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树,你不是不喜欢动物吗?今天怎么了,要变天啊?”森本慎太郎戏谑道。他这好友远近闻名不爱动物还胆小,以前一起去动物园被亲密接触区的草食动物吓到跳起来满园区乱窜,连旁边小朋友都狠狠嘲笑他的往事已经成为他们几个朋友之间的传说。田中树抓乱了一头银灰的短发,说实在的,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上个礼拜从新开的宠物店门口路过时偶然看到橱窗里有一只蜷成一团,动也不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过往行人一举一动的黑猫,而当他走到窗前,不知为何就蹲下来和这只猫对视了好久,它的眼睛似乎有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最后以他腿麻+不得不去上班时告终。从那之后魂牵梦萦好几天,满脑子都是这毛茸茸的小东西。“少管,让你陪我去你就去就完了!”放弃了向慎太郎解释,凶巴巴地朝他发出噤声的指令,慎太郎只好无奈地被这人拖着朝前走。
东京的夜晚总是处处透露大城市的味道,灯火通明中人们行色匆匆,就在这称得上繁华的大道旁有条不太显眼小路,在昏暗的路灯中能看到一家店铺纯白的门脸,门柱上用着最简单的黑体写着大大的CAT Call。田中树领着森本慎太郎直奔这家店的方向去,却在门口迟疑了起来,那只黑猫并不在橱窗里。他是冲着黑猫来的,可忘记这是宠物店,有可能在这一周里早就被人买走了。慎太郎却没注意到他有些怅然若失的模样,径直推门走了进去:“你好!”田中树赶忙快步上前追上慎太郎进了店来,心说不在算了赶紧拉他走得了,对于动物果然还只是一时兴起,能撸两把就够了,想到猫这种小心眼儿的生物一不注意粗糙对待就可能会挠他咬他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何况养一只猫?对他难度实在太大了。
“您好,欢迎来到CAT Call。”撩开里间的米白色门帘,缓缓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瘦瘦高高,一头黑发,前额是颇像时下流行女孩的蓬松刘海,连接的耳发呈两个阶梯一样的样式,田中树听他的女性朋友提过,好像叫什么“姬发”来的,长度盖住了耳朵,让他整个头看起来圆圆的,很可爱,头发遮住的轮廓却又很有男性特质,微长的发尾从耳垂下方的脖颈处延伸出来,搭在干净的白衬衫领子上,宽松的衬衣外还套了一件深灰的背心,像是有手工改造的痕迹,给本应称作普通的打扮添了些特别的色彩,有些男女莫辨的脸没有表情看着有些冷淡,声音却是十分温柔清亮的青年男性音色,再仔细看看其实他的鼻子高挺,鼻头却小巧精致秀气。本来想用“不用没事我们瞎转悠不打扰了”的话糊弄过去赶紧撤离的树怔怔地看着这人,什么也没说出口。森本慎太郎笑眯眯地和店主打起了招呼:“啊你好你好!我这位朋友对你们店很感兴趣所以我陪他来看看,你们店好漂亮啊,亮堂堂的感觉呢。哇!这是什么品种的小猫,好可爱啊!”说着说着就跑题被店里懒懒躺着的黄白相间的长毛猫咪吸引走目光的慎太郎只顾着跑去逗弄毛茸茸,剩下两人就站在原地对视着。
被目不转睛盯了几秒之后店主对田中树点了点头,嘴唇象征性地弯了弯:“原来是这样,您是在哪里了解到我们店的呢?具体感兴趣的部分是什么我可以给您简单介绍一下。”并作了个手势,把田中树带到了看起来和寻常咖啡店一样摆放着的桌椅前邀请他落座。“啊……也不是……不好意思,我也没去过宠物店……就……有一天我路过,看到了你们店里有一只黑猫,觉得很可爱……但我今天好像没看到它,没关系的我们今天也只是路过而已……”田中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看起来有些距离感的店主的话,一向伶牙俐齿的他甚至开始语无伦次,总不能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还是个男人说我觉得你让我感到好熟悉吧?什么老土又烂俗的搭讪词啊乡下的街溜子都不会用了吧!店主却了然的模样点点头,转身取来吧台上放着的菜单递到田中树面前为他介绍到:“原来是这样,CAT Call是猫咖兼宠物店,本店的猫咪都是收养来的猫咪,为了给喜欢猫猫却因为种种原因自己没办法养猫或真心喜欢猫咪的客人开设的休憩地,提供咨询、定制宠物用品的服务,如果有和客人特别有缘分的猫猫我们也接受客人领养。平时来店在被猫咪们治愈的同时也可以获得美食的双重享受,客人您看,这是我们的菜单。至于您说的黑猫,应该是被我们的同事带走了,只有它是不接受别人领养要求的。”田中树边点头边应和着,认真听完店主的解说,心说原来还有这种地方,喜欢猫的人应该很乐意常来吧,店主又好看,声音又好听,还可以吃好吃的,呆上一整个下午大概会非常惬意……但怎么看店里都只有一只猫……对,那只猫还在!还不能被其他客人领养!他松了一口气,还有些窃喜。
“谢谢您的介绍,那么我和我的朋友可以在这用餐吗?会不会有点晚了?”田中树看了看抱着刚才那只黄色的长毛猫笑得满脸幸福的慎太郎,不好意思地对店主笑了笑,店主点点头,“没关系的,我们营业时间会到比较晚,那么您决定了以后可以叫我。”说完边向先前的里间走去。拿着菜单田中树向慎太郎走去:“看看吃啥,快点,请你。”慎太郎正对着小猫说着喵喵语玩的不亦乐乎,嫌田中树麻烦似的敷衍道:“啊真的吗那谢谢咯~你看着点吧我都行!咪咪咪~你好乖哦~你为什么这么亲人啊~”“……那我吃你看着吧。”田中树看慎太郎真的不准备理他的样子,咂咂嘴,那就点个最不容易出问题的写着微辣的鸡肉咖喱饭好了。这家店的菜单看起来还是挺普通的,种类不多,就是还有一栏被“期间贩卖结束”贴纸贴起来了,隐隐约约有布……山……作战的字样透过来,能是个什么料理呢?令人费解。
按下呼叫铃,店主不一会儿就从里间出来,还端来了两杯漂亮的橙色和粉色交织着的饮料,“您好,您要来点什么?”“两份鸡肉咖喱吧,谢谢。”“好的,那么请您稍等。这两杯饮料作为我对两位客人的招待,请您慢用。”不等田中树回应,店主便径直回了厨房,听着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响声,田中树有点恍惚,这莫名的熟悉感从进店见到店主开始,愈发强烈,可他确认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充满反差的人这辈子绝没见过,见过一定是有记忆的,太奇怪了……flashback?还好田中树也不是一个特别纠结的人,搞不懂的事就没必要折磨自己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看到店主端着咖喱准备送到他们桌前,慎太郎恋恋不舍地放下猫咪,跟它小声交流:“你等等哦,等我先吃个饭再跟你玩。”他来到桌前坐下,这猫咪竟然跟随他一起行动,腾地轻巧跳起,落在慎太郎的大腿上又稳稳地趴下,蓬蓬的长毛跟随它的动作抖动,看起来就好像一朵黄色棉花糖,乖巧可爱,他忍不住用手掌摸了摸猫咪的小脑袋,感受着它惬意的咕噜咕噜震动传到自己腿上,惹得慎太郎心都快融化。
当店主放下盘子,两人立刻被蒸腾的咖喱香气吸引,这咖喱的味道非常特别,似乎用了很多种没尝过的香辛料,奇妙香味层层叠加下混合着升腾的热气在小小的店内蔓延开来,让早就饥肠辘辘的两人觉得来对了。仅仅只开动第一口就让两双眼睛都快放光,原以为就是普通的制作讲究一点的咖喱,味道浓厚馥郁的程度实在是新奇的体验。可吃到小半两人就傻眼了,这根本不是微辣!逐渐集中的辣感加之温度的刺激下对于他们本就不太能吃辣的口腔可谓一记补刀,爱出汗的慎太郎额头开始流下明显的大颗汗珠,连不爱出汗的田中树都感觉背上在发热。抓起店主附赠的饮品灌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液体瞬间缓解了喉咙的不适,嘴里留下了一股从没体验过的花香,混杂着橙汁的甜味,慎太郎连连惊呼“好喝好喝!这是什么啊和这咖喱好配!”。田中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饮料,店主说特别送我们的,不过这咖喱真的很好吃啊,除了太辣以外……”慎太郎点头赞同,但咖喱味道太好,即便两人边说着辣还是边往嘴里送,不时停下喝口果汁,最后吃得干干净净。田中树抹了一把额前渗出的细微汗珠在椅子上舒展开来,对面的慎太郎则是边擦汗边另一手呼噜着一直黏在他腿上的猫猫,幸福地长舒一口气。“好饱啊~”两人同时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喵。”黄毛猫咪自顾自跳下地来,踱步晃回厨房,田中树习惯性抬手一看表,居然已经晚上九点半,再怎么说营业得晚也不能拖着人家不下班,赶紧跟着猫猫跑到吧台处叫了叫老板,主动掏出纸币和硬币等着过来结账。店主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看起来有些纤瘦但也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他擦擦手上的水,看了下账单接过钱,抬头直视着田中树说:“一共2400円,您付得正好,非常感谢,您需要收据吗?”“……啊,没关系不用了。”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话和表情,田中树却总觉得这双圆圆的杏眼眼波流转,似乎带着一些看不懂的情绪,而在他上唇右边的嘴角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又多了点说不出来的风情,有些凉气的指尖掠过手心的酥痒让他有些失神。仅一瞬间店主便别过眼神,拿了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本店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定休日在每周日,期待您的下次光临。”田中树有些郑重地双手稳稳接过名片,是和店招一样极简风格的字体和设计,纯白的纸张上只印着CAT Call,背后则是地址和一个电话。他点点头,把名片端端正正装在钱包内,看着店主的眼睛认真地说:“咖喱非常好吃,我一定会常来的。”“谢谢您。”店主微微欠身鞠了个躬,直起身抬头看着田中树时终于露出了温柔的笑,他牙齿洁白整齐,右侧的犬牙相较之下却稍尖一点,平添几分活泼可爱,今晚不太多的交流带给田中树的cool beauty感在这颇像小动物的笑容中被颠覆,看得他有些恍惚。
田中树和森本慎太郎离开店后,慎太郎一改平日的大嗓门,神神秘秘地跟田中树耳语:“这个店主好好看诶,手艺还好,但我总觉得他们店很奇怪。”田中树皱眉,这小子想说什么?“说来听听?”“他们是猫咖,你没去过不知道,哪有只有一两只猫的猫咖的?这地方虽然不如大路上繁华,总归是在一个区域,租金不会很贵吗?看起来也没啥人的样子……”慎太郎煞有介事地分析着。“……等一下,我没去过猫咖但我有常识,只有两只猫这种事很奇怪我也知道的!”田中树眉头拧得更紧了,“除了这个以外别的还好吧?你也不看看几点钟,我们都是下班了才能来,还是在周一的晚上,没有客人不是挺正常吗。”“那定休日是星期天怎么说?周末不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这……可能猫怕生?或者店主怕生?”“……田中树你听听你这说的合理吗?”“……” “哎呀算了,店是人家开的,愿意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开垮了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趁还没倒闭,下次我们再去那玩。我得走了,还约了打游戏呢,今天谢谢你的招待啦树~”慎太郎这点和他挺像,想不通的干脆不想,不再纠结,反正东西好吃猫猫可爱,以后可以常约着去玩,也是为了这家店不倒闭自己可以贡献的了!田中树点点头,跟慎太郎挥挥手,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慎太郎说的他早就想过了,这家神秘的猫咖出现得突然,还有神秘的店主,那双眼睛里到底要和他说什么?想不通,好漂亮,好吃……他脑子里各种思绪纠缠已经乱七八糟,想到这咖喱这么辣,回头上厕所……应该有点痛苦……“啊……”他忍不住又抓了抓头发,真是令人惆怅。
“喵~”黑色的猫咪站在自己肚子旁,修长的身体上一丝杂色都没有,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浑身被温柔的银光笼罩。它朝下一蹲,轻轻巧巧地跳到树的小腹处,缓缓坐下,他却一点没感觉到猫咪下落时的重力加速度,温热柔软的肚皮薄薄地覆着一层绒毛随着动作贴在自己的皮肤上,有些痒。借着昏暗光线这才看清,猫咪的左爪上有一圈酷似戴着手环一般的白色花纹,它好像能追踪树的目光一样,抬起了自己的左爪舔了舔,粉色舌头上的倒刺把毛理得整齐服帖。树就这样躺着看着猫咪在自己身上悠闲地舔毛,感受着猫咪软乎乎的尾巴在他下腹和大腿根扫来荡去的触感,能看到那黑色的尾巴尖在他的下身……嗯??等等??下身????他的内裤呢??????树瞪大双眼,他可没有裸睡的习惯!而且在猫尾巴没有节奏的动作下,他……竟然很顺理成章地起立了……
不行,我要起来!树挣扎着,却纹丝不动,他感觉自己都要挣出汗了,一丝一毫都没能动。越来越坚挺的下身、混乱的脑子、依旧在他肚皮上不知情“作恶”的黑猫,田中树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被“鬼压床”了,好死不死,还是个春梦,更可怕的是,还是对着猫……我到底是多变态啊!!
内心在惨叫,海绵体在膨胀,他都快疯了,心里吐槽的声音和想要伸手解决一下的冲动搅得他脑浆都快成泥潭,就在这时,黑猫好像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它就这样稳稳地坐着,晃来晃去的长尾巴竟松松地圈住了他的欲望。随着它的动作,那毛茸茸的尾巴轻柔地左圈一下右圈一下,不能说给他抚慰,只能说火上浇油,他涨得更厉害了。树面对这自己已经彻底变成对猫发情的变态的残酷现状,欲哭无泪了一会儿,转念思考了下,选择了享受试试看。不享受还能怎么呢,他也动弹不得,连撸两下都做不到!他感受着下身被“隔靴搔痒”的滋味,大脑从中提取微弱快感,居然逼得自己和顶端都留下了两滴“眼泪”。
尾巴毛被透明黏液润湿,树身上这只神秘的黑猫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异常,它转过身去,看到自己的尾巴毛已经被搞得黏作一团,似乎有点生气地“喵”了一声,在树的肚子上调了个头,开始梳理尾巴毛。树看着黑猫转过去直面自己挺立的柱身舔自己尾巴的场面,再次对自己的变态程度咋舌,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春梦……这辈子还能直视黑猫吗……啊说起来黑猫,CAT Call那只可爱的大眼睛黑猫,不知道下次去店里能不能看到它呢?能不能摸摸它抱抱它,看起来好温顺的样子……他这边一时神游天外,猫咪已经把沾了他体液的尾巴梳好了,似乎是有些累,它顺势趴在树的下腹,尾巴就顺着身体方向,尾巴尖搭在了树的下巴前。下巴的触感拉回树的神智,随着黑猫尾巴懒洋洋地摇摆,大喇喇趴着的猫猫屁屁就这样展现在树的面前,两颗毛茸茸的蛋蛋挤在它身下。真够完蛋的……发情对象是猫,还是只公猫……树闭上了眼睛,这实在太变态了……
当他正在脑海中对着全世界猫咪忏悔时,他没看见更没感觉到黑猫已经站起来,它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鼻尖凑近了树一直坚强矗立的性器顶端,不断地嗅着,而这浅浅的鼻息传递到了树的神经,他猛地睁开眼,可猫的身子把他的目光挡了个严实,只能感觉到气流在自己的柱身上来回轻拂,给他急坏了,猫大爷!猫祖宗!别别别别闻了!这玩意不好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虽然是在梦里可这梦我操控不了走向……我的脑子能不能别他妈乱想了!怎么一会儿变态一会儿更变态的啊!!!梦里会痛吗?我不想在梦里被猫啃了丁丁……可任凭他使出多大劲,也是纹丝不动,亢奋的状态下也不能退出梦境,两难的田中树绝望地“垂死挣扎”着。
忽然,他听到了柔声的猫叫,接着就是一条小小的温热物体贴上了自己的茎身,随即好似千百根软刺从下朝上轻刮过平时包裹肉柱的皮肤、露出的娇嫩部分、敏感脆弱的冠状沟,,痛感瞬间直击神经中枢,还夹杂着久久不被接触终于有体温贴近的欣喜,这绝妙的爽痛感让树想大叫出声,喉咙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他整个身体都绷紧了,顶端再次流出了透明的体液,没想到间隔了几秒就迎来第二下,微微变换了方位,又一击重拳锤在他的快感发生器,他张大嘴巴喘息,觉得快要失去意识了……再过了约十秒,第三下的舔舐,这次稍微高了点,猫舌离开他性器时,有意无意勾过顶端的小孔,更多的前列腺液汩汩涌出,把树逼向快感顶点的悬崖,他无声地嘶吼着,双拳攥得像要把自己指骨都捏碎,一股想射精的冲动几乎占据了他这荒唐梦境的全部理智,他好想痛快地射出来……好想……
猫咪没有动作的十几秒田中树已经快把这辈子看过的黄片在脑子里闪出幻影,疯狂暴走的欲望让他觉得自己能操遍全世界,而黑猫大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第四下就像有意识的只落在树的顶端上,也不同于之前的动作,它只用上了没什么刺的舌尖,慢悠悠、结结实实地给已经湿透的出口来了个亲密接触,马眼被全方位地刺激了个遍。这根弦终究还是绷断了,树的精液先是从被饱受折磨的小眼涌出一小股,接下来迸发着劈头盖脸地浇在黑猫的脸、下巴、前胸上,又落下来掉在它头顶,连长胡须上都颤巍巍地挂上一点粘稠白液。
田中树在一片白光中迎来了高潮,这过于诡异又迅速到来的快感让他眼冒金星,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的感觉真实地一点都不像梦,心脏的轰鸣让他短暂听不见任何声音,等他回过神来垂眼一看,黑猫完完全全被自己搞脏了,滴答的白色液体和它漂亮的黑色毛发形成鲜明对比,小小的猫脸上也满是他的精液,眼睛迎着月光闪着光芒。不可能看懂猫的表情的树却擅自觉得此刻这只奇异的黑猫一定有着非常魅惑的表情,他甚至觉得可以称作色情。
黑猫挂着这一脸体液深深凝视着树的双眼,迈了两步,走到树的胸前,“喵”,然后埋下头去,不轻不重地在树的乳尖上咬了一口,树吃痛大喊一声,倏地坐起身,他终于醒了。
下意识摸了摸被咬的乳头,仔细看了下并没有任何痕迹,却好像留下了痛感,再伸手一摸,裤裆凉凉的,黏腻感袭来让人觉得不舒服。他还真是做了个很不得了的春梦……太变态了……太恐怖了……但下身还残留着的真实到无法言说的快感余韵,脑海一瞬间闪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变态疯子恋猫狂的质疑。甩甩昏沉沉的脑袋,他走进浴室,决定好好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这种事可太不能细想了,颠覆了他二十几年人生观,都是梦都是梦!自己对动物确确实实是没有任何意义上兴趣的,也绝不可能有。以后肯定也不可能再做这种梦!绝对不可能!
近日一到傍晚就骤降温度让惯常一件白T和简单牛仔裤配人字拖的田中树觉得有些穿不住了,要不要周末叫上慎太郎去买点秋冬的衣服好了,可是逛街挑衣服好麻烦,而且慎太郎这个季节感奇怪的家伙差不多四季都穿短裤拖鞋的人在挑选衣服上好像也提供不了什么建设性意见……打开手机购物app,边走边看,看得更烦恼:网上买选得眼花缭乱,买回来要是不合适还要退换更麻烦了……还是将就一下现有的拖到冬天买厚衣服算了?纠结着思索着,路边白色的店面有些晃眼,他猛地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居然不自觉地走到了CAT Call门口。今天似乎有一桌客人,是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吧台里站着一个金黄头发的人,视力不好的他即便是戴着眼镜也看不太清长什么样,但肯定不是那天的店主,大概是那天他说的回家了的同事?由于那晚诡异的春梦,他一想到猫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虽然仅仅梦到过一次,可实属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恋猫癖,甚至每天都绕开这条他回家必经的大道。躲了好几天,可这会儿一走到店门口,就好像有人推着他一样,张望了两眼他便自动拐进店里,还好,今天那只黑猫也不在,不知道它和梦里那只长得像不像,要是像大概他的大脑会当场短路吧……
听到有人进门,金黄头发的店员快步小跑来到田中树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小幅度招了招手,热情地招呼着:“呀,你好~欢迎光临!请选喜欢的位置坐就好~”他走近了田中树才看清,这人的脸,非常漂亮,脸型瘦削流畅,尖尖的下巴,大而有神的眼睛配上上挑的眉多了几分进攻性的美,金发显得白得耀眼的皮肤差点可以称作苍白,又添了一丝病弱气息,声音清澈透亮,论起来他比那位店主整体都更要雌雄莫辨些。把菜单递给他之后就自顾自地回到了吧台,对着后厨房说了句什么。
田中树选了个离那两位女生有些距离的靠墙位置。来都来了,随便吃点东西就走吧……翻看着菜单思考着选什么时,感觉腿上好像有点痒,他低头一看,桌下有一只很大的猫正在绕过他的腿,也是长毛,深灰混着白色的花色。他从没见过猫有这么大的体型,本就不太擅长和动物相处,人都僵住了,看着这只猫腾地跳到他对面的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坐下,说不好能和坐着的他一般高度。“JESSE!你睡醒了啊!”店员小哥惊喜地叫出声,朝田中树方向说着话走过来。大猫听到有人叫他,骄傲地甩甩头,似乎很沉浸在自己的威风神气中。别看店员小哥纤细的身材,还挺有力气,一把把猫搂起来,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把猫抱在自己腿上放下,拍拍大猫的头,亲热地呼噜起来。他边摸着大猫的脑袋,边朝着田中树解释:“它叫JESSE,是缅因猫和不知道什么猫的混血,这几天因为和高地打架打输了没脸见人,天天蹲在这椅子下睡大觉,所以上次你来的时候没看到它。”大猫JESSE好像听懂了这人在说他坏话,气愤地甩甩尾巴,想跳下去,被店员牢牢抱在怀里,一人一猫就在田中树面前嬉闹起来。“喵~”从另一桌客人的方向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猫叫,田中树回头一看,是一只深灰粽色的猫咪,长度体型和一般猫差不多星星点点地混合着金色的毛,看起来像人类的挑染一样。“啊那只就是高地,有时候会偷溜出去玩,品种不详,应该是日本本土猫咪的混血,毕竟我们这都是收养的猫咪,品种不过也就是花色体型差别罢了。”在和大猫玩闹的间隙店员还抽空给田中树简单介绍了下,他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这猫的名字起得好有意思。不过,他还注意到了别的事情:店员说上次我来的时候,可是上次我来的时候,店里好像只有一个人……“京本,客人点餐了吗?”有些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田中树猛回头,没有人出来,但听起来应该是那晚那个店主!“啊,对哦你要吃什么!”被店主叫京本的店员想起了正事,把JESSE推开,站起来拍拍身上沾到的猫毛,随着动作毛就这样扬起来落到了桌子上,他好像一点都没注意,掏出围裙里的小本子准备记录。田中树心里一串省略号,洁癖有点发作又不好说什么,装没看见地随便点了个蛋包饭,等京本一转身他就默默地拿起湿巾开始擦桌子。好在他通常是个大度的人,对于好看的人更是格外没有原则,擦擦桌子而已,小事一桩。JESSE被京本推开之后也没跑走,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再次大睡起来。隔着桌子的距离看这大猫,刚刚在京本怀里也很温顺的样子,田中树心里也没有毛毛的感觉了,仔细看看,这猫咪长得可以说英俊吗?轮廓感更贴近大型猫科动物,有些理解不了这样漂亮的猫也会被人弃养吗?真是搞不懂原饲主到底是爱猫还是不爱猫了。
“您好,抱歉让您久等了,这是本店为您赠送的特调饮品。”从田中树左边伸过一只手,放下一杯红粉色的饮品。田中树回头就看到店主站在他背后,右手搭在椅背上,顺着他的方向微微俯身的姿势下,透过被有意剪开的t恤领子下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脖子上叠戴着几条长短不一的项链,随着动作晃晃悠悠闪着光,身上好像有一点水果般酸甜的香气。微妙接近的距离从旁人视角看起来像是店主要从他背后圈住他一样,在他俩没注意的方向,那两位高中女生红着脸捂着嘴互相比划着什么。“啊,您太客气了,每次都附赠饮料,我都不好意思了……”他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点头向店主致谢。店主站直身体,朝他微微翘了下嘴角,“今天是替我们的同事跟您说声不好意思,他比较自由散漫。”“没关系没关系,我正好还没决定好菜单,完全不必在意的。”田中树连连摆手,这位店主真是太客气了,作为服务业的对应可以打满分。“JESSE我们都有每天给它梳毛,长毛猫掉毛会比较多些,但也有好好做清洁,请您放心。”田中树反应过来,应该是他擦桌子被看到了,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那么餐点已经准备好了,稍等就给您送上来。”店主欠欠身,转身往厨房走。“北斗,我来送!”正好碰到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的京本,没等回答,他就迅速地越过店主将蛋包饭放在田中树面前。“久等啦!这是您点的蛋包饭,请慢用,对了,这个特调是我做的!加入了卡罗尔之星番茄,无添加,很好喝的。”说完他就站在田中树旁边,还手心朝上比划两下,仿佛在等着他发表食评。在京本的注视下,他浅浅抿了一口这杯红粉液体,甜蜜混杂着少许酸味的新鲜番茄滋味,对比普通番茄类的果汁来说这杯更甜得清爽些,可能要归功于京本说的那个什么卡罗尔之星?同时,与上次喝过的那杯一样味道的奇异花香跟随着番茄的酸甜,柔柔地缠绕上来,吞下之后在鼻腔口腔都留下后味。“真的很好喝!上次来你们店的时候就想问了,这是什么花香的味道啊?好特别。”田中树忍不住询问了起来,“是商业机密哦~那么您慢用我不打扰了,待会北斗又要说我了。”京本听到夸赞他的特调之后一幅满足的表情,并不正面回答田中树的问题,朝他笑嘻嘻地挤了挤眼睛便返回了吧台。
原来店主叫北斗,是星星的名字,在漆黑的夜空中孤独又坚定地散发自己的光彩,很好听。
蛋包饭是时髦餐厅会做的样式,炒制过的米饭上堆放着一块软嫩欧姆蛋,用刀轻轻沿着中间划开,离开外层稍硬一点的蛋包的支撑,滑嫩的半熟蛋液便软绵绵地铺开在长椭圆造型的米饭上,再淋上几滴配的酱汁,外观已让田中树食指大动,满满一口下去,香浓酱汁、软滑鸡蛋包裹着用少量番茄酱汁和多样蔬菜丁炒的米饭,丰富的口感在嘴里和谐演奏着温柔的巴萨诺瓦。往嘴里送的动作再也停不下来,每一口都让他享受地轻眯双眼,是和上次的“微辣”咖喱完全不同的体验。平日饭量不大的他轻轻松松把一份蛋包饭吃光,喝一大口番茄果汁,再次发出了幸福的长叹。这家猫咖看来简单没什么特别的菜单,却有着难得的稳定出品质量,他有一种可能每一样都能让他喜欢的预感,看来以后约慎太郎吃饭这可以是一个据点了。
剩下半杯果汁他小口啜饮着,叼着吸管环顾四周打量起店内。JESSE自它刚刚闭上眼到这会儿都趴在原地没动过,旁边女高生那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店里,而叫高地的猫现在蜷成一团待在吧台上,垂在吧台外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着。京本就坐在吧台里不知道鼓捣什么,只能看到他金黄的半个头露出来。北斗呢?好像还是没有看到他,大概在厨房?可没有听见声音……那只黑猫……还有那只黄色的长毛猫,为什么今天也不在呢?说起黑猫,今天来店里跟两只猫近距离接触了一下,没感受到自己有任何异样冲动,所以那天的梦,纯粹巧合吧。确认了自己不是变态恋猫癖之后,心情似乎都轻松一些了。
北斗撩起门帘,走出来就和田中树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他点头示意一下,轻轻拍了下京本的肩,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京本嗯嗯地应和着,然后站起身来往后厨走,和北斗错身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田中树的视力不足以看见京本侧过的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田中树转过身来,放下喝空的杯子,看看手上的表,又是九点半了,可怜的打工人明天还得上班,该回家了。他正在掏钱包找手机时,对面的JESSE醒了,它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大懒腰,这动作直接占去了大半个沙发,它甩甩头,朝着田中树“喵”了一声,不愧是体型大的猫,声音也更洪亮些,田中树反射性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太高看自己的适应力,站起来的猫科动物确实还是更让自己有恐惧感,不过这猫应该不咬人吧……JESSE优雅地走下沙发,朝着田中树的左边走来,他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伸出手想摸摸JESSE的头,JESSE非常从善如流地把头放在他手掌下蹭了蹭。猫毛柔软的手感让田中树忍不住主动地摸了两把,发现JESSE好像并没有任何要变脸的因素,便壮着胆子就着坐姿平移挪到JESSE旁边蹲下,JESSE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乖乖蹲坐下来。大猫真威风啊,田中树自言自语:“这么帅气又温顺的猫,为什么会有人舍得不要呢?”“他算是被迫来这的。”耳边响起北斗温柔的声音,田中树抬头望过去,天花板的灯正好被北斗的头遮住,虽然背光,但北斗的轮廓和五官还是在这不远的距离里能看个清晰,这个角度都能精致得像雕塑一样,甚至有些神圣。北斗蹲了下来,也伸出了手,挠挠JESSE的下巴,抓了抓它的耳朵,JESSE头乖乖靠过去任他动作,“以前他待在一个地下繁育场,因为想要配出杂交但长得像名贵品种的猫卖高价,他就是这样出生的,不过他长得不像,所以被扔在外面了。”田中树哑然,神气大猫还是小猫时竟然过得如此艰难。北斗继续说起来:“当时是高地救了他,把这样一只随时可能死掉的猫崽带在身边,跑到我家门口赖着不走,我就收留了他们,又陆陆续续收养了一些流浪猫,后来就开了这家店。那些后来的猫都有人认养了,JESSE和高地不愿意分开,最开始被领养之后也会跑回来,我也不想再交给别人,就一直留在身边了。与其说是我收留他们,不如说是他们选择陪着我。”他转过头来面对着田中树笑笑,“您听得很认真啊。”田中树点点头:“因为我没想到它们有这么壮烈的故事。”北斗点点头,转回去看着一直蹭着他手被摸得偏偏倒倒的JESSE,轻声问:“您不觉得奇怪吗?”“什么?”“我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对哦……但我觉得你没必要骗我。”“我说我知道猫说什么您相信吗?”田中树只怔了一秒,点点头,“我相信。”北斗闻言,另一只手抬起遮住嘴,嗤嗤地笑,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发出细碎的碰撞声。笑起来的脸有些微红,他平复了一下,说:“谢谢您听我说这么多奇怪的话还相信我。”他拍拍JESSE的头,JESSE睁开眼,随着他一同站起身来,抖抖毛,“喵喵”叫了两声,高地“咚”地从吧台跳下来,“喵”地好似回应一声,噔噔地跑到JESSE面前,蹦起来用头碰了碰JESSE的下巴,两只猫就滚作一团嬉闹起来。
田中树看着两只猫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京本之前说他们前几天打过架的样子,不知怎么,觉得他就是一点都不想怀疑北斗的话,哪怕这故事在现代社会听起来十分吊诡,但从北斗嘴里说出来就是莫名很有说服力。于是他看着北斗,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相信你。”北斗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快速闪过不见,旋即带着笑意,看着他,也点点头,回赠他一个真诚的笑容。
“欢迎您下次光临。”结完账,北斗如上次般给田中树道别,他头脑一热,嘴比脑子还快:“我可以叫你北斗吗?听到你叫做京本的那个店员这样叫你。”北斗愣了一下,微笑着说:“我叫松村北斗。”是被许可了吗?田中树咧开嘴,笑着说:“我叫田中树,虽然读作JURI,但写作单字树。”“好的,树先生。”“我们看起来差不多大,就不要加先生了吧,听着也挺生硬的……就叫我树就好。”田中树总想听这个人用更亲近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先生先生的总感觉特别生分,不多犹豫就直截了当告诉松村北斗。北斗点点头,算是答应他:“好,树。”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你店里玩!”有点不舍得好不容易熟络一点的气氛,但第二天还要上班,也不能耽误北斗的休息时间,田中树挥挥手和北斗告别,北斗也和他挥手后边转身回到了店里。直到回到家里,树的嘴角都没下来过,就是没来由的高兴,心情大好的他给慎太郎发了消息,约他什么时候再去CAT Call玩,可慎太郎一直没回消息,多半又玩游戏去了,算了,白天再说。简单收拾一下,躺在床上结束了令人愉快的一天。
燥热,浑身都弥漫着燥热感,心头好像有火在炙烤般难受,手脚好像也不听使唤了,树手无力地朝虚空抓着,什么都没抓住,难受得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喵~~”婉转媚人,句尾春情荡漾……喵?!!!这声猫叫犹如一盆冷水给树淋了个底儿透,他慌忙睁开眼,伸手一看,这哪儿还是手,分明是只猫爪!!“喵?!”不确信似的再张嘴叫了一声,还是猫叫,他吓得跳了起来,不出意料,四肢着地,异常稳定。不过也就一瞬间猫的本能,之后他前后爪都不知道该怎么用,四只脚+一条完全不受控的尾巴打上架了,在床上乱蹬。又是该死的怪梦,上次让他猥亵猫咪,这次直接变猫咪,到底要干啥啊我的大脑!!和上次一样尝试挣脱梦境,当然,一样挣脱不开。他喘着粗气,安静下来整理思绪。上次梦里有一只黑猫,这次好像没有,他刚刚醒来觉得自己燥热难耐,这该不会……刚想到这,燥热感再次袭来,他翻着白眼,能不能稍微听点我的指挥啊,梦!好歹这次比刚醒时要轻一些,他还不至于cpu过载,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离开梦境,上一次是他……射出来好像就没有后面意识了,那这次是不是也是相同的流程?打飞机容易,(虽然被猫也打过)可他没给猫打过啊!愁死个人……不过他环顾四周发现场景好像比上次的梦要清晰些,而且能自由活动,那是不是能往外走走看?他打起精神,面对变成猫以后跳下床的段差大幅暴涨的恐惧,默念着我是猫我不会受伤我是猫!闭着眼冲下床去,落地时脚一软,啪叽,摔了个大马趴。谁再说猫特别会跳跃我一定狠狠骂他,亲身经历不是所有猫都很会跳!
不过猫咪的身体构造让他摔了之后也没有特别痛苦,稍缓了几秒他便朝前脚步零碎地跑动起来。跌跌撞撞地适应之后终于能正常行进,他立马冲到客厅门口的出门镜前确认,镜子里映出一只浅银灰斑纹的猫咪,和他本人瘦得好像竹竿的样子有些差别,大概是毛发让整个身体看起来更圆润匀称了。不过变成猫的我,也还是挺帅的嘛,对着镜子树自恋地端详起来。此时臭美的树好像忘了什么,没关系,身体马上做出反应惩罚这个不尊重春梦的人。那股燥热突兀地再次从他的猫小腹渐渐往上蔓延,越来越强烈的痒感,以整个下半身为中心放射开,腿都软了,他忍不住上半身贴在凉凉的地砖上,企图用物理降温让自己舒服些,屁股和尾巴高高翘起,难耐地扭动着。痒……为什么这么痒……
正在他专心高抬着屁股降温时,动物灵敏万倍的感官接收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来到自己身旁,越来越热的脑袋昏沉沉已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他只想贴近这个然他觉得有些心安的气息来源,猫嘴颤动着吐出一声黏糊的“喵~”。啊,气息在贴近,好好闻,他不由自主又轻轻“喵喵”叫了两声,听得自己都要打寒战,太骚了……可不知是寻求着这气息的猫身控制了他的大脑还是他内心深处也拼命想让这股味道一直围绕自己,喵喵叫的声音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他感觉这具新身体的下面已经全是液体,奈何他没有手并不能自己触发,腰都快撅断了,高扬的屁股和不断摇晃的尾巴像是在召唤快感之神快将他击穿。
冷不丁感觉身上好像变重了,迷离地睁开眼,微弱的光线中能看到镜中的银灰色猫咪上身俯趴紧贴着地,扭着腰晃着尾痴痴地看着镜子,它的身上还有一团黑色的毛绒,有两处反射出光,而灰猫的身侧,有一只白色手环般的猫爪。是你啊……黑猫……是你!!!!想起来自己是这镜中淫荡模样的灰猫,树的理智突然上线,这姿势,不是要交配了吗???他背上的毛倏地竖直,本能地要弓起背,但可惜,他今天第一天当猫,动作不比黑猫敏捷,黑猫电光火石间一口叼住他的后颈皮,下身开始不断试探着往树的身体里插。猫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老子是公猫啊!!!!你怎么回事!!!视力不好认不得门吗??顾不得说人眼还是猫语,树大叫起来,脱出口的是惨烈的猫叫,不断叫骂着疯狂挣扎,那黑猫不知哪儿来那么大劲,咬死了他的后颈皮硬是不松,下身湿漉漉地戳来戳去,树欲哭无泪,怎么我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只猫啊!
也许是树和黑猫都挣扎累了,他俩都暂时停下喘气,他心想,咱好说好商量行不行,张嘴试探地用猫语问了问:“能歇会儿吗?”黑猫听了他的叫声,作势要放松咬住他的嘴,树正窃喜自己沟通有效,没想到下一秒黑猫反而更用力地衔住了他的后颈,趁树不备,一鼓作气地把性器狠狠插进了树的下面,同时发出一声响亮的猫叫。惊觉被骗的树挣扎起来,同时他头皮和下身都直接面临爆炸,为什么!猫的丁丁!有!他!妈!的!刺!啊!!!!!这痛比给他人型身体的下身来一刀都不差,疼得他惨叫出声,嘹亮又凄惨的的猫叫回荡在他空无一人的家里,显得更加可怜。是自作多情吗?黑猫似乎能感受到他实在痛得过头,硬是克服了动物本能的抽插,牢牢的扒住树的同时也并没有动作。树痛得猫眼睛都快落泪了,但他如今明了这臭猫身体应该是发情了,黑猫没有动作的时候竟渐渐缓过来,甚至又有一点痒。这细微的变化逃不过还在他身体里的黑猫,它可能也是忍到头了,开始了动物的本能攻击。树又痛又有一丝爽,对自己身体诚实反应的不忿加之好好的帅气公猫被另一只公猫搞了的怨气让他破口大骂,喵喵乱叫,越叫黑猫动得越狠越快,带着倒刺的生殖器就在他的下身里刮来刮去,痛得发麻之后竟然慢慢让他习惯了,取而代之是酸胀和快感,他的尾巴也不再痛得耷拉下来,仿佛有自己意识似的摇摆起来,连骂脏话的猫叫都带着拐弯儿的情欲,这感觉实在新奇,让他将一切推给诡异梦境,干脆彻底放弃思维控制身体体验一把当猫的感觉。
还没爽多会儿,他感觉到体内的猫丁丁有点变化,好像已有热流涌进,黑猫随即也停止了动作,变小的性器抽出他体外。他……被一只猫内射了……?不给他震惊的空闲,他的猫身竟然非常自然地肚皮朝上开始打滚,滚得他觉得脑浆都快被摇匀了,残留的快感和刚才怎么都褪不下去的燥热渐渐消失,只剩下火辣辣的下体还在作痛。终于他这猫身停下来了,发觉重新掌握控制权后他赶紧站起来抖抖毛,准备和这个分不清男女就乱搞的混蛋早泄黑猫好好干一架的时候,发现它早就不见踪影。寂静的夜里能听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猫叫,吵得周围的猫都摇头,这哪儿来的外地仔嚎什么呢,听又听不懂,但能传达出它极致的愤怒。
背对着镜子怒吼的树并没有注意到,镜子里的银灰色猫屁屁上,根本没有蛋蛋。
叮叮咚咚的电话铃重复第12遍时,终于在对方挂断前被这边打断。“田中树!干嘛呢!我以为你死了呢!你看看几点了!!跟你约好的新学员都气得要退费了!给你半小时滚过来!!”接通后对面人暴跳如雷,一通劈头盖脸地输出,让田中树本就混乱的脑子更乱了。什么学员,什么玩意,我不是猫吗?我是人啊对我是人……谁打的?靠啊!!!他在看清来电人和未接来电数时理智一秒回笼,想起了今天不但要上班,还是他正式成为独立的陶艺老师的第一天。立马飞速弹下床在衣柜里随便抓了件看起来都差不多的t恤,脱下衣服准备随便冲一下就出门,看到内裤上不明痕迹,还是足足呆立了5秒。真不是个人啊,这都能遗……算了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把脏衣服随手扔进脏衣篓,赶紧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了出门。
果不其然,到了教室老板的脸黑得好像刷了油漆,把他拖到一边咬着牙说:“好说歹说把人留下来了,你给我注意点,下课找你算账。”再把他拉进教室,陪着笑脸,“各位新同学,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田中老师有点事情耽搁了,我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这种问题了,再次向大家表达歉意,对不起。”一把按着田中树的头跟他一起鞠躬。田中树自知理亏也不敢乱动,跟着说了一声实在抱歉,老板让他起来才敢抬起头。当他抬起头时,其中有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很有默契地瞪大了双眼捂住嘴,悄悄地交头接耳起来,脸上带着窃喜的笑容。田中树疑惑地看着她们,但她们马上恢复镇定的样子让这个怕麻烦的人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想法。
“田中老师再见,谢谢了~”“拜拜~”4小时的课程很快就过了,本该从13点开始的课程由于田中树的爆睡,延迟到14点30才开始,好在他们面向的基本上是初高中生,最多也不过大学生,周六的下午还是比较悠闲,老板费了好久的口舌才劝住了想要撤退的学生们,田中树这个年轻温柔的帅哥新老师名头多多少少也还是发挥了点作用,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他正式单独教学的第一天。老板过了几小时之后冷静许多,面有不爽地数落他几句便放他去做下班准备。独立以后除了他担任授课的房间清洁以外,其他的活都不用再干,也算轻松一些。他念念有词地哼唱着不知道名字的歌,飞快地收拾好几个学生用过的设备,换好衣服就出门回家。
就快走到熟悉的街道时,忽然开始飘雨,田中树心喊不妙,出门时他本就随意抓的一件白T,这两天这么冷,因为他吃饭总是不规律,饭量又小,过于瘦弱一淋雨就很容易生病,离家还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不知道能不能跑快点赶在雨下大之前回到家。他抓紧狂奔起来,没等他跑远,盆浇瓢舀般的大雨已经落下来,给他淋了个精湿。还想冒着雨再跑的他看见熟悉的店招,鬼使神差地直接跑进店内。
看着店里冲进来一个湿淋淋的人,把店里的客人和京本都吓一跳,看清楚是田中树后京本对着厨房大喊道:“北斗!北斗!快出来!”听到京本急切地呼喊,松村北斗围着围裙就跑出来,手里还抓着给客人正在做的汉堡肉。田中树第一次看到总是很从容的松村北斗有些忙乱的样子没心没肺地乐了,但落汤鸡露出这个表情,在周围人眼里只剩下凄惨二字。松村北斗马上转身回了趟厨房把东西放下,洗了个手,跟京本交代了一下,让他去后厨接手,便领着人上了二楼。平时就他一人住在楼上,自然什么东西都很齐全。先是甩给田中树一条干的浴巾,然后又去衣柜里翻来找去,随手扯出一件黄T恤,红绿配色的运动外套,一条紫色的运动裤,还翻了一条看起来崭新的黑色内裤出来。田中树接过毛巾后乖乖给自己擦起了水,看着松村北斗忙活,看着拿出来的东西逐渐让他一点点拧起了眉毛,这是怎样的一种色彩斑斓。看他跟刚上岸的水鬼似的呆立着,松村北斗忍不住叹一口气,指了一个方向:“在那儿洗澡,你先收拾,衣服放这了,我还得下去,京本一个人忙不过来,待会儿我给你送吃的上来。”不等田中树回答,他就匆匆离开了。
田中树对于松村北斗和京本消化事情的速度感到惊讶,论起来他不过是个来过店里两次的客人,熟客都算不上,就这么放心直接把他带到很明显是私人住处的地方,他田中树的人格魅力有这么大吗?
他打量了一下不算大的房间,除了卫生间和另一个不知用途的房间以外别的地方都没有隔断,构造一览无余,整体装潢偏深色,厨房有使用痕迹却很干净,小小的冰箱,一张小餐桌配了4把椅子,装了些餐具的橱柜,放了些小物件的置物架,木质衣帽架,占了一面墙的衣柜,床看来是直接放在地上的床垫类型,墙上挂着电视,正对面有一个小小的两人座沙发,怎么说来都是一个普通的独居男性的房间。身体开始发抖,他赶紧抓起松村北斗准备的衣服,跑去淋浴间,当热水冲过全身,让他舒舒服服地伸展开来。
等他把自己彻底洗暖和了,神清气爽地走出来时,松村北斗已经在餐桌旁坐着了,还放着一份冒着热气的汉堡肉。见他出来,松村北斗对着他招招手,他马上光着脚跑过去,看着这汉堡肉,又看看松村北斗,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北斗,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没想到这雨来得太突然,冲到你店里我就有点后悔,没想到你还让我上来洗澡换衣服,甚至给我做了饭,太给你添麻烦了……”“1500円。”松村北斗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田中树猛点头:“当然!钱是一定要付的,而且1500只是饭钱吧,肯定不够的……”松村北斗笑着站起来,一把把他按到椅子上,“好啦,开玩笑的,凉了不好吃。”还把餐具拿起来递到他手边,田中树接过来,看着松村北斗依旧脸上挂着笑看着他,大有要监督他吃完的样子,其实早就饿了的树也就不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看起来满满肉量的汉堡肉或许有些油腻,当他入刀时顺着切口有肉汁淌出来,能看到肉馅里还加了些别的植物的颗粒。放进嘴里洋葱的香甜气息糅杂在被铁板煎制过微焦的肉香中,恰到好处的黑胡椒又将油腻的味道冲散,食欲被满足的人发出了赞叹。一直看着他一口一口把整盘汉堡肉和配的蔬菜都吃光,松村北斗才站起身来,从冰箱里倒了一杯茶给他,田中树喝了一口,绿茶的清香把嘴里的油气几乎全都带走,他整个人瘫倒在椅子里摸着肚子,饱腹的满足感让他幸福地眩晕。松村北斗几不可闻地轻笑了几声,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好,对田中树说:“你休息会儿吧,看会儿电视或者躺一会儿之类的都可以,随你舒服就好,我还要下去忙。”田中树忙坐起身,想要最起码帮忙把餐盘送下去,松村北斗已经打开了门,见他动作,扔下一句“你休息吧”就利落地关门走人。
田中树除了在老家偶尔跟妈妈撒娇能有这个待遇外,什么时候体会过这种饭桶生活,不承善良店主的情好像有点过分,那就这样赖一会儿好像也不错……从这家店到店主再到这屋子,每次靠近都会让他有舒适的安心感,好像被初秋还潮湿温暖的海风环抱的感觉。不过虽说北斗让他随意,也不能太随意了,该有的分寸还得有。他乖乖坐在沙发上,打开屋子主人许可范围的电视看起来。
当楼下打烊,收拾妥帖后已经是十点。北斗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看到的是沙发上歪着一个人,电视还亮着,幽幽的光照在他靠着抱枕熟睡的脸上,微张的嘴看上去有点傻。拿了床薄毯搭在田中树身上,北斗顺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注视着田中树的脸,认认真真的端详着。似乎也并不怕对方醒来,他伸出左手食指,轻触田中树的额头,鼻子,下巴,一路描绘下来,又用整个手掌贴住他的脸颊,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嘴唇,叹了口气。
收回手,手上的手链发出细碎的声响,一点也没惊动正在熟睡的人。松村北斗起身进了淋浴间,哗哗水声没过一会儿便停了,门一打开雾气涌出来,却不见刚刚进去洗澡的人。一只左爪上有着白色环状斑纹的黑猫却缓缓从里面走出来,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前,轻巧一跃,将自己蜷缩在睡在沙发上的人的怀里,也沉沉睡去了。
“唔……”田中树睁开眼,天光大亮,雨后晴朗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有些刺眼。他揉揉眼睛,对着陌生的环境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北斗的房间,赶紧坐起来,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他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着,明显被清洗烘干过,扭头一看时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他就这样叨扰了人家一整晚,甚至还睡了个懒觉……脸皮厚如他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喊了声北斗,却没人应答。他赶紧换好衣服,还把穿过的衣服叠好拿在手上,想拿回家洗好了再送回来。
下到一楼发现店门关着,大厅并没有营业的样子,只有厨房亮着灯,便走过去。里面只有京本在忙活着,听到脚步声转过来对他打个招呼:“哦,你醒了呀,北斗出去了哦。”田中树也点点头表示了解,有点好奇京本在做什么,走近了些凑过头去,发现料理台上摆了一排杯子,里面是各种颜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混合果汁的样子。“这是什么呢?”“我在调新品,每种果汁的比例很难把握啊,要反复品尝,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组合,不吃早饭都快给我喝饱了。”京本语气熟络地跟他介绍着,完全没有介意他的好奇,还小小声地抱怨。田中树被他轻松的表情和语气逗乐了,这人性格可真好。
京本突然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着田中树说:“差点忘了,北斗出门前说有给你准备早饭,但我现在没空,你自己拿一下好了,就在你背后的桌上。那家面包很好吃哦,里面还有每天限定30个的种类,像这种周末的上午开店很快就卖完了。”田中树答应了一声,回身果然看到有一只牛皮纸袋,他打开看了看,有两三种面包,口味都不一样,还配了一小盒蔬菜沙拉,心头升起奇妙的感觉。自从他工作后从家里搬出来,假期时总过着昼夜颠倒的放纵日子,上班时不是太饿也基本不会吃,甚至正餐也是饿了再说,多数时候都是随便对付,认真吃早饭都是记不清多久之前的事了。看他对着袋子愣神,京本眼珠一转,叫他过去:“那个那个,你,树。”田中树乖乖拎着袋子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北斗已经告诉过他名字了吗?仿佛看懂他的表情,京本笑嘻嘻地说:“你的名字和之前来过的事北斗都有告诉我,因为你和你的朋友很能吃辣,吃完竟然没跟他说菜单上的微辣与实物不符应该改一下,所以他很中意你们来店里。”原来是这样,田中树恍然大悟北斗对他莫名地友善的原因,但其实他内心吐槽过这个“微辣”的事实……看来还是藏在心里别让本人知道比较好。“今天是定休日,北斗一般都会出去逛一天,下午大概在下北泽那边,你要是想找他的话我可以给你他的电话哦。”京本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中动作没停下,等田中树给他回答。
田中树心里一动,私下的北斗是什么样的呢?仅仅三面却每次都给他不同印象,他很好奇这个神秘的人还能有多少样子,每发现一面应该都非常新鲜有趣。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问京本:“没有他同意就擅自给他打电话不太好吧……”京本一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马上正色道:“不会的,打他电话的一般都是有正事,你就作为顾客当有正事找他就好。”其实田中树根本就是假客套一下,听京本的话他非常自然地顺着台阶下:“那,我就承蒙好意了,谢谢你京本先生。”“叫我大我就好啦!”京本洗了个手,掏出手机给他念完号码,“不用客气,反正都会熟的。”这句话虽说两人会的是不同的意,却倒也是同一个结果。田中树点头附和着,心却是快飞起来一样高兴,能更靠近平时的北斗一点的事实令他有些欢欣雀跃。
京本抓起一瓶装好的黄色果汁递给他,示意他装起来:“吃面包配点喝的,刚才我试出来的新配方,拿去尝尝,记得给我意见,当然我做的东西肯定没人会有意见,非常完美。”田中树对于京本大我的自满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倒觉得他像个骄傲的猫咪似的可爱,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能招人喜欢。他接过果汁向京本道过谢便准备回家,盘算着可以边吃北斗特地给他准备的早餐,边把衣服洗掉,明明都还没联系北斗,却完全像个要去约会的人一样,还思考一下待会儿电话里怎么说,下午要去见他还得换身衣服,自顾自地开心起来。看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店,团在一起的JESSE和高地懒懒地朝厨房方向“喵”了一声,那只黄白长毛猫咪不知从哪钻出来,回应似的也“喵”了一声。
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电话那头被应答的声音,长达十数秒的嘟嘟声漫长地仿佛过了半个世纪,终于在他以为不会接起来的时候,“喂”,声音清澈冷静,在树的耳边响起时却好像在一汪静水里投下石头,他几乎分不清是幻听还是心脏的雷鸣。“啊……你好,很贸然联系你不好意思……我我……我是田中树,昨天非常感谢,本来就受你照顾,吃了好吃的汉堡肉,还就那么睡过去了给你添不少麻烦,没想到你又特地给我准备了早餐,很想要跟你道谢……”声音越说越小,底气都漏光了,一个只吃过两次饭就湿淋淋闯入人家店里麻烦别人忙前忙后一晚还在人家家里爆睡没有分寸的家伙,仅仅因为对方对自己过于善良温柔就要来人家私人号码,还头脑发热想着要找他见面,扯什么理由都感觉非常牵强,可和他待在一起真的很安心,这种稳定又柔和的气氛让他欲罢不能。从来对于人际交往游刃有余的树,为什么这么害怕呢?怕被觉得烦人,怕被北斗讨厌。“……”看吧,莫名其妙的陌生来电让对面都沉默了,真后悔自己得寸进尺的毛病。
“……面包很好吃,你借我的衣服我拿回来了,等洗干净了我再送到店里去,电话是我缠着京本要的,你不要生他气。总之再次感谢你!”语无伦次地说着,自觉丢人的他只想赶紧挂断电话结束掉这尴尬的氛围,没成想对面笑了起来。“很好吃吧?我很有自信你会喜欢的。我经常去那家面包店,是一家老店,离CAT Call也很近,店主阿姨人很亲切很可爱,你看到那个沙拉了吗?就是她送的,还悄悄跟我说要对别的客人保密,要不她以后还得准备给其他顾客的份,会很累的。”完全意料不到北斗会如此自然地和他像普通朋友一样聊起天来,田中树茫然地应和着他突然开始的话题,所以这代表北斗并不讨厌他近乎骚扰的行径吗?“她还有个小孙女,已经上幼儿园了,周末常来面包店玩,每次看到我都会甜甜地叫我哥哥,给我分享她的零食,会给大家唱歌,简直像天使一样可爱!有机会带你去看看,说不定能见到她,真是我见过最招人喜欢的小孩子了。”北斗滔滔不绝地讲着面包店故事,听筒里欢快的声音穿过鼓膜,平复了田中树忽上忽下的心,他们就好像多年来的好友,极普通地进行着对话。
说完了他中意的面包店,北斗停下来,试探地问:“我会不会话太多了?”田中树连忙在电话这头摇着头否认:“怎么会,你讲得好有趣,我可以一直听下去。”“那就好,有时候会被人说我话很长,担心你也不好意思打断我。”北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听得田中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我能去见你吗?”“诶?”“啊不是,那个,我是想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我还想听你继续讲……因为你的故事很有趣……还有还可以请你吃个饭作为昨天照顾我的谢礼……”田中树不小心把核心目的脱口而出后,握拳轻轻锤了下自己的脑门,刚刚还在反省不要太冲动,怎么嘴又比脑子快,很勉强地找补着。“可是下北泽离你远吗?我现在在这边逛街,或者我们找个折中的地方?让我看下地图哦你稍等……”田中树听到北斗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他把手机拿开在查看地图APP,如此顺畅地敲定他们接下来的会面让田中树欣喜地大声对着话筒喊:“北斗!北斗!别看了,我马上来找你!你把地址发给我就行,你就在那边继续逛就好!”北斗闻言也不再跟他推拉,利索地回答一个“好,那我在这边等你”便挂断了电话,田中树一秒都没耽搁,赶紧抓上钱包钥匙就跑。
30分钟后,田中树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下北泽站前,但并不想这样见到北斗,在慢慢走向约定地点调整呼吸的同时还对着手机屏幕整理了好几次发型,拽拽衣角,清清嗓子,紧张的模样活像个约会前的男高中生。
“树!”北斗先发现了他,跟他摆摆手,手上的手链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今天他穿了一件看起来就是自己改造过的白色卫衣,到处都是洞,但最有趣的是手肘处竟然剪了个最大的,露出他白皙的手臂和里面内搭的短T,下半身穿一条黑色裤子,还穿了一双大拇趾跟其他趾头分开的帆布鞋,怎么看都运动又奇妙的装扮却在田中树脑中由于露出的肌肤竟然有0.5秒闪过“色气”。田中树跟他挥手回应,嘴角忍不住上翘,今天的北斗和之前在店里见过的样子都不一样让他心情大好。“久等了!你这衣服很好看诶,是自己改造了吗?”北斗点点头,“我一直很喜欢改衣服,但也被说过审美太奇特,谢谢你的夸奖。”他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田中树,有一丝害羞的神情闪过。
“接下来怎么安排呢?”北斗接着提出疑问,对于田中树其实是个难题,他不怎么主动出门玩,对于下北泽更是不了解,反倒是要靠北斗来决定行程。“我对这边不太熟悉……北斗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一起去怎么样?”他不好意思地抠抠脑袋,只能把真实想法告诉北斗,北斗有些迟疑,问他:“我决定吗?可是我一般都是逛古着店之类的,你有兴趣吗?”“没问题!听你安排!我也不想打乱你本来的计划。”田中树忙不迭答应下来,北斗见他并无异色,点点头,告诉他如果累了或者没兴趣一定要及时跟他说,两人便并排走向林立着各式各样古着店的街道。
当他们终于逛够了决定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饭点的时间,街上行人也渐渐都在往饮食店的方向聚集。路过一家家庭餐厅时北斗停下脚步,转过头问田中树:“我想在这家店吃可以吗?”田中树有点惊讶北斗会选择一家非常普通的连锁餐厅而不是更具个性的餐厅,不过还是非常尊重他的意见,对于饮食他实在不是很讲究,能吃的都行,点点头说:“当然了!我不挑,听你的就好,不过作为答谢就请你吃这么便宜的地方反而对于我来说有些不太好意思。”北斗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他并不觉得名贵的餐厅或食材跟路边小店的廉价定食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不过都是符合当时的心情想要去的地方想吃的东西口味不同罢了。
两人点好菜,又聊上了。这个下午他们从CAT Call的菜单聊到食材的挑选,从喜欢的搭配聊到爱看的电影,说得更多的是北斗,田中树就仔仔细细听他念叨,不时也参与一下话题,还偶尔吐槽两句,仅仅几个小时的相处让他对北斗已不再像原来拘谨。原来北斗私下的话这么多,兴起时还会哈哈大笑,之前隐约感觉到的说不出的熟悉感更加深了些,而能看到如此有人情味的北斗,那份安心感也更加明显地萦绕在田中树心头,看着他笑起来俏皮活泼的犬牙,田中树忍不住在心里夸了好几遍可爱。北斗吃东西斯文又安静,每一口都细细咀嚼,吃到喜欢的口味还会小幅度点头,都说主人和宠物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像,北斗的动作就越看越像只猫,田中树忍不住边吃边偷瞄他,脸可真漂亮。
吃完饭北斗坐在沙发上发呆,摄入碳水后有些发直的眼神看得田中树窃笑,感觉像一只困倦的猫咪,接下来就要把自己团成球呼呼大睡。要是能看看他睡着时的样子就好了,他想。时间静默流逝着,有些嘈杂的餐厅好像也变成真空,听不见那些烦人的噪音,他就这样静静观察着犯困的北斗,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就好了,他想。用目光描绘着北斗的眉眼、轮廓,停在他饱满好看的嘴唇,那颗小痣勾得他心痒,要是此时能亲吻他就好了,他想。
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住田中树突然回过神来,心脏怦怦狂跳,他刚刚在想什么……·生怕对面北斗察觉到自己的慌乱,他借口要去上厕所,溜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开始反思,从哪里开始让他有了如此想法,好像有些冲动,但回想起来全是北斗笑意盈盈的脸和他温柔清脆的声音。搞什么啊田中树,这什么学生时代的初恋戏码啊?色欲熏心?不该不该……他倒不是担心同性不同性的问题,只是很难确定自己怎么突然对北斗有好感还如此强烈,是被好看的人吸引还是真的喜欢,而且人家也不一定能接受这份感情,也不想被他反感……俗话说有些人刚见面已经在给孩子起名了,田中树恐怕和这状态也差不了多少。
从洗手间出来,他一边脑子里想着太不妙了,回去要好好捋一下,一边走到服务台把账结了,抓着找零的硬币往回走时,看到北斗困得揉眼睛,还伸了个懒腰,见他走回来还对着他笑了笑时,忽然觉得好像也没必要纠结,大概就是没来由的喜欢罢了,世间哪有那么多因为所以,比起寻找喜欢上的契机反复确认自己的心意,不如抓紧时间发现下一个让他更心动的瞬间,至于回应?不如先享受和他相处的每时每刻,太过强求结果才不是他的风格。他也回了北斗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他说:“走吧,差不多回去了,明天你是不是还要早起做开店准备。”北斗点点头,提上今天的战利品,站起身来,两人并肩离开餐厅。
北斗和田中树一起慢慢往车站走,又一同进站,一同乘车,一同出站,途中竟然几乎没什么对话,但并不是尴尬的沉默,因为他能感受到田中树总在偷偷注视自己的目光。偶尔好像恶作剧一样迎上去时,对方就若无其事地转头,或摆弄手机,或摆弄表,不自然地跟他说句没头没脑的话,又匆匆结束话题,北斗就扭头憋笑。他们就这样默契地玩了一路,谁也不问对方缘由,不算长的归途安静又充满乐趣。
走到熟悉的门口,田中树心头不舍,还是回到这了,代表今天要告一段落,尽管日子还长,他却还是不能免俗地有些舍不得。跟北斗告别后转过身,微微有些驼起的背暴露了他此时不太美妙的心情。“树。”听到身后传来北斗叫他的声音,田中树一秒挺直腰杆转过去,喜形于色得让北斗看了都有点忍不住想笑。他在手里袋子里翻了翻,递给田中树一个小袋子,示意他接下,田中树打开一看,是一个小盒子。北斗眨眨眼:“今天在古着店看到的一个项链,感觉很适合你就买了,不好意思哦不是什么高级的新品……”“完全没关系!不如说很开心!因为你总是穿得很有自己的风格很好看,所以能收到你送我的东西我很开心!我能打开看看吗?”见北斗点点头,田中树郑重地打开盒子,是一条金晃晃的项链,不算特别扎眼但又有点存在感的粗细,还配有一个金色的吊坠,圆形的牌子上暗刻着一只站着抬起前爪,好像在蹦跶似的神气十足的小猫,给本身偏硬朗的男性饰品风格平添几分童趣。田中树迫不及待地戴上,喜滋滋地拿起来跟北斗说:“我就知道你品味不会差,很可爱,我很喜欢!谢谢你北斗。”看他是真的高兴,北斗也觉得开心,小牌牌在灯光的照射下闪动着,有那么一瞬倒映出他眼中不明的情绪。“那,我就先上去了,今天谢谢你陪我逛那么久,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好。”两人这才作别,各自回到家中。
坐在沙发上,田中树才感觉到腿酸,今天的运动量真是超过他平时很多倍,干脆瘫下来懒得动弹,但有些小洁癖还是不能忍受自己在外转悠一天脏兮兮的感觉,挣扎半天起身先是把项链取下来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连带盒子放在玄关的展示台上,再努力和犯懒的意识搏斗着去洗了个澡。
还是洗完澡出来最舒服,恢复不少精力的他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打开冰箱想找点喝的,发现上午京本大我做的果汁还剩半瓶,拿起来咕咚咚一口气干了。不得不说,京本调饮料是真有一手,看着就是平平无奇的果汁,和市售的各种浓缩也好鲜榨也好的各色果汁相比,都是没尝过的好味道,材料肯定更讲究,还有那股熟悉的“商业机密”花香,总是良好中和了各种原料之间过于自我主张的部分,这次好像还有另一种不知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特殊的后味,香气萦绕口鼻间,让人记忆深刻。这家店里所有的人和猫都好奇妙,好有意思,连一杯小小的饮品都如此特别,田中树不禁感叹。不过这么一说,他真的很久没见过那时让他想了好久的还指引他认识北斗的黑猫,又想起梦里还遇到过另一只淫乱的黑猫,他不禁搓搓手臂,同样是黑猫怎么做猫的区别这么大呢?
毕竟是狠狠消耗了一天的体力,再爱熬夜的田中树也没抵住睡魔的攻击,加上慎太郎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说公司压榨他疯狂加班,约饭约不出来,也不找他打游戏了,他今晚只好独自玩了两把就匆匆下线,乖乖睡觉去了。
好晃眼……平时窗帘基本都关着,睡觉更是会拉死的,房间黑到慎太郎说他吸血鬼,怎么今天这么亮……树皱着眉头,这光好烦人,搞得他再怎么用力闭眼不睁开用手挡着也能透过缝隙穿过他的眼皮防护,仿佛在强制他睁开一般。困意和光线交战一番落败,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花了许久适应这一片白茫茫,起床气让他烦躁不已。等他虚着眼睛看清楚周遭,困意瞬时烟消云散:北……北斗躺在他旁边……?!朝他侧卧着的北斗闭着双眼,安稳的呼吸和轻颤的睫毛表示着主人正在沉睡,略长的黑发在白色的枕头上铺开衬得北斗的肤色更为白皙,左手乖乖搭在枕头上,手腕上还是那条熟悉的银色手链。他赤裸着上身,被纯白的被子包裹住,刚才叫树恼怒的阳光从北斗背后窗外投射下来,让背光的北斗身上洒上一圈圣洁的光辉。树就这样安静地盯着他,有些恍惚,在看到北斗那一刻他就明白这是在梦境, 还好这次不是梦到猫,也不是做变态,自己的大脑这次干得不错。
树呆呆地看着北斗随着呼吸起伏微动,毫无防备的睡脸,逐渐有了些不太合适的想法:既然是在梦里,那他亲一下应该不算过分吧……之前就想过,北斗的嘴唇有着自然微微翘起的弧度,看起来水润丰盈,粉粉的,嫩嫩的,看起来十分……好亲……这个动作总是比脑子快的男人,贴近了北斗的脸,他能清晰感觉到北斗的鼻息拂过脸上的酥痒,吞了口口水,近在咫尺却始终没贴上去,内心还在天人交战。最后僵持不下的局面还是被恶魔的小手一推给打破,他如愿以偿地吻上了北斗。他的唇肉很软,像在亲吻一朵棉花糖,温热的体温交换让树觉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树就这样轻轻地贴着,明知是梦,也并不打算有别的动作,他对北斗现在的感情就好像云,只从远远地能看见一朵洁白,走进了发现其实是一团半透明的水雾,轻柔又细密地包围着他的心,并不具有实体,也没有攻击性。
纯洁的轻吻持续良久,树才不舍地离开,他往后挪了挪,也面对北斗侧躺着,手悬在北斗的脸旁,用大拇指轻轻触碰着刚被他吻过的地方,即使只是梦里这样纯情的碰触,也足以让树觉得满足,他把手放下来,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北斗,心中是满溢的快乐。
就在他用视线仔细观察北斗的五官时,北斗睁开双眼。并不是刚醒时的朦胧,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树的脸。树还没来得及惊讶,北斗已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手链清脆的叮当声在他耳后摇晃,让酥麻的电流从耳朵开始传遍全身。北斗的脸在一秒之内飞速靠近,等树意识到的时候他们的嘴唇已再次没有间隙地紧贴在一起。树瞪大双眼,原来北斗一直醒着的么?那他一定知道自己偷亲了,树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一直连到耳朵尖上都是他害羞的痕迹,随即他脑子里想到的是,还好在梦里,这么羞耻的剧情现实里这么来一下恐怕这辈子不好意思再见人家了,丢死个人。
按住树的手稍施加压力,北斗微微含住树的唇瓣,开始轻轻吮吸树的下唇,这动作让树猝不及防又有些兴奋,我的大脑,干得不错!树顺势闭上眼享受梦里北斗的主动,放任他逐渐加重地吮吸,树也开始给予回应,将舌头划入北斗的唇间,顺着牙齿的边缘攻入他的口腔,找到他的舌尖,与之纠缠,嬉戏,逐渐增加的甘美津液和慢慢粗重荒乱的鼻息昭告两人均已陷入情迷。树将手搭在北斗的腰上,一手用力将他的身体向自己拉拢,一手不顾蜷缩在胸前憋屈的姿势也要抚摸北斗的脸,两人现在从头到脚都牢牢的贴在了一起。而北斗也不甘示弱地用腿夹住树的腿,微凉的脚背故意在树的小腿上蹭来蹭去,撩拨得正在深吻的树浅浅地哼了一声。树不自觉地顶胯,把下腹和北斗的紧紧贴住,没有规律地摩擦着,他硬了,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北斗也硬了,这种都为对方升起的原始冲动即便是梦中,也能让树欣喜不已。
终于,快要喘不过气的嘴唇依依不舍地分开,北斗的手脱力地搭在树颈间,手链的温度小小地刺激了下他的皮肤。北斗眼周染上一层红晕,漂亮的眼睛里氲着些微水汽,放肆的亲吻让他本就好看的嘴唇更似鲜艳欲滴的虞美人,无声地散发着艳情。树的手在北斗后背游走,用指尖轻划着细腻的皮肤,来到腰间时怕痒的北斗“唔”地轻呼,但双眼却始终没离开过树的眼睛,眼底的欲望泛起涟漪。树的手从北斗的腰又一路滑到他们正贴着的下身,顿了顿,看向北斗的眼睛似乎在征询意见,而北斗则用一个轻吻代替回答。得到肯定回复的树将手放入他俩炽热的硬物之间,伸直了手,掌心对自己,手背对北斗,公平地使用同样的面积抚慰着它们。可接触面实在有限,两人还都隔着布料,不但没满足到反而更让两人的性器涨得难受,北斗率先投降,手滑向树的裤子,指尖慢慢从裤腰伸了进去,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寸下探,终于摸到了热源,他温柔地将手覆上去,比性器要低的体温让树舒服地长出一口气。礼尚往来,树也将自己的手深入北斗的裤子,但他略微粗暴地快速将整个柱体都包裹住,从下到上摸了一把便将手抽出来,掌心蹭上了透明的液体,坏笑着展示给北斗看。北斗撇撇嘴,不以为然,旋即用手指环住树的根部,稍加施力,树吃痛地轻喘,连忙给北斗道歉,顺势把人圈进怀里,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北斗这才松手。他将两人的性器从内裤里掏出,放在一起,相似的高体温让两人都不禁一颤,树忍不住开始轻摆腰肢动了起来,北斗的声音轻轻响起:“别动,我来。”树停下动作,放开怀里的人,任他摆弄,北斗调整了下睡姿,将两只手都放在两人的下体上,缓缓地上下动起来,偶尔伸出食指在两个小头上画圈,偶尔又用指根处卡住沟壑,在他的操作下,两人的体液流得他满手都是,减少了摩擦的阻力后他便加快了频率,更加用力地将两根柱身圈住动作,滑腻腻的性器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淫靡非常。
树享受着北斗的主动,但始终没有达到最理想的程度,有些煎熬。他忍不住将手叠上北斗的手与他一同握住,北斗也顺势撤掉一只手,变成他俩一左一右地将两人的性器共同包裹住的状态。树开始带动着北斗的手一起加快节奏,水声越来越响,他俩的气息也越来越乱,他小幅度地抽动起腰,两个方向的摩擦给两人带来新的快感,不禁都收紧了手指,愈发用力地上下动作。在两人手臂即将酸痛得快爆炸时,北斗先一步到达高潮,白液喷涌而出,射到两人的胸膛和肚子上到处都是,还飞溅了几滴在他自己的下巴上。他喘着粗气,却越发难受,暂时还硬着的茎身还能感觉得高潮后的微微跳动,刚射出的快感混合着树强行带着他一起动作的快感,压迫着没来得及享受的余韵,他难耐地呻吟出声。树好像听懂了他的示弱,轻吻下北斗,安慰他:“马上……我马上就好了……北斗……北斗……”动作快速迅猛,配合北斗小声的低吟,终于一鼓作气地冲上了巅峰,第二股白浊喷发,把两人已经狼狈不堪的皮肤上搞得更加狼藉。不管两人精液混作一团抹得到处都是,树狠狠地抱住北斗,几乎要让他窒息一般,而北斗也紧紧地回抱住他,两人下体紧贴着分享余温,树边喘气边小幅度扭动着腰,蹭着北斗逐渐变软的性器,感受着过于迫真的快感退潮,他也慢慢软了下来。
长久地平复着呼吸,终于调整过来,两人松开怀抱,无言对视。树发现北斗下巴上的白色痕迹,使坏的心思跑出来。他轻轻地伸出舌头舔走,北斗怕痒,笑着躲了一下,被他扳回来,强硬地吻了上去。唇齿纠缠间腥膻气息让北斗皱了下眉想要躲闪,树牢牢扣住他的脑袋,强迫这个吻继续绵长地进行,直到吞咽的本能反应让两人都将口水吞下,树才放过北斗,结束了这个有点特别的吻。
取来纸巾将两人身上黏腻的液体擦掉,树才注意到,这房间是北斗的家,只不过和上次他去时不同,梦里的北斗家几乎都是白色,看来梦和现实的关系还是有,但多少有些不同。他叹了口气,这不定期的春梦说来是正常了不少,可正常的第一次就是和北斗亲密接触,自己真色得那么离谱吗?又不是学生了,遇到喜欢的人就在梦里对人做些这样那样的事,太幼稚了。北斗躺在他旁边,把头给掰过来对着自己,温柔地说:“别叹气,树,我喜欢你开心的样子。”树转过身侧卧,梦里的北斗也这么温柔,真好。就当做预习吧,他想,目视北斗,环着他的腰,认真地对着他说:“好,我也是,我也喜欢你开心的样子。但你严肃的样子、工作的样子、和我聊天的样子、吃饭很香的样子……还有好多我没见过的样子,我都喜欢,我喜欢上你了,北斗,我喜欢你。”北斗笑了起来,露出可爱的犬牙,点点头,抱住了树。
当田中树睁开眼,是密不透风的黑暗时,他明白自己这次真醒了。翻过身抱住被子回味,梦里的北斗主动又害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把头埋进去暗爽,实在是很可爱很可口……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地笑。滚累了摸起手机看了一眼,慎太郎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今天那家伙上班来着吧?他打着哈欠滑动屏幕,慎太郎的语气却是十分严肃,说今晚下班要找他,请他务必空出时间。田中树笑笑,能有什么事可以让他这位天塌下来都想去摸摸是软的还是硬的的好友这么煞有介事?多半是要整他吧,哼,尽管放马过来,没在怕。田中树想了想,上次以来慎太郎应该就没去过CAT Call了,干脆约他去那儿吃好了,当然主要目的肯定不是照顾慎太郎的胃。他跟慎太郎发好消息通知他集合时间,慎太郎无语,怎么直接都安排完了?回了个“知道了知道了想去见你的北斗是吧……非去那儿不可吗?”“当·然·啦!☆”丝毫不给慎太郎抗议的机会,回完消息直接把手机扔一边,田中树决定起床搓几把游戏。人心情一好似乎事事都顺,平常很下饭的人今天居然基本都苟到最后,吃了好几次鸡,转头截个图给慎太郎炫耀一下,对面不咸不淡地回他“今天运气不错嘛”,看来今晚的饭局难免会变成线下约战,今晚见面就先吃我一拳吧你!
一玩起来就没个度,等田中树用手搓了搓疲惫的眼睛,再一看时间,已经到慎太郎下班的时间了,一整天除了喝了点水吃了两口零食都没好好吃顿饭,即便是早就习惯这种生活,胃也还是顶不住地咕咕乱叫。他爬起来翻了翻衣柜,想起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去买的秋冬装,摇摇头,随便套了件t和看起来差不多合适外面气温的外套,又把北斗借他穿的衣服叠好装上,哼着歌准备出门,眼神扫到玄关架子上的小盒子,立马把项链掏出来戴上。他笑嘻嘻地摸着吊坠上的小猫咪,怎么能把这个忘了呢?
等他走到CAT Call门口时看到慎太郎已经到了,看起来有点紧张地在店旁边转来转去。“哟,你怎么不进去?”田中树上前拍拍慎太郎的肩膀,慎太郎一惊,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吓死我了,等你一起进。”田中树嘲笑他:“又不是幼儿园同学陪着上厕所,先进去等不就好了。”说罢,自顾自地推门进店,转头看慎太郎还杵在门口不动,奇怪地看他一眼,把人拖了进去。
今天店里也很冷清,不但猫咪们不知道跑哪去睡大觉了,在座的也只有一位客人,是一个在用手机看视频的年轻男人,挑染的黄头发,脸看起来年龄和他们应该差不多大,他的旁边是那只缅因,正依偎着他,好像在和他一起看视频似的。看到田中树和慎太郎进来,他瞥了一眼,又埋下头去,嘴里却喊了一嗓子:“大我,有客人来了哦。”原来他不是客人吗?可能是大我的朋友吧,北斗也在厨房吗?听到有人叫,大我从厨房跑出来,看到是田中树笑着打了个招呼让他坐,看到身后的慎太郎,大我对他客气地点点头,转身回厨房继续忙碌。田中树一回头看慎太郎的表情好像活见鬼一样,轻轻给他肩膀一拳后坐下来:“怎么了,被人家的美貌震撼到了吗?”慎太郎摇摇头也坐下,呆呆地,但他依旧严肃地望着大我刚站过的位置。田中树好奇,手在慎太郎眼前晃晃,问道:“你怎么回事,丢魂了吗?大我再好看也不至于这么让你心动吧?”这才回过神的慎太郎皱着眉,难以启齿的表情让田中树凑过去,迟疑一阵又不打算说,搞得田中树有点烦躁,警告似的挥了挥拳头,慎太郎这才不情不愿地小声开口:“我……前几天梦见这个人了……”“哈?!”田中树超特大号的反应让慎太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赶紧制止他大呼小叫:“真的啦,就和你上次在这吃完饭回去那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梦,因为梦到的人很好看所以记得很清楚,然后两天后刚好我路过这,看到店里这梦里的人居然在,给我吓得要死,所以之后你说来这吃饭我都没来……结果今天你非要硬拉着我来……”
田中树皱皱眉,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确实大我不在,回去慎太郎就梦到并不在场的大我,确实很蹊跷,而且他当晚回去则是做了那个变态恋猫怪梦,也蛮可怕的……但大我能有什么可怕的?慎太郎在耳边悄悄给他分析,推断这家店的位置有什么问题?地缚灵?还是有妖怪什么的……虽说他俩老看都市传说,但真遇上难以解释的事,还是不敢乱套用神神鬼鬼的故事。搞得自己一身鸡皮疙瘩,树打断慎太郎:“去你的,少乱说,吓自己就算了还吓我,我要饿死了,管他什么鬼啊怪的我要先吃饭。”说完自顾自翻看起菜单。慎太郎见他打定主意不准备跟自己讨论下去,悻悻地也翻起菜单来。“对了慎太郎,上次我吃过汉堡肉,很好吃,推荐你试试。”慎太郎心不在焉地答应下来,他现在哪有品尝美食的心情,对于梦到没见过的人之后在现实里出现了这事其实没必要那么恐惧,坏就坏在梦的内容……太羞耻了……羞耻得他都不好意思跟田中树说。田中树选好餐,见大我一直没从厨房出来,也不见北斗的身影,想是一起在后厨忙,就不让他们跑一趟了,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大我听到脚步声问他:“想好吃什么了吗?”“嗯,要一个汉堡肉,还要一个特制番茄双倍蛋包饭。”“好,今天就我一个人所以可能会慢一点哦,你先坐会。”“嗯?怎么只有你一个,北斗呢?我还以为他在厨房忙。”田中树听言有些惊讶,怪不得京本今天一直在厨房不出来,那北斗去哪儿了?大我隔着帘子叹了口气,“他生病了,上午起床就说不舒服,我就让他上去睡觉了,他还不放心我,说怕我乱做菜把客人都难吃跑了,明明我手艺大有进步的!不过借他吉言啦一整天除了你们都没客人……”他嘟嘟囔囔地埋怨着,要是平常田中树一定会觉得语气很是可爱,但此刻田中树只听到了北斗生病这一重要信息。他有些急切地打断了大我,问他能不能上楼去看看,大我想也没想地回答“嗯,可以哦,但你动作轻点别吵醒他,钥匙在吧台右手第一个抽屉。”得到应允他赶紧跑去找到钥匙,还不忘把衣服也提上一起。慎太郎见他往外跑,喊他:“等等,你去哪儿啊!喂树!”“你先吃,我过会儿下来。”田中树没管慎太郎还在身后叫着他别扔他一个人在这,快步跑出去直接绕上了二楼。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房间里很昏暗,只有角落里亮着小小的一盏夜灯。田中树走进房间关好门,整个屋子里安静地没有一丝生气。他小心翼翼地往床的方向走,想确认一下北斗是不是还睡着没被吵醒,但他看见床上空空如也,被子胡乱地堆着,并没有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田中树琢磨着北斗是不是出去买药了,心里觉得奇怪,还有点毛毛的,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担心,总觉得有不好的感觉,但他归结为害怕一个人独处的屋子。走到卫生间门口,他随手一推,夜灯的光亮只够让他看见地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把他吓一跳。定睛一看,毛茸茸的,啊!是那只黑猫吗?就见过一次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出现过的那只引着他来店里和北斗相遇的黑猫!田中树有些开心,没想到它也会住在北斗这。他蹲下来慢慢挪着靠近黑猫,小声地跟它搭话:“你好哇,猫咪,好久不见啦,你怎么睡在卫生间里啊?”想要摸摸黑猫,发现视力太差光线太暗他根本分不清猫的头在哪边蜷着。“喵……”黑猫似乎听懂有人在叫它,抬起头虚弱地回应,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惨叫了一天一夜把声带都喊坏了一样嘶哑,格外凄惨。田中树吃了一惊,伸手摸了摸猫咪的头,感觉温度似乎有些高,它还有气无力地蹭了蹭田中树的手,又马上垂下头把自己缩起来。
田中树有点着急,北斗还没找到人,怎么家里还有只疑似生病的猫?他有点不知所措,想下去喊大我上来看看,但黑猫此时开始小声地呜呜哼着,似乎难受得紧。算了,先把猫抱下去问问大我怎么办,待会儿他再给北斗打个电话问问人在哪儿去接他一下好了。不擅长和动物相处的田中树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只能小声地跟黑猫道歉:“猫咪,我现在抱你下楼去找大我,但我不太会抱,要是把你弄疼了你别咬我啊,咬也轻点儿啊。”也不管黑猫听没听懂 ,心一横,两只手从猫身下往里一兜,把猫托起来,迅速放在自己的腿上,左摆弄右摆弄,再用外套衣服下摆把黑猫包起来,就这样隔着衣服抱它回到店里。
进店看到京本正在给他们放水杯,他赶紧叫住人:“大我大我,你快过来。”大我闻言跑过来,一看他衣服里兜了只猫,脱口而出“Ho……”,只一个音节他赶紧闭上嘴巴,说了句你别动,转头跑回厨房旁边的隔间去了。Ho?田中树听得真切,为什么会是这个音?疑惑更深,但他看到怀里的黑猫更用力地把自己蜷成球的动作,也没空多想。京本从隔间里拿了一条厚实的白毯子,盖住黑猫的身体,一手往猫腋下伸,一手一托屁股,把黑猫转移到自己手上。就在黑猫身体离开田中树怀抱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猫咪向前伸直的左爪上,有一圈白色的花纹。
京本抱着黑猫再次进了隔间,本来坐着的那个男人站了起来,大猫JESSE也跟着他一起,都往隔间去了。京本随即又出来跟他俩道歉,说今天没办法营业了,让他们先回,慎太郎不知道发生什么,看他焦急的样子也配合地点点头,拉着愣在原地的田中树走出店门。看着京本把门锁上和他们道别后匆匆跑向后门消失的身影,田中树这才回过神来,他僵硬地转过头对着慎太郎说:“慎太郎,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
田中树和慎太郎坐在地毯上相对无言,慎太郎忍不住了打破沉默:“是不是那家店有问题?”田中树不作声,点点头,“所以你是遇到了什么?”田中树叹口气依旧不说话,这要怎么说?从哪儿说起?告诉他好友他梦到过和猫做春梦?还是他觉得他喜欢上的松村北斗可能是个黑猫妖精?还可能是出现在春梦里那只?太奇怪了吧……慎太郎见他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干脆挑开了:“那你听我说吧。”
慎太郎起身去拿啤酒,还给田中树带了一个,可他也没动。换到沙发上坐下,慎太郎缓缓开始陈述:“我那天和你吃完饭之后回家,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就是梦到了店里那个人。”“他叫京本大我。”“哦,对,京本,我梦到京本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谁,只觉得这个人好漂亮,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我一起在我家打游戏,但他太菜了,每把都输,后来他不高兴了,说你为什么不让着我,我很迷茫啊,梦里啊,谁知道怎么回事的?而且他真的菜嘛!他很生气说要惩罚我,然后……”田中树回头看着他,难道是……“然后他把我裤子扒了……”……!!!田中树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和他一样!“然后他狂打我屁股……我长这么大!也就几岁的时候挨过这种揍吧!!我都二十多的人了,在梦里因为游戏打得好被一个好看的男人打屁股,还打得挺疼的,把我气醒了,醒来都觉得屁股还疼。过了两天居然在那家店里看见梦里打我屁股的人,这不是很可怕吗??”慎太郎有些委屈地讲着自己的梦,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让田中树不由自主地“哈?”了一声,怎么会是这种另类的怪梦?所以,做春梦这事不是一定的?那问题出在哪儿了??还真是自己太色了??
慎太郎听他的反应,以为不相信,赶忙说:“真的真的,听起来超离谱吧?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讲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去那……解释起来又好麻烦还丢人……”田中树摇摇头,说:“我相信你,而且我还有一个猜测。”慎太郎好奇地问:“什么?和京本有关吗?”“嗯,关于京本和北斗,应该是他和北斗都一样,他们可能是猫变的。”慎太郎大惊失色,一贯相信怪力乱神的人真的自己遇到时,还是会条件反射说“不可能吧!”田中树打断他继续分析:“我之前其实想过北斗会不会有特殊能力之类的,因为我自己去店里的时候他有跟我讲过他能听懂猫说话,当时我就告诉他我相信他。但今天……”他回想到黑猫爪子上的白色花纹和曾经的荒唐梦境,而淫乱怪奇背后是他现在喜欢上的人,令他更加头痛起来,“今天我看到那只在北斗房间里的猫,还以为是他养的,也就是最开始让你陪我去看、但没在店里的黑猫。我在梦里也见过它,就在CAT Call吃完饭回去的那晚。刚刚我把猫抱下来,京本看到它的第一个音说的‘Ho’,虽然没说完,但应该就是Hokuto,然后当他把猫抱起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那只猫和梦里的黑猫左爪上都有同样的白色花纹,而且北斗的左手也一直戴着一条银色的手链。这一切在你刚刚告诉我你也在同一天梦见过京本串起来了,只不过我俩正好相反,你是先接触猫,再梦见人,而我是先接触人再梦见的猫。”慎太郎已经被田中树的推理冲击得无法出声,这种剧情展开就算他现在立刻开一个Youtube直播昭告世界也只会被人骂精神有问题吧,他结结巴巴地整理语言:“所以……你是说,北斗是那只黑猫,京本大我也是猫的话……是我那天抱的猫?黄色长毛的?”田中树点点头,面沉如水,继续向慎太郎讲着自己的分析:“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去了店里那么多次,却再也没见过那只黄猫和黑猫,因为它们那时候都是人。”
慎太郎只觉得背上汗毛直立,他需要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维,本来以为自己那个很扯的梦最多算个预知梦,以为自己觉醒了什么灵异能力,可三观重塑就在这短短一晚,任谁也不能轻松地说句“啊这样啊我知道了”。他和田中树又不约而同陷入无尽的沉默。终于田中树开口了,他决定先回家,他俩这么坐一晚上也并不能有什么作用,慎太郎点点头,把他送走之后,决定再开点酒麻痹一下大脑,暂时忘记不是自己有了灵能而是身边突然出现两只猫妖的现状。
田中树回家的路上想了很多,比如为什么就他做的是春梦,为什么会先前梦到猫时就做春梦,为什么会遇见北斗,比如CAT Call是怎么来的,是否是北斗有意接近他,如果是的话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何……思考能力比上学那会儿期末考还调用得更加完全,可这不是他靠自己一通想象就能解决的,只能独自怀揣一肚子疑问。可就在刚才,疑似北斗的那只黑猫,在他面前那样痛苦的模样,一定是身体极其难受,如果它真的是北斗……想到和北斗见面的时候,令他身心都觉得放松下来的相处模式,好看的脸,笑起来可爱的犬牙,总是在认真讲话时眉飞色舞的表情,为自己做的好吃料理,哪怕是在他羞于启齿的梦中也全是欢愉的回忆,每一件每一样,都从不曾感受到一丝一毫危险或目的性,北斗之于他就好像一团光晕,吸引着自己不断靠近,当真正走近了,发现这团光不但有实体,还有温度,暖烘烘的,仅仅是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舒服,即使他们认识才短短一周,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让他觉得好像早就相识数年一般自然。
田中树决定要去看看北斗,现在就去。且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谈,那个人正在生病,基于朋友也好,常客也好,还是他现在正喜欢的人也好,都应该去看看他。有什么想法现在一个人胡乱猜测也是无用功,得等北斗痊愈了,亲自告诉他的才是真相,和北斗说能听懂猫说话时一样,田中树莫名就是觉得北斗绝不可能骗他。
当他来到CAT Call,大门紧闭,绕到后门也上了锁,二楼的房间就更不用说,任他怎么敲门也无人应答,之前留的北斗号码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田中树冷静下来想,也可能是他们现在人都在医院,北斗被京本一行带走时是猫的模样肯定也没有带手机,可恶,他应该留下京本大我的电话的……想找人都找不到的田中树在CAT Call的门口傻等到2点,依旧没人回来,他只能暂时放弃先回家。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一觉醒来已经是该上班的时间,他再次拨通电话,长久的忙音让他焦躁不安,路过CAT Call时依旧是挂着锁,楼上房间无人应门。无奈只好去上班的田中树没想到,自那之后,他再也联系不上北斗,甚至连梦里也不曾出现,CAT Call也终日闭店不再营业,北斗他们就这样消失了。
一个月一晃就过去,每天路过CAT Call两个门转一圈再上楼敲门等不会开的门里有人应门,空的时候打打北斗的电话,听听那边不会接通的嘟嘟声,田中树已经养成了习惯。今天下班例行公事结束后,从二楼下来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他陶艺教室的那两个高中女生。“田中老师?!您怎么住在楼上!”她俩惊讶地看着田中树,他点点头扯出一个微笑回答学生:“不是我住在楼上,是……我的朋友之前住这。”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其中叫Y子的女生率先反应过来:“您说的朋友是这家店的店主吗?那个高高瘦瘦的帅哥!”“嗯,是的。”“他现在搬走了吗?我和R子之前来过这家店,他们家的猫咪好可爱,料理也好好吃,可突然间就关店了,也没有贴布告,来过几次想看是不是凑巧店休而已但再也没开过门了……”Y子和R子叽叽喳喳地询问着他关于CAT Call的消息,田中树苦笑,可以的话他也想知道……在那个初秋夜里,隐匿于夜色的黑猫,你去哪儿了。“抱歉,我也不是太清楚……”实在没有心情和两个学生周旋的他,简单地和她们道了个别便转身往家走去。
门口,慎太郎正在等他。“哟,回来啦。”田中树点点头算回答,掏出钥匙开门,慎太郎大喇喇地提着一袋子东西径直走进玄关,自己掏出田中树给他准备的客用拖鞋换好,东西随意扔在餐桌上,把自己也扔进沙发趴着,舒服地叹气,俨然一副他才是屋主的样子。田中树早就习惯了,这一个月,慎太郎时常来找他玩,最开始是想打听情况,和他一起找到京本大我和松村北斗的,想证实他们到底是不是猫妖,试图拯救自己的世界观,顺便能再看看京本漂亮的脸。在他们消失一周后,酩酊大醉的田中树站在居酒屋的外面对着慎太郎哀嚎,他刚确定喜欢上北斗他却人间蒸发了,越是找不到人喜欢的情感越是堆积,压得他好难受,不管是妖怪还是人总得见上一面给他个说法吧,是不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诸如此类的车轱辘话,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边拍着嚎着嚎着就哇哇大吐的人的背,除了感叹爆炸受欢迎、只和漂亮女孩谈些过家家恋爱的田中树的本命爱情来得又快又猛又惨烈外,还是担心好友这样搞下去精神和身体迟早垮一个,只能牺牲自己,一有空就跑来骚扰他,让他不至于一个人悲观地胡思乱想。田中树倒好,喝醉那一次之后人突然就正常了,该上班上班,该昼夜颠倒打游戏也不曾改变,只是每天例行公事的“店外巡查”透露出其实他牢牢地记着那只黑猫和那个男人。慎太郎得知后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人倔得要命,只能随他去了。
“树,我饿了!”头埋着闷闷地叫喊,田中树翻翻袋子里,是便利店的咖喱饭便当。也不回答慎太郎的呼叫,只是默默把两人的晚饭放微波炉,听到“叮”一声,慎太郎飞快起身,很自觉地去端。两人坐在餐桌前,一天的工作其实很累,都已饥肠辘辘,可揭开盒盖一尝,那咖喱的味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按理说是绝对及格,甚至可以说好吃的口味在这两人看来,索然无味。叹了口气,田中树随意扒拉两口果腹,便扣上盖子,去冰箱里倒了杯绿茶喝,还顺手给慎太郎也倒了一杯。
他去沙发上瘫着,看着屏幕上“松村北斗”的字样出神,明知道那头只会有机械音的提示,还是点下了拨通键。店里的电话也早已经打不通,这是他和那个人唯一能取得联系的希望了。
“嘟……嘟……嘟……”每次拨出后的这个提示音都好像在嘲笑他的执着,总是听到嘟嘟声自动断掉为止才挂断,每天只打一个,是他的“法则”。心里数到第10秒,他知道还剩最后一声嘟,这通电话就该挂断,他就好像信号发射台在向无垠宇宙漫无目的地发信,等待宇宙尽头有谁能收到信号后回电,可在那之前他是否已电量耗尽关机?他也说不清。
“喂……”预想中的挂断后的静默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越过电波传递听不太真切的人声,好像一记炸雷在田中树耳边炸开。他拿开听筒,看看通话界面,确实还在连线的读秒数字告诉他,不是幻听。猛地把手机贴回耳朵,他轻轻地回答:“……喂?”“嗯。”“我是树。”“嗯,我知道。”这短短几个字让田中树手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是北斗的声音,真的是他……“……”“……”两人都不再开口,陷入沉默。慎太郎从田中树“喂”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他的动向,静静地观察着他的反映。此刻这间房间里静谧的空气好像被冻结一样,谁也没有打破的意思。
“……树。”北斗声音像潺潺小溪,还是那么温柔清亮,音量听上去不太有底气,泛着柔软的鼻音。“北斗你身体怎么样了?” 田中树语句中并没有北斗预想中的质疑、责备和一切气势汹汹,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嘶哑,却是十成十的关切和柔和,语气就仿佛他们只是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午后打了一个极其普通的电话。
“你不生气吗?你不害怕吗?”难得率直地将疑问立刻问出口,北斗心中真正填满了不解。这个男人对于一个装作人类欺骗他接近他的异族,还能如此淡定地关心自己的身体情况,何等强悍的心理承受力,温柔得实在可怕,反而让北斗觉得接下来会不会才是爆发。
这一个月其实他过得也不很舒服,怀揣着秘密和树相逢,一直都优柔寡断的北斗总觉得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告诉他真相,可这次推进的速度实在过于迅猛,在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开始给树做铺垫时老天爷已经把他提溜起来空降终点,而着陆方式不是他可以选的,就那样惊慌失措砸在树面前。当他身体和意识都恢复时,已经被京本和高地带着离开东京。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合理的方式去解释一切,干脆装鸵鸟,切掉手机的通讯功能,老老实实在静岡的乡下和他们待在一起。
不听不看,但他不能不想,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果他现在打开通话功能是不是就能通过现目前那串唯一能联系到树的数字证明自己还有机会和他再开始一个相似却全新的故事。终于在今天,他决定做个决断,哪怕打开信号之后没有任何的联络,他也要面对,就算只剩无法磨灭的执念和长长久久空守回忆,他也一定会找到机会,再次爱上他。
打开通讯功能后,手机果然静静地躺在他手心,北斗的心也随之沉下去,但30秒后响起了第一声信息提示,是来自田中树的未接来电,北斗睁大了双眼,接下来就是响个不停的提示音,频繁得吵人,北斗却觉得像是最美妙的旋律,一条一条翻看着来电时间,从那天晚上4个小时足足打了47通,逐渐递减,第6天一整天没有记录,第7天的深夜恢复,之后一天都不曾中断。北斗翻着翻着有些看不清字了,他从没想到原来这次他觉得完全失败的开局不知何时已经成功,树顺着命运的指引,兑现了诺言。眼泪掉落在自己手上温热的湿润感告诉他这是真实,还在犹豫要不要马上回电给树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来自‘树’的来电”,北斗擦擦眼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接通了电话。
田中树思考着应该怎么回答北斗,他问的两个问题其实答案曾经是肯定的,哪怕并不是持久的想法,但他确实这样想过。尤其他无法掌握北斗出现是个安排好的巧遇还是其他更不可思议的预设,可当他翻来覆去纠结这些疑问中抵达的终点,是北斗从来没展现过一丝一毫恶意,也从未让他察觉有过任何企图,反倒是他从北斗这不断获取快乐和能量。能喜欢上北斗,他自己的行动和思想不可能是北斗刀架他脖子上逼的,也不是用哄的骗的,全凭他自己感觉。明明是自己陷入爱慕,却因为对方不得已藏匿的一些真实和特殊被迫暴露在自己眼前,就要试图找出北斗算计的痕迹,对一个只是一直对他很好的人来说是否太不公平?用来逃避对方和自己不一样而自己也许并不能接受的现实,自己是否过于可耻?而且关于真实身份北斗应该也不是想瞒他一辈子的,要不也不可能试探地告诉他自己“能听懂猫的话”。田中树不知道这算不算在脑子里给喜欢的人擅自描绘自己的想象或者说自我催眠,但他还是愿意这样做,他不该也不屑成为那样胆怯的人。喜欢上北斗的原因契机很多,并不能因为他的身份成为让自己却步的理由,所以他坦荡地向自己承认,猫也好狗也好,人也罢妖也罢,只要松村北斗还是松村北斗的灵魂,我就喜欢。
思来想去半晌,田中树决定还是告诉北斗现在他最想表达的事:
“北斗,我好想你。”
静岡前往东京的新干线,北斗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京本和高地又看着他,一个半小时说长不长,就这样沉默中度过,三人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北斗那边,树的话已不用更多说明,在一个月没有他的日子里,树不但厘清了状况,还在松村北斗这个人对于他来说都处于未知之中的情况下一直持续联系自己,北斗除了无法抑制的开心之外,还有感动。京本则是在思考这件事可能就这样迎来解决是不是过于顺利,当然他也自觉是出了很大力气,很肯定自己的成果,也愧疚由于自己的原因横生事端。这么久的相处下来,刚认识时就觉得两人很像很投缘,经历了很多之后,北斗早就成为他家人般的存在,虽然北斗和树之间的故事他已经很清楚了,但还是没什么实感,他不想回了东京发现事情并不如看起来那样圆满,也不愿再看到北斗悲伤的样子。高地和京本差不多,虽说他认识北斗不如京本那样久,也不太清楚北斗的过往,却从心眼里喜欢北斗,从他带着JESSE赖在这个听说对同类非常照顾的猫妖前辈家门口,而对方也真就一个字没多说,收留他们至今,他见了北斗很多种表情和状态,没有一种是和田中树在同一空间时那样鲜活。高地只想陪在北斗旁边,如果他今天带着不好的表情回来的话,他会负责狠狠地揍扁田中树。
三人走出车站便看到田中树的身影,秋风把他的衣摆吹得扬起,隐约看得出他身体的轮廓,薄薄一片,如果此时是冬天大概都会被风一吹就折断般单薄,可他就迎着风站在原地目不斜视地看着松村北斗,眼里似乎除了他再看不见别的一切一样专注。走到面前时,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似乎又都觉得这画面严肃得有些滑稽,又同时笑了一声。京本拍拍北斗的肩:“北斗,那我和高地先在这边等送JESSE的车来,你们先回去聊吧。”高地也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出声,北斗转头看着他们,郑重地点头,语气里充满对他两人的感谢;“好,我们在CAT Call等你们回来。”“去吧。”京本跟他挥挥手,高地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用锐利眼神警告田中树时,被京本拖走。
两人上了出租车,北斗脑子飞快转着思考该怎么和田中树解释前面的种种,下意识玩着自己的衣摆,米白色的毛衣下摆有些故意开的洞,眼看着他越抠洞越大,田中树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明显感觉到手中北斗的手用力把他自个儿的手指用力攥起来了,田中树安抚似的拍了两下北斗的手,感受他慢慢开始泄力,却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在后排狭小的空间内,突然拉近的暧昧距离,让两个人都红了耳朵尖。
行驶距离并不很长,该下车了,田中树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和北斗一起回到一个月都没有再进过的房间,和他当时抱着北斗离开时的布置一样。北斗示意他去沙发上坐,而他挪了张椅子坐在田中树斜对面,有点像对谈的气氛让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田中树坐直起来,面对着北斗,率先提出自己这几天最想说的话:“北斗,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再次重申的直球让北斗有些招架不住,他左手举起放在嘴边虚掩着轻咳一声,耳朵红红地小声回应:“我也是……”猝不及防地得到松村北斗的回应,田中树觉得好不真实,别说对他回应,一个月来他只盼着能和北斗再见一面,没想到不但见到了,还亲耳听到北斗说也想他,幸福的感情冲击着田中树的大脑,银色手链随着北斗的动作晃动,久违的叮叮当当让田中树恍惚,回过神来,看到北斗终于再次坐在他面前伸手即可触及的地方,真真切切。
“你身体好了吗?那天晚上我抱着你的时候感觉你好虚弱。”不过比起两人互通心意瞬间的欢喜,田中树又回想起那晚,黑猫在自己怀里气若游丝的模样和痛苦的呻吟,在知道那是北斗的原形后更让他后怕。北斗“啊”地一声,树果然是在那时才察觉到他是猫的,不过当时被逼回本体时的情形却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后来京本有简单跟他说过,他也诚实地告诉田中树:“那时候我实在没有印象了,只是起床了觉得头和肚子都很痛,就上去休息,大概是睡着了,之后就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京本他们已经把我带回静岡了,那是我的家乡。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人型,他们陪着我在静岡修养,之后也没出现过那样的情况。”他看到田中树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再次问田中树:“你都知道我不是人类了,不害怕吗?”“嗯,我不怕,北斗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会让我怕的事,我只怕你消失不见。”田中树最大的优点就是绝不扭捏,想到什么就表达出来,他甚至还怕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反倒会让松村北斗误会而逃走,“在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我想了很多,但最后的结论就是,我喜欢你,我并不在乎你是人还是猫还是别的什么都好,只要你是你就够了。”说完,他咧着嘴笑起来,有些害羞地摸摸鼻子但依然正视着北斗的双眼。
北斗认真地迎上田中树的目光,他何尝不是呢?他们的故事远远不止这短短数日,漫长的岁月中,他也顺应时代和生活环境培养了多种多样的兴趣,在没有田中树的日子里也算是打发无尽的时间,可当田中树出现,即刻便能将他的整颗心填满,不再无意义游荡。他还不准备告诉树这些往事,新的相识便是新的开始,老天爷给了他无穷尽的生命,他就有机会无数次爱上树,而树每一次都是崭新的人生,也许每次都让树从零开始与他相恋是个有趣的挑战,对树也更公平。北斗相信那个誓言,他们的灵魂早已刻入彼此的一部分。
“不过我有些问题,可以问问你吗?”田中树突然想起了还有些靠自己不能找到答案的事,还是想搞清楚,乖乖举手要提问,北斗伸手朝向他,点点头:“当然,树同学请问。”“之前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回猫的原因找到了吗?是遇到什么了?谁驱魔了还是灵力受损什么的……以后还会这样吗?如果真的再出现这种情况我要怎么帮你,我不想万一的万一再出现了我只能看着你痛苦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北斗听他一顿连珠炮噗嗤笑出声,赶紧摆摆手跟他解释道:“没有灵力啊超能力这种东西啦,我们成为妖之后拥有的特殊能力没有世间想象得那样华丽复杂,不过就是无尽的寿命,猫和人的形态可以自由转换,可以适当变化一些样貌,也不能想变成谁就变成谁,最多选择一下年轻点还是老点而已。”原来是这样,田中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北斗笑着继续,“至于这次嘛……是个意外啦,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吧,大概。”“什么意外?我想听听看,以后要避免一下才行。”
北斗迟疑,看着田中树大有今天必须听到缘由的架势,只好如实招来:“这次……是因为吃错东西了……京本会自己研究一些饮品你知道的,那天他想用一个新的配方,是一种花的提取物,但加的时候忘记换掉以前常用的另一种,这两种花放一起会有一些化学反应,只对妖可能有影响,而且不是谁喝了都会出问题,我刚好就是这种类似过敏的体制,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当天他喝了没事,我就在第二天被搞回原形了,至于症状其实也就是类似于人类的轻微食物中毒,会头痛,上吐下泻,只不过对我们相对严重点的症状就是会没法维持人型而已,等到从身体里代谢掉就没事了。”虽然北斗语调轻松地讲着他所谓的“不严重”的反应,但那晚上给他带来的身体上的痛苦是田中树亲眼见过的,即便后续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他还是很后怕,京本这个马虎鬼也太吓人了!北斗就像看穿了他的不满,马上补充:“当时大家也不知道的,后来在我们查清楚原因之后高地已经凶了京本一顿了,他也有认真反省,你不要多想啦,而且他们也把我照顾得很好不是吗!”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把自己摆得端端正正,脸上比之前稍微多了那么一丝丝肉的北斗,田中树撅着嘴不太情愿地点点头算是同意北斗的说法,“你都这样说了我肯定听你的,但喝他的东西还是要小心!”“知道啦!他又不是故意的,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问题嘛。”北斗认真点头,树对他的关心还是很让他受用的,而那边可怜的京本被田中树一通腹诽,连连打喷嚏。
“你刚刚说高地,我记得你们店里的猫不是有一只叫高地吗?他……也和你们一样?还有JESSE。”刚刚眼神有些凶狠的那个只见过第二面的男人原来也是猫吗,想起之前在店里猫型他和JESSE打打闹闹的样子娇憨可爱,完全和这个用动作威吓他的人联系不起来……北斗摇摇头:“高地和我们算一样,但JESSE只是猫哦,他还很年轻。”田中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猜测却没说,他想等北斗亲自告诉他。
不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田中树还没有问到:那些梦,北斗本人是不是知情的?如果知情……那也太色情了吧?!内容实在羞死个人……但如果不知情,他又无法解释梦出现的时机巧合得实在过分,他决定旁敲侧击一下:“那个,北斗,你之前会做梦吗?”一听树提到梦,北斗立刻了然,都跟京本说了那样搞肯定会暴露的!他还不信,非要拿他自己和北斗做实验。现在本人已经提出来,还是跟树坦白吧……害我丢脸死了京本大我!!
北斗讪讪地笑了笑,双手合十放在脸面前跟田中树道歉:“你是不是有做关于我的梦了?之前京本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说是同一天内双方都喝下,就可以让我们入梦的花,入脑子里想着我们的人的梦——这花也是就我刚说的那个最开始他用在饮料里他忘记去掉的第一种花。他非要让我跟他一起做实验,因为这个花只对一人一妖的组合有效,而且必须是同一次制作过程做出来的才可以,最关键的是梦里的形态和人类一方想到的形态是正相反,刚开始我觉得大概也不会暴露就答应他了。那天晚上正好你和你朋友一起来店里,他觉得可以一试,就……试了……但也有些弊端,就是我们不会记住梦里发生什么,只会配合人类方的潜意识和梦境内容作出本能的行动,所以入梦以后的我们也不完全算是真的我们。” 北斗这话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他说的是真的,只不过他隐去了一点细节,就是这花必须用在前世已有过缘分的人和妖身上才有效,而梦境内容则是他和京本也不曾了解到的,会包含前世相处的因素在内。“你第二次来的时候,我和京本都很惊讶你一点都没发现我们的‘实验’,按理说你在第一次来店里吃饭之前就见过我的本体,应该有可能联想得到才对。算是为了捉弄你吧,所以他还想试试看是这花不起效还是你真的单纯没认出来,而我一贯拗不过他,就随他去了。而且这么几次下来你一直也没认出我,怎么偏偏在我显出原形那天你就认出来了,我也很纳闷到底为什么。”“是花纹。”“对,就是花纹。”北斗点点头,“后来我们在静岡的时候聊过这事,得出的结论就是兴许你最开始见到我本体时压根就没看见这条花纹,才根本没有联想到一起。”
那边北斗和京本猜得正正好,而这边田中树听着北斗说了这么多,却舒了口气,原来北斗不知道梦里和他发生了什么,还好还好,给自己留了点面子……他掩饰着内心的窃喜和残余的尴尬,镇定地点头:“是的,所以在那天晚上京本把你从我手里抱走时,我才第一次看到你身上和我梦里的黑猫有一样的花纹,给我吓坏了。”北斗有些歉疚地看着田中树,再次跟他道歉:“怪我,要是耳根子没那么软制止了京本就好了,让你被迫接收这么多颠覆的信息,当时的你肯定很崩溃吧……”田中树温柔地看着北斗摇头说:“怎么会呢?就那会儿被吓到而已,你看我这不是很快自己就想通了一直在找你吗?”他感谢京本还来不及,虽然当时他是被吓惨了,可如果不是京本的“坏心眼”,他也不会和北斗有如此迅速的发展,说不定自己也不会那么快认识到喜欢上北斗了。北斗见他真诚平和的模样,彻底放下心来,他的树是真的一点也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果然不论是转生多少世,那个总是对他温柔又善良的灵魂也不会变。
“那,你的梦里我是怎样的?”北斗接下来一个突然的提问让田中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怎么说好怎么说好怎么说好……怎么说才能表现出我不是个对猫形的北斗和对人形的北斗都想入非非的大变态啊!“嗯……就……很会撒娇,很可爱的黑猫喔,但是也跟我打架闹腾,凶起来的时候很凶,总的来讲可爱的时候居多啦!”脸上爬上红晕,也不知道田中树是急得还是臊得,脸上表情是强装镇定又可能马上破功的勉强,在不知情的北斗眼里就像是树单纯因为想到自己梦里撒娇的样子被可爱到的反应,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撒娇啊……好难……树喜欢会撒娇的样子吗?要学着平时也撒娇一下吗……?松村北斗一向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现实里可能不会那么可爱的……”你看,说什么来什么,立马给田中树表演一个口是心非的示范。田中树见北斗顺着他的话讲,知道自己蒙混过关,松了口气:“梦里嘛,都不是真的,我喜欢的又不是我的梦而是你啊,对吧?”甜言蜜语总是好使的,北斗闻言,抿了抿嘴偷偷笑起来,田中树默念:还说不会撒娇,明明就可爱得要死嘛!真是个从头到脚,什么样子都招人喜欢的可爱猫咪。
田中树站起身,把北斗也拉起来,让两人面对面站好。他坚定地望着北斗的双眼,清清嗓子,和眼前人说着他能想到最真挚的语句:“北斗,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甚至连原因都不明了,但我非常肯定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明明我们才认识不久可我却觉得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一样,只要见到你我就会很安心很快乐。这话听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太能被相信,在你无尽的时间中我也许只能是一瞬间,可我也无法想象再次经历没有你在的日子,我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你愿意和我交往试试吗?”
松村北斗看着他的爱人向他再次表白,是啊,我拥有无尽的生命,可我也曾是只普通的猫,是我选择了不老不死,决心把它献给你。而你也履行了你的诺言,无论轮回转生多少次,相遇后也一定会与我再次相爱。他伸出左手,轻轻碰触着树的脸庞,掌心中微热的温度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传递到那条他从不离身的手链上,刺痛着北斗的皮肤,那里装着他爱人灵魂的碎片。北斗将它化成斑纹刻在身上,用自己的方式记住他,找寻他,好让他能在茫茫人海里认出自己。而这一世,他也成功了。
面对那张漂亮的脸逐渐靠近,田中树闭上眼睛,迎接到了松村北斗无声的答案。