒了,也有可能只是偏头痛又发作了。
“杂志……”田中见他缩成一团也不再追究这件事,习惯性地绕到沙发背后,伸手帮他按摩太阳穴。
田中树的手指有些凉,轻柔的动作落在紧绷的皮肤上,却没有起到任何缓解的作用。渡边翔太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看向对方的双眼。
他承认自己懦弱,所以才选择了分手。选择了前半辈子都没出现在选项里的分寸感。
但每当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他都不由自主地想回到过去。
正如现在,他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想要亲吻对方。
“好难受。”渡边闭起眼,努力让自己忽视那愈演愈烈的欲望。
“我知道,你只会在难受的时候来找我。”田中树弯下腰,吻对方唇边的痣。
那为何不再痛苦一点呢。
不知何时他已经微微张开了嘴,他渴望粗暴地亲吻,或许是铁锈味的,或许是痛的,他期待那些感受能盖过心里那股莫名的空缺。
可接下来的吻却不是渡边所期望的。
田中树只是像从前那样,用舌尖浸湿他干燥的唇,温柔地将舌探进湿润的口腔。
他皱着眉推开田中树,“你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折磨我。”
“彼此彼此。”田中的声音在颤抖,但渡边只是转头打开了电视。
搞笑艺人夸张的声音盖过了沉默,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肩膀与肩膀还差两厘米,手指与手指还有一毫米,安全的界限却把他们分割在了两个半球。
“阿嚏。”
“感冒了?”深泽看了一眼落泪的队友,把纸巾推到他面前。
“花粉症好痛苦啊,”渡边红着眼眶喃喃道,“简直像诅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